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见了,暗暗摇头,这样宁死也不肯去享受荣华富贵的傻姑娘,她真是第一次遇到。

☆、第 94 章

趁晌午无人,管平扶着凝香悄悄回了徐家,让凝香在西屋等着,她去东屋柜子里寻了一套干净衣衫,再端了盆水进去。

“我自己来吧。”见管平要帮她脱.衣裳,凝香往后退了一步,她习惯伺候人了,不习惯旁人帮她。

管平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不怒而威。

凝香知道她其实也是面冷心热,笑了笑,乖乖在原地站着,因为伤在脖子上,她不能左右转动脑袋,正好对上管平白皙的脸庞。想到管平替她上药时的细心,还有那两句提醒,凝香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今天谢谢你了。”

管平没理她,褪下外面的衣衫,目光在凝香胸口顿了顿,忽然有点不自在。

怪不得世子不肯轻易放手,这样美的脸蛋这样好的身段,她一个姑娘看得都想再多看两眼,换成男人,还不搂到怀里可劲儿地疼?

“剩下的你自己脱。”管平转身,将巾子放到了水盆里。

凝香身边有素月有堂妹,对于在熟悉的姐妹面前暴.露自己不是特别抵触,但现在管平明显拘谨了,凝香无声笑笑,先慢慢转身,刚要抬手解后颈的肚.兜带子,一双沾了水的清凉的手忽的凑了过来。

“你伤在脖子上,尽量别高抬手臂,特别是右手。”管平冷静地提醒她,提下她快被血染红大半边的肚.兜,将拧了水的帕子递了过去,“用左手多擦几遍前面,后背我帮你。”

凝香轻声道谢。

换了几次水,总算清理了身上的血.迹。

穿好衣裳,管平再次帮凝香检查了下伤口,“幸好扎的不是特别深,下午你找个借口躺半天,晚上我再为你换遍药,明早走路应该没有影响,但三日内不能做任何扭头的大动作,免得伤口裂开。”

“我就说我睡落枕了。”知晓裴景寒已经松动了,凝香心里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打趣了。

而被她以死逼退的男人却面冷如霜。

进了侯府,勉强陪老太太母亲坐了片刻,裴景寒便以路途劳顿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冷梅阁。

素月已经得了他回府的信儿,早早站在冷梅阁院门口等着了,远远看到一身玉色长袍的男人,素月快步往前迎了几步,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攥着帕子,略显不安地望着男人渐渐走近。

裴景寒在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想念,还有几分紧张害怕。

裴景寒抿着唇从她身边经过。

素月也没敢吭声,低头跟在他后面,进了内室,见男人绷着脸坐在了桌子旁,素月连忙讨好地给他倒了碗茶,端过去,柔声道:“世子赶路辛苦,先喝口茶吧?”

裴景寒没接,抬眼问道:“凝香赎身,你为何没劝?”

他冷冰冰的,素月脸色变了变,放下茶碗,动动嘴像是要替自己辩解,后来大概是觉得怎么解释都没用,她赌气般扭头看向一侧,“凝香什么脾气世子又不是不知道,她连世子的劝都不听,连世子的惩罚都不怕,会听我说的话?世子要是以为我没劝,那您就这么以为吧。”

明目张胆地同自己的主子耍起了小性儿,红唇嘟了起来,从一侧看更是明显。

裴景寒愣住,跟着笑了。

他知道凝香赎身与素月无关,正如素月所说,凝香那个犟脾气,她会听谁的?不过是看到素月谨慎担心的样子,顺势逗逗她。

此时看到美人露出这副娇憨可爱的样子,裴景寒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人拉了过来,搂着让她坐他腿上。素月瞄他一眼,见他笑了,她更大胆地抱怨起来,低头扯他手指,“我又没得罪你,一回来就跟我耍脾气。”

“我打你骂你了?”温香软玉在怀,裴景寒因为被凝香深深嫌弃的胸闷稍微缓解,抬起素月下巴就要先香一口。那个不识抬举不稀罕他的宠,这边自有喜欢的,他何必非要抢心里没他的?他裴景寒又不是没有女人,非得死乞白赖地去求一个死都不肯给他的。

越气凝香,就越想亲素月。

素月躲了两下,瞅瞅刚刚归来的男人,纳罕问道:“世子,不生凝香的气?”

