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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食指敲了一下大江舆图上的江北一个渡口,“明日,你率水师强攻这里。”

“为什么?”副将不明所以。

“此处是江北的杨林渡口。”虞允文也不甚明白。

“今日一战,金主会以为采石屯驻重兵,必会派人来打探虚实。”赵玮的黑眸微微眯起,有点儿高深莫测,“我们不能让金主探知我方军情的真实情况,倘若我们率先北攻,金主就不会怀疑。如此一来,本就士气低落的金军将更加害怕,金主兴许会放弃从采石渡江。”

虞允文和副将皆点头称是,几乎将二哥当做军师了。

次日,我方水师北攻,金国战船出港迎战。

这一战,我军以强弩劲射,又用霹雳炮轰击,大败金军。

两场战事皆失利,完颜亮眼见采石驻军厉害,严防死守,无法渡江,退回和州,逃往扬州。

金军逃循,副将和虞允文设宴庆功,顺道为我们践行。所有将士和当地百姓都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军民同乐,兴高采烈。

二哥说,金军刚刚退走,不能立即渡江,倘若金主派兵潜伏在北岸,我们一登岸就被捉住。

如此,只能在采石多留几日。

一夜,新到的主帅李显忠邀他去用膳,顺道商议要事,我不想去,又睡不着,就外出走走,走到了江岸。

夜风呼呼,夜幕上无星也无月,只有江水涌动的声音陪着我。

拢紧大氅,望着江北的夜空,想起睿儿英俊的笑脸、晶亮的眸子、可爱的嘟嘴,那种揪心的思念潮水般涌来,让人透不过气。

睿儿,娘亲很快就去找你,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想着想着,有泪欲落。

睿儿,明日娘亲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知站了多久,正想回去,却发现身后有脚步声。

赵玮缓缓走来,站在我身侧,语气似有责备,又似是怜惜,“江边风大,不怕受寒吗?”

“不是和李大人商议要事吗?商议完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温和地笑,“三妹,你决定明日渡江?”

“二哥,多年不见,你这双眼变得目光如炬,一眼就看透别人的心思。”

“其实并不难猜,这么晚了,你到江边来,必定是记挂远在汴京的儿子。”他温柔地眨眸,“假若你决定了,二哥便陪你渡江北上。”

江北是金人的地盘,我们一旦渡江,便有可能被盯上。我不想他为我涉险,不想再次连累他,可是,我也知道,他不会听从我的劝。

赵玮忽然执我的手,深深地凝视我,“三妹,我别无所求,只愿你一世平安。”

此言此语,宛若深情,又似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尽量自然地挣开手,“我也希望从此无灾无难,安静过余生。”

他轻轻地笑,与我一起回去。

——

抵达江北,并无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如此就放心了。

本想直奔汴京,不过赵玮收到飞鸽传书,面色沉重。我问了三次,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说没事。我偷看了那张纸条,震惊得呆了。

纸条上写:元睿随军,与金主同宿同寝。

完颜亮带睿儿南伐?怎么会这样?

“在临安时,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也许金主会把你的儿子带在身边。于是,我派人潜入金军打探消息,果然不出我所料,金主带着年仅六岁的儿子亲征。”赵玮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为什么带着睿儿南征?”我不明白,完颜亮究竟想做什么。

“据我估计,他携儿子亲征,只怕是为了你。”他笃定道。

二哥的猜测并非不可能。完颜亮知道我放不下睿儿,索性带儿子南征,照他预料,我一得知睿儿跟着他,很有可能会现身。

也许他无法断定我是否真的会出现、会抢儿子,但只要有儿子在手,他就有更多的把握。

完颜亮,你猜对了,我的确放不下睿儿,的确牵肠挂肚。

离开睿儿越久,就越思念;越思念,就越想去找儿子,带走儿子。

赵玮问:“你有何打算?”

是啊,我应该怎么办?

“这封飞鸽传书应该不会有误,但是,想从金主手中抢回儿子,只怕比登天还难。”他焦虑道,俊眉紧蹙。

“一旦我们进了金营,就犹如进了狼窝,出不来了。因此,只能想法子诱他出来。”

“就算他愿意出来见你,就算没有大军保护他,也有不少高手保护他。”他的食指点着太阳穴。

“一定要想个法子,调开那些护卫。”我焦躁地走来走去,脑子急转,想着可行的法子。

赵玮沉思半晌,缓缓笑起来,“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有法子。”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五十二】高潮

接下来数日,我们来到距离金军一百多里的小镇,飞鸽传书给二哥的下属,让那人设法将我亲笔写的书函与完颜亮的膳食一起送过去。书函上写,我约他在小镇相见,他只能带十个护卫前来,必须带睿儿来,否则我不会见他。

