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瞻抽了一口气,瞪着眼就用力吸住了肃肃的嘴唇,木床哼唧的羞人声音仿佛更响了。

“嗯…”肃肃颤抖着身子,觉着身子里一跳一跳的,抽搐着眼前发白,夏瞻将她用力抱在怀里,就像是一撒手她就能飞了。

感觉到夏瞻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肃肃伸手提起他脸颊上的肉嗔道:“你能歇歇不,想累死我啊?”

夏瞻脸颊一红,一头栽进肃肃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小谷子…”肃肃好歹也是从小练武,到不至于手软脚软到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摸着夏瞻的后脑勺调侃道:“你不是说,要忍到咱们成婚么?”

“我以为今儿就算成婚了。”夏瞻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了,他躲着不露脸闷闷道。

“你想的美…”肃肃又掐了夏瞻一把道:“婚礼呢?宴席呢?你当真就准备给我做一辈子男宠啊?”

“那也没什么不好。”夏瞻既然已经以正常男人的身份进了公主府,就没想过再出去,有了他,别说什么驸马就是有人盯上敬宜公主,他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肃肃气笑了,咬了一口夏瞻的耳朵道:“说吧,你和我爹到底怎么商量的。”

夏瞻身子一挺,听到肃肃“嘶”了一声后,含笑着立刻道:“皇上准备御驾亲征。”

肃肃悬在半空刚想揍他的手一下便顿住了,愣愣道:“什么时候?”

“再过两个月。”夏瞻伸手拉过肃肃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接着一边偷偷动一边道:“这事儿我爹也知道,你别担心。”

“我担心什么,他都不在乎你进府来把我睡了,我还担心他去哪里送死?”肃肃一点都不掩饰她的粗糙。

夏瞻侧过脸开始啃肃肃的脖子,然后道:“这段时间有人在查公主府里的婢女,前阵子谁去过宝寿公主府?”

肃肃身子一阵阵发麻,脚趾都卷了起来,她呼吸不稳想要推开作怪的夏瞻,却被他用力压住动弹不得。

“我…我怎么知道…不,好…好像是晴鸢。”

“那恐怕与当年圈禁地里有关了。”夏瞻轻轻含住肃肃的锁骨,动作越来越大,也满意的感受到肃肃急促的呼吸还有微微的呻/吟。

“该…该死的,你…又来…”肃肃已经听不进去旁的了,脑袋里浆糊一团,她抓紧夏瞻的胳膊被一下下顶得差点撞上床板。

“乖…都交给我,你只需要等我伺候你就好。”夏瞻扬起头,原本应该温润亲和的脸上满是绯红,整个人陡然妖娆了起来,他贪恋的看着肃肃的表情,然后低下头一口含住她微微嘟起的唇,他再不用忍了。

肃肃想,她再不会和夏瞻在床上讨论事情,不然她绝对别想套出一点线索。

不是新婚近似新婚,肃肃与夏瞻算不得成亲,可是按照大晏公主的惯例,夏瞻就算是肃肃所有了,他彻底与夏家隔绝开来,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将自己的所有奉献给敬宜公主,从他走进公主府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抽身离去的资格。男宠、面首这些极为不堪的名头从此就成了夏瞻的身份,而敬宜公主,只要她高兴,她可以嫁人,也可以再纳面首。他们的关系依旧不对等,只是比起太监和公主,那是要好上太多。

所有的世家都在盯着夏瞻,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夏瞻这位冉冉升起的新将星会真的扯破脸皮拜倒在敬宜公主的裙下,他们都认为要么是夏丞相私下里有什么阴谋,要么就是皇上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只是接下来,他们听到的看到的,都彻底让他们失望了,夏瞻不但做了面首,还将面首这一行业做的精做的巧,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算是目前面首这一行业的领军人物。

