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炳春双眸圆瞪,看向建宁喝道:“小贱人,老子一掌送你下地狱!”建宁见他一张丑脸很是恐怖,气势逼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太后爱女心切,急急冲过来相救,那边陶宫娥也一掌探向邓炳春胸口。

邓炳春避开太后,同陶宫娥双掌一对,将宫娥拍开,他的掌力威猛,陶宫娥喉头一甜,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内伤,她见势不妙,便当机立断纵身向外而去。

邓炳春见去了一名劲敌,他心恨建宁狡诈,便欲回身炮制建宁,太后不顾自身安危,急上前将他缠住,邓炳春一时无法回身。

此刻建宁正在邓炳春身后,惊魂未定地望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心,使劲一咬牙,终于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直插下去!

这匕首乃是她刚穿越清醒过来之后,从顶着“小桂子”壳的四爷身边儿“讹”来的,正是先前小桂子跟索额图抄鳌拜府得来的宝贝,委实的削铁如泥,利不可挡。建宁力气虽然不大,这关键时候用力一插,却深深地刺入了邓炳春的背心,深到没柄!

太后见状,柔掌一番,啪啪啪极快地在邓炳春胸口拍了三掌,这“化骨绵掌”何其厉害,邓炳春前后皆被重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抖动,委顿倒地,当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感觉打的挺酣畅淋漓惊心动魄的,嘿嘿。。

要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收拾这摊子,老四那边又是咋回事,请继续关注哈。抚摸大家,谢谢各种捧场,嗯。。。。七夕愉快,爱恁们,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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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霸道化尸粉...

邓炳春倒地,太后纵身后退,身形晃了晃,便问建宁,道:“建宁,你无事吗?”建宁顾不上回答,盯着自己手上的血,是邓炳春背上的伤溅出的血,一时浑身发抖,不能出声。

太后过来将她扶住,说道:“是不是被他伤到了?”建宁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略略止住那种自心底发出的颤,说道:“母后……我、无事的。”太后伸手搭在她的脉上试了试,察觉她没受什么伤,便知道她是受惊过度,便道:“放心,他已经是死了。”

建宁回过神来,深深地松一口气,说道:“母后,这人的尸身如何处置?”太后先前跟邓炳春殊死相斗,被邓炳春拍了两掌,已经受了内伤,勉强说了几句话后脸色便变得雪白,支撑着说道:“无事,母后会想法子处理。”

建宁见她说话声音带颤,脸色又极不好,就知道太后伤的不轻,急忙搀着她到床边坐了,回头一看,却见小郡主握着手腕,泪眼汪汪地正看着自己,仿佛也知道事情非同寻常,竟然没有出声叫痛。

建宁招呼道:“木木,你过来。”小郡主委屈地过来,说道:“公主……那个人好凶恶,我好怕。”她说话间兀自胆怯地扫着地上的邓炳春,似乎怕他会随时跳起来一般。

建宁心中顿觉好笑,却也将那股恶心不适的感觉稍微冲淡了些,便说道:“无事的,他已经是死了。你的手疼么?”小郡主说道:“是啊,好疼。”说着便举给建宁看,建宁低头一看,却见小郡主的手腕已经高高肿起来,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安慰说道:“木木,你先忍着,待会儿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太后在床边歇息了片刻,目光一转,说道:“让我看看。”建宁心头一跳,生怕太后以为小郡主是个普通宫女而起了杀心,急忙说道:“母后,木木是我贴身的宫女……”太后看她一眼,迟疑了会儿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建宁看着太后,小郡主却不疑有他,便走上前来,太后握住她手腕,双手一抖,便将建宁的手腕正回原位,小郡主疼得大叫一声,建宁跳上前观看究竟,太后缓缓说道:“我给她复回原位,会疼得轻一些,等会儿叫太医来看一看便是了。”建宁这才放心,见小郡主眼泪长流,便安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就好了,你忍一忍啊。”小郡主委委屈屈地点头。

建宁望着地上邓炳春的尸身,心想道:“若是小桂子是真的,这功夫就带皇帝哥哥来捉奸了,要是留下这尸身,给他们发现这宫女原来是个男人,那太后的名声可要不保……”她正在思来想去,却听得太后问道:“建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建宁的心头一颤,想来想去,才说道:“建宁今晚上睡不着,模模糊糊里做了好几个噩梦,总梦见母后……建宁害怕,就带着木木一起来看看,没想到母后这里没有人,却忽然来了个陌生的宫女,建宁见她脸上带着杀气,生怕有什么不妥,就跟着木木躲了起来。”

她这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太后想了想,说道:“那么……刚刚你好像认识那个宫女的样子?”建宁说道:“我哪里认得她?我只是看她果然武功高强,想借她一臂之力而已。”太后说道:“那么……那个人……”她的目光就看向地上的邓炳春。

建宁面露恼怒之色,说道:“他啊,哼,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坏人,看他对母后说话的那副无礼犯上的德性我就知道,我在柜子里气死了,恨不得跳出来叫人进来把他处死,我猜母后一定是受了他的胁迫……所以恨不得他死了才好!”太后听她这样说,缓缓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但是她在邓炳春叫“毛东珠”的时候拉了小郡主出来挡着,又说邓炳春怀中藏着什么书……这却是两处疑点。太后心中疑虑不定,却又不便于直接就问,建宁是她的亲生女儿,是什么脾性她最懂得,当下便只推是建宁误打误撞才有诸多“巧合”而已。