完颜亮果真离营,带了不少护卫,也带了睿儿。

见面的地方是小镇上一户幽静清雅的小苑,他一人敲响了苑门,下人迎他来到正厅,说先去通报,要他稍后片刻。

那二十余个护卫守在小苑外,分散在四个方位,睿儿并没有出现。

完颜亮等了半个时辰,喝了五六杯热茶,总共问了五次下人,每次下人都说再等片刻。他等得又焦躁又愤怒,拳头紧握,双目圆睁。

正厅案上有一只鎏金香兽,燃着一种温淡的香。这种香和茶水中的药散一起进入体内,令他筋骨酥软、不省人事。而几个下人在墙头向外洒了一些令人全身乏力、轻微中 毒的香粉,小苑外的护卫闻了之后,昏厥在地,六个时辰后才会恢复如常。

接着,二哥的下属绑着昏睡的完颜亮来到一户农家。

我看着沉睡不醒的完颜亮,恨不得一刀了结他。

离开中都整整一年,他没什么变化,峰峦般纵横的脸孔仍然俊美无暇。只是,从中都到汴京,从汴京到这里,大半年统军在外,有些憔悴,气色不太好。然而,即使他沉睡,五官还是那般凌厉,仿佛只是假寐,蕴藏着可怕的力量,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饿狼似地扑向我。

“三妹,若想复仇,事不宜迟。”赵玮的语声饱含杀气。

“我也想杀他,以泄心头之恨,可是,睿儿还在他手中。如果他死了,我如何找到睿儿?”

“你觉得他会乖乖地把儿子交给你吗?”他愤愤道,恨铁不成钢似的。

“他没有带睿儿来,摆明了要用睿儿要挟我,倘若他死了,只怕我永远见不到睿儿了。”我深知,以完颜亮的秉性,绝对做得出来。

赵玮长长地叹气,不再劝我,我道:“二哥,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他嘱咐我小心点儿,我一笑,“他四肢无力,不会对我怎样的。”

看着熟睡的完颜亮,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一件件、一幕幕,在脑中浮现;所受的伤害、屈辱、痛楚,从心中滚过,如在眼前一般…曾经,我发过誓,这个男子如何待我的,我必如数奉还。可是,看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俊脸,心中纷乱,恨,痛,怨,交织在一起…

这个男子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的夫君,伤过我,宠过我,囚过我,也求过我,爱着我…如若可以杀他,我下得了手吗?

二哥说的也有道理,此时不了结他,更待何时?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可是,他是世上最精明的人,来之前必定想好了后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带睿儿来,就是预料到会有风险,就是要用睿儿要挟我。为了找到睿儿,我还不能杀他。

也许我的决定错了,可是,还有其他选择吗?

把完颜亮弄醒后,我站在床前,好整以暇地看他。他惊喜地起身,却发觉自己浑身乏力,不解地皱眉;眼见这屋子不是那座小苑,更诧异了。

静了半晌,他好像明白了,自嘲一笑,“想不到朕一世英名,竟然被你算计了,落入你的圈套。”

“你只是防不胜防。”我冷声道。

“你故意让我在小苑等了那么久,暗中给我下 药,还将我绑到这里,目的是不让朕知道你的行踪。”他聪明绝顶,片刻之间就明白了所有。

“陛下天纵英明。”

“朕带来的护卫都不省人事吧,眼下朕手足无力,只能看着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很安全。”他深深地笑,恢复了以往睿智、犀利的神采。

我不想听他废话,“睿儿在哪里?”

完颜亮沉声笑起来,俊美的五官组成一张俊朗迷人的笑脸,“朕早就料到,为了睿儿,你一定会来找朕。”

我重复道:“睿儿在哪里?”

他狂妄地笑,“睿儿不会离开朕,就算朕让你带走睿儿,睿儿也不会跟你走!除非…你连朕一同带走,我们一家三口开心地在一起!”

我冰冷地笑,“你不当皇帝了?你不要你的帝位、江山了?”

“不是朕不想要,而是你逼朕选择。”他想站起来,却无力支撑,只能又坐下来,眸色越发沉暗,“你离开朕这一年,睿儿很想你,朕无时无刻不想你…阿眸,朕对你的心,你一清二楚,无须朕再说什么。朕只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开心快乐,就算退位让贤、隐居山林,朕也心甘情愿。”

“是吗?你平生三志实现了吗?”瞬间的迷惑后,我清醒了,他又在花言巧语了。

“那已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事了,这些年,朕唯一的心愿是与你长相厮守、白首到老。”完颜亮深情款款地说道。

我含笑问道:“那陛下为何挥军南伐?”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因为你。你也知道,前几年,朕就有南伐之心,不过朝野上下赞成南伐的人不多;再者,朕不想与你分开,就渐渐打消了南伐的念头。你离开中都后,朕无法忍受那种思念噬骨的滋味,冲动之下,就挥军南下。”

我好笑地问:“这么说,陛下挥军南伐是为了我?是我引发宋金之战?”

他不语,默认了。

笑死人了,世上再无更好笑的了。

正隆三年十一月,他下令营建汴京宫室,为伐宋做准备。

难道他下令之后就渐渐打消了伐宋的念头?难道他为了不和我分开而放弃了他的大志?

