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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玉真公主神态漫不经心,“那枇杷确实不好, 我府中最下等的也比这个强。”含笑道, “玄郎你若喜欢吃枇杷的话, 我名下的庄子里也有几处专门种植枇杷的,改明儿我让他们再送些过来,管保个个又大又甜, 比那些好上数倍。”

李玄面色寒冰, “那是旁人送我的东西,公主便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就这般轻描淡写的命下人分食?”

玉真公主闻言匪夷所思望着李玄,“不过是一篮子枇杷,你至于和我生这么大的气?”

“这不是一篮子枇杷的问题, ”李玄闭目, 心意一灰, “我与公主观念大相径庭, 是了,”苦笑,

“公主您是天之骄女, 富有四海, 区区一篮子小民送的枇杷, 在你眼中怕是不上档次的卑贱之物,自然看不上眼,丢弃犹如弃履。可我李玄也不过是平民子弟,并非出身贵胄, 不过凭着一点才气博了些声名,方与公主邂逅姻缘。本质上我与那送枇杷的老汉一般是平民百姓。您既是看不上他们,又何必屈尊与我在一处?”

玉真公主听得李玄话语中的灰丧之意,心中咯噔一下,挽住情郎的手松着落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玄语意冰凉,“我没什么意思。论来我与公主本不过是偶然交汇,如今既然发现观念天差地别,不必勉强再在一处,就此分离便是。!”

玉真公主望着李玄大踏步的背影,犹自怔怔回不过神来,“你疯了,就因为这么点事要和我分手?”

惜园碧湖湖光山色,在太阳下静静摇曳,美不胜收。听春水榭犹如一只展翅大鹰匍匐在水面之上。

蔡小昭坐在值房中,瞧着听春水榭动静,眸子闪烁深浅色泽。

一边听着铁勇絮絮叨叨,“当初也不知怎么得了上头青眼,提拔到御前做个禁卫军副统领,其实我更宁愿上战场,若是战场作战,老铁定冲到最前头,但论及揣摩圣人心思,做事得当,便是百个老铁,也抵不过李大统领。”

含笑敷衍,“铁统领机灵虽有几分不足,却是有大福运的人。自行珍重,说不得日后有大造化。”

铁勇哈哈大笑,忽的瞧见园道上出现了两个身影。李玄大踏步往前,玉真公主奔逐其后,二人一路追赶纠缠之间,竟是冲着听春水榭而去,不由面色微凝,起身打算上前拦阻公主二人。

蔡小昭目光些微一闪,忽的唤道,“铁副统领。”含笑道,“我送你一个机缘,不知你要不要?”

铁勇愕然,“督司这是何意?”

蔡小昭唇角微微一翘。

圣人对昭国郡主一片思慕之心,郡主却多半未觉。二人此刻在听春水榭之中独处,偶有话语音调传出,显见事情不谐。若是这时候能放一个变化因子进去,许会激出什么特殊的变化。说不得事情能够向好的方向发展。

心中思绪活络,面上含笑道,“此处乃公主府邸,玉真公主乃是圣人嫡亲长辈,前往探望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我等下属不好相拦。”

铁勇闻声诧异挑眉,“话虽如此。可玉真公主并不知晓圣人在内,若我不加拦阻,怕是会惊扰了圣驾降下罪责呀!”

蔡小昭沉默片刻,仰头瞧着铁勇,“傻大个儿,你此前说,你媳妇曾经赞我目光如炬,你可信我?”

“这是自然!”铁勇斩钉截铁。

“即是如此,”蔡小昭微垂眉目,长长的睫毛微微凝动,低低而笑,“你若信我,就当作没有看见这二人,任由他们前去吧。”

“这——”铁勇面上露出迟疑之色。

蔡小昭道,“这是一场赌局,也许会赢了,也许会输,输了万劫不复。你敢不敢赌。”

铁勇闻言瞧着蔡小昭。蔡小昭的容色在天光之下几乎呈现一丝透明光泽。荏弱到了极致。忽的胸中涌现万种豪情,“赌了!最多不过是黜落回去,这禁卫副统领,我早就不想当了。”