建宁见太后不问,反而问道:“母后,我刚才听你跟那个坏人说去见那小太监,小太监是谁?”太后一怔,便含糊说道:“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这个人已经死了,我也就不用受他所迫了。”

建宁说道:“不管怎样,母后没事就好了,刚才我听他对母后你出言不逊,恨不得就杀他千百次!”太后点头说道:“你乖,只不过……唉。”

建宁见太后面上忧色不退,就说道:“只不过,这人毕竟是个男人,不管他出自什么原因,夜入深宫毕竟是大忌会,方才那一番,恐怕也惊动外头的侍卫了,外衣给皇帝哥哥知道这是个男的……真是不好说。”果然太后担心的之中也有此项,当下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建宁想来想去,说道:“母后,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了。”

太后疑惑地看向建宁,建宁说道:“母后,等会儿倘若有侍卫来,你别叫他们进屋,等我回来再说。”太后虽然不知她要如何,却也答应了。

建宁离开慈宁宫,拉着小郡主,一溜烟的往坤宁宫而去,一路上果然见不少的侍卫窜动,慈宁宫这一番内斗虽然声响不大,但陶宫娥临去的时候却惊动了几个侍卫,建宁情知这么一闹腾,康熙那边肯定很快就知道了。

建宁跑回坤宁宫,将自己从四爷那里弄来的箱子打开,看了一会儿后拿了一个瓶子出来,这瓶子小小的不算大,白色长颈,只是圆圆的瓶身上用毛笔画着一个圆圆的类似皮球样的东西,底下却是两根交叉着的仿佛斜着的十字般图案。

小郡主的手腕疼得好些了,见状便问道:“公主,你拿着这个要做什么?”建宁心想:“这件事却不能给她看……”于是说道:“木木,你受了伤,不要跟着我东跑西跑的了,你就先在这里歇着,我一会儿回来啊。”小郡主说道:“啊?你又要去哪里?”建宁说道:“那个丑男人那么凶,我怕他会什么妖法死而复生,我去做的彻底一点,让他再也不能吓我们。”

小郡主被邓炳春吓得心有余悸,说道:“好好,那你快去,不过要小心,也要快点儿回来。”建宁说道:“我知道啦,不过这次你千万别再跟着出去了,知道吗?”小郡主乖乖点头。

建宁出了坤宁宫,一路狂奔往慈宁宫而去,路上遇到诸多侍卫,见是公主便急忙闪身到一边去,建宁冲到慈宁宫,见宫门外没什么人,想必是太后将些太监宫女都喝退了,建宁匆忙跑进去将门关上,叫道:“太后。”

里头轻轻咳嗽了两声,太后说道:“是建宁回来了吗?”建宁说道:“是啊。”急忙到里头,却见太后正望着地上邓炳春的尸身,隐隐地有些发怔。

建宁说道:“母后,你看他做什么,这人恶心死了。”太后说道:“唉……没什么。”建宁说道:“母后,我带了好东西来,你放心吧。”太后问道:“带了什么?”建宁说道:“母后你退后一步,不要怕。”太后闻言便退后了一步,建宁把瓷瓶的塞子拔出来,倒了点儿粉末在邓炳春的尸身上,只见鲜血之中泛出白色的泡沫,而后极低的嘶嘶响声,从邓炳春背部的伤口开始向着周遭蔓延,渐渐地竟连邓炳春的身体加上衣裳在内都化作一滩黄水。

建宁手中这东西是从四爷那里弄来的,却是海大富的遗物,最是霸道厉害不过的“化尸粉”,建宁自从把这些东西从四爷那里巧取豪夺回来之后,因为药瓶子太多,都没有记号,她也不知道哪瓶是救人的药那些是杀人的毒,幸好她是刁蛮任性无恶不作的建宁公主,当下命令宫女太监捉了几只老鼠回来,弄些小老鼠来挨个做实验。

实验过程的艰辛实在是一言难尽,总之那只不巧碰到了“化尸粉”的小白鼠最倒霉……建宁便拿了毛笔,在这瓶绝顶毒药上画了个圆圆的头外加两根斜十字,代表着这是个骷髅头,乃是绝顶毒药。这个图案整个皇宫甚至清朝大概也只她一个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建宁虽然知道这化尸粉厉害,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药粉起效果,顿时吓得步步后退,一边用袖子掩住口鼻。

太后眼睁睁看着邓炳春一个大活人变作一滩黄水,不由问道:“建宁,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建宁自然不能说是从四爷那里弄来的,便说道:“太后……其实、其实有件事建宁瞒着你……”太后大惊,心怦怦乱跳,便问道:“是何事?”建宁说道:“其实上回建宁偷偷出宫了……然后,在民间买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太后虽然意外,然而却不是她心中猜测的那样,不由地微微松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净爱胡闹?这些东西也是可以随便乱买的么?”情急之下,也没有计较民间哪里就会有买这种霸道毒药的地方,又被建宁一个初次出宫的公主买到手里。

