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飞转,加之有意试探平煜,忽从怀中掏出一个流火弹,往身后的大殿掷去。

这东西沾火就着,很快便会让整座大殿陷入一片火海中。

掷出后,他立即将目光投向平煜。

果然,平煜一见殿中着火便面色大变,再也无心恋战,往后一纵,便直奔大殿。

“平郎,你竟敢耍我!”金如归心知上当,太阳穴突突直跳,猛的一掌拍向怀中那人,便欲当场结果了这人性命,再去找平煜算账。

谁知那人早有准备,不等他出招,早用手中握住的匕首刺向金如归的下腹命门。

这招式蓄势已久,一旦出手,断难抵挡。

金如归心知厉害,腹部出于本能往后一缩,再也无暇顾及维持原有招式,加之身后已逼来洪震霆等人的浑厚掌风,他一心两用,怀中那人竟如灵蛇一般就此逃脱。

他来不及细看那人是谁,因此时平煜已背着傅兰芽从火海中奔出,

秦勇看见平煜情状,这时才确定珠帘后那女子才是傅兰芽。

见平煜舍命入火海救傅兰芽,心头微涩,但见平煜身后紧跟着平焃等人,想来傅兰芽因着平煜大哥在殿中相护,未有半点伤损,又暗自松了口气。

李由俭在一旁,将秦勇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眸光冷了冷。

“平郎!你骗得我好惨!”金如归素来自负,由来只有他欺刷玩弄旁人,焉能被旁人耍得团团转,眼见平煜现身,怎能忍下这口气,便要突出重围,找他算账。

但环住他之人足有十余个,个个武功不凡,一时难以突围。

而离他最近的便是王世钊和李由俭。

见金如归气势汹汹欲对付平煜,王世钊正好称意,忙作不敌,往后一闪,露出大片空隙。

嘴里不忘道:“秦当家,快来护住平大人,我这边已经抵挡不住了。”

此话一出,李由俭心头一刺,身形微滞。

金如归身手何等迅疾,当即挥出一掌,将李由俭劈飞一丈之外。

如此一来,他眼前再无阻拦,急忙突围而出,抓向平煜。

因这番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平煜更因背着傅兰芽的缘故,双手暂未得空。

平焃虽在平煜后头,却因视线阻挡,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妥。

金如归于是毫无阻碍到了平煜跟前,往前一探,趁其不备,一把揪住平煜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到半空中,冷笑道:“今日我定要好好跟平郎算上一账。”

平煜见骤然生变,唯恐波及傅兰芽,忙欲松手,好让傅兰芽落地,谁知金如归趁他分神的功夫,快如闪电将手中一物震碎,拍到了他的鼻下。

傅兰芽在后头看得真切,不知何物,忙欲伸手阻拦,却怎敌得过金如归的身手。

金如归不怀好意对平煜道:“这东西专为了对付你这等不听话之人,一会你要么让我称愿,要么就全身血脉暴毙而亡。”

“放你的屁!”平煜急忙屏息,到底晚了一步,一时间躲闪不及,吸了个正着。

只觉那东西辛辣无比,直冲喉管。却顾不得细究,四下里一看,忙将傅兰芽扔下,口中道:“秦当家,接好傅小姐!”

傅兰芽不知那是何物,正是心惊胆战,谁知身子陡然一空,平煜已将她扔向急追而来的秦勇怀中。

秦勇听得平煜那声托付,不敢慢怠,忙一把将傅兰芽接了个满怀,扶着她站好。

傅兰芽仓皇中说了句谢,便扶着秦勇的胳膊,满心焦急抬头往上看,就见平煜已在半空中跟金如归交起手来。

再环视一周,就见四周围的火势已然彻底失却控制,借着风势,沿着大殿,如火龙一般迅速朝周围的花木扩散开去,眼看便要将几座楼台亭榭一并吞没。

第106章

秋日本就干燥, 加之风势相助,火蔓延得极快。

梁上垂下的厚重帘幔加速了火势,大殿中很快传来梁柱被烈火焚烧的哔啵作响声,浓烟如黑云般滚滚而出, 热浪如有实质,叫嚣着喷涌到殿外、强力地烘到诸人的脸上。

原本墨暗的天空被火光照得澄亮, 焦灼刺鼻的味道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众人惟恐被火卷裹在其中, 再也无心混战, 边打边往台阶下迅速扩散。

文一鸣立在殿前, 任由奔涌的人群冲撞着自己,眼见百年家业便要付之一炬,脸色难看得吓人, 嘶声道:“速救火!”