听春水榭

姬泽望着面前少女,这个少女是他心中珍爱之人,捧在掌中怕摔着,含在口中怕化了。无论自己如何示好,都不见感知软化。很多时候,都觉得捧着她在掌心,着实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这一刻,姬泽的目光有几分莫测。顾令月略觉几分不适,

这样的目光不太像是一个照顾妹妹的兄长,而像一头盯着猎物露出渴望目光的的恶狼,她只觉自己全身沐浴在其目光之下,发稍微微战栗,

一时之间,水榭之中气氛微微紧绷。

水榭外忽然传来一阵急踏脚步声,“——李玄,你给我站住。”玉真公主高昂惊怒的声音打破了听春水榭的紧绷态势。

榭中二人为外间动静所惊,转头望向来处。

脚步踏踏,李玄大踏步行走,行到听春水榭廊外,听闻公主追逐脚步,立定身影,二人在门外激烈争执,长长的影子投在水榭门扇之上,拖如一双剪影。

“事情已经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好聚好散,岂不是好?”

玉真公主气的浑身发抖,“好聚好散,你说清楚,你要跟谁好聚好散?”

水榭天光云影,轻风徐来,姬泽垂下眼眸,心中思索玉真公主二人出现在水榭外其中的奥妙,眸光幽微,不辨喜怒。

李玄这些时日与公主一处,也是付出真心实意,此时决定放手分离,心中情绪痛楚,意兴阑珊,“公主若不将平民百姓放在眼中,又何须这般追逐李玄?咱们二人开始情缘之时高高兴兴的,如今分离也平心静气,岂不是好?”

玉真公主痛斥冷笑,“你若厌倦了,直说便是,何须找这点借口。”思及今日在长安街头,明明情意甚浓,倏尔之间,浓情蜜意消散,却因丁点小事翻脸,直接到了分手的地步。此事起事不过是因着一篮枇杷果子,不由迁怒起赠送枇杷的卖唱父女来,

“你这般骤然发难,莫非是你看中了那个卖唱女子?”

李玄闻言呵呵冷笑,道,“在公主眼中,我便是这般的人?”一时间身心俱灰,叹道,“罢。若我在公主眼中不过是这般噬色恶狼,便更不必再勉强一处。咱们就此分离,山长水远,后会无期。”

玉真公主瞪大了眼睛,“李玄,你要做什么?”

李玄心灰意冷而笑,“公主府贵地,住不得我这般升斗小民。李玄自来四海为家,长安既不得志,又何必困在此处,不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顾令月凝在水榭之中,听着榭外玉真公主和李玄激烈争吵,微微蹙起眉头:小姨显然是以为听春水榭中无人,方才在此地与李玄一诉衷肠。自己与姬泽乃是晚辈,在榭中听闻长辈私事,总归不适。思及此,扬眉欲张口唤出声。忽见姬泽伸手朝着自己微微一遥,不由愕然,抬头望着姬泽。

姬泽望着她,凤眸熠熠生光示意。

二人与公主相隔极近,无法出声,于是荔枝眸目光问询。

姬泽目光转为安抚。二人目光交流,顾令月一时不大明白姬泽意思,只是她一向以来对姬泽颇为信服,见他阻止,虽茫然不解,依旧惯性顺从,安静未曾出声。静静等候着外间动静。

玉真公主对于榭中自己一双侄儿外甥女的一番子眉眼官司一无所知,望着李玄前往长廊中洒脱背影,心中忽的生出恐慌之意。心中知道,若是自己这次站在原处,不上前挽留,怕是当真就要失去这个男人了!

这样的恐慌抽动着她的心灵,她飞奔而上,扑到李玄背后,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李玄的腰。

李玄愣怔片刻,握住公主的手拧动,“放开我。”

“我不放!”公主咬牙,拼命道,“李玄,你有没有良心?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本公主对你有多好。你就因为这么点儿事,这么点儿事?”

女子温热的泪滴滴到李玄脖颈之中,李玄如遭雷击。

“李玄,你有没有良心,”玉真公主的怒斥声传来,“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便是瞎子都瞧的清楚。你就这般辜负于我?”

