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肃肃怎么都没想到夏萱会如此说话,直白又不让人讨厌。

“你长得也很好看。”肃肃只好这般答。

夏萱揪着裙带,尴尬的说道:“我长得像我爹,还不如我兄长好看。”

肃肃想想夏瞻的容貌,只觉夏萱格外诚实。其实夏瞻在兴州众男当中真不算颜好,更别说当年的京城,可无论是他的才智衬托还是肃肃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她都觉着夏瞻在她眼中那是最好看的。

“你怎么也出来了?”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夏萱真的可爱,肃肃让夏萱坐到旁边聊起了天。

“里头唱戏,我也听不懂,好无聊我就出来了。”夏萱晃着脑袋,习惯性反了反下嘴唇,然后赶紧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子。

肃肃假装没看见,只道:“我也不耐烦看那些戏文,唱了好久也没见什么进展,还不如看话本。”

“殿下也看话本?”夏萱瞪着眼睛,一副你骗我的模样。

肃肃好笑道:“有些话本写的经典又好看,为什么不看?”

“我娘不给我看…”夏萱顿时蔫了,耷拉了脑袋,塌了肩膀难过的说道。

肃肃也知道这里的闺阁很少让姑娘看这样的话本,就怕她们移了性情,毕竟女儿家在家里很少出门,见识的少了就会以为话本上说的是真,尤其是那些才子佳人的,好些都不合常理,也确实不能给她们瞧,不然等真出了事儿,那后悔就晚了。

“等你嫁了人再看也不迟。”对于夏家的教育,肃肃肯定不会插手,再说夏夫人也没说错。

夏萱晓得看书无望,也不做纠缠,倒是对面前的湖面很感兴趣,趴在护栏上往外看去,与肃肃一样不顾冷风嗖嗖,满眼的新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肃肃会说一些自己在圈禁地里生活的趣事,也会引导夏萱说一些听来的关于夏瞻小时候或是她小时候的趣事。两人并不似闺蜜,却也相处愉快,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两个人都认为无趣的下午,用来消磨时间那是再好不过。

直到天色真的晚了,肃肃觉着可以离开了,才慢慢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太阳西下,自然温度开始降低,两人都不再坐在湖边,相约一起往回走去。

肃肃是顺着湖边过来的,而夏萱确实调皮捣蛋从山上假山群里翻过来的,为了回去便捷,两人都走了原本的石子路,这条路一旁是假山群,一旁是柳树阴,再过去才是肃肃走的湖边道。天色发暗,两人的衣服颜色也有些相近,肃肃并不介意与夏萱并排行走,甚至在某些小道上,还让夏萱先行一步。

哪知,两人带着后头的丫头刚走到一处拐弯处,只觉上头一道阴影直扑而下,肃肃机敏的一把拉过夏萱往后退了一步,就听那地上闷闷的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敬宜公主杀人啦!!敬宜公主杀人啦!!”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喊声,还没等到肃肃看清地上什么东西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一群贵妇人围着肃肃,就开口道:“出了什么事儿?”

肃肃握着夏萱的手,冷笑的看着众人。

“请各位夫人作证啊,给我家姑娘伸冤啊!”就跟唱戏似的,一个穿着丫鬟服的女子跑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哭道。

肃肃借着光,才看清刚刚从假山上掉下来的,竟是个女子。

“呀!!怎么会是常家姑娘?”

“快!快叫大夫来看看,看还有救么?”

“不要动她,说不定内脏受损了!”

七嘴八舌,人来人往,大家都忙活着救人,却没人说这与肃肃无关。

“疯…疯了是吧!!”

夏萱一声喊叫,众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明明是她从上头掉下来,差点砸死我,怎么变成是敬宜公主做的了?”

肃肃在想,莫不是老天都觉着她倒霉,特别派了个人给她做保护符的?

