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晏拓蹙眉,脸色沉下来,“只许你们都会画,我就不能学吗?”

“不是。”楚乔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眼底的不信任让他生气,口气也硬下来,“画画有什么了不起?等爷学会了,保准超过你!”

楚乔闷笑,摇了摇头,心想这人好大的口气啊!每次都让他张狂,怎么行?

她把洗好的蔬菜码放在盘子里,特意错开罗列,随后推到他的面前,“来吧,你先画画这个?”

“啊?”权晏拓皱眉,俊脸染着几丝不解。

楚乔拿出画本和笔递给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素描要从基本功开始,不是只靠嘴巴说说就能逞强的!”

哎哟,这是鄙视他?

权晏拓沉着脸拿过笔纸,埋头就画,根本不得要领。

楚乔有心让他受挫,偏偏不搭理他,淡定的站在厨房里做饭。

一顿晚饭都做好了,男人手里那副简单的素描图还没画好。楚乔摘掉围裙走过去,在他身边站了站,嘴角不禁勾起笑来,“吃饭了。”

权晏拓把手里的素描递给她,颇有些显摆的味道:“看看画的怎么样?”

刚才已经看过,楚乔直接给出结论,“零分。”

“为什么?爷画的多好看啊!为什么给零分?!”

楚乔撇撇嘴,摆起一副良师的模样,告诉他:“素描要求的是逼真,不是好看!你要领掌握的就不对!”

闻言,权晏拓再度看看手里的画,自己想了想,果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死要面子,知道错了也不认,转身走去厨房吃饭,自然而然错开话题。

池越这两天情绪都很暴躁,越想心里越憋屈。他不服气被权晏拓如此算计,终于忍到下班时间,阴着脸一路从办公室走去找他。

可秘书说,总裁刚下楼。

池越跑到电梯前,手指不停地按钮,动作迅速的闪进电梯里。电梯门打开,前方的人影熟悉,他快步跑出去,喊道:“站住!”

听到他的声音,权晏拓立刻皱眉,停在原地等他。

池越走到大厦外面,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恨声道:“我们打一架吧。”

小时候经常这样,每次池越吃亏或者受气,总是用打架解决事情。

权晏拓笑了笑,倒也没生气,早就拿捏住他多少分量。男人嘛,打架解决很正常,他并不排斥这种原始的争夺方法。

“权晏拓,你手段无耻!”

池越等不及转战,扬手就是一拳朝着他的俊脸挥过来。

幸好这个时间错开下班高峰期,公司员工差不多都离开,并没人围观。权晏拓上半身几乎没怎么动,微微往后躲了下,轻松避开他的拳头。

权晏拓轻蔑的笑出声,话语刺激,“只要有用,无耻又怎么样?池越,你他妈以为,自己不无耻?!”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池越避开脸拳头便落在他的肩膀,这一下力度不轻。

权晏拓脸色阴郁,内敛的双眸透着危险的气息,“以后你再敢惦记她,下次送你床上的,可就不只是冯天真!”

池越也急了,虎着脸朝他踹过来,骂道:“小爷还就不信这个邪!”

他大有死不悔改的意思,权晏拓气的要命,阴霾道:“池越,你真他妈找死啊!”

这两人拳脚忽闪,很快扭打在一起。

楚乔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来到权氏大厦外面。袋子里有她特意去买的画本还有笔,以及一些画素描要用的东西。

她想起昨晚男人被气炸的脸,忍不住轻笑。要说画画嘛,权晏拓看着是没什么天赋,不过他想学,她也不能一味打击他的自信心,哄哄他玩也不错!

前方一阵骚动,楚乔心里沉了下,下意识的跑过去,拨开人群往里看。

“住手!”

细看之下,她吓了一跳,忙的跑过去拉人。

“你们干什么?”

楚乔拉住权晏拓的胳膊,生气的吼起来,“多大了还打架?”

