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有些明显的躲闪,知道今天和飞麟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席幕天,因此有些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正不知道如何应付席幕天,那边传来一个略迟疑且分外熟悉的声音:

“子衿…夏子衿,真的是你…”

夏子衿应声回头,也是一愣:“周航…”

周航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夏子衿,和夏子衿处了四年,走过人生最青葱的一段岁月,即便最后分手,心里难免有一种不可释然的情结,这种情结可以归根为男人的劣根性,虽说有点卑鄙,可周航一点不希望离开自己的夏子衿过的这么好。

从烧烤店窗外经过,旁边的同事突然拐了他一下,神秘兮兮的说:

“喂!看,里面有个美女”

男人凑在一起,注意的肯定都是女人,尤其美丽的女人,周航也例外,颇有兴味的看过去,竟然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同事嘴里的美女竟然是夏子衿。

周航从没觉得夏子衿是个多大的美女,但在大学那会儿也勉强算个清秀佳人,不然他也不可能追她,后来毕业了,夏子衿宅在家里码字,也就不像上学时候那么装扮自己,尤其和光鲜亮丽的赵佳琪一比,更显得有些邋遢平凡。

赵佳琪姿色平常,可会打扮,画上彩妆,穿上时尚的衣着,领出去令周航很有面子,再加上赵佳琪有点小背景,周航觉得自己劈腿也算情有可原,毕竟除了面子,少奋斗几年,哪个男人能免俗。

可夏子衿的变化竟然这么大,不过短短几月功夫,就仿佛破茧的彩蝶一样,焕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美丽来,这令周航心里很有些酸,尤其她对面的男人,竟然是席幕天…

十六回

周航怎会不知道席幕天,席氏的掌舵人,最近跨刀荣氏任临时执行总裁,对他们这等平常小老百姓来说,那就是天边的人物,别说够着,就是遇上本人,那都是一件值得夸耀的运气,而夏子衿呢…

周航带着怀疑不信和震惊的目光落在夏子衿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红色T恤,斜开领口,露出秀气的香肩,细细的黑色内衣肩带映着光洁白皙的皮肤,颇有几分性感的味道,她有些讶异的站了起来,黑色亮漆棉质短裤,裹住笔直修长的美腿,脚下踩着一双银色小羊皮踝靴,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这哪里还是记忆中那个带着黑框眼镜,趿拉着拖鞋,头发乱的跟鸟窝一样的夏子衿。

他同事的眼力真不差,现在的夏子衿绝对是让任何男人眼前为之一亮的美女,无论如何,周航都不会相信她和席幕天有什么关系,可两人刚才的亲密却直直落尽他眼里,令他如百爪挠心一样难过。

夏子衿何时有这么大的魅力了,而席幕天,周航记得是个丧妻的鳏夫,或者人都这样,自己不要的东西被别人捡起来,才发现原来丢的是个好物件,尤其捡起东西的人,是站在一个自己永远无法企及高度的时候,心里那份酸涩无法对外人道。

酸涩过后,其实周航很想掉头避开,这种情况下遇上夏子衿,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却被另一个同事一把拽住:

“喂!小周,我记得这美女是你婚宴上来过的吧,对,说是你大学学妹来着,是不是?啧!啧!当时真有点土的掉渣,和今天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不仔细看我都没认出来”

说着用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的目光看着他,酸溜溜的道:

“小周你小子比我们都强,媳妇儿有本事,这学妹竟然能搭上席总,你这下手眼通了天,让你学妹垫句话,弄不好直接调进总公司去,前程似锦啊!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哥们啊…”

周航脸上挂着个僵硬的笑意,夏子衿的身份除了他们大学同学,这些同事都不知道,就是见面,也就是在他和赵佳琪的婚宴上,可是被他们怂恿着他过来打招呼,周航的确也拨不开面子,只得硬着头皮上来。

却着实救了夏子衿,夏子衿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眼前的危机,可巧周航就撞了上来,惊讶过后,夏子衿眨眨眼,迅速站了起来,颇有几分君子不念旧恶的大度,挂起一个完全称得上尽释前嫌的笑意:

“周航,好久不见,你也来吃饭啊!”

