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媛抿唇笑了笑,伸手抚平她的领口,嗤笑道:“妈妈,你真的老了,好罗嗦哦!”

“你这孩子!”

江雪茵抬手要打她,却被她撒娇似的躲过,母女两人有说有笑。

临出门前,楚宏笙也没再下楼,楚乐媛往楼上看了眼,想了想并没上去,“妈,你跟爸爸说一声,我走了啊。”

“嗯。”江雪茵穿上外套,把她送到外面,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

楚乐媛点点头,拉开车门上车,很快离开别墅。

开车回到家,楚乐媛两手都提着东西,艰难的把车打开,却不想看到沙发里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司梵,你回来了?”

她关上门,将东西拿进厨房,又端着一杯热茶出来,坐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门不久。”

季司梵上半身往后靠进沙发里,脸色并不算好。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还要烟味。

“你又喝这么多酒?”楚乐媛不高兴的皱眉。最近这些天,他几乎天天晚归,天天去应酬,每次回来身上都有烟酒味。

“嗯。”季司梵微微闭着眼睛,声音极低的应了声。

眼见他醉酒的模样,楚乐媛心烦起来,闷声道:“你到底去见什么客户啊,需要每天喝成这样?”

“朗晴。”

楚乐媛满目惊讶,追问起来:“季氏和朗晴,什么时候合作的?”

靠在沙发里的男人掀开眼帘,目光锐利的扫射过来,“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他的眼神清冷,看在楚乐媛眼中连连心惊。她咬着唇,下意识的回避开目光。

须臾,季司梵淡淡一笑,站起身离开,“我去洗澡。”

扫了眼桌上的计划书,楚乐媛伸手拿起来,翻开细看后,脸色再度沉下去。季氏最近研制出的新型环保衣料,竟然与朗晴同时冠名!

之前,两家公司并没合作,季氏的研发也都是集团自己,怎么突然白白丢给朗晴一块肥肉?

反手将计划书丢开,楚乐媛俏脸霎时阴森。这么巧,时颜出事季司梵就与朗晴合作,这醉翁之意,根本就不在酒!

一路飚车回到家,权晏拓抱着怀里的人,大步走进屋。按开指纹锁,客厅里的灯自动亮起来,他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拉过怀里的人,低头就吻住她的唇。

楚乔全无防备,被他的力度撞了下,幸好他伸手托住她的后腰,人才没有摔倒。

唇上的吻带着啃咬,有丝丝的痛。回来的路上吹过风,楚乔的醉意散去不少,她心里有些害怕,但这是她挑起来的火,也不能中途喊停。

她皱眉轻呼,权晏拓松开她的唇,眼神火热道:“怎么了?”

楚乔不敢说痛,生怕激起他的蹂躏欲,她咬着唇,声音柔柔的,“我想喝水。”

喝水。

权晏拓低低一笑,双手圈住她的腰,轻松的抱起她走进厨房,并将她放在厨台上。

“温水还是凉水?”

他俊脸低垂,火热的呼吸喷在楚乔的唇边,她本能的缩了缩脖子,被他眼底的笑意吓得心脏咚咚乱跳,“凉水。”

她现在全身都热,需要用凉水降降温。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从凉水瓶中倒满一杯水,反身回来,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双腿间。

楚乔坐在厨台上,双手往后撑在台面上,大理石的沁凉寒意,让她全身忍不住抖了下。

眼见他端着水杯,楚乔急忙伸手,想要接过去,“给我。”

却不想,男人躲开她的手,嘴角的笑容邪魅,“给你什么?”

楚乔脸色一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脸颊微微泛红:“我要喝水。”

他显然不想让她如愿,端起水杯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喂你。”

话落,他含着一口水,伸手托起她的下颚,将薄唇覆在她的唇上。随后,他轻顶开她的牙关,将水缓缓喂进她的嘴里。

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楚乔敏感的身体颤抖起来。

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褪下,从厨台沿着楼梯,一直蔓延到卧室。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楚乔弓起身,迎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嘴角泛起的笑容炫目,让人禁不住沉沦,“准备好了吗?”