曾经那些公主府的面首,有哪些不是为了钱?又有哪些不是为了权?他们还有不少是因为被公主看中,不得不屈服献身,就算有那些服侍尽心的,也大多出身不好,若是不依附公主那就活不下去的。

可夏瞻不同,他在进公主府之前就大有前途,他的家族是大晏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夏家,他的父亲是皇上最信任的丞相,他既不缺钱也不缺权,这若不是有阴谋,那就是有真爱。所以,夏瞻彻底向世人展示了什么叫做真爱。

公主下车,他要第一个扶,公主的衣着不妥,他会第一个发现,公主的口味他从来都比公主本人还清楚,公主挑挑眉他就知道公主准备说什么,然后提前完成。公主心情不好他会搂着公主哄上半天,公主被人惹生气了,公主本人还没说话,那人已经被他揍个半死扔在大街上。总之,哪怕公主一天都不说话,只有一个表情,他都能通过公主眨眼睛的次数和快慢将公主服侍的无比妥帖。

一个面首做到这个份上,还能让别人怎么说?业务熟练都不足以形容夏瞻这段时间让大家看到的所作所为。那真是将敬宜公主当成了太阳,他是时时刻刻都围着她转。

若是只有如此,那也就罢了,众人顶多当做敬宜公主多了个好奴才。可那时时刻刻都想着秀恩爱是肿么回事?虽然大晏比较开放,公主也是放荡惯了,可当众搂抱贴面也就算了,亲吻那是真的好么?

“这夏校尉还真是…”唐可心在兴州备嫁,肃肃特别上门给她添妆,这是她作为闺蜜送的礼,与她是不是男方的娘家人无关。

肃肃吃了块橘子,眼睛连抬都没抬道:“别嫉妒。”

唐可心气笑道:“是啊,好嫉妒…”

“没事,我会和琰哥儿说的。”肃肃擦掉手上的碎屑,煞有介事道。

“敬宜姐姐!!”唐可心再直爽到底也是普通女儿家,一听脸都烧起来了,眼瞧着要恼。

“不玩笑了,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们和和□□,琰哥儿从小就命苦,你也知道,往后你多照顾。”之前皇上已经颁旨等李孝琰一成亲就要去封地了,肃肃想要见他估计也不太容易。

唐可心见肃肃说的郑重,忙站起身叠手躬身道:“是,还请敬宜姐姐放心。”

“对了,他是后日来下聘吧。”肃肃一下坐直了身子道。

唐可心不明原因,只能点头道:“正是呢。”

肃肃一下垮了肩膀,心里苦笑,别的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李孝琰,安鑫还好人还在延郡,可李孝琰眼瞅着就要到了。

显然,肃肃料想的一点都没错,原本后日应该到兴州下聘的李孝琰居然在前一天晚上就直奔敬宜公主府,他这段时间一直被皇伯父指使的到处跑,谁知刚回来就听到敬宜公主被赶出了皇宫,然后还找了夏丞相的儿子夏瞻做面首,那样子居然是一副得过且过不想成婚的表现。

李孝琰觉着敬宜公主一定是因为谷雨的死受了刺激,所以他根本没看好夏瞻与姐姐的感情,甚至对于夏瞻这个人,他也是打心底看不起的,就觉得这人与一般市侩贪慕虚荣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李孝琰来的时候,肃肃正坐在屋里看书,她靠着夏瞻的后背,时不时聊上两句,偶尔还会侧过身伸出手抱住夏瞻的腰,甜蜜蜜的与往常一般。

听了外头的宫女通报,肃肃也没想着让夏瞻躲起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她也没打算欺骗李孝琰。

只是李孝琰刚一进来,一瞧夏瞻就一脸恍然,然后将门一关怒道:“姐姐要他,就是因为他这张脸?”

