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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安慰毕竟杯水车薪的,哪能让他时时刻刻地觉得这个好?

真个失魂落魄的,长到这年纪的,他到底是算是时髦了一回,天天为着个人牵肠挂肚的,原先尝过一回,想到那几年的日子,他的眼神都暗了几分,如今又再过这种日子,真是觉得日子烧得慌——

“笨蛋——”

清清脆脆的声音,落在他耳朵,跟梦里的声音一样,他愣在原地,没有转身,仿佛一转身,人就跑了似的——

“笨蛋,都敢看精神科了,没敢回头了?”

他到好,跟个傻瓜一样的,真个慢慢回头了,瞧见个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抱着个不知道多少大的孩子,就那么抱着,样子还挺熟练的模样,长发都剪了,就留到耳边,可那双眼睛乌溜溜的,小脸跟个巴掌大的——

“弯…”嘴里干得很,就出了一个字,他的嗓子眼就歇菜了,跟罢工了一样,没有声音,愣愣地看着她,那神情那眼神,仿佛他还在梦里。

对,他就在梦里,跟个傻瓜似的,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他在她眼里就那个傻样子,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意,走上前,对着怀里睁着眼睛的孩子,“喏,你看看,这个傻子是谁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听懂了,还是听到声音本能地有了点反应,竟然是动了动捏着拳头的小手,那小手白白嫩嫩的,跟个白馒头一样,肉肉的,让人一看就晓得这孩子长得挺好。

那么小的个头,就在她怀里,她还笑着看他——

奔解放头一次有些不着调地掐了下自己大腿,那掐的力道用得可重了,重得他难得想滴下几滴男儿泪,手指颤颤地指着她怀里的孩子,嘴巴一张,指控般的话就出了口,“你偷人?”

上一秒,她还笑着,嫌弃个傻男人,下一秒,那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脚就踢向他小腿肚,尖尖的皮鞋尖头就那么戳向他小腿肚——他也不躲,冷汗淋淋漓的,话一出口就晓得自己坏了事,哪里还敢躲,恨不得把自己都送上去让她折腾。

结果,那尖头,确实是扎人,扎得他可真疼,脸色顿时转了好几回,都快赶上变色龙了,“弯弯,你都哪里去了?”他问她,一脸的委屈,还伸手试图抱过那软糊糊的小不点,到是小不点不理他,连个眼神都不丢他一记,光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吸,吸得还挺快/活。

天大的事,她一这露脸,他就没有了想法,甭管他当初怎么想得收拾她一下,得收拾她到别异想天开的躲起来,可如今人一来,他到是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个的。

两眼巴巴地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就那么着,她愣是没放手,没让他把孩子抱过去,一斜眼的,颇有那么点气势,“我偷人,你孩子做什么?”

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就那么想气死的人把话丢回去。

他真是觉得冷汗都湿透了,真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要怨就怨这嘴巴,什么话不好说,非得说那种不着调的话,报应来得真快,那冷冷的眼神,让他顿时委屈到极点了,他容易吗?

他容易吗?

一点儿也不容易的,日思夜想的,哪里能容易,眼见着人,都能认错的。

他讪讪地收回手,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弯弯,都想你呢。”

姿态得放低,他算是缓过来了,免得又出什么意外,他想呀,还是看明白一点儿,把人先给弄住了,他怀疑她这么让人找不着,肯定有人在后头,可偏就他知道有人帮,可拿人没办法,他找不出来一点苗头。

要是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他非得叫人好好地喝一壶——

弯弯抱着孩子走,她自个才出月子,抱着孩子来医院给孩子打疫苗,才刚往这边走过,到是看到奔解放傻不拉叽地叫人埋怨了,也就那么一会,她也就控制不住了,把人叫住了——

有点后悔,更多的是全然的放心,反正都这样子了,她也没得唱高调什么的,唱不起来了,她没有底气,要再作什么的,她都觉得自己过分的,也就全然想开了,日子总得过下去。

“嗯。”可她嘴上应得淡淡的,那语气一点都不热,冷冰冰的,迳自往前走,走入电梯,还想腾手去按上头的数字,人家大手过来,已经替她按了,她到是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嘴上到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谢谢”两字的,叫人着实不太高兴,尤其是奔解放,他是哪样人?脾气顶顶不好的就是他,如今他伏低做小的,她没半点好脸色不说也就罢了,现在还端着架子跟他说“谢谢”,更是让他觉得这是硬生生地拉开了距离,心里那个叫恼了。

他是恼,可也没敢露出来,生怕把人惊走了,万一要再失踪个一年的,他这个日子可得怎么过的,眼珠子一转溜,他就想明白了,“哪里要说得这么客气的,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总得找个到她的窝,把窝找着了,后面的事再做打算,可他想是这么想,眼睛到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怀里的小不点,就那么小,五官还没有长开,估计也就几个月的?

