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哪儿?”

显然席幕天不接受这样模糊的答案,夏子衿只得又看了看四周,说了一个类似地标的建筑物,席幕天直接说了句:

“在哪儿等我”

下完命令就撂了电话,夏子衿只得把手机塞到背包里,侧面走了几步,坐在花池子边的台阶上等着。

侧面一棵偌大的樱花树,粉嫩如雪的樱花早已落尽,枝桠间簪满了翠绿的枝叶,不知不觉中,暮春早过,初夏已临。

夏子衿向来有些小矫情,用麦子的话说,就是蛋疼的难受,那点小文艺腔调,估摸是写小说磨出来的职业病,总之,有时候夏子衿这女人神经大条的跟电线杆子有一拼,有时候,纤细的又跟头发丝一样,说白了,就是跟神经病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席幕天坐在车后面,远远就看到了他家小娇妻,傻不拉几坐在路边上,皱着眉,侧头看着树叶发呆,那种神情看上去仿佛有些寂寥,这样的夏子衿竟然令席幕天心里一揪。

席幕天这次会议本来要半个月的,可是紧缩了行程,一个礼拜就回来了,究其原因,席幕天竟然有点放不下夏子衿,这种莫名而起的牵肠挂肚那么陌生,却有那么理所当然。

席幕天是理智冷漠且骄傲的,因此一见钟情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几率几乎等于零,尤其对象是夏子衿,仿佛更不可能,对于自己非要娶她进门,席幕天也想了很久没想明白,和夏子衿结婚,大约是席幕天人生中唯一一次无厘头的冲动。

可是当时就跟中邪了一样,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即使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因为席幕天觉得自己也不会爱她,所以很公平。

可是从夏子衿小嘴里明明白白说出不爱他,当时那种隐隐冲出的失望,还是令席幕天颇有几分不悦,因为不悦,令席幕天忽而有了一种争强好胜的执着情绪,他想让她爱上自己,必须让她爱上自己,至于爱上以后怎么办,席幕天根本就没想过。

夏子衿感觉一阵阴影遮过来,抬头就看见到席幕天的脸,午后的夏阳穿过枝桠照在他的侧脸上,晕起一圈淡淡的阴影,阴影使得他的轮廓线条更加清晰张扬,这男人简直帅的没天理,虽然总喜欢板着脸,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直到现在这一刻,夏子衿都纳闷,他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对于席幕天来说,自己好像一无是处。

或许是夏子衿花痴般的表情取悦了他,席幕天的心情忽而转好,微微弯腰,揽着她的臂膀站起来,圈在自己怀里,一个吻轻轻落在她脸上打趣她,:

“怎么,看傻了,短短一周就不认识你老公了”

夏子衿回神,小脸涌上淡淡的粉色,目光闪烁,老公,即使两人已经结婚,这个称呼还是令夏子衿有些适应不良。

席幕天圈着她坐进车里,直接吩咐老刘去机场,夏子衿一愣:

“去机场干嘛?”

席幕天看着她笑了:

“陪我去山里住几天,算是度假吧,以后时间空了,我带你去欧洲”

夏子衿窝在席幕天怀里有些呆,欧洲那么远的地方,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如同近郊一样简单,而这一切对于夏子衿来说,仍然没有丁点真实感。

席幕天的度假别墅在山里,背倚着山麓,引了山泉穿墙而过,是一个颇有中国韵味古香古色的庭院式建筑,到处弥漫着一种陶冶在山水间的悠然情致,在这里的席幕天就像古代那些寄情于山水的隐士,穿着一件宽松质地轻软的大褂,或在桐荫里品茗,或在山溪外垂钓,抑或兴致来时,手把手教夏子衿对弈,颇有情调的男人。

围棋对于夏子衿来说和天书的分别不大,她自认没有天分和耐性,每次都被席幕天嫌弃太笨,夏子衿喜欢这种生活,远离都市的喧嚣,仿佛连心都沉静下来,去领略大自然的美丽,不过夏子衿有时候也有点仇富的叹息,这样的生活背后,需要多么庞大的经济实力来支持,只这座与世隔绝的山间别墅,就不知要耗费多少金钱搭建维护。