建宁说道:“母后你知道我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么……可见还是有用的。如此一来,皇帝哥哥也不用担心啦,对了母后,我刚才来回,被些侍卫瞧见了,先前那番闹,恐怕皇帝哥哥那边也有耳闻,片刻或许皇帝哥哥会来的。”太后说道:“嗯,我也料到了。”建宁说道:“那么要如何说呢?”太后说道:“方才侍卫总管多隆带了侍卫来问,我说没事,让他们退下了。要是皇帝问的话,就说……几个扮成宫女的刺客进宫来行刺好了……如何?”建宁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实情说的话,皇帝哥哥一定更为忧心的,不如就推说刺客没有得手,就自行退走了。”太后说道:“甚是!”

建宁扶着太后向床边坐了,才又说道:“不管如何,幸好母后你没事就好了,若是母后有事,建宁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太后看她一眼,鼻子微微酸楚,说道:“嗯,母后知道你很孝顺,今晚上……也多亏了你。”

建宁说道:“建宁只会胡闹,母后知道我的心意,不怪我乱来就好了。”太后望着她,说道:“我哪里会怪你呢,唉……你、你也长大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泪光盈盈,建宁心头一动,忍不住也有些难受,缓缓地伸手将太后抱了,说道:“母后……”

正在此刻,外头有人说道:“皇上驾到!”太后身子一抖,建宁缓缓地将太后松开,站在一边。

这时侯康熙快步进来,抬头看到太后,又见建宁也在,脸上便露出讶异神色,不过略微一怔之后便又疾步上前,先关切说道:“儿臣给太后请安,太后,朕听闻这儿闹了刺客,太后受惊了么?可安好?”

建宁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上全是关切之色,略略放心,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仿佛有什么压在心上一般沉甸甸的,随着直觉转头一看,却猛地看见康熙身畔带着一人,这人微微低着头,却不是别人正是四爷,烛光摇曳之中两人的目光对上,各怀心思,却谁也不知对方的心意究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不知道会怎样哈。。。么么。。我会抽空加更的。。。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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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探子奏密报...

康熙问罢,太后说道:“没想到又惊动皇上了,因为只是虚惊一场并无大碍,故而先前有侍卫过来的时候,我都给压下去了,就是怕再惊扰了皇上,皇上白日忙碌,晚上再睡不安宁,岂不是本宫的过错?”康熙忙道:“太后说哪里的话,让太后受惊是朕的过失才对,反倒让太后替朕忧心起来了,儿臣实在是何以克当!”太后说道:“你自来极有孝心,你体恤敬爱本宫,本宫怎会不知?自然以你体恤之心体恤爱护于你。”康熙目露感激之色,唤道:“太后……”

太后点点头,又说道:“你放心,虽则最近宫内事发频频,但不过是些小事而已,今晚上也是几个乔装成宫女的刺客闯进来意图起事,幸好被侍卫们发觉的早,将他们及时惊走了,可见这些人仓促行事,不成气候……本宫这里是没什么伤损着的,不知宫内其他地方可好?”

康熙说道:“方才小桂子那边也来了个女刺客,也幸好是侍卫们发觉的早,便将人当场格杀了。”

太后动了动眉眼,便看向康熙身边的四爷,问道:“哦?小桂子那边也遇到了刺客?”四爷见问,便说道:“回太后,的确如此,奴才那边也是个乔装成宫女的刺客,正好遇到侍卫们巡逻经过,便合力将她杀死,太后放心,并没其他人伤到。”

太后轻轻叹了声,说道:“可见是皇上的洪福齐天,接连两回刺客进宫行刺,都无功而返。皇上,你可放心了吧。”康熙说道:“虽然如此,但仍旧惊动了太后,朕到底是于心不安的。”太后低低一笑,说道:“人要知足,何况,本宫受点惊扰没什么,本宫心里反倒窃喜,受惊扰的不是皇上你啊。”康熙大为感动,说道:“太后……”到底是帝王,情绪涌动之下便收敛打住,目光一转望见旁边的建宁,便说道:“建宁又怎会在此?”

太后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听闻本宫这里遭遇刺客,便急匆匆地赶来了,这个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皇上你得替本宫好好地训她一顿。”康熙说道:“建宁跟儿臣一样,都是心怀母后所以才着急赶来的,儿臣哪里会训她。”

太后笑了笑,说道:“皇上,本宫有些累了,想早些安歇,既然无事,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康熙不敢叨扰,便道:“儿臣遵命。”将后退之事看了建宁一眼,说道:“建宁,太后要歇息了,你跟朕出来,朕送你回坤宁宫。”建宁答应一声,说道:“母后,那么我先跟皇帝哥哥出去了。”太后看她一眼,说道:“去吧,好生跟着你皇帝哥哥,不要再乱跑。”建宁点头。

当下建宁便跟着康熙出来,一路出了慈宁宫,却没有回坤宁宫,建宁见康熙也不言语,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而走,就只好紧紧跟在他身边,康熙昂首阔步走的极快,建宁加快步子又带上跑才能跟上他,间或时不时地看看身边儿的四爷,却见他只是望着前头,也不搭理自己。

