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扬一听是夏瞻,脸色发白的抬起头,苦笑道:“下官求她将近十年,若是那般容易放手,下官恐怕早就儿女成群。”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你怎知道晴鸢愿意嫁你?”夏瞻绝口不提晴鸢就是绯儿,不过这其中含义大家都懂。

周子扬被两人质问,脸上血色已然褪尽,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这么多年他一直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绯儿就站在他面前,然后将他推开,就那么洒脱的和别的人走了,再不回头。他寻她觅她,只求她能回眸看他一眼,她曾经是不是青楼女子他一点都不在乎,他本就是骨子里如此执拗的人。当年若不是朋友极力相邀,又被亲戚骗去,恐怕他也见不着绯儿,更别说与她一夜良宵。

可是,正如殿下他们所说,他恋慕她多年,那么她对他呢?

“周大人,你还是先回去吧,流言的事情终究要解决,可如此婚姻大事也不是轻易可以下决定的。”夏瞻不希望肃肃与周子扬闹的太凶,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舍去一个宫女换来周子扬的好感,是件很靠谱的事情,这世上凡是对肃肃有利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可惜肃肃重情,哪怕一个宫女她都不想要轻易舍弃,所以他也只有按照她的意愿行事了。

周子扬就像愣了一样,跪在那里,那空洞的眼神看着有点心酸。

“你先回去吧,此事本宫还要问过晴鸢。”肃肃看过周子扬的眼神,撇过头去,先把人哄走了,往后再不放进来就是了。

周子扬这才像活了过来,诚心的行了礼,慢慢站了起来道:“不论晴鸢姑娘是否愿意,一日娶不到晴鸢姑娘,下官一日就不成亲。”

“那万一晴鸢嫁给别人呢?”肃肃被他气笑道。

周子扬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被一种浓重的悲伤笼罩,他垂眸苦笑道:“这么多年都等下来,等一辈子又何妨?”

肃肃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等着周子扬离开公主府,肃肃还坐在原位上茫然的看着门口。

“我不喜欢你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肃肃只觉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抱在夏瞻怀里。

看着夏瞻不满的双眸,她一把勾住夏瞻的脖子,凑到他嘴边亲了一口道:“我什么时候眼里都只有你一个。”

这么糟心的事儿,肃肃是一点都不想告诉晴鸢,她还原想着将晴鸢留在公主府,这段时间也不让她出门,只等着过段时间夏瞻想法子将流言压下去,再和晴鸢说周子扬的事儿。不过肃肃还是错误估计了一个公主府大宫女的本事,就在肃肃与夏瞻商量怎么回应流言的时候,晴鸢进了正房。

“你干嘛跪着?”肃肃哭笑不得,上午周子扬刚跪过,这晚上晴鸢又来跪。

“奴婢求殿下将奴婢许配给周大人。”晴鸢低着头说道。

“你什么?为什么?”肃肃到没生气,只是冷静的看着晴鸢,她以为她是不会愿意的。

“周大人一表人才,又是奴婢的旧识,他对奴婢情根深种,日后定会让奴婢过上好日子…”

“说实话!”肃肃一拍桌子,打断道。

晴鸢一哆嗦,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略带哽咽道:“奴婢若是不嫁给周大人,这流言就跟疯传一样,不但奴婢活不下去了,还给殿下抹黑。奴婢也是自私,若是别家出了这样的情况,奴婢早就被打死了,心好的也去了庙里做姑子,奴婢知道殿下心善,嫁给周大人才是一劳永逸,能活得下去的路。”

“那你想过没有,你嫁到他家,他家人怎么看你,日后他翻出旧账你要如何面对?”肃肃直接了当的问道。

晴鸢咬着下唇,声音弱了点道:“再怎么样也是去做官夫人的,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他寻奴婢多年,要说没有一点感动,那也是唬人的。”

“糊涂!你在我这里做大宫女不好么?往后就算你想嫁人,我也会给你寻个好人家。如今这风口浪尖的,你就算嫁给周子扬以后总不能不出来应酬…”肃肃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就希望晴鸢改变主意。

“殿下…”晴鸢抿了抿唇,一下抬起头看着肃肃道:“若是奴婢嫁了人,受了欺负,奴婢能回来么?”

