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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才说了几句就挨了个大嘴巴,再说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谭木匠这几年看两儿子的面,已经不太会大动干戈地揍她,不顺心了顶多给两巴掌,上回那顿皮带是这两年挨得最重的一次,抽得王凤喜好几天不敢坐,睡觉都得趴着,这会儿自然没胆子再上赶着讨顿打,只好捂着脸老实下去了。

她前脚走后脚祁强就来找谭木匠,在楼梯上和王凤喜擦肩而过,明显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知道这边乡下女人一直没地位,这两年虽然稍好,但像谭木匠这样算得财大气粗的男人肯定不会顾及老婆,该动手时照样动手,也没太当回事,回去还顺口跟谭熙熙提了一句,“你爸挺厉害啊,在家说一不二,我看你后妈脸上有个老新鲜的巴掌印,估计是才扇的。”

谭熙熙低头看地图上被标出来的位置,脸色凝重,“你有空还是来看看这个吧,我觉得不大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五开V,所以明天木更攒文,欢迎有兴趣的姑娘周五继续阅读

第二十一章

祁强在谭木匠那里就看过地图上被标出的位置了,但因为不是实景,所以没有什么大感觉,听谭熙熙说有问题,连忙又凑了上去,两个人头并了头,俯在一张看起来有九成新,但是款式很俗气,放在卧室里有点不伦不类的写字台前。

“怎么?”

谭熙熙点了点被铅笔画了个圈的地方,“这里太偏僻,再往后退一步就要进山了,最近的村子离这个地点都有快二十公里。不过是一批摊子货,何至于要装神弄鬼的跑到这种地方去交接。”

祁强垂眼按照她说的细看,一边答道,“我以为做这一行的都是这个爱故弄玄虚的风格。”

谭熙熙摇摇头,“就算爱故弄玄虚,归根到底他们也还是在做生意,要考虑成本,为一批摊子货这样折腾不划算。”

祁强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那他们想干什么?”

谭熙熙皱皱眉,“难说,”侧脸问,“你准备带几个人过去?”

祁强,“晚上我的司机会再带个人过来,加上咱们俩一共四个人。”他是远方药业在风城这边药厂的负责人,因为经常自己开车,所以司机一般都留在药厂里帮忙,有事了才打电话叫出来。

谭熙熙嘴角抽抽,“四个!就是说你只准备带去搬东西的人,其他都没考虑?”

祁强被她质问得有点心虚,辩解道,“小姐,我们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又不是混黑/社/会的,哪能没事就摆个要火拼的架势带上一大帮人出来招摇。”

谭熙熙不客气反驳,“人家要砍你的时候可不会先来问问你是良民还是黑社会!”凉凉看他一眼,“别告诉我你们做这么大生意的人连这点世面都没见过。”

祁强摸摸鼻子,“那当然不至于,只不过这次没想到罢了。”

谭熙熙直起腰来双手抱胸,看着他问,“去接这批东西可能会有点麻烦,你们还要不要?”

祁强反问,“会有多麻烦?”

谭熙熙,“这我不好说,其实也有很大可能是我们多虑,对方去那边是有其他事情,顺道把欧仁的货带过去,并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所以才问你对方是什么人,偏偏你又不知道,否则能搞清楚对方的路数就好办很多。”

祁强低头沉思一会儿,最后告诉她,“还是得要,不然欧仁那里不好交代,他好像对这批东西很期待,已经追问过好几次了,大不了我连夜再叫几个人手过来。”

连谭熙熙听着都觉得他们和欧仁的合作太不对等,事事以欧仁为主,把自己的姿态放太低了些。

祁强苦笑摊手,“没办法,做医药这行虽然利润高,但对技术的要求更高,都是实打实的,你生产的药如果效果好没副作用,那再贵都有人买。相反,要是效果不行,那再便宜也卖不出去。现在市场竞争那么激烈,总要有新产品推出来。药品的研发和普通的商品又不一样,责任重大,难度也高,加上有很多都需要各种人体试验的数据,周期极长,我们虽然也有自己的研发实验室,但短期内是出不了主打产品的,欧仁他们那边西药方面到底比我们起步早得多,技术过关,很多药都已经经过几十年临床验证,稳定可靠,所以他拿着技术来这边找合作方那是一找一个准,我们就得和同行大力竞争,拼命拉拢住他才行。”

谭熙熙点点头,其实她也不希望祁强放弃,如果祁强放弃的话,她这趟就算白跑了,没帮到人家,自然不好意思去要方稼臻作为报酬许诺给她的那块古石牌。

盯着祁强打电话连夜叫了几个人过来,想一想又让他去找谭木匠交涉一下借点东西,好有备无患。

祁强问,“借什么?”

