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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里,总有人上门拜访,内外命妇携珍贵礼物前来,合欢殿俨然是络绎不绝的街市酒楼。

这些人来拜会,无非是因为我腹中的皇嗣和完颜亮对我的宠爱。她们多是阿谀奉承之辈,或是为了夫君的官运前程,或是为了拉拢我、巩固其在朝中的势力,或是有求于我、希望我吹吹枕边风,我从不做明确的回应,打发了事。

因为,他们并非真心与我相交。

一日早间,刚用过早膳,宫人来报,护卫队长也速被关进大兴府大牢了。

我讶然,别珍将打听来的消息道来:“奴才认识大牢的狱卒,那狱卒说,过两日也速就要到昭明宫当差,也是护卫队长。”

昭明宫的护卫队长和合欢殿的护卫队长,不可同日而语。

明哥感兴趣地问:“也速究竟犯了什么罪?”

别珍道:“也速升职,一帮护卫就为他庆贺,在城中最大的酒楼摆了两桌。据说,昨晚他们喝多了,每个人都醉醺醺的,也速也喝高了,怎么离开酒楼的都不记得。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柴房,全身不着寸缕,身边躺着一个妙龄女子,也是光溜溜的,身上只盖着也速的棉袍。”

“天啊,也速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明哥惊震地捂嘴。

“也速不是这样的人。”羽哥虽也惊骇,但尚算冷静,“元妃,奴婢相信,也速不会奸污女子。”

“许是也速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明抢待嫁女子,毁了人家的清白。”别珍道。

“不会的,也速为人耿直,不喜女色,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羽哥气急地争辩。

“哪里的柴房?那女子是什么人?”我问。

“是也速自家的柴房,那女子年方十八,颇有姿色,是大兴府一名小官的女儿。”别珍回道,“奴才还听说,那女子在自家闺房就寝,不知怎么的,醒来就在柴房了。她醒来,看见也速,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哭着跑回家了。那小官见女儿被人毁了清白,气愤不过,告到大兴府,也速就被关到大牢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我对别珍道:“也速到底是合欢殿的护卫队长,本宫不能坐视不理,你出宫去大兴府大牢看看也速,问问事发经过。接着去酒楼查问,再找一些护卫问问当晚的情形。”

别珍没想到我会吩咐他去查这件事,立即应道:“元妃放心,奴才会查明真相。”

我让他近前,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然后嘱咐道:“三日内查清真相。”

他不敢怠慢,道:“是,奴才会办好这件事。”

别珍走后,羽哥又焦急又欣慰地问道:“元妃,您也觉得也速不会做出这种毁女子清白的事,才让别珍去查,是不是?”

我但笑不语,明哥道:“奴婢也觉得也速不像是这样的人,羽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羽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目光闪躲,神色慌张,“我哪有着急?”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十八】

我笑问:“羽哥,你对也速的心思,他可知晓?”

明哥恍然大悟,“哦,羽哥你喜欢也速…”她面色一变,指责道,“你怎么可以隐瞒我?我们说过的,有了心上人就要告诉对方,你不守信诺!”

羽哥羞惭、着急、慌乱,“这阵子忙嘛,我没来得及对你说。明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明哥“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我笑道:“如此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明哥,改日本宫为你寻一个比也速更好的男子,求陛下为你赐婚,可好?”

闻言,明哥笑开了花,点点头,又羞涩地垂眸。

羽哥跪地求道:“元妃,您一定要救也速,他是无辜的。”

“这就要看别珍的能耐了。”

“放心吧,元妃不会袖手旁观的。”明哥安慰道。

入夜,别珍回来禀报,“元妃,奴才去大牢看过也速。他在牢中还好,还没受过刑。奴才对他说,这件事很明显,有人不仅要他无法升职,还要他死。他明白,接着奴才将元妃问他的话说出来,他想了想,让奴才转告元妃:倘若元妃愿出手相救,帮卑职洗脱罪名,卑职定当一世尽忠,肝脑涂地。”

我颔首一笑,“他是个聪明人。”

“是啊,也速不笨,也知道这次被人害了。”别珍道,“奴才问过,也速说,昨晚那帮同僚不停地敬酒,他就喝多了,怎么离开酒楼,怎么回府的,都不记得了。不过他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同僚架着他回去的。”