“这…这是夏丞相的女儿…”

有人一下认出了夏萱,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不是的!我家姑娘是被敬宜公主的人从上头推下来的!”地上的丫头一口咬定,满脸是泪道。

一句话,又让所有人犹豫起来,看着肃肃的眼神又是惧又是怕。

夏萱觉着眼前这群人就像是脑子都害了病,这都是明摆的事儿,今儿敬宜公主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她带了一共,加上她们两个主子,一共五个人,全都在这里了,谁又上去推了常家姑娘,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无妨…”肃肃知道解释根本没有用,这些所谓的世家夫人根本就是被人吩咐在这附近等好的,这些夫人瞧着都是寒门,可她们与那些以毛家为首的世家关系都颇为紧密,她们就如同陆御史一般,平日里看着正直无私,其实都是没骨头的软货,被人当枪使的料。

“可是…”夏萱曾经一直觉着敬宜公主很可怕,毕竟她嚣张,毕竟她恶名在外,可眼前的一切告诉自己,这分明就是一场栽赃,一场恶毒的陷害。夏萱转过头看向敬宜公主那冷漠的侧面,鼻子一酸,心里头替她难过。明明是个没有母亲照顾的可怜女孩,凭着用命挣来的恩宠,有什么错,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如此伤害她,有什么资格说她的坏话,还将人往死里逼。

“才不是呢!才不是呢!明明是她自己掉下来的!!”夏萱脑袋一热,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萱儿!萱儿啊!”模模糊糊,不远处好像是母亲的喊声。

夏萱只觉着背后被人一推,她就出了人群投入到母亲的怀抱。等她急迫的回头再看敬宜公主的时候,人群已经将刚刚的缺口包围住了。

“不哭啊,不哭啊,吓着了吧…没事,娘在这里,敬宜公主伤害不了你。”夏夫人抱着女儿一遍遍的安慰,实则全是道听途说来的。

“没有…”夏萱哭得厉害,可毕竟看了死人,手软脚软,只能依偎在母亲怀里,不停的摇头。

“哎呀,常姑娘居然死了…”

“你瞧瞧,肯定是前阵子有传说薛家大公子有意去常府提亲,敬宜公主生气了呗…”

“不是说她不喜欢薛大公子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假的,也说不定压根她都喜欢呢?”

“这样的公主居然还有封号?皇上还宠着她?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瞧着吧,这次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夏萱在母亲的怀里好像再喊一声,根本不是你们说的!这是夏家姑娘第一次看见这些所谓世家斗争中黑暗的一角,在她简单的家庭里,就算她讨厌大伯一家,也因为人口简单,从没出现过杀人害命还嫁祸使坏的事儿,单纯的姑娘受了很大的打击,在她的心里,曾经那些或看着和蔼或瞧着亲切的夫人们,一时间都成了厉鬼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夏萱妹纸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此成为她嫂子的脑残粉(→_→)

话说,问了好些朋友,都说现在宫斗冷,真的么?如果我写宫斗乃们抛弃我肿么办〒▽〒

ps:

今在微信上,一基友问:如果有两个国家,一个男基国,一个女尊国,你们想到什么?

众腐女道,灭了女尊国抢了男人送去男基国围观搞基。

只有四心道:灭了男基国,将所有的男人抢回女尊国分赃!

然,四心被人围观(@[]@!!) 〒▽〒吐艳,再不和乃们这群腐女做盆友

第一百零四章

不同于夏萱被吓得夜不能寐,高烧不退,不止一次看过尸体的肃肃压根没有一点不良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就连外头的流言都当做耳边风,哪怕皇上跟前的声讨折子堆成了小山,哪怕七公主因此气得动了胎气,她连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人都不见,事实已经摆在父亲的面前,父亲现在又用得到她,又怎会在乎一个小小大臣之女,再说她们那样的手段,当真是将父亲当成昏君不成?

到是夏瞻,当晚就溜回公主府,就生怕她会和夏萱一样被常家姑娘的惨状吓着。

“你不在夏府跑回来作甚?”肃肃被他揽在怀里,动也动不了,那双臂就像条锁链要紧紧将她与他锁在一处。

“你往后那些宴会聚会都别去了,谁请都别去。”夏瞻看着妹妹哭得迷迷糊糊,浑身发热的模样,后怕的厉害。

肃肃掐了掐夏瞻的手背道:“我又不是你妹妹,那么胆小,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那也不成,太危险了,这次只是这样,下一次说不定就是迷香毒药了。”夏瞻由于身份不能留在肃肃身边,整日焦躁不安,时时想要重回谷雨的角色,恨不得立刻光明正大的守在肃肃身边。

“她们暂时还不敢动我,如今也不过在试探父皇的底线。试探父皇能容忍我到什么地步,也是试探父皇能容忍她们到什么地步。”肃肃说到这里笑容有点冷道:“她们以为我与平常女儿一样,最重要的是名声还有嫁人,岂料这两样都是我最不注重的,咱们大晏的公主什么时候在乎过公主的名声?至于嫁人…”

