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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能搞定,相信他吧,你跟爸也累了,去睡个午觉吧,或者我让初初陪你们看电视。让珈珈冷静一下吧,她现在大概心情也很复杂啊。”

郭珮瑢最后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只留下乔湛在客厅里陪着纪云深,继续去搞定她那个固执的妹妹。郭珮瑢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真是很奇怪,如果按照正常来讲,妹妹被骂成这样,她应该邪恶地叉腰仰天大笑才是,至少也该兴高采烈地鼓掌,疯狂的一点的甚至可以去放个鞭炮啥的,反正现在也在过年,没人会好奇。

可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兴奋外,她的心情更多的不是兴奋,反而觉得有些悲哀。这一场闹得这么难堪的离婚案,最终谁才是受害者受益者,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明朗化了。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不值,可是她却知道,这一次的离婚,不仅让她看清楚了某些人,也得到了更多。所谓阵痛过后的重生,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当然了,她能这么趾高气昂,丝毫没有下堂妇的凄惨模样,完全要拜纪云深所赐。所以,在关门进屋前,她还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然后心里就小人得志了起来,脸上幸福的笑容那是怎么也掩不住啊。

纪云深见人都走光了,就开始去敲门了。您说还有一个乔湛啊,那个家伙纪云深从来没当他是人过,只过他不存在罢了。倒是乔湛,脸上带着些许的期盼,坐在那里看着纪云深劝自家老婆出来吃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门里面的人不是他老婆,他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

纪云深没什么耐性,来劝人也不是出于真心,无非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于是他随手敲了敲门,说道:“郭珈瑢,赶紧出来吧,你准备在里面坐化啊?你要是真饿死了,乔湛第二天就去找别的女人了,你真甘心吗?”

乔湛正在那里傻笑,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淹死,整个脸憋得通红,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骂好你个纪云深,你劝人吃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想丑化我。

纪云深看着乔湛一脸痛苦说不出话又咳个不停的样子,笑得一脸慈祥,用一种近乎柔软的语气对门内的郭珈瑢说:“你看到了吧,乔湛就在我旁边,我知道你从门缝里看到了。我刚刚说了这番话,他一句也没反驳吧。这证明什么?证明他心虚,证明我说对了。你自己考虑吧,是想饿死之后让他再找个年轻漂亮的,还是出来乖乖吃饭,好好想想吧。”

乔湛气得直捶沙发,咳得更大声了。纪云深转过头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痛心道:“果然,以偷情为基础的感情就是不牢固啊。算了乔湛,我知道你的心思,不用这么激动,我一向料事很准的,说中了你的心事不足为奇,不用太过震惊。”

乔湛只觉得眼一花心一痛,几乎要晕过去了。就在他拼命咳嗽想要说几句的时候,郭珈瑢那扇紧闭了多时的房门,终于开了。纪云深倚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地上场。任务顺利完成,他总算可以去向老婆大人邀功请赏了。

再看郭珈瑢,一脸憔悴样,眼睛肿得几乎都睁不开了,皮肤干燥嘴唇开裂,整个人像个游魂似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幽怨地扫了纪云深一眼,然后便出了房间,从乔湛身边飘过,直奔厕所而去。纪云深见状,在后面点头评价道:“果然是憋久了。”

在厕所里磨蹭了大约十分钟后,郭珈瑢终于又飘了出来。乔湛这时候已经缓过神来了,于是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解释道:“亲爱的,听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听那个姓纪的帮说八道,他跟我有仇,你是知道的。”

郭珈瑢冷笑道:“他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想要挑拨离间,纪云深,你打的主意难道我不知道吗?”

“有这个必要吗?我巴不得你跟乔湛相亲相爱,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像你们这样没皮没脸的,世上也不多见,估计也就只能互相凑和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永不分离,以免祸害其他人。”

纪云深眉眼飞扬地说完这番话后,就甩了甩手,去敲郭家爸妈的房间门,想把郭珮瑢给叫出来。手刚碰到门,他又回过头来,一脸笑意却语气冰冷地说道:“做人要适可而止,明明是施暴者,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来,只能更让人厌恶。”