当然两人之间也迅速熟悉和谐起来,在卧室奢华的拔步床上,在书房窗下的贵妃榻上…处处都有两人缠绵的痕迹,夏子衿发现在别墅的席幕天变得很不一样,去除掉那份冷厉戾气的棱角,这个男人流露出难得的温情。

夏子衿总觉得,他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目光过于温和,温和的似水,也似这初夏的暖阳,夏子衿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以一种过山车的速度飞快沦陷着,只要这男人愿意,爱上他仿佛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夏子衿只是个最平凡的小女人,怎么可能免俗。

只不过任何情爱落在红尘中,或许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和感觉,染上层层迷障,令相爱的人彼此看不清晰罢了。

席幕天揽着夏子衿走出别墅,夏子衿不禁留恋的回头,席幕天倒是笑了:

“以后有空的话,咱们再好好住上一阵。”

回到现实中,席幕天又开始重新忙碌起来,仿佛知道夏子衿不喜欢席宅,席幕天也住进了公寓里,两人渐渐蜕变接近成最寻常的夫妻那样生活。

近半个月,荣席两家的事情几乎堆积如山,席幕天不禁摇头暗叹,古人说红颜祸水,这话貌似真有几分道理,本来就打算陪着子衿住三天的,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七天。

席幕天把手里签好字的公文递给小杨,看看腕表,差不多也该下班了,心里竟然有几分淡淡莫名的雀跃,席幕天略沉吟半响,一抬头就看见荣飞麟倚在半开的门边上:

“姐夫,晚上请我喝酒吧!我失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搞的小店,充值有赠送,据说比较划算:

十二回

“失恋?”

席幕天目光微闪,颇为玩味的牵牵唇角: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我们纵横花丛的荣少失恋,这倒是件新鲜事。”

荣飞麟一笑,晃进来,拍了拍小杨的肩膀:

“杨哥,这么多年了,还兢兢业业的给我姐夫干呢?”

小杨笑了笑,欠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荣飞麟斜坐在席幕天的老板台上,微微倾身,打量席幕天半天,半真半假的开口:

“姐夫,我觉的你好像不一样了?”

席幕天挑挑眉:

“哦!哪里不一样?”

荣飞麟颇为认真地说:

“像是恋爱了,怎么样?姐夫我猜的准不准?”

“恋爱?”

席幕天不禁轻笑出声,站起来把外套拿过来搭在臂弯里,开口:

“恋爱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你当姐夫是你啊!走吧!”

“姐夫,相信我,爱情不分年龄的…”

荣飞麟摇摇头,随后跟了出去。

荣飞麟在灯光下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侵在酒液里的冰块叮叮当当,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煞是好听。

荣飞麟一手搭在吧台上,目光颇赋兴味的落在对面的席幕天身上,一个穿着性感火辣的小妞正和席幕天搭讪,小妞很靓,美丽的五官,身姿修长,微曲着波浪的长发错落有致垂在肩头,颇有几分妩媚,抹胸的小可爱露出精致的蝴蝶骨和细腻白嫩的肌肤,以及胸前的波涛汹涌,蜂腰肥臀,前凸后翘,可以想见脱了衣服肯定是个销魂的尤物。

而美女弃自己而选席幕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次荣飞麟和姐夫出来,这种情景都屡见不鲜,荣飞麟撑着额头,笑眯眯看着席幕天,他姐夫这个人看似优雅,其实是个颇为冷漠的男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惜香怜玉,因此这小妞美则美矣,实在没什么眼光。

席幕天皱皱眉,直接甚至有些不耐的拒绝:

“我没有兴趣,请不要打扰我和朋友”

美女愕然,大概没想到瞧着这么体面英俊的男人,竟然如此不解风情,悻悻然走了,荣飞麟从上到下打量席幕天很久,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道:

“姐夫,这男人憋的时间太长了,可容易阳/痿啊!”

