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瞻之前根本没有过经验,只觉浑身一抖,身子里就火急火燎的烧了起来,原先搭着肃肃腰间的手也网上慢移,只钻进那小小的肚兜,激得两人越吻越深。

糊里糊涂,谁都不只记得谁先脱的衣服,可等肃肃回过神来,两人竟然□□,就在大白天钻在帐帷里没有一丝障碍的相拥亲近,微冷的空气让肃肃的肌肤上一点点跳起小小的鸡皮疙瘩,而夏瞻紧贴她肌肤的部分却烫得差不多让她融化。

夏瞻觉着自己已经疯了,脑子里嘶吼着让他停下,身子却跟着了魔一般拼命想要感受当初他当兵前握住的温暖,那两个软软的面团在他的手下或圆或扁,扑鼻的女儿香,令他身子绷得疼痛,他心中原先关着的那只饿到疯魔的野兽,一下次窜了出来,控制着他几乎走到了最后。

“不…不行…”夏瞻找回最后一点理智,翻身躺到了肃肃身边,他满头是汗忍得难受道:“还不到时候…”

肃肃浑身绵软,她靠在夏瞻怀里扭来扭去,只觉着身子空得厉害,但偏偏夏瞻没有满足她的意思。摇摇头,肃肃也恢复了点神智,她看着两人的状态也是老脸一红,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再别出来了。这果然是男色误人,她差点就立场不坚定的随他去了。

肃肃想要抽身逃跑,可怎奈夏瞻某处涨得痛苦,他越想平复嗅觉越是灵敏,那被子那衣衫那枕头,没有一处不让他想起刚刚在手下的细滑,脑海里更是一遍又一遍肃肃的笑颜,肃肃的肌肤,肃肃的长发,还有肃肃的…

“唔!!”夏瞻一睁眼就见肃肃半露香肩靠在他怀里,而他的某处正老老实实在某人的手里跳动。

“别忍了,再憋坏了。”肃肃眼神游移的说道,就是不敢去看夏瞻的眼睛,她与他多年的同床,还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她是个正常的女人,还是个前世就开过荤的正常女人,哪怕她有点失望刚刚没到最后,可她同样也对夏瞻的呵护心生甜蜜。一个能将你放在心上甚至重要性超过他本人的男人,不论前世今生,遇上就嫁了吧。

夏瞻讶异之后,从脖子到耳朵迅速的红了,他更不敢看肃肃的表情,只是将头抵在枕头上,身子微微侧过不停的喘息。然而黑暗中触感要超越了平时,那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夏瞻差点舒服的喊出声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肃肃以外的女人,如果按照肃肃前世的话来说,那肃肃就是他的女神。那么一个从来都自己解决的卑微青年,突然有这么一日心中的女神接替了“五姑娘”的工作…

“噗…”湿哒哒的感觉,让肃肃差点笑喷,可为了顾及夏瞻的面子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找了帕子擦了擦。

夏瞻只觉羞愤欲死,那样的感觉他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可他没想到自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非但没有展示出一个男人的持久,反而一下子就泄了气…夏瞻觉着也许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会是今天最好的主意。

“别这样…”肃肃在他耳边吹着气,忍着笑道:“再闷就要死了,我可不想做寡妇。”

“…”夏瞻觉着连枕套都要烧起来了。

“乖…我又不嫌弃你…”肃肃捏着他发红的耳朵,恶劣道。

“…”夏瞻只觉心砰砰的跳,都快跳出咽喉了。

“我…疼…你啊…”肃肃低头一口含住他的耳朵道。

“啊!!”