夜风有些冷,她只穿着单薄睡衣,又走的惶急,被风一吹便不由打了几个哆嗦,正在心里忐忑,却见康熙停了步子。

建宁只好也跟着住脚,忽地听到耳畔康熙问道:“冷么?”建宁一抬头,对上他的双眼,当下点了点头,说道:“皇帝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康熙望了她一会儿,也不答话,他的双手本来一直都负在身后,此刻却缓缓伸出来,将建宁的手握住,双眸却始终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仍旧背在身后,继续往前走去,这一回脚步却放慢了许多。

建宁走了会儿,才发觉原来康熙是带着她回到了乾清宫,这本是康熙的寝宫,建宁脚步停了停,仍旧随着康熙进了里头。身后四爷跟诸太监也进了里面,康熙一路向内,才停了步子,回头看了看建宁,也便松开了手。

建宁只觉得康熙有些反常,心里头更有点不着底儿,望着康熙若有所思的模样,隐隐地竟有些忌惮害怕,再又看看旁边垂手肃立的四爷,心中想道:“该不会是那个柳燕死之前说了什么,给老四捅给皇帝哥哥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哥哥刚才在太后跟前难道是演戏?不……不太像,刚才他那种眼神不像是演戏的样子,可是他无缘无故叫我来乾清宫做什么?”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目光乱看,却蓦地望见四爷轻轻抬头,看了她一眼。

建宁一怔,一瞬间恨不得扑上去揪着四爷的衣襟质问一番,四爷却只是轻描淡写看了她一眼便重新低头下去,安静的仿佛从未抬头过一样,这幅安宁若水的模样,却反而让建宁想到一句话:“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建宁心中暗暗发苦,又想:“是了,我怎么糊涂了,倘若柳燕死之前说了什么的话……大概也是说自己是太后派去的,找经书亦或者瑞栋之类,总不会就忽然捅到我的身世上来……除非是老四有心去问,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必他也没空暇去拷问吧,多半我还是安全的。”想到这里略微心安。

建宁犹豫了会儿,便叫道:“皇帝哥哥……”康熙闻声转身看她,叹了口气,建宁说道:“皇帝哥哥,你怎么啦?”

康熙这才出声问道:“建宁,为何你在太后那里?”建宁说道:“我……我听说母后那边有刺客,就着急……跑去看看。”康熙说道:“你什么人也没带,一个人就跑去了?”建宁说道:“皇帝哥哥,我当时太着急了,就没有带人……”康熙说道:“糊涂!”建宁心里有些怕他,顿时就收了声,忍不住后退一步。

康熙本来双眉紧皱,此刻便看向建宁,建宁心道:“要坏事,他一脸严肃,好像要吃人似的,跟以前的疼爱之色全然不同,我要不要撒腿就跑?现在跑的话估计还来得及……宫内的人总不至于都知道我的身份要将我围住吧……等等,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时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嗯……不如挟持了康熙,要挟他们送我出宫。”

她一瞬间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想。那边康熙重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温声说道:“怎么,吓到你了?”建宁斜眼看向康熙,心道:“你说呢?你到底是皇帝,又是一张推出去斩的脸,很难有人不被吓到。”康熙见她狐疑又胆怯地看着自己,才忍不住一笑,说道:“当真是要好好地吓吓你才是正经。”

建宁见他忽然笑起来,便眨眨眼,也面露笑意。康熙笑容却略微一敛,又道:“你可知你当真胡闹?朕半道上听闻你也跑去了慈宁宫,朕提心吊胆,只盼他们是看错了……朕生怕你出事,你可知道?”建宁先前一味地往坏处想,却做梦没想到康熙动怒是因为这宗,不由地目瞪口呆,只结结巴巴叫道:“皇帝哥哥……”

康熙望着建宁,缓缓说道:“太后人在慈宁宫,好歹也有许多侍卫在,你一个人也不带个护卫就在宫内乱跑,若是被那些没得手的刺客遇上,你可知有多危险?朕先前不是没跟你说过,你怎地丝毫不往心里去?朕担惊受怕,忧心如焚,恨不得将你捉住好好地教训一顿,却又偏偏怕你出事,方才太后说让朕好好地教训你,朕反而还替你遮掩,可知朕心里当真是动怒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好!”

建宁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头,便凑上前,拉着康熙袖子叫道:“皇帝哥哥……我是一时情急,以后再也不这样啦,你消消气,你怎么罚我都好,建宁绝不会不从的,只不过你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建宁会心疼的,还不如你直接打我一顿出气的好……”

康熙听她如此说,便瞪她一眼,说道:“你当朕不会打你吗?”建宁说道:“你打啊,打啊,打手心还是打屁股,建宁绝不会叫疼的。”康熙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头的怒气消散大半,却偏说道:“好,既然这样,朕就给你一个教训,伸出手来。”

建宁没想到他真的要打,一时之间略微愕然,康熙似笑非笑看她,说道:“怎么,怕了吗?”

