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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此世,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完颜亮的切齿之恨灭天灭地,五指在我身前慢慢握成拳,仿佛要捏碎什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纵使倾一国之力,纵使倾尽一生,朕也要把你囚在身边!你心中没有朕,朕就挖出你的心!你眼中没有朕,朕就挖出你的眼!”

“你丧心病狂!”我怒道,心弦颤动,竭力冷静,“阴毒狠辣如你,无心、无爱,只有掠夺。”

“朕倾尽所有心力、尽付一腔情爱,又得到了什么?”他怒吼。

“你得不到,是因为,一开始,你就掠夺了所有、伤害了我!”

“原来如此…”

他好像明白了一点,眼中浮现丝丝缕缕的绝望,乖戾道:“从今往后,朕再也没有心、没有爱,再卑鄙无耻、再阴毒狠辣的事也做得出,你最好乖乖的。”

我鄙夷道:“我的心、我的眼,甚至我这条命,你想要就拿去!”

完颜亮邪恶得仿佛要一口吞了我,“朕怎么舍得呢?朕要把你囚在身边,永生永世,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惊惧地瞪他。

他扣住我双手,用了十成力道,我无力反抗,贴身的衣物被他撕裂,抛至地上。

帷幔颤颤,锦衾凌乱,青丝散落,床帏间翻天覆地。

他狠辣地攻占,以毁灭之势摧毁我,撕裂的痛淹没了我。

——

早间起身,身上隐隐的痛。

羽哥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说这是完颜亮吩咐太医为我准备的止痛药。

我一口气喝完,不禁想,既然想伤我、摧毁我,又何必在意我的伤?

往后都将是这样的日子,他会变着法子地折腾我,我只能咬紧牙关挨着。

大哥、二哥和上官复会去而复返救我吗?我不希望他们回来,否则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刚吃过午膳,八虎来传旨,让我去见一个人。

心中讶异,完颜亮让我见谁?八虎也不说,只在前引路。

远远地看见梅苑的时候,心中豁然明朗,将要见的人在地牢。

莫非大哥、二哥他们被抓回来了?是他们回来救我才被完颜亮擒住?

若真如此,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怀着忐忑的心下了地牢,却意外地没有看见大哥、二哥或上官大哥,而是香袭。

她被完颜亮抓回来了?

我奔进牢房,硬木板床上躺着两个女子,香袭和如眉。她们的衣袍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怵目惊心,显然受了极重的鞭刑。无须检视,也知道她们的身上伤痕累累。

如眉醒了,看见我,惊喜得想爬起身,却无力起来。

“躺着吧。”我心中难过,想不到往南走的她们被完颜亮派去的追兵捉到了,“那晚,你们被金兵追到了?”

“嗯。”如眉握紧我的手,祈求道,“公主,如眉求求您,救救小姐…来世如眉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恩情…”

“我会想法子。”如今我自身难保,但香袭主仆二人是受我连累才沦为阶下囚的,我不能见死不救,不能弃之不顾。我问,“狱卒是不是鞭打你们?”

“昨日,狱卒用长鞭不停地鞭打小姐和如眉,小姐挨不住了,奄奄一息…公主再不救小姐,小姐就挨不过今日了。”如眉又心疼又悲痛。

我拿过香袭的手,为她把脉,心中一跳,痛如刀割。

脉象微弱,挨不过今晚,随时撒手人寰。

完颜亮命地牢的狱卒下了重手,短短一日就弄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心中的恨如浪潮一般激涌,惊涛拍岸,完颜亮,你怎能对一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

香袭醒了,秀眸微睁,脸庞苍白如雪,嘴唇霜白如纸,虚弱得连握我的手都无力。

“我对狱卒说…想见你一面…想不到你真的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语声低弱而轻缓,好似说一个字就会牵动身上的伤,就会痛得难忍。

“是我害了你…都是我…你要挺住,我想法子救你出去…”

“没用了…公主,听我说…我不想熬下去了…”她费力道,有些喘,“很辛苦…很累…这些年,真的很累…”

此言大有深意,难道是她觉得当一个风华绝代的歌姬很累?

香袭努力地睁眼,“公主不必觉得内疚、亏欠…这就是我的命,我早该死了…上苍只是让我多活几年…公主可知,我与上官复年少相识…”

我讶然——在临安皇宫,他们见过面,为什么装作不相识?

她的眸子散发出柔柔的光,“上官大哥素喜四海为家、行侠仗义,我没想到…会为了公主入宫为官,也许…在他心中,公主比我来得重要…”

我又诧异又骇然,难道上官复对我…

“十二岁那年…我就发誓,此生非上官大哥不嫁…”她的脸萦满了柔软的深情,不因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而有所怨怼,“他心中没有我…我从未怪过他…只要能在他身边,时时看见他…我心满意足了…”

“他是不是介意你沦落风尘?”我不明白,这么好的女子,上官复为什么不喜欢、不娶?

