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抿着唇,急忙套上外套,跟着他一起出门。

权晏拓出头去找,很快就有池越的下落。他们赶到迷色的时候,老板一直在包厢外面守着,就怕出点儿什么事情。

池越一个人来的,情绪明显不对劲。大家也都多少了解最近权家的事情,没人敢招惹他,也没人敢靠近,他要了两瓶烈酒,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没出来,呆了整个下午。

权晏拓推开包厢的门,把已经酒醉的池越搀扶出来,大概叮嘱老板几句话就把人带走。楚乔一路陪同,帮他把池越一起抬上车。

开车回到别墅,权晏拓把车里酒醉的人弄出来。冯天真猜到他去喝酒,早就让佣人们准备着,帮着一起把人抬回房间。

权正宜的精神和情绪都不太好,冯天真不敢惊动她,刚才哄着给她吃过药睡下。

池越酒醉的一塌糊涂,权晏拓把他带回卧室,留下来跟着收拾整理。

楚乔留在楼下等着,冯天真忙的泡了壶茶过来,陪她坐下。

扫了眼井井有条的家,楚乔由衷的感叹道:“天真,幸好有你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大嫂,你别这么说。”冯天真给她倒了杯茶,笑道:“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现在这边有事情,只要是我能够帮忙的,我肯定全力以赴。”

楚乔端起茶碗,放在唇边轻轻吹凉,瞥着身边的人,语气渐沉,“天真,你这次回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冯天真笑了笑,挑眉道:“真的不一样吗?”

楚乔笑着点点头,神情平和。

夜晚的庭院里,一片静谧。寒风吹过,卷起树枝的沙沙声。

冯天真裹紧毛衣外套,挑眉往楼上扫了眼,道:“这次的事情,对池越打击挺大的。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嚣张跋扈,其实骨子里很脆弱的!”

“嗯。”楚乔认同的点头,眼底的情绪微有起伏,“池越确实很任性。”

顿了下,她双手揉搓着茶杯,看向冯天真,试探的问道:“天真,你和池越…,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

冯天真勾了勾唇,眼神沉下去,“大嫂,你还不知道我和池越的事情吧?”

楚乔都是听权晏拓说过几句,具体的还真不了解。

伸手端起一杯热茶,冯天真喝了口,然后敛下眉,缓缓的低喃:“我和池越出生在一家医院,一间产房,他只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小时。从小到大,大院里所有的人都说,冯天真是池越家的媳妇儿,池越是冯天真家的姑爷。我们两家关系好,小时候权妈妈经常把我抱回家,让我和池越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也把我当作女儿养。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一些,还是每天都在大院里,玩闹在一起。再后来,我懂得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的时候,我妈妈就告诉我,天真你长大了要嫁给池越的!权妈妈也说,池越你长大了,要把天真给我娶回家!”

她紧了紧手里的杯子,秀气的眉头蹙了蹙,道:“久而久之,在我的意识里,就会把自己和池越联系在一起!等到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池越也会和其他男生一样,接我放学,送我上学,也会为了我和其他男孩子打架,浪漫起来的时候,也会给我送花,唱歌,写情书!我以为,这就是爱情。可是却不知道,池越的爱情,是对所有女孩子都一样的!他有兴趣就会用尽各种浪漫的方式追求,他没有情趣了,就会想尽各种办法丢开!我身边的这些纨绔子弟,大多都是这样的,池越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坏!”

冯天真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在桌上,两手用力握在一起,明亮的双眸黯淡一片,“直到池越遇见你…”

楚乔愣了愣,看到冯天真眼底闪过的光华,心尖不禁颤了颤。

“大嫂,”冯天真抬手,挽起两颊散下的碎发,道:“池越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池越也可以为了一个人洁身自好,用心专一,甚至愿意改变他自己!”

“天真?”楚乔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这不是你的问题。”冯天真看出她的心思,笑道:“那天看到池越用枪抵着自己的头,也不想和我结婚,我就彻底清醒了。我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为我那样!”

顿了下,她收敛起脸上的失落,重拾笑脸,“离开池越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还有很多事情是我都没有遇见的,冯天真还有机会,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

“大嫂,”冯天真扬起头,明亮的双眸看楚乔,道:“我想做回冯天真,不想再做池越的冯天真!”

