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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躺卧着的人极低地‘嗯’了一声,他确是十分困倦,况且也从不愿逆了心悦之人的意。但祈晏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阖了眼,心神放松下来后,竟只稍片刻就沉沉睡去。

“此事朕不可能应允。”御座上的帝王正批阅奏折,听完阶下那人的请求便暂搁下手中的朱笔,却是连片刻考虑也无就一口回绝。

祈晏与她这女儿的关系,自从一年前左相的寿筵之日就远远脱离了她的原定计划。

辅臣与夫郎,未免是相差太远。

但对虞家本就有所亏欠,加之祈晏确是把心全落在了她这女儿身上,景帝便相当于是默许了一切。

被回绝毕竟是预料中的事情,只是微生澜仍想再争取一番:“儿臣知晓自身无理,但”

“朕已说了,此事朕不可能应允。”景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泠然,言语也干脆利落得不见有丝毫动摇。

下下策是对乔衡采用强制手段,现下看来,似乎是只有这一途了

若人只以善恶划分,平日里的微生澜无疑会被划入善的一列。只道德上言,微生澜是不愿无端伤人,但人的心总是偏的再者,不愿和不会也是两码事。

微生澜心下微叹,正当她准备向景帝回应告退时,对方却在这猝不及防间又再开了口。

“但若你登临帝位,自是另说。”

好比一记巨石抛砸在静止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第48章

延楚一事结束后至今,昭王府夜晚的守卫人员相比之前是忙碌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作为那次事件中获益最大的人,加之皇女的身份,微生澜对自身会被各方重新盯上这点也早有预料。

有影九守卫,微生澜每晚依然揽着自家夫郎睡得安稳,并不担心会在睡梦中遭受刺杀或是被盗去什么机密重要的物什。但祈晏对这些总在深夜时刻前来打扰的人已然是恶意满满

隔三差五派来的人与暗卫交手间总得闹出那么点声响,这种时候无论他如何明示暗示,旁侧女子也只肯安抚地以保护姿态将他揽在怀里叫他如何能忍。

“今日早朝发生了件趣事,我身旁两侧的位置都是空的。”微生澜眉眼微弯地与自家夫郎分享事情见闻,言语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能在早朝时站她旁边的只有同是皇女且已行了冠礼的微生仪与微生玘,她这两位皇姐如此巧合地双双缺席,实是很难让人不多想。但两人若真要勾结也不会做得如此明显,且探查回报的人称二者的抱病皆为属实

“嗯。”祈晏应了个短促的单音,颔首表示自己有在听。

微生澜也没想自家夫郎能在此事上回应她什么,垂眸微笑道:“但愿她们明日还能骑得上马。”

这一垂眸却是忽略了轮椅上的人狭长凤眸中闪过的一抹异色。

继续提笔在折子上落下几字朱批,祈晏看似批阅的认真,实则却是在一心二用地想着旁侧女子所说的话。

这些人要是再不知消停,他下次回敬东西绝不止是让她们卧病在床这么简单包括那个躲在后面小动作不断的七皇女,即使对方名义上言是他的侄女,他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前往皇家猎苑的队伍翌日清晨便拖着长队出行,除皇室中人外还有一众文武百官,当然也少不了为数可观的随行护卫军。围场选址在皇城以北的陵晋山原,到达目的地需近两日行程。

“怎别的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在比赛中拔得头筹,子昭这看着却像是带夫郎游山玩水来的。”苏衍望着那骑在马上身着一身玄色骑装面上尤带温雅笑意的女子,忍不住打趣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观这一身装束是无任何问题,标准端整地也让人挑不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然偏这怀里却揽着个容姿出众的美人。

岂料对方竟是无比轻巧地朝她点了点头,坦言道:“差不多吧。”

北巡秋狝作为定制是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活动期长达一月,众人至为关注的无疑是比赛环节。但微生澜也就仅在第一次参加时有那个争胜心,后来皆是量度着取个中庸名次便罢了手,这次当然也无例外。且她近期招惹来的目光已是过多,无有再添此来招人红眼的必要。