“当然能!”肃肃豪气的说道:“你要是想要和离,随时可以!有我给你做主谁敢欺负你。”

“那不就成了?”晴鸢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她的嘴角却是往上提的,“若是周大人对奴婢不好,等这事儿过了,奴婢就跑回来,再给殿下做宫女做嬷嬷,奴婢有殿下做主呢,奴婢什么都不怕。”

肃肃觉着胸口闷闷的,眼角也发涩,她看了看晴鸢那双泪眼,就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肃肃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那些谣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怕什么?”

“旁的奴婢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这谣言绝不能因奴婢而起。”说完,晴鸢就给肃肃磕了头。

“罢了罢了,你去吧,我要想想。”肃肃假装不耐烦的说道。

待到晴鸢真的出去了,肃肃立刻就垮了肩膀钻进夏瞻的怀里,沮丧的模样看着人心怜。

夏瞻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其实也是觉着晴鸢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出嫁了吧。”

“她心里那么多事儿,之前一直说不肯出嫁,若是她一直坚持不嫁也算了。可刚刚我瞧着她落泪的模样,眼瞧着奔三十的姑娘了,当真就这么一辈子孤零零的?也太可怜了。”肃肃有气无力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也就别心堵了,你刚刚不也说了么?若是周家敢对她不好,你就给她出头。你踏平周家,将她带出来再回公主。我给你做前锋,带着咱家的兵马周家九族都够咱们踏平了。”夏瞻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哄她道。

“噗。”肃肃掐着夏瞻腰间的软肉道:“你就胡说吧,到时候我爹非砍了你不可。”

“不能,不过一个小小商户,哪里比的上敬宜公主重要,咱们那可是奉旨嚣张。”夏瞻一本正经的说道。

肃肃靠着他一通笑,心里的不适也消耗了大半,终还是无奈道:“我既然劝不了她,也只能护着她点。日子都是人过的,我不能替她做选择,却可以扶着她一起走。”

“放心,我觉着周大人并非薄幸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对晴鸢长情那么多年,越难得到的越会珍惜,尤其眼下得到了还有可能失去的情况下,我想他只会护得更紧。”夏瞻摸着媳妇的长发,好像说着周大人,又好像在说他自己。

沸沸扬扬的敬宜公主贴身宫女的谣传终于有了新的版本,之前周大人确实一直在找一名名叫绯儿的姑娘,可是时间太长,周大人终究是放弃了,正巧在宝寿公主府里瞧见了清丽的晴鸢姑娘,几乎是一见钟情,这才让朋友帮忙查找。谁料这事儿让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谁那么嘴贱,将两件事并成一件说了出来,到坏了晴鸢姑娘的名声,还连累了公主府。周大人心怀愧疚不但上门致歉,还求娶了晴鸢姑娘为正妻,立证晴鸢姑娘是个清白的好姑娘。

周大人刚上门求娶没多久,晴鸢的身世也爆了光,她父亲曾是太医院的一位太医,结果被人陷害抄家流放,她则被充入宫奴送进了东宫做些杂役的事情,后又与众人一同从东宫出来进了圈禁地,这其中并没有任何差错,晴鸢在圈禁地里除了开始默默无闻,后来就是肃肃的左右手,这连梅都的百姓都知道,半点来不得虚假。所以流言中所说晴鸢姑娘曾经在青楼挂牌,便又越发的看起来荒诞了。

“那几个要进京作证的所谓绯儿姑娘的恩客,已经彻底消失了。”小柱子站在廊下对着夏瞻道。

“知道了,这事儿不用和殿下说了。”杀人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就没必要让心上人闹心了。

“那头好像是毛家找的人,甘家出了钱。”小柱子继续道,这些人并不敢直接站出来说敬宜公主的不是,毕竟皇上一直宠爱敬宜公主,谁也不会跳出来赶着作死,再加上证据确实不足,因此他们也就只好在底下做动作,现在所谓最主要的线索没有了,想必他们也能安分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咱们的人手都分散出去了?”晴鸢的事情没有了后顾之忧,夏瞻就更关注更重要的事了。

