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脑子轰的一声,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芽芽……” 他埋下头,撬开了她的贝齿,连吮带咬,掠夺着她的每一缕呼吸。

她毫无招架的能力,被他吻得几乎闭过气去。

良久,他从这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极乐滋味里醒悟过来,撑起身子往下一看,她已经被他蹂|躏得瘫软成了一团,面孔因着欲念而变得越发娇媚明丽,乌发因着汗水的浸染贴在鬓边,胸膛微微喘着,满身娇汗,看得出已十分困倦和乏累。

他眼底闪过一丝窘然,忙从她身上下来,想刚才虽然竭力克制,最后仍有些忘了形,多半伤到她的身子,便将她搂在怀里,讪讪然道:“疼不疼?”

傅兰芽竭力睁开眼睛,狠狠瞪他一眼,还未说话,便一阵头晕眼花,昏死在他怀中。

第108章

平煜一惊, 忙胡乱用披风将傅兰芽裹好,将她抱坐在怀中,屏着气去探她的鼻息。

他并未专门研习过医术,但以过去几年在军营和锦衣卫的经验来看, 她虽然暂时失去了意识,但呼吸平稳, 脉搏也并不紊乱, 无非因刚才被他折腾得狠了, 太过疲惫, 这才陷入了半昏半睡的境地。

最多歇息片刻, 也就能醒转了。

饶是如此,他仍愧疚得不行。

低头看了她一会,他抬起手, 小心翼翼替她将额头上汗津津的发丝捋到耳后, 怜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她身上仍未着寸缕, 他怕她着凉, 将她轻轻放回地上,捡起刚才胡乱丢到一边自己的长袍,暂时先替她覆上。

之后, 便跪坐在她身侧,羞耻地将自己的亵裤系好。

因刚才太过急迫,他甚至没来得及将亵裤完全褪下,便……要了她。

他眸子里涌起浓浓的愧疚,默默看一颜她仍旧沉睡的海棠般的娇颜, 见她仍未醒转,又自在了些,开始厚着脸皮替她穿衣裳。

因这一回失了刚才解药时的急迫,他的动作可耻的慢了许多。

裹胸就挂在她一边胳膊上,胭脂色衬着她雪白丰腻的肌肤,香汗点点,绽出一片莹莹光泽,美得让人心悸。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竟让他想起“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用来形容此时的傅兰芽,再贴切不过。

之前他对她身上的种种,全都出自脑海中的想象。

他知道她很美,但没想到会美到这个地步,一眼望去,无一处生得不好,让人心荡神驰。

他目光在她胸前流连,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欲|望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他不敢由着性子胡来,没敢再多看,将她上半身搂在怀中,伸手到后头,笨拙地替她系丝绦。

她虽然身姿窈窕,但胸前生得玲珑又饱满,抹胸系带系在她晶莹纤细的裸背上,半点都不富余。

于是他脑海中原本就有的那个替她做几件新裹胸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只等回到城里,便要去上回那个衣裳铺子替她裁衣裳。

左右都被那个衣裳铺子里的伙计当作过她的夫君一回了,这回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何不索性好好替她置办一回里头的衣裳。

什么翠绿色、桃红色、湖蓝色……统统都来一件,她皮肤白得像玉,这些刁钻或妩媚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想来无一件不养眼。

他想得出神。

等他发觉自己的动作已停顿了好一会,一凛,忙又重新替她穿抹胸。

他都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

在回京正式娶她为妻之前,难道还能有第二回。

就算他想要,以傅兰芽的性子,必定也会不依的。

而她若不依,难道他还能强着她不成?

他皱眉,晃了晃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收敛心神,压抑着自己的欲念替她系好抹胸,又帮她将中衣穿好,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地面。

他还需替她料理她腿间残留的痕迹。

虽然那地方更有着致命的诱惑,但他怕自己再遭受一回金宵丸似的的煎熬,心跳得厉害,一眼也不敢往那看。

直起身子,四下里一顾,这洞穴虽然简陋,但勉强还算妥帖干净,像是偶尔有人过来打理。

洞底深处尚有一桌一榻,摆放的整整齐齐,可做坐卧之用。

看得出来,这洞穴多半是万梅山庄历来的掌门人闭关的地方,难怪设得这般隐蔽,外头甚至还有暗含奇门之道的梅林做遮掩。

他在祖父的耳提面命下,自小没少钻研此道,刚才也是出于本能,这才一路踩着脚下的方位,无意中摸索到了此处。

不过,文一鸣这些年多半都忙于沽名钓誉,未必有什么心思闭关修炼,此处也不知荒废多久了。

怪不得洞外连个看护的下人都无。

一想到大哥不知何时便会进到林中寻他,他寒毛一竖,不敢再耽误时间,左右周围没有趁手的东西,他只好用自己的亵衣替她料理。

擦拭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之处,内心十分的蠢蠢欲动,几次想不管不顾将她压到身下,好好地再要她一回。