“你疯了?噗…哈哈哈哈,好痒啊!!住手…不要,哈哈哈哈…”

房门里突然传出肃肃大笑的声音,晴鸢对着晚疏苦笑道:“看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宝寿公主府致歉一下。”

晚疏目光发愣,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似乎没听到晴鸢的声音。

“晚疏姐?”晴鸢在晚疏跟前晃了晃手道。

“啊…你去吧,一会儿我与殿下说说。”晚疏慢慢回过神,笑着说道。

晴鸢只觉晚疏的笑意很淡,人也很飘忽,整个人站在风中一股子孤寂之意看着令人难受,她不敢多想,只强笑道:“外头风大,你也别站在外头守着了。”

看着晴鸢快步走出月亮门,晚疏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再听着里头欢笑的声音,她揉了揉脸颊,步伐沉重的往外走去。

晴鸢并不是第一次去宝寿公主府,之前肃肃有送个帖子,或是送点东西大多跑腿的都是她,因为公主府里没有公主信得过的嬷嬷,能用的值得信赖的也就她和晚疏。此时想起当年为了离开圈禁地疯了似的被人骗,被人卖,最后不得不绕个大圈依旧回到圈禁地,谁能想到她还有如今的造化?当年离开圈禁地的经历就像是个苦涩的笑话,嘲笑她年轻无知,嘲笑她遇人不淑。

甩甩头,晴鸢觉着这段时间自己可能太闲了,要不然怎么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儿,现如今托公主的福,父亲还有家里的弟弟们已经在老家找到了,她也送了银子回去,两边还经常通信。如今生活滋润,就连宫里的宫女看见她都要喊她一声姐姐,她不必在暗无天日的后宫里默默的消失掉,也不用再做什么罪女提心吊胆生怕被谁处理掉了。这辈子她根本不准备嫁人,只要老老实实跟着公主,等到公主生了孩子她再做个嬷嬷,日子就跟在蜜水儿里泡着一样。

宝寿公主府里的人大多都认识晴鸢,也知道她是敬宜公主身边得脸的大宫女,所以很快领了她去见了宝寿公主,只说今儿敬宜公主身子不便,等好些了再来给宝寿公主请安。宝寿公主原也是想让肃肃过来说说话,顺便还想让肃肃帮忙看看她给儿子选的夫子,之前那位年纪实在太大,再加上儿子已经不需启蒙,就想着换个不用太好,却要讲课有趣能让儿子听的进去的。不过,既然肃肃没来,她也不勉强,她晓得皇上因当年失势她一言不发而对她有些冷淡,肃肃这样不去计较她明哲保身,还愿意偶尔走动,她已觉欣慰,对亲情到并不苛求。

晴鸢是大宫女一向能说会道,一番话说的极漂亮,走时宝寿公主不但没有不悦反而给她带了好些吃食,让她带给肃肃解解馋。

前头有人领着,晴鸢也算是熟门熟路,两人聊着到不嫌枯燥,只慢慢走出了垂花门,却不想那头有人说话,而且还是外男的声音。晴鸢不想惹事,便拉着身边的领路的宫女转了个弯往别的路上走了。

周子扬本不想来,可今儿被选来给宝寿公主的幼子当夫子的许夫子,正是他的师兄,他师兄为人风趣健谈,一直想让他多出来走走,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许夫子怎么会让周子扬轻易逃脱?再则宝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周子扬最近虽得皇上赏识,可多结交皇室中人总是没错的,便是硬生生将他拉来当了陪客。

许夫子正和周子扬说着话,却好半天不见身边的人回话,于是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周子扬就像是被妖术定了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头,就像什么完全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喂,小师弟?你怎么了?”许夫子推了一把周子扬好笑道。

“师兄,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穿杏花黄襦裙的姑娘?”周子扬一副惊喜万分却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夫子皱着眉头真看了几眼前头,可那姑娘已经绕到别的道上了,站在眼下的位置许夫子只能瞧见那杏花黄裙摆的一角,可那姑娘什么模样他到没有瞧清。

“哎呀!怪了啊,你居然还能看上哪个姑娘?”许夫子忍不住调侃道,他们师兄弟众多谁不知道周子扬一副羽化升仙的模样,对于那些女子不论良家的还是花楼的完全没有兴趣,都愁怀了周家的夫人,恨不得将他绑了回去成亲。

“师兄,是不是有那个姑娘?”周子扬急迫的问道。

“是有,怎么了?”这话还没说完,周子扬飞一般的跑了过去,许夫子被他吓了一跳,又怕他冲撞了公主府的女眷,赶紧跟在后头喊道:“你别乱走,那说不定是贵客!”