肃肃讶异,随后哭笑不得,这个李孝琰居然以为夏瞻是谷雨代替品。

“他不是…”

“许久不见,我以为世子爷已经长大,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冲动。”夏瞻拦下肃肃的话,转头一脸遗憾的看着李孝琰。

“你说什么呢!!”李孝琰还没反应过来,很不满一个面首这般无礼。

夏瞻摇摇头叹道:“小时候冲动一点,还叫可爱,如今这般年纪再这样,还怎么带兵打仗。亏得我当年给你做饭吃,还给你洗衣服。”

“你…你…”李孝琰差点踩着自己的后脚跟,他只顾着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好像是谷雨,又好像不是的男人。

“你当年光着屁股让我给你打洗澡水,然后又是嫌烫又是嫌凉,还唧唧歪歪…”

“好了!好了,你是谷雨,我相信了,你就是谷雨!”李孝琰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再让谷雨说下去,恐怕他光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夏瞻摆摆手,走到肃肃跟前低头亲了一口才将她手里的书拿出来,放回书架上。

李孝琰一脸扭曲,却敢怒不敢言。

“你不是死了么?”

“如你所见,我还活得很好。”夏瞻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

“不对,你不是太监么?”李孝琰回过神,立刻有了底气质问道。

夏瞻暧昧的看了眼肃肃,见她尴尬的撇过脸去,才一本正经的看着李孝琰那张便秘的脸道:“很显然,我一直都不是太监。”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李孝琰一直受着正统教育,哪怕父亲死后他去了舅舅家,也依旧当成皇族那么培养,他完全想不到一男孩子伪装成太监潜伏在自己的姐姐身边,最后还一举占据了几乎姐夫的位置。这不说在大晏,就是在这片大陆上千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荒唐的事。

“荒不荒唐,事情已经出了。世子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个?”夏瞻回过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肃肃身上,那场面诡异的与圈禁地时的情境重合,让李孝琰看得一个激灵,总觉得夏瞻还是个太监。

“我…我只是来看看姐姐。”李孝琰甚至不敢去看夏瞻的眼睛。

“你…知道皇上要御驾亲征了?”夏瞻没理会李孝琰的不自在,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李孝琰表情一正,眸光如同一把利剑直戳夏瞻,刚刚小弟弟的模式陡然而变,这恐怕才是平日里世子爷的气势。

夏瞻不躲不避,淡淡道:“大家应该都是一个目的。”

李孝琰是先八皇子如今被追封的战神定王唯一的儿子,他要下聘自然有很多人观礼,整个兴州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去了,原本平时很少有人上门的唐家差点照顾不过来,最后还是请了唐家的姻亲过来帮忙,才稳住了场子。定王虽然没有了所有的财产,但是皇上却不会亏待这个侄子,再怎么样,哪怕定王与皇上在旧都时并不和睦,如今定王也已经死了,皇上对于这些有才之人又一向看重,所以李孝琰大部分的聘礼都是有皇上这个伯父赐下的,从中以示皇上对定王的兄弟情义,还有坐为一个大晏子民对定王的敬佩和怀念。

那一车车金银瓷器还有一箱箱珠宝首饰,就跟挖空了皇上的私库一般,不要钱的往唐家拉,喜得唐家上下满脸笑意,毕竟皇上这般赏赐也是从侧面对于唐家的肯定,以及暗示皇上对唐家的信任。

李孝琰亲自送的聘礼,只肃肃不能跟来,所以他身边带着夏瞻代表了敬宜公主,很是让人侧目。不过前来的宾客到不敢明目张胆的出言侮辱,毕竟敬宜公主的凶名在外,夏瞻也是带兵打仗的狠人,更何况夏瞻单方面说脱离夏家,可夏家一直都没承认,夏丞相可还是夏瞻的爹呢。

众人看着夏瞻陪着李孝琰里里外外井井有条的打理着,就好像夏瞻并非敬宜公主的面首,而是李孝琰的姐夫。这让前段时间传说敬宜公主宠爱男宠的事儿更加上了一层肯定。

“你没看那些人看你的眼神。”从唐家出来,李孝琰嗤笑道:“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从来不在乎这些。”夏瞻不为所动道。

