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你一遍,她是谁?”肃肃的声音已经冷到结冰。

“是…是我二婶婶娘家的表妹,怎么了?”齐之舟梗着脖子,红着脸道。

“良家女?苟合?”肃肃挑眉看向那女子,吓得那女子一直往齐之舟怀里钻。

“谁说苟合,冰儿一定会嫁给我的。”齐之舟听那女子哭泣的声音,心都要碎了,总觉着全世界都在欺负这个可怜的女人,敬宜公主更是这世上最大的恶人。

“齐之舟!!想想你的身份!!”肃肃用鞭子狠狠抽了下地,发出啪啪的响声,直震得面前两人脸色惨白。

身份,齐之舟膝盖差点没跪了,是啊,他是驸马,怎么还能再娶别人,哪怕纳妾都不成。

“之前你辱了宫女也就罢了,现在连良家女你都敢要,齐之舟,你是觉着你命太长是么?”肃肃眸中闪过杀意,随后喝道:“给我找,看看我姐姐到底在何处?”

不提四公主还好,一提四公主齐之舟腿抖的更厉害,连抱着女人的手都开始往下滑。

院子里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几乎除了开门翻找的声音外,谁都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就连那女子哭泣都变成无声的了。时间一点点过去,却依旧没有发现四公主的踪迹。

这时,院子又一次被打开。

“殿下好大的威风!”老迈的声音带着怒气,却也含着年轻人没有的威压。

肃肃回过头,笑不达眼底道:“老夫人安好。”

“死不了。”齐老夫人咳嗽着走进来,见齐之舟搂着那女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极快的皱皱眉头,然后对着肃肃道:“殿下这是奉旨抄家?”

“否,不过也差不多。”肃肃抬起下巴,一点都不示弱。

“皇上下的旨意么?”齐老夫人用力杵着拐杖,大声道。

“父皇只是许久没见四姐姐,甚是挂念,我原想着进来看望并请她进宫,谁料齐府居然龙潭虎穴,连门都不给本宫进…本宫只好自己进来了。”肃肃讥笑道。

齐老夫人心里暗恼门房多事,竟然闹到这般地步,还让敬宜公主抓了把柄。

“这是上门做客么?”齐老夫人还不忘自己宝贝孙子被公主打得好几个月都下不来床,更恨四公主的前夫杀了她的次子。

“做客?我还怕有来无回呢。”肃肃冷嘲道:“我那四姐姐面团一般的人物,在你们这里的活不下去了,我还得罪过你们,若是不带点人防身,恐怕晚上就得睡在乱坟岗了。”

这话不得不说讲的极重,简直就在说齐家藐视皇族,不将公主放在眼里,甚至有心杀害公主。

“殿下慎言,咱们齐家一心忠君,从皇上复国之初就跟着皇上南征北战,更是用齐家人的血脉换来一方百姓的平安,如今殿下这般言论,是要陷齐家与不义!哪怕就算到皇上面前评理,老身也不怕!”齐老夫人被气得一阵头晕,扶着身边丫头的手才勉强站住。

“说理?那好,我就说说礼。”肃肃拿着马鞭指着齐之舟道:“我之前已经给他教训,可结果怎么样?他现在告诉我,他要娶别的女人,而我的姐姐现在下落不明。一个驸马之前虐待公主就不说了,连皇家定下的规矩都敢违背,你们齐家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齐老夫人胸中一口血不上不下,只得半闭着眼睛忍着眩晕,心里大恨那个叫苗冰的女子,若不是她齐之舟也不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做下错事。然而这时候她并不能服软,不然这罪名一旦担上,齐之舟小命不保。

“这不过是他随口一说,齐家绝不会认,驸马也绝不会纳妾。”齐老夫人喘着气慢慢道。

“祖母!”齐之舟心一寒,就见怀中女子绝望的眼神,心中大痛。

“住嘴!”齐老夫人站直了身子对肃肃道:“这事儿只是驸马一时糊涂,待此事之后定然会让他给四公主赔罪。”

竟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肃肃眯起眼,她来就是为了一劳永逸的,这帮人说什么都没用。

齐之舟这会子还一脸的悲愤呢,就听得正院后头有人哭喊着什么。

肃肃转过头去,只见两个亲卫带着一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女子,那女子一直拼命的在挣扎,嘴里哭喊着不要,两个亲卫不同程度的被她抓伤,差点就要抓不住了。

“怎么回事?”肃肃瞳孔微缩,一股怒气直往上冲。

“这是四公主身边的湘兰…已经疯了,之前被人…”这话点到为止,可亲卫脸上的凝重和愤怒一眼就看的出来,“湘香上吊了,就在刚刚的屋子里,也是…”

齐老夫人一下闭上了眼睛,只觉天旋地转,这下可全都完了。

“啪!”肃肃拿起鞭子也不管是齐之舟还是那苗冰,她红着眼狠狠的用鞭子抽着,“畜生,畜生!!说,我姐姐在哪里,在哪里!!”