只那周子扬哪里听见这话,他满脑子都是那杏花黄姑娘的侧脸,因着他曾经多次出现过幻象,所以这姑娘刚出来他还以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谁知道还真有这人,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是冒着认错人的危险也要赶过来确认一二。

“累死了,那是出府的路。”许夫子一介文弱书生,比周子扬体质还差,跟在周子扬身后累的跟死狗似的,胸口像是拉了风箱呼哈呼哈的,脸憋得通红。

周子扬不理会他,只随意抓着个小太监问道:“你可见刚刚有位穿着杏花黄襦裙的姑娘?”

那小太监不管乱答,但他认识后头的许夫子就回道:“那是贵客家里的婢女,已经走了。”

“走了?往哪个方向,她是不是叫绯儿?”周子扬抓着那小太监就不放手,急得说话很快,差点让人听不清楚。

“那个…这奴才也不清楚。”小太监胆子小就算知晓也不敢多说。

见那小太监实在为难,许夫子拉过周子扬的手就往回走。周子扬很是不死心,竟是拧了劲要往外走。

无奈之下,许夫子只好在他耳边道:“别急别急,回头我帮你找人问问,你问他这么个小太监,他能知道个什么?”

周子扬这才放松下来,随着许夫子往里走去。

眼瞧着周围没人,许夫子突然道:“绯儿是谁?”

周子扬有点尴尬,却为了拜托许夫子寻人,只好答道:“年少时倾慕过一女子,谁知那女子回了京城,至今再未见面。”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许夫子想起周子扬有段时间老往京城跑,算一算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五六年还是七八年?”周子扬觉着嘴里苦涩道:“我也记不清了。”

“那姑娘指不定现在已经嫁人了吧,这么算起来她也有二十多岁了。”能让周子扬倾慕,那会子恐怕最小也要十三十四,这么算起来,可不是过了二十么。

谁知周子扬却摇摇头道:“不论她是嫁人,还是未婚,我都想见她一面,若是她嫁了人我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若是她没嫁人,我是定然要让她嫁与我的。”

“哪怕是个老姑娘?”许夫子吃惊道。

“不,她在我眼里永远是风华绝代。”周子扬略带含羞,却坚定不移的说道。

晴鸢完全没想到多年前的那位到至今还念着她,甚至为了她不曾婚配。对于她来说,当年的那段一点都不美好,甚至于是她恨不得摔一跤就失忆的一段,是她这辈子最黑暗最肮脏的一段,更别提什么周公子,就连当年诱拐她出圈禁地的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她都不愿记起了。

她回了敬宜公主府,正好肃肃与夏瞻也闹腾完了,晴鸢这才将去宝寿公主府致歉的事儿说了一遍。肃肃原本还记得这事儿,可后来与夏瞻一通胡闹到忘在脑后了,这会子记起又恼又羞,只得下次找个机会再登门致歉了。

夏瞻既然回了京城,那他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将肃肃娶回家,所以等他伤好大半之后,他很快与后头的队伍联系上,半夜又出了城,混进军队里,以英雄之姿在城门口就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就连皇上都派了曲公公亲自迎接,以表示对他的爱重。可以说,在刘将军没有凯旋而归之前,夏瞻这个年轻的校尉以凶猛极速还有舍己为人的事迹迅速扩大了自己的知名度还有威望度,简直算的上近年最受众人关注的青年俊才。

