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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徽殿备有小厨间,两个厨子专门伺候徒单皇后的膳食。热气腾腾的菜肴接连端上来,皆是金国平常的菜色,却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最后,九娘端来一锅汤鲜肉烂的羊肉汤,鲜味扑鼻,看来很美味。

徒单皇后给我舀了一碗羊肉汤,递给我,“这羊肉汤可驱寒,元妃多吃点儿。”

我赶忙接过来,“皇后客气了,嫔妾自己来。”

喝了一碗热汤,身上热乎乎的,再不觉得冷了。

一边吃一边闲聊,她说好久未曾与人一起进膳了,还说一个人进膳就是吃不香,也吃得少,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吃得多了。我笑道,的确如此,每餐都是一人进膳,没劲得很。

说说笑笑间,我思忖着她在风雪肆虐的日子传我来就只是要我陪她用膳?

终究,我忍不住问:“皇后是否有要事与嫔妾商议?”

“对对对,本宫正要问你。”徒单皇后一副恍然想起来的样子,“既然你答应了本宫,却迟迟不见你与陛下修好,本宫想问问,你有何打算?”

“此事急不得。”我沉吟道,“皇后,嫔妾与陛下已撕破脸,倘若短短一月余嫔妾就与陛下重归于好,想来陛下也不会相信嫔妾,必定觉得嫔妾为了救人才伪装。”

“你说的对,不过本宫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本宫也好安心,是不是?”她慈和道,担心自己的追问让我误会她在逼我。

“如今已是年下,不如再等一个月,在新年宫宴上,嫔妾会想法子与陛下修好。”

“如此也好,只是,倘若那时陛下不让你参加宫宴,如何是好?”

“那便另觅他计。”我一笑,“皇后不必担心,嫔妾会想一个妙招的;实在不行,就劳烦皇后助嫔妾一臂之力。”

徒单皇后颔首,“待你与陛下修好后,再想如何救人。”

我端起玉杯,“有皇后相助,必能马到功成。嫔妾敬皇后一杯。”

白玉杯相碰,“叮”的一声,我们引袖饮酒。

忽然,殿门被人推开,她和我皆诧异地转首看去,但见完颜亮本要走进来,却在看见我之后,硬生生地止步,讶然地看我。

徒单皇后起身迎过去,关心地问:“陛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我站起身,低垂了娥眉,默然不语。

他朗声道:“昨日朕答应你陪你用膳的,朝上一忙就忘记了,就今日过来陪你。本想先让八虎过来告诉你,不过朕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朕打扰你们了?”

“陛下这个惊喜,臣妾求之不得呢,元妃也求之不得。”徒单皇后温婉地笑,眼中盛满了款款柔情,“臣妾与元妃刚开始吃,陛下若不嫌弃,不如一起吧。”

“也好。”

完颜亮在她的牵引下,坐在主位上,左侧是皇后,右侧是我。

我拘谨而坐,心中想道:虽然他说的毫无破绽,但这也太巧了吧:其一,他应该不会想着给徒单皇后一个惊喜;其二,徒单皇后传我来,以商议要事为名,显然是借口。

或许,今日这场戏,是徒单皇后的安排,但这也只是我的揣测。

徒单皇后为深爱的夫君盛了一碗羊肉汤,完颜亮两三口就吃光,似乎很饿。她劝他慢点儿吃,又夹菜给他,服侍体贴而周到,不会儿对我道:“元妃,为陛下斟酒。”

我依言斟了一杯酒。

他不看我一眼,津津有味地吃着,“朕始终觉得,看似普通的菜色最令人回味无穷,这几道菜都是寻常百姓日常吃的,倘若做的好,那便是天下美味。”

“陛下说得极是,臣妾也觉得普通的菜色令人难忘。”徒单皇后笑眯眯道,对我使眼色。

“每次来皇后这里用膳,总能尽兴。”完颜亮含笑拍拍她的手背,给人一种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感觉。

我知道她的意思,将白玉杯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大掌包握着白玉杯和我的手,我不好用力地抽出来,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正眼瞧我,以一种冷热相宜的眼神看我,却不松手,“皇后,元妃不是应该禁足在合欢殿吗?为何在这里?”