“全都已经分出去了,只等到时候主子吩咐。”小柱子肃然道。

“那就好。”

兴州荒唐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一开始是敬宜公主好好的人不嫁,夏丞相的儿子好好的姑娘不娶,两人非要这么似主似仆又似情人般住在一起,整日出双入对,夏瞻更是贬到土里哪怕交出所有兵权,不上朝也不当官也要窝在公主府里当面首。接着是周大人寻人,公主府的晴鸢姑娘被疑曾入青楼,众人原还想着这下可以一展口才吧,岂料周大人干脆给公主府下了聘,一心求娶公主府的大宫女。

这要说门户么,周家是商,娶个公主跟前的大宫女也不算吃亏,可若是真如流言所说,晴鸢姑娘出身青楼。那么周大人就算是个傻缺也不会那么做,毕竟哪个男人不在乎头上帽子的颜色?于是流言又再次破产,如此反复,围观的作死的心一上一下,一喜一怒,无比精彩。

之后,就在大家还准备看敬宜公主府里有什么别的热闹的事情,皇上又跑了出来,他说他要御驾亲征!

这绝对是亲生的父女,女儿的事儿还没折腾出结果,这个国家最高领导人就跑出来猛刷存在感,御驾亲征那是好玩的?前方胡族的情况还未明,只说已经打到旧都附近,这万一是胡族使诈呢?那皇上可是大晏唯一正统的皇帝了,这万一要是小命玩没了,那么下一个皇帝就只有从两位皇子和成年的定王世子中选出了。

渐渐的,从皇上宣布御驾亲征开始,各式各样的世家默默的都开始站起了队,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明明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居然在三个候选人当中,并不突出,就连支持的人也是其中最少。就连一直表示要回封地,不参合大晏皇室的定王世子自愿跟随的人也比大皇子多,甚至多是武官。

莫非,皇后要被废了?还是说这些人得到了皇上的暗示?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迟了,赶紧更~

第一百零八章

肃肃上午听得近日支持大皇子的声音很小,包括母家贺氏在内都不被众人看好,她虽不相信父皇会偏向二皇子,可到底还是有些没底,所以午膳的时候就吃的心不在焉,让夏瞻频频皱眉。

“大皇子身后没什么人,也是好事。”夏瞻给肃肃夹了些菜说道。

“你说的我也懂。”肃肃历史不好,可当年清穿没少看,九龙夺嫡八爷坑就坑在这里了,有时候闷声发大财比大张旗鼓的要强的多,只是近来到底没有进宫看过母亲和弟弟,再加上纯哥儿这两日来的也少了,担心总是难免的。

“多吃点,别担心。都有我…”夏瞻摸着肃肃的发髻,柔声道。

两人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小歇,却见晴鸢一脸难色走了进来。

“怎么了?”肃肃坐在梳妆台前让夏瞻帮她拆着发髻,半边发丝放了下来垂在凳子上。

晴鸢叠手站在一旁,不情愿道:“外头三公主派人过来传话。”

肃肃顺发的手一顿,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人仿佛从十六岁就没变过,只是最近眼眉间多出了一份妖娆。

“让她进来吧。”肃肃听见自己说道,无论如何崔氏确实死了,与是不是米桑杀的无关。

晴鸢焦急的不想回话,被夏瞻看了一眼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劝我?”肃肃对着镜子整理着长发道。

“姑且看她要说什么,总不能一直防备的,我说了一切有我。”夏瞻将肃肃的长发全部放下,又用手拢在一处。

肃肃顺手拿了块帕子随意将头发扎成一束,就那么拉着夏瞻的手漫不经心的等着来人。

进来的果然是三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她低着头走进来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三姐姐有话带给我?”肃肃淡淡道。

那宫女行了礼回道:“给敬宜公主殿下请安,咱们家殿下确有重要的事情传给敬宜公主殿下。”

“说吧。”

那宫女似没想到肃肃居然一点也不介意,甚至连一个警惕的眼神都没有。

“怎么了?”肃肃似笑非笑看着那宫女道。

“是这样的,咱们家殿下一直在安胎,某种巧合下知晓了四公主殿下如今过的并不好,恐怕会有要命的事儿,咱们家殿下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出面。至今敬宜公主殿下如何打算…咱们家殿下说了,只是传话。”那宫女看着肃肃嘴角的笑,心里一毛,赶紧说道。