“那你在乎什么?”李孝琰疑惑的看着夏瞻,在他看来,夏瞻所为已经超出正常男子应有的举动。

“你姐姐。”夏瞻毫不犹豫的说道。

“没有…其他了?”李孝琰心里似乎知道答案,可仍旧不能相信。

“没有…我活着就是为了你姐姐。”夏瞻一拍李孝琰的肩膀道:“总有一日她能光明正大的属于我,我们只要彼此就够了。”

说完,他甩开车帘就跳下了车,李孝琰连忙扒开窗户往外看,夏瞻已经进了一家点心铺子,还记得在宫里的时候他给姐姐带过这家的点心,有种软心的点心姐姐特别喜欢吃。

“简直…可笑…”李孝琰难看的扯起脸皮自语道:“只要彼此?疯了么?”

对于自小生活在父亲有大群女人,而后又被大义江山社稷填满脑子的李孝琰来说,爱情什么的恐怕一辈子都很难弄的懂。

夏瞻买了点心,从铺子里出来,还真让李孝琰说对了,夏瞻就是想起当初李孝琰给肃肃带的点心,肃肃尤为爱吃,他才特意跑到这里购买的,准备回去给肃肃一个惊喜。可谁想到他刚走出巷口就觉着身后有人跟着,待到他转过身时就发现后头一直跟着一辆看起来精致的马车,马车前头除了坐着一个车夫,还有个婢女。

“有事?”夏瞻一向是表面看起来温暖可亲,但实际上骨子里一直都是除了肃肃就再看不到其他人。也许小时候他还很留恋家人,然后随着年龄增长,家人在他生命中的缺席,以及复杂的移情因素,如今的夏瞻除了心里那个人,恐怕谁都再难挤进去了。

“可是夏校尉?”后头那婢女问道。

夏瞻不说话,只是带着笑看着那人,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那婢女被他吓得一缩脖子,才说道:“我家殿下有话和校尉说。”

殿下,能称上殿下的只有在宫里,以年纪看应该还是个女子。

夏瞻有点不耐烦,却还是点头道:“就在这儿说吧。”

那婢女似乎有点恼,可这时候马车已经停下,车门也打开了。

车上果然下来另一个婢女,接着有一个女子扶着那婢女的手下了车,说不出什么感觉,容貌是不错,头面穿着也都不错,也许别人会惊叹这个女子的气质和举止,然而在夏瞻眼里,这也就是个女人罢了,完全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涟漪。

“夏校尉恐怕不认得我。”那女子露出一丝羞涩,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满是崇拜的说道:“我可是知道校尉的,校尉为了我们大晏出生入死,是个大英雄。”

夏瞻也不冷脸,只是简洁道:“多谢,只是为此未免劳师动众。”

那女子立刻摇摇头,揪了揪帕子道:“我只是来看看校尉…我与令堂相熟,令堂人很好。只是她最近身子不太好,我刚去瞧过她…偶尔见到大人,想就没想就让人跟来了,你别见怪。”

话都是好话,人也着实让人瞧着清新乖巧,只是那意思一直在提醒夏瞻,她就是他母亲看好的姑娘,而他母亲现在为了他的事情病倒了,她并非劝他回去,而是想着看他一眼是否安好,再告诉他的母亲。多善解人意,多替人着想?一般的男子就算没有什么绮念,也会心生愧疚吧?

“无妨,那么我还有急事,可否先行告退?”可惜,夏瞻从来都不是一般的男人。

那女人显然一愣,哪个男人听到自己母亲生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这样的男人除非丧心病狂就是为了权势已经不折手段了,可她明明已经告知她的身份,以夏瞻的聪明也不会看不出来,莫非夏瞻觉着她比上敬宜?