万梅山庄的众子弟闻言, 留下一部分子弟跟昭月教教徒继续混战, 剩余门人全都在文一鸣指挥下飞快地四散开去, 汲水灭火。

峨眉等门派掌门人虽对文氏父子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也知道,若放任这火势不管, 整座山庄都会被吞没在一片火海中。

便也吩咐底下门人奔到山庄周围的水池或是林中溪流中匆匆汲了水,跟随万梅山庄的门徒一并扑火。

平焃军营中出身,又与旁人不同,眼见场面迅速失去控制,立即在最快时间内挑了几名沉稳历练的都尉府军士, 令他们带领众人灭火,自己则拔剑出鞘,接连踩踏上汉白玉围栏,一纵而起,飞到屋檐上,追随着金如归和平煜的身影而去。

这时,洪震霆及白长老、柳副帮主几个深知金如归了得,忙也拔出各自武器,纷纷跃上屋顶,瞅准金如归远去的方向,一路穷追不舍,也好早些替平煜脱困。

李由俭虽然刚才吃了金如归一掌,但因躲避得及时,并未受重伤,被一众行意宗长老围在当中,目光复杂地望着秦勇,欲言又止。

秦勇及秦晏殊怕火势波及傅兰芽,见李由俭面色尚不算差,中间又隔着大批望外涌的江湖人士,顾不上过去查看他清形,只匆忙道:“由俭,稍后汇合。”便护着傅兰芽跟随人流往外走。

可刚走几步,李攸便带着李珉及陈尔升等人追上。

李攸拦住秦氏姐弟道:“此处火势太大,未免伤及傅小姐,我们先去旁处避一避。”

傅兰芽心知平煜最为信重李攸,断不会放心任由秦门中人将自己带到旁处,便忙立住脚步,点头道:“李将军。”

秦晏殊见傅兰芽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面色不由黯了黯。

从头到尾,傅兰芽就不曾给过他半点希翼。

秦勇却从容应道:“任由李将军安排。”

傅兰芽焦急地抬头四处张望,见屋檐跟夜幕融为一体,到处不见平煜和金如归的影子,也不知他二人缠斗到了何处,正是心急如焚。

尤其是想到刚才金如归似是给平煜服了怪药,她一颗心高高悬在半空,怎么也定不下来,摸了摸袖中的解毒丸,里头还剩三粒,也不知是否可解金如归那怪药,若可,不知怎样才能送到平煜 。

正要请李攸想办法,就听大殿中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似是什么东西被大火烧断,倒在了大殿当中。

聚在殿前的人群受到这番惊扰,立即如潮水般顺着台阶迅速往外撤,连秦勇几个都被人潮冲撞得险些立不住。

李攸不想让平煜有后顾之忧,大声道:“走!”

护着傅兰芽奔向偏殿后头的梅林。

万梅山庄背靠万梅峰,俯瞰金陵城,山环水绕,占地极广,满山庄除了鳞次节比的亭台楼阁,更有数千株梅树、绕庄而流的溪流及绵延不绝的翠林。

与寻常山庄不同,为了便于随时远眺山中美景,文家祖辈除了在山脚下设了正门外,并未在庄子四周堆砌高墙,反倒以暗含三元积数之相的翠林设下了机关。

因着这翠林作屏障,山庄跟周围妙境融为一体,郁郁葱葱,一望无际,但也因如此,火势一旦燃起,便有漫山遍野扩开之虞。

李攸及秦勇几个来参加武林大会之前,曾仔细研究过万梅山庄的布局,知道在主殿不远处,还有座偏殿,而偏殿后头,则有座梅林。

最妙的是梅林旁有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汲水御火甚是方便。

越过人潮到了林中,果然十分清静,与吵闹震天的主殿有着天渊之别,且因季节未到,梅林满是青枝,林旁还悬着不少灯笼,光影斑驳,明亮开阔,半点不输白昼。

“先在此处歇一会。”李攸拭了拭汗,对傅兰芽道。

火还未烧到林中,昭月教那帮异类也暂且未尾随而至,他们打斗了半天,正累得慌,趁此机会,也好好调息一晌。

左右平煜不见人影,他白着急也没用,不如先全心全意将傅小姐这边护好,也免得两头都未顾好。

秦晏殊怕昭月教的人突然杀至,刚要令门人在林外布防,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直奔溪边而来。