夏瞻归来,夏家大部分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夏母,只觉着儿子一战归来就不会再上战场,那么年内让儿子找上媳妇,指不定明年就该抱上孙子了。夏丞相深知妻子的想法,可苦于有口不能说,只好找各种借口搪塞妻子,然而时间一长,夏母压根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知晓夏丞相另有打算,但也觉着一个男人根本不懂后宅之事,就怕给儿子耽误了,所以忍不住的夏母竟背着丈夫偷偷给儿子找起了媳妇。

“你不知道,娘给你找了多少世家闺秀,就连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子都没有放过。”夏瞻的妹妹一开始还与兄长生疏,可夏瞻为人温和,待人总透着亲近,夏瞻的妹妹夏萱很容易就被他收买了,再加上两人儿时确实是兄妹感情极好,夏萱又隐约觉着哥哥心里有人,所以才偷偷给兄长通风报信。

“她之前不是还想找周家公子给你当夫婿么?”夏瞻似乎并不在乎母亲的所为,只拐个弯引到妹妹身上去了。

“那周公子比我大上好几岁呢,母亲当时还说那家是商家,父亲也不希望我的婚事被人说事儿,才看好周家。”夏萱也不羞臊,大方的说道:“可惜人家压根看不上我,母亲还骂了人家好一阵子。”

“都是缘分,萱儿你也不急着嫁。”夏瞻到同意父亲的想法,父亲贵为丞相,他现在又年少得名,整个夏家看起来风光无限,若是夏萱再嫁给什么高门大户,那才是父亲害怕的,好在皇上的两个儿子还小,与夏萱并不匹配,待日后给夏萱寻一处简单人家,日子也能和美。

“我无所谓嫁给谁…”夏萱眼珠一转,笑嘻嘻的扯着夏瞻的袖子道:“到是哥哥,可要抓紧了,母亲这次是铁了心了,老去别家做客,今儿这个侯爷家,明儿那个公爷家,后儿还有将军家,啧啧…乐此不疲呢!”

夏瞻低下头,不动声色道:“母亲有说看中谁家么?”

“说是毛家的某位嫡出小姐不错,还有楚家的,哦,对了,还有七公主的夫妹,说瞧着就端庄,最近嘛…”夏萱拧着眉一脸严肃道:“也不知道谁在她耳边念叨了什么,她老说八公主不错,看那样子好像是想让你尚主。”

“尚主?”夏瞻心头一动,到正合他意,只是哪位公主到另当别论。

“对啊,尚主等往后就没什么实权,你也不用上前线打仗了,以母亲的想法就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给她生个孙子,有个后了,她就笑着能瞑目了。”夏萱摇头晃脑道。

“那你没告诉她,尚主就要搬去公主府了?”夏瞻试探的问道。

“怎么会?三公主,四公主还有七公主都住在夫家,谁也没见有府邸啊,除非敬宜公主…”夏萱小心的看了看哥哥表情,声音变小了许多。

果然,谁都以为现在娶了公主就跟娶了普通的贵女一般,他们都以为敬宜公主是特殊的,所以皇上才会给与她府邸,但实际上在皇上的心里公主们定然都是要有府邸的,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几位公主恐怕早就带着驸马搬离原处了,哪里还留在婆家受苦,尤其是四公主的事情发生后,皇室祖宗的一些规矩也要慢慢开始施行了。

“帮我看着母亲,我怕她坏了父亲的事儿。”曾经不觉得,可最近住在夏府里,他也能感觉到若不是父亲将母亲保护的太好,那就是母亲天生单纯有点糊涂,不然在父亲的再三警告下,她怎么还会私下冒险。忽然的,当年樱姑姑在他身边说的那句话再次浮现:你父亲配你母亲太可惜了…

摇摇头,夏瞻忽略到心头的不满,他多年未来孝顺母亲已是不孝,再不可有此念头。

等着夏瞻再次出府,夏萱拉着丫头从窗户外看出去,琢磨了一圈,她嘟着嘴道:“你说,我哥哥到底喜欢谁?”