“是谁送他回府的?他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吗?”羽哥问。

“倘若送他回去的同僚便是害他的人,那么,那人便是悄悄地进府,没有惊动下人,将他放在柴房,再掳了那女子,将两人脱了衣物,关在柴房。”我道。

“元妃聪慧,奴才和也速也是这么猜测的。”别珍回道,“奴才问过那女子,不过那女子说不出什么。奴才觉得,她应该被人下了迷 香,才昏睡不醒,直至次日早间才醒来。接着,奴才又问了合欢殿的几个护卫,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羽哥比我还紧张。

“昨晚,合欢殿半数护卫都去酒楼庆贺也速升职,翠冷殿的五个护卫也去了,因为那五个护卫原先在合欢殿当差,三个月前才调去翠冷殿。其中一个是护卫队长,叫做阿力代。”

“翠冷殿是萧淑妃的寝殿,这件事会不会跟萧淑妃有关?”明哥问。

“眼下尚且不知。”别珍道,“阿力代曾是合欢殿副队长,和也速交情不错,两人称兄道弟,时常在一起饮酒。不过其他护卫说,阿力代虽也尽忠职守,但上进心强,若有升迁机会便会不择手段。据说,他调去翠冷殿当护卫队长是用银两疏通得来的。”

阿力代的确有点问题,我问:“你觉得,送也速回去的人是不是阿力代?”

别珍谨慎道:“奴才不敢妄断。”

我吩咐道:“明日暗中查查阿力代。”

他应了,下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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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珍再查了一整日,却毫无所获。

做一个假设,倘若阿力代忌恨也速到昭明宫当护卫队长,设局陷害他,那么阿力代就是送他回去的人。有心陷害,这个局堪称完美,没什么破绽,假如找不到有力的人证或物证指证阿力代,阿力代绝不会认罪。

阿力代是一人布局、一人行事的吗?

可惜,那女子完全想不出被掳走那晚有什么特殊之处,也速醉得不省人事,也全无印象。

虽有一点头绪,却苦于没有任何线索。

明哥和别珍苦恼地想着法子,我也冥思苦想,可是,无计可施。

忽然,羽哥闯进来大殿,气喘吁吁,面庞潮红,“元妃…奴婢打听到…”

“喘口气再说。”明哥劝道。

“奴婢从昭明宫的护卫打听到,这次升迁…也速和阿力代都被提名,最终是也速升职…奴婢觉得,阿力代不甘心,就设局害也速…”羽哥说得气都快断了,“一定是阿力代…”

“这么说,阿力代嫌疑最大。”别珍皱眉道,“可是,阿力代行事滴水不露,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怎么办?”

“奴婢还打听到,阿力代有一个最得力的下属,叫久斤,跟进跟出的,阿力代的事一定知道不少。”羽哥兴奋道。

“奴才明日就找久斤私下谈谈。”别珍笑了笑。

“先去查查久斤家中还有什么人,再找他谈。”我低声说了两句,教他如何逼人说出真相。

别珍不住地点头,“奴才知道怎么做了,谢元妃提点。”

两日后,也速终于离开大兴府大牢,恢复官职,仍在合欢殿当护卫队长,而阿力代革职查办,获罪入狱。

也速前来谢恩,表明“心迹”,说往后任凭我差遣,但凡他力所能及,绝不会推辞。

我只留下别珍,对也速道:“本宫曾问过你,倘若有一日,你在性命与良心之间抉择,你会选择什么。如今,你是否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他抬头看我一眼,又低垂了目光,诚恳回道:“卑职选择良心,更选择对元妃尽忠,无论元妃有什么吩咐,卑职当当竭力办成。”

我笑了笑,“此次你能洗脱罪名,全赖别珍为你奔走,查明真相,还你清白。他这个大恩人,你应该好好答谢。”

别珍谦虚地笑,“元妃抬举奴才了,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也速,元妃才是你最大的救命恩人。对了,羽哥和明哥也出了力,你也要谢谢她们。”

也速道:“元妃,别珍,此番恩德,也速没齿难忘。”

我莞尔道:“羽哥对你一片真心,若你对她无意,便对她说清楚,不要给她假希望。”

