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跑开了,可是洛洛却不能就这么离开,不然的话,她一开始就可以不用来。而就这么继续待着的话,肯定会被安家人找到并带走,毕竟宴会大厅就这么大,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果然,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跑了没一会儿,三人就再次被拦了下来。

“小姐,老爷说请您过去!”这次拦下三人的侍者说话很大声,与刚才不欲惊动其他人的管家完全不同,所以这一声传出之后,周围的客人们就都发现了这边的状况。

“安家小姐?!”客人们听到侍者对洛洛的称呼后,立刻就想起了前阵子在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条关于安家嫡亲小姐和林家少爷订婚的报道,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原来那就是安家小姐,长得真漂亮!”

“那当然,安老爷原来的妻子就是商界轰动一时的美人!”

“可是为什么前次宴会的时候这位安小姐没出现呢?!难道是不满意自己父亲订的婚约?!”

“肯定是闹小孩子脾气,过一阵子就好了!”

“也对啊,自己父亲订的婚约,做为子女哪有拒绝的理由啊!毕竟父母总是为了孩子好。虽说婚姻自由,但真叫安小姐自己选的话,说不定会被哪个花言巧语的小子给骗了!”

洛洛的脸色随着周围的议论声而越变越难看,死死的握着拳,手中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大而深深的嵌进了肉里,头也深深的埋了下来,企图逃避这一切。

而洛洛身后的舞者和李墨二人的脸色,也随着洛洛的异常而变得异常愤怒,偏偏此时,那个拦下他们的侍者还在催促着,这两人瞬间怒火冲头,眼看就要忍不住开口骂人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淡淡的冷漠声音传出,明明音量不大,在众人耳中却显得异常的清晰。

那个声音说——“小翔,你闹够了没有!”

听着自己身后的方向传出的这个声音,舞者全身一僵,刚才的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李墨也很好奇这个时候喊住舞者的人会是谁,忍不住把头转了过去。

三人的背后,一个冷绝孤傲的绝美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淡漠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而不知道是不是受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寒气影响,周围的人都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顿时让他显得更加的显眼。

“老…老大!”舞者讷讷的张了张口,吞了好几口口水才终于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玄灵?!李墨和舞者身前的洛洛颤了颤,不敢回过头去,不敢看那个人的脸——怎么能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呢?!怎么能让他看到她一会儿订婚的场面呢?!

就算他认不出她,也不可以!

林玄扫了一眼做错事般低下头去的舞者,又看向了李墨,沉吟了一会儿,慢慢的向两人走了过来,站在离二人还有一米远左右的位置处,他停下,勾了勾唇角,重新直直的盯住舞者:“和我走!”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远处的安廉倾看到这边的情况,再听到林玄的话,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人会捣乱,还好现在看起来,这个林家小子似乎并不想插手。

这样就好,听说林玄身边的人都不敢违抗他,既然他发话了,想必就能把那个捣乱的舞者带走了吧!

可是出乎林玄和安廉倾两人意料的是,舞者定了定之后,并没有按照林玄的吩咐一起离开,而是重新抬起头来,坚定的拒绝:“不!”

不?!林玄皱皱眉,看着第一次对自己说“不”的这个从小长大的兄弟,视线转向了被李墨和舞者二人挡住的那个前方的位置,从他这里的角度看去,身形娇小的洛洛完全被挡得死死的,只有裙角从下方露出一截来。

“是因为她?!”林玄视线不转的依旧盯着前方,冷静的开口。虽然对方没有看向自己,舞者却明白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又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就是为了她!”

林玄的眉皱得更紧,一道戾气在眼中一闪而过,抬脚向三人的方向再度走近。

“你…”李墨清楚的看到了对方来意不善,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前几天从洛洛那里听来的那些话,于是又赶紧及时打住,不仅不再担心,反而颇为期待下面的发展——这男人还不知道洛洛的身份吧?!看起来他身份不低,说了那么久的话,安家的人居然都没上来打断,这下有意思了…

林玄站定在李墨和舞者二人的身前,目光一扫,李墨立刻配合的闪开,还顺带拉走了没能反应过来的舞者,让出了身前的洛洛。

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纤细柔弱的背影,本想开口喊对方滚蛋的林玄狠狠的皱了皱眉,狐疑的视线转向已经闪到了一边去的那个笑得异常得意的李墨。

不对劲!林玄瞪着那个一身火红礼服的肉弹女人,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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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人谁啊(上月粉红280加更)

从刚才玄灵和舞者说话的时候开始。洛洛就一直在竖着耳朵关注着身后的动静,就连李墨二人让开的脚步声都没漏掉。

说实话,洛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在听到玄灵走到自己身后时,小姑娘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全身也僵硬得跟中了石化魔法似的,乖乖的站在大厅中间,顶着众人的关注视线临时客串雕塑——怎么过来了?!为什么要过来啊!

林玄看着眼前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的小姑娘,好象她不转头看别人,别人也就看不见她了似的,整个就是一自欺欺人的鸵鸟状。

而此时,舞者瞧着刚才自家老大刚才送出的那记瞪视,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一时忘记了自己也还在待刑中的事情,幸灾乐祸的捅了捅身边的美艳大姐头:“喂!你被瞪了,今天绝对逃不掉了,要不要我帮你准备棺材?!”