语气有些冷。

我想抽出手,却只能按兵不动,让他这么握着。

徒单皇后略略低头,惶恐道:“陛下恕罪,臣妾有些不适,就派人去接元妃来为臣妾把脉、断症。臣妾思虑得不周全,一时忘了元妃被禁足,臣妾有罪,请陛下降罪。”

她的惊恐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皇后身子违和,不传太医,竟召元妃,这么说,元妃精通医理?朕竟然不知。”他的惊奇有些夸张,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是元妃装得太好,还是朕识人有误?”

“陛下息怒。臣妾只是有点不适,不想劳烦太医大老远地跑一趟,就请元妃来瞧瞧。元妃只是略通医理,臣妾这等小症,元妃应该能断出来。”徒单皇后解释道。

“你何时知道她懂医理?”完颜亮终于松了手,饮了那杯酒。

“上次陛下出城行猎,臣妾身子不适,正巧元妃来看望臣妾,就为臣妾把脉,臣妾才知道元妃略通医理。”徒单皇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元妃说她只是懂一点医理,总不能逢人便说吧,因此就无人知道了。”

“元妃侍奉朕多年,朕不知的事,皇后竟然知道。”他冷嘲热讽地说道。

她又要解释,他却道:“元妃自己说。”

我缓缓道:“阿眸略通医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很光彩的事,难不成陛下要阿眸特意对陛下说,阿眸精通医理,可为陛下诊脉、断症?”

完颜亮盯着那锅羊肉汤,墨染的瞳孔微微一缩,眸光犀利若箭,仿若将那锅羊肉汤击得粉碎。

徒单皇后捂着额角,双眸微闭,眉心微蹙,“陛下,臣妾不胜酒力,可否先回寝殿歇会儿?就让元妃服侍陛下进膳,可好?”

他点点头,我看向她,她向我眨眼,要我把握良机。

今晚的巧合,不再是巧合,是她刻意的安排。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三十八】

九娘扶着她回寝殿,宫人无声无息地退出去,大殿只剩下完颜亮与我。

他自行斟酒,一饮而尽,面上覆着冷冷的雪。

徒单皇后已给我一个绝好的良机,我应该好好把握吗?

突然,一阵眩晕猛烈地袭来,来势汹汹,令人晕头转向,我几乎坐不稳…怎么回事?只是饮了三杯,怎么会这样?难道徒单皇后在酒水中放了什么?

“不想看见朕,就滚回去!”完颜亮语声如霜,清冽刺人。

“是。”我站起身,四肢却无力得很,站都站不稳。

举步,仅仅两步,我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虚弱得走不动,软软地倒下来…一双铁臂及时揽住我,一双黑眸出现在我的上方,是完颜亮揽抱着我。

我不慌不忙地推他,他盯着我,好像在想我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喝多了而头晕脚软。我直起身,微低着头,身子却还在他的臂弯里,他冷冷地问:“喝多了?羽哥呢?”

“羽哥在殿外等候,阿眸告退。”我眯着眼,勉力站着,天旋地转,连他也在旋转。

“朕…”他的俊眸黑得纯净,却越来越模糊。

“阿眸要回去了…”我很难受,手心、脚心渐热,费力地推他。

不知怎么回事,推他变成了拽着他,许是不想软倒在地吧。

他满目狐疑,“你怎么了?”

我摇头,“许是那酒太烈了…只喝了三杯,就天旋地转…陛下不要晃来晃去…”我使劲地睁眼,“很难受…羽哥,扶本宫回去…”

忽然,有人抱起我,只觉得很舒服,我闭着眼,天地不再旋转,也许很快就能沉沉睡去。

可是,四肢越来越热,五脏六腑好似有火燃烧,这是怎么了?