谭熙熙不出声,只朝他比个手势,祁强吓一跳,“枪?!”

谭熙熙不动声色,轻轻推了祁强一把,“去吧,我爸明天不是要带咱们过去吗,你和他打个商量,借给咱们或者他们自己带上都可以,以防万一。”

谭熙熙早就觉得她爸能把买卖做得这么长久,手下还有着十几号人,肯定不会只是倒腾点各个村落里的古旧家具那么简单。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谭木匠又常驻在谭家村这么个偏僻地方,看那人来人往的架势,有不少人会在他这里中转存货,他手里没点能保证安全的家伙事儿实在说不过去。

祁强也不是第一次和谭木匠打交道了,虽然他嘴上不停说自己是正经生意人,但对于这些事情应该比她更清楚才是。

果然,祁强被谭熙熙推了一把后就没再多啰嗦,直接去找了谭木匠,顺便又欣赏了一下王凤喜脸上那已经红肿起来的巴掌印。心想谭木匠这一巴掌打得真够技术,他老婆的脸也不大,竟能正正好好显出个大巴掌印来,可见出手时位置取得极准。估计这事儿也是熟能生巧,谭木匠在家经常练所以练出来了。

他这边兴味盎然地暗暗留意了王凤喜两次,王凤喜那边其实也在满心好奇地暗暗留意他。

刚吃完晚饭就见祁强跟进了谭熙熙的房间,孤男寡女,两人关起门在里面待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祁强去谭木匠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坐了会儿后拎出个箱子又去了谭熙熙的房间,门一关,又不出来了!

王凤喜暗自纳闷,按理说老板出门带小秘,有点猫腻也是正常现象,可是谭熙熙的形象虽说摆在村子里看算不得差,但与能傍上老板的小秘还是有区别的。

别的不说,那穿衣打扮的风格一看就不对路,根本不是怎么漂亮怎么穿,而像是个假期出门旅游的普通学生,是怎么舒服方便怎么穿。

说到长相,谭熙熙也是一般,王凤喜觉着都还没她年轻时漂亮。想她王凤喜,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一枝花,数一数二的人才,也不过才嫁了个二婚的谭木匠,有点钱没错,但根本不把女人当回事,别说疼老婆了,能少打她两顿就是好的。

反观祁强,人年轻,长得又精神,还是个有钱老板,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说话虽然还称不上斯文客气,但也绝不粗鲁,比开口就骂娘,抬手就打人的谭木匠强了一百倍,按说这个条件应该有不少美女主动往上凑才对,怎么他就挑上谭熙熙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

王凤喜的眼界就那么一点,在她的概念里,孤男寡女两个人关进一间房,肯定是有奸/情。至于其他那些,比如是在一起工作或者是在商谈一些重要事情的理由则根本不会出现在她脑子里。

对谭熙熙这既不妖娆也不风骚的小胖丫头是怎么勾搭上年轻有为的祁老板这事分析了半天,最后王凤喜得出结论:丈夫前妻生的这个闺女长得不漂亮都能勾搭住有钱男人,肯定是个有心眼的,不得不防!而且一定要严防死守!

谭熙熙不知道祁强和她后妈两个人吃饱了撑得,还有余暇在互相琢磨,她正被祁强拿回来的东西搞得很无语。

箱子打开后,一把木柄直身,好似老电影里道具的□□就出现在了在眼前。

谭熙熙愕然,“这个——”咱们拿着它去打兔子吗?

祁强不等她的失望表现出来,就从谭熙熙的身后探手过来连□□带下面的衬垫一起拿开,告诉她,“还有一层。”

等下面的东西露出来后,谭熙熙被震惊得几乎要合不上嘴了,只见箱子里赫然摆放着一柄非常适合短距离和小范围使用的m-4卡宾枪。

这个倒是真超出预期了。

祁强也很满意,“不错吧。”

谭熙熙,“我爸这边的装备还挺杂的,估计是没什么正经来货渠道,所以有好有坏,逮着什么算什么。”

把枪端出来检查了一遍,然后放回箱子里,“明天让你司机背着,用不上吓唬吓唬人也好。”