“是啊!准备一抬棺材吧!”李墨瞄了小人得志的舞者一眼,根本不屑和他计较,只是颇有深意的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再去看被她的回答给弄得一脸莫名其妙的舞者,将视线转回了这场正戏的两位主角身上。一边看戏还一边挺腹黑的在心里暗自腹诽着——这孩子怎么就能蠢成这样呢?!看那玄灵的表情,似乎是有点认出了洛洛的苗头,反倒是这三天两头跑过来缠着洛洛不放的男人死活认不出她来。

行!准备棺材是吧?!咱们就走着瞧吧,看等你老大发现你在追的人是谁之后,到底是谁活不下去!

话说,李墨对玄灵的智商要有信心得多,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在游戏里当上了第一高手、第一城主、第一帮主、第一变态…咳!的人啊!虽然不知道现实是什么身份,但看安廉倾那谨慎的样子,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这么一个人,绝对不可能跟身边那白痴似的,天天待在洛洛身边都还认不出对方来!李墨想到这里,往身边的白痴身上投去怜悯的一瞥,让对方更加茫然和郁闷。

这边的林玄盯着洛洛的后背,视线一瞬都不曾移开,既没有开口叫对方转身,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让周围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喂!话说您能不能快点儿,大家时间都很紧张的说!

而一直在客串小鸵鸟的洛洛,在静静的等待了良久之后,发现身后的人不仅没有离开,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反而越来越灼热,她几乎都能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要被灼烧出一个洞来了。

于是,这小姑娘终于郁闷的确定了对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鼓足勇气深呼吸了几下,洛洛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迟疑着缓缓的转过身来。

眼看着遮遮挡挡了半天的洛洛终于肯转身露面了,全场所有人中最兴奋的就是李墨。这个腹黑的孩子无比期待并且向往着看到那个变态BOSS在认出洛洛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只要对方认出来洛洛是游戏中的那个人,他一定能在这个宴会中帮到她们一把,他一定能把那叫安廉倾的变态老头给整得半死,他一定…诶?!

心中热血沸腾的李墨,期待的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一男一女,可是在两三秒后,她的一腔热血就慢慢的熄灭了,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在洛洛怯生生的垂着脑袋转过身来之后,看清了洛洛全貌的林玄却依旧是一脸平静无波,什么表情变化都看不出来,就好象面前的女人和在场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不会吧?!没认出来?!李墨当场傻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漏看了BOSS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是等她把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的擦了好几遍后,眼中的BOSS大人却依旧是不变的孤傲清冷。

洛洛心里也一直打鼓,转身之后,不敢抬头的小姑娘在久久的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之后,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瞄了瞄面前的玄灵。

虽然现在不是在游戏,对方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晚礼服,但眼前的这个人却一点都不陌生。熟悉的五官,熟悉的冷酷乖戾…还有熟悉的淡漠。

说不清楚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洛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从刚才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切!这个也不够资格!”李墨终于放弃的撇了撇嘴,忿忿的横了林玄一眼,心里对他的评价瞬间降为最低——如果连就站在他眼前的洛洛都认不出来的话,那他也没什么资格喜欢洛洛了!

李墨承认,自己在很多时候对感情是有些偏激的,在她心里,如果真的熟悉并在意一个人,那么对方哪怕有一点变化,都应该能立刻发觉。自己的伴侣即便只是淹没在人群中的一个背影,也要能立刻寻找得到…因为“不同”。

既然洛洛在这位玄灵眼中不是特殊的那一个,不是“不同”的那一个,那么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扫兴的李墨在失望之后,甚至忘记了自己和洛洛现在还身处在安家的宴会中,更忘记了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安廉倾。

直到安廉倾的声音突然响起,洛洛和李墨这才恍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各位,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安家的晚宴,大家现在围着的,就是小女。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把这孩子还给老头子呢?!我可是好久没见到自己亲爱的女儿了!”安廉倾诙谐又不失礼貌的声音在宴会厅中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洛洛瞬间惊慌的往后跳开了一小步,好象继续站在原地就会被什么人抓走似的。

其实在刚才林玄走向洛洛时,最紧张的人莫过于安廉倾本人了。他绝对不容许自己今天的宴会上发生什么变数,而最不容易控制的那个变数,正是林玄这个行事诡异且冷酷的男人。

洛洛在游戏中和玄灵之间的纠葛,安廉倾当然也早就从手下的汇报中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旦林玄决定插手,那么一切都会变得难以控制。

不过还好,对方根本就没有认出洛洛来!松了一口气的安廉倾,在心中冷笑着,怜悯的往洛洛的方向看去——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你来!

下面的客人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在听到安廉倾慈父状的发言之后,来参加宴会的一些已经当了父亲的人也会心的笑了笑,顿时对台上那个风度翩翩的英俊中年男人心生了几分好感与亲近——都是当父亲的人啊!只要养了儿女,没有不操心的!