“要命的事儿?”肃肃这才觉着事情严重,一个公主居然还能碰上要命的事儿,那必然就是件大事。可能让一个公主有大事,那就必然是齐家出了问题。

“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也不清楚,三殿下也没说,只听说好像从正房搬出来了,过的并不如意。”那宫女小声的解释道。

肃肃一直看着那宫女,直看到那宫女举止局促,才挥手道:“回去告诉你家殿下,这事儿我清楚了。”

没说管也没说不管。

那宫女来也并非要个答案,还真就是来传话的,便行了一礼转身回去了。

“你想管管?”夏瞻几乎肯定的说道。

肃肃却一龇牙道:“要管也要名正言顺。”

夏瞻皱起眉头。

“晴鸢,纸墨笔砚…”肃肃一回头亲了夏瞻一口道:“总不能女儿们都知晓了,我爹还蒙在鼓里吧。”

“长心眼了。”夏瞻捏了捏肃肃的脸颊笑道:“怎么说?”

“照实话说呗,我爹最不喜欢别人糊弄他。”上次齐家已经被皇上压过一次,警告过一次,若是再犯皇上绝对不会容忍,就算这里头有猫腻,肃肃将三公主供出去又在皇上跟前报备过了,再有什么也害不到她头上。

夏瞻再笑,眉宇间已去了刚刚的忧虑。

肃肃一直都有特权可以直接给她爹上折子,从宫里到宫外公主府来回不过半天时间,肃肃这次很是沉得住气,午膳后小歇起来后与夏瞻画画练字,再做点害羞的小动作,仿佛不急不躁压根没将四公主放在心上。可只有夏瞻才清楚,肃肃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微微颦眉。

用过了晚膳,季裳终于回来了,她是肃肃的亲卫队长身上有出入宫门的腰牌,自从米桑死后她对剩下的亲卫越发严格,米桑的位置后来被夏瞻送来的一位年纪小的宫女代替,季裳收编后很快就知道此人原就有一身武艺,到比她们这些后半吊子来的强,她也不嫉妒更不害怕人家抢了她的位置,反而经常与此人切磋,还让那人教导其余的亲卫,总之怎么合理利用人才怎么来,到让肃肃一开始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过夏瞻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女人本就比男子要来的弱,年纪一大更是体力不济,长久以往就算这些亲卫不嫁人也保护不了肃肃太久,所以夏瞻想让自己训练出来的亲卫慢慢接替肃肃原有的这些半吊子亲卫,然后一代代的换,这都是近身的人,一点马虎不得,夏瞻不信任宫里赐予的或是外头买来的,只有真正从他手里训出来的才最可靠,如今他送来的这个只不过是打头阵罢了。

季裳很快将手里的东西送到肃肃手里,肃肃根本没有避讳,直接拆开回信,就见上头写着四个字:便宜行事。

肃肃轻笑,将那信投入到火里。

天还蒙蒙亮,齐家人刚起床,大夫人熊氏正带着长媳给老夫人请安,路上遇上一脸笑意的苗氏,妯娌俩亲热的勾着手往正房走。

“之前的事儿是我的不对,早知道让冰儿来引得那么多事儿,还不如让她待在老家。”苗氏一脸愧疚的说道。

“说的什么傻话,冰儿在咱们家又不是陌生人,咱们都是看着这些孩子们长起来的,这哪里能怪你?不过是那人嫉妒心重,自己作罢了。”熊氏虽说也看不上苗氏的亲戚,可如果能让四公主过的不好,她这个一直被压着的婆母就觉着浑身舒爽。

“可这…被关了起来,若是给上头知晓了。”苗氏不安的说道。

“她是去养病的,又不是咱们对她怎么样?再说她是齐家的媳妇,她把老夫人都气得晕了,还不能教训一二?咱们又没打她又没骂她,让她好好养病,皇上能说什么?”熊氏撇了眼苗氏,暗嘲苗氏胆小。