祁强靠在一边夸奖,“你拆装检查枪支的手法很熟练,也参加过射击俱乐部的培训么?”听那意思他自己是参加过的。

谭熙熙面无表情地转向他,看着十分淡定,其实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刚才拿起那把枪完全是出于一种深藏在记忆里的本能,一碰到它就会感觉到阵阵发自内心的喜爱——几乎狂热的喜爱。

就像是古龙笔下的剑客摸到了自己的剑。对他来说,那不止是一件兵器,而是他生死相随的伙伴,他对自己的伙伴的感情已经近乎赤诚,能够脱口而出它的所有细节。

这把枪长二十五点三寸,重四公斤,口径零点二二三寸,速率八百到九百八每分钟,有效射程六百米…使用得当时,短距离杀伤力惊人,是她曾经最钟意的…的…

最钟意的什么?谭熙熙猛然掐断自己的思路,不敢再往下想。

但是有一点不去仔细想也能非常确定,那就是:她肯定不是在射击俱乐部里学到这些东西的!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祁强抓着她胳膊晃晃。

谭熙熙定定神,板起脸,“你使劲捏我胳膊干什么?不许再捏了!”

别以为她刚才一走神就没发现,祁强探手帮忙拿出那支□□后就一直靠在她旁边没挪地方,要不是她从小就长得敦敦实实,站在哪儿都很稳当,只怕就要被祁强个大个子靠得歪倒到一边去了。

这会儿则更过分,满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手劲一松一紧,明显是在捏啊捏。

就算她肉多也不乐意给人这样捏啊!

一眼瞪过去。

祁强忙收回咸猪手,“sorry,不是故意的,是你这胳膊捏着手感还挺好我就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第二十二章

祁强自从看到老谭老婆那张带着指痕的白脸后,感觉就有点怪怪的。

王凤喜不算丑,身段细细条条,白白净净,还带着些徐娘半老的韵味,脸上顶着巴掌痕也不敢废话一句,还小媳妇一样老老实实被老谭指使着做这做那。

伤痕,暴力,女人,肉/欲,权力这些东西很容易在男人心里引起共鸣,被串成一线。

所以祁强虽然对老谭的媳妇肯定没什么想法,但心里却还是有点痒,忽然手边出现了一条富有弹性,很肉感的胳膊,忍不住就沾了点光,使劲捏了又捏。

捏完之后心痒非但没治好,连手都开始痒了。

这年头都以瘦为美,祁强又条件好,交女朋友都是尽好的挑,所以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身材不苗条,手臂不细长的,谭熙熙这种肉嘟嘟的圆胳膊还真是第一次摸。

谭熙熙一直以来都很享受食物的各种美好滋味,所以坚决不肯在吃上亏待自己,除了跟着覃坤吃过两次减肥餐之后就再没去碰过那类食谱。

她又和覃坤正相反,人家是特别不容易长脂肪,而她则是特容易长脂肪,所以尽管第二人格出现后谭熙熙每天都会坚持锻炼,但体重一直没怎么变,这么长时间下来大概一共也就瘦了两三斤而已,几乎可以忽略。

不过身上的肉却因为持之以恒的锻炼比以前紧实了许多,抬起胳膊时已经不大容易看出蝴蝶臂了,而是变成了两条圆滚滚的肉感手臂,圆润而富有弹性,确实是手感很好的,如果贴肉捏的话还能感觉到那皮肤的光滑细致,好似摸到一块光洁的香皂。

不过祁强隔着衣服捏捏也觉得很不错了,主要是以前没摸过这款多肉型的。

怕谭熙熙生气,被瞪一眼之后就赶快收回了手,随口道个歉拎起箱子去找他的司机去了。

留谭熙熙在他背后有些吃不准眼前的状况,不晓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好说话,竟然没有喊色狼或者给一巴掌什么的就放他走了。

谭熙熙,从来都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

但因为天生心宽——不是一点宽,而是特别宽,所以任何事都能想开。

对于自己这副并不出色的尊容,她从来没有像一般的年轻女孩那样,会对此不满郁闷,反而很会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各有各的好处。

长得“保险”虽然会缺乏追求者,引不起异性的注意和兴趣,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会减少诸多的麻烦,给她带来不少便利。

比如她出门,不管路途远近都敢自己去,背个包就能上路,很少需要顾忌会遇到色狼或被人骚/扰之类的讨厌事。

又比如她现在这份在覃坤那里当居家保姆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长得非常“保险”,这份工作覃母又怎么会让她做呢。

所以谭熙熙虽然知道自己不漂亮,但却对此不是很烦恼。

只是从不曾漂亮过的谭熙熙刚刚却貌似被人揩油了!