而其他的客人们自然也不会对这个要求有什么异议,毕竟一个父亲想念自己的女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大家也都是有家人的人,很能体会家人之间那份眷恋和牵绊。

“上去吧,你爸爸也找你好久了,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是不能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呢!”站在洛洛身边比较近的一个中年贵妇,穿着打扮都挺有派头,却偏偏是一副八婆样,她慈爱的一边劝说一边摸了摸洛洛的小脑袋,就像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家的调皮儿女一样。

洛洛脸色苍白,身体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看着台上向她伸出手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惊恐的双眼睁大。怎么都不肯上去。

“这孩子!看来是知道错了,听到自己爸爸不怪她,激动得都颤抖了呢!”那位中年贵妇自以为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扭头对身边的其他人笑着说道。

靠!您是不是为了参加宴会时不影响外型美观,所以把老花镜取下来了没戴啊?!这叫激动?!李墨和舞者无语的看着那位中年贵妇,沉默着一人一边的各拉住了洛洛一只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一起转头狠狠的瞪了那个八婆一眼,对对方的眼神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了。

李墨和舞者不想理会那位眼神儿不好的大妈,可人家却不打算放过他们,眼看着手里本来拉着的安家女儿被拉走了。这位贵妇怒了,手指一点这两人,挺有侠士风范的呵斥着:“哎!你们谁啊?!怎么这么没家教呢!人家父女要见面说说话,你们在这里捣什么乱啊!”

就是因为有这种朋友,所以安家女儿才会被带坏的!瞧瞧安廉倾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又是一个温和的父亲,却连自己的女儿都跟他不亲近!中年贵妇那个感慨啊,心中为温和有礼又风度翩翩的安廉倾抱不平。

而此时,李墨和舞者也同样唾弃着这啥事都不知道就想充当谈判大使的大妈——靠!就是有这种屁事都不懂还总以为别人不懂事的人乱放厥词,事情才会变得更复杂!拜托了,明明是没见识的女人,就好好回去做自己的黄脸婆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出来冒充什么正义使者啊!

要不是念在对方年纪不小,跟自己母亲都是同辈了,舞者还真想“没家教”给对方看,感觉到手中拉着的小手还在一直颤抖着,他把洛洛往身边又拉了拉,顺手揽住了小姑娘的腰,保护意味浓重的发话:“我不知道人家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她自己并不愿意过去!想必你也是屁事不…咳!什么都不明白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大妈你还是别掺和了!美少女战士这份职业已经不适合您这个年纪了!”

大妈?!中年贵妇脸上精致的妆容瞬间扭曲,磨牙怒视着舞者,仿佛要把对方活扒了生吞下腹一样。而舞者也毫不退让的与对方对视着,一点也不发怵——靠!就这点功力也敢瞪他?!她这眼神的杀伤力和老大比起来可差远了!

呃…可是为什么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啊?!就好象是以前惹怒了老大时的感觉。舞者全身不自在的动了动,扭头往身后林玄的方向看去了一眼,想要确认一下,可是对方此时却正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有看他。

“奇怪了…”舞者嘟囔着就要收回视线,正好就在这个时候,林玄抬起了头来,冷冷的视线射了过来,顿时让这小子想起了自己刚才当面驳斥对方要求的事情,当下就给吓得头皮发麻——完了!完全忘记这一茬了!老大不愿意让他掺和进安家的事情里去的啊!

还不等舞者想好该怎么为自己脱罪并说服林玄,大厅中的台上一直站着的安廉倾又开口了:“既然我女儿不愿意上来,那就算了吧!”众人的视线随着这个声音一起转过去,安廉倾看到大家都看向了自己,在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接着才继续说道:“孩子大了。和同年龄的人比较亲近也是正常的,那就让她在下面陪自己的朋友一起站着吧!”这番话乍一听上去,像是在劝说刚才争执的贵妇和舞者二人,但是只要细想一下其中的内容,却让人很不是滋味。

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的孩子不听话,排斥自己的父亲啊!再深一点说,甚至可以理解成孩子刻意的在违逆父亲的善意。尤其是配上安廉倾刚才那恰倒好处的一丝苦笑,简直就是把一个宠溺着自己的孩子却又被抗拒的慈父形象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这这…李墨和舞者二人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而安廉倾那一番表演的效果很明显,从全场人投注到洛洛等三人身上的隐含着谴责意味的视线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尤其是在大家以孝为先的观念影响下,洛洛等人完全被安廉倾塑造成了一帮不懂事、无知且又骄纵的子女形象。

林玄背靠着一根大理石的柱子,微微勾起唇角,冷笑着看着台上那个男人的表演,眼睛半眯了起来,一道冷芒在眸中一闪而过。

“其实我今天特意再度邀请大家过来,想必大家也能猜出是为了什么吧?!”安廉倾依然尽情发挥着,虽然台下的林玄一直让他心生戒备,生怕对方随时都会发难,让这场宴会的目的泡汤,但是眼见此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似乎并不打算插手,他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来,想要尽快把剧情推动到自己预想的部分,赶紧结束这一切,免得出现什么变数。

台下的客人们听到安廉倾的话,再联想了一下上次安家晚宴召开的目的,有许多反应快的人当时就明白了过来。

“安先生是想再正式的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女儿吧…”一个客人走出一步,向台上的安廉倾的方向遥举起自己手中的高脚酒杯,笑着说道:“还有,估计您也是想在这里正式向我们介绍一下你未来的女婿?!”