楚乔下意识的点点头,身体早已准备好接纳他。

没有痛苦,没有紧张,有的只有无尽的欢愉。

手掌落在他的肩头,楚乔望着他明亮的眼睛,心底的某一处忽然被什么填满。她酥软的身体无力,脑袋软趴趴的靠在他胸前,随着他的动作浮沉。

汗湿的发丝熨帖在两颊,楚乔闭着眼睛迎来那阵极致的欢愉后,整个人虚脱一样,倒在他的怀里。

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滚烫的热度一并回荡在耳边。楚乔闭着眼睛,只听到他戏虐的调侃,让人精神紧绷:“这次有进步,36下。”

楚乔勉强掀开眼皮,一双水润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他。顺着他手指轻移,往下触动,她终于明白过来,红着脸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中,“流氓!”

权晏拓吃痛的皱了皱眉,嘴角的笑意不减。他流氓了吗?!

清早起来,权晏拓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人,轻手轻脚的洗漱,生怕吵醒她。他先去买了早餐,给她放到桌上后,才离开别墅。

今早,他没开车去公司,而是专程绕道赶来朗晴。

朗晴的总经理得知他要来,一早就等在办公室,生怕疏忽。见到他来,更加殷勤,“权少,您怎么来了?”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权晏拓双腿交叠,神色颇为温和,“常总,我想和你谈谈时颜的事情。”

“时颜?”常总愣了下,试探的问道:“您和时颜,有什么关系?”

“私人关系。”权晏拓剑眉轻佻,回答的技巧。私人关系,是最微妙的一种关系,那内里暗指的含义,绝对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敢得罪。

常总年纪比权晏拓要大,语气却分外客气,“有什么问题,您都尽管开口。”

权晏拓笑了笑,语气自然,“关于赔偿的问题,能不能缩减下来。”

听到他的话,常总平静的目光动了动,如实道:“权少,不瞒您说,关于时颜的赔偿问题,我们已经做出让步。”

“哦?”权晏拓怔了怔,心底顿生疑惑。楚乔连着多日来商谈,他们都避而不见,这怎么突然就把赔偿金降下来?

常总老谋深算,察觉到他神色有异,便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季氏的季总来找我,也想让我们对时颜的赔偿金让步,可是公司有规定,最后季氏愿意与朗晴合作开发新品,我们才同意给时颜降低赔偿金,剩下的缺口从季氏的合作中扣除。”

“您今儿又来提时颜的事情,是还想让我们再降?”常总把握着分寸,试探的问他。

权晏拓垂着头,眼底的神情慢慢幽暗下来。季司梵?哼,这动作真够快的啊!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难为你。”

权晏拓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不似方才的温和,隐隐透着一股寒意。

他的脸色明显变化,常总心头微颤,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他?他刚要开口,秘书却走进来请示,“总经理,池少到了。”

闻言,权晏拓眼底的眸色霎时沉下去。池少?哪个池少?!

常总歉意的站起身,对着权晏拓稍加解释后,急忙从里面办公室迎出来。今早也邪门,来的人物都是不能开罪的,要加倍小心。

“常总!”

池越见到人,主动打招呼,语气热情。

这位爷与里面那位爷都是一家子,常总都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询问:“池少,您来有什么吩咐?”

“客气了,”池越勾唇笑了笑,狭长的桃花眼轻眯,“有点小事麻烦常总,关于时颜的赔偿金,能不能商量一下?”

又是时颜?!

常总深吸一口气,额头开始冒汗。季氏,权氏,还加上这位池少,这个时颜到底什么来头啊,整个聿沣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都出头说情?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常总稳住心神,颓然道:“池少,关于时颜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里面的男人已经走出来。

池越看到常总眼神不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恰好看到权晏拓沉着脸,目光锐利的扫射过来。

见到他,池越内敛的双眸沉了下,薄唇勾起的弧度凛然。

不多时候,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从朗晴大厦走出来。

站在大厦外面,权晏拓俊脸紧绷,冷声道:“我上次说的话,你没记住是不是?楚乔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吗?”

池越双手插兜,俊脸微微垂着,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暗芒,“她的事情,你能管,我就能管!”

他转身盯着权晏拓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嘲弄,“你为什么管她的事情?是同情心泛滥啊,还是良心不安?!”