按照她的预测,裴景寒应该先去找凝香才对,怎么还有心思跟她腻歪?

提及凝香,裴景寒眉头皱了起来,想到凝香一身血的倔强模样,又没了兴致,冷声道:“回府之前我去找她了,她宁可死也不肯随我回来。”

素月立即替好姐妹担心起来,覆住男人的手背,小声道:“世子,罚她了吗?”

“我没罚,她自己寻死。”裴景寒盯着她道。

“寻死?”素月俏脸刷的变得惨白,忍不住想要站起来,被裴景寒紧紧抱住,在她发问前闷声道:“放心,她才舍不得死。”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了她,咬牙切齿的。

素月听完了,依然心有余悸,想想就替凝香后怕,看着裴景寒,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脸色,又心疼又埋怨地数落凝香,“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傻的人!”

裴景寒没吭声。

素月抱怨过了,瞅瞅他,试探地问道:“那世子,准备怎么办?”

对上她探究的眼睛,裴景寒忽然想起凝香的那番为妾的道理,心中一动,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男人凤眼幽幽,里面是素月熟悉的审视。

她立即明白了,裴景寒对她有了某种疑心。

这份疑心并不难猜,而且上辈子裴景寒也曾试探过她几次。那时她谨守规矩,生怕拈酸吃醋遭他厌弃,平时说说笑笑,这种事情上不敢露出一丝痕迹,最后旁观沈悠悠的伎俩,才知道男人其实爱听女人为了他吃味儿,如此显得心里看重他。

假装为难地咬了咬嘴唇,素月看看裴景寒,细声道:“世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裴景寒瞪了她一眼。

素月哼了声,先跟他要保证,“那我说了,世子别生我的气行吗?”

裴景寒颔首,示意她说。

素月又看了他一眼,靠到他肩头道:“我与凝香做了快四年的姐妹,当然想一直都在一起,这两个月她不在,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可是,我又知道她心里牵挂弟弟,阿木意外落水,看凝香哭成那样,我都哭了。为了姐妹情,我希望世子成全她,让她过她想要的日子。”

“接着说。”裴景寒把玩着她手道。

素月轻轻蹭了蹭他肩膀,沉默了很久,才幽幽道:“世子更喜欢凝香,我心里清楚,非让我说实话,凝香走了,我真的舍不得她,却又莫名松了口气,我,我,我总想着,凝香走了,世子或许会更喜欢我……”

怕男人会责怪,说到这里再也不肯说了,全身紧绷,双手紧紧抱着他,怕他生气。

裴景寒没有怪她,下巴贴着她脑顶,凤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嘴上却道:“我以为你不会争风吃醋……”

“我没想跟凝香争!”素月急着抬起头,直视男人眼睛道,“我从未想过跟凝香争,不止凝香,世子以后又有了新人,我也不会争,我,我就是希望世子能,多喜欢我一点……”

说到这里,伏到男人肩头轻轻地哭了起来,“世子要怪我就怪我吧,可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多喜欢自己一点?”

小姑娘的眼泪打湿了他肩头衣衫,裴景寒摇头笑笑,捧起她泪湿的脸庞,轻轻亲了一下,无比认真地喃喃道:“放心,就算凝香不走,我也更喜欢你。”

其实他更喜欢凝香,但凝香不识抬举,他何苦再浪费宠爱在她身上?

与一心想走的凝香比,素月更值得他宠爱。

“想我没有?”亲得怀里的美人不哭了,裴景寒这才看着她眼睛问道。

素月脸红红的,轻轻点头,却还是不太相信地追问道:“世子真的喜欢我比凝香多?”