这真是个突发状况,搞得谭熙熙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主要是从不认为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种事,一时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该对此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直到祁强走了老半天后才想明白,刚才那事儿算不得很严重,她处理得正合适,沉下脸说说,人家道个歉就行了,还不至于骂色狼,扇耳光那么严重。

吐吐舌头,想想又觉得有点好笑,幸亏刚才反应慢,要是反应快抬手就给人家一巴掌,祁强这会儿就可以去和王凤喜作伴儿了。

也幸亏被祁强这么一打岔,谭熙熙刚才心里翻腾起的那股惊骇之情被驱散了不少,定定心再去想那熟悉得好像伙伴一样的卡宾枪,却发现又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时候她最擅长的宽心*就发挥了极大的功效——不想了,睡觉

——最厉害的是,她决定不想了睡觉就真的能睡着!

谭熙熙睡着前心里闪过的念头是:都说心宽体胖,就她这种心特宽的体质,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会自己瘦下来了。

第二天,天气还不错,没到万里无云的程度,但也肯定不会下雨。

全体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开着四辆车浩浩荡荡出发。

谭木匠的两个伙计开一辆破面包车在最前面带路,祁强的两辆车走在中间,车上坐他和谭熙熙,还有昨晚叫过来的五个人手。

谭木匠坐自己家里一辆不新不旧的四个圈轿车跟在最后。

祁强对谭熙熙嗤笑,“你爸还挺谨慎。”

谭熙熙还记着他昨晚没事干捏自己胳膊的事儿,这会儿看祁强没事人一样,就悄悄一撇嘴,小白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做这种买卖的时间久了都会谨慎。”

那地方确实远,谭木匠说开车顺利的话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路也不是很好走,十分颠簸,中途休息的时候,谭熙熙在他爸那车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的白脸男孩,十六七岁样子,细眉细眼,脖子上戴着条金链子,神气有些不耐烦,和谭熙熙目光一碰就立刻翻个白眼转开头。

正是她那个倒霉弟弟。

谭熙熙转身就去找她爸,“我弟弟叫什么?”

谭木匠愣,一摸脑袋,“噢,忘了跟你说,你大弟叫谭东,二弟叫谭北。谭东在外面上学,跟来这个就是谭北,年纪小有点爱犯浑,上次的事儿我教训过他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谭熙熙在心里望天,她也忘了,以前她叫谭西西来着,还是上学时覃母觉得该起一个郑重点的大名,才帮她改成谭熙熙了。

“嗯,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你带他来干嘛,他这么点大,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不安全怎么办,让他回去!”

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一个突兀的少年声音,因为气愤所以语调细高,几乎刺耳,“你又在背后乱挑唆我爸什么!凭什么让我回去!”

谭木匠不等谭熙熙回答,就立刻出面强势镇压了儿子,谭熙熙懒得和中二期少年废话,转身上了祁强的车,大家又再出发。

谭北被他爸揪上车还在愤愤,“她是老几?凭什么让我回去!”

谭木匠直接在小儿子后脑勺上扇了一记重掌,骂道,“脑子被狗吃了!不识好歹的东西!”把儿子拍得没了声音,车里这才清净。

只是车里虽然清净了,谭木匠心里却还思绪挺多,堪称烦乱,最主要就是儿子不成器,真是愁人!

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以前谭木匠还不怎么觉得儿子不成器,但女儿来这两趟一比就比出来了。谭熙熙才来两次就知道他现在这摊子买卖看着风光,其实做这一行都有风险,不赞成他带还没成年的小儿子一起出来。

偏小儿子和他那头发长见识短的妈一样,两个一个比一个没脑子,鼠目寸光的就知道盯着眼前一点蝇头小利,但凡自己出门老婆王凤喜必要撺掇留在家里的这个儿子紧跟着,那意思是跟着他能学点东西,想尽早子承父业呢!

tmd,钱是那么好挣的吗?就老二这狗脾气和臭脑子,真让他干恐怕屁都挣不回来人倒有可能赔进去。

路况越走越差,等到谭熙熙觉得再走下去就要没路了的时候,领头的破面包车终于停下来。

他们到地方了。

谭熙熙一路被颠得几乎散架,脚底虚浮地下了车,想要先找找脚踏实地的感觉。一抬头,就见不远处已经等了一伙人,高高低低的起码有几十个,各个神情彪悍,没一个看着像善碴。

神经立刻绷紧。

祁强也低声骂,“该死的,接个货而已,这是什么阵仗!”