“哼,纪云深,你以为你的丑事就没人知道?就我是肮脏的,你就是干净的?”郭珈瑢并没有像乔湛那样火冒三丈,反倒冷笑了起来,高昴着头盯着纪云深,眼里满是阴冷。

“是吗?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亏你还对我这个人渣惦记了这么多年,连结婚后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我。”

“纪云深!”郭珈瑢气得尖叫起来,惊动了房里的人,郭家爸妈一下子就打开门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郭珮瑢和儿子初初。

“这是怎么了,又闹起来了?珈珈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不要再惹麻烦了,你还嫌脸丢得不够吗?”郭妈妈一脸疲惫,对小女儿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郭珈瑢还没来得及解释,乔湛已是一脸怒气地冲了下来,扯着她的胳膊,怒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郭珈瑢,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要是敢给我戴不明不白的绿帽子,当心我…”

郭珈瑢抬手就给了乔湛一耳光,虽然因为没吃东西力气不大,但那清脆的声音还是吓了所有人一大跳,连纪云深都忍不住摇头,冲郭珮瑢咂嘴道:“乔湛真是瞎了眼了,放弃了你这么温柔的,挑了个这么暴力的,不值不值啊。”

“怎么,我很温柔吗?”郭珮瑢冲纪云深灿烂一笑,躲在爸妈身后,伸手往他肚子上捅了一拳,然后便拉起初初道,“算了,家里吵死了,初初啊,妈妈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好,纪叔叔也一起去吧。”初初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要带上纪云深这个大财神爷。

纪云深当即就去房里拿来了三人的外套,穿好后抱起初初就要出门,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从后面冲过来的乔湛给猛得撞了一下。他猝不及防,没能躲开,抱着初初一头撞上了门板。为了防止初初被撞坏,纪云深仓促中只能侧围身子,将初初护在怀里,自己的脑袋则是重重地撞在了门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纪云深!”郭珮瑢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他。初初被这一下撞击给弄懵了,呆了半晌,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指着乔湛叫道:“爸爸,你为什么要撞我啊,你真的不喜欢的了吗?”

乔湛被儿子这么一骂,才算清醒了过来。他刚刚真是气糊涂了,先是听到纪云深说自己老婆对他余情未了,还没问清楚就挨了一巴掌,所以一时头脑发热就去撞纪云深,却忘了他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初初哭得撕心裂肺,一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样子,郭妈妈心疼外孙,赶紧上前去把他抱在怀里,说着好话哄着他。无奈初初却完全不听,他在这个世上,除了纪云深和花芊朵的话,谁的话都是不会理的。花芊朵现在不在场,而纪云深则是有些自身难保。

郭珮瑢看着纪云深的额头流下的血,心疼得要命。这扇门年代久远,已经不太平整,早些年还钉了些钉子上去挂东西。纪云深大概是撞在了上面,额头被擦破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鬓角流到了下巴上。

所谓“疯狂”

“这下真的要毁容了。”郭珮瑢一面抬手帮纪云深擦血迹,一面小声地嘀咕着。看着这张漂亮的脸上满是血痕,她就恨不得直接宰了乔湛那个王八蛋。

纪云深却毫不在乎,伸手随便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依旧带着笑意,拍拍郭珮瑢的肩膀,让她安心,然后冲着乔湛道:“上次挨了你一拳,就当是砸你一杯子的回报。今天这个账,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

“好,算就算,你想怎么算!”乔湛豁出去了,一脸不怕死的样子,虽然心里心虚得要命。

“好,那就这么算!”纪云深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扯过乔湛的衣服,拖着他就往门外走,一面走一面在他耳边咬牙笑道,“咱们去外面解决,不要吓着老人家和孩子。”

乔湛让纪云深揪着衣领,难过得透不过气来,跌跌撞撞地下楼,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看似纤细的纪云深,力气极大,自己两只手,还掰不开他一根手指头。两人纠缠着下了楼,后面跟着一堆人,追在那里喊着。郭珮瑢不怕别的,就怕纪云深头上的伤口流血过多,她不想好不容易找着个喜欢的男人,又要因为那个人渣前夫,搞得失血而亡。

纪云深完全无视身后一帮人的叫喊,将乔湛拽下了楼,直接扔进了自己的车里,然后甩掉了其他人,开车扬长而去。郭珮瑢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她猛然想起了那一次,纪云深将吴维吊在窗户外的情景了。

“不好,要出人命了!”郭珮瑢心里大叫一声,立马拉住妹妹,冲她吼道,“快把乔湛的车钥匙给我。”

郭珈瑢已经完全懵了,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没有了反应。郭珮瑢一巴掌抽在妹妹背上,痛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车钥匙给我,想当寡妇啊!”