“你还有我…”夏瞻搂紧了她,忍不住道。

“是么?”肃肃侧过头,似笑非笑道:“我可亲眼所见,你母亲对那些世家的女子都感觉很好,尤其是我那八妹,就连你妹妹都没有她得你母亲欢心。”

“那又如何?”夏瞻不屑道:“她看中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我入宫成了你身边的人,那这辈子都不会变,我父亲也是如此想的。”

“你母亲真是单‘蠢’的可怕。”肃肃加重了字眼,无所谓夏瞻听不听得懂。

“她…只是生活太过安逸。”夏瞻苦笑道,像他母亲这样的,若是父亲有心纳妾,她如今过的什么日子还真想象得到,也就是父亲嫌麻烦不愿后院不稳,否则他回到夏家可能还要给母亲收拾残局。

“夏丞相也不管?”估计谁都想不通如此神通广大,估计智商能爆表的大晏第一谋士,夫人竟然如此容易糊弄。不过前世肃肃听过一句话,嫁了个好男人,女人就会越过年纪越小,人也越傻,如果嫁了个渣男,那么女人就会变成女强人,跟着人会越来越精明,处事也越来越圆滑。且不说这句话有几分可信,但对于夏夫人来说,这句话应该是最好的写照。

“我爹说了几次,她总是会忘记。”夏瞻轻描淡写的说道,可见他对于母亲已经不抱希望了。

“常家最近是不是闹腾的厉害?”肃肃不好再说夏瞻的母亲,就低下头问道。

“他们家就那么一个姑娘,突然就这么死了,肯定不会罢休。就连七公主都受了责难,毕竟是她带着常家姑娘去的宴会,如今人死了,她若不是怀有身孕,恐怕闹得会更厉害。”夏瞻将脸贴在肃肃的后背道。

肃肃对常家那个姑娘其实陌生的很,之前也听说她家在与薛家议亲,到没想到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

“常家姑娘死掉也是必然的,若是不死,那婚事也绝不会成。薛家想要摆脱毛家的束缚,想要走文官的仕途,独立出来。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常家清贵也得皇上信任,但毕竟是寒门出身哪怕七公主嫁了过去,也不过是普通文官家庭,要与楚家甘家那些大家族比,简直不值一提。”夏瞻听肃肃惋惜,就分析道。

“也难怪父皇的后宫里很少那些原先老旧的世家女,只是如今就连那些新贵们都开始跃跃欲试了。”肃肃说完这句,又低声补了一句道:“若不是为了害我,那常家姑娘也不至于会死。”

“是啊,指不定生不如死。”夏瞻很郑重的点头道。挡了那些世家的道,还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尤其是常家的靠山只有皇上,这些人巴不得新贵们都和敬宜公主掐起来,他们不敢正面去动敬宜公主,耍些手段又怎么样。

“我爹的其他想法,我不一定懂,可削弱世家,那真是势在必行。”那些人仗着资历老,又运气站对了边儿,现在居然就想着左右皇上的心思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若是他们以为当今天子与哀帝一般容易拿捏,那么很快他们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夏瞻在公主府又赖了三天才回去,这三天里他又抢了晴鸢等人的工作,如同恢复成谷雨的模式,什么都不让肃肃沾手,伺候得没有一点值得挑剔。肃肃妥帖的同时也很感慨,这个世界的女人中,估计也只有她能将情人当太监用了。

肃肃没法去看望夏萱,便偷偷让夏瞻带着了东西回去送给夏萱,她对于这个在那种情况下还维护她的女孩子很有好感,看来夏萱与她母亲并不相同,到是个可以真正结交的。

落叶飘零,枫叶染绯,薛家的大少爷终于定了亲,而定亲的对象则是凤阳侯甘家三房的次女。

“薛家还是没抗住,可怜那常暮雪对薛知修一片痴心,两人还相约什么白头…噗,真真好笑。”八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只玉兔抱杵的发簪,两指捻着,看着发簪上坠着的一颗红色宝石被转的打在玉兔上,啪啪作响。

“这么说,薛家已经不会投靠皇后的娘家了?”春芬喜道。

“毛家栓的那么紧,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八公主放下发簪冷笑道:“再放肆的狗,只要链子拴好了就别想乱跑,再狠狠饿一顿,打一顿,自然就老实了。谁让他们当初不努力娶到敬宜公主呢?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最近毛家与裴家走的很近,隐隐有联姻的意思。”春芬凑到八公主耳边道:“眼瞧着姜氏与白氏都要生了,楚嫔和舒嫔动作都大了一些,但都被谢贵妃挡了。”