“这谁知道啊?”小丫头是夏萱自小带着的,儿时也与夏瞻相熟。

“不是毛家的姐姐,也不可能是楚家宋家,刚刚那样子分明也不是八公主…”夏萱忽然背后一冷,勉强笑了两声道:“总不会是敬宜公主吧?”

小丫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不会的,敬宜公主那么凶悍,我哥又没毛病。”夏萱挥挥手,再也不敢多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赶紧发

第一百零三章

“殿下…”春芬从里头出来就见着自家公主正站在廊下发呆,外头的景儿明明见天瞧,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专注的。

“母后还是身子不适么?”八公主目光放远,淡淡的问道。

“是…”春芬低下头为难的说道。

八公主站了好一会儿才一点儿都不留恋的转身往外走去。

“回吧。”

两人这几乎就是每日的惯例,自从皇后被禁足后,就算皇上查证说是当年的事情证据不足,还解了皇后的禁,皇后也再不愿出门一次,甚至连例行请安的日子都免了,如今除了纯哥儿,八公主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然而这并不妨碍八公主表孝心,她每天早上都来,风雨无阻,哪怕皇后以养病为由,从不见她。

“殿下,兴许是皇后娘娘真的身子不适呢?”春芬见一路上八公主都不说话,心里难受便劝道。

“无妨,她好与不好都与本宫无关,只不过习惯了而已。”八公主漫不经心的笑着,美眸轻挑,到显几分风情,只那平时的天真活泼就像是大梦一场,宛若两人。

“可那娘娘还真是翻脸无情,当年皇上将殿下交予皇后娘娘,明明希望皇后娘娘待殿下视如己出的。”春芬从小便伺候八公主,心当然站在公主这一边,觉着皇后娘娘有失公允。

“本宫又不是她亲女,她有什么理由待本宫犹如亲生?”八公主觉着这话就像是个笑话。

“但明明往常娘娘待殿下都是极好,宫里谁不羡慕。”春芬不满的嘟囔着。

八公主扯着手帕上的芍药花,顿了顿道:“你也说是往常了…她只是不想装了而已。”

春芬还想说什么,就见八公主加快了脚步进了自己的寝宫。

夏夫人最近就觉着做什么都有干劲,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一家子团圆不说,儿子又有本身,说不定皇上开恩还能赏个将军头衔,就算没有,如今兴州谁不知道她儿子的本事,哪家不想嫁女儿给她儿子,她的长子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成人都是旁的孩子不能比拟的存在,就算她儿子失踪那么多年,也绝没有长歪的可能,依旧是她身边最优秀的孩子。

这两天她常常参加一些官夫人的聚会,今儿更是有夫人相邀一些清贵的主母们同游兴州一处带水的园子,不用说,大家都心里清楚,有女儿的肯定都会带着女儿,有儿子的也会寻了家世相仿的夫人坐到一处,方便相看。

夏夫人到了园子才清楚,原来来的不止清贵人家的主母们,还有来自宫里的公主,除了带着夫妹的七公主外,还有最近常常听到好名声的八公主,只是让她费解的是,进园子的居然还有这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敬宜公主。

夏夫人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儿子的婚事,她更希望女儿能找到一户好人家,所以她这次还特意带上了夏萱,哪怕没有看上眼的,也能让她长长见识,起码日后嫁了人再参加这样的聚会,不会露了怯。

夏萱还没怎么逛过带水的园子,对于家里的池塘她已经看的发腻,而兴州的湖畔离着市区较远,夏夫人绝不可能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游玩,因此夏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在园子里好好玩上一阵,尤其是园子里的人工湖。