齐之舟被抽的抱头鼠窜,脸上满是惊疑,嘴里还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把她们和四公主分开锁在屋子里,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很好!!”肃肃再次扬起鞭子就想往齐之舟的脸上抽。

“殿下,四殿下找到了。”季裳亲自跑了过来回道,脸色同样不好。

“说。”肃肃压抑着怒火,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齐之舟。

“四公主小产了,然后被人打破了头,全身都是伤丢在茅房里,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了。”季裳不忍的说道。

“齐之舟!!齐家!!你们好,你们很好!!”肃肃眼睛都红了,不去看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齐之舟,只看着苗冰道:“把她给带走,问清楚了。”

“不!!你们不能带我走,我是良家子!”苗冰这才觉得事情真的严重了,她跪在地上抓着齐之舟的胳膊道:“表哥,表哥救我,救我啊!”

“带走!”季裳下达命令道。

肃肃转身往回走,看着已经半昏迷的老夫人阴森森的笑道:“老夫人不是要说理么?咱们父皇跟前说理去。”

说完,再不理会众人,带着一个疯了的宫女,一具尸体,还有重伤昏迷的四公主以及哭着喊着要找姑母的苗冰,扬长而去。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齐老夫人只来得及喊这一句,就一头栽了下去,彻底昏迷了。

回公主府的路上,肃肃一头扎进夏瞻的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不停的说道:“他们不是人,他们都不是人!”

夏瞻摸着肃肃的发,想着自己刚刚从齐府里搜出来的书信,冷冷道:“他们不想做人,就送他们做鬼去好了。”

此时,还在楚家做客,因觉着自家上次得罪了敬宜公主而对立储之事左右摇摆的齐大老爷,完全不知道他自以为正要走向辉煌的齐家眼下正岌岌可危。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再多的战功也抵不上有个无脑的败家子。

第一百零九章

敬宜公主又出了新花样,谁都知道之前敬宜公主路上怒斥四驸马还狠狠揍了一顿,这次更是肆无忌惮,直接冲上了四驸马府,带兵围了府抓了人,甚至气晕了齐家的老夫人。众人见状皆是幸灾乐祸,他们想看皇上如何处置敬宜公主,也想看齐家被敬宜公主整过之后会有多么的狼狈。

不过意料之中,皇上并没有呵斥敬宜公主,只是匆匆将她叫到宫里,再然后又毫发无损的回了自己的府,然后再一次获得了不少的赏赐。众人顿觉无味,甚至生出了一丝怨言,只觉皇上异常宠溺女儿,以至于到了没有底限的地步。不过,既然敬宜公主没有受罚,那齐家估计也是赏赐点东西安抚了?再说齐家儿郎如今都还在军营里呢。

岂料,事情又出现了大的波动,齐家这次不但没有赏赐安抚,齐大人还被皇上叫进宫里痛骂了一顿,跟着齐之舟被押解进了皇宫,齐老夫人一病不起,更让人惶恐的是,齐家的几个原本眼瞧着就要往高处走的少爷们竟然临时被送回了府,不再参与这次皇上的御驾亲征了。

于是看热闹的开始往后退缩,对敬宜公主再一次加深了恐惧,尤其是在军中那些老将们对齐家的事情闭口不谈,甚至连求情者都没有的情况下。要知道,齐家老太爷曾经在军中可有不少的手下,也培养了不少新进的将领。