他心里这么想的,到是看不出来这像谁的,心里的恼意就那么去了一点点,也添了点喜意,看不出来像谁才最好,要不然的话,一看出来,那有什么好的,他心肝儿颤颤的,七上八下的,没一刻安宁。

表面上很客气,他也很热忱,要送她回去。

她凉凉地看了他,没说,也没说不好,就那么看着顶上的数字一格格地跳,一直跳到一层,电梯门一开,她抱着孩子的双臂似乎是动了一下,有点酸的样子——

奔解放自然是想接手,替她抱孩子,可她没让他碰孩子一下,看看他伸出的手臂,迳自往前走,走得潇潇洒洒,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这…

他很憋屈,还指着帮扶一回手,结果,他自然在后边跟着,看着她在医院门口等车,他赶紧的呀,觉得自己找到机会了,献殷勤嘛,是必须的,“我把车子开过来,就等一下?”

她歪着脑袋,就那么看着他,“还不快去?”

他跑得一下子没影了,什么不顾了,直接去开车,车子停在另一边,他开出来,也费了点力,主要是车子太多,进去出去的车都挡住,等他把车子开过去,都等了十来分钟了——

十来分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的,这不,至少她又没了踪影。

刚才她站在的地方,哪里还有她的人影,他还不死心,还下车看,都看了,还是没有人,这心刚跳上去,立时就掉了下来,这落差的,叫他难受死了,真想大吼大叫一下,蔫蔫地上了车,整个人都跟歇了菜一样的。

好不容易的,才能碰到这一回,居然让人给溜走了,他的心呀,那个是五味杂陈的,什么都有了,靠在车里,也不管是不是会堵住别人的路,总归是他不想动一下,这灰心丧气的。

“扣扣——”

车窗那里响了响,他懒懒地看过去,却是突然的眼前一亮,那个手,立即将车窗摇了下来,惊喜万分地看着车外的人,心情就跟过山车样的,充满了刺激。

“下来,把我东西弄上去——”她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那个表情有点奇怪,到是没仔细想,更不想到他是以为她走了,心里正郁闷着呢,她的脚还踢了踢自己放在地上的袋子。

“哦哦哦——”奔解放回的快的,连忙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到她这边,还替她开车门,并把她放在地上的东西都放入车后座,刚回过头,发现她已经坐在车里,表情微有点讪讪的,至少在他的想象里,这个时候,他得绅士一样的把人扶入车里,那才好——

所以说现实与想象是有距离的,他现在深切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今天的更新还有,亲们中秋节快乐——

076

明白归明白,有时候想法真的很奇怪,脑袋是理智的,还是会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觉得人定能胜过现实什么的,想让想象变成现实什么的。

奔解放就这么个想法,一边开车,一边去碰她的手,像是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可怜的家伙,还没有一种真实感,还非得一次次的确认人,一次次的,生怕自己在做梦。

这种奇怪的动作,让弯弯不自在,紧紧地抱着孩子,瞅着那双黑眼睛,叫她忍不住的母*心满满的,面上露出笑意,低头亲亲他的嫩脸蛋,然后才警告他,“你做什么呢,不好好开车,你想出车祸?”

她这一说,他有点讪讪的,忙把手收了回来,专心地开车,“往哪里走?”问这话的时候,他到是压着心跳,生怕她不肯说。

弯弯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得说他疑神疑鬼的,她既然愿意出现在他面前,那也不在乎是不是让人知道她现在住哪里,根本不会想他有多纠结的问这个,“靖南路方诚弄9号402。”她跟报联系地址一样的把自己的小家地址报了出来。

靖南路方诚弄9号?