可她还未醒转,若他真这么做了,简直跟禽兽一般无二。被她知道,难保不会怨他趁人之危,甚至又会哭得梨花带雨。

毕竟,刚才那么做是为了替他解毒、是情非得已。再来第二次,又以什么名义?

他绷着脸思索。

等他惊觉自己竟真的在认真想借口时,他的脸可耻的红了。

什么叫贪得无厌、想入非非,大抵不过如此。

不能再心猿意马了,他需尽快帮她整理妥当,带她离开此处。

正低头擦拭着,就听低低的一声娇哼,傅兰芽身子微微一动,醒转了过来。

平煜擦拭的动作虽然轻柔,但因她刚刚才遭受了一番折腾,此时十分敏感,模模糊糊间,被什么东西扰得无法继续安睡,加之歇息了一晌,身上元气总算恢复了些,这才醒了。

她似乎还有些茫然,眸光迟钝地转了转,不经意一低眉,就看见跪在她腿间的平煜。

她脑中血液一轰,一时未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忙羞得要并拢双腿。

平煜固住她的脚踝,赧然道:“好芽芽,你别动,我替你擦一擦,若是不收拾,怕……”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继续道:“怕流出来,弄污你的裙子。”

傅兰芽这才发现腿间似是又凉又腻,且因她刚才试图坐起来,又有什么东西涌出,顺着她的腿间流出。

而且这东西很多……很多……

看样子需得好好擦拭一番,才能完全拭净。

她虽然于此事懵懂无知,但毕竟聪明通透,结合刚才两人情状及以往书上偶然见过的只言片语,她眼下已对男女二事重新有了认识。

当下又羞又窘的想,难道这便这东西便是所谓精、元?毕竟这两个字她以前是在书上见过的,只不知具体该是什么情状,经过刚才那番生受,她算是彻底领教了,不由暗忖,原来竟……这么多么。

见他没有停手的打算,她知道拗不过他,羞恼地咬了咬唇,捂住脸,任他低声下气地伺候。

可因心里没着没落,身子轻轻抖个不停。

平煜自然察觉出她情绪低落。她心思敏感透亮,虽然刚才为了救他,义无反顾地付出了一切,可到底是闺阁女子,经过刚才一事,怎能坦然处之。眼下还不知有多煎熬,正是要哄着宠着的时候,他可不想惹她伤心。

于是用最快速度替她擦拭好,帮她穿上亵裤、系上裙子,搂了她在怀,想好好抚慰她一番,至少,该给她再吃一回定心丸。

傅兰芽外柔内刚,从不会无故的伤春悲秋,但在平煜面前,情绪却时常受他牵引,到了眼下,自然也不例外,也不知为何,反正就是觉得万分委屈。

见他搂她,她反抗心骤起,扭动了几下,到底还是被他固在了怀中。

她越发委屈,噙着泪睨他一眼,撇过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平煜看得心都绞了起来,慌忙替她拭泪,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声而郑重道:“好芽芽,你别怕,别难过,我会打点好一切,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畔,热热的,撩得她心尖微颤。

他的承诺清晰而坚定,一字一句传入耳中,令人分外踏实。

她繁杂无根的情绪骤然沉定了不少,低落的情绪也勉强好转了少许。

只是,她对床笫之事懵然无知,想起他刚才让她那般疼痛,虽然明知他并非诚心,仍十分气恼,拒绝跟他搭话。

他见她半晌不答,吻了吻她脸蛋上挂着的一颗清泪,哄道:“你放心,万事都有我,一等回京,我便着手安排娶你之事,一日也不会耽误。”

仍未得到她的回应,他纳闷地细看了一晌傅兰芽的神色,顿然明白过来,低声道:“还很疼么?”