夏子衿的假热络,反而弄得周航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眼神闪了两下:

“子衿,你最近过的怎样?”

夏子衿很快发现自己仿佛弄巧成拙了,因为周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用一种近乎暧昧苦情的语气问候她,令夏子衿险些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劈腿的不是周航,而是她。

夏子衿头一次觉得,周航这男人实在不是个东西,而自己更傻缺,竟然和他恋了四年之久,怪不得麦子说她脑子不够使唤。

心里对周航是颇为鄙视的,可眼前的情况,以夏子衿的智商,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偷偷用余光瞄了席幕天一眼,席幕天毫无表情,甚至刚才眼中堆积的轻缓笑意也无影无踪,就这么冷淡漠然的看着她和周航。

薄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直线,使他侧脸的轮廓更显出几分凛冽峥嵘之态,这是最常态的席幕天,轻易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种距离感仿佛与生俱来。

夏子衿眼神微微一黯,刚才的好心情仿佛瞬间消失,夏子衿细白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唇,就在她以为席幕天不会管她的时候,席幕天却站了起来,一手拿过桌上夏子衿的小手包,一手直接强势的握住她的手:

“吃完了就回家吧!”

不由分说,拉着向那边银台走过去,结账出门,夏子衿甚至和周航说再见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席幕天直接拖出了烧烤店。

坐进车里夏子衿下意识侧头,还能从烧烤店偌大的玻璃窗里,看到周航青白难堪的脸色。随着车子拐弯,烧烤店连带周航瞬间被甩在视线之外。

车厢内依旧很安静,可夏子衿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或许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她偷偷用余光打量席幕天,他坐在那里,低着头继续浏览网页,屏幕闪烁的蓝光和窗外光线交织在他脸上,闪闪烁烁,投下不停变换的光影,他的脸隐在这些光影里令夏子衿看不清晰。

夏子衿心里忽而涌上一股焦躁,席幕天的心思她从来是猜不透的,而她想知道,就只有笨拙的提问:

“呃!席幕天你认识周航?”

夏子衿的声音低低小小,明显有些小心翼翼,席幕天眉头都没动一下,车里安静几秒,才随意嗯了一声,夏子衿心里那股子焦躁,却因为他这声嗯,瞬间转化成了矛盾和忐忑,一伸手把脑后别的水晶发夹拆了下来,黑发如瀑,瞬间散落遮,住了她纠结的小脸。

她随手拈起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缠了几圈,从发丝边缘觑着席幕天:

“你怎么会认识他?”

声音有些闷,有些燥,还有些明显的小别扭,席幕天微微抬头,嘴唇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一贯淡定平和,可说出的话却令夏子衿更郁闷了:

“夏子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你那晚上和我絮叨了些什么,难道一点印象都没了吗?”

席幕天这一句话,就让夏子衿乖乖闭上了嘴巴,这男人向来知道她的七寸在哪里。回家这一路,夏子衿挠着头想啊!那晚上到底和席幕天说了啥?那纠结的样子,落在席幕天眼里,奇异的,刚才萦绕在心头的不爽,瞬间散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席幕天也早忘了那晚上夏子衿和他说了什么?美色当前,他哪会记得她嘟囔些什么,而且到了床上,她小嘴里不是喊疼,就是软糯的哼唧,那还有什么逻辑可言,只是席幕天很了解夏子衿,这是堵住她刨根问底的最直接方法,很有用不是吗?。

席幕天都没察觉,潜移默化的又何止是生活品味,夏子衿已经渐渐成了他生活的重心,她的事情,她的生日,她的喜好,她的口味,以及她的个性,席幕天几乎一清二楚。

席幕天的骄傲由来已久,几乎从出生就拥有,所以周航那样卑微的男人,根本就进不了他的眼,他和那男人唯一的交叉点是,夏子衿这个傻丫头。

对于以前的事,席幕天心里并不十分在意,毕竟都过去了,纠结过去太没风度,但刚才那一瞬的不舒服也在所难免,从决定娶夏子衿回家那一刻,席幕天就把她划进了自己所有物里,也因此,对于荣飞麟远比这个莫名其妙的前男友更在意。