安廉倾哈哈大笑,像是和老朋友说话一样的自然,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李董!都被您猜中了!”

下面的客人们都会心的笑了笑,纷纷恭喜着台上的安廉倾,除了几个年轻的单身男人略微遗憾了一下名花居然有主了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其实大家对安廉倾坚持这个婚约的理由也各自心里明白,林家的家主战场选在了安家,这个消息在商界的上层中已经传开了,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次安家肯定完了。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没几天后,安廉倾就宣布出了自己女儿要订婚的消息,而且订婚的对象,正是林家下一代继承人中的其中一人。

能攀上林家,对商界的人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下子安家不仅不担心家产会被抢或被毁,反而还能结交到一个庞然大物,就算订婚的那位最后没能继承林家,也会给安家带来不少的利益,而若是那位正好得以继承家主的话…

啧啧!总之,这回安家算是发达了!

在这一片和谐的欢笑声中,唯有李墨和舞者二人陪在洛洛身边,拼命的想安抚这个紧咬着下唇低下头去,不知是怕还是气的全身颤抖的小姑娘。

“小兔子别怕,别说是订婚!就算结婚了我也能把你从礼堂里抢出来!”舞者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逝,快得教人根本就看不清楚,看见一直温和乖巧的洛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TNND啊!虽然不知道小兔子家的那只老兔子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排斥,但是光是看到小兔子这副样子,就让人心疼啊!真是应该把那老兔子扒皮风干,然后丢去地底古墓做木乃伊,一辈子都不让这老兔崽子再见天日!免得吓坏了他家的可爱小兔兔!舞者咬牙切齿,对台上的安廉倾恨得不行。

“没事的洛洛!订婚又不是结婚!再说,我就不信那老变态敢直接宣布说你丈夫就是他本人!以他对你的执着,这个未婚夫绝对是个幌子,他才不会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呢!咱们忍一忍就好,回去我帮你想办法好不好?!”李墨口不择言的也跟着劝道,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光顾着要安抚下洛洛,一时间却忘记了要避讳身边的舞者。

还在脑中想象着凌迟安廉倾画面的舞者突然全身一僵,良久之后才缓缓在头,不敢相信的看向身边的李墨,顿了一顿之后,又转回去看了看洛洛,他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脑中一片空白——不会吧?!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事情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吧?!

洛洛低垂下头,对身边两人的劝说声充耳不闻,她的身体在颤抖着,死死的咬住下唇,偏偏半垂下的眸中却是一片空洞,让李墨越看越心惊,真怕她会有什么不对劲。

看见洛洛这副样子,舞者终于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了,使劲的眨了几下眼,他这才把纷乱的头脑整理清楚,当时就气得直想仰天长靠——身为父亲的人居然想染指自己的女儿?!真TMD不是人!

台上的安廉倾一边笑着接受大家的祝贺,一边看了看台下的洛洛和她身边愤怒的一男一女,不自觉的在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接着又很快的敛去,重新收回视线,清咳了两声,等台下的客人们配合的都安静下来了之后,他这才笑了笑,举起一只手来,清脆的打了个响指,大厅中的灯光瞬间被熄掉了一大半,只留下微微的光亮可以勉强视物。

而与此同时,还不等大家疑惑的声音响起,一道聚焦灯光打起,将台下的洛洛照在了正中,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看着这个刚才被他们不小心遗忘了的主角。

聚焦灯下的洛洛一袭白衣,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松松挽起的发后,一瀑窄窄的如丝般的长发柔顺的垂下,发间簪着的头花,还有她腕间颈上戴着的首饰,皆是清一色的银白,被聚焦灯的灯光一照射,反射出清澈澄净的银亮。衬托得洛洛更是像女神一般典雅动人。

“今天!欢迎大家赏脸莅临,这位,就是我安廉倾的女儿安舞袖!”安廉倾站在台上,由于灯光被熄灭的关系,现在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欣慰和充满感情的声音从台上传出,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位安家家长对这个女儿的喜爱。

台下的众人感叹着,实在想不明白,有这么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挺乖巧的女儿居然会不懂事的离开家里,而且还不愿意接受父亲为她着想而订下的婚约?!

“而在此,也希望大家做个见证,今天,也同样是我这个女儿正式订婚的日子!”安廉倾的声音继续从台上传出,只是此时,他的声音中虽然极力抑制,却还是明显传出了不甘不愿的情绪。

台下的众人闷笑着,纷纷摇头,更加的感慨——这安廉倾还吃自己女婿的醋呢!说是为了女儿好要嫁女儿,事到临头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身为父亲的人都有这种仇视女婿的心思,甚至好多老丈人在自己女儿结婚许久之后都还是看女婿不顺眼,总觉得对方抢走了自己家的小公主!所以此时,没人对安廉倾语气中的异样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反而觉得安廉倾这个人显得更亲切了几分,完全就是一个宠溺孩子,舍不得自己女儿离开的父亲。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安廉倾这种不甘心的情绪中会有什么不正常!