建宁硬着头皮缓缓将双手伸出来,说道:“只要能让皇帝哥哥消气,怎么我都愿意,打吧打吧……”她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将脸转到一边儿去。

康熙说道:“好,既然如此,朕就真打了。”他走到旁边的桌子边儿上,将那长长的一条戒尺取过来,在手心轻轻敲了两下,说道:“可不许缩手。”

建宁把脖子一梗,说道:“来吧来吧,为了皇帝哥哥,打死我都不吭一声。”康熙见她闭了双眼,便面露笑容,伸手将建宁的小手握了,说道:“朕真开始打了?”建宁怕了几分,眼睫毛轻轻抖动,却仍嘴硬说道:“打……吧……”其实这打手心之类的,疼倒是疼不到哪里去的,最难以忍受的是欲打不打、让人提心吊胆时候的折磨。康熙却似乎知道这样儿才是最折磨人的,看着建宁越来越害怕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旁边的四爷看看康熙,又看看建宁,心里头竟有种古怪的感觉,说不上好受,却也不算太难受,总之梗在那里,有些不太舒服就罢了。

不出所料兄妹两人不过玩闹罢了,康熙笑道:“朕打了,真的打了。”手上却始终不落下,到建宁咬牙切齿到口眼歪斜之时,才轻轻地敲了一下,动作虽轻,建宁却吓得“啊”地大叫一声,倒是把康熙吓了一跳,望着建宁说道:“朕还以为你多强硬呢,没想到也是这么不堪吓的,朕不过轻轻打了你一下,你就叫的这般响。”

建宁道:“打虽然不算疼,但是这等的时候难受的很,本来是一分怕的,到最后竟变成十分,哼,都是皇帝哥哥不好,平白吓我,明明不舍的打我。”康熙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笑道:“你留神,这次不过是小小的吓唬你一下,下回真动了手,你可别给朕哭。”建宁扑过来,将康熙的手臂抱住,小声说道:“建宁知道皇帝哥哥师父是不会真的打我的。”康熙看着她促狭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两个腻了一阵,康熙便叫道:“小桂子,你过来。”建宁这才警惕起来,便看向走过来的四爷。四爷行了礼,问道:“皇上叫奴才何事?”康熙说道:“方才仓促间没仔细问,你说你那边出现的宫女是何模样,有何可疑没有?”建宁的心陡然绷紧,一眼不眨地看向四爷,却见四爷垂着头,说道:“回皇上,那宫女丑的很,一看就知道并非真正的宫女,定然是刺客假扮的,武功倒也很是高强,几个侍卫联手才将她杀死,本来是想捉拿活口的,不过因为她实在太过厉害,连连伤了几个侍卫兄弟,大家伙生怕给她跑了,对皇上太后越发不利,索性就将她杀死了。”

康熙点点头,皱着眉,眼中掠过一丝狠辣之色,说道:“杀得好,这帮刺客当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一拨又一拨的,只是,小桂子,你有没有叫多隆好好地问问那帮跟刺客交手的侍卫,看看刺客用的是什么武功?”四爷迟疑了会儿,说道:“看倒是看了……只是多隆还没有消息。”

康熙便扬声说道:“来人,传多隆来见朕!”

当下有人便出去传侍卫总管多隆,这边康熙便看向建宁,犹豫了会儿后同建宁说道:“你在此等会儿,朕亲自送你回宫去。”建宁巴不得留下来看看端倪,便点头如鸡啄米,说道:“好的皇帝哥哥。”康熙见她乖巧的样子,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方才一时着急,也没留心你穿着单薄了……若是冷的话,你先进朕的寝宫里头去,叫人取件衣裳来穿着。”

建宁情知他要紧皇家颜面,自己衣衫不整的的确有些不好,便急忙进去,翻了几件皇帝昔日的衣裳胡乱穿上,把头发打散开了随意编了个辫子,伶伶俐俐的像是个没剃头的清秀小男孩,便才又转出来。

建宁出来的时候,却正好听到多隆已经来到,正在向康熙汇报,说道:“回皇上,奴才已经细细问过跟刺客交手的侍卫,只不过他们所描述的刺客的功夫很是古怪,奴才一时也看不出究竟是何门何派。”康熙倒是不惊,冷笑说道:“这些刺客倒是学的乖了,上回被人轻易看出,这回自然就没那么容易了,多隆你也算是见多识广,竟也不知道,可见这帮刺客来头比前回的更大,嗯,朕便许你细细查看,只记得务必要给朕一个交代。”多隆急忙谢恩,康熙又道:“另外,近来宫内事多,你记得多派些人,加紧巡逻,尤其是坤宁宫跟慈宁宫两处,切记不可出任何意外。”多隆答应,康熙便将他喝退。

多隆退后,建宁便想出外,不料步子刚一动,就听得康熙又对四爷说道:“小桂子,朕有一件机密之事,要吩咐你去做。”建宁心头一动,便停了脚,只听四爷问道:“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奴才?”康熙声音沉沉,说道:“近来西藏、蒙古那边不太太平,朕听人回报,西藏那边的喇嘛最近动作频频,不停地调动人等,活动在五台山一带,朕忧心他们是有什么企图,只可惜身边没什么得力之人,这些喇嘛来意定然不简单,背后大概脱不了是西藏那边的事,不能等闲视之。朕就想,让你代替朕出宫去查一查。”

作者有话要说:嗯,四爷,劳驾您,似乎还得跑一趟了……

老四:朕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哈哈。。。

其实论起剧情来,本来是韦小宝发现太后的秘密,然后跟小玄子说起五台山之事的,但是以康熙的能力,眼线遍天下,喇嘛在自己地盘上那么大的异动居然会木有发觉?因此在这里安排的是小玄子的探子来密报喇嘛之事的,不知大家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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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许采野花...