傅兰芽眼圈蓦地一红,泪珠儿涌得更凶了。

平煜这才知道她除了为日后担忧,也为着刚才他弄疼她之事迁怒于他。

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娇滴滴的,平日没少在他面前啼哭,刚才又狠遭了那番罪,自然意难平,便摸了摸鼻子,用自己有限的床笫知识,厚着脸皮开导她道:“我听说女子第一次都会疼痛难当——”

“你还说。”傅兰芽狠狠瞪他一眼,羞得忘了哭,急忙捂住脸。

“好好,我不说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圈她在怀,轻轻拍抚了她一会,见她啜泣,又低头将她的手扳开,满心愧疚替她拭泪,“莫再难过了好么。”

她闭着眼睛任他拭泪,只觉那处疼得火烧火燎,身上关节更是如同散架了一般,说不出的难捱,猛的想起两人处境,扭了扭身子,仍不肯睁开眼,不情不愿开口道:“你、你快穿上衣裳。”

平煜见她较前多少踏实了些,心头微松,笑道:“好。”

捡了刚才胡乱丢了满地的衣裳,站起身,一一穿上。只除了那件已弄污的亵衣。

傅兰芽悄悄往他瞥去,刚好在他穿上中衣之前,望见了他宽阔的肩膀及劲瘦的腰身,她虽然不懂品鉴男子的外貌,但眼见他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也觉眼前这幅身躯矫健漂亮得惊人。

只看了一眼,她心中便是一热,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穿上外袍后,平煜系上腰封,捡了绣春刀在手,又将那件亵衣放入怀中,这才蹲在傅兰芽身边,替她将披风系上。

随后,便吻了吻她的额头,让她替他拿着绣春刀,将她打横抱起,往洞外走去。

她身子疲乏,处处不舒服,手臂环着他的脖颈,头埋在在他颈窝,安静得出奇,仿佛一直昏昏欲睡的小猫。

平煜经过刚才那番急风骤雨,身上再没有半点憋痛难熬的滋味,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妥帖,似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当真是通体舒畅。

第109章

平煜一边走, 一边低头看怀中的娇人儿。

她闭着双眼,乖乖埋头在他颈侧,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情绪依旧有些低落,懒懒的, 一动也不动。

他担忧地蹙了蹙眉,抬头往前看, 以傅兰芽眼下的状态, 若贸然出去, 落在有心人眼里, 难保不会引起怀疑。

他旁的不怕, 就怕坏了傅兰芽的闺誉,故而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一段,便停下脚步, 凝神辨认方位, 未几, 又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林中借着梅树分布布置了两个古老的奇门阵法, 一名天贵阵,一名地隐阵,分布呈潮涨之势, 除了进林的那个入口,在潮汐末端,势必另有出口。

这阵法于他而言,并不算多难解。

他将她搂得更紧,盯着脚下方位, 快步往外走。

金如归不好应付,他担心大哥和李攸,只想尽快出林,也好早些施以援手。

她察觉他掉转方向,眼皮掀了掀,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一句话也不问,又放心地闭上眼睛,重新窝在他怀里。

她一向如此信任他……他心中微荡,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个人一路无话,走了不知多久,果然听见前面人声喧腾,抬头,就见树林前方人影憧憧,不远处一座华厦浓烟滚滚,喧嚷呼喝隔空声声传来,场面十分混乱。

来万梅山庄前,平煜曾令人找来万梅山庄的地形图细看过,单从这华厦的位置来看,多半是那座主殿后头的另一座名唤月华殿的偏殿。

他眯了眯眼,没想到火势蔓延得这么快。

大火当前,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理会旁事,他略放了心,再也不必担心有人留意到他和傅兰芽的不妥。

便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傅兰芽道:“好芽芽,快出林子了,你身上还疼不疼?”

傅兰芽睁开眼,在他怀中转动脑袋往外一看,见已到了树林另一个出口,眼看再走一段便能出林了,心知平煜这是为了不引人侧目,想放她下来。

她身上自然是不舒服的,但也没到不能行走的地步,想起二人处境,她在他怀中扭了扭,轻声道:“让我自己走。”

平煜从她手中接过绣春刀,小心翼翼将她放下,动作轻得仿佛她正身患重病。

傅兰芽心里正七上八下,见他如此俯首帖耳,又觉有些好笑,下地后,搂着他的脖颈立稳。

她的双腿仍在微微打颤,一来是因为紧张和后怕,二来想是先前被他架在臂弯里胡来的缘故。

腿间也是万般不适。

只她惯来分得清轻重,知道此时便是身子再不舒服,为着怕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也不能露出半点痕迹,只得硬生生忍着。