笑笑谈谈,夫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所以说着说着就拐到了各家的女儿身上,尤其突出的则是鼎盛世家的几位嫡出的小姐,由于皇上的皇子年纪太小,最近皇上又以军需不足取消了近期的选秀,世家这些嫡出的贵女们一下就没了着落,谁都不想拖到敬宜公主那么大再出嫁,她们更希望十三岁定亲,十五及笄就出嫁,只是如今世家之间关系模糊,皇上也意义不明,弄个不好还容易走上贼船,到是眼下这么多清贵纯臣的家庭最为保险,指不定还能拉拢一二。

夏夫人被人一捧就开始头晕目眩,心飘飘然而起,其中八公主瞧着就天真烂漫,漂亮乖巧,她们之前只见过一两次面,还是远远见过礼,这次能坐在一处好好说话,不但让夏夫人觉着荣耀,还让众人看着夏夫人的眼神都变了。八公主那可是皇后跟前养着的公主,在宫里除了敬宜公主那就是八公主是头一份,更何况现在敬宜公主被赶出皇宫,哪怕大家都晓得皇上并未厌弃敬宜公主,可以敬宜公主多久也不进一次宫的频率,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上对她的感情就淡了,别忘了皇后对这个女儿可不怎么重视,就看敬宜公主的婚事就能瞧出来,过了十八的姑娘还待字闺中,这也就是皇家,要不非让人觉着有毛病不可。

“夫人原来也喜欢这个戏?我也喜欢呢,只觉那杜小姐可怜的很,她与那穷秀才并不般配,最后那样的下场虽叫人唏嘘,却也是必然。”八公主既不讨好也不端起架子,就跟个同辈家里的姑娘陪着夏夫人,透着一些尊敬,但公主的贵气却没丢,不让人轻视也不会让人觉着难以亲近。

“可不是!那杜丫头太傻了,好好同是世家子弟的青梅竹马不要,非要喜欢个穷小子,哎…这姻缘虽说天注定,可也要多掌掌眼,省得后悔终生。”夏夫人看着戏台上的花旦,撇嘴说道。

“那可不是么…要我说,能娶了咱们八公主才是真正的天定的姻缘,天生一对。”后头一位夫人忽然笑着说道。

八公主在众多夫人跟前都很有人缘,她听后也不羞恼,只红了脸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道:“那是肯定的,若我有夫婿,我定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众夫人一阵哄笑,只觉得八公主怎么看怎么可怜,要是别个姑娘早就羞得跑到别处去了,她居然还点头老实肯定,可见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

夏夫人看着漂亮的八公主,再见她的神态举止,越想越是满意,这么个开心果儿要是能嫁给她长子,夏瞻一定会每日过的快活,再说八公主是皇上的女儿,皇后又疼她,往后就算夏瞻从军中退下来,也应该能得到一个不错的职务,日子一定过的滋润。

这时候后头不知谁离席了,一位夫人长长出了口气道:“哎哟,总算是走了。”

“你说敬宜公主?”另外一人也说道。

“可不是,总觉着她坐在旁边神游天外的模样,看着就害怕,听说她当年守过城,还杀过人。”那夫人又道。

“哎…是个可怜的闺女,只是这样从小没有人教,脾气又暴躁,还整日带着一群舞刀弄枪的女子,谁家敢娶啊,弄回家去不就和个祖宗一样?”另外一人接着道。

“可不么!”夏夫人身边交好的一位吏部侍郎的夫人皱眉道:“这万一和婆母吵嘴,一个挥手再让那亲卫给伤了,啧啧…吓死人了。”

“就算不是婆母,丈夫也不行啊。”

“那是,小两口吵架,动动嘴就行了,要是动手那可就是太过分了。不过,谁让人家是敬宜公主呢,连皇上都允许她的亲卫佩刀,宫里都能横着走,要是砍死了驸马再换一个就是了,才不会管婆家人如何。”

八公主听着脸色有点不大好道:“怎么会呢,六姐姐人很好的,只是比较孤僻罢了。”