“可是…”苗氏没了丈夫终究不如熊氏有底气。

“你怕什么,这次皇上要御驾亲征,还不是要指望咱们齐家出人,咱们家四个年少的在军中为皇上出生入死,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些日子也没问过那人,等咱们家这次立了功,咱们也不是真的虐待那人,只将她供起来还不成么。”熊氏只觉自己有丈夫有儿子,比起苗氏高人一等,语气就越发柔和道。

苗氏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

妯娌俩都是去瞧老夫人的,两人进了门就见一向不怎么出门的三夫人带着家里最小的孩子在门口迎着她们,她们赶紧走进去,笑着寒暄起来。

“母亲已经醒了,刚吃了点粥。”三夫人更年轻却早早就成寡妇了,她还不比苗氏有两个儿子,她只有一个独苗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子。

“那便好了,省得我们担心了。”熊氏抚掌松了口气。

妯娌三人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得院外回廊上有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熊氏皱眉刚想呵斥,就听那人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咱们的宅子被敬宜公主围上了!”

围上了?齐家的宅子不说大,可也绝对不小,里头住着三房人还有一堆下人,敬宜公主居然能带人围上,那就不光光只是亲卫了?竟是连护卫军都拉来了?

“这…这是要做什么啊!”熊氏一跺脚就往外走。

苗氏站在原地打起了哆嗦,嘴里还道:“这可怎么好,一定是知晓了四公主的事儿,要来抄家了。”

三夫人马氏二话不说抱着儿子就躲到后堂去了,这些事儿她一直都是不沾边的。

此时大老爷不在,齐家孙子辈的除了齐之舟都在军营里,因着皇上要御驾亲征,所以他们都不可能得闲。府里就只有熊氏掌家,老夫人之前晕倒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熊氏急急忙忙赶到前头,还没走近,就听得前头闹哄哄的,接着就听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她腿一软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熊氏的婢女扶着她,害怕的说道。

“怎么办?赶紧去喊老爷回来啊。”熊氏急得上火,转身就往自己院子里跑。

可两个女人能跑的多快,她们还没过回廊呢,就听得后头有人喊道:“大胆,跑什么跑,还不过见礼!”

肃肃带着马鞭从两排亲卫中慢慢走到前头,她就看着熊氏往回跑,也看着她带着婢女灰溜溜的转过头走到自己跟前行了礼。

“我姐姐呢?”

熊氏暗叫不好,却只能拖延道:“在…在房里啊,殿下这是来做什么?那么多人,咱们这儿都是老弱妇孺,兴州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得也不能没了王法。”

“王法?”肃肃敏锐的发现熊氏给一旁躲着的奴才使了眼色,那奴才溜着墙根眼看就要跑。

肃肃身边新来的亲卫魄星不等肃肃吩咐,纵身飞起几步就到了那奴才跟前,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眼瞧着他喷出一口血,才单手将他提了过来。

熊氏见了血顿时血色尽褪,僵硬的不能动弹。

“去,把我姐姐找出来。”这话当然不是和熊氏说的,肃肃带来的护卫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别…别啊,我…我一定会告诉我家老爷的!”熊氏上牙打着下牙,还嘴硬道。

肃肃压根不理会她,径直往里头走去,路上凡是遇到想要逃走的统统揍一顿押到一旁。这次肃肃可是带了将近一千人,不但够包围一个府邸,还能将齐府翻个底儿朝天。

后院的大门很快就被踹开,护卫们不管是谁的房间冲进去就搜,待肃肃走进大房三少爷正院的时候,脸一下就青了,就见齐之舟穿着亵衣被人从正房捉了出来,同时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可那女人并不是宫女更不是四公主。

“你…你要做什么?”齐之舟之前就被肃肃揍过,如今还心有余悸,再加上他做的那些事儿,心里难免心虚。

“她是谁?”肃肃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女子,冷冷道。

“你…你管不着?”齐之舟用胳膊肘挡着脸,气虚还嘴硬道。

“别拉我…别拉我…舟哥哥救我。”那女子被人拉着,却依旧含情脉脉的看着齐之舟。

齐之舟被那眼神瞧着,顿时生出一股子蛮力一把甩开身边的人,用力抱住那女子吼道:“别碰她,你们没资格碰她,放开你们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