奔解放差点就踩了刹车,那地方,不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对面小区?跟做梦似的,居然就住在两对面,他还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还到处找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还真是他妈的对到家了。

车上有孩子,他开车自然慢的,就维持着一个度,不想把孩子吓到了。

车子停在小区里,他有点迟疑了,替她开的车门,她买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提的,跟在她身后上楼,门一开,那房间显得有些个空荡荡的,随处可见的是婴儿要用的东西,纸尿片什么的,好多——

但是让他皱起了眉头,“没找个阿姨的?”他知道她有多少本事,就她这个身体,孩子才这么小,才生了几个月,就一个住自己的?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了点怒意。

她把孩子放在他的小床里,回头见他阴着个脸,“阿姨出去了,她回家有点事。”往沙发上一坐,她的手去逗弄孩子,到是有点累,抱孩子是个体力活,她现在明白这事了,自从出月子来还是头一次出门,“你能给我做个饭?”

阿姨出去时说中午回不来,她当时就跟阿姨表了态,中午饭她自己能看着吃的,当然,有人送上门来,她也不会拒绝的,难得有个好苦力。

做饭?

奔解放到是会做,做几样小菜吃吃到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动了动,去看冰箱,里头到是放着些许新鲜蔬菜,还有猪脚跟海带,他看着有点诧异,把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往流理台上面一放,“你不是不吃海带的?”

她到是没想到他还记着她的习惯,挑食,有什么挑食也是件奇怪的事,她就有点挑食的,海带不吃,皮蛋不吃,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又看看挥动着小手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有点苦,“这东西下奶。”

“咳咳咳…”

答案,让他冷不丁地打了个颤,连带着有些轻咳,把东西放到水下,他精细地洗起来,脑袋里到是晃着一个画面,她胸前的肉坨坨里儿流出白色的液体来,而他正好埋在她胸前,饥渴地含着她的饱满——

那画面一出现,他就跟着有点疼,不太客气地看了眼自己腿间,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让他都羞于见人——他也有羞于见人的一天?

主要还有个儿子,让他觉得有点做父亲的那么点意味,结果自己到是没克制住那点兽性,让他老难为情,头也不往后了,就盯着水下的东西,双手迅速地洗着,洗得干干净净,再拿着刀,砧板什么的,对食材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弯弯就坐着沙发里,看着儿子慢慢地睡过去,她也跟着睡着了,真是困,半夜里小魔鬼醒了,哭着不肯睡,她跟着哄,偏不听她的,还好有阿姨,比她有经验,总算是哄着睡着了——

可她哪里能睡得着,这心悬着呢,生怕他又醒了,闹得白天困得要命了。

说句直白的话,其实儿子哭的时候,她也想跟着哭,简直是个讨债鬼来的,也不知道他小小的身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哭起来简直要人命,不哭的时候,就光看着他,就会觉得自己有个天使的想法。

弯弯就那么侧睡着,睡得还挺熟。

奔解放刚把猪腿放下高压锅里炖,回头一看,她歪在沙发里,一手还在儿子的小床里,赶紧的就洗洗手,把人抱起来,估计是睡熟了,他这么一抱,人都没动静,眼皮子到是动了动,压根儿没醒。

他把人抱回房里,房里也简单,除了儿子的东西,压根儿不见她自己多少东西的,叫他看得眼睛都莫名的发酸,低下/身,轻轻地把人放在床里,再拉过薄薄的被子,盖住她——

闭着眼睛的她,看上去似乎很累,让他心疼,也怨起她的倔强来,非得一个人在外头生孩子,独自一个人生孩子,这不是叫他们担心死的嘛,都一年,整整都一年,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晓得她哪里都没去,就躲在他们对面。

真是躲久了,成精了,他忍不住摇摇头,又微微地叹口气,却又怕把人给吵醒了,愣是用手捂住嘴巴,不让叹气声出来,真是冤家。

他站起身来,替她关上房门,站在厨房,忍不住掏出手机一个个的电话过去,将她的消息都告诉了过去,手里拿着手机,他捏着好紧,才慢慢地把手机放回裤袋里,一开火,往锅里倒油,就炒菜来。