裴景寒笑着嗯了声,见她笑得欢喜,他轻轻捏了她腰一下,有些疲惫地道:“命人备水吧,我先洗洗。”赶了一路,身上都是汗水。

素月点点头,起身前主动亲了他一下,才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

裴景寒目送她出门,慢慢靠到了椅背上。

凝香……

放就放,不过他偏要拖着她,让她白白担心下去,担心到最后忍不住来找他了,他再摆出早就忘了她的态度,让凝香知道,是他堂堂侯府世子看不上她一个村女了,而不是受她胁迫,舍不得她死才放的人。

然而无论是素月的陪伴,还是自己替自己找的那些借口,裴景寒心底始终堵了一块儿疙瘩,堵得他难受,晚上都没心思碰素月,让她在外面榻上睡了。

素月不以为意,裴景寒不要她她反而安生,钻进被窝,寻思着要不要写信知会凝香一声。

想了想,素月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念头。裴景寒同样熟悉凝香,此时凝香担心才是正常的,一旦让裴景寒猜到她“背叛”了他,对凝香来说反而是节外生枝。

就是不知那傻丫头能忍到什么时候了。

素月笑了笑,瞅瞅窗外,还真的想自己的好姐妹了。

而今晚惦记凝香的不止素月一人,陆家,陆成躺在炕头,又将见心上人的主意打到了秋收上。

☆、第 95 章

凝香用月事来了身体不适为借口,在屋里闷了三天。

她不想死,去见裴景寒的路上就考虑过裴景寒答应放她后的处境,扎簪子时故意扎在脖子偏下的地方,所以现在有衣领挡着,除了替她换药的管平,谁也不知道她身上多了伤。流了不少血,气色不好看,刚巧与月.事失血对应上了。

李氏见侄女这次虚得厉害,特意去镇上买了两斤红枣,四只猪蹄,红枣每天吃几颗,猪蹄分两天炖了,凝香姐弟俩啃猪蹄,一家人喝汤。本来李氏是打算侄女啃俩猪蹄,剩下阿木与管平一人一个的,管平没要,就都便宜了阿木。

一边用着管平的伤药,一边享受着长辈炖汤补身子,凝香养了三天脸蛋就又红润起来了,行动自如。脖子上的伤结了痂,伤口不大却深,管平看过后告诉凝香,恐怕这辈子都会留疤,消不掉了。

凝香没放在心上,别说这还没豆粒大的疤长在脖子上,就是挪到脸上,只要陆成不嫌弃,她就不在乎。

“他还没有传话给你吗?”

这早起来,凝香再次跟着管平进了西屋,看她梳头。管平有一头乌黑的好头发,像上好的绸缎,也只有完全披散开,才让这个姑娘的面容柔和了些。

管平摇摇头,一边梳头一边道:“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凝香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既高兴又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又因为无法预测明天而悬着心。这种滋味儿并不舒服,幸好她前阵子多多少少都习惯了。看着管平将她的长发挽起,凝香又小声问道:“那,你会不会主动把我们家里的事告诉他?”

管平心里是怎么看陆家兄弟的,她毫无把握。

“世子没问,我就不会说,除非有必须马上告诉他知晓的事。”管平意味深长地看了凝香一眼,“譬如你那位表哥,如果你不想他考上,我今晚就回侯府一趟。”

上次世子愤怒离去,没有过问最近凝香身边的事情,而当初的嘱咐是,凝香有喜欢的男人想要嫁人了,她才必须马上去回禀,其他的农家琐碎,世子问就说,不问也不必说出来烦他。说到底,世子那样的权贵子弟,在乎的只是凝香一人。

当然,凝香若有所要求,她也会当传话人。

凝香连忙摇头,章鸿林废了一根手指应该记住了教训,她不想再追究。

侯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柳溪村却开始忙碌了起来。

要秋收了。

徐守梁家三亩地,一亩分别种了麦子花生,一个磨面一个打油,剩下两亩种的是庄稼人最主要的粮食,苞谷。麦子早收了,现在先收半亩花生,因为地少,徐守梁夫妻与徐槐下地去忙,没用几个小姑娘干活。