“卑职不知此事…”也速愕然道,尴尬得脸红,“元妃放心,卑职会处理好这件事。”

“羽哥心地好,待人真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你该好好珍惜。”别珍笑道。

也速傻笑了一阵,问起阿力代,以及如何让他认罪的。

别珍滔滔不绝地说道:“这要归功于元妃的的料事如神。”

他说我教他,先去查久斤家中还有什么人。久斤的父亲身患绝症,需要银两买昂贵的药材续半年的命,接着他以八百两诱惑久斤,再晓之以利、动之以情,让他出来指证阿力代。那晚阿力代送醉得不省人事的也速回府,久斤听命于阿力代,掳来那女子,一起陷害也速,让他无法升职。

虽然久斤是共犯,不过基于他指证阿力代,别珍再暗中施压,大兴府只罚久斤一年俸银。

至于这件事与萧淑妃有没有关系,就不追究了。

听完,也速再次致谢,诚心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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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金国天寿节。

寿宴由徒单皇后操办,大姝妃协办,这日酉时,宴开大安殿。

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参加寿宴,有宠的妃嫔皆有列席,整个大安殿人头攒动,殿内金玉流光,数十个膳案分成两列排开;殿外灯火通明,更多的膳案迤逦至远处,如云的宫人站在寒风中,衣袂簌簌而飞。

巨大的红烛明火跳跃,流彩的宫灯为大殿增添一缕缤纷的光色,乐伎奏着悠扬的乐音。

徒单皇后坐在完颜亮的右侧,与太子完颜光英同案。今**盛装打扮,一袭金国皇后的冠服将她的端庄雍容表现得淋漓尽致,母仪天下的风范令人折服。

心慈则貌美,说的便是徒单皇后这样的人吧。

完颜亮亦着帝王冠服,坐在御案,淡淡微笑,闲适从容,却帝道十足,给人不怒自威、霸气之感。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递来,冷落了徒单皇后,只有太子喊他时,他才转过头与太子说话。

妃嫔皆妆扮入时,在这奢华的宫殿中犹如一朵朵娇艳的花,绽放最美的风姿。

宫眷、文臣武将循序上前进献贺礼,不是奇珍异宝,便是施展不凡的才艺,博陛下一笑。

太子的贺礼是背诵贾谊的《过秦论》,博得满堂彩;大姝妃弹一曲情深意切的《凤求凰》,表露她对陛下热烈的情意;萧淑妃和耶律昭仪的贺礼不功不过,唐括修容身着一袭轻薄的红纱舞衣,跳了一支情意绵绵的舞。

出场之前,宫灯忽然暗了几盏,众人不解其意,惊惧地四处观望;紧接着,乐起,大殿中央蓦然出现一个红衣的舞伎,让人眼前一亮,掌声如潮。待所有人看清这个身段柔美、舞姿优美的舞伎是谁,惊叹声声。

今晚的贺礼,唐括修容可谓做足了功夫。削腰、广袂的鲜红纱衣裹着妖娆的身子,那舞动的女子便成了勾魂夺魄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仅着一袭薄之又薄的纱衣,为她的君王舞一曲,着实令人敬佩。

纱衣上绣着穿枝蜡梅,明黄耀眼,栩栩如生,宛若她便是一支清冷而妩媚的梅花。更绝的是,万缕青丝绾成一个简单的灵蛇髻,斜插着一柄梅花玉簪;她的眉心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夺人眼目,整个人儿浑然天成,美得令人屏息。

如此梅花舞衣,如此梅花妆,如此梅花舞,美到了极致,令人惊叹。

她的用意很明显,对完颜亮表明她的真心、真情,此情不渝,寒梅为证。

完颜亮看直了眼,想必深深地感动了吧。舞毕,唐括修容微微屈身,柔声款款:“臣妾愿陛下福寿安康,愿大金国千秋万代。”

“好!好!好!”他高声道,笑声朗如乾坤,声震殿顶,“这支舞,朕很喜欢,赏!”