“上官大哥乃性情中人…未曾介意过我沦落风尘…十六岁那年,我对他言明…他说,只当我是妹子,会照顾我一辈子…却不能娶我…”

“那时,他可有意中人?”

“没有…也许他不愿被家室、妻儿困住…”香袭伤心地叹气。

“这些年,你一直默默地等他?”

她眨眨眼,“此次他北上中都救你…我自愿跟来,助他一臂之力…因此,公主不要自责、内疚…否则,我死了也不会瞑目…”

我自欺欺人地说道:“我会尽力救你…”

如眉扶她坐起身,她轻缓道:“临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心愿已了…公主可否向狱卒要笔墨…”

我让羽哥去要来笔墨,香袭从怀中拿出两方绣着两朵栩栩如生的梨花的丝帕,平放硬木板床上,挥毫书写。她的字娟秀如花,一方丝帕上写《爱恨成灰》,另一方丝帕上写《相思苦》,没有落款,但我相信,上官复认得这是她的绝笔。

写到最后一个字,正要收笔,突然,她口吐鲜血,喷在两条丝帕上,绽放如红艳的夏花。

如眉连忙搂住她,焦虑地叫着“小姐”,泪流满面。

写两曲曲词,耗尽她的心力与最后一口气。

香袭拿起两方丝帕,折好,放在我掌心,嘴角的血渍衬得她的面色越发雪白,“此生最后一个心愿…劳烦公主为我办成…”

我点头,心痛得揪成一团。

“假若公主见到上官大哥…请公主将丝帕交给他…”她剧烈地喘气。

“若我见到他,一定交给他,你放心。”我收下丝帕,心中又酸又痛,泪水涌出。

原来,这两支曲子,是她为上官复而写、唱。

苦恋多年,得不到任何回应,唯有她一人辛苦地爱着、想着、念着,孤单,悲酸,苦涩,绝望…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成灰,无望到尽头…相思也苦,不相思也苦,若能放下,就能解脱,只是作茧自缚多年,哪能轻易抛却那一身的情债…因此,成灰了,也是苦…

这一切,都是因为上官复。

上官大哥,她的深情与痴心,为什么无法让你感动?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四十二】高潮

香袭笑起来,虽是那般虚弱、轻微的微笑,却美丽、纯洁得如同雪域白莲,“解脱了,真好…”

眸光渐渐涣散,慢慢阖上,再也看不见瞳孔的颜色…

如眉泪落如雨,抱紧她。

痛,无法克制;泪水,潮水般涌出。

——

香袭离世,如眉撞墙自尽,我求八虎暗中将她们好好安葬,他答应了。

这夜,完颜亮很晚才来,我已睡了,却被他刻意弄出的声响吵醒。

他冷郁道:“她死了?”

原本不想质问他,因为他本就是凶残成性的人,杀一两个人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翻过身,背对着他,“你一清二楚,何须问我?”

他脱了衣袍,躺在我身侧,“一个弱质女流,竟然为你身涉险境,朕小瞧她了。”

我冷勾唇角,不语。

他扳过我的身,俯视我,眼眸清寒,“她死了,你伤心难过,恨朕恨得咬牙切齿,是不是?”

“多此一问。”我冰冷道。

“那就恨吧。”

下一刻,完颜亮霸王硬上弓,如同昨晚那般,撕裂了那已破碎的身心。

次日,三道圣谕传到后宫。其一,晋昭仪耶律氏为丽妃;其二,晋琼林苑宫奴唐括氏为昭仪;其三,元妃冷氏迁入鸾宫,不得出宫半步。

唐括氏不是得了失心疯吗?难道是假扮的?就算是假扮的,完颜亮为什么再次册封她?故意如此,刺激我?

心已死,就连恨都懒得恨了,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如何伤我、刺激我,我都不会在意。

因为,万念俱灰。

明哥、羽哥却气愤得很,嘀咕个不停,说陛下究竟怎么想的,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又宠幸那贱人,说唐括昭仪太可恨了,竟然装疯卖傻,说这回她又该得意了。

她们劝我不要灰心、丧气,只要我花一点心思在陛下身上,就能夺回陛下的心。

一笑而过。

越一日,八虎亲自来合欢殿,护送我去鸾宫。

只有明哥、羽哥跟我去,合欢殿宫人都留在这里,而也速被调到别殿任护卫队长。

还是元月,鸾湖冰冻三尺,和上次一样,绳索绑在身上过湖。鸾宫已布置好,除了上次见过的贵物、珍宝,添了些日常用物。纱帘、帷幔随风飘扬,平添几分森冷、阴寒之气。

那时那刻,完颜亮温柔宠溺的话仿佛回荡在耳畔,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人,心字成灰。

“元妃,不会有闲杂人等来此,元妃也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八虎传达完颜亮的旨意,“一楼有一个厨娘,负责元妃每日的膳食。明哥、羽哥近身服侍您,小六、小七近身保护您,寸步不离。除此以外,鸾宫再无其他人。”

“知道了。”

“元妃若有什么需要,可对小六、小七说,她们会联络奴才。”