郭珈瑢这才反应过来,冲到楼上去拿来了钥匙,扔给了姐姐,然后姐妹两人同时冲到车上,去追纪云深那辆车。可是纪云深车技太好,车速也太快,郭珮瑢才将车开出小区,就发现了那车早已不知去向,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办法,她只能一面开车一面将手机甩给妹妹,命令道:“打他电话,快点!”

郭珈瑢抖抖嗦嗦地按着键,心里不停地祈祷: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就是没人接。

纪云深现在可忙着,哪里有空接电话。乔湛就坐在副驾驶上,像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抢方向盘。纪云深一面稳住方向盘,一面抬手推开乔湛,喝道:“想死的话你就再试试!”

乔湛被推了一下,头一下子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痛得他几乎要昏过去,刚想爬起来继续抢,突然听得纪云深身上的手机响。于是他立马转移目标,扑到纪云深身上,去摸那只手机。

纪云深也不太乎,随便他在大衣口袋里乱掏,然后又伸手抹了抹还在流出来的血,冷笑了几下。

乔湛掏出手机后,就像是找到根救命稻草,直接就接起了电话。郭珈瑢的声音立马传来:“喂,纪云深,你把乔湛带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马上把他给放了,不然我报警了。”

乔湛听到老婆的声音,激动万分,几乎带着哭腔说道:“珈珈,是我,你赶紧报警啊,纪云深根本就是个疯子啊。”

“乔,乔湛?你现在在哪里,快说!”

乔湛探头往车窗外看了看,结结巴巴描述道:“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对了,有河,旁边有条河。这家伙正沿着河开呢。纪云深,你马上给我停车!啊…”

乔湛刚下了命令,却不料纪云深非常听话,立马一脚刹车,快速地将车给停住。乔湛没料到,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头砸在了前面的暗格上,手机也顺势掉到了座位底下。

他还没回过神来,纪云深已经跳下车来,跑到他这边来拉副驾驶的车门了。乔湛慌了,赶紧伸手去摸那手机,嘴里大叫道:“珈珈,纪云深要杀我啊,快点报警啊。”

纪云深没再给他求救的机会,用力将他从座位上拉出来,一路往河边走。乔湛这下是真的怕了,也顾不得形象,开始冲着河边走过的路人大声地呼救。纪云深却丝毫不为所动,三两步就把人拖到河边,然后抬起一脚,直接把乔湛给踢下了河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乔湛“扑通”落入水中,接着又是一连声的惨叫。他虽然会游泳,可是数九寒冬的,河水冰冷刺骨,他整个身体都使不出力气,看着站在岸边冷笑的纪云深,心里既惊且怕,更没有力气游上岸了。

岸边围观的群众一早就有人报了警,然后不少人便围在岸边看热闹,没一个下去救人的。就在乔湛觉得自己即将被冻死的时候,警察终于赶了过来,发挥了一点点爱心,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冻死,牺牲了个人安危,下河去把他给捞了起来。

郭珮瑢开车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警察把乔湛和纪云深带上警车。郭珮瑢追在后面拦住了他们,硬是往纪云深的额头上按了块手帕,一脸担心地说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找个医生来。”

一旁被冻得半死的乔湛气得牙齿直打战,心里想着需要医生的不是他,而是我。不过这个家伙确实需要看医生,是看心理医生,整个就是一个变态!

郭珈瑢从后面挤过来也想给乔湛一些爱的鼓励,警察却已经走了上来,将无关人等全部拉开,然后关上车门,拉着警笛,把人给带走了。

郭珮瑢赶紧又回到车上,带着妹妹跟着警车,一路追到了警察局。刚走进里面,迎面就碰上一个熟人,也是住在他们小区的一个伯伯,看到郭珮瑢便一脸笑意道:“小郭啊,你怎么来了啊?”