调整了一会后,便松开胳膊,由着平煜握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挪往外走。

平煜不时回头看她,见她虽然一句抱怨也无,但脸色发白,脚步也异常虚浮,料她必定还未缓过劲来,好生愧疚,便停下脚步,哄她道:“等回了城,我找人给你好好瞧瞧,再……上些药。”

他以前带着属下抄家时,没少在罪官家中搜检出闺中助兴之物,如今光锦衣卫的库房中,大大小小的药膏药瓶就收罗了上百瓶。

他虽没研究过这玩意的用法,但经过这几年的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些秘制的药膏对缓解女子初次行房后的不适有奇效。

傅兰芽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耳根轰的一烫,上药?上什么药?

瞪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自己走,然而他的手握得极稳,一时挣不开,就听他低声道:“我怕我刚才不知轻重,不小心伤到了你,还是让大夫瞧瞧来得放心。”

她越发难为情,抬眼看他,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神态极认真,眸子里仿佛绽着光,既专注又怜惜。

这目光有着让人心定的力量,她突然忘了羞涩,正要说话,平煜却忽然察觉了什么,神色一凛,示意她噤声,拉着她往前走。

傅兰芽一边走一边侧耳细听,果从一众繁杂的声音中听到了李珉的声音,不知是在寻人,或是帮着灭火。

平煜眼见要走出梅林,停下脚步,担忧地望着傅兰芽,问:“好芽芽,你自己能走?”

傅兰芽知他急于到外头察看众属下的情形,睨他一眼,咬了咬唇道:“有什么走不得的。”

平煜这才放了心,松开傅兰芽的手,领着她,一前一后往外走。

到了林外,平煜左右一顾,就见月华殿旁边的小径上来来往往全是人,地上零零落落躺着好些尸体,有的尸体上还插着刀,一眼望去,怕有二三十人,不是昭月教的教徒便是万梅山庄的下人,间或也有武林人士。

打了一晌,见火光蔓延,又齐齐往甬道尽头涌去。

尸体流出的鲜血被杂乱的脚印踩出去老远,一片狼籍,空气里的焦灼味道夹杂了淡淡血腥气。

平煜见场面越发乱得不像话,沉着脸,立在原地,屈指成环呼哨一声。

少顷,就见李珉、陈尔升等人从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到了跟前,李珉和陈尔升顾不上多看傅兰芽,只仓皇看着平煜道:“平大人!”

他们先前亲眼看到金如归纠缠平煜,唯恐平煜吃亏,四处找寻平煜,谁知找了许久都未见人影,正心急得不行,谁知平煜冷不丁冒了出来。

几人都是未成亲的愣头青,心又粗,一点也没发觉平煜和傅兰芽的神情有什么不对。

平煜先问李珉:“我大哥和李攸呢?”

李珉忙道:“世子和我二哥正跟洪帮主他们对付金如归呢。”

平煜听他二人无事,放了心,故作不经意看一眼傅兰芽,见她安静地立在一旁,脸色平静,站姿也极稳,分明是在强撑。

知她断不肯让旁人看出端倪,一阵心疼,咳了一声,尽力放缓脚步,往先前那个树林入口处走,道:“一会见到金如归,我会想办法将金如归引开,到那时,你知会你二哥一声,由你二哥带着你们护住傅小姐,防着邓安宜和王世钊。”

李珉和陈尔升纳闷地对视一眼,平大人为什么要单独将金如归引开?难道合众人之力,一道对付这魔头不好吗?

平煜耳根微烫,怎敢让他们知道金宵丸之事,只往前走道:“你们谁身上带着漆粉?”