须臾,楚乔红唇轻抿,笑着握紧她的手,“天真,能够听到你对我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也支持你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声音渐沉,道:“无论未来你和池越究竟会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我相信你,也支持你的决定。”

“谢谢。”冯天真笑着举起杯,轻轻同她碰了下。

楚乔喝掉杯中的水,只觉得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这样清醒冷静的冯天真,才是池越真正需要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楚乔洗了个澡,便钻进被窝里。

她手里捧着日记本,又在反复查看,可怎么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楚乔秀眉紧蹙,回想着那天江雪茵的怪异行为,她总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对劲,要不然她为什么心虚成那个样子?

可究竟是什么呢?

“又在琢磨这个?”权晏拓洗好澡出来,在她身边躺下。

楚乔颓然的本子合上,放在枕头下面。她咬着唇,目光黯淡,“我想明天回公司上班。”

“这么快?”权晏拓剑眉蹙了蹙,道:“没有带你去度蜜月,生气了?”

“不是,”楚乔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怀中,“最近家里事情多,我一个人呆着总是互相乱想,还不如去上班。”

这样倒也不错,权晏拓压下唇在她额头亲了亲,终于开恩准了,“好吧。”

听到他答应,楚乔勾唇一笑,在他怀里迷糊着睡着。

第二天早起,楚乔回公司消了假。她从人事部办好手续出来,沿着楼梯往上走。走廊中有几个人抬着一副字画,见到她过来,都恭敬的打招呼。

楚乔对待手下人一直客客气气,侧过身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先走。

字画装裱在玻璃相框中,楚乔低着头,无意中扫了眼,好奇的问了句,“这字写得很好,是哪位大师的?”

总务科的人笑了笑,道:“不是大师的字,是董事长夫人的字!乔总监,您也觉得写得好是吧?咱们都说这字临摹的真像。”

董事长夫人?

楚乔眼角一沉,下意识的蹙眉,再度往那副字画上看过去。

字体苍劲,笔锋有力。如果没人说,她肯定看不出来是江雪茵的字迹。

想来她一个女人,模仿起来男人的字体也能如此出神入化。

楚乔敷衍的笑了笑,看着那几个人渐行渐远,脸上的神情慢慢沉淀下来。

这么多年,她都没留心过,江雪茵还会书法吗?而且看她的笔力,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临摹?!

倏地,楚乔脑海中闯进这两个字,有些胶着在一起的思绪,似乎正在抽丝剥茧而出。

命中注定 126 设计圈套(万更)

自从上次醉酒后,池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睡三天三夜后,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去公司上班。

对于池越突然的转变,似乎在冯天真的预料之外。她没想到,他能够如此快的愈合,也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重新回到公司。

但是无论怎么样,池越有如此的行为,还是让她觉得欣慰,并且安心下来。

希望经过这种变故,池越能够真正长大,彻底成熟起来,撑起这个家!

夜晚,宝蓝色跑车开回庭院。池越将车停好,打开车门下来,往里走。

“少爷。”

佣人见到他回来,急忙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接过去。

“我妈呢?”扫了眼客厅,池越剑眉紧蹙。

佣人抬手将衣服挂好,回道:“太太在房间里,刚才闹过一阵子,被冯小姐哄着,好不容易把药吃了。”

池越抿着唇,迈步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大门没有关,虚掩着。

轻轻抬手将门打开,池越迈步走到床边。权正宜已经睡着,许是睡的不安稳,眼角还挂着泪痕,脸色也不好看。

椅子里,冯天真上半身趴在床边,紧紧握着权正宜的手,人已经开始模糊。

池越伸手刚要触上她的肩膀,又慢慢停下动作。最近这段时间,冯天真都是这样,每天守着妈妈直到半夜,等到人确实熟睡了,她才会离开。

很晚才回家,第二天早上,冯天真又会一早过来。总是在权正宜睁开眼睛前,能够看到她。

池越并没有刻意留心,但这一切都如此清晰的看在他的眼里。

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盯着趴在床边的人看。她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总会一翘一翘的,宛如蝶翅般扑闪。

从小到大,冯天真的眼睫毛都特别长。小时候他好奇,总伸手去揪她的睫毛,有两次把她弄哭,被权正宜拎回家好一顿胖揍!

池越忍不住低笑一声,回想着小时候的冯天真,梳着两条麻花辫,婴儿肥的脸,总是跟在他后面怎么哄也哄不走的模样。

他伸手拿起边上的毛衣外套,动作轻柔的盖在冯天真的身上。又给妈妈将被子掖好,随后他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并把房门关上。

关上门,池越稍稍站了站,这才转身往楼上走。他垂着脸,抬手松开衣领的扣子,神色疲惫的走上楼梯。从楼下到卧室,这段不算远的距离,他脑子里却没闲着,一直都在琢磨个问题。

曾经的池越,历来是想玩就玩,想闹就闹。对待女人,他自问没有认真过。虽然楚乔对他来说是个特别,但现在过去了,他只觉得那时钻牛角尖的自己很可笑!