“是古怪吧…”一人小声嘀咕道。

不过大家都瞧着八公主不太高兴,就没接着说下去,反而扯到别的上头。

“你也别难过,大家不过是玩笑。”夏夫人见八公主情绪低落就劝道,其实她心里深以为意,那敬宜公主瞧着美是美,就是太独,瞧着并没有什么人与之交好,而且那些夫人们说的关于敬宜公主杀过人的事儿,她想想都胆颤,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就像八公主这样甜美可爱,能与婆婆一同看戏逛街说说话,谁家不爱温顺的女孩子,就算是之前还佩服过这样守住大晏城池的女子,她也从没想过要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家里。

夏萱坐在夏夫人另外一边,怎么看怎么觉着一圈女人都假惺惺的,也就是她母亲傻乎乎好糊弄,撇撇嘴,她悄悄站了起来就带着丫头溜了出去。

肃肃觉着无聊透了,她知道安将军的夫人是好意,也清楚安将军的夫人最近听到了些闲言碎语,说是安鑫至今不成婚是她的缘故,所以特别与刘将军的夫人将她约出来,想给她多相看一些青年才俊。到不是说安将军的夫人对于肃肃不满意,事实恰恰相反,安将军的夫人是武官之女,她很喜欢肃肃那种独立的个性,若是肃肃能够嫁给安鑫,那她应该求之不得。只是可惜安鑫的婚事早些年就定好了,因着安鑫的长兄由于意外娶了他喜欢的女子,所以这个婚事就落到了安鑫的头上,那家的姑娘可是等安鑫都等了好些年了,恐怕明年就再拖不下去了。

肃肃今年已经十八了,再不出嫁,别说宫里的那几位着急,就是她们这些与她交好的长辈们也实在焦急,整日想着利用各种聚会让肃肃可以瞧上一个两个的。

烦得发慌,再加上毛家楚家甘家那几家子的夫人都捧着八公主,一脸的谄媚瞧着实在倒胃。肃肃忍不住走了出来,站在湖边凉亭里,哪怕受着冷风,也比闻着那些浓郁的胭脂花粉强。

“呃…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肃肃一转头,只需要一眼,只要一眼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丫头是夏瞻的妹妹,名叫夏萱,因为她的一部分五官与夏瞻如出一辙,连尴尬时皱鼻子的动作都相似。

“无妨,这亭子也不是只有我能来。”肃肃本就不会与人计较,更何况是夏瞻的胞妹。

到是夏萱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行礼,接着好奇的看着肃肃,一看竟然入了迷。

肃肃被那目光实在刺得脸热,只好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夏萱回过神,心慌之下懊恼自己刚刚傻缺,只好老实回道:“我只是没想到,敬宜公主如此貌美。”

十八岁的年纪,在这个时空恐怕没有嫁人就被说成老姑娘了,可谁都不能否认,十八岁正是少女最好的年纪,无论嫁人与否,花开正艳,吐露芬芳,就算是蜜桃也到了成熟时,正是甜美饱满多汁的时候,更何况肃肃的容貌肖似皇上生母,那位能横扫众人顺利成为继后的女子,那长相怎么可能愧对大家?明明是艳冠群芳的美貌。

在夏萱的记忆里,似乎听到的都是敬宜公主握有兵权,或是敬宜公主得皇上宠爱,要么就是敬宜公主身边有三十位带着弯刀的亲卫,更甚者还有她如何教训四驸马,如何当街堵上御史毁人车架,还有在圈禁地里如何散养着长大。如此综合,夏萱还以为会看到个容貌普通,行止粗坯,骄横跋扈的女子,然而真正靠近,敬宜公主身上的雍荣高贵,还有普通世家女身上没有的淡漠傲然,都让她难以置信,要不是她认出了敬宜公主身边的晴鸢姑娘,她都不能确定眼前的是不是敬宜公主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