席幕天摇摇头:

“我这是宁缺毋滥,随便一个女人都上,你姐夫又不是禽兽,再说,我结婚了”

“啥?”

荣飞麟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姐夫,你不是哄着我玩呢吧!你结婚?”

不怪荣飞麟新鲜,他姐刚死那阵,他和他们家老头子都以为,席幕天会很快再娶,哪知道,这一晃十年过去了,都没一点苗头,这会儿蔫不出溜突然就说结婚了,而且以席幕天如今的地位,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点风声露出来,只能说明两点。

其一是席幕天不怎么稀罕他的新婚妻子,娶了也不过是为了背后所携带的某种利益,其二,就是他太在意这个女人,在意到,不想让她暴露在大众媒体下,那么是哪一种?

荣飞麟凑过去,很有几分八卦的扫听:

“是哪家财团政要的闺秀?”

“闺秀?”

席幕天不禁想起家里的小妻子,这辈子甭想和闺秀靠上边了,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罢了,你也认识,子衿,夏子衿…”

荣飞麟脸上的笑容一瞬几乎僵在脸上,好半天都上不来也下不去,夏子衿和席幕天这两个人,是打死荣飞麟都不会联系在一起的男女,两人无论背景条件以及性格,都是完全的南辕北辙,而且席幕天怎么会瞧上哪个邋遢的丫头,他一贯有洁癖的不是吗?

荣飞麟脸上的嬉皮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可席幕天只不过轻描淡写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想提一样岔开话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荣氏?要不你先回来,从你感兴趣的影视传媒做起”

荣飞麟却蹭一下站起来,仿佛根本没听见席幕天的话一样,直接开口:

“你爱她吗,你爱夏子衿吗?”

席幕天目光微冷:

“爱不爱,她都是我的老婆,有什么区别吗?”

荣飞麟突然伸手揪住席幕天的领口,脸色有些灰白难看,目光里的偏执带着些许难言的克制情绪:

“不爱就离她远远的,她不是你原来那些女人,她玩不起,她就是个傻丫头…”

席幕天抬手挥开荣飞麟,眼睛微眯,盯了荣飞麟片刻,淡然开口:

“飞麟,你激动的有点莫名其妙,我娶了她不是吗?”

“你娶了她,当初你还娶了我姐呢,你把我姐整日丢在你那所大房子里,我姐住院都快死了,你还在法国谈你的什么鬼合约,席幕天,你真以为婚姻就是一切吗…”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夏子衿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确切的说,也不知道电视里播放的什么节目,就是觉得这么大的房子该有点响动,不然显得太清冷寂寞。

寂寞夏子衿以前最享受的,她喜欢一个人呆着,从小就这样,小时候,院长妈妈一度以为她有什么自闭症来着,后来还托关系找了心理医生,医生一再保证她很正常,院长妈妈才放心。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呆着有点不适应了,她习惯了身边有个男人,习惯了等待席幕天,而席幕天很忙,应酬也多,虽然尽量抽时间回来陪她吃饭,大多时间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短短的一个多月而已,席幕天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藏着浓浓闺怨的小妇人,和席幕天在一起的几个月比跟周航恋爱四年还陷得深,而最可悲的是,这种沦陷速度,夏子衿自己能清晰体会出来,却无力阻止,这令她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恐惧。

对未来,对婚姻,对爱情,有时候想起来,她和席幕天好像根本就没有未来,爱情更是可笑的字眼,而仅有的婚姻背后藏着什么,夏子衿也糊里糊涂弄不清白,因为弄不清所以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所以患得患失,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