我点头,八虎笑道:“元妃若无其他要求,奴才这就回去向陛下复命。”

明哥、羽哥都看着小六、小七这两个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宫娥,然后看向我,似在问我,陛下为什么派这两人近身保护我。

她们不是保护我,而是监视我,防止我逃跑。

小六、小七身形高大,比一般的金国女子还要高大壮硕,面庞冷硬,不具女子的柔美,冰冷、凶恶之相令人不敢亲近。我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武艺不俗,否则也不会被派来“保护”我。

贞元三年元月,我住进鸾宫,过着真正的与世隔绝的日子。

住在世上最豪奢、华丽的宫殿,却了无生趣、心如死灰,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这是一座牢笼,坚固而奢华的监牢,这辈子就老死在这里吗?我应该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还是…

第一夜,小六守夜,羽哥陪着我。翻来覆去到半夜,终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夜,刚吃过晚膳,完颜亮终于来了。

他身着一袭玄色常袍,披着墨氅,站在殿门处,凝视我,眉宇阴郁。

小六、小七退出去,下楼守候;明哥、羽哥也退下,守在殿外。

我走到殿外廊道上,望着夜色下黑漆漆的山林、旷野,他跟出来,站在我身侧,一时无言。

寒风呼掠而过,鬓发纷乱。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许久,他暗哑地问。

“习惯又如何?不习惯又如何?”

“你能不能好好和朕说话?”完颜亮的声音里含有薄怒。

“只怕很难。”冷言冷语、恶劣的态度只会激怒他,只会让自己吃苦,可是就是克制不住。

他扣住我的手腕,阴鸷地瞪我,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对峙良久,他忽然道:“你可知,朕为何晋封丽妃和昭仪?”

我勾唇冷笑,不置一词。

他兀自道:“丽妃服侍朕多年,也该晋晋位分了。昭仪多次害你,朕废黜她,她在琼林苑装疯卖傻,朕早就知道,却不予揭破。前些日子,朕去琼林苑散心,偶然遇到她。她仍然装疯,不认识朕,朕告诉她朕早就知道她是装的,还说会晋封她为昭仪,让她回落霞殿。”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他与妃嫔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完颜亮阴冷道:“她多次害你,其实朕都知道。朕之所以将计就计,无非是想得到你的心,可惜,这招并不高明。朕晋封她为昭仪,却再也不会宠幸她,让她尝够被弃冷宫的孤独、绝望滋味。”

是这样的?

晋封了,让她风光地回到昔日的寝殿,让她以为再次得到圣宠,让她满怀希望,实际上却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夜又一夜地等待,直到绝望,直到崩溃,直到在寂寞的深宫老死。

这应该是世上最残忍的惩罚。

其实,我与唐括昭仪的遭遇差不多,住在华丽的牢笼,日夜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熬到心死、魂灭。唯一不同的是,她盼望得到圣宠,而我,根本不想、不要。

他这么做,是为了我而惩罚唐括昭仪?

心中冷笑。

完颜亮扮过我的身,抬起我的脸,凝视我,眸光深沉。

半晌,他抱起我,直入寝殿。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四十三】

完颜亮隔三差五地来,每次都留宿在此,毫无例外地折腾我,如此,过了一个月。

有时半夜醒来,盯着躺在身侧的男子,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脸庞,很想亲手掐死他。只要他死了,我被五马分尸也无妨。然而,在他睡着后,小六或小七就会守在寝殿的暗处,防止我偷袭、杀死他,因此,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每当望着空旷而冷寂的殿堂,就会想,此生此世就困在这里了吗?每当望着广袤无垠的长空,总会想,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每当望着夜幕上璀璨的星辰,常常想,会有人来救我吗?

不希望有人来救我,我一人深陷在此就足够了。

鸾宫只有六人,鸾湖湖畔却有无数的护卫和禁卫,从鸾宫楼上观望,密密麻麻,而且白日、夜晚轮流巡守,森严得异乎寻常。

如此看来,完颜亮的部署非常精密,即使有人想救我,也无从营救。

观察了一个月,所得的结论是: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逃出去。纵然我能够制服小六、小七,纵然我顺利地坐船到湖畔,我也无法逃过那些护卫、禁卫的眼睛,更打不过他们。

这年夏秋,我逃过三次。第一次,小六被我打晕,我正要跳入湖中,小七及时赶到,抱住我。第二次,我跳入湖中,被小六、小七救上来。第三次,我算准了宫人送来蔬果的时辰,分别击晕小六、小七,躲在船中,船行驶到湖畔,我乔装成内侍上岸,却被护卫识破。

三次逃跑,完颜亮都知道,除了暴怒还是暴怒。

第三次是在九月,他的怒火最盛,差点儿扼死我。我晕了,他吓坏了,立即传太医来。

极度的震怒之后是极度的喜悦,他欣喜若狂,因为我怀了他的骨肉。

欲哭无泪,上苍为什么这么作弄我?为什么让我怀上他的孩子?一年多来都没有怀孕,为什么这次就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