回到家,夏子衿就钻进露台举着手机给胡麦打电话:

“麦子,我喝醉了是不是喜欢乱说话”

话筒那边传来麦子的冷哼:

“你才知道啊!你喝醉了就是一话痨,前五百年后五百载的事情,你都要唠叨一遍,甚至小时候,我弄坏了你洋娃娃的衣服,你都记得,夏子衿,你就是个小肚鸡肠喜欢记仇的小气鬼,我都不稀的说你,什么?夏子衿你又喝酒了,你找死是不是…”

后面的话直接高了八度,刺的夏子衿耳膜直痒痒,赶紧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些,一时竟然忘了,自从上大学那会儿因为喝酒犯过一次心脏,麦子就严禁她沾酒。

夏子衿吐吐舌头,小心把手机放在耳边睁眼说瞎话:

“谁喝酒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问?”

麦子不怎么相信的哼了一声:

“总之,夏子衿你不许给我碰酒,知不知道?我一点不想等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你在医院里躺着,虽然你闪婚了,可还得归我管…”

夏子衿急忙找个借口撂了电话,麦子有时候比席幕天还要精明,尤其对她太了解,什么事都瞒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胡麦乌鸦嘴,半夜夏子衿就被肠胃疼醒了,一开始丝丝拉拉那么疼,她想着没准趴会儿就好了,于是忍着。

席幕天一直在书房看评估文件,对席氏最近投资的项目进行最后把关,这个项目上马,初步估算,不仅能使得席氏今年的利润翻番,最重要所占的市场份额也会提高几个百分点,这代表了他席幕天的商业王国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一直忙到半夜,席幕天才回卧室,却夏子衿整个团成了一个虾子的形状,满头脸都是冷汗,席幕天真有点吓住了,也顾不上帮她换衣服,裹上浴袍抱着她直接去了医院。

突发性胃肠炎,躺在席氏医院顶级VIP病房里,夏子衿整个人就像打蔫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她侧侧头扫了眼以异常缓慢速度滴下的输液管,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输完。

刚动了一下手腕,就被席幕天一把按住,皱着眉望着她。夏子衿飞快的眨眨眼,颇有几分愧疚的小声说:

“席幕天我想去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欣欣向荣的架空穿越古言,为啥这么冷捏,难道是写得差,亲们提提意见啦!爱你们:

《宛若一梦》

PS:本文也不会很长,下个文写胡军,还想写方振东女儿小萌萌的文,打算再写个军人楠竹试试,不过还在构思中…

十七回

席幕天这辈子就没想过,会遇上夏子衿这么个磨人的女人,在家里好好呆着,就能把他本来规律的生活,搅成一团乱。

席幕天不自觉的想,她到底怎么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的,还欢蹦乱跳,简直就是奇迹。

面对院长楚伯伯意外带着明显促狭的目光,席幕天都有点脸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先吃了一大盒冰激凌,半个冰西瓜,还吃了什么?她死活不说,目光闪烁,嘴硬非常,加上晚上一顿无节制的烧烤,又是肉,又是海鲜,她不得胃肠炎都对不起医生。

而自己…一向冷静自制着名的席幕天,竟然被她可怜巴巴的目光蛊惑,不由自主毫无原则的宠着她,依着她,造成现在的后果,席幕天觉得,自己真有那么点自作自受。

席幕天颇有几分没辙的看着她,就是躺在床上,这丫头也没消停过一会儿,偏偏血管比常人纤细,她一动就容易回流出血,还得让护士重扎,这么大人了还怕扎针。

席幕天想到前天晚上,都觉分外好笑,护士那里扎针,她一只小手死死扣着他的胳膊,小脸埋在他怀里,浑身都是僵硬的,甚至微微哆嗦着,护士一叠声让她放松放松,可她就好像听都没不见,那摸样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好容易扎好了,她一动又重新来一次,几次下来,她那对大眼睛里转动着泪花,委委屈屈,不时偷瞄他,让席幕天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可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心疼。