动作熟练,要是不认识的人还当这家里来了个大厨,三起五落的,还真就炒了几个菜,颜色还好,闻着还挺香——

弯弯是叫菜香给弄醒的,因为自家儿子的脾气,她一般是睡了很快就醒的,儿子一哭,人就醒了,儿子那哭声,完全成了不定时的闹钟,一有动静她就醒了,有个阿姨也顶不住。

那天,她从景乐园出去,刚好碰到康姐,其实算起来还挺无聊的,她居然听了康姐的解释,所谓的解释,就是康姐不忍心看着律女士难受,给律女士解释来了——

她听得都咋舌,这年头,百合跟搅基原来都一样流行,虽然律女士没有那个意思,可康姐反正就是认准了,默默的付出什么的,听得她都反胃,听着都新鲜,律女士与她亲爹那事,是她亲爹不对,她也能理解人家那恶心的程度,包括不待见自己这个女儿什么的,可你康姐怎么回事的,跳出来是要找存在感?

她非常不稀罕,恶心的她真想给人一巴掌,结果肖院长来了,还警告康姐,听得她也新鲜,反正当年那事儿,她去康姐那里,以为是自己心甘情愿,挣钱还人,结果都是人家弄的,呃——

她想了想,也不算是别人弄的,她有那个想法,人家就是那么一鼓动,算起来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到底是有点意难平,她晓得自己作了,可要她就这么对律女士一点想法也没有,那纯粹也不可能的事。

刚好她想离开下,也晓得就凭自己,没可能从他们底下逃开,就拿这事捏着肖院长了,也不知道肖院长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当初还防她的,现在到是问她想去哪里,所有的事他给兜着。

这“好心”的让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当然,她不会去想肖院长是心甘情愿的,不就是怕她把律女士的事弄穿了嘛,这点她还是心里清楚得很,只是觉得自己那一刀挨得可冤枉的,好好的,要是晚一步,她不就没活路了嘛。

叫她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就那个,当时她跟踪肖院长去过的那会所,居然能给她10%的收益,也许不想叫她的银行存储叫人发现,全是现金来往,她全都堆在卧室的床里,那张床,从外边看是不看不出来有什么的,但把中间的床垫一弄开,就能看到粉红的百元纸钞。

何乐而不为?

她就这么想的,有好处就得占,有好处不知道占那才算是傻瓜,她双不是傻瓜的,自然是选对自己最好的那条路,认准了就一条道儿走到黑,想想自己在医院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她就有点惶惶然。

就是疼,一抽一抽的疼,疼得整个人都跟撕裂了一样,让她没个安宁。

终究是她的儿子,她有了个儿子,鲜活的小生命,尽管脾气大的叫人皱眉,刚出生的儿子真是不太好看,跟红皮老鼠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现在好多了,她坐起来才晓得自己在床里,不用猜也知道谁把她抱入的房间。

“唔啊唔啊——”

她还在那里知乱糟糟的想,就听见儿子那个不太歇人的哭音,赶紧就从床里下来,顾不得没穿鞋子,一拉开就跑向客厅,根本没去看客厅里怎么样,就光盯着哭声震天般的儿子。

小小的人儿在哭,还挥舞着藕节一般的小手臂。

她把儿子抱起,坐在沙发上,撩起上衣,都为了这个家伙,就连内衣都是最普通的,当然,这不是重要的事,她撩起上衣,让他凑近她胸前的隆起,估计都是有了生理时钟这玩意儿的,他一饿,她就觉得这里满满的,恨不得让人立时吸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更新

077

有个孩子,她有个孩子,而且是个可*的孩子,让她无端端地多了点母*的东西,其实——她本来没想过有孩子,有了孩子后那非常的麻烦,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这话是真的,从开始挺着肚子开始,她就在家里,连门都不出,她以为自己也许会得忧郁症——

但一点都没有,她想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让他们给锻炼的无比强大,甚至一点觉得自己都可以媲美钢筋铁骨了,当然,这个形容有点过了,可确确实实的,她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有个孩子,是她的骨血成就的孩子,她的儿子,剧痛袭来之时,她真想敲破每一个人的脑袋,可当护士把儿子抱到她面前,她又开始发愁,不会带孩子,是她的难题,刚开始连孩子都不会抱。

肖院长还替她请了阿姨,她不客气地收下了,钱这方面是她自己来出,没道理占人家的便宜,她一向是晓得什么便宜可以占什么便宜不能占,划得清清楚楚是最好,有孩子这种事,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的,那么多年,她的那个生活又没停过,但真的也不知道是老天厚待她,还真的一次都没有过,到后来,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