权晏拓微微有些喘息,扫了眼她,并没说话。

这边池越嘴角有伤,俊脸阴的足足能冻死人。他挑眉盯着楚乔,眼底的神情更加黯然,“你躲开,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见到他们这副模样,楚乔能猜到一二,她喉咙里堵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放下挽起的衬衫袖口,权晏拓不想再纠缠,他揽住楚乔的肩膀,就要带着她离开。

“别走——”

池越气的炸毛,眼神含着的怒火汹涌,“权晏拓,今儿这事情没完!有种你他妈别走,继续单挑!”

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最可气。权晏拓咻的转过身,眼底的神情彻底冷下来。

“池越,你是不见棺材不死心是不是?”

“怎么着,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操!这死小子还敢叫板?

权晏拓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太护着他了!

眼见他们又要开战,楚乔根本拉不住。她心里急得要命,正想着要怎么化解,却不想池越压根没给机会,蹿着往前,抬起一脚狠狠的踹过来。

虽然忙着打架,但权晏拓头脑冷静,他没忘楚乔还在身边,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把她护在怀里。他侧身搂着怀里的人,池越趁势伸脚过来。

池越这一脚结结实实踹过去,含着各种怨气,脚下的力度很重。

身边有人影倒地,权晏拓愣了下,挑眉看过去,只见倒在地上的夏嫣然双手抱着左腿,脸上的神情痛苦,面无血色,惨白的吓人。

甜性涩爱 100 能吃人的醋劲

权晏拓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过去,弯下腰查看她的腿,“怎么样?能不能动?”

夏嫣然咬着唇,短短几分钟额头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努力挤出一抹笑,道:“应该没什么,你能不扶我起来。”

她穿着长裤,看到不受伤的位置,权晏拓伸手扶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扶起来,但她刚刚起身,就能听到左腿“卡吧”一声。

夏嫣然脸上的血色褪尽,痛得就要哭出来。

权晏拓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预感,看这情形她的腿怕是又伤的不轻。

“去医院吧!”

楚乔突然开口,权晏拓转头看向她的眼睛,隐隐泛起一丝笑意。

“还愣着干吗?”权晏拓挑眉盯着对面傻站着的男人,吼道:“还他妈不快点给我滚过来!”

被他这样一吼,池越才算回过神。他懊恼的皱眉,心想好好的,夏嫣然窜出来干什么?这不是平白连累人吗?

虽然这么想,但人是她踹坏的,池越赶忙走过来,与权晏拓一起扶着人上车。

楚乔提着皮包,也跟着坐上车。

两个男人坐在前面,楚乔扶着夏嫣然坐在后座,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夏嫣然淡淡的痛呼声,不算明显,却存在于每个人的耳边。

黑色悍马很快开到医院,路上的时候,权晏拓就给医院来过电话,所以车停下,就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车过来,把人直接放到床上,迅速推进电梯里。

此时,夏嫣然的脸色只能用苍白如纸来形容。楚乔在车里扶着她,能感觉到她的颤抖,还有身上冒出的冷汗。

不可能是装的。

楚乔抿着唇,随着众人踏进医院,往楼上急救室赶去。

他们上来的时候,夏嫣然已经被推进去,只能看到门上面的红灯亮起。

池越背靠墙角站着,这会儿神情平静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摩挲着找出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吸烟。”护士快步走过来,伸手指了指墙上的告示牌。

池越蹙眉,沉着脸掐灭手里的烟,低着脑袋双手抱胸站在边上。须臾,他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扫了眼来电,下意识的瞥向权晏拓,捧着电话去角落接听。

权晏拓看到他的眼神,大概猜到是谁的电话。反正今天这事情,也瞒不住,早晚都会知道。

急救室外面,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来走去。楚乔明显不喜欢,提着皮包坐在边上的长椅里,乌黑的眸子盯着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须臾,她冰冷的指尖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住。权晏拓弯腰在她身边坐下,神色平静。

楚乔愣了下,却没有抽回手,任由他紧握。

直到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权晏拓深邃的眸子沉了沉,薄唇轻抿起来。

展鹏陪着文曼快步找过来,两人脸色都透着紧张。

文曼跑到急救室外面,立刻叫起来:“医生,护士!”