一抬眼,就见那几名昭月教的奉召集结了数十名从火中逃出的教徒,将林外团团围住。

看得出,这几人已得了金如归的吩咐,迅速转移了战场,不再浪费时间跟别的江湖门派周旋,转而全心全意来掳傅兰芽。

李攸眉毛一竖,骂道:“还没完没了了。”长剑一抖,刺向离他最近的粉裳女子。

秦勇和秦晏殊也立即兵分两路,拦住朝溪边涌来的昭月教教徒,过招时,不忘远远呼哨一声,召唤左右的秦门子弟。

万梅山庄本就极大,加上刚才火势一扰,诸江湖门派早已分散到各处。

到了眼下,诸人要么正跟万梅山庄的子弟和庄丁一道扑火,要么便已厮打至山庄别的角落,至于洪震霆几个,则在到处找寻平煜和金如归的踪影,一时无人赶到梅林边来。

傅兰芽立在溪边,紧张地望着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那几名奉召,虽然前有李攸及秦晏殊等人,仍觉毫无依傍,怔了一晌,想起所在环境,又忍不住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溪流对面的翠林有些古怪。

她心中一动,盯着树林细瞧起来,越看越觉得树木栽种的角度和距离是被人有意为之。

正看得出神,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惶然转头一望,就见半空中远远掠来几人,速度堪比箭矢。

从当先那人的身形和相貌来看,正是平煜。

离得近了,几人面目清晰暴露在林梢灯笼投射下,傅兰芽焦急地定睛一看,心中一颤。

就见平煜脸上潮红,神情隐约露出痛苦之色,似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他身后正是金如归,短短半盏茶功夫不见,金如归似是引发了狂性,眼睛赤红,满头乌发散开,披在肩上,随着他起纵的动作迎风飞扬,状似癫狂。

他一路死死咬住平煜不放,似是今夜不将平煜抓住,绝不会善罢甘休。

平煜绕着树梢左躲右闪,正在拼命躲避身后金如归的追缠。

在两人身后,洪震霆及平焃紧追不舍,却因金如归奔得太快,始终离他有段距离。

白长老等人已然不见,不知是轻功稍差,以致不慎跟丢,还是去应付旁的昭月教教徒。

傅兰芽见平煜情形不对,只当他已然毒发,心怦怦直跳,忙从袖中取出一粒解毒丸,紧紧握在掌中,只等平煜借机靠拢,便要将解毒丸递给他。

平煜到了林中,匆匆往下一顾,见傅兰芽孤零零一人立在溪边,咬了咬牙,从树梢上飞纵而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越过溪流,往对面林中奔去。

“你是不是中了毒。”傅兰芽紧紧搂着他的腰身,只觉什么东西正硬硬地抵着自己,一时来不及细想,急忙将手中药丸塞到平煜口中,“快,服了这药丸再说。”

平煜这时已经煎熬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血液都如滚水般奔涌不止,身上烫的堪比烈火焚身,恨不得在地上翻滚挣扎,或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好稍稍缓解胸膛里叫嚣滚动的欲|望。

所幸的是,他神智并未丧失,见傅兰芽给他喂药,忙二话不说服下,虽然心底明知自己中的是金宵丸,傅兰芽的药丸兴许并不对症,仍生出一丝希翼。

服药后需得片刻功夫起效,他往林中一望,打算先找个地方稍歇,等药性得解再从林中出来。

也免得内力被这媚|药扰得乱成一锅粥,无法随心所欲调用,难保会被金如归暗算。

刚奔到树林边缘,谁知身后掌风猎猎,却是金如归已经追到背后,须臾,阴测测的笑声传来,“平郎,我早告诉过你,这金宵丸神仙无解,除了行房发泄之外,别无他法。你若不从,只有死路一条——”

不料他还未说完,平煜怒极反笑道:“今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金如归冷笑:“平郎,你今日如此耍弄于我,就算拼掉我昭月教半数教众,我誓必要称心如愿。”

他武功本就卓绝,此时狂性大发,愈加的难以对付。

且他恣意惯了,又素来自负,一旦起意,不论身处何处,只管随性而为。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今夜都要将平煜抓住,在林中或是何处,好好折辱他一回方才称意。

傅兰芽自然明白金如归这话什么意思,毕竟行房二字她是听得懂的,不由得大为慌张,忙要察看平煜脸色,就觉脸上一热,抬头,却发现平煜脸上已经满是汗珠,正顺着下颌边缘滚滚而落,且这汗烫得离奇。

药已经服了有一晌了,平煜的痛苦之色却丝毫不见缓,她心中一凉,姑且不论金如归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母亲的解毒丸对金如归那怪药全无效用。