行不行,这种事其实挺重要的,能行自己不生是一回事,不能行自己生不了,完全是两种概念的事,她本质上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怀里这么个软软嫩嫩的小家伙,“呃——” 她低呼出声,赶紧的换了另一边,那里脆弱得很,被他重重地吸,还不知道放轻力道,吸得她老疼,跟脱了皮似的,让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轻、轻点,小壮壮,壮壮,你弄疼妈妈了——”

明知道儿子是听不懂的,她还是细心地说,眉目温柔,温柔的模样,却是别人见都从未见过的样子,看得他们眼里,尤其她一出来视线就落在那放声大哭的儿子身上,连记眼神都没给他们,让齐齐坐在客厅的四个人都站了起来,居然成了团团围歼之势。

她皱着眉头,却是掩不住眼底的笑意,那份纵容,仿佛有了她怀里的小人儿,所有的事都不在乎了,连带着他们都成了壁上花,一个个的,都不会落入她眼底。

儿子贪婪地吸/吮着他的“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一个叫人嫉妒的存在,都说嫉妒儿子是个傻事,偏他们这时候都跟犯了傻的,一个个地都嫉妒起能名正言顺地趴在她胸前,享受着她的温柔。

毫无保留的温柔。

才几个月的小孩子,食量其实有限,换了边,才吸了一口,就饱了,嘴里溢出一丝白白乳/汁,她细心地拿起湿纸巾替他擦拭,生怕纸巾弄疼了他娇嫩的肌肤,而他们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接手,甚至每一个都呆呆的,没了平时的伶俐,都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给儿子喂奶,给儿子擦嘴,动作的让他们眼里发热。

儿子,小小的、那么软和的儿子,就让她抱着,大大的眼睛闭着,似乎是喝饱了,要睡了,慢慢地眯上眼睛,小小脸的,粉嫩粉嫩的,嫩得跟刚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叫人不敢碰一下。

她轻轻地哄着儿子,嘴里也不知道是哼着什么调儿的,再把儿子轻轻地放入他的小床里,抬头看看出现在自己房子里的四个人,也不怪奔解放把她的消息漏出去,让她去联系他们,还不如奔解放一个电话。

她有点小狡猾,镇定自若地将前扣式的棉文胸给扣回去,面上虽镇定自若,心里早就跳得快了,手的动作到是飞快,一下子弄好了,上衣一拉下来,就将胸前都给挡住,一副死鱼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两个月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说的真渣,她还说不知道是谁,身为人家娘的,连这个都弄糊涂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大不了他们自己拿根头发自己去验验,两手交叠在胸前,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对,原因无他,只因现在是哺乳期,她的胸…

看上去还挺可观的,那么一交叠,看上去有那么一点波涛汹涌的,两手讪讪地放在身边,表情嘛,有点不太好意思,难得她不好意思的,现在还真是有点。

她当娘了?

原来就是想想,没看到时,肖纵还真不相信的,这不一到了,看见小家伙睡在那里,香香甜甜的,小胳膊小腿的,他一碰,还就醒了,就大哭了——

他到是哄呀,没哄好,被他们几个嘲笑了。

她醒了,出来喂奶,还真有几分架式的,像是“熟练工”了,原来心里还有点埋怨的,还有点失落的,还有点郁闷的,还有点生气的,气她就这么着的躲起来,如今一看她,心软得跟泥似的,哪里还能硬得起心肠的。

“好歹生时也叫我们一声,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去医院的?”他首先出声,声音都是温柔的,一脸心疼的,生孩子不容易,那是疼,他晓得的,一想起她孤孤单单地就躲在产房里,旁边连个人都没陪着,他哪里受得住这个画面的,拉起她的手,人蹲在她身前,把手往他脸前弄,那手到是一股子奶香味,让他有点儿安心,“胆子大的,都敢一个人把事情都弄好了?”