偏巧里面的护士带着口罩出来,见到有人喧哗,立刻制止:“病人家属安静点儿!”

“护士,我女儿怎么样?”文曼白着脸,声音颤抖。

“你女儿是谁?”

“夏嫣然。”

“还在急救,耐心等等!”

文曼听到急救这两个字,顿时白了脸,整个人都吓傻了。

“阿姨!”权晏拓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温和道:“嫣然还在里面,是伤到腿,您别担心!”

“住口——”

文曼脸色一沉,神情阴沉的可怕,“怎么又是你?!权晏拓,我早就说过,让你离我女儿远点!”

闻言,权晏拓剑眉蹙了蹙,幽深的眼底闪过什么。

展鹏拦住刚才出来的护士,轻声询问了几句,脸色逐渐难看下来。

楚乔是第一次见到夏嫣然的妈妈,她想起池越早先说过的事情,也就明白为何会这么激动!

“文阿姨!”池越迈步走过来,俊脸噙着一抹厉色,“这次嫣然姐受伤是因为我,不关我哥的事情,你有气冲着我撒!”

“行了!”权晏拓沉下脸,下意识的把他往后退,“这里没你的事,少掺和!”

“哼!你们权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文曼情绪激动,有些口不择言。

“哎呦!”身后传来一道轻叱,权正宜匆匆赶到,恰好听到这句话,当下就急了,“我们权家没有好人,你们夏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文曼沉着脸,瞪着走来的人,怒声道:“权正宜,你少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们,今天嫣然怎么受伤的,我都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权正宜素来护着孩子,尤其听到有人这么说侄子和儿子,护犊子那种心态彰显无遗,“我倒想问问,这好好的,夏嫣然怎么就跑到权氏去了?她要是不去,谁能伤到她?!”

文曼脸色变了变,被她的话噎住。

权正宜的理不饶人,俏脸闪过一阵厌恶,“我们阿拓都结婚了,她还往眼前凑合,安得什么心谁不知道啊!文曼,有本事管好你女儿!”

文曼瞪着眼睛,气的全身直哆嗦。这话无疑戳中她的心窝,脸色难看到极点。

“正宜!”不知道何时,范培仪也赶过来,站在他们身后,神情倒是平静。

权正宜看到她来,不禁撇撇嘴,温顺的喊了句:“大嫂!”

这消息传的可真快!池越眉头越蹙越紧,盯着母亲的脸,脸色有些不悦。

不过权正宜更生气,狠狠瞪着他,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多说也没什么意思,先看伤吧!”范培仪低声说了句,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文曼脸色还没缓过来,看起来被气的不轻,怒声道:“谁稀罕你们看伤,都给我离开!”

权正宜见到她那副模样就生气,又要还嘴,却被范培仪拉住,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大嫂的眼神明了,她只好作罢。

气氛特别压抑,大家都沉着脸。楚乔轻轻叹了口气,想要帮忙又插不上手,这种场合压根轮不到她说话!

不久,医生推门出来,展鹏最先出声,“医生,人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沉声道:“病人左腿以前有旧伤,现在又添了新伤,所以要特别注意!”

医生又详细叮嘱一番,便转身离开。

旧伤添新伤,文曼听到医生的话,脸色愈发难看!

展鹏找到医生,简单交代几句后,就有护士把病人推出来,送去高级病房。

“你们先回去吧——”

展鹏回过身,看着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剑眉轻蹙。夏家和权家的事情他也知道,心里很清楚这局面根本不可扭转。

权晏拓看懂他的眼神,了然的点点头,对着池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姑姑离开。

范培仪直接告诉展鹏,如果有什么需要开口,权家都会负责。这话让文曼听到,又要发火,但被展鹏给拦住。

这场面确实诡异,楚乔下意识的挽着婆婆的胳膊,陪着她往外走。

走出医院大楼,权正宜的脸色还很难看。她瞥着嘴,怒声道:“大嫂你看她,这么多年一直都这副模样,好像真的是谁欠她一样!”