但是现在,就在刚刚那一刻。池越看到日渐消瘦的母亲,看到代替他尽孝的冯天真,他突然觉得气闷,喘不过气的压抑。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能意识到,原来的那个池越,伤害过多少人!而他的玩世不恭,与不负责任,给多少人带来过伤害!

父亲的背叛,让他深切的体会到那种滋味,等到他切身体尝到,才明白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对不起!

池越在心底呢喃,为曾经那些被他伤害过的,所有人,道歉。

第二天早晨,池越被楼下佣人们的吵闹声惊醒。他烦躁的掀开被子,趿着拖鞋拉开房门走出去。刚走到楼梯口,却见到冯天真出现,将嘈杂的局面压制下来。

“怎么回事?”冯天真怀里抱着熨烫好的衣服,快步走过来问。

家里的老佣人神情傲然,显然是过来告状的,“冯小姐,新来的小张把太太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打碎了,吓得一个劲哭呢!”

冯天真偏过头,往客厅的角落扫了眼,果然看到地上有个碎瓶子,边上还站着一个正在抹眼泪的小姑娘,年纪不大。

这种事情平时都是权正宜安抚,此时她没心思管理这些。

“让人收拾了吧。”冯天真抿着唇,沉声道。

“人怎么处理?”那佣人不甘心,又追问起来。

“还能怎么处理?”冯天真挑眉,神情不悦道,“她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没有教好她,是你们的责任!那个花瓶就算扣掉她一年的薪水也不够付钱,既然你们心里都明白,还眼睁睁看着她打碎?”

那些人脸色一僵,低下头不敢说话。

冯天真叹了口气,脸色凛冽起来,“现在家里有事,你们都是老人,自然要多担待!最近权妈妈心情不好,那些名贵的东西赶紧都收起来,换上些不打紧的摆出来,免得惹事!”

冯天真常年出入这个家里,也算是家里的半个主人,如今她这么说,那些佣人们也不敢造次。

须臾,池越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反身回到卧室,径自去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正好看到冯天真站在他的衣柜前,见到他主动打招呼,“早。”

顿了下,她把手里的衣服分类放好,叮嘱他,“第一层是衬衫,第二层是领带,第三层是皮带和袖扣,最下面的那层是内衣袜子。”

她收拾的妥妥当当,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池越站在她的身后,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不自觉的直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冯天真!”

他突然开口,吓了冯天真一跳,等她回过身来,面前的男人已经靠近,并且把她压向后面的衣柜。

“你干吗?”冯天真皱眉,扬起头盯着他问。

池越低下头,黑眸望着怀里的人,心底的情绪起伏。他俯下脸,道:“我想亲你。”

话落,他的唇已经低下去。

却被冯天真伸手挡开。

“池越,”冯天真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推开,“是不是我做的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

“误会?”

池越剑眉紧蹙,下意识的问他:“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误会的吗?”

他勾起唇,俊美的脸庞笑意迷人,“这么多年我都没发觉,原来你这样看,真的挺漂亮的!”

一把推开他,冯天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瞥着嘴,沉声道:“池越,有些话我要对你说一下。前段时间我每天都过来,是因为权妈妈和你都需要照顾,现在你已经恢复正常,那么以后照顾这个家的责任,还是要靠你!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过来了,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冯天真神色自然的越过他,迈步往外走。

池越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眼前,“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啊?”冯天真挑眉,看向他的目光不解,“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

“不是冯天真,”池越蹙眉,神色有些恼怒,道:“你打算干吗?跟我玩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冯天真瞬间沉下脸,神情难看下来,“哼,我没兴趣和你玩?”

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语气凛然道:“池越,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之所以来帮你,完全是看在权妈妈从小疼我的情份上,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少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

池越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你真可笑!这么多年,是谁在屁股后面追着我的?怎么是我自作多情?”

听到他的话,冯天真眼底的神色暗了暗,神情黯淡道:“没错,以前我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个梦我很早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从今以后,这种错误,我都不会再犯!”