“我女儿的夫家是哪里,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只是上一次,两个孩子都没到场,所以大家也都没见到过他们!今天,我就在这里慎重的重新宣布一次我女儿订婚的消息,顺便,也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女儿未来的丈夫!”安廉倾的声音接着传出:“今天订婚的男方就是…”

林玄虽然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但是从他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开始,那冷俊绝美的五官就吸引了不少名媛的注意力。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这个绝品男人身上也一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所以这些女人们不敢有什么行动,只能悄悄的贪婪的注视着那张宛如雕塑般完美的五官。

可是,在场中的灯光被熄灭之后,这些名媛淑女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在这样的黑暗中,对方的凌厉霸气也被隐藏了起来,起码感觉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于是,有个自认长得不错的胆子比较大的女人终于走了过去,想邀得这个难得一见的极品男人共同享受宴会的乐趣,或许,如果对方愿意的话,她也不介意在宴会结束之后,和对方一起享受滚床单的乐趣。

“您好,我是飞索电子企业的安烟如。请问您怎么称呼?!”美丽大方的淑女主动的介绍自己,努力的将声音调整得甜美端庄,试图留给对方一个最好的第一印象。

可惜,黑暗中的那个人影依旧静静的靠着大理石柱站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安烟如甚至觉得,对方似乎连转下眼珠子的动作都没有,好象他也变成了大理石制的一样。

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对方这么极品的男人,自恃高些也是应该的,他如果看到自己的容貌,就不会这么冷淡了!安烟如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鼓了鼓勇气之后,她又试图另外起一个话题:“我看您刚才来的时候似乎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伴,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为您介绍一下宴会中的各种地点…”比如说卧室!

安烟如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林玄是暗金卡的客人,而就在进宴会厅之前,此人才刚刚拒绝了安家家长特意安排给暗金卡客人的美女陪侍。也就是说,她这一招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用处。

果然,听到这番话后,林玄依旧是往旁边扫一下的兴趣都欠奉,说不动就不动,不动如山的依旧站得稳稳的。

安烟如此时再次的无比庆幸现在是在黑暗中,因为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僵硬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都有了一些扭曲,深呼吸,再深呼吸,美女再次开口,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约到对方的问题了,这已经关系到了美女的尊严。

看见对方的头似乎面向的是几步远外的洛洛,安烟如眼珠子一转,再接再厉:“您不知道吧,那位小姐其实算是我的姐姐!”

终于,这句话总算引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几分兴趣,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安烟如依旧敏感的感觉到自己被投注了审视的一瞥,然后那视线很快的又收了回去,重新看向原来的方向。

眼见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效果,安烟如总算轻松了些,心里对钓上这个极品男又多了几分把握:“我说的是真的哦!飞索电子企业,其实也是安家的一部分,您应该也知道,安家只经营饮食业,而我之所以会重新开创一个电子企业,是因为我是安家家长的私生女!”

安烟如并不对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感到羞耻,事实上,现在的商界中,私生子女的身份早已经不像几十年前那么见不得光了。有钱人的私生子女们,通常不会继承家业,但是他们如果自己有本事的话,还是可以从父母辈得到一笔钱用来开创自己的公司的。

对于那些对门第观念看得不是很重的人来说,要他们从大家族的嫡系女和私生女中选择的话,很多人更愿意选择私生女。

因为结婚后,私生女的公司和财产就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东西,而嫡系女儿的话,即便能继承再多的财产,那些东西也不是跟自己的姓,甚至如果男方不够强势的话,很有可能连自己本身拥有的产业都会被女方家中夺走或合并。

所以,安烟如自信自己的安家私生女身份完全可以打动对方,她要外貌有外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有一颗好头脑,经营起了飞索电子企业,放到哪里都是一份丰厚的嫁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有不会动心的。

“…”好吧!林玄就是那种不正常的。

听完对方的话后,这位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让安烟如都不自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对方了——其实眼前的这个人影真的是一具雕塑吧?!刚才的那个极品男人并没有站在这里吧?!

安烟如神经错乱之前,台上安廉倾的讲话终于进入了宣布婚约的部分,听见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说要介绍订婚的男方时,安烟如面前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直起身子,离开了背后的大理石柱,扫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安烟如,轻轻淡淡却像是北极冰川般冰冷的声音传出。

他说:“滚开!”

“哈?!”安烟如下意识的听从对方的命令让开了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才一直在搭话的男人从自己身前走过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在黑暗中几乎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叫她滚开?!他居然敢对她说这么不客气的话?!安烟如死死的咬着牙,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双眸紧紧的盯住了那个修长的背影——她绝对会追到他的!绝对!

而此时,舞者也同样在洛洛的身边恨得咬牙切齿,一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狠狠的怒视着台上的安廉倾,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刚刚听完李墨说出的话后,他却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真相——这个无耻的老杂碎!

说安廉倾是衣冠禽兽都还觉得轻了,舞者现在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愤怒燃烧到了极点,让他冲动得几乎想当场杀了台上的那个在刚才装出一脸道貌岸然的男人。

而就在舞者听到安廉倾要介绍出订婚男方的时候,他的忍耐也终于到达了极限,狠狠的一抿唇,就要抬脚冲上前去搅乱这场所谓的订婚仪式。

可是就在舞者身体已经前倾,马上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却刚好搭在了他的肩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从洛洛的身边拉了开来。

在自己被拉开的同时,舞者清晰的看到从自己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出现在了聚焦灯的灯光范围中,那个熟悉的修长的身躯让舞者看得愣了一下,一时间忘记了该怎么反应——怎么会是他?!他要做什么?!