暗暗叹了口气,席幕天把笔电放到一边,叫了护士进来,自己转过去,一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固定住她的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抱起她,护士急忙有眼色的推着挂水的架子,挪到洗手间里。

席幕天摆摆手让她出去,把夏子衿放在马桶前面,伸手要褪她的裤子,夏子衿一阵慌乱,急忙说:

“不,不用了,呃!我自己能行…”

“不许乱动。”

席幕天根本不相信她,强硬开口,直接褪下她宽大的病号服裤子,还有小裤裤…夏子衿脸红的连脖子都充血了,坐在马桶上呐呐开口:

“那个,席幕天你出去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我不习惯。”

席幕天淡淡瞥了她一眼:

“好了,叫我”

又重申一次:

“不许乱动”

说完才转身出去,还算体贴的关上了门,等洗手间就剩下自己,夏子衿头一低,恨不得扎进马桶里死了算了,竟然像个残废一样,让席幕天帮她脱裤子,还有…啊…

最尴尬的是席幕天这男人冷着一张冰脸,做这样的事,却仿佛顺理成章理所当然,这让夏子衿非常之尴尬。

尿完了,刚一站起来,自动冲水一响,席幕天就推门进来,夏子衿只来得及提上她的小裤裤,就这么劈着腿露出半截大腿,对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还没回神,席幕天已经帮她把裤子提好,夏子衿觉得,平生糗事都选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真是对她人生的一大挑战,索性脸一抹随它去,反正已经这样了。

所以说,麦子说夏子衿神经粗不是没道理的,不仅神经粗,还脸皮厚。

席幕天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这大概是夏子衿这次住院最大的收获,相反,他很细心,细心到令夏子衿都非常不适应。

她心脏不好,点滴打的慢,几乎一天都在吊着输液瓶子,明明请了特护,席幕天却基本不用,凡是夏子衿的事,他都势必亲力亲为,喂饭,喝水,甚至洗澡,方便,总之吃喝拉撒,都伺候着夏子衿。

令夏子衿偶尔错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全身瘫痪,只有嘴能动了,不过心里却有些热辣辣,这种热辣辣的感觉,从冰冷的席幕天身上传到她心里迅速过度到四肢百合,说不出的温暖。

夏子衿从没想过席幕天会是这么一个温暖的男人,可现在,夏子衿却突然觉得,或许嫁给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运气,说不定她家坟头都冒青烟了,不过她家坟头在哪儿?就有待考证了。

夏子衿嘴角弯了弯,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席幕天正在开会,因为她住院,席氏和荣氏的高管们,几乎每天都要跑一趟医院,外面几乎成了席幕天的会议室,好在地方足够大。

他干脆果断的说话声夹在各色声线里分外明显,夏子衿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霸道强势而磁性,听久了,有些性感,其实席幕天私下里挺性感的,尤其床上…

夏子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低低嘟囔了一句:

“夏子衿你胡思乱想什么?”

在医院这两天,晚上席幕天依旧会挤上来抱着她睡,早晨身后那明显张扬的生理变化,夏子衿每每觉得不自在。

席幕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妻子,一手捂着脸发愣,唇边浅浅的笑意,竟然令席幕天短暂失神。

夏子衿抬起头来,颇为懂事的建议:

“席幕天,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你去上班啦!这里有护士就成了,你事情那么多…”

席幕天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扳起来,答非所问:

“不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夏子衿小脸唰的又红了一层,目光闪烁,呐呐的回答:

“呃!有点热…”

席幕天侧头瞟眼温度计,指着25上下,遂轻轻皱眉,端详她几秒:

“不热,正好,还有,真知道我事情多的话,以后就照顾好自己,尤其冰的东西,以后不许吃”

夏子衿嘟嘟嘴,却真的不敢反驳他,反正她以后偷偷吃,席幕天也不可能知道,心思刚一活动,就听席幕天警告的声音传来:

“让我知道,你自己掂量”

语气颇具威胁。护士进来说院长有事找席总,席幕天扫了眼夏子衿的点滴瓶子,转身走了出去。

席氏的院长和席幕天的父亲是挚友,两家颇有交情,算是席幕天的长辈,看着席幕天长起来的,自然与别人不同,席幕天也非常尊敬这位长者。

说真的,对于席幕天大半夜有些慌张,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在医院,楚院长颇为惊诧,大概因为母亲早逝,幕天从小就是个冷静早熟的孩子,轻易没什么情绪波动。

就是他父亲临死的时候,虽然悲痛难掩,却也远没有像这次这样慌乱,该怎么说呢?

