他今日探过那个女人的脉,真的是再不能折腾了,一折腾,这孩子准没。

这般想着,他就快步入了里厢。

就在他想着,会是哪一间厢房的时候,其中一个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男人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的已经不是上午穿的那身白袍了,换了一身新的。

而女人…

云鬓蓬乱、满面潮红。

男人虽神清气爽,但是侧首睨着女人的那双凤目中,分明还蕴着几分未及褪尽的情.潮。

完了,来迟一步,已经做了。

“咳咳”樊篱故意清清嗓子。

两人闻声看过来。

见到是他,男人面色如常,并未有一丝变化,只是问:“事情处理好了?”

而女人显然做贼心虚,红着脸低了脑袋。

“处理好了。”樊篱答。

然后举步上前,“让我探一下脉吧。”

若引起什么不妥,早发现也能早补救。

“不用了,刚刚在医馆大夫探过才回来的。”郁墨夜不给他探。

主要是,她的手现在还在抖啊。

若被樊篱发现,她是用手,用手….

那她的脸就要丢尽了。

樊篱见来委婉的不行,只能头皮一硬,开门见山。

“咳咳,”他再次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两个一下,怀孕初期,至少前三个月,是要禁止房.事的,当然,还有后三个月也是,特别是胎脉不稳的,尤其是。”

樊篱说完,郁墨夜汗。

头勾得更低了。

郁临渊却是笑了。

“让你一个法师来提醒我们红尘男女这些东西,真是难为你了。”

这次轮到樊篱汗了。

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表扬他还是揶揄他?

显然是后者。

“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郁临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樊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瞬,他又发现不对。

虽然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是…

男人拍着他的肩,却是看着女人说的。

而且说的时候,薄薄的唇边勾着一抹魅惑众生的笑意。

让他不得不怀疑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们知道怎么做——

到底是知道三月之内不能那啥,还是知道两人怎样那啥?

******

五王府。

郁临旋坐在窗边,垂目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玉扳指,缓缓转着,一直转着,思绪却是飘了很远。

一月,快一月了。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快一月了。

抬眸,微微眯了眼,他看向遥远的天边。

时值黄昏,残阳似血。

外面一片红彩,屋里光线却很暗。

忽然,一只鸟儿飞入视线,他瞳孔一敛,噌地起身。

鸟儿飞进王府、飞进窗口,扑棱着翅膀在屋里盘旋,他伸手,鸟儿落于他的手掌。

他迫不及待地撩起鸟儿背上厚厚的羽毛,一个被对折了好几次、最后只剩下很小的一块小信封入眼。

他心头狂跳。

急切取出,甚至顾不上一层一层去打开,他用力一甩,将信封抖开。

信封以蜡封口。

果然潇湘云就是潇湘云,做事细心谨慎把稳。

直接撕了蜡口,取出信笺,展开。

龙飞凤舞的字入眼。

旋弟:

见字如面。

你拜托给我的事,我已尽力去做了。

为了帮你照顾她,老兄我可是牺牲不少啊,甚至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清誉,在潇湘阁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君。

你知道的,我可是还未成家哦,为了老弟你,

我是比两肋插刀更够意思吧?

这笔人情记你头上,记得日后好好还我哦。

当然,今日写这封信给你,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那日受你所托,让我帮忙照顾她,你说你有苦衷,再三拜托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她,我当时就想,她一定是你深爱的女人。

我答应了。

我潇湘云一般不轻易允诺,一旦允诺,必定竭尽全力。

我也是这样做的。

只是,这两日发生了一些变故。

另一个男人来了兰鹜。

或许我这样说,你已经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你们三人之间有过怎样的故事,我是局外人,所以,对你们的事,我不做任何评判。

我只是想说一下,这两日观察下来,我个人的一些肺腑之言。

她怀孕了。

起先我以为是你的。

为了这件事,我甚至跟那个男人打了一场。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不是你的孩子,而是那个男人的。

当然,这还是其次。

昨夜我约那个男人谈了一次话。

因为我在想,就算她腹中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但是,如果她心里的人是你,我也一定会替你争取、誓死维护你。

但是,那个男人说,她心里的人是他。

我不信。

他今日早上便制造了一个事件给了我证明。

的确如他所言。

旋弟,我说过我不知道你们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用情至深,从你那般用心良苦地拜托于我就知道。