出现在聚焦灯下的男人回头淡淡的瞥了舞者一眼,没有说话,舞者更不可能指望对方向自己解释他这些举动的原因。

就是那淡淡的,看上去似乎毫无情绪的一眼,却立刻让舞者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万年寒冰冻住了一样,僵硬得动弹不得。

而对方在看了舞者一眼之后,很快的就收回了视线,接着,在舞者和其他发现了聚焦灯下的骚乱的客人们的注视下,他伸出一只手揽住洛洛的腰,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再用另一只手抬起了一脸茫然的洛洛,低下头,准确的吻住了那娇软柔嫩的诱人双唇。

“老大?!”舞者差点学女人失声尖叫,刚刚还是义愤填膺的满腔怒火,瞬间换成了一肚子的惊讶和抓狂——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来告诉他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整个宴会大厅中一片安静,正要举手打出另一个响指的安廉倾也被这突变惊得呆住了,忘记了给灯光师讯号,因此,另外一个聚焦灯也就一直没有打开。

场中唯一的一束聚焦灯下投射的光明中,冷俊绝美的男人理直气壮的吻着怀中的女人,让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都当场傻眼了——这人谁啊?!

我记得的~~还有上月的粉红300的加更~~~嘿嘿~~~明天就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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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说什么(上月300加更)

洛洛头脑一片空白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一只大掌用力一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锁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中。

接着,还没等她想好是应该继续害怕还是先为眼前的情况怔愣一下,又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抬起,一张眼熟的完美俊脸在她茫然的眼中放大,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覆上了对方的冰冷濡湿的唇。

轰——这下好了,不用洛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反应了,因为她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状况给震懵了。

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急变成现在这状况的小姑娘下意识的微微张开双唇,想要惊呼,却被趁机闯进的一条胆大包天的舌头给占领了自家阵营。

属于林玄的气息拂在洛洛脸上,将她熏得两颊飞红,几乎快要忘记了怎么呼吸,唇舌交缠间,他温柔而又霸道的占有和侵略着属于她的芬芳,直到洛洛的脑中完全变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能死死的将双手抵在对方精壮的胸膛之上,软软的依附着他的支撑勉强站立。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似乎忘记了周围还站着一大圈的观众,而其他人也因为眼前这个突发状况的冲击过大而忘了要阻止他们。直到良久之后。林玄才终于离开洛洛肿胀的唇瓣,绝美的冷颜上平静依旧,仿佛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激情热吻的人不是他一样。

盯着洛洛迷茫朦胧的眼,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茫然状,林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一勾,接着迅速敛去,嘲讽冰冷的视线一转,扫向了台上安廉倾站的方向,不动声色的俯到洛洛耳边低声道:“别怕!”

别怕,有他在,所以她不用害怕!洛洛慢慢回神,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拥住自己的男人,好象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为什么要站在她身边?!现在这可不是在游戏里面!

表演结束,一众没买票白看戏的观众们也随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舞者头一个哀怨了,死死掐住身边那个和他一样在刚才被拉丢出来的李墨,抓狂得像是亲眼看到自己丈夫在外面**的黄脸婆,郁闷的低吼:“到底TMD怎么回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李墨根本没空管那快要暴走的男人,她现在也正在纠结中,刚才林玄的表现貌似没有认出洛洛,但是若真是如此,他这样性格的人又怎么会随便吻一个不认识的人?!更别说林玄一进来就表现出了不想让舞者掺和进这件事情的态度,显然也不可能愿意主动帮助她们。

这变态BOSS到底在想什么?!突然间精虫上脑了?!

刚才一直试图和林玄说话的安烟如,本以为对方走过去是要找什么人,结果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刚才还视自己为鄙履的男人,居然在强吻自己的姐姐?!

安烟如死死的咬住自己丰满嫣红的下唇,双目像是要喷火似的,恨恨的盯着灯光下那醒目的一男一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安、舞、袖!”

而对于此事件最过震惊的人,莫过于还傻傻的站在台上的安廉倾了,先不说林玄的突然行动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光是对方刚才强吻洛洛的一幕,就让他看得双目充血,差点一个没忍住的直接冲下来揍对方一拳。

安廉倾原本想安排的洛洛和林浪的婚约,也只不过是一个稳住林浪的名头而已,在他的心目中,绝对没有让别人染指洛洛的念头,哪怕就是碰她一根小指头都不行!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偏偏在自己面前吻了她?!安廉倾几欲疯狂,呼吸逐渐变得浑浊粗嘎,身边捧着一个盒子的侍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本想上来询问一声,却被对方突然劈手夺过盒子,一把推开。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旋转楼梯上,脑后狠狠的擦过了扶手处凸出的尖锐浮饰,让他痛苦的闷哼出声,一滴滴红艳的血液在黑暗中滴下,落在了他脖子后面洁白的衣领上。

台下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刚才黑暗中台上发生的事情,林玄在洛洛耳边低语之后,静静的抬起头来,扫视了周围被石化了的众人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似嘲讽,也似蔑视,他伸手一揽,就将怀中依旧怔愣的洛洛锁到了身边,让那美好的曲线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云淡风轻的开口:“林玄,林家嫡长子。”

哦!久仰…呸!谁问你这个了啊!现在的关键是,您就不想对刚才的行为发表一下什么忏悔感言?!