丢下这句话,冯天真气哼哼的跑下楼,拿起皮包就离开。

池越从楼上一直追下来,可因为他脚下穿的是拖鞋,追到大门口就没法再出门。他站在台阶上,望着走远的人,跳着脚吼道:“冯天真你有种,连你也敢抛弃爷!靠,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爷还就不稀罕了!”

一大清早起来,先和这死丫头生一肚子气!妈的,好好的情调被她搅和没了!

佣人们捧着新从库房拿出来的一套瓷瓶,过来询问意见,“那些名贵的我们已经收起来,摆这套可以吗?”

“滚滚滚——”

池越看都没看,沉着脸往楼上走。

妈的,那些女人家掌管的东西,问他一个大老爷们,他懂个屁啊!

见到他暴怒的模样,佣人们再也没敢多话,忙的把东西收拾好。现在这家里,人人自危,都怕惹祸上身。

回到卧室,池越全身怒火的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衣服。他愤怒的拉开第二个抽屉,见到里面都是领带,又沉着脸拉开第三个抽屉,发现里面都是皮带和袖扣。

他妈的,衬衫在哪里?

池越脸色阴霾,猛然间想去刚才冯天真的话,一把拉开第一个抽屉,只见里面熨烫平整的衬衫一件件码放整齐,并无多余的褶皱。

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件,池越穿在身上,扫了眼颜色和款式,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牌子是他喜欢的,颜色和样式也很适合他。

不得不承认,在日常生活中,冯天真悉知他的一切。可他蹙眉想了想,似乎想不起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好像记得冯天真以前喜欢发夹,经常看到她每天佩戴不同样式的发夹。每次被她追着问:“池越,你看我的发夹好看吗?”

池越总是爱答不理的点点头,然后看到她美滋滋的笑。其实他压根就没看进眼里。

如今回忆起来,这些画面都很模糊。池越心底的怒火慢慢散去,只觉得有些惋惜,因为他记不起来,每次冯天真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

以前她总是对着自己笑,但他从没放在心上过。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冯天真对他笑过,却又特别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模样。

池越暗自一阵唏嘘,突然发觉自己真够无聊的!

清早起来,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看不到阳光。连着几天都是阴天,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雪,气温也骤降。

又是一夜无眠,江雪茵从那场舞会的梦境中渐渐清醒。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

拉开厚重的窗帘,微微推开玻璃窗,立刻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江雪茵穿着睡衣,站在窗前,耳边都是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太太,您起来了?”佣人打扫房间经过,看到她把房门打开,便走进来收拾。

江雪茵头也没回,目光依旧注视着外面,“帮我把柜子里那件黑白格子的裙子拿去晾一晾,晾好以后要记得给我熨好。”

“是的太太。”佣人低低应了声,只觉得奇怪。那件裙子太太总是让人拿出去晾晒,然后熨烫平整,却没有见太太穿过一次。

佣人托着吸尘器进来,刚要打开,却被江雪茵伸手制止。

对面的大树上筑着一个鸟巢,江雪茵眼神专注的盯着看。佣人狐疑的瞥了眼,随后笑道:“哎呀,原来是有鸟巢啊,难怪这几天杜鹃都在周围飞来飞去,看起来它是要干坏事!”

“干坏事?”江雪茵挑了挑眉,只觉得那只鸟很漂亮,不禁疑惑道:“它要干什么坏事?”

佣人们多数都是乡下来的,对于这些东西都清楚,便多嘴解释起来,“这种鸟叫杜鹃,生来就不筑巢,每到繁殖的时候就把别的鸟巢的蛋拱出去,然后自己下蛋,再让别的鸟来孵化。”

“太太,您听说过鸟占鹊巢那个成语吗?就是说的杜鹃鸟!”佣人没有察觉到她变化的脸色,自顾说的起劲。

江雪茵沉下脸,语气突然变化道:“让人把那只鸟哄走。”

“啊?”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却在看到她阴霾的脸色后急忙点点头,小跑着出去,忙的去找人赶鸟。

鸟占鹊巢?!

江雪茵坐在梳妆镜前,打开最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带锁的盒子。她找出钥匙把盒子打开,放在里面的是一个翎毛面具。

手掌轻托起那个面具,江雪茵眼底的情绪逐渐起伏,她午夜梦回,总还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场面具舞会,与她共舞的那个男人。

收敛起心底的涟漪,江雪茵脸上的神情黯然无光。只可惜,与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却始终都没有发觉,她就是那晚与他共舞的人。

直到今天,她还能记得那晚,他牵着她的手,柔声轻问:“小姐,我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明明是她先遇见楚宏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