郭珮瑢一看到熟人,心立马放下了一半,冲过去不好意思地笑道:“钱伯伯,我男朋友被警察抓来这里了,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帮我说个情啊。”

“你男朋友?”钱伯伯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纪啊。怎么会被抓进来呢?我看他挺好一孩子嘛,是不是误会了?”钱伯伯一面说,一面将郭珮瑢往里面带,一眼瞅见跟在后面的郭珈瑢,就忍不住乐了:“怎么,二丫头的老公也让抓进来了?要我说,那小子是活该,二丫头你可别求我去说情,我巴不得他多头几天呢。”

钱伯伯受了家里老婆子的影响,对于乔湛这样抛弃姐姐娶了妹妹的人渣,真是讨厌到了极点,完全没有看在同为男人的份上拉他一把的意思,反而坚定地成为了妇女之友,准备在他身上,踏上一万只臭脚。

姐妹两个跟着钱伯伯进到了里面,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正按着头装虚弱的纪云深和冻得浑身发抖的乔湛。

警察们的脸色算不上很臭,有几个面上还带着笑意。刚刚他们在审问纪云深为什么要把乔湛推下海时,纪云深拿下了按在额头上的手帕,一脸平静地说道:“他毁了我的容。”

那几个警察顿时大笑起来,仔细一看,发现这男人确实够得上美人的级别,好端端的额头上多了一道伤口,不能不叫人感到遗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纪云深那道伤口,他们就像是看到美好的事物被人打碎了一样,心中不禁充满了愤恨。加上刚刚又有同事奋不顾身跳下河去救了乔湛,现在还冻得直打喷嚏。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把怨气转移到了乔湛的身上。

他们是这么想的,如果乔湛不打破这位美人的头,他也就不会被扔到河里去,那他们也不需要出动警察去救他。大冬天的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上网多有意思,出趟警,还是这么无聊的纠结案,真是让人扫兴。这个乔湛,真是越看越不像个好人。

就在众警察们准备对两人录份详细的笔录时,钱伯伯进来了。他是这里的老同志了,资格老,级别也比年轻人高个半级,大家一见到他,就立马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钱伯伯走上前来,先是查看了一下纪云深额头上的伤口,然后便一脸惋惜地说道:“哎呀,小纪,这是谁下的手啊。真是造孽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这么给毁了。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

“他!”不等纪云深回答,警察们齐齐伸手指向了乔湛。

钱伯伯立马蹿到乔湛面前,一下子抽掉了他披在身上取暖的浴巾,骂道:“我说乔湛啊,你能不能安生一点啊。你还嫌自己做得不够坏啊,啊?小郭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现在连她的男朋友也不放过。我说做人不能这样啊,要有点良心,小郭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能坏心肠到这种地步啊。”

“啊嚏!”乔湛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不忘打个喷嚏,委曲地叫道,“钱伯伯,我才是受害者啊。”

所谓“做戏”

钱伯伯中气十足,一巴掌拍在乔湛的背上,痛骂道:“你还有脸说你是受害者?你跟二丫头搞在一起,是谁的错,总不见得是小郭的错吧。”

其他警察一听这话,只觉得里面有戏,纷纷露出八卦的目光,急切地望着钱伯伯。钱伯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便发挥爱心,冲众人解释道:“这个浑小子,以前是小郭的老公,喏,就是那个个子高一点的,更漂亮一点的。后来呢,居然跟小郭的妹妹给好上了。你说姐夫跟小姨子,这像话吗?”

乔湛的脸已经臊得爱红了,纪云深躲在一边一面继续装柔弱,一面掩嘴偷笑。这个小地方的警察局真有意思,民风纯朴得很,办案时间大侃八卦,也没人出来阻止。

钱伯伯在众人一片的唏嘘声中继续:“你说你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就老实一点吧。唉,人小郭好不容易又找了个男朋友,他还把人头给打破了,这像话嘛。这案子谁负责的,笔录拿来我看看,小兔崽子,看我饶不了你。”

郭珮瑢看钱伯伯一副老子骂儿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见纪云深一直拿手支着头,靠在桌边休息,似乎有些不舒服,便走到他身边,拨开他额前的刘海,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好不好?”