四爷听到“五台山”三字,不由地心中咯噔一声。原来大清皇室之中,有诸多不能为人道的隐秘,而对四爷而言,据他所知,前代皇室留下来的种种秘事之中,有一宗便恰好就跟五台山有关。

那件事,就是有关顺治爷归天的传闻。顺治算起来是四爷的爷爷。当初顺治爷很是宠爱身边儿的董鄂妃,董鄂妃无端身亡之后不久,顺治爷也随之而去,康熙才登基的。但是四爷却隐隐地听闻还有另一宗的传闻,那就是顺治帝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选择了诈死“遁世”,在一处名山福地出家了,而“五台山”就是他选择的栖身之所,因此对四爷来说,那一直是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

如今四爷听康熙说起喇嘛的异动,心中不由地便想到顺治帝之事,暗暗想道:“这究竟是巧合,亦或者另含玄机呢?”

康熙见他略微怔忪,便道:“怎么了小桂子,莫非你不愿意去?”

四爷忙道:“皇上既然吩咐了,奴才又怎会不愿意呢?奴才愿意去查探一番,看看这些喇嘛到底有什么企图。”康熙见他答应,才又笑道:“朕其实也不舍得你离开,只不过……其他人朕有些信不过,他们又不如你机灵能干,朕是信任你才如此的。”

四爷说道:“皇上这么相信奴才,奴才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康熙笑道:“你爷爷的,你最近学问大长,这四个字四个字的说的倒是挺流利的。”四爷心头一跳,却也笑道:“人家说什么……近朱者赤,奴才这也是跟着皇上久了,自然也跟着学问大长。”康熙道:“你爷爷的,当真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三句话不离本行,又开始拍朕的马屁了。”话虽如此,却仍笑盈盈地,全无恼色,反而甚是开心。

两个人正说的高兴,建宁从里头出来,说道:“皇帝哥哥,你跟小桂子说什么说的这么开心呢?”康熙跟四爷转头一看,各自愣了愣,却见面前是个清秀殊丽的少年款款走来,四爷倒也罢了,见识过建宁男装的模样,不算太过讶异。康熙却是第一次瞧见,不由笑道:“建宁,你这幅模样又是为何?”

建宁说道:“我找了件皇帝哥哥的衣裳,自然要做相应装扮了。”说着便在康熙跟前转了一圈儿,又道,“怎么样皇帝哥哥,我这身打扮还算可以吧?”康熙笑道:“甚好,这件衣裳是朕前两年的,你穿着倒甚是合适,只不过切记,不要如此在宫内乱走,留神太后看见了不喜。”

建宁说道:“我才不会跑到太后跟前去呢,只仗着皇帝哥哥疼我,在你跟前‘胡作非为’而已。”康熙满眼宠溺之色,便道:“你竟也知道这是胡作非为,可见方才没白打你的手心,只可惜打的不够疼,让你不知道怕。”建宁撒娇说道:“建宁哪里不知道怕,皇帝哥哥,你不要总记着打我嘛。”

四爷垂手在边儿上站着,一声不吭。康熙看看他,便又对建宁说道:“朕这儿事罢了,送你回坤宁宫吧。”建宁道:“皇帝哥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叫小桂子送我回去吧。”

康熙一怔,看了四爷一眼,摇头说道:“还是朕亲自送你回去比较放心些。”建宁无法,便说道:“那好吧,就劳烦皇帝哥哥啦。”康熙笑道:“走吧,跟朕说这些。”

他一拍建宁肩膀,迈步欲走之时又对四爷说道:“小桂子,你先回去歇息,朕刚对你提的那件事,……详细明儿继续再说。”

四爷答应。建宁趁机问道:“皇帝哥哥,是什么事?”康熙说道:“是件朝中之事,我吩咐小桂子去办的。”建宁道:“我能帮上忙么?”康熙拍一把她的肩,说道:“你照顾好自己安安稳稳的,就是帮了朕最大的忙了。”

建宁只好跟着康熙往外走,经过四爷身旁之时便向四爷使了个眼色,四爷看个正着,却垂眸不语,也不知懂了未曾。

康熙送了建宁回坤宁宫,又吩咐人好生伺候公主,才又起驾回到乾清宫。建宁等康熙离开,便先去看小郡主沐剑屏,沐剑屏的手被太后接好了后,虽然仍疼,却疼得轻了,建宁叫个宫女悄悄地去请了个太医来给她看了一番,上了些药。

太医去后,建宁又安抚了小郡主一番,让她乖乖地去睡,她也自回来,爬上床后翻来覆去想着康熙让四爷去做之事,她是个有些知晓未来之事的,自然知道四爷这一去必然起无限风波,其中更是步步惊心,简直九死一生。