闻言苏衍便伸手摸了摸下颌,这个答案倒也不如何惊讶,勉强可算是预料之中。

这比赛由未时开始,至酉时结束,总共持续四个时辰。届时以狩得猎物的数量及猎物的珍稀程度判定分数,优胜者自然是将获得帝王封赏,因而挤破脑袋想拔得头筹以博得帝王青眼的总大有人在。

现离未时尚有一盏茶的时间,到场的众人多是已开始检查自己的弓箭与调整马镫。

靖淮之畔,垂柳依依。

人来人往的集市巷道,微生澜缓步推着轮椅前行,对周遭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不甚在意。而祈晏对这种目光也早已习惯了,同样神色淡淡。

人们对身有残疾之人的态度确实算不得友好。即使对于出在自家的,也向来是遮掩都来不及,绝不会像这样公之于众。

单说从王都到烟城十日有余的路程,微生澜本以为祈晏会多有不适。男子毕竟比不得女子,何况祈晏这比之常人要属病弱的体质。

前往皇家猎苑的队伍翌日清晨便拖着长队出行,除皇室中人外还有一众文武百官,当然也少不了为数可观的随行护卫军。围场选址在皇城以北的陵晋山原,到达目的地需近两日行程。

☆、第49章

赶在晚膳的时间之前,微生澜如约归返。刚走入卧房里间,便于床榻前方见着一头正匍匐休憩着的白虎。也是在察觉到来人的瞬间,这只体型颇为可观的猛兽蓦地一下站立起身,暗金色的兽瞳中满是攻击意图。

这体型是不是窜的有些太快了?

辨认出来人的白虎发出低沉的呼噜声,转瞬间就到了微生澜旁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那玄墨衣袍的下摆,仿佛在讨要奖赏。

微生澜在白虎纯色的毛皮上顺着抚摸了几下,倒是手感颇好她也不是没看出这只白虎方才是在守着祈晏。

“晏儿。”微生澜到床沿坐下,看着床榻上似毫无防备熟睡着的人,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她虽是要唤这人醒来,但也不希望是以惊扰的方式。

她能对这人怎么办?

祈家毫无疑问是与她的七皇妹站在一条船上,但即便之后要对祈家动手

“该起了。”颊上温凉的触感拉回了微生澜的思绪,床榻上那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那双黑黝的眸子此时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祈晏闻言移了下贴放于眼前之人颊边的手,转而在女子纤秀的眉上描摹轻划:“妻主心有不悦?”

微生澜把祈晏的手拉下,在其微凉的指尖上落了一吻。见着那指尖如触电般轻微颤抖了一下,她微弯下眉眼:“见着晏儿便心悦了。”也并无否认对方的问题。

床榻上躺卧着的人自主地撑起身,把上身贴靠入女子怀中,莹白耳垂充斥着嫣红。

怀中人紧紧环着她的腰,微生澜见状便低低地哼笑出声来:“晏儿抱得这么紧,莫非是怕我跑了不成。”

在爱听甜言蜜语这点上,自家夫郎是与寻常男子无异,只偏生在听的时候面皮又特别薄。

习惯性地伸手顺抚怀中人的那头乌墨长发,浸染于槐花的浅淡香气中,微生澜忽尔因想起一件事情而微蹙了下眉。

说起来完婚已满一年有余,她似乎是连半句真正表明心意的话都未曾对自家夫郎说过。但自家夫郎的心意,却是早早被她在那第一次共度的洛华节上半诱哄半逼迫着说出来了。

“晏儿”微生澜唤了怀中人一声,但当对上那双明晰倒映出她的身影的黑黝眸子时,却又有些开不了这个口。

“咳。”

祈晏见着眼前女子侧过头去轻咳了一声,待把视线回转过来时,那本是微抿着的好看唇瓣张合了几下,吐露出的几个简短字词便让他几近陷入到彻底的晕眩之中。

好看的淡米分色沿着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一路向上爬升蔓延,祈晏清冷俊美的面容尽染上酡红,比那煮熟了的虾都还更甚之。