“谢陛下。”她眉目婉婉。

八虎将一对小金兔奉上,唐括修容接过来,谢恩后便退下。

她转身的刹那,含笑的目光不经意地瞟来,大有深意。

想来,唐括修容卯足了劲,要在今晚博得完颜亮的欢心。

我施施然起身,羽哥跟着我,来到御案前,我婉声道:“臣妾一愿陛下寿与天齐,二愿陛下与皇后恩爱绵长,三愿天下太平。”

完颜亮开怀笑道:“元妃说得好!”

我淡然道:“臣妾不像其他姐妹聪慧,想不出映衬今日盛宴或是别出心裁的贺礼,便亲手做了一样闺阁小物,还请陛下莫嫌弃。陛下可随身戴着,也可弃之角落。”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十九】

他有点好奇,我从羽哥捧着的锦盒中取出两只香囊,双手奉上。

八虎接过去,献给完颜亮。完颜亮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我的脸颊莫名地烧起来,道:“陛下,香囊以鸳鸯锦裁制,臣妾手拙,绣的鸳鸯比不上宫里的绣娘,陛下将就着看吧。”

“礼轻情意重,朕喜欢。”他拿着两只鸳鸯香囊,笑眯眯道。

“元妃这份贺礼的确别出心裁。”徒单皇后端庄地笑,“你对陛下的心意,陛下明白。”

“嫔妾手拙嘴笨,贻笑大方了。”我敛眉道。

“过来。”完颜亮伸臂,目露深炙情意,示意我过去。

如此寿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让我区区一个妃子上前与他同座,于理不合,是对徒单皇后的羞辱。若我当真上去,就是对徒单皇后的不敬。

也许,他只是被这份贺礼感动,一时兴起,没想到那么多,但我不能这么做。

我委婉道:“太子要给陛下敬酒呢。”

正要回案,徒单皇后忽然开口:“元妃,陛下不胜酒力,你上来侍酒罢。”

我惊得回眸,但见她朝我点头,笑意真诚,不似虚伪,不似有意要我遭受文武大臣的白眼与非议。我愣愣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她竟然离案走来,含笑拉我过去,将我摁坐在御案。

愣了半晌,我才回神。

大姝妃毫不避讳,射来怨愤的目光;萧淑妃面色冷冷,似无反应;唐括修容淡淡地笑,笑容的背后必然是阴险。

告诫自己,不能再患得患失。

事已至此,就该做足样子给她们看,给所有人看,让他们知道,我所得的圣宠是什么样的。

歌舞继续,完颜亮微微倾身,在我耳畔低语:“‘明睿一生,凝眸一世’,这八个字绣得好。”

“陛下不嫌弃,阿眸就心满意足了。”我羞窘地垂眸。

“黄色香囊上绣‘明睿一生’,寓意‘亮’,桃红香囊上绣‘凝眸一世’寓意‘眸’,这是成双成对的香囊,可是如此?”

“嗯。”

“明睿一生,凝眸一世,横批便是:举案齐眉。”他低笑,右臂搂在我腰间,众目睽睽之下与我亲昵,“黄色香囊中的一绺青丝是你的,嗯?”

“陛下,大臣都看着呢。”我暗中推他。

“无妨,朕与宠爱的妃子亲热有何不可?”完颜亮得意、不羁地笑。

我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大臣来敬酒了,陛下。”

他唯有端过玉杯,与大臣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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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然坐在完颜亮之侧,朝中重臣纷纷侧目。

有愤然者,有不屑者,有鄙视者,有奉承者,不一而足。

虽是徒单皇后让我坐在御案的,但我也不该这么做。徒单皇后这么做,纯粹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一时之间无法断定;能断定的是,前朝后宫都知道了,如今完颜亮最宠的妃嫔是元妃。

我低声道:“陛下,阿眸先回膳案。”

完颜亮却道:“朕去更衣,你陪朕去。”

不等我回答,他便对徒单皇后道:“皇后,朕去更衣,很快就回来,元妃陪朕去。”

“陛下放心去吧,这里有臣妾。”徒单皇后雍然地笑,没有半分不悦,“元妃,好好服侍陛下。”

“嫔妾告退。”如此,我这么说了。

完颜亮先行,我紧跟其后,从御案的左侧离开寿宴,来到偏殿。

八虎跟着来,候在殿外;偏殿里宫灯明亮,我正想上前为完颜亮更衣,他却抱起我,将我放在案上,浅啄我的唇,“阿眸,香囊真是你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