“公主,”李玄眉眼之中俱是倦色,“我是天地间一闲云野鹤,爱好无拘束的生涯。你却是生长于富贵乡中的一支华美牡丹,本是不同的人生,偶然交汇期间,觉得彼此美好,共度一段美好时光。也算是一段良缘。可你我二人毕竟不是同样人生,是无法长久相处下去的。倒不如好聚好散,岂不是洒脱。”

“我没法子洒脱。”玉真公主道,“我这般欢喜你。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做一点点改变?”

“不能。”李玄道,“飞鸟与鱼,偶尔交汇,终究不能长久在一起。你我之间也当是这个道理。”

玉真公主咬牙,“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爱我。”抱着李玄,忽的往内一撞,撞开了听春水榭的门扇。

水榭门扇洞开前刹那,姬泽眼疾手快,伸手迅速,在榭门从外撞开的瞬间一把抱起少女,顺脚将轮舆踢到角落之中。自己则抱着佳人躲藏入石冻笋屏风之后。

李玄猝不及防,一时之间躲避不及,竟两个人一同跌倒入水榭的地衣之中。

水榭之中地衣柔软,李玄与玉真公主跌倒在其上,竟无疼痛之感。

一时之间,一座石冻笋白绢屏风将水榭内外分成了两个大小世界,外间光亮,内里光线暗淡。

石冻笋屏风背后狭小的暗处空间中。姬泽拥着顾令月静静躲藏矗立。柔软的身躯拥在怀中,少女猝不及防,惊遭这般天地旋转变化,一双荔枝眸因着极度讶异而睁的很大。

“放手!”李玄怒喝声传来。

玉真公主道,“我不放。”

二人对峙,一时之间,二人都闭了嘴,情绪激动。呼吸喘动。

石冻笋屏风后,顾令月后背依靠在墙壁之上,微微喘息,惊惧不定。姬泽轻轻将少女拥在怀中,令少女保持直立。凤眸微微垂下,若有所思。

自己虽此前遣退了水榭中下人,可是水榭外却有禁卫副统领铁勇率着禁卫军远远守卫皇帝安危的。玉真公主与李玄一路争执走近听春水榭,铁勇等人绝无可能没有看见。可若看见,就应当出声将公主一行拦阻下来,事实上公主二人却如入无人之境,甚至将听春水榭当做没有人的地方,爆发激烈的情感冲突。

究竟是哪个做了手脚,将公主二人放了进来?

顾令月张口轻声询问,“你做什么呀?”

屏风后天光黯淡,地方狭小,姬泽垂眸,望着怀中的顾令月。

他自己也有些讶异,在电光火石之间,选择的不是面对撞入的公主与李玄二人,而是挟着顾令月躲入暗处。

心思电转,若有所悟,低低的笑出声,

今日骤然听闻顾令月心灰无情念,惊怒交集。

阿顾因着受了情商,封闭自我情魄,不愿意伸出感知,接受外界未知的男女情感。可他对这名少女倾心仰慕,盼望有朝一日两情相悦,生生世世携手至死,如何能够允许这般状况?

恰逢遭遇今日情境。

许是在思绪明白之前,潜意识就做出了决定。

此刻听春水榭中情状虽非自己主动所愿达成,但既已落入,与其撞破,不若借势引势利用一番。退至一旁角落,静观其变,

借由玉真公主□□,逼迫顾令月袒露心中柔软之处,让其认识男女□□美妙之处,方不至于态度厌恶逃避,拒绝未来的□□美好。

打定了主意,此时与佳人一同挤在狭小的黑暗角落中,距离极近,摩肩接踵,倒并不觉得逼仄难受,反觉气息旖旎,倒颇有几分享受起这般情分来。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遁走!

第三十二章

姬泽好整以暇,俯首在顾令月耳边悄声道, “你傻呀, 皇姑姑和那李玄这时候正在争执, 若是咱们出声,惊了二人,李玄拂袖而去, 皇姑可不就伤心了么?”

为怕惊扰外头之人, 二人对话声音极轻,凑近了耳朵耳语, 方才些微闻的动静。顾令月只觉姬泽凑近了自己,一股属于男子的蓬勃气息喷吐在自己脸上,登时觉得脸热心跳, 羞红了脸蛋, “可是”

微微蹙眉, 姬泽靠的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姬泽瞧着暗影中, 顾令月的一双眸子愈发闪闪动人,心中动荡。轻轻拥着佳人蓄意诱哄, “你瞧着皇姑和李先生闹了矛盾, 皇姑如今正想尽法子挽回, 若是咱们出声, 李玄恼羞成怒就这么走了,皇姑姑和李玄就此分手。可不得恼恨咱两一辈子?”