“池越——”

权晏拓沉下脸,额上的青筋紧绷,他指着池越的鼻子,吼道:“你他妈再敢说一遍试试?!”

“急什么?”

池越淡淡一笑,语气拿捏得当,他往前一步,站在权晏拓的面前,两人面面相对,“如果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嘴角的笑意彻底收敛。

胸口的怒意翻滚起伏,权晏拓薄唇紧抿,怔怔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蜷起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早上来到办公室,夏嫣然就接到老总的电话,说是不要在追究时颜的道歉与声明。原因是权氏下半年有个项目,有意与JK合作。

挂断电话,夏嫣然眼角一沉,俏脸变色。桌上的嗡嗡振动起来,她滑开屏幕看到进来的彩信后,眼底的神情蓦然阴霾。

好梦正酣的楚乔还躺在被窝里,就被苏黎的电话给吵醒。当她听到电话内容后,蹭的坐起来。

楚乔起得太猛,牵扯到腿根的酸疼。

“你怎么了?”苏黎单纯的问。

“没事。”楚乔脸颊红了红,很快追问道:“你说朗晴把赔偿金降到一百万了?”

“对啊!”苏黎兴奋道:“刚才朗晴的律师过来,亲自对我说的。”

一百万,完全在时颜能够支付的范围内。

“乔乔,看起来适当的献身,还是很有必要的!”苏黎暧昧的声音,让楚乔抓狂。

她握着电话,沉声道:“你快去找个男人把处破了吧!”

电话那端传来苏黎杀人一样的声音。

楚乔捂着手机偷笑,随后把电话挂断。

看了眼闹钟,才知道竟然已经到中午。楚乔赶快起来梳洗,下楼的一路,她拾起来的都是昨晚丢在地上的衣服。

楚乔脸颊发热,回忆着昨晚的激情,心底咚咚乱跳。她把衣物放在沙发里,瞥见餐桌上还放着凉掉的早餐。

勾唇笑了笑,楚乔将早餐拿到厨房加热,心头泛起甜蜜的滋味。早上她听到权晏拓说要去朗晴,没想到事情能够解决的如此顺利。

哎,不得不承认,能力与实力是相等的。她只有能力却没有实力,所以寸步难行。

楚乔吃着早餐,嘴角勾起的弧度上扬。经过许可儿的事情,她觉得很累,幸好在她累的时候,身边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虽然很多事情让她不安,但她告诉自己,总要迈出第一步尝试。

尝试靠近彼此。

权晏拓提前从公司回到家,果然看到楚乔没去工作室。他推门进屋,客厅里飘着蛋糕的香气,勾人食欲。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见到早归的人,楚乔心情极好的问。

权晏拓松开衬衫的衣领,拉开厨台边的高脚椅坐下,脸色低沉,“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了。”

扫了眼他的脸色,不似平时那般自然。楚乔正在烤蛋糕,笑着问他:“时颜的事情,谢谢你帮我。”

谢他?

男人俊脸低垂,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恐怕这事情,要谢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楚乔见他不说话,也没细问,忙着将东西放进烤箱里,设定好时间。

盯着她忙碌的身影,权晏拓心头的不快缓解不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看到来电,犹豫了下,还是接通。

“你怎么没来?”夏嫣然的声音低沉,带着几许失落。

权晏拓挑眉,问道:“有事?”

对方似乎愣了下,须臾才出声,“你忘记了吗?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

权晏拓抬起头扫了眼日历,随后挂断电话往外走,只丢给楚乔一句话,“我有事出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楚乔来不及问,颓然的耸耸肩。

半响,她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内容让楚乔震惊不已。短信是匿名的,只有一句话:想知道你老公去哪里,速到怀安墓园。

这种垃圾短信,楚乔并不想理会,可想起权晏拓神色匆匆离开的身影。她转身关掉烤箱,迅速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跟着出门。

甜性涩爱 073 暧昧照片

外面的天气很冷,楚乔出门前,特意加了条毛绒围巾,用来御寒。她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来,开出别墅的大门前,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踩下油门,将车开走。

去怀安墓园的路,她不熟悉,把车里的导航打开,按照提示行驶。中间出过两次岔口,耽误些时间,等她看到远处耸立的巨大汉白玉石牌后,终于找到怀安墓园。

将车停在墓园入口,楚乔推门走下来,周围的天色开始发暗。空旷的山地中,温度更加阴寒,她拢紧身上的黑色羽绒服,仰头望着一层层白色石阶,心头忍不住颤了下。

全身打了个寒颤,楚乔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因为一条莫须有的短信,开车找到这里,竟然紧张的不能自已。

也许那条短信,根本就是恶作剧,或者是骗取信息的手段。现在经常收到垃圾的短信,外遇抓奸的,骗钱盗密码的,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

她怎么会相信那种鬼话?