纪云深一把就伸手把郭珮瑢搂进怀里,头贴在她的胸口,摇头道:“我没事儿,挺好的。真的,我挺好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人也似乎越来越软,整个人都往郭珮瑢的身上靠过去,感觉像是失去了知觉。

郭珮瑢急了,不停地拍他,大叫道:“喂,纪云深,纪云深!你不准晕倒,听见没有。喂,快醒醒啊。”说到最后,她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钱伯伯在旁边见状,立马跳脚道:“哎呀,赶紧送医院吧。你们到底怎么办事情的,这都打破头了,肯定流血过多了,怎么不把人往医院送,拉来警局干什么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谁负责啊。”

小警察们心里直猛嘀咕,心想以前比这伤得更重的,打得更凶的,还不是随便收拾一下就往警局带啊。这男的不过就是额头破了个伤口,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可能会出事嘛。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什么,巴不得寻个借口把纪云深送走,然后向乔湛施加点压力,让他们私下解决算了,也省得调查取证了。

乔湛气得不行,心想我都冻成这样了还没昏,你小子装什么装啊。刚刚把我从楼上揪下来的时候,那力气大得吓死人。把我踢下河的时候还一脸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扮什么柔弱啊,装的,肯定是装的!

他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看看纪云深是不是装的,就听得郭珮瑢在心里急得大叫:“怎么办,是不是家里的钉子不干净啊,会不会得破作风啊。郭珈瑢,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还没等郭珈瑢拿出手机来,早有积极的小警察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郭珮瑢扶着纪云深,只觉得他越来越重,自己都快要扶不住了。拍拍他的脑袋叫他的名字,他也没什么反应,两只原本圈着她身体的手,也慢慢地滑了下来。

不会真的要死了吧?郭珮瑢急了,想要扶起他的脑袋看个清楚,可实在是推不开他。不多时,救护车也来了,冲进来几个护工,手脚麻利地将纪云深往担架上一放,就给抬出去了。郭珮瑢自然是立马就跟上,把乔湛和郭珈瑢扔在了警察局。

等到救护车门关上,拉起警报一路往医院开去时,郭珮瑢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她看着医生在那里忙来忙去,也不知道要忙些啥,光是往他头上贴胶布,就琢磨了半天。郭珮瑢只能忍着笑,不停地挣纪云深的手,心里暗骂道:“让你装死,我让你再装你,看不掐不死你。”

纪云深忍着痛,依旧躺得好好的,双目紧闭,面容祥和,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受伤的样子。只苦了那个急救的医生,警察局来的电话要车,还以为是来了个重伤患者,摩拳擦掌了半天,没想到,抬出来一个额头上拉了个口子的美男子。血迹已经擦掉了,整张脸光滑细腻,除了那个小小的伤口外,浑身上下啥也没有。

把那医生急得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好,生怕他还有些内伤,只能不停地做着一些基本检查。好不容易挨到了医院,纪云深立马生龙活虎起来,一路上睡得不错,还没等医生回过神来,他就从担架上跳了下来,自己走进医院,随便找人开了点药,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拉着郭珮瑢打的去吃晚饭了。

郭珮瑢一路上都在闹别扭,不时地掐纪云深的手臂,偷骂道:“你想死啊,刚刚差点把我给吓死。下次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大啊。”

“怎么,刚刚真的吓到了?”纪云深停下步子,摸着郭珮瑢的脸颊,满眼都是怜爱,“下次不会了,早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就不会装死吓人了。就是觉得警局里太闷了,不想待了,所以就想了个法子想脱身。”

郭珮瑢觉得纪云深抚在自己脸上的大掌真是既柔软又舒服,有些陶醉了起来,却还嘴硬道:“谁担心你啊,我是担心乔湛,你居然直接把人扔下河。你知不知道现在几月啊,真的会出人命的。”

“你难道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像他这样的人渣,生命力之顽强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根本死不掉,放心好了。”

郭珮瑢无奈地摇摇头,又担心地去摸了摸纪云深额上的伤口,偎在他的怀里,一起去吃东西。看着路上那些人手牵手的情侣,郭珮瑢由衷地感觉到,有男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时,至少自己也不是孤单一人的。

乔湛落水的事情,就这么稀哩糊涂地被揭过去了。两人都伤害了对方,所以警察也没多管,让他们私下解决。乔湛也没脸说什么,毕竟他落了水洗个澡就过去了,纪云深额上纱布却一直贴着,好几天都没撕下来,白得让人觉得刺目。