顾令月将信将疑,眸中露出纠结神色。

她素来孺慕玉真公主,自然盼着玉真公主感情如意。只是此时境况太过尴尬, 着实难以忍耐。

姬泽瞧着顾令月心软,微微一笑,“皇姑和李先生不过是一时冲突,待到两个人吵完了,自然会离开这儿。到时候咱们再出去,这事就水过无痕过去了。日后皇姑姑见了咱们也不会尴尬。”望着顾令月,凑在顾令月耳边轻轻道,

“皇姑姑素来疼你,你不会为了她,连这一点委屈都不肯忍吧?”

碧湖天光透过敞窗射入水榭之中,玉真公主滴下一滴眼泪,“我们这段日子过的多么快乐,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留恋这段时光?”

李玄闭了闭眼睛,这些时日与玉真公主甜蜜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走过心田。这长安的繁华,公主的柔情蜜意,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到底理念有着天壤之别,且温柔乡是英雄冢,难道自己一腔英雄傲骨,就这么被消蚀了么?

他重新睁开眼睛,柔情已经褪去,“公主如今虽与我情热,可据我所知,公主素来热情,难道我就算留下来,公主就可能一辈子与我一处么?”

玉真怔了片刻,心生恼怒之意,“原来你竟与我计较这个?”

从地衣上做起来,“我素来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情意生时随着情意从事,情意熄灭则聚散随缘。你觉得我从前有过旁的情人,可这怎生能怪我?你从前未入长安,我怎知这世上有一个你?若是你有自信,自然能够长久留住我。”

这般恼怒生姿的公主,风采分外夺目。李玄瞧着一时之间,竟是呆了!

“我知道你在撒谎,你心里还是记挂我的。难道你竟是为了怕我日后淡情分离,索性主动开口离开。”玉真公主冷笑而道,“若当真如此,我倒是要看不起你了!”背过头去,

“你竟要走,便走吧。看我若挽留你,我便不是玉真!”

李玄情难自已,一把抱住玉真公主,热烈亲吻她的红唇。

玉真公主怔楞片刻,随即回转过头来,抱着李玄的肩膀,热情回吻回去,二人吻的难分难舍。

碧湖波光粼粼。

无边的水色沿着大开的窗扇扑面而来,榭中石冻笋白绢屏风静默的矗立在角落中,分割室内明暗两个界面。“侠客行”字迹龙凤凤舞,静默难言。

顾令月躲藏在屏风之后,见外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由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小姨和李先生二人生了些许口角,在水榭之中彼此说上一阵子,解开误会和好,便自会离开。没有想到,二人情难之际,竟相互拥吻起来。这等长辈私密□□,按说小辈自然该回避的。只是适才最初之时自己没有出声,这时候公主情致激烈,若再出声表达自己存在,打断二人情感交流,显然更不合适。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自觉如同被架在烤火之上,进退两难。

忍不住迁怒姬泽,抬头狠狠瞪了近处的姬泽一眼。

姬泽此前既已打定主意,对此时情状虽则意料之外,倒也有些心理准备,接受良好。见着顾令月嗔怨神情,挑了挑眉毛,含笑无声问道,“怎么了?”

顾令月羞恼瞪了他一眼,伸手朝外头指了指,示意:“如今这般,可怎生办啊?”

姬泽不以为意,“还能怎么办?”悠悠道,“咱们还是和之前说的一般,在这儿躲一阵子,等皇姑结束了离开咱们再出去。”

“可是,”顾令月迟疑的朝着外头望了一眼。小姨和李玄这般情热,这把火焰燃烧下去,说不得待会儿会发生些什么。这当真如此,自个儿和姬泽躲在屋中角落之处,偷窥长辈□□,实在不适合,

轻轻道,“这般,不好吧?”