楚乔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如果这时候她还在家,蛋糕都已经烤好,可以出炉开吃了。她敛下眉,转回身往回走,走到入口取车。

刚要按下车控锁,斜侧方停靠的那辆黑色悍马醒目。周围那么多辆车,楚乔独独一眼就看到,眼底的神情瞬间沉下去。

也难怪,他的车子经过改装,是独一无二的。排在众多的车流中,依然耀眼夺目。

可这一刻,那辆黑色悍马的光环,却深深刺痛楚乔的眼睛。她勒紧皮包,转身的步子僵硬,重又朝着墓园的入口走进去。

尽管脚下的步子麻木,楚乔还是卯足一口气,踏上长长的阶梯。一层又一层,直至走到最上面的陵园中。

满目望去,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林立。楚乔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周围没什么人,出奇的安静。她孤零零的站着,气氛尤为诡异,她深吸一口气,沿着墓碑一排排走过去,越走越深。

楚乔没穿高跟鞋,平底靴子很舒适。她左顾右盼,心头隐隐透着的复杂情绪,让她烦躁。

四周的天色昏暗,墓园中的路灯一盏盏逐渐亮起。高大的松柏塔叶层叠,一株株形态笔直,投下的暗影被拖拉很长。

楚乔眼角一挑,映入眼帘的那张熟悉俊脸就在正前方。他侧着蹲在墓碑前,黑眸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并没有看到身后的人。

他上身穿着银灰色的羊绒外套,下身黑色休闲裤的裤脚,套入黑色马丁靴中。昨天早上,她还心血来潮拿起熨斗,把他身上那件外套的细小褶皱,用熨斗熨烫平整。

今天穿在他的身上,笔挺整齐,唯一碍眼的就是,他的肩膀上落着一双女人的手。

“天晚了,回去吧!”

男人突然开口,磁性的尾声滑过耳畔。楚乔眼神变了变,轻轻往后退开几步,转身隐藏在一株松树的后方。

夏嫣然坐在石牌前,眼角还泛着湿晕。她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沙沙的,“我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陪我给爸爸上坟。”

权晏拓歉意的抿起唇,道:“我有事情要处理,把日期给忘记。”

夏嫣然苦笑着摇摇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忘记没关系,我只是害怕…你从今以后都想不起来了。”

权晏拓薄唇微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深邃幽暗,“嫣然,你多想了。”

“是吗?”夏嫣然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染满几分落寞,“阿拓,以前你从来都不会忘记,也不会等我打电话提醒你!往常的那些年,每到忌日前都还是你打电话提醒我!”

顿了下,她抿起唇,黯淡道:“为什么今年,你忘记了?”

权晏拓剑眉紧蹙,心底无端的烦躁起来。今年的忌日,他确实忘记的一干二净。也许是因为最近忙着给楚乔善后时颜的事情,他在心底无声的安慰自己。

“嫣然!”权晏拓抬起手,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柔声道:“对不起,我最近事情多,忽略了,明年一定不会!”

听到他的话,夏嫣然沁凉的眸子里恢复起暖意,她抿起唇,将头落在他的肩上。

墓园中空旷无人,四周寂静的可怕。楚乔呆呆望着眼前的两人,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夏嫣然此时依靠着他的那侧肩头,她平时也喜欢靠。

提着皮包的手指勒紧,楚乔敛下眉,不想再看。她转过身,脚底踩在白色地砖上,沿着原路反回,从陵园的出口离开。

走到路边,楚乔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她打开车门,乌黑的翦瞳再度扫了眼墓园,明知什么都看不到,却固执的盯着某处的方向,缓缓移开视线。

须臾,她发动引擎,将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