可是经过柳燕刺杀未遂之事,又知道四爷为人,建宁却又深知四爷并非等闲,——他是个心思缜密深沉之人,要死的话,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索性是福是祸,由他自己去罢了,反正现在海大富死了,真正知道内情的韦小宝也不复存在,四爷不知皇族上辈子的纠葛,不知太后乃是西贝货,自然不会向老皇帝顺治告状……就算给他在五台山上遇到了顺治,无非是两相惊讶一番……而且建宁也真想不透,倘若真个让四爷见到了顺治帝,一个爷爷一个孙子,两个会是怎样?四爷会不会入韦小宝一般“忠心耿耿”地回来向康熙汇报所有呢?

建宁想来想去,只觉的她虽然知道一些剧情,却偏又猜不透具体会怎样,一切仍如一团迷雾而已。如此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急急忙忙洗漱完毕,便出了坤宁宫。

建宁本是想直接去找四爷的。没想到走到半路,竟遇到四爷迎面而来,远远地建宁眼前一亮,当对上四爷目光之时,便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跟自己遇见的。

毕竟若是建宁总是去找他的话,多有不便,他必然是想到了这宗,只怕故意等在这路上也说不定。

建宁望了四爷一眼,便说道:“你们都留在这儿。”身后太监宫女便行礼答应,留在原地不动。

建宁上前几步,四爷早停了脚,行礼说道:“奴才见过公主。”建宁道:“免礼。”

左右无人,建宁上前一步,问道:“小桂子,昨儿皇帝哥哥跟你说什么了?”四爷说道:“皇上让奴才去做一件事情。”建宁问道:“何事?”四爷说道:“公主不是听到了么?”

建宁见他开门见山说出,略觉愕然,而后笑道:“你倒是聪明,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听到了?”四爷微微一笑,道:“奴才也是胡乱猜的。”

建宁看着他嘴角一丝狡黠笑容,哭笑不得,说道:“好啊,你竟然敢戏弄起本公主来了!”四爷说道:“奴才不敢。”

建宁笑了笑,说道:“你刚刚去见过皇帝哥哥了么,他说让你什么时候走?”四爷说道:“今儿就要启程了。”

建宁一怔,问道:“这么快……”四爷说道:“皇上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建宁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你竟如此了解皇帝哥哥。”四爷说道:“公主过奖,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奴才的?”

建宁问道:“你觉得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四爷说道:“这也是奴才猜的。”

建宁笑道:“你猜的倒是挺准的,改天你不当太监了,直接出宫外摆个摊子,竖一面‘铁口直断童叟无欺’的招牌,必然客似云来。”四爷说道:“多谢公主吉言。”建宁伸手用力一拍他的帽子,说道:“去你的!”四爷咳嗽了声,伸手将帽子扶正,默默地也没说什么。

建宁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口气,便又说道:“其实本公主倒真的有话要跟你说。”四爷道:“公主请讲。”建宁说道:“在这宫内,除了皇帝哥哥跟母后,对我来说,数你最亲了……”四爷情不自禁抬眼看了她一眼,建宁面不改色地,又道:“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四爷的眼神有些古怪看她,建宁摆摆手中帕子,说道:“我的意思是……,唉,你明白就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种……”四爷说道:“奴才明白。”

建宁哼道:“你明白个屁……”四爷重又露出那种眼神来看她,建宁道:“怎么?没听过本公主骂人吗?再瞪,再瞪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四爷垂眸,道:“奴才不敢。”

建宁便又说道:“好啦,总之你出去的话,万事小心,不管怎么样,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保命要紧,……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在江湖上有不少仇家的,……不过你机灵嘛,想必就算真的遇险也能够逢凶化吉的。”

四爷默默听着,建宁道:“你听到了吗?”四爷说道:“奴才听的很明白。”建宁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终于又低声问道:“还有……你胸口还疼吗?”四爷听她声音温柔,便抬眸看她,说道:“已经大好了,请公主放心。”

两人一时无语,建宁颇有些不自在,向着旁边走出两步,低头看甬道边上的几株花枝,风吹过来,花枝微微摆动,建宁一时看的出神,而四爷也一直都未曾出声。

过了片刻,建宁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昨晚上刺客之事,究竟是怎样?那女刺客是被你杀的还是被侍卫杀的?”四爷见她忽然话锋一转说到这个,便道:“奴才没那么大本领,是被侍卫们杀的。”建宁说道:“那女刺客怎么会出现在你哪里,是巧合?还是?”四爷说道:“大概是巧合……奴才听到她跟侍卫们动手才出来的,是以具体怎样也不知道,本来是想将她拿下细细审问的,没想到她很是凶悍,故而来不及多言就被侍卫所杀。”

建宁一颗心重放回了肚子里,略略微笑,说道:“其实我倒是不用替你担心的,你这人……是福将,就如我刚才所说,惯会逢凶化吉的,你说是不是?”四爷说道:“公主说是,那就是了。”

建宁回头看他,见他定定站着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似是个太监,但那股镇定自若城府老练的气场却是无人可替的,建宁一笑,不知为何就很想欺负他一番,便慢慢道:“那支花开的很好啊,你替我把它摘下来。”