“夏丞相近些日子也不太好,父皇近来挺担心他。”那女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撕着帕子,脸上却带着可爱的笑容。

“那么,我就先告退了。”摸了摸点心,觉着有点凉了,夏瞻全然没听见那女子说什么,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离开,只把那女子连带那几个人还有马车都丢在了原地。

“殿下,这人瞧着温润如玉,柔和可亲的,却没想到如此没有礼貌。”春芬不满的说道。

“她能给他的我也能给,给我等着,以后有他求我的时候!”八公主将帕子扔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脚,接着才扶着春芬的手上了马车。

“查清楚了?敬宜公主身边的那个晴鸢当真在青楼待过。”八公主一上车就冷冷的问道。

春芬赶紧道:“只是可疑,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宝寿公主府那个夫子的好友,也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周大人,似乎一直都在找一个叫做绯儿的□□,咱们的人去了梅都再回来,好些线索已经不太清楚了,但是确实那个绯儿的某些特征与晴鸢相似。”

“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我到要看看,一个有着面首,身边再带着个娼妓宫女的公主,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兴州!”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小谷子下聘(→_→),不要打脸~!

第一百零七章

八公主找过夏瞻,肃肃在夏瞻回来后就知道了,夏瞻除了离开皇宫那件事瞒了她外,几乎没有一件不能对她说出口的,更何况八公主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肃肃一直都清楚八公主对夏瞻有所窥视,并非八公主对夏瞻有什么情深不悔的爱情,而是除了夏瞻本身的能力外,夏府实在太过让人垂涎,这样的诱惑就连身为皇室公主的八公主也不例外,所以八公主才会去讨好一个臣子之妻,甚至不惜将肃肃抹黑,以此来承托自己的温柔娴淑,骗得夏夫人对她的好感。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肃肃与八公主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皇上对于有用的人也从来不吝啬宠爱,所以肃肃一直没将自己放在后宫那些所谓大晏公主的位置上,而是更多的慢慢的在增加自己的砝码,她不可能也不会像其他公主那样以为耍耍手段,争风吃醋或是乖乖听话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同样八公主也没法理解她这样一个散养在外的野丫头为什么会得到父亲的宠信。说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

“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八公主有意将晴鸢的过往散布出去。”若是此事是针对她,肃肃一点都不介意,反正到时候鹿死谁手还真不知道呢,可这一次她们想要毁掉自己身边的晴鸢,她就绝不可能妥协。

“我之前就问过你,有一个男人寻找晴鸢找了快要十年,他一直都没娶妻,只是他并不清楚对方在何处。”夏瞻从后面抱住披散着长发的肃肃,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安心道:“只是他一直拿那个花名去寻,怎么都没有结果,直到最近他好像是在宝寿公主府上看到了晴鸢,就认了出来,又派人去查的晴鸢,他前后两次查人,之前又查了那么多年提供了那么多特征。八公主她们很容易就将两者合在一起,更何况当年晴鸢在青楼的时候就算不少当时人都死与安鑫之手,到底还有遗漏,真想查,以毛妃的手段,还真不困难。”

“那个周子扬想做什么?”肃肃对周子扬的痴心可以理解,可他这般举动影响了晴鸢的名声,这让她很不高兴。

“很简单,心悦晴鸢。”一个世家公子,对于一个女子念念不忘,虽然手段上稚嫩了些,但对于这种相思入骨的男人来说,任何线索都会产生新的希望。夏瞻恋着肃肃,晴鸢又与他没有多大关系,所以周子扬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政事上机敏的同僚。

“这不是添乱么!”肃肃自觉脸皮厚如城墙,可不代表她家晴鸢也是如此,这万一一个弄不好再寻了短见,周子扬拿什么赔她。

“只要周子扬娶了晴鸢,不就得了。”夏瞻到没那么多想法。只要周子扬对外说,对晴鸢一见钟情,再娶回家做了正夫人,这谣言肯定就会不攻而破。毕竟就算再恋慕一个□□,也不可能娶回家里当正房,而周子扬当真对晴鸢死心塌地,那么也算是他得偿所愿了。