“咳咳咳”与微生澜方才的假咳不同,祈晏这是真的咳了起来。

怀中人的面色由绯红渐转至苍白,这一整具身体都处于细微颤抖的状态之中。

微生澜忙着把失力向下坠去的人给捞到怀里来,揽紧了腰为之轻拍背脊顺气。

“晏儿你唉你家妻主可是再不敢说这话了。”微生澜不禁低叹出声,她现在实是有些哭笑不得。

但这话似乎起了反效果,祈晏咳得还又更厉害了许多。

怀中人清隽的面容失了血色,病弱苍白的模样让微生澜觉着心尖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隐隐泛着微疼。

“不妻主再咳再说与我”后续皆淹没于急促的咳声中,祈晏如何挣扎着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好在微生澜是听懂了,无奈之余又是心怜又是好笑,她低头望着怀中人叹出声来,现也只想顺了对方的意。

“我心悦于晏儿。”低柔下来的声音娓娓相诉。一回生二回熟,这表明心意的话说第一遍时微生澜还有些开不了口,现却是可信手拈来了。

怀中人的颤抖似乎止住了些,微生澜便顺抚着他的背脊不厌其烦地温声重复。

即便之后要对祈家动手她也定是会稳妥护着自家夫郎,不伤及分毫。

待微生澜将之彻底安抚下来,怀中人也已全然瘫软了身体,要靠她揽抱着才能不跌落到床榻上。

“乔大夫约莫是已到了明歆阁。”微生澜边说着边给倚靠在她怀里的人披上外衫。

怀中人对这句话似乎没多大反应,只酡红着一张清隽面容由着她摆弄,就是丝毫不肯移开的目光。

“我也有些饿了。”

对这一句祈晏却有了反应,动作起来三两下便端整好了自身衣物。

两人刚出房门,守在外头的虞书言只看了一眼轮椅上那人就当即愣在了原地。

这眉梢眼角都柔和下来,连半分疏冷痕迹也无的人他家公子?

在虞书言心里,祈晏本就是长相极为好看的人,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他就是觉得他家公子现在比他以往见到的还又更好看了几分。

“暂不必守着了。”而后未等虞书言反应过来应是,双方已是离了有一段距离。

到了明歆阁,乔衡果真是已在座上,同样是只看了轮椅上的人一眼,神色淡淡地说道:“忌大喜大悲,这样的身子就别折腾了。”

微生澜轻咳了一声,颇有些无奈。这种事情她当然是知晓的,只没想到自家夫郎

轮椅上的人现柔和了眉眼,眸中沉墨也皆晕染化开,好比之山巅初雪消融,绝丽不可方物。

☆、第50章 带刺美人

微生澜刚踏入王府大门还没走几步,尚处中年的管家便迎了上来:“王爷,戌时有客人来访,正君现正于沁阁代为接待。”

微生澜轻颔下首表示知晓,一时还有些许恍然。上上次苏衍来访时还只能在堂屋等待,因着那时祈晏还不是她的正君。

待从思忖中回过神来,她便侧头问了一句:“是何人?”

管家回话的语速不紧不慢:“是您那位叫苏衍的朋友。”

苏衍?这个时候登门来访能有什么事

“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子,自称是商靖侯府王爷?”管家还未把话说完,蓦地发现眼前已是没了她家主子的身影。

加快脚步乃至不自觉动用上轻功,那都是下意识间就做出的事情,微生澜只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到达了沁阁。

刚至就见自家夫郎正竟是神色悠然地在与商止下棋,而几乎是在她抵达的瞬间,轮椅上的人匆匆把手中黑子在棋盘上落下,随即就推动轮椅向她靠了过来。

“等等,这局棋都还未下完。”商止看着与他相对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把手中棋子放下就走,不由得出声阻止。

“妻主。”轻唤一声,轮椅上的人就对来人伸出手,注视来人的神情与方才那番疏冷模样实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对她伸出双手是什么意思微生澜凑近了稍俯下身,那双手就轻贴在了她的双颊边,随即唇上传来一瞬温软触感。

“你”顿了顿,商止还是忍住了未再把话说下去,他暂时还未有立场插足这两人间的亲昵,总不能开口要对方矜持?