楚院长觉得,那晚上的席幕天终于走下了神坛,更像一个活生生,有着鲜明喜怒哀乐的人,一个因为妻子生病而着急慌乱的男人。

也因此,比起他闪婚,更让楚院长好奇的是他这位小妻子,说小妻子,真是一点不夸张,还是个没长大小丫头,不是看过她的病例,楚院长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刚迈出校门的小女生。

虽然在病中,那种洋溢青春的小脸儿,还是令楚院长意外了一把,而且幕天大概都不知道,他望着自己小妻子的眼神有多温柔,因此,有些事楚院长觉得还是有些棘手的。

抬头见席幕天进来,摆摆手:

“幕天来了,坐…”

楚院长阖上手里的病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你知不知道子衿心脏有问题?”

席幕天一愣,微微点头,当初小杨给他夏子衿的资料里提过,仿佛不怎么严重,而且看她这么欢蹦乱跳的,席幕天也从来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问题。而此时楚伯伯如此严肃的提出来,却令席幕天的心跳错乱了几拍。很清楚,如果不严重,楚伯伯也不会提起这个。

楚院长盯着他:

“子衿的病我们学术名称叫心室间隔缺损,就是说,左右心室的间隔存在小的孔。所以当心脏收缩时,血液从压力高的左室逆流入压力低的右室,如缺损较大,长期右室负荷增大,中年左右会出现心衰。严重者可能导致主动脉瓣关闭不全或合并亚急性细菌性心内膜炎…”

楚院长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最重要的,这种病如果怀孕,有一定危险性…”

“危险?”

席幕天脸色已经明显有点变:

“危险是指对孩子还是母体?”

楚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

“主要是母体,孩子很大几率是健康的,对于母亲却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死亡…”

席幕天从院长室出来,并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下了楼,坐在医院后面的长凳上,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手指上半天没动,直到烟烧过了,烫到他的皮肤,才略略回神。

孩子对于席幕天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或许他有些传统,可是他穷尽平生之力打拼出来的商业王国,如果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这还有何意义。

记得当初娶飞鸾的时候,岳父就提前说过,可以试管婴儿,如果不行,也不反对借腹生子。席幕天当时还年轻,再说,还没等他想这些,飞鸾就走了,现在这个问题重新摆在他面前,席幕天突然发现,这竟然成了他人生颇大的难题。

夏子衿刚喝了口水,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边,手里提着一大束花的荣飞麟,夏子衿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两天功夫,荣飞麟仿佛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令夏子衿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心脏病,其实没这么严重啦,不过为了剧情,还是要杜撰一下,请亲们自动无视哈哈!!!

十八回

褪去那份独特的痞气和懒散,荣飞麟给了子衿太大震撼,而且,有前面的争吵,夏子衿也着实不知道现在怎么去面对他,除了尴尬,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本来夏子衿觉得那天两人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难听了,想来就没必要见面,她的想法简单,却忘了荣飞麟的身份,还有荣飞麟的执拗,某些方面,其实俩人真有点像。

夏子衿就这么直直盯着荣飞麟,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他进来不合适,让他出去也不行,荣飞麟却没等她回应,异常大方的走进来,把手里偌大的花束放在她怀里,抬眼看了看侧面,输液瓶子快要空了。

颇熟悉的拉开床头的抽屉,翻找出酒精棉球,飞快帮夏子衿拔了针,他的动作迅速熟练,夏子衿一愣的功夫,输液的针头已经离开了手腕,只能睁大眼张着嘴傻乎乎的盯着荣飞麟,形象古怪却可爱。

荣飞麟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