“那老女人到是管的宽,自己的娘家弱了,就抱紧了皇后的大腿。”八公主不满的冷嘲道:“她又生不出儿子了,还管着别人生不生。”

“那殿下您看…”

“不用管了,左右又不是本宫着急。”八公主漠然的说道:“那些能从当年哀帝手下兴盛到现在的世家,都在摩拳擦掌等着从父皇那里得到好处呢,毛家看来是被父皇逼得急了,所以才会与这些老的世家联手。”

“还有一事儿…”春芬踌躇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殿下还记得当年的五公主么?”

“她?”八公主原想说那个蠢货,可话到嘴边却转而道:“她怎么了?不是自作聪明嫁去胡族了么?”

“当年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但也有人说是敬宜公主逼着她嫁的。”春芬打了个寒颤道:“之前两国打的激烈,枭王居然拿五公主祭了旗…”

“什么!!”八公主猛地转身直盯盯的看着春芬道:“死了?”

“是!”春芬被八公主恶狠狠的模样吓得腿软,艰难的点头道。

“居然死了…”八公主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眉头拧在一处,再不复刚刚的气定神闲。

“殿…殿下…”春芬害怕的唤道。

“闭嘴!”八公主转身就伸手给了春芬一个嘴巴,接着继续踱步,神色慌张道:“嫁给胡族的一位公主已经死了,那么很难说会不会再送一位公主过去,其余的公主都嫁出去了,除了本宫与敬宜…父皇绝对不会让敬宜嫁过去的…该死的…”

春芬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哭,只好拼命忍着。

“你就留在这里,让花梨陪本宫出去。”八公主连衣衫都没换,就往外走去,外头守着的花梨立刻跟了上来。

“去毛妃寝宫。”

五公主被杀的消息,在这一时刻迅速传遍了该知道的地方,毛妃同样也得到了消息,她笑眯眯的摸着儿子的头,穿上了近日新做的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般坐在后殿里。

“娘娘知道八公主一定会来?”贴身嬷嬷有点怀疑道。

“她定然会来,五公主一死,到了年纪的只有敬宜和八公主,以八公主的心思她绝不会相信皇上会选敬宜。”毛妃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就让乳母将他带下去了。

“但皇上也不一定会再选公主送去胡族。老爷那头可是传了消息过来,指不定过阵子皇上会想要御驾亲征。”贴身嬷嬷提醒道。

毛妃微微抬起下巴,吹着茶盏里的浮沫道:“那是没错,可这皇宫里能得到这样消息的有几人,恐怕连皇后都被蒙在鼓里。谁都不清楚前方具体攻占到了哪里,只要我不说,皇上不说,谁知道胡族如今就像纸扎的风筝,一戳就破?谁知道前方屡次大胜,攻入旧都指日可待?”

“娘娘您…”贴身嬷嬷捂住嘴紧张道。

“宫里,我是有不少可以用的棋子,可怎奈那些人包括那些人的家族太拎不起来,而外头那些世家,只能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在外头动动手,却伸不到宫里来,最好用的当然就是八公主。”毛妃眼眸一撇道:“那丫头心黑手狠,楚嫔找出当年后院一尸两命的证据,隐藏在后头的可不就是这位公主?外头传着敬宜公主不好的名声,虽然是一些世家打的头,可消息可不就是她通过一些小贵人传出去的?差点连我都要被连带进去。”

“这…这八公主可只有十五六岁。”贴身嬷嬷不敢置信道。

“苟氏当年是个蠢的,却没想到她女儿到是令人刮目相看。”毛妃声音平平的说道:“甘家之前找的陆御史,原本我想借着一些武将之家再使使劲,没想到八公主居然找到了陆御史的夫人,虽然说最后毁了一步棋,可敬宜公主的名声也洗不白了。”

“那之前敬宜公主被人诬陷杀死崔氏…”贴身嬷嬷瞪大眼睛道。

毛妃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这事儿就算不是八公主是主谋也是帮凶,因为此事一出,敬宜公主就被赶出皇宫,皇后和皇上跟前又只有这么一位得宠的公主,而原本三公主与敬宜公主交好,现在似乎两边都不来往了,连带着四公主与敬宜公主也都疏远了。要说没八公主的身影,毛妃肯定不信。