好像回到了合欢殿,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我侧过身,喃喃道:“本宫要睡会儿…羽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阿眸…”

“嗯…”

“阿眸…”

是谁喊我?是谁扳过我?我微微睁眼,看见一张眉宇微蹙的俊脸,看见陌生的幔帐与锦衾,才知道这不是我的床、不是合欢殿。我挣扎着支起身子,“羽哥…这不是合欢殿…羽哥,本宫要回去…”

有人道:“羽哥不在。”

我睁大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完颜亮,我挪出去,“这是陛下的寝殿…阿眸该回去了…”

一双臂膀紧紧抱着我,我知道是他,他的嗓音又低又沉,“不许走…”

我半是委屈半是气愤地说道:“陛下妃嫔如云,今日宠那个,明日爱这个…不仅如此,你连宫外的女子也不放过…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与阿眸、陛下一样,流着女真完颜氏的血…阿眸是太宗的后代,她们是太祖、太宗的后代…是宗室女,却被陛下召进宫…陛下与她们公然淫 乱宫闱,大逆不道,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不许再说!”他沉声呵斥。

“阿眸要说…陛下强纳宗室女,天地不容…阿眸厌恶至极…如此荒 淫无 耻的帝王…如此三心二意、风 流滥情的男子,阿眸憎恨、鄙视…”我奋力地推他、打他。

“阿眸,朕也不想那样…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语声难以言表的沉痛。

“陛下宠幸了那么妃嫔、宗室女…阿眸再也不要陛下了…再也不要了…此生此世,永远也不要了…”

“你不要朕,朕怎么办?”

“去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裸逐为戏…阿眸眼不见为净…”

“阿眸,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笑起来,仿佛听不懂他的话,捏他的鼻子,“不要…不要…阿眸要回去了…”

完颜亮竟然笑起来,“你还记得。”

下一刻,他扣住我双手,狂 热地吻我。

唇齿相缠,我只觉周身越发烫热,只想有一双清凉的手抚触我着火的身。

他的眸心跳跃着两簇火苗,脸膛紧绷如弦,急切地剥除我的衣袍…大掌所到之处,衣袍尽散,散落四处…他亦不 着 寸 缕,精悍紧实的身躯闪着幽暗的光泽,双掌握着我的腰,埋在我的胸脯,唇舌滑行如蛇。

火愈发旺了,我不由自主地搂着他的头。

他的眼梢凝着愉悦的轻笑,将我放倒,我默然不动,既无承应,也无抗拒。

唇舌从腹股沟往上滑行,他在我的小腹不断地吻触、挑 逗,仿佛着迷于此…他每吻一处,便有一簇火苗燃起,烧得我酥 痒难耐…他在肚脐眼勾吻片刻,继续上行,在红鸾与粉蕾之间忙碌着…天地不转了,头也不晕了,却被大火烧得脸红身热,睁不开眼…

我想坐起来,他不让;我无法忍耐他的撩拨,燥动不安地扭着,下面似有一股热潮涌出。

完颜亮移上来,抬高我的腿,我环住他的身,蹙眉看他。

炙热挺进来的那一刻,我抓住他的臀,他灿烂地笑了,“真好,阿眸…”

激烈的冲刺,狂热的缠 绵,仿佛死了也要这般纠缠在一起,爱得天昏地暗。

——

宫灯幽迷,衣袍散落在床尾,榻间仍有欲色的气息未曾散去。

厚厚的锦衾覆在身上,完颜亮搂着我,让我枕着他的臂膀,被窝里暖洋洋的,我昏昏欲睡,思忖着是否就此和他重归于好。

方才与他欢 爱一场,是酒水所致,我没有过多的主动,也没有抗拒,可是,他会怎么想?

我拿开他的手臂,他顺势将我搂得更紧,我轻声道:“陛下就寝吧,阿眸该回去了。”

他抬起我的脸,与我面对面,似是命令,“不许走!”

我挣扎,他起身压着我,沉重地问:“不愿与朕重新开始吗?”

“阿眸要不起陛下。”

“为何要不起?”

“陛下做过什么,不记得了吗?”我指的是他与宗室** 乱宫闱这件事。

“以后再也不会了,阿眸,只要你愿意,我们会很开心、很快乐…”

“难道陛下不记得前不久阿眸与陛下已撕破脸了吗?难道陛下相信阿眸、心中再无任何怀疑与芥蒂吗?”我讥讽地反问。

“只要你愿意,朕什么都不介意,朕唯一在乎的是你。”完颜亮的指腹轻抚我的额头,“鸾宫建好了,朕找个好日子,我们住进去,可好?”