但是,我想说,这世间情字,最痛最苦的是执念。

一个心有所属、身有所属,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放手吧,旋弟。

否则,苦的只有你自己…

郁临旋身形一晃,信纸从手中跌落。---题外话---孩纸们久等了,么么哒~~谢谢【704468492】【MissJing.梅占】亲的花花~~谢谢【704468492】【韶小小】【18604533424】【h-22764ydq】【yhrjq@sina.】【bbc03907203】【平宝贝】【lovehhdd】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一人怀个胎给大家看看【第一更】

几乎站立不住,他伸手扶住窗台,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艰难地弯下腰,再次将那封信笺拾起,他坐了下去。

那夜他一路跟踪那个女人,看到她到了当铺,将他跟太后送的玉扳指和玉玲珑当掉,唯独留下了那个男人送的夜光杯之后,他决定不再跟了绂。

可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逼。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在她跟梁子的马车上做了手脚,撒了些东西。

他想,就算他不跟,至少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算他不去找她,他也可以知道她过得如何?

放出跟踪鸟,他知道她到了江南的兰鹜。

她跟梁子,一个女人,一个还是孩子,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想,落脚肯定艰难。

他又不可能长期在兰鹜,他有自己的事,很多事,他也不能贸然离开京城太久,特别是在那个男人在朝的情况下。

相距甚远,鞭长莫及。

思来想去,他才写信拜托了自己的友人潇湘云。

潇湘云是潇湘阁的阁主,潇湘阁遍布天下,自是包括江南兰鹜。

如果能有潇湘阁罩着,自是会得到不少保护。

他在信中并未说她是谁,也并未说她跟他的,以及跟那个男人的种种事。

他只是跟潇湘云说,这个女人是他的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要,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他想,只要潇湘云跟兰鹜分阁打声招呼,并未想到潇湘云人正好在兰鹜。

那个男人这几日微服出访他知道,虽然对外的消息是另一个地方,但是,他知道,是顶替钦差去了兰鹜。

他不确定他去兰鹜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没有乔装、没有易容,似乎不是。

但是,他还是担心。

他甚至差点也想追去兰鹜,但是,他怕他的出现,反而此地无银,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他按捺住了。

他侥幸地想,不会那么巧的,不会那么巧就遇上。

而且,那个女人自己想逃的,男人又没有易容,她一定会防备的。

然而,他们还是遇上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

弯了弯唇,他微微苦笑。

原来,她怀孕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那夜她为何离开?答案是模糊的。

今日他才恍悟。

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不走,她就是四王爷。

四王爷是男儿身,怎么能怀孕?

所以,她离开,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是么。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生下这个孩子,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

难怪她离开,那个男人不去找呢。

指不定是商量好的。

潇湘云说,男人制造了一个什么事件证明给他看了,她心中的男人是自己。

其实,又何须证明呢?

一个女人,甘愿舍弃王爷身份、甘愿背负乱.伦骂名、甚至不要任何名分,甘愿做一个不能见光的身后女人,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放手,潇湘云让他放手。

闭了闭眼,他轻轻笑开。

若能放,若能那般轻易放,又岂会到今天这幅田地?

而且,他不能放手的,又何止她!

******

梁氏香纸铺厨房,四人围桌而坐,正在用晚膳。

自来兰鹜以后,还是第一次连续两顿这么多人一起用膳。

虽然那么多也只有四个,但是对一直是姐弟二人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而且樊篱话多,吃东西都堵不住嘴。

“对了,以后你们的孩子

tang出世,就认我做干爹吧。”

郁临渊斜了他一眼:“要做爹,自己生去!”

樊篱“切”了一声,“你不是也不能自己生。”

“那你找个女人替你生。”郁临渊回得也快。

樊篱汗。

然后“啧啧”摇头,“忘恩负义,若不是我,你早驾崩了。”

说完,还跟郁墨夜和梁子描述十五那夜,这个男人又是发病,又是吐血,然后躺在温泉池边,王德还以为人没了的情景。

表情夸张、绘声绘色,听得郁墨夜心头一惊一跳的。

“为了救他,我自己也是半条命没了,你们说,这个孩子出世要不要叫我干爹?若没有我这个干爹,他都没法见到自己的亲爹不是。”

郁临渊笑。

梁子也是笑。

其实,他姐一直没有跟他说,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他也一直只是猜测,到这两日,他才有些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