正心乱如麻,就听嗖地一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却是平焃人虽未至,剑已先至,一剑掷向金如归的后背。

金如归听得身后剑鸣凌厉,面色一凛,不得不旋身一躲。

洪震霆趁势扑到金如归身后,出招将其缠住。

那几名昭月教奉召见此情形,忙也越过溪流,过来帮金如归脱困。

很快,溪边再次响起激烈搏斗声。

因着这一遭,平煜又往林中狂奔了一段,彻底将众人甩在身后,他不慎遭了金如归的暗算,深以为耻,离去前,强作无事扬声道:“大哥、洪帮主,我先将傅小姐安置在妥当之处,再来接应你们。”

说完,胸口突突直跳,似是心脏被什么重重挤压了一下,险些瞬间爆裂开来。

他心知厉害,不敢再佯作无事,更不敢再扬声说话,沉默地抱着傅兰芽往林中走。

不料这林中似是藏有机关,走了几步,方向已然悄悄发生了变化,再一回头,连刚才还在不远处的大哥等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顾不上再细究,身上太过难受,他急欲将傅兰芽放在妥当处,自己再另用旁的法子纾解。

谁知走了两步,林中越发繁茂,奇形怪状的山石却越布越多,似是特用来迷惑敌人之用。

绕过一座儿臂粗的古树,抬头一望,就见前方有座半人高的山洞,他松了口气,正要将傅兰芽放下,身上那种被烈火灼烧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且比先前来得更为剧烈,他支撑不住,身子猛的一晃。

傅兰芽见他越发痛苦,忙从他身上下来,急的差点落泪,焦声道:“金如归到底给你用的什么药,难道我母亲的解药半点没用么?”

平煜闷胀得说不出话,一把推开傅兰芽,想要迈步,身子却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不容易定在原地,任由大汗涔涔而下,良久,牙缝里挤出一丝力气道:“你在山洞外头等我,我……进去一会,再出来……”

傅兰芽便是于此事上再不通,但结合刚才金如归的话及平煜此时的情状来看,不难猜出平煜此时要做的事恐怕跟那事有关。

尤其是刚才被他搂在怀中时,她可以清晰地感觉某处始终不屈不挠地抵着自己,心知平煜绝不可能在这等紧要关头有什么绮念,惊疑不定地想,难道金如归那药丸当真如此霸道?

眼见平煜一路扶着树干,趔趔趄趄往山洞内走,她急追两步,到了洞口,却又体贴地停下来,在外头绞着衣角,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少顷,忽听洞内传出一声压抑着的痛苦的低哼声,她心都漏跳了一拍,再也顾不得什么,提裙急奔到洞内。

就见平煜身上腰带已解开,衣裳半敞,一手撑在墙上,单膝跪地,满头大汗,正强挣着起身。

然而不等他立起,后背便仿佛被人狠狠一击,直挺挺往后一仰,重又跌倒在地。

紧接着,闷哼着在地上滚了起来,状甚苦痛,且脸色比刚才又红涨了几分。

看得出来,不论他刚才在洞中做什么,那法子显然全无用处。

傅兰芽前所未有的恐慌,奔到跟前,半跪在他身边,捧着平煜的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平煜根本无暇回答傅兰芽,因为他全身血脉已经绷紧如弦,稍有不慎,便会暴裂而亡。

傅兰芽手足无措地望着平煜,忆起金如归刚才所说的话,强按住平煜的肩膀,望着他已经浓重欲|望所氤氲的黑眸,颤声道:“金如归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只要我……”

最后半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平煜虽然痛苦得根本无法开口,心里却极为敞亮,见傅兰芽望着自己默默垂泪,他心中狠狠一揪。

因着这番变故,她已经惊骇到极致,自己却仍固执地坚守所谓的原则和底线。

可是,若连性命都丢了,往后还如何护她周全。

终于,他咬了咬牙,吃力地抬手捧住她的脸,想求她同自己欢好。

谁知还未开口,傅兰芽已经心一横,闭着眼睛,将整个身子压到他身上,嘴对着他的嘴,结结巴巴道:“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平煜虽然身上煎熬得几乎要炸开,仍怔了下。

奇怪的是,她的丰盈一贴住自己的胸膛,身上那种气息四处乱窜的滋味就有了平复的迹象。

而某处叫嚣的欲|望却越发的蠢蠢欲动。

“说啊,到底是不是这样!”傅兰芽睁开眼睛,见平煜定定地望着自己,半晌不答,气急败坏地哽声道,“都什么时候了,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么?”