晒了两天,花生拉回家,两家人一人搬把小板凳围成一圈,面前搭一根横木,攥着花生秧子往上甩,噼里啪啦的,半天没用上就把几十捆花生都敲下了秧子。徐守梁父子俩用铁锹扬扬尘土,花生壳干干净净了,再扛到屋顶上摊着晾晒。

收完花生,接下来就要收苞谷了。

先收徐守梁家的。

一大早起来,凝香看看西屋走出来的管平,挺不好意思地道:“连累你受累了。”

经过凝香受伤一事,管平与她说话比较多了,只是依然没什么表情,“这点累不算什么,比我以前的差事轻松多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或许身体上更累,但心里轻松,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凝香识趣地没有问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吃过早饭,众人早早去村南的地里。

先将中间几行的苞谷杆子刨倒,留出一条能过车的道来,然后就是掰苞谷了,一点点往前走,掰下来的苞谷都丢到中间那条道上,凑成堆儿,等着最后借了驴车一起捡到车上。

六个大人,从早上忙到黄昏,总算将苞谷都搬到了从刘家借来的驴车上,疲惫又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包谷杆先在地里长着,过几天徐守梁父子再去刨了,晾晒几天拉回家当柴禾烧。

第二天又去了凝香家的地。

凝香特别紧张。

没跟陆成一起的时候陆成都帮忙自家种地了,现在两人好上了,那人会不趁此机会见她?

不过又十来天没见了,凝香也有点想他,更想阿南,最近家家户户都秋收,陆定也没再送阿南阿桃过来玩。

靠近地边,却发现陆家的苞谷已经收了,只剩光秃秃的苞谷杆子,乍一眼以为地里没人,往里面看看,就听两声镐刨声后,一根苞谷忽然倒了下去。

阿木也看见了,男娃喜欢陆成,颠颠跑到陆家地头,大声喊人:“陆大哥?”

“阿木?”陆成从一片苞谷杆里走了出来,看见地头的男娃,他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们家今天掰苞谷。”阿木兴奋地道。

凝香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李氏笑着走到那边地头,同正往外面走的高大男人道:“你们家这么早就收完了啊?”

陆成嗯了声,“前天收的,昨天帮我二叔家也收了,正好最近果园没什么事,我都在家。”

“老二老三呢,怎么就你在这儿?”李氏往地里头看了一眼,好奇道。

陆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们俩都不喜欢刨苞谷,在家坐着剥苞谷皮,反正地不多,我自己干。伯母今天收苞谷?那我给你们搭把手吧,我这边不急,明天再干也不迟,帮你们收了,明天伯父来刨苞谷杆儿,我们一起忙活,说说话有个伴儿。”

李氏早熟悉他的为人了,没有再客气,笑道:“行,不过咱们说好了,晌午还去伯母家吃饭。”

陆成痛快地哎了声,抡起镐头先与徐守梁父子去刨中间的苞谷秆。

凝香扫了他背影一眼,才不信今日只是碰巧。

但自己喜欢的人来帮她干活,凝香心里也挺高兴的。

戴好头巾,凝香几人先掰苞谷了。

女眷里面,李氏与管平做的最快,凝香次之,徐秋儿有点懒,跟阿木一起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慢慢的男人们也跟着掰了起来,不过他们在空地另一侧,按道理不会与女眷们撞上。

偏偏有人不老实,偷偷跑了过来。

凝香刚掰了一根苞谷下来,突然听到身体摩.擦苞谷叶片的动静,心知是陆成要使坏了,急得不行,然而没等她决定好是原地等他还是赶紧跑了,陆成已经兔子似的窜了过来,高高大大的一个人,那迫不及待的劲头,活似一头黑熊冲进了苞谷地。

凝香慌得躲到后面那根田垄里,紧张地劝他,“你快点回去,别让人看见!”