四爷说道:“是。”迈步上前,也不问她是哪支,目光扫了扫,便直接掐了一朵下来,略躬身递给建宁,说道:“公主。”

建宁看他一眼,含笑将那花接过来,在鼻端轻轻嗅了嗅,说道:“小桂子,你眼光不错呀。”四爷一怔,这才咳嗽了声,说道:“多谢公主赞赏。”

建宁说道:“我都没说那一朵花,你就直接摘了下来,可见跟本宫心有灵犀。”四爷见她笑的人面桃花,比手中那朵开的正好的花还明艳三分,不由地重新垂了眸子下去。建宁却又道:“说起来,我倒是还有一件事不放心的。”四爷问道:“公主不放心什么?”

建宁向他身边走近一步,靠得近了,便说道:“你这一趟出去,不比在宫内,外头的花花世界,光怪陆离,保不准你的眼睛看不过来,心也会野了。”她靠得甚近,说话之时身上幽幽暗香透过来,四爷忍不住便想后退,脚步刚一动却又停下,只说道:“奴才只是替皇上办事,哪里会去看什么花花世界。”

建宁嗅着花却看着人,越发低声说道:“那好,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那外头野花虽多,开的千姿百态的,但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本心,别给野花勾的失了魂就好。倘若是给我知道你贪恋了哪朵花儿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知道的,我会……”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声儿甜如蜜,温柔似水,却偏偏又带刺。她说着之时,玉手探向前,将手上那朵花在四爷脸上轻轻擦过,暧昧如许,甜香沁入心脾。

饶是四爷面陈似水心静如水,脸皮却仍忍不住微微发热,无奈低声说道:“奴才……遵命。”建宁才噗嗤一笑,说道:“我都没说什么,你遵什么命,我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要你好好地全心全意替皇帝哥哥办事,以大事为重。你要是立了功,回来后就可趁机将你的出身说给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一高兴,一定不会怪罪你的。”

四爷一时有些想不透,就疑惑看向建宁。建宁目光往下一扫,看着那关键之处,笑吟吟说道:“难道你想一辈子当假太监?”四爷这才恍然大悟,心头一宽,说道:“多谢公主点拨。”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遇上邪恶的女魔头,该怎么逃脱魔掌呢,索性出去后就不回来了吧,同意的举手,哈哈哈。。。。

38

38、荒山逢鬼屋...

建宁将手中那朵花在鬓边比一比,道:“小桂子,你觉得本宫配这朵花如何?”四爷说道:“甚好。”建宁说道:“哼,你根本都不看,可见是口不对心。”四爷说道:“公主国色天香,所谓名花配美人,正是相应的。”

建宁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便想到他在康熙跟前故作滑头之态,建宁知道四爷是怕康熙看出“小桂子”性格上的突变才刻意为之的,只是奇怪,在她跟前之时,他却正常的许多。

如“名花配美人”这种话,倘若是给韦小宝演绎出来,应该是哄建宁开心的,应带几分夸张跟讨好之意,但四爷说的时候却一派淡定自然之态,仿佛说的是天经地义的真道理。

建宁觉得这两者之间反差实在极大,想来想去,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便含笑看着四爷,说道:“大言不惭的,好吧,既然你觉得这是朵名花,那本宫就赏给你,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M9?AC看看你怎么相待她好了。”说罢之后,将手中的花放在四爷手中,说道:“你去吧……”四爷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朵盛放娇花,说道:“遵命。”

眼望着四爷离去,建宁心头却略觉烦闷,她有些猜不透自己对这位假桂子真老四究竟是抱着何等心态,起初是想杀了他没错,一劳永逸免除后患,但没了韦小宝,谁知道鹿鼎的世界会变成哪样?何况她就算再机灵果断,到底也是个生活在文明社会的小女子,电影电视里的凶杀见多了,自己动手则又要另当别论,昨晚上迫于无奈杀了邓炳春,现在想想刀刺入人体的感觉,那只手还颤酥酥一阵阵抖。

这要是在和谐社会,不管杀的那是个什么人,都算是谋杀罪了。何况当时那种危险情形,现在想来都是心有余悸。

而她跟四爷,从开始两两相对各自瞠目结舌,一直到现在这种混沌不明的状态。

建宁觉得自己同四爷之间就好像是从陌生期转到了磨合期,好歹他不曾对她不利过,她对他也是诸多手软,但是日后种种,谁能料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仍可用一个词来形容:敌友不明。如果要美化一下,顶多可以再加个:惺惺相惜。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好像是游戏角色一样,看他如何折腾,看自己怎样造化,但不管如何,建宁咬牙告诫自己决不能认输,倘若……发展到最后,两人之间真个要有一方俯首称臣或者……更糟,那么那个低头认输的人,绝不会是她。

建宁想了许久,暗自下了决心,张开双臂长吁一口气,风中散发着花香气息,让人抑郁的心情也渐渐好转,建宁握拳向天,叫道:“奋斗奋斗!我要努力奋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平静下来,去见康熙。

且说另一方,四爷辞别建宁,便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