“正宜!”孩子们都在场,范培仪不想多说,对着她摇摇头。

纵然心里堵着很多话,权正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上嘴巴。

范培仪眼神在儿子与池越身上搜寻一番,最终落在身边的楚乔身上,她虽没开口,但是那脸色明显阴沉,透着寒意。

她还记得那些照片,池越和楚乔的那些照片。

如今想起来,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池越与权晏拓从小感情就很好,平时儿子护着这个表弟,护的好像亲弟弟一样,要是没点儿什么事情,这两人怎么打架打的好像仇人?!

楚乔站在她身边,恰好看到婆婆别有深意的眼神,心尖沉了沉。

她敛下眉,苦涩的笑了笑。池越这件事情,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权晏拓最头疼这种场面,他安排池越带着姑姑和母亲离开,目送他们坐进司机的车离开,才算松了口气。

他把悍马开过来,也带着楚乔回家。

折腾到家,差不多晚上八点。楚乔脱下外套,挑眉问坐在沙发里的男人,“肚子饿吗?”

听到她的话,权晏拓抬起腕表看了看,剑眉立刻皱起来。这么晚还没吃饭,她的胃怕是受不了吧!他随手拿起电话,道:“我点餐。”

“算了!”楚乔按住他的手背,没让他打电话,“我煮面吃吧。”

也好。权晏拓点点头,把手机放下。

楚乔走进厨房,先开火烧了一壶热水,然后动作麻利的开始煮方便面。她特别放了些蔬菜和肉,尽量把味道做的好吃。

客厅的沙发里,权晏拓背靠着沙发,双腿微微分开,两只手放在膝上不自觉的轻握成拳。

须臾,餐厅里飘出香气。他闻了闻,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自动自发的站起身洗手,拉开椅子坐下,就等着吃饭。

楚乔端着两碗面出来,放在他面前的那碗明显量多一些,“吃吧。”

她晚上基本都按时吃饭,如果错开晚饭时间,基本上就没什么食欲。她拿起筷子挑了两口面,尝尝味道还不错。

反倒是对面的男人,俊脸低垂,嘴里哧溜吸着面条,吃的不亦乐乎。

“吃饱了?”权晏拓见到她放下筷子,又扫了眼她碗里的面,问她:“怎么吃这么少?”

“不饿。”楚乔撇撇嘴,回道。

难怪她胃不好,都是这些臭毛病闹的。他一把拉过身边的人,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往她嘴里喂,“张嘴!”

楚乔愣了下,但还是张开嘴把他送来的面条吃掉。

原本真的不饿,却又被他逼着吃掉小半碗,权晏拓放下碗,脸色沉下来,“合着你是等我喂你啊?”

“咳咳!”楚乔呛了下,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眼神无辜,“我没有。”

其实她真没有,本来是感觉吃不下去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硬是强迫她吃,她倒也能吃得下去,并且没有感觉胃里不舒服。

权晏拓剑眉轻佻,嘴角勾起的笑容戏虐,“别解释了!喜欢我喂,你直接说嘛!”

“我真没有!”楚乔连连摆手,脸色涨红。可她怎么解释,都好像越描越黑,根本解释不清,能看到的只有男人渐渐深邃的双眸。

郁闷!

楚乔撅着嘴从他怀里站起身,沉着脸往楼上走,“你洗碗。”

她蹬蹬蹬跑上楼,一把关上卧室的门,转身走进浴室洗澡。

权晏拓笑了笑,继续刚才没吃完的面条,嘴角的笑意犹在,眼神也变的温和。吃完面,他把碗筷都收拾好,清洗干净才回到房间。

她锁着浴室的门,权晏拓也没催促,拿着东西去客卫洗的。等他回来,楚乔已经出来,沐浴后脸上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