“他美得他!”肃肃转头就瞪了眼睛道:“晴鸢愿意不愿意还是两说,万一周子扬娶了晴鸢回去,再不好好对待,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青楼里娶回去做妾的比比皆是,可真正善终的有几个。虽然说晴鸢已经被救出来了还给她做了大宫女,但男人本就是种会翻旧账的生物,现在没到手感情正浓,这万一日后日夜相对,过了新鲜感,周子扬再生出了外心,那晴鸢的过往就是个筛子全是漏洞,周子扬想怎么戳就怎么戳。

“无妨,你若不喜欢,我就想别的法子,也不一定非要用到周子扬。”夏瞻只是顺手拉一把周子扬,只可惜媳妇不喜欢,那他绝不会与媳妇的意见相左。

流言是压不住的,消息也不可能不传到外头,所以当周子扬前来请罪的时候,肃肃一点都不意外。

说起来,当得知绯儿就是敬宜公主身边的晴鸢时,周子扬那种兴奋激动之情绝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他甚至拉着好友喝了半宿的酒,就那么晕晕乎乎醉了三天才彻底恢复,原本还想着怎么到公主跟前求娶晴鸢,谁料到谣言就是这么悄然的散播开来。

以这么多年周子扬对于晴鸢的执著,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个会因为晴鸢过往而放弃的男人,所以他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害怕的逃走,而是迎难而上很坦然的进了公主府。

周子扬的模样并不难看,在肃肃看来甚至算是中上,周家商人出身,可周子扬身上的那股子的书生卷气就好像那些几代出来的世家子,他并没有因为肃肃高高在上而害怕,虽有紧张可依旧谈吐清楚,行止得体,这放在外头肯定也是妈妈们心中的好夫婿人选,也不枉夏瞻的母亲看中这个青年还不嫌弃他是商家子。

当年这个男人还是个少年,有多大?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现今虽然看着不老,也应该将近三十左右了吧,他为了一个青楼的姑娘,念念不忘到了今天,甚至成了朝廷官员也没放下这段旧情。肃肃真不知道这人是痴还是傻。

“你就不怕本宫治罪与你么?”肃肃看着周子扬,面无表情道。

“下官就是来领罪的。”周子扬苦笑道。

“你可知道你一番折腾败坏我大宫女的名声不说,还牵扯了本宫的公主府?”肃肃大声呵斥道,一点情面都没给。

“下官有罪。”刚站起来的周子扬又跪了回去。

“周子扬啊周子扬…本宫无论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儿既然出了,本宫也不可能真的罚你。所以往后你别再寻晴鸢了,更别提本宫的公主府,你走吧,这事儿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肃肃并非试探什么,她是真觉着周子扬与晴鸢不适合,晴鸢也曾说过她要一辈子不嫁留在公主府,肃肃本也就想着身边留个称手的人帮她打理公主府,现在谣言起来了,要是再将晴鸢推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后悔的事儿。

周子扬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夏瞻站在肃肃身后,眼神瞟过自己这位同僚,就知道他来时就下了决心。

“怎么?还让本宫请你出去?”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心悦晴鸢已久,恳请殿下将晴鸢姑娘许配与下官。”说完,周子扬真的拜了下去。

“放肆!”肃肃横眉冷目,当真有点生气了,这个男人当真听不懂么?

周子扬不说话,只是倔强的跪拜在肃肃面前,一言不发。

“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怕你?还是你以为晴鸢甘愿嫁你?”肃肃冷笑,就见周子扬终于抖了一下。

“周大人,这事儿本就是你的不是,眼下又来逼迫殿下,怕是不妥吧。”夏瞻见肃肃真的生气了,赶紧走了过来给她递了水,开口对着周子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