想起纪云深离开警局后,自己在那里被钱伯伯骂到臭头的情景,乔湛更是火冒三丈,觉得在郭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左邻右里的街坊每次见到他就指指点点。说他心思狭隘,嫉妒前妻又长了个比他出色的男人,所以故意使坏,毁了人家的容,简直就是畜牲兼人渣。

乔湛气得真想大叫,真想指着纪云深那张脸怒吼:“毁容毁容!哪里毁容了,他不是还跟以前一样颠倒众生嘛。”

因为实在心里有气,乔湛便提早带着郭珈瑢回家去了。郭珈瑢也没反对,她情愿回家去面对婆婆一个人,也好过在这里面对这么多的三姑六婆。

郭珈瑢走后没几天,郭珮瑢的假期也到了,于是便准备打道回腐。纪云深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担心还在这个城市的方莹雅,这几天也一直没她的消息,便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手机却是关机。再打到之前临时让方莹雅寄住的那户朋友家,得到的答复去是,方莹雅几天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走时连句话也没说。

纪云深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妙,可是也无可奈何。连人都找不到,要他怎么出手相救呢?或许方莹雅有自己的打算,也可能她直接销假回去上班了。纪云深决定,一切还是等先回到家再说。

过完年后,事情渐渐多了起来,纪云深的公司生意一向很好,刚开春生意就接不完,公司里的人休息了一个多礼拜,精力十足,做起事来十分卖力,搞得他这个老板也不好意思太过放纵,只能陪着大家一起努力,骚扰郭珮瑢的时间锐减。只能每天固定打一个电话,两三天抽出点时间见一面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

郭珮瑢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公司里的活不说,初初那边也没人照顾。花芊朵倒是想继续来照顾初初的,可是梁靖珂说什么也不肯放人,直接拉着她去领了结婚证,以她是有夫之妇为名,辞了郭珮瑢那里的工作。

郭珮瑢想不明白,有夫之妇跟当保姆有什么关系?但她也知道,花芊朵确实不适合再当保姆了,于是只能去中介公司挂名,让人赶紧再送一个过来。中间没人接手的几天,只能是她自己抽出时间来照顾初初,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原本热闹得有些拥挤的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就显得冷清了起来。好像热闹惯了,再也忍受寂寞,总是让人很难熬。纪云深见状,便趁机提出,让郭珮瑢直接搬去他那里,顺便帮她找个保姆,每天接送初初。

郭珮瑢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便立马答应了。搬去纪云深家的那一天,正是周末,外面阳光很好,一副春天要到了的样子。纪云深一面帮她整理东西,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上班怎么样,累吗?你们方老板最近还好吧?”

“方老板?你是说莹雅吗?她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自从年前她提前走掉之后,谁都没有再见过她了。”郭珮瑢将个箱子放倒在地上打开,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纪云深的脸上,浮起了一层乌云。

所谓“出轨证据”

方莹雅突然消失的阴霾还萦绕在纪云深的心头,久久未曾散去时,另一块更大的乌云,也正悄悄地移到了他的头顶上,准备给他来一场透心凉的倾盆大雨。

纪云深是在回公司一个礼拜后的某一天下班时,在自己的车旁边,被郭珈瑢给拦住了去路。那时的郭珈瑢,看上去脸色还可以,虽然不太以前红润,倒是比在家过年那段时间更清爽一些。看起来,对付一个老太婆总是好过跟一大帮子大妈斗争来得轻松。

只是郭珈瑢消瘦得厉害,原本年轻饱满的脸颊凹了下去,黑眼圈很深,像是没睡好一样,平白无故就显出了些老态来。纪云深醒来不想理她,见她这副样子,有点可怜的样子,想想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便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来找我有事情吗?”