做完这一动作,轮椅上的人才慢吞吞地转过身,狭长的凤眸轻敛:“已经下完了。”

商止闻言低头往棋盘上一看,面色顿时就变得不如何好看了起来。对方方才放下的最后一子,给他造出了一个寻不着任何生路的死局。

“世子于这个时辰来访,是否不太妥当。”微生澜这番话其实带有几分送客的意思,只是不能明着说出口。

再者也不全是借口托词。未出阁的男子入了夜还登门拜访女子家门,总归不是个合宜之举。

而顺着商止的目光在棋盘上扫过一眼,微生澜就顿觉有些失笑。

刚至时她还略微惊讶于自家夫郎竟对商止的来访如此心平气和,但现下观这棋局天罗地网般的遍布杀机,哪里是有半分心平气和的样子。

这种输子数目少得可忽略不计,近乎完胜的赢法也真是不给人留半点面子。微生澜眸中是三分无奈、七分笑意,偏生轮椅上那人仰头与她对视时,还是如索取夸赞般的神色。

然而这夸赞,她总不能当着商止的面说出口,便只能在自家夫郎的那头乌墨长发上顺抚几回来代替言语。

商止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很快就答道:“不只是我,还有苏衍。”只身一人与有人陪同那还是差别很大的,不然他也不会半强制地拖上苏衍与他同行。

说到苏衍微生澜环顾一下四周,见不到该有的熟悉身影。

“苏衍说她要出去转转,观赏王府中的景致。”商止细心地观察到了眼前女子的动作,便轻声解释起来。

☆、第51章 子嗣

考完了也回到家了

明天换这章

从【周四】开始更新会相对勤快些

尽力寒假内完结

女主登基,包子也不远了哼哼哈嘿╭(╯e╰)╮

府中见者都已黑压压跪下一片,左相也不例外。然待左相听完千篇一律的开场白,终于听到的正题却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闻左相四子祈晏品貌出众、才德兼备,朕躬闻之甚悦’方听到这里,她便知这是赐婚的圣旨。

可这世上哪有把已嫁过去的人再娶一次的道理。再说,这圣旨也不该到她面前宣读。

且不论左相是如何纠结,近侍官只管继续念下去:“指婚于三皇女微生澜,择吉日完婚。钦此。”宣读完后恭谨地对左相略微颔首:“烦请左相大人待令郎归家后将圣旨转交于他。”

言下之意竟是要她代接圣旨了?在予国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微臣领旨。”帝王心思诡谲难测,左相亦不敢妄自揣度。这圣旨都下下来了还指明要她代接,横竖她是不能抗旨不遵的。只能暂将满腹疑虑按下,接旨再论。

待左相领旨起身后,柳近侍才又微笑着说:“昭王让下官转达,她不日将携聘礼上门。诸事已毕,下官便告辞了。”

“程礼,替本相送客。”当初寿宴之上的事本已是荒唐,左相却没想到更荒唐的还在这后头。

若非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左相真是不会想起她的四子。她本就不待见祈晏,何况自祈晏嫁入昭王府,双方就再无联系。

这厢事罢,而那厢还在上演。

“主子我、我听正院的下人说,王爷要娶正君。”虞书言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暖阁找他家公子,此时还因跑得过急而有些气喘吁吁。

微生澜对这次娶亲并无掩饰,又是以可允许的最高规格去置办各项事宜,府中下人会得知消息也就不足为奇。

“嘶啦。”花灯的纸壁被祈晏划开了一道口。

虞书言只来得及看他家公子微撇过头。这个角度,乌色的长发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到祈晏的表情。

再然后,他就迷糊乏力地躺倒在地上,再无意识。

“影七。”话音落后的瞬息,房中便多了一个黑色人影。

祈晏面无表情地望着跪伏在一旁的黑衣女子,语调未有一丝起伏:“去查。无论是谁,寻到后一律当场格杀。”冷沉的双眸晦暗不明,如蛰伏着一团巨大的黑影,令人发憷。

当然这等情景微生澜并不知晓,她此时正跟苏衍商讨娶亲的事。

“子昭你这未免太过宠夫。”苏衍被这一长条的聘礼清单给弄得微愣。撇开金银玉石不谈,一些她只闻其名而从未得见的奇珍异宝在上面都罗列不少。还有这皇城繁盛地段的三间商铺,说是寸土寸金毫不为过,更别说商铺每月能带来的收益。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