明明是他早有南伐之心,却将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将引发宋金之战的责任推在我身上,让我变成被世人唾骂的红颜祸水。

卑鄙无耻。

“阿眸,给朕解药。”完颜亮的语气半是命令半是请求。

“只要你说出睿儿在哪里,我就给你解药,放你走。”

“朕说出睿儿的下落,还能活命吗?”他冷冷嗤笑。

“怎么样你才会说?”我从靴子里取出一柄精巧的匕首,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纵然你杀了朕,朕也不会说!”他的语气颇为坚决。

匕首的银光映在他脸上,一如水光晃动,却无比森冷。

我用匕首轻拍他的脸颊,漫不经心道:“既是如此,我便杀了陛下,再慢慢找睿儿。”

完颜亮黑眸紧眯,“最毒妇人心,果真如此。阿眸,这些年朕待你不薄,你就这么绝情寡义吗?”

我莞尔冷笑,“这些年,我只当作做了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你一死,我大仇得报,心中仅有的恨就此烟消云散。”

他森冷地问:“你当真如此绝情?”

“这世间,若论最心狠手辣的人,你当之无愧。”匕首对着他的脸颊,我缓缓用力,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立即涌出,变成一道血痕,蜿蜒滑落。我轻挑双眉,“陛下,最绝情的人是你!”

“朕宠你、爱你,倾尽所有来爱你,十余年来此情不变,而你,竟然说朕是最绝情的人!”他怒声沉重,毫不在意脸上的伤与痛,纵声大笑,仿佛嘲笑自己,仿佛在问苍天,笑声渐渐高亢,肆意放恣,狂妄得灭天灭地,笑得差点儿断气。

“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尝尽凌迟之痛。”我用刀尖割开他的衣襟,在他的锁骨划开一道血口。

完颜亮面不改色,好似并不觉得痛,握住我的手腕,气力微弱,“这一生,朕最看重的只有两样:江山和你。为了你,朕不惜血洗天下、毁了江山,也要找到你、得到你。阿眸,在这世上,还有谁比朕更爱你?”

或许,如他所说,世上没有比他更爱我的人。可是,我就应该酬谢他的爱吗?

谁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不知道吗?

我道:“江山,是你抢来的;我,也是你掠夺的。你最看重的东西,都是以卑鄙无耻的手段得来的,有朝一日,这两样东西都将离你而去。因为,不是你的东西,注定不属于你。”

他咬着牙,低沉道:“对!朕弑君夺位,朕强娶了你,可是,大金国在朕的治理下,蒸蒸日上,繁荣强盛,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你,你与朕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敢说你从未有过一日的快乐吗?”

“就算有快乐,那也是假的、装的。”我残忍地告诉他事实,“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日、每一夜、每一刻,我从未真正地开心、幸福,只觉得生不如死!”

“你很残忍!”完颜亮变了脸色,俊眸瞪得圆滚滚的。

“不及你一分一毫。”

怒火焚心,这一刻,以这样的话伤他,很过瘾。

四目相瞪,冰寒的目光仿似激撞出火花。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五十二】高潮

他气疯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却无力扳倒我,只能瞪我。

忽然,他缓了神色,道:“朕告诉你睿儿的下落。”

我有点怀疑,他示意我靠近一些,我警觉道:“再不说,我就挖出你的心。”

他高挑英眉,吊儿郎当地说道:“反正朕快死了,说不说无所谓,随你高兴。”

我气得扇了他一巴掌,用了十成力道。

他冷冷地笑,眸色暗沉,好似心甘情愿受了这巴掌。

迫于无奈,我只能照他说的做,靠近他。他示意我把耳朵凑过去,低声道:“睿儿在…”

忽然,他使力拉我,我防不胜防,被他抱在怀中。

又被他耍了。

我激烈地挣扎,他没多少力气,很快就被我推开,我站起身,气呼呼地瞪他。

“温香软玉,很香很香。”完颜亮得意而满足地笑,一副陶醉的模样,“这一刻,朕想了一年,终于得偿所愿。”

“卑鄙!”

“阿眸,每次抱你,朕总是情不自禁。”

“啪!”我更用力地打他的脸,回报他方才的羞辱。

“朕可以告诉你睿儿的下落,不过朕想知道,多日前采石之战,你是否听闻?”他含笑问道,却笑得那般风流迷人。

“宋军采石大捷,我自然听闻。”我暗自思量,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那帮庸才告诉朕,说采石无兵防守,必定可以顺利渡江。朕信以为真,没想到在采石吃了败仗,以致军心动摇。”他紧目盯着我,“朕听闻,采石之役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是因为一个叫做虞允文的文弱书生和一个睿智的军师。”

“是吗?”我敷衍道。

“这个军师,叫做赵玮,是宋主的养子,昔日的普安郡王,如今的建王,你的二哥。”

“那又如何?”

“他在采石,你在这里,朕猜想,当日采石大战,你和他都在采石。”

“陛下猜对了,正因为有虞大人和二哥在采石督军,才有震惊宋金两国的采石大捷。”我鄙薄地笑,“陛下在采石失利,是否觉得很没面子?是否丢了很多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