而夏子衿发现,自己一旦认真起来,竟然是个这么斤斤计较的女人,甚至,想糊涂都糊涂不来。

门铃声打断夏子衿的怔愣,她几乎飞快冲过去打开门,迎面就是一股子浓郁的酒气,夏子衿还没来得确定席幕天喝醉的程度,已经被席幕天反手按在门上。

手腕被他捏住举高,席幕天的头俯下,直接冲进她的唇齿间,夹着熏染的酒气勾住她的舌允/吸纠缠,仿佛要吞了她一样急切,甚至有些残暴…

“呜呜呜…”

夏子衿用力挣开他的手,直接推开他,唇角咝咝的疼,她手指沾了下,有血渗出来,竟然被这男人咬破了:

“席幕天,你喝醉了”

夏子衿真恼了,也不再理会席幕天,越过他直接向里面走去,才迈出两步,就被席幕天从后面圈住腰,整个抱起来,踢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把夏子衿直接扔在床上,随后就俯了上来,把夏子衿整个压在身下,大手捏住她的下颚抬起。

远处的霓虹在他深幽的眸子里不停闪烁,明灭着仿佛一簇跳跃的火焰,火焰下面…夏子衿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火焰下面仿佛经年的冰山,森森寒意倾泻而出,冰冷,灼热,这男人此时的表情有点矛盾的瘆人。

席幕太能嘴角忽然讥诮的翘了翘:

“夏子衿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你凭什么勾引男人,嗯?凭你这再平常不过的姿色,还是你这具淫/荡的身子嗯…”

夏子衿一愣,激烈挣扎几下: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席幕天显然醉了,话也多了起来:

“你知道荣飞麟今天和我说什么?说他失恋了,说让我不爱你就离你远点,他怕我把你吃了?他喜欢你,夏子衿,他爱你,夏子衿,怎么样?被荣飞麟这么样的男人心心念念惦记着,满足了你这颗浅薄虚荣的心吧!可惜你是我席幕天的老婆,别管我爱不爱,这辈子你都是我的,而且我最恨的就是背叛,记住了吗,夏子衿…”

夏子衿仿佛有点惊吓,已经停止了挣扎,光线下脸色有些白,紧紧咬着嘴唇,直直盯着夏幕天,表情有几分说不出的执拗:

“为什么娶我?”

席幕天目光中的火苗一跳,瞬间寂灭,眼睛却微微眯起,手指轻轻划过她光洁的额头,顺着脸颊侧面滑到她红润的唇上,摩挲片刻,倾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夏子衿唇上,薄唇呢喃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夏子衿根本还没听清楚,就被席幕天席卷而来的激情淹没…席幕天今天醉的厉害,而喝醉了的席幕天很温柔,温柔的近乎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最易碎的瓷器,无论力度和缠绵方式,和平常都有很大区别。

而这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就仿佛春风化雨,一点一滴侵润进夏子衿的心田,令夏子衿迷迷糊糊中,觉得这男人或许也有点喜欢她…

宠以外,这夜夏子衿真实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席幕天,仿佛拨开重重雾霭,逐渐露出他内心峥嵘的棱角。

十三回

谎言很美丽,所以人们通常会眩惑与这种表象的美丽,而不去追究掩藏在谎言背后的真相,因为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尤其女人。

夏子衿俯趴在卧室的大床上,小脸儿深深扎在抱枕里,抱枕外只看得到散在小脑袋上的些许黑发,整个人缩在杯子里拱起一团,仿佛一个埋在沙土里的鸵鸟。

席幕天从浴室出来,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走过去拍拍她拱起的小屁股:

“起来,吃早餐了,如果困,吃了早餐再睡,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夏子衿含糊的哼唧两声,从抱枕下面探出头来,盯着席幕天,眼睛睁的大大,嘟着嘴,看上去就像一个早就醒了却赖着床的小女孩。

席幕天唇角弯了弯,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子衿抬手挥开他的手:

“席幕天,你昨天晚上说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席幕天昨天根本就喝的酩酊大醉,这么无节制的醉酒,仿佛十年都没有了,喝醉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说到底是男人的醋意作祟,醋意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可的确不爽,一部份因为子衿,另外还是因为飞鸾。