“那…常家姑娘…这手段也太拙劣了。”贴身嬷嬷摇头叹道。

“好用就成,有了敬宜公主做陪衬,八公主在夏夫人心里恐怕是天下最好的公主了。”毛妃喝了口茶,冷哼道:“而且常暮雪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也许是失手,也许是故意,不过现在谁是凶手都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以为是敬宜公主动的手。也不知道谁会欠八公主一个人情。”

“小小年纪真是…”贴身嬷嬷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正如毛妃所料,八公主还真的上门来了,这让毛妃颇为得意,就算这小蹄子再狡猾心思再多,最后还不是要求到她这里来,只要她捏好了这颗棋子,那么日后必然会有大的助力。

八公主一来,什么都没说,就先请罪,将她如何利用崔氏曾经的对头,死去庄氏的堂妹小庄氏布了局,崔氏身边也确实有个丫头是米桑的亲戚,也正是这个小丫头被人故意弄死了,才造成了米桑想要查探表妹的死因,落了单,谁知道最终自己泥足深陷,米桑就算有学武也不会飞檐走壁,而且基础不牢,最终被人设计害死也情有可原。小庄氏利用那把弯刀杀死了崔氏,而八公主则利用这个案件赶走了敬宜公主。

至今,哪怕皇上觉着事情诡异蹊跷,却依旧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杀人案与敬宜公主无关,毕竟米桑真的调查过崔氏身边小丫头的死因,也有人看到过她偷偷靠近涟漪殿。

贴身嬷嬷听得脊背发凉,却只能低头站在一旁,而毛妃哪怕早有猜想,但真正听到了大部分的事实,也不得不心有动摇,因为这颗棋子变数实在太大了。

“如今五姐姐已经死了,能够出嫁的只有我与敬宜,当年是敬宜一手送五姐姐去的这个不归路,很难说现在会不会送我去。”八公主一改伪装,很是坦白的说道:“我在宫里如今唯有娘娘可以依靠。”

说的到好听,毛妃暗自唾弃,当初皇后位置稳的时候,这丫头也没少给自己下绊子,用那活泼可爱的外表算计自己。可现在皇后闭门不出了,这丫头也倒戈的快。

“你是皇后娘娘跟前养着的,本宫哪里能称得上依靠?”

八公主居然惨笑道:“娘娘这是挤兑我呢,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我耍疯卖痴,皇后娘娘能容我?就算她现在瞧着与敬宜公主不亲近,可娘娘何时看过纯哥儿与我交好,只敬宜生了一场病,纯哥儿就三天两头与她作伴,皇后娘娘竟然也无话可说,哪怕是父皇下的旨,皇后娘娘也没有如此好说话过。就是现在,纯哥儿也经常带人出宫去敬宜公主府。”

毛妃细品,也果真如此。再一想缘由,心里也有了数,说不出什么感觉,一个女人对夫君防备到这个地步,可见那男人伤她多深。而如今她自己就要想着算计她们共同的夫君,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对于他的女人们来说,还真的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

“你想要什么?”

八公主暗松了一口气道:“我想嫁给夏丞相的长子——夏瞻。”

“夏丞相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你嫁给他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毛妃抬眼丝毫不为所动。

“那夏瞻是八岁的时候被家里的人弄丢的,那时候正是父皇落魄之前,夏家离开旧都之时,恐怕夏家人就是因为太乱了才会弄丢了这个孩子,也可说明这个孩子对于夏家来说并不怎么重要。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夏瞻已经长成,又在军中有了如此大的成就,只是,夏家对于夏瞻来说真的重要么?夏丞相除了夏瞻外还有一儿一女,那个小儿子对于夏瞻的出现难道没有抗拒么?说到底,十多年过去了,夏家对于夏瞻来说那就比陌生人好一些,甚至于说不定夏瞻对夏府是有怨言的。”八公主努力说服着毛妃道。

将心比心,毛妃还真的这话有道理,一个原本该是天之骄子的少年,幼年被抛弃,接着在外头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说不定还不如普通百姓,不然怎么会去当兵,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才坐到校尉的位置?等他被夏家找回,他却只能面临一个富裕有权势却瞧着他像外人的家庭,再对比一直生活优渥的弟弟,要不生出怨愤,那就是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