这齐家到底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敬宜公主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各种版本铺天盖地,小道消息都流传到了市井。然而,此事在某一天一个嘴贱的老顽固御史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羞辱过敬宜公主,被敬宜公主找人吊打后,众人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谈论此事,也同样让此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什么扑朔迷离。”肃肃带着夏瞻从四公主的寝宫里出来往宫门的方向慢慢走,边走边道:“只是他们压根不敢想象,齐家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这次很生气。”夏瞻旁若无人的牵着肃肃的手道:“皇上当初将四公主下嫁齐家未尝没有试探齐家的意思,再怎么说四公主也只是出嫁女,就算先四驸马再不是,也怨不到皇家,若是齐家平平淡淡过日子,哪怕对四公主并不那么和善,皇上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这样,明显就是挟恩自重…再加上近来齐家因为之前与你结怨的缘故,四处蹦跶,也碍着皇上的眼了。”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因为齐家老喜欢提当年,当年救了皇上啊,当年帮着皇上打江山啊,当年为了皇上死了多少人啊。一次两次还成,你老这么说,就像皇上欠着齐家一样。若是聪明人,这话在关键的时候提个一两句,四公主娶回来不说琴瑟和鸣,也能做到相敬如宾,如此皇上不但会高看齐家一眼,还会念着他们家为了大晏做的贡献而私下补偿。齐家实在是太蠢了。

两人眼瞅着就要走到门口,却见迎面走来一人,挺着肚子给宫女扶着走的极慢。

肃肃见那人脸上一顿,随后淡淡点头道:“三姐姐。”

三公主也不热络,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连看都不看夏瞻就这么走了过去。

“她应该是来看四姐姐的。”肃肃等人走远才继续往外走。

“也算她救了四公主一命。”夏瞻就事论事道:“她自己没有能力救得四公主,不过是找你出去当先锋罢了。再说,此事一出,将来娶了公主还不好好对待的,那就要掂量掂量了。”

肃肃到觉无所谓,事情落幕,四公主也绝不会回到齐家,她也算功成身退了。

“你说她认出你没有?”肃肃绕着夏瞻的衣袖,并不着急的笑道。

夏瞻捉住媳妇使坏的手,不在意道:“知道不知道,又与我何干?”

齐家的事情并没有给接下来立储的事情带来一点点缓冲,皇上想要御驾亲征已经是板上钉钉,那么皇上要是立刻兴州再出什么意外,太子就是大晏未来的希望。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虽然再占长又占嫡,可毕竟贺家不显,又没有什么人鼎立支持,就算有敬宜公主这么凶悍的姐姐,也不过是将那些顽固的老臣越推越远,真正愿意拥簇的并不算多。到是毛氏所出的二皇子还有准备成婚的李孝琰成了大家掂量的对象。

肃肃也不理会,解决了四公主的大事,她又重新窝回了公主府,府外的事情似乎又开始与她无关。

接下来,随着前方战事吃紧,皇上准备的粮草也筹备完全,每日像皇上要求立储的呼声便越发强烈,经常是好几位老臣跪在殿前,皇上就算亲自去劝说都没有作用。而纯哥儿去公主府的机会也几乎没有了。

临行战鼓,高台点将,将所有相关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不想成为下一个名流千古的人。

“父皇走了…”肃肃站在城楼上,看着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一行行往前行,略有怅然的说道。

“皇上是明君。”这点夏瞻从来都不否认,哪怕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有谋算,有狠劲,只要他想做,他必然会成大晏又一位记入史册的明君。

肃肃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她看着远处的明明晴朗的天空,轻轻道:“山雨欲来…”

“左右我们还在一处。”夏瞻从不避人,从肃肃的后面将她抱住。

皇上离开,不可能不留人看家,这一次原本形影不离的夏丞相被留在兴州看守家业,而李孝琰也因为还没成婚被抓了壮丁帮着处理朝政,每日忙得犹如陀螺,连婚事都由肃肃帮着筹备,如此也和定王府的人相熟了起来。定王府有些是唐家找来的,有些也是皇上派来的,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曾经八皇子府的旧人,李孝琰的母族除了唐泽一脉,其余大部分都在当年那场浩劫中消失,现在唐家的那些人大多都是李孝琰小的时候照顾他的旧人,亲近的甚至还知晓李孝琰曾经在肃肃的圈禁地里住过一年,所以他们并不像外头人那样避肃肃为洪水猛兽,反到对肃肃还存着一份感激和尊敬。

肃肃忙得脚不沾地,李孝琰拉着夏瞻当壮丁也是整日不见人,整个兴州瞧着就像是和曾经一般平静。

三个月后,皇上已经疾行到了与旧都城外,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娘娘,您别走来走去的,瞧着老奴眼都花了。”贴身嬷嬷皱着眉头不安的说道。