当年他和飞鸾结婚之初,席氏内忧外患,虽有荣氏鼎力相助,作为刚接手集团事务的席幕天,也颇为忙碌,以至于冷落了妻子,遗憾就在于,当席幕天有时间去弥补的时候,飞鸾已经死了,这也是藏在席幕天心里最大的遗憾,那么美丽温柔的飞鸾,就仿佛盛放的昙花,灿烂之后便是长久的追忆。

也因此席幕天很难忘掉亡妻,他不觉得这是爱情,但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他亏欠飞鸾太多,而夏子衿…

席幕天的目光落在小娇妻身上,她不是飞鸾,却也奇异的占了他心里一份特别的牵挂,令他竟然吃飞麟的醋,而昨天晚上回来和她说了什么,席幕天一点印象都没有,因此她现在倒后账,席幕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夏子衿眨眨眼,发现席幕天好像根本没听她的话,夏子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席幕天我和荣飞麟偶然认识,这你知道,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

席幕天目光一闪,半真半假的道:

“朋友?那是你说的,飞麟昨天和我说他失恋了,我想他失恋的对象就是你吧!”

“你什么意思?”

夏子衿皱着眉头憋着气反问他,席幕天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她和荣飞麟之间有暧昧,而席幕天说话的口气钻进夏子衿耳朵里,总觉得非常别扭。

席幕天笑容一淡站起来:

“不要试图歪曲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记得现在的身份,你是席太太,虽然现在媒体还没有爆出来,但不会是永久的秘密,你的言行直接影响到集团的形象,所以你应该开始学会慎重,好了,快起来吃早餐…”

席幕天的身影消失在卧室,夏子衿才发现,本来找他算账的计划,已经胎死腹中,而且反过来被他教训了一顿。而她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以前想的过于简单了,对于席幕天来说,结婚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

席幕天从衣帽间出来,已经收拾的很妥当,他偏爱暗色系的衣着,一半以上的衬衣都是黑色的,而且喜欢正装,很少穿休闲。

最起码,两人结婚这么久了,除了在山庄那几天,席幕天几乎每天都是西装衬衣皮鞋,中规中矩的,却更显出一份卓尔不群的气势,那种暗藏在优雅行为举止内的霸道和强势,轻而易举就倾泻而出,令靠近的人颇有压力。

夏子衿其实有点怕他,席幕天钟爱西式餐点,简单而营养充足,而夏子衿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老百姓,无论那一餐,最烦西式的,可钟点工阿姨根本就不听她的,一切以席幕天的命令为根本。

席幕天这个人的生活很无趣,一切都有条不紊,有计划有规律的进行着,吃饭,穿衣,甚至度假,一个月的菜谱都是提前订好的,即便中午他不回来,阿姨也会按照他规定的菜谱做饭,夏子衿和席幕天抗议过多次,都被这男人以健康为借口,轻描淡写挡了回来。

尤其严禁夏子衿吃她最爱的烧饼油条,说这两样致癌,夏子衿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她吃了二十多年,也没见怎样。

夏子衿瘪瘪嘴,咬了一口三明治,喝了一口牛奶,她想喝豆浆吃油条好伐?夏子衿就不明白,同样家庭出来的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她还记得前一阵,荣飞麟见天给她买豆浆油条的,怎么到了席幕天这儿就不行了呢。

夏子衿咬了几口的三明治,刚要放回盘子里,席幕天的声音已经从报纸后传了出来:

“吃完了,不许剩”

简直像管小朋友,这种相处模式,自从两人结婚就开始了,而夏子衿一开始也反抗了一下下,无果之后就只能屈从。

席幕天把手里的报纸折好放在一边,站起来,轻轻扫了她一眼,夏子衿飞快把手里的三明治塞进嘴巴里,咕咚咕咚把牛奶灌下去,动作迅速非常,有些可笑。

席幕天皱皱眉,最终没说什么,夏子衿站起来把他的包递过去,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样,送他到门口,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席幕天打开门迈了一步,突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