谭木匠作为带祁强来的本地人,先上前去说了几句。

谭熙熙听了听,发现他爸不光是带个路这么简单,好像之前忽然提出要改交货地点,对方也是通过谭木匠通知祁强的。

只见对方人数虽然多,但是隐隐分成了两派,并不混杂在一起,心里有了点数,低声跟祁强说,“欧仁这批东西有问题,绝不是摊子货那么简单,对面的人一拨应该是按照约定来交货的,另一拨就来意不善了!”

祁强在外倒是很能震得住场面,身材高高大大,站得笔直,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脸色都十分镇定,沉脸看着对方,也不转头只低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一接过来货,旁边的那拨人就会上手抢?他们这么做不嫌折腾?”

卖方既然能伙同这帮来者不善的家伙把他们约到这个地方来,那就证明这两帮子人是一伙的,自己内部转手不就行了。

谭熙熙耸耸肩,简单答道,“行规!”

祁强还是不明白。

谭熙熙,“欧仁已经付了钱,他这货就必须得给你。这是规矩!要是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愿意来买他的东西!他们这些货可不是能满大街叫卖的普通玩意儿,骗了一个客人,以后再去其他地方重新发展客源就是。他们建起一个销货渠道来极不容易,多数是靠朋友带朋友,只要干过一次坏规矩的事儿,下回谁还敢把朋友往他这儿领?”

祁强皱眉,“他们这样难道就不算坏规矩?”

谭熙熙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遥遥看到谭木匠和那边人越说脸色越差,已经开始抹额头上的冷汗。

虽然还没人喊打喊杀,但气氛冷凝,四周围已经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谭熙熙看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所以说欧仁买的这批货有问题呢,怕是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被人盯上了,交货方估计也是实在顶不住压力才会这样干。如果不是欧仁没对你们讲真话,那就是他这次中了大奖,买的一堆摊子货里出了宝贝!”

第二十三章

祁强是想尽力拉拢欧仁没错,但肯定还没有为此拼上命的必要,因此迅速做出决定:实在不行这批货就放弃!

反正他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很对得起欧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撇清责任,别让人说货是在他手里丢的。

谭木匠和那边交涉完抹着汗回来,“祁老板,今天的事儿可能有点麻烦。”

祁强镇定点头,“你说。”

“欧仁先生是向内蒙的容老大定的这批货,而当时把欧仁先生介绍给容老大的那个法国人很有身家,据说是容老大那边的一个老客户,在他手里买过不少值钱东西。所以容老大看这老客人的面子也得把欧仁先生的货完完整整交到你手里。只不过嘛…”

祁强已经有了点思想准备,语调沉稳,“只不过什么?”

谭木匠好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讲,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不巧的是欧文先生定的这批货里面发现了一件名器。”

祁强皱眉,“冥器?”心想那又怎么样,这种货好多都是土里挖出来的,里面混进去几件冥器不是很正常。

谭木匠摇头,“不是冥器,是名器,名声的名。”

一旁的谭熙熙开口解释道,“这是行话,就是说这东西在业内是有名头的,好比枕在唐太宗李世民脑袋下面下葬的《兰亭集序》,虽然谁也没能把它挖出来,但却名声在外,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这种东西就叫名器。”

谭木匠听了这话,不由立刻看眼谭熙熙,祁强介绍他女儿此行的身份是助理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祁强这趟来又没有什么文书工作要做,带助理来有什么用?如今更是越看越不像!

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压下心里的疑虑接着对祁强说,“那件名器是霍家几十年前就在道上放出话一定要找到的,凡是卖他们面子的人知道消息都要给他们报个信儿。所以霍家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容老大,要他把这件名器转卖给霍家,容老大没了办法,所以把大家都邀到这里,准备先把货给你,然后你自己再和霍家的人当面谈。”

祁强气得重重哼一声,“怎么着不能谈,非得把我们诓到这鬼地方来了才谈,明摆着是靠人多势众压我,我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谭木匠只是在其中牵线传话的,事前也不知情,这时候要是开口劝祁强同意,怕他要误会自己是和那帮人勾结好一起来算计他的,只好先不说话,心里却在暗暗着急,心想一会儿要是这位年轻气盛,硬是不肯,自己就算惹嫌疑也得劝,不然今天谁也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