“我这不是着急么…前头有消息没有?”毛妃忍住毛躁站住脚说道。

“这才三个月,皇上估计才到旧都,哪里来那么快的消息。”贴身嬷嬷为难道。

“我爹呢?他们不是在皇上身边么?路上就没什么消息传回来?”毛妃坐到椅子上都觉着不安稳。

贴身嬷嬷只好过去扶着她道:“我的娘娘啊,您太心急了,这事儿要慢慢来,慢工才出细活。”

“哪里能的下去,等皇上大胜了,再回来?咱们毛家怎么办?我儿子又怎么办?”毛妃一拍扶手发愁道。

“老奴的娘娘喂!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贴身嬷嬷心惊肉跳道。

“怕什么!皇上都不在这儿,难不成还怕那个整日锁在皇后寝宫里吃斋念佛的颓废皇后么?”毛妃提起这个心情就畅快,无论八公主当初那事儿是不是真的差点牵扯自己,可就是因为那个关于皇上子嗣的谣言,让皇后与皇上彻底闹翻,皇后基本除了她寝宫里的事情对外头一律不管,哪怕解除了皇后的禁足,她也不愿再担起后宫的责任。现在虽然是贵妃掌权,但对于这个后宫来说,贵妃根本就是新来的,实际上还不都在她毛妃手里,她想让贵妃知道什么,贵妃才能知道什么,也不过是聋子的耳朵罢了。

“老爷说了,大事未成,还是要等。”贴身嬷嬷提醒道。

“忍忍忍,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还在忍。”毛妃心绪难平,气恼的说道:“当初我爹说让我嫁给太子,我心里不愿,我爹娘哥哥们劝我,说是嫁给太子日后荣华富贵要比当马贼强的多,我就忍了,结果太子不但有发妻还有不少小妾,有好些还是当地乡绅或是大晏世家之女,她们的出身都比我好,若不是爹爹和哥哥们拿命去拼,我恐怕早就被埋没在后院里了。这样你们劝我,我也忍了…忍了将近十年,十年里我生下儿子才能保住今日的地位,谁知道皇上登基,我只是个妃子连封号都没有,我还是他儿子的生母!我家人还在为他拼杀…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

“这话埋在心里就行了,别再说了,你看看齐家,老爷子都给皇上丢了命,现在呢?连军权都没了。皇上出征这家子只能在家吃闲饭,就连孙子都被关在刑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贴身嬷嬷对齐家并没多少同情,可总有借鉴。

“他们家也是蠢的…”毛妃一脸看不上的说道:“一家死了那么多人,一夜间就被那么个糊涂虫毁了,现在还在刑部使劲,要我说,那样的孙子,还不如当丢了的好。”

“可是兔死狐悲,咱们两家都是皇上身边的老臣,随着皇上起来的,他们家眼瞧着就不成了…毛家也就是皇上现在用的上呗。”贴身嬷嬷鼻酸的说道。

毛妃理了理衣服,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远处,好半天才道:“自古新皇杀功臣,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如今兴州还在李孝琰手里把控着,就是夏丞相…”

“总要一步步慢慢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毛妃冷笑道。

肃肃累了一天,迷迷糊糊爬上床倒头就睡,半夜里只觉着身边有人躺下,她眼睛都没睁,就含糊的滚到那人的怀里。

“睡吧。”夏瞻吻着她的额头道。

“下个月,姜氏的女儿满周岁,下下个月白氏的女儿也要满周岁,礼物我都选好了。”肃肃闭着眼睛道。

夏瞻看着屋顶鼻子嗯了一声,手却拍着肃肃的后背。

“也不知道我爹到了旧都没有。”肃肃这句话说着声音已经弱下去了,压根没等到夏瞻回答,她就再次陷入了梦乡。

夏瞻又愣了会神,才不得不强制让自己闭上眼睛,下个月,怕是就是要开始了。

姜氏与白氏都如愿生了女儿,不但她们两人松了口气就连同是圈禁地的其他人也替她们松了口气,如今宫里只有两位皇子,只要不是心大的,想要有一争的,都不会想要在这个时候生儿子。两位都是公主,又是战时,当然也不可能大排筵宴,只有相熟的几位公主还有一些嫔妃捧场,至于大臣的家眷是一个没请。