“漆粉?”李珉茫然地眨眨眼睛,漆粉可使人嘴巴麻痹,中毒者舌头发木,一个字都说不出,本朝文官当道,御史素以直言不讳为荣,连皇帝的日常起居都能滔滔不绝数落个不停,即便到了诏狱中,也绝不善罢甘休,依旧呱噪得厉害。

故而锦衣卫夜值时,为免遇到这等上刑时仍不闭嘴的犯官,时常会备着此物,半包漆粉下去,保管叫这些人安静下来。

可是,平大人这时候要漆粉做什么。

李珉还未接话,陈尔升闷声不响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呈给平煜。

“平大人是想让谁闭嘴么?”他一本正经道。

平煜本就心虚,听见此话,连脖子都红了,盯着陈尔升,半天未接过那药粉。

陈尔升纳闷地抬头看向平煜,不知死活提醒他道:“平大人,您要的漆粉。”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来客人了,招呼客人去了,本章字数少了点哈

第110章

傅兰芽虽然不知漆粉是何物, 但听到平煜跟陈尔升几个的对话,大致也能猜出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她心里一阵发虚,唯恐叫陈尔升他们想到旁的上去。

可是,她显然高估了陈尔升和李珉几个的心劲, 别说他们没那么精于世故,就算心细如发, 又怎能想到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 平大人还能逮着机会胡天胡地……

所以平煜冷着脸接过漆粉后, 陈尔升便闷声退到一旁, 李珉也未多想, 只跟在平煜身后道:“着火后,我们到了梅林旁找寻平大人,见邓安宜也被永安侯府的护卫拥着撤到了梅林旁, 但却迟迟没有离去的打算, 看样子, 是打定主意要混水摸鱼了。”

“至于王同知, 倒是时不时跟着秦当家几个跟金如归比划比划,架势摆得颇足。但过不几招,便瞅准机会抽身出来, 四处张望,几回想往梅林深处走。只是,那梅林里头似乎布置了什么机关,王同知在那条小溪旁转了好几回,始终未得门而入。”

平煜心中冷笑, 王世钊大字都不识几个,能找到进林的路就怪了。

邓安宜么……

他脸色阴了几分,刚才邓安宜跟金如归交手那几招,武功之高,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印象中,永安侯府历代军勋,虽历来注重子弟的培养,但更重视兵书、骑射乃至沙场校阅等方面的素养,并不一意让子弟苦练偏门功夫,故而邓家几兄弟武功虽历来不差,却无一个像邓安宜这般出挑。

更别提邓安宜出招还那般古怪。

也不知这五年,邓安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长老和秦勇似是从邓安宜的招式里看出了些端倪,一会定要仔细问问。

思忖着走了一段,听到前方传来呼喝声,停步,借着路旁灯笼的掩映往前一看,果见林间人影飞纵不断,正斗得激烈。

从人数上看,怕有数十人,除了洪震霆几个,连少林、峨眉的几个掌门人似乎也在。

他收回目光,回头往傅兰芽看了看,见她正缓缓跟在他们身后,神态安静从容,光从外表来说,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她越是如此坚忍,越叫他心疼。

他敛眉想了想,将她交给旁人断不放心,李珉和陈尔升几个又少了历练和机变,需得先将李攸引出来才行。

便拔刀出鞘,握在手中,仍向刚才那样屈指成环,三长一短呼哨了几声。

他跟李攸素有默契,这哨声一出,李攸自然知道他来了。

少顷,果见李攸从林中纵了出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显见到未在金如归手底下讨到好。

四处张望一番,见到平煜,李攸眼睛一亮,几步掠到他跟前,拭了拭汗,骂道:“刚才你跑哪去了!”

忽一眼瞥见平煜衣领有些歪,怔了下。

傅兰芽人虽在众人身后,却时刻留意这边的动静,抬眼见李攸盯着平煜的衣领瞧,背上便是一凉,紧张地想,难道……刚才平煜衣裳未系好么?

所幸的是,李攸眼下实在没功夫多想,平煜也根本未给他机会乱问,未等他开口,平煜便道:“有些话当着洪帮主等人的面不大方便,我需单独审问金如归,我打算一会先将他引出来再说,傅小姐就交给你了。”

这话滴水不漏,哪怕精明如李攸,也未往旁处想,错愕了一下,道:“金如归刚才已挨了洪帮主一掌,内力有了折损,不像先前那么难对付,不过他从刚才起,便一直在找你,狂躁得很,你悠着点。”

平煜听了这话,哪还立得住,生恐金如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等李攸说完,意随心动,一提气,只觉丹田间有用不完的真气,轻轻一纵,便跃至了树梢。

此招一出,不光李攸等人看傻了眼,连平煜自己都是一惊,因单就轻功来看,平煜已经不在林之诚金如归之下。

李攸这几日从白长老处听说了赤云丹的效用,只当平煜在赤云丹的滋养下,功力又有了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