他怎么就那么胆子大?

“放心,我看准了才过来的,他们这会儿都在往南边走,离得远,回头也看不见咱们。”陆成对着躲在包谷杆后小脸通红的准媳妇解释道。早在地头看到她时,他胸口就点了一把火,等这个机会等得越久,那把火烧得就越旺。

“给我抱抱。”陆成大步靠近,伸手就将她扯了过来。

没抱过的时候还可以忍忍,抱过了,看不到人还好,见到了,便忍不住了。

凝香鸡崽儿似的被他铁臂揽到了怀里,闭着眼睛催他,“好了,你……”

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火.热的唇用力地亲她,一下就烧光了她的力气。

晕晕乎乎的,凝香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儿,一点都不难闻。知道他是属狗的,吃不饱就一直惦记着,她乖乖地给他亲,觉得差不多了才使劲儿扭开头,捂住他还想追上来的嘴劝道:“你快走,再不走我生气了!”

地里人多,陆成也不敢太放肆,用力揉了揉她小腰才快速钻回她对面,藏好了继续小声跟她说话,“香儿,晌午我不去你们家吃,免得邻居看见我,你又怕他们误会,但晚上你得出来见我,还在你们家后门那儿。”

白天见面啥都做不了,他现在喜欢晚上去找她,夜深人静,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凝香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行,我说过了,晚上不再见你。”

上次夜里见他,是因为七夕,是想着与他诀别,现在别说管平就住在西屋,便是没有管平,凝香也不会再纵容陆成那样胡闹。他太坏,做的事说的话太羞人,凝香实在是怕了他。

陆成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望望远处,确定李氏等人还没过来,他盯着她道:“香儿,今天我过生辰。”

凝香愣住,松了手里的苞谷,扭头看去,就见他站在苞谷地边上,十分认真地望着她。

“真的?”凝香不是很信,该不会故意骗她的吧?

“七月二十八,我自己生辰难道还会记错了?”陆成故作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见小姑娘低头犹豫,陆成冷声道:“今晚你不出来,九月你过生辰,就别指望我送你礼物。”

凝香脸上一红,脑袋躲到苞谷秆后,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哪天生辰?”至于礼物,他爱给不给,她才不稀罕。

她羞答答的,陆成不再扮冷脸逗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姣好脸庞道:“我之前问过阿木。好了,就这样定了,晚上我去找你,咱们俩好好说说话。对了,你出门时记得多穿点,现在夜里冷了,别着凉。”

凝香还是不敢在管平眼皮子底下与他私会,只是陆成不肯再听她拒绝,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了。

凝香心烦意乱地站在原地,望着男人在苞谷地里穿梭的高大背影,想陪他过生辰的冲动渐渐压过了避讳管平的理智。

或许,她小心一点,就不会惊动管平?管平功夫再厉害,都是人啊,她也要睡觉,正好今天做了力气活,睡得还会比平时沉……

第一次谈情说爱的小姑娘,心已经偏向了那个大胆热情的男人,自然会找出许许多多借口。

晌午李氏先回去做饭了,陆成跟徐守梁打招呼,道要回家过生辰。徐守梁没法再拦他,想着晚上请陆成一顿,然而下午陆成根本没有过来,摆明了不想麻烦他们。李氏瞅瞅东林村的方向,嘱咐丈夫儿子明天刨完了苞谷秆,也帮陆成干点。

徐守梁点点头。礼尚往来,不用妻子提醒,他也懂得这道理。

☆、第 96 章

有陆成这个勤快能干的大男人帮忙,今日徐家的活计比昨日提前忙完了半个时辰,饶是如此,凝香他们回家时也到了后半晌。

苞谷都到家了,李氏让一大家子先歇歇,明天再开始剥苞谷皮。

阿木去找大壮玩了,凝香与管平回了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