哪里是质问的,根本不是的,他就是心疼,最后那声音,都是带着点哽咽的,好好的大男人,竟然为她哭了,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外头吃苦——

这作派的,叫弯弯一下子就定了心,刚才她还怕呢,怕他们不饶她,想也知道他们得多生气,可她怎么办,当时也就那么一想,后果都没去想,就那么自己躲起来了,也就有了“挨批”的心理准备,结果,肖纵这么一说,说得她眼睛都红了。

一时还控制不住自己,她就抽噎了起来,细弱的肩膀还一颤一颤的,“我、我…”她刚说了两次“我”,鼻子一吸,“我哪里晓得自己有了…”

是呀,她不晓得,一丁点都不知道自己有了,想着这么多年的也都没有怀上,哪里料得到她这一走的,身上就多了个,跟玩儿似的,两手捂住脸的,说哭就哭了,哭得还可怜巴巴。

“我不是怕嘛…”她就这么说,想把事情蒙混过去算了。

来必诚乐了,他也拉过条椅子,好端端地坐着,“后面知道了,也不找人,就这么躲着?”

她到是不想承认,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只得是讪讪地点点头,两手从身侧收起来,分外觉得这两手都地儿放了,放膝盖也不是,放身侧也不是,只好是两手都捏在一块儿,仿佛那样才能感觉到一点力量,让她面对的力量。

但是——

态度决定一切的,她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再没有下次,我保证…”说到这里,她只差没有举起双手发誓了,两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那眼睛里还有湿意。

就这个作态,叫人就这么原谅她?

好像太简单了,可不原谅,也说不过去,至少她还晓得自己跑出来,有那么点功过相抵的意味,可一年呀,整整一年的,每个人的心都焦灼着,就这么原谅她,又有点不甘心。

律成铭一手支在来必诚椅子背上,一手按着来必诚的肩头,“现在?”

他问的好,几乎是把全场所有人心里的那个问题都问了出来,奔解放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与平时相比,显得难得的冷静,他觑眼看向她,见她立时就低了头,不由得暗哼这个家伙狡猾去了。

“你现在想怎么样?”他跟着问,偏不让她躲了,比律成铭问得更直接一点,“把孩子把我们面前一放就好了?”

“哪里有?”她还委屈地为自己辩解,不满地撅起嘴唇,“我怎么说,你们叫我怎么说的?”

索性无赖到底了,她能怎么说,就那么个意思,全由他们来定,她就受着——所以说奔解放说她狡猾,也真没有说错,他们这关系叫常人晓得,都是“另眼看待”的,她偏是不自己做个决定出来,把决定给他们。

显得尤其的狡猾,像是她都由得他们来,就这么个狡猾的人,偏偏就是她,叫他们心心念念着了,偏一个个的都不肯放手,就这么着吧,早一年就想过了,现在也没有什么的,更何况还有个儿子了,也不信她真不想要儿子了。

“先住这里吧,我们那里哪里适合儿子的。”肖纵看看这个房间的布置,觉得还不错,就是小了点,人多了会觉得太挤,“ 得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再走,我跟解放明天就得走,弯弯这里你们两个多顾着点…”

事情压在身上,那得办的,他也不想走,跟南方那边军区有个事,两个人都得去,明天就得走人,行程早就安排好的,也不容得他现在说不去就不去,他们的行程,下边的人都准备好了。

“嗯,明天我搬过来住,也省得她起什么破心思。”律成铭到是爽快,打定主意看着她,不让她再起什么乱心思,走到她身边,一手提着她胳膊,把人给拉起来,“还不吃饭,坐着做什么?”

她难得生怯了,看着他们,见他们都走向桌子,她脚下似乎也有了点底气,跟着他们走向桌子,一看那桌上的菜,她还真是睁大了眼睛,刚才闻着香,现在看着都好吃,“真是你煮的?”

她的筷子戳戳夹到碗里的猪蹄肉,就连平时没得办法才喝的海带那味道都跟着淡了点,凑到嘴边她当作自己没长舌头般地喝汤,一喝完,立即把汤碗丢一边,看也不看,要不是她开始没有什么奶,不然也不会喝这个,现在还好点,她就怕委屈了儿子,就先委屈自己的嘴巴跟胃。

她一抬头的,对上四双眼睛,那眼神都是齐刷刷的,盯着她,跟探照灯似的,压力顿时好大,“呵呵”,她自己到是先笑了起来,跟讨好似的,再给自己盛了碗汤,闭着眼睛又是一口喝了,“挺好喝的,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