我静静地看他,他亦默默地看我。

两两相望,各有心思。

良久,我伸臂,环住他的脖颈,“三日后,阿眸再答复陛下。”

他牵唇一笑,俯首吻我。

其实,思考三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不至于让他太过疑心我别有目的。

我再次得宠,那些忌恨我的妃嫔恨得咬牙切齿吧,不知她们会出什么招对付我。不管她们会出什么招,我仍然在合欢殿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轻易出殿,妃嫔或是不知面生的宫人也进不来,因此,她们想害我,还得费一番心思。

越三日,宫中盛传一件事与一首琵琶曲,别珍打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一个时常寻花问柳的大臣在城中遇到一个风华绝代的歌姬,如获至宝。半年前,这个歌姬来到中都的天香楼卖艺,貌若天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歌艺、琴艺皆属上乘,甫一登台献艺,就一夜成名,成为城中老少茶余饭后谈论的歌姬。多少达官贵人、名门公子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聆听她的歌声,也有不少人想纳她为妾或是娶她为正室,她都拒绝了,一再强调,只卖艺,不说亲。

那个大臣费了很多心思劝服那个歌姬,她最终答应随他进宫。两日前,为了博得完颜亮的信任与步步高升,他将她献给完颜亮。

别珍道,那歌姬弹唱一曲,陛下很喜欢,立即就赏了珠宝和锦缎。

“不就是沦落风尘的歌姬吗?不就是会弹琴唱曲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陛下怎么就这样喜欢?”明哥有点生气,为我打抱不平。

“那歌姬弹唱了什么曲子?为何陛下那样喜欢?”羽哥问。

“据八虎底下的人说,那曲子悲伤、苍凉,听了曲子的人都忍不住唏嘘、落泪。”别珍瘪着嘴,一副苦相,仿佛也亲耳听过那支曲子。

“一支曲子就让人落泪?哪有这么神奇的事,骗人的吧。”明哥不信。

“我哪敢编这些话欺瞒元妃?”别珍郑重道,“元妃,这件事千真万确。那歌姬不是简单的人,陛下要她留在宫中,如此便能每日为陛下弹唱。她竟然不识好歹,说她一向随心所欲,不喜被宫中的礼数与规矩束缚,假若陛下想听她唱曲儿,就派人接她进宫。”

羽哥惊道:“她真的这么说?不怕激怒陛下吗?”

别珍道:“那大臣顿时就训斥她了,陛下倒是没生气,反而欣赏她与众不同、率性直言的秉性,就不勉强她留在宫中。不久,那大臣就领着她出宫了。”

这歌姬的确独树一帜,我问:“她叫什么?”

别珍说,那歌姬叫做落香。

总觉得,这个歌艺出色的歌姬,和临安城的香袭有点像。

落香,香袭,虽然名字中同有一个“香”字,性情、行事作风也有相似之处,但我无法断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再者,香袭在临安好端端的,怎么会来金国中都?

——

接下来两日,完颜亮忙于朝政,没有召幸妃嫔,倒是落香弹唱的曲子以大火蔓延的速度在宫中传唱开来。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三十八】

明哥特意去打听了,那曲子叫作《相思苦》,曲词并不难记: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欲要与君绝,岂料更相思。

明知相思苦,何必苦相思;

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这是一支直言相思之苦、爱恋之苦的曲子,的确苦涩难言,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那种悲怆苍凉的况味;以琵琶弹唱,更添断肠、断魂的悲苦之感。

完颜亮听了这曲《相思苦》就赏了落香,想必是这曲中的悲苦之味感动了,感同身受。

越两日,午后,我歪在贵妃榻上发呆,他忽然驾到,兴高采烈地拉起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羽哥为我披上大氅、戴上毛茸茸的手套,然后随他出殿。

寒风虽大,晴朗的长空却洒下金灿灿的日光;明媚的阳光寒而薄,却终究让人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