众人郁闷的看着林玄,实在猜不透这小子到底是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凭毛就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所有参加宴会的客人和人家老爹的面,强吻了订婚宴上的女主角?!…呃,虽然他长得确实挺有男主角的气派!可是这一点却更招人眼恨!

聚焦灯下唯一的光明中,一男一女紧紧的贴在一起,女的典雅动人,像是坠落凡尘的女神,男的冷俊绝美,仿佛诱人堕落沉沦的恶魔,虽然旁观观众们心里都对这搅局的小子感到十分不爽,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两人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看起来十分般配,契合无比,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替换。

“等等…”恍惚的客人们当中,终于有一个人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想了想林玄刚才的自我介绍,突然醒悟过来了些什么,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请问您刚才说的林家是指…”

不会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林家吧?!其他客人们也纷纷回神,窃窃私语了起来。

林玄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唇边笑出了一个嚣张的弧度:“天底下还有第二个配称林家的吗。”

靠!您够狂!来参加宴会的许多人中,碰巧也有几个姓林的,但是听了对方的话后,他们除了咬牙切齿悲愤捶墙之外,却不敢出声反驳。

而林玄怀中的洛洛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随即立刻低下了头去,没有说话。

林玄掠过眼前的一众看白戏的观众们,将冰冷的视线转到了台上的安廉倾身上,正好此时,大厅内的灯光突然全部又亮了起来,手中紧紧的抓住一个锦缎包边的小盒子,面色狰狞扭曲、眼中透出露骨恨意的安廉倾就这么暴露在了光亮之中,让所有人都心惊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

看着这个男人,林玄一点也没有正常女婿见到老丈人时的紧张和讨好,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反而愈加清晰,他淡淡的启开凉薄的唇,声音不大,却让大厅内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似宣布,也似警告:“所以,和她订婚的林家人,是我!”

哦!恭喜您了…等等,你说啥?!

哗——大厅内一下炸开了。反应慢半拍的客人们和台上的安廉倾一起被这消息炸了个头昏眼花,而客人们中的窃窃私语也开始传了出来:“安家宣布的婚约对象,确实是说林家人没错,那么,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强吻人家的就是订婚的男方?!”

“没错没错,肯定是这样子的,可能他们觉得这样的出场比较震撼嘛!”

…确实好震撼,没看安老爷子已经被震得快要老年痴呆的症状了吗!

“可是…第一次晚宴后的隔天,报纸上写的婚约男方名字好象不是林玄哦!”

“哎呀,这种小事不重要啦!可能报纸登错了!”

“…”小事?!

好吧,说实话,大家更在意的是安家和哪一个家族订婚,而并不怎么关心具体是由哪一个角色登场,对他们来说,男主角是谁确实只是一件小事没错。关键的是,确定了果然是林家的人就好!

听着下面传出的议论声,安廉倾本想当场反驳,但在看到林玄警告意味浓重的视线之后,他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没敢开口,可是…

安廉倾将视线慢慢转到了那个依偎在林玄怀中的小女人身上,狰狞的五官渐渐平复下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没关系!只要婚约的女方不承认就可以了!即便林玄再厉害,也不可能当众做出强迫人的事情来吧?!

“对了,令弟前不久送来一件小东西,小女可能有几分兴趣!”安廉倾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紧了洛洛,在对方轻颤一下,迟疑着抬起头来之后,他得意的举高了手里的小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盒子里面摆放着的,赫然是一块雕工精美、通体晶莹翠绿的玉制簪花,在这样的年代中,已经很少看到有女孩子戴玉制品这种易碎的东西了,她们更喜欢的。是耐砸耐磨又值钱的钻石。

可是,安廉倾的亡妻,也就是洛洛母亲的身份,正是云家玉坊的传人,而云家的人,个个都有一手雕玉的好手艺。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小小的玉制簪花在众人眼中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起来——能想到送这么精美的玉制簪花,对方果然是有心人。

“二少爷,真的是您送的吗?!”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中,一个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恭敬的向身边的大理石柱后欠了欠身,不卑不亢的问道。

大理石柱后的阴暗角落中,一个阴柔俊美、耀眼到几乎能令人窒息的男人正闭着眼,一脸疲惫到无法形容的模样,背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听到身边男人的问话,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刚才的男人,定定的注视了对方好一会儿后,这才缓缓的开口:“不是我!”

“是!一会儿我会转告大少爷的!”那个恭敬的男人倒是丝毫没有想隐瞒自己行动的意思,再度欠身行礼,接着就要退下。

“他为什么会来?”就在男人刚欲往后退步转身的时候,俊美男子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质问的低喃声突然拉住了他的脚步,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俊美男子依旧看着那个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眼中泄出无法隐藏的的哀恸与悲伤,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承受,他沉沉缓缓的开口,一字一顿的发出暗哑的声音:“和安家女儿的婚约,并不会对我和他之间的家主争夺有什么影响,即便我不订婚,安家也不可能放弃抵抗。他为什么要来破坏?!”