平煜心中怜意大盛,咬了咬牙,再无顾忌,忽然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强忍着胸口重锤猛击的不适,红着脸哑声道:“傻丫头,该是这样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是要命的紧要关头,平平依然固执地要压芽芽,而不是被芽芽压。

第107章

平煜一将傅兰芽压在身下, 便迫不及待探手到她胸前解她衣裳。

并非他要如此猴急,而是他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傅兰芽恰是解他的良药。

她身上披着件烟紫色的披风,本是为了御寒之用, 此时却正好可以垫在她身子底下,用来隔绝冰凉的地面。

解开披风之后, 他又喘着气解她前胸的系带。

因着秋日的缘故, 她身上穿了好几件衣裳, 除却外头的湖蓝色褙子, 里面是件鸭蛋青中衣。

脱下中衣, 便剩一件藕荷色的亵衣。

他耐着性子一件一件解。

每件衣裳看着都极为眼熟,全都是这一路他亲自替她添置的。

一想到这些衣裳此刻又由他亲手剥下,他胸膛里蓦地腾起奇异的酥麻, 动作顿了下, 低眉望向她。

她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对“行房”一事的认识有误, 娇丽异常的脸上满是红霞, 身子绷得紧紧的,显见得甚为紧张,却因急于替他解毒, 一味的逆来顺受,乖乖地任他摆弄。

他看得又怜又爱,强行按耐急欲找寻出口的**,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低唤道:“好芽芽。”

她脑中轰然一响,羞涩慌张地偏过头。

趁傅兰芽撇头的功夫,他极快地将她身上那件薄薄的亵衣的系带解了开来。

随着衣裳褪下,她身上晶莹雪般的肌肤一寸寸在他眼前绽放。

他看得目眩神迷,心脏更加激烈的撞起。

那是件胭脂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银白色缀粉蕊的莲花。许是她许久未做新亵衣的缘故,这件肚兜只能勉强掩住她胸前的一大半丰盈。

……

呼吸陡然滞了一下,他目光如同定住一般紧紧盯着那两团半遮半掩的美景,眸中的**化作熊熊烈焰,将他瞬间点燃。

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掌已经自有主张地滑向了该去的地方。

傅兰芽哪受得了这般唐突的对待,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下挣扎道:“平煜——”

然而平煜此时已如一把燃了火的干柴,根本无法自抑,不但没有半点作罢的打算,抚弄了一会,竟顺势将她上身最后一块可怜的布料扯了下来。

屋子里顿时弥漫开来一种如兰似麝的香气。

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双臂撑在他胸膛上,急声唤道:“平煜。”

这声音里不止有慌张和混乱,还有明明白白的畏惧。

平煜听在耳里,残存的理智总算被唤回几分,抬起头,借着洞口岩壁那两盏壁灯投射过来的灯光,喘着气看她。

她正惊慌失措地望着他,眸子里泪光点点,似有幽星在闪耀。

胸膛蓦地涌起浓浓的怜惜,他俯身到她耳畔,低声道:“好芽芽……”

语气里竟破天荒透着几分低声下气的恳求意味。

傅兰芽何曾见过平煜这幅模样,想起他此时处境,心弦一颤,崩溃的情绪顿时收拢了几分,望了他一会,咬了咬唇,默默闭上眼,勇敢地摆出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咙。

她实在太诱人,到了眼下,他除了急欲解金宵丸的毒,更多的是想要她。

在她腰间摸索一番,总算找到丝绦,解开,紧接着,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

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侧过头,紧闭着双眼,恨不能将头埋在身子底下的披风里。

平煜却停了动作,直起上身,跪在她腿间,开始满头大汗地解自己的衣裳。

随着他肌肤的□□,洞中顿时被他身上散发着滚烫灼热的气息渲染得气闷了几分。

傅兰芽如同一只待在的羔羊,任由那灼热的气息越逼越近,很快便感觉一具滚烫的身躯覆到自己身上。

她心中一慌,不由自主睁开眼。

他正在上方看着她,因着情|欲的渲染,英俊的脸庞前所未有的惑人,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

他肩膀宽阔,肌肉坚韧,紧绷的肌肤上被外头光线所折射,泛着淡淡光泽,好似上好的丝缎。

她失神了一瞬,说不出是悸动或是羞涩,怔怔地仰头望着他,等他俯身吻过来时,她慌乱一低头,却意外瞥见他结实流利的腰腹线条一直往下,消失在两人腹部相贴的那片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