“哦?”姬泽闻言挑了挑眉,表示顾令月若是觉得不好,咱们便这时候出声,告知皇姑姑咱们在此处并致歉,等二人避出去后再让玉真李玄二人继续□□。微微启唇,做出张口欲唤的姿势。

顾令月见状登时大惊,生怕姬泽当真呼唤出声惊扰玉真公主,令小姨下不得台来。情急之下扑到姬泽怀中,伸手捂住姬泽的唇。“别!”

姬泽只觉一股女儿幽香扑到自己鼻尖,少女的手柔软而又芬芳,仿佛洁白的栀子花。一时之间心神俱醉,伸出手来,握住顾令月的柔荑。

顾令月只觉掌心一阵温热濡湿触感,吃了一惊,如同火烧一般闪电抽回手,心慌意乱,琢磨不清适才的是错觉,是对方故意为之还是仅仅不小心擦过,低下头去,避开了姬泽的目光。

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姬泽鼻尖前凝聚,顷刻间又散开一些。

姬泽凤眸幽微,心中道了一声可惜。适才少女主动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拥在怀中,滋味旖旎。只是转瞬间暧昧气息离散,警醒起来,又如避蛇蝎。

他凝了屏风外一双情人一眼。

屏风内方寸狭小,有了外间这双有情人做助力,待会儿说不得尚有旁的略亲芳泽机会,倒不必为了此前一时得失耿耿于怀。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计较一时得失,轻声劝道,“说不得皇姑他们很快就走了!”

顾令月闻言心慌意乱,随意点了点头。

倒心中盼望如此,倒没有发现自己如今整个人落在姬泽怀中,距离亲近至极的窘迫境地。

“阿顾,你瞧着姑姑和李先生,觉得他们如今可是快乐的?”

顾令月听着外间□□,芳心一片紊乱,闻言怔了片刻,迟疑点头,“当是吧。”

“世间男女情人恩爱如常,错付,误会都会有发生。但只要两心如一,便是苦楚,也是快乐的。玉真公主便是天皇贵女,依旧沉迷情感魅力,为其喜悲。你瞧了他们这般,还觉得男女感情无用,一丝不肯沾惹么?”

顾令月闻言怔楞片刻,默默无言。

姬泽嘘了一声,将少女拥在怀中,柔声劝阻,“我知你遇到过一些不好的经历,可那些仅是个例,莫要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否认了将来的美好。阿顾,我盼着你走出前事,瞧见一片青天。”

水榭之中,玉真公主和李玄情热之际,彼此眼中天地间只有对方一人,水榭中旁处的细小动静根本无法进入感知,丝毫不知屏风后一双小儿女耍的花腔。

二人已是情生意动,不知今夕何夕。

玉真公主仰卧在躺椅上,精致的发鬓散乱开,衣裳也渐渐解开。

体内热力蒸腾而上,玉真公主姬明瑛,薄薄的轻纱已经落在地上,尽情舒展着自己的美意,粉面之上蒸腾起一片极美的红雾之色,俏生生的瞧了李玄一眼,“李玄,我美么?”

李玄痴痴的望着公主,只觉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瞧着姬明瑛一片雪白的胸脯,目中露出迷恋之意,“美,”他道,

声音如梦如幻,“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美的女子。”

姬明瑛吃吃而笑,笑着笑着,眼圈却红了。伸出臂膀,拥抱住李玄。“玄郎,我知道你这回生气,是恼我自持公主身份高贵,觉得我看低了平民百姓。可我实在并非如此。”

低低道,“我绝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就是生了一丝妒心。”

李玄闻言怔住,

听着公主袅袅道,“这些日子,你我在一处虽情热如火,可心里来说,还是有一丝隔阂。我今儿瞧见那篮枇杷,听人禀报说是一个年轻女子送给你的,就生了恼火之心,一时火气上来,便将枇杷给处置了!”一双眸子如诉如怨,

“越过你是我的错。日后我再不会了!”

李玄没有料到公主如此,一时间心中火气降下来。

其实二人情分虽偕,彼此之间确埋藏着不少隐患。公主乃是天潢贵胄之女,他却自认自己本是平民,亦非权贵,和那卖唱柳氏父女二人没有什么不同。此次骤然听闻玉真公主瞧不上柳氏父女,随手处置了那篮枇杷,便觉玉真公主自持身世高贵,看低平民。联想自身感伤方,发了这么大的火。甚至生出了与公主分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