是因为想把所有不稳定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吗?!他想提前毁了她,以便确定自己的胜利吗?!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从他手里把她抢走?!

看起来像是林玄属下的那个男人微微的转头,看向远处站在大厅另外一边的那个冷酷乖戾的绝美男子,还有那个被他看似冷漠,实则小心拥住的女孩,过了好一会儿,这个男人才转回头来,温和有礼的笑了笑,回答道:“二少爷,认识大少爷那么久,您见过他有为了达到目的而委屈自己的时候吗?!”如果那个女孩不是他心中特别的那一个,他怎么可能会吻她?!

俊美男子,也就是男人口中的二少爷,正是这场宴会中本该出现的真正主角林浪,可是此时,他却只能远远的站在这里,免得出现后让客人们产生什么疑问,进而说出些难听的话来,给洛洛增加不必要的尴尬。

听到男人的回答,林浪几乎是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薄唇紧抿,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就此失控的冲了出去。可是最后,他仅仅是眯了眯眼,然后猛的扭回了头去,冷冷的喝斥:“开完了灯就滚回你主子身边去吧!”顿了一顿之后,他再度开口,仿若发誓般的慎重:“告诉他,该是属于我的,我一定会去找他要回来!”

男人再度欠身,并没有答话,沉默着退下,而留在原处的林浪,在对方走远之后,仿佛一下卸去了全身的气力,软软的瘫回了身后的柱子上,微仰起头,良久之后,从那一双诱人的薄唇中溢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接着,复归平静。

大厅另外一边,林玄怀中的洛洛怔怔的看着安廉倾手中的那个玉制簪花,差点就要真的抬脚走过去了,可是就在她刚要有所动作的同时,腰间的那只大掌及时用力的在她的腰肢上一握,总算拉回了她的一丝理智。

李墨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从林玄强吻洛洛,再到当众明目张胆的撒谎篡改说婚约对象是自己,这个女人被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给震得头昏眼花,反应不能,思维也一直在混乱当机中,整个人都呈癫傻状态,和她身边的抓狂舞者看起来倒是挺般配的——一对白痴!

直到安廉倾取出了那个玉制簪花,李墨才猛的回过神来,迅速的转头看向洛洛的方向,果然发现对方似乎有点失神了,还好最后被林玄及时的制止,不然这个小白痴可能就真的会乖乖跑上去羊入虎口了。

“洛洛,没关系的!”李墨眼见对方有些意动了,连忙收拾好自己满肚子的疑问和郁闷,迎了上去,发挥她知心好友的作用,轻声的劝慰对方:“这次拿不回来,还有下次。可是你如果现在上去了,就未必能再逃得掉了!”

逃?!再?!林玄在听到李墨的话后,淡淡的扫去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揽住洛洛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洛洛死死咬住下唇,垂下头去,安廉倾也并没有催促,在他心里,只要有了手中的这个东西在,还怕对方不乖乖就范吗!

这次被安家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可以算是有史以来在宴会中最尽兴的一次了,有这么极品的帅哥美女养眼睛,还有意想不到的戏码上演,最让人激动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暗潮汹涌…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让人难以抗拒的八卦气味?!

这众因为生活优渥,早就已经把所有好玩的东西都玩到不想再玩的贵妇名绅们,此时虽然个个在表面上还保持着一副进退有度之状,实际的内心却早已经兴奋得快要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锁定了场中那座冷酷冰山怀中的女主角,想看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良久之后,一直垂着头的洛洛终于有了动作,她抬了抬头,飞快的瞟了一眼台上安廉倾手中的玉簪花,然后在万众期待的视线中,委屈的转身,扑进了身边的怀抱中,把脸藏了起来。像是受了委屈要找爸爸抱抱的小女孩…喂!话说你扑错方向了吧?!你正牌的老爹是台上那位好不好?!

“…”咻——虽然是在大厅中,但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身边一阵小北风吹了过去,让他们一阵发寒。

而唯一还感觉正常的,就是李墨和林玄了。林玄此人早就属于不正常的变态范畴,所以在什么样的状况下都有了处变不惊的能力。看到洛洛投进自己怀中,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神色,甚至还极自然的抬起手臂,揉了揉胸前贴靠着的那颗小脑袋瓜,好象这样的动作早就做过了千百遍一样的自然流畅。

李墨看到洛洛的反应,更是松了一口气。从进入宴会中的安家管家现身开始,这小姑娘的情绪波动就一直不太正常,现在再度看到她招牌式的委屈目光,让李墨欣喜得几乎就要泪流满面。

洛洛恢复正常了,就代表着她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是因为相信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吗?!也对,没想到玄灵也是林家的人,既然如此,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得了她!李墨暂时放下了对林玄“居然没有认出洛洛”这件事的不满,挑衅般得意的往台上的安廉倾瞟去一眼,其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就是——怎么样,没招了吧?!

林玄占有性的环住洛洛,冷冷的看