肃肃早早就带着礼物去了后宫,去年姜氏与白氏生产肃肃没有到场,洗三满月也只是送了礼人没到,所以如今周岁到是大事,她肯定不会缺席。

到了宴席场地,全是贵妃娘娘一手安排的,皇后依旧没有到场,却也是送了份礼。肃肃环顾四周到也都是认识的。

“你瞧着比之前要瘦了许多…”四公主大病初愈,面上并不好看,却还是拉着肃肃关心道。

“我不过忙一阵子,等到时候琰哥儿成亲了,我的担子也就放下来了。”肃肃笑着说道。

“你这样很好…”有弟弟,有堂弟,虽然没有成婚,可那个面首对敬宜是真心实意,起码都比她要强。

肃肃自然听得出来她声音里的羡慕,便拍着她的手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咱们是公主,甭管外头怎么说咱们,咱们自己过的自在就成,你瞧我,外头人骂我什么的都有,还有御史差点因为我撞了柱子。可我不是也好好的,你也要为自己的打算,我听父皇说,等他回来,只要宫里的公主们愿意,都可以分得公主府。”

“真的?”四公主终于露出了笑颜,不是她不愿意住在宫里,而是宫里并非她的家,这里的人看似都是她的家人,可她待在这里每天都要仔细别被牵扯进去,若是有自己的府邸,那她还是有些盼头的。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肃肃调皮的眨眨眼睛。

这会子外头有人传话,肃肃与四公主都站了起来,这次进门的是三公主,可她只看了肃肃与四公主一眼就扶着肚子往里走,看她那个样子差不多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四公主当然知道缘由,可她被敬宜公主所救,又晓得当年崔氏的死与肃肃有牵连,她是连劝的立场都没有。

“别难过,你往后还会怀上的。”肃肃见四公主一直盯着三公主的肚子,以为她瞧着伤心,就劝道。

谁料四公主却释然的笑道:“我很庆幸孩子没有出生,不然也是到这世上跟着我吃苦,再说我也不想要那个人的孩子。”

肃肃看着四公主决然的眼神,惊讶与她看起来弱小的心中居然还有如此果断的想法。

两人说着话刚想坐下,当下外头又开始传话,肃肃与四公主对视一眼,都笑了。

“八公主到!!”

一袭红色襦裙,上头用金银二线绣着孔雀开屏,八公主这一次一改原先的活泼可爱,反倒浓妆艳抹突显了曾经都没有的妖艳傲慢,就仿佛一个小姑娘一夜之间长成了女人。

肃肃见八公主的打扮,心有不屑,却被她身后那十个女子吸引了注意。

“那十个女子应该都是死士。”晴鸢因为周子扬的事情并不适宜出门,肃肃就带了平日并不显眼的魄星,正好晚疏也会些拳脚功夫,两人搭对到比之前还要安全些。

一场周岁宴,有什么理由让八公主还带着十个死士,穿得如此隆重,甚至不惜破坏了她曾经一直苦心营造的形象。

“四姐姐,六姐姐。”红红的蔻丹擦在八公主的手指上,一张红唇似火,让肃肃差点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八妹妹。”四公主早就低下头去,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只有肃肃抬着头平静的看着她。

八公主晃着手上的金镯子,妩媚一笑道:“今儿怎么没见六姐姐的面首?莫非六姐姐想把他藏在家里不带出来?”

圈禁地里见过谷雨的人太多,肃肃确实不愿意让夏瞻进来让人猜忌,更何况这里是后宫,今天夏瞻也有事和李孝琰商量。

“八公主如此惦记我的面首,到让我受宠若惊了。”肃肃也不示弱,冷嘲回去。

八公主隐有怒色,却很快压了下去,她一伸手让身后那十个女子走过来给肃肃瞧,竟是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这是父皇临走前留给我的,都是皇家训练出来的好手,也不知道是姐姐的亲卫厉害,还是妹妹身后的亲卫厉害。”

肃肃扫过那十个眼露锐气的女子,她不得不承认,在她身边除了魄星外,其余的亲卫根本不会是这些死士的对手,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可见八公主就是找了机会想要挑衅的。父亲不在,母亲又闭门不出,到底是谁给八公主胆子让这个一直隐藏的女子突然想要露出她的野心呢

“怎么?你不信?”八公主咯咯笑着,抬起下巴道:“别以为父亲只宠你,你那么多年不在,都是我承欢膝下,之前也不过是父皇想要安抚你,现在么…他最宠爱的依旧还是我。”

“就凭借这个?”肃肃嗤笑道。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八公主将“仅仅”二字咬的紧紧,她看着肃肃的眼里竟是毫不掩饰的痛恨,厌恶还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