郭珈瑢却并不需要别人可怜,甚至也没心理扮柔弱,而是拧着脖子一脸强势的模样,冷笑道:“先上车,晚上你请我吃饭吧。”

说着,就伸手去开副驾驶的开门。纪云深手上一动,“嘀”地一声就把车重新给锁上了,郭珈瑢伸手去拉门却不开,原本想要发怒的脸上却只闪过一点愠色,然后又开始笑了起来:“你还是把门开开的好,不然你可能会后悔的。”

纪云深撩了下额前的头发,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倚在车边,手里的车钥匙被晃得叮当响,挑眉问道:“给个理由吧,给个我非得做冤大头请你吃饭的理由吧。”

“如果你想跟我姐继续好下去的话,你最好还是请我吃了这顿饭的好。”

“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请你吃了,或许你姐会因此生气,反而不跟我好了。”纪云深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打开了车门,跳上了车。人嘛,多少都有点好奇心,算郭珈瑢运气好,今天的纪云深,好奇心特别旺盛。

两人来到一家安静的中餐厅,郭珈瑢故意要了个包厢,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准备谈什么天大的秘密。纪云深由着她胡闹,就想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进到包厢里,郭珈瑢先是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菜,那架式颇有点乔妈妈的味道,看来真是近朱者赤,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学得一身中年妇女的市侩气息了。纪云深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喝茶,间或还给郭珮瑢发几条调情的短信过去。

等到菜上得七七八八后,纪云深还没开口,郭珈瑢倒先忍不住了,一面夹菜一面说道:“先吃先吃,吃完了再谈正经事情。”

纪云深手里的茶杯依旧没有放下,抿了一小口,笑眯眯道:“看起来,乔湛在家里总虐待你,难得吃一顿饱饭,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郭珈瑢完全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顾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塞进嘴里,好好享受一番,再慢慢嗯下去。她心里清楚,现在要是不多吃一点的话,一会儿把自己的来意跟纪云深挑明了,那就别想再吃到一口菜了。或许纪云深会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搞得一片狼籍,谁也别想再吃了。

郭珈瑢在那里猛吃的时候,纪云深除了喝茶,就是接了几个电话。开头几个是公司里来的,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后一个却是初初打过来的,在那里问他几点钟回去,说他想他了,还说他想吃烤鸡翅了。纪云深挂了电话就一个坐在那里幸福地笑着,他知道,说想他是假的,变相骗他买东西吃才是真的。可是,明知道对方是在问自己讨好处,纪云深还是觉得很高兴。钱算得了什么呢,感情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郭珮瑢的儿子能这么快这么彻底地接受他做他的新爸爸,是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来得重要的一个突破啊。

郭珈瑢看着纪云深一个人对着手机乐呵,就忍不住撇撇嘴。正巧这时候菜也上完了,她也吃得差不多了,想想再不开口,以纪云深的脾气可能会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于是,她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体,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先是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慢慢地推到纪云深面前。

纪云深还没拿起那个信封,就先笑了起来:“怎么,向我行贿啊?想让我放乔湛一马吗?珈珈啊,这恐怕不行啊,我这头上的疤还没消下去,我怎么可以轻言原谅呢。”

郭珈瑢心想你小子就给我装吧,你明明好得跟什么似的,还非要装出一副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样子,你到底想装给谁看啊。不过,一会儿你看清信封里的东西,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纪云深开了玩笑后,就拿起那个信封,掂了掂觉得还挺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不可能是钱,所以他也没在意,直接一甩手,就把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然后,就如郭珈瑢预料的那样,纪云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这种消失并没有长久,纪云深拿起那堆东西一样一样地看过去,越看脸色越柔和,看到最后,刚刚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出来,而且看起来,似乎笑得更高兴了。

他拿着其中的一张甩了甩,由衷地赞叹道:“拍得不错,技术挺好的。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是个摄影高手,偷拍这么高难度的工作,你竟然还可以拿出这么清晰的作品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像你这样的人才,做小三真是太可惜了。”

“哼,纪云深,你就嘴硬吧。”郭珈瑢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在纪云深的面前晃了晃,“你的内心,现在其实非常不安,是不是?”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不安吗?”

郭珈瑢打量了他一下,有些疑惑,从他的外表看来,似乎相当镇定,没有她预想中的那般慌乱。可是她也知道,纪云深是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即使看到尸体,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这样冷静的男人,在出轨被踢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郭珈瑢有些迷茫。

“我想,这些照片中的任何一张要是让我姐给看到了,你们那伟大的绵延了十来年的爱情,大概也就嘎然而止,提前画上休止符了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纪云深还在那里“欣赏”着那些照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要不现在我带你去你姐家,你亲自拿给她看吧。然后再把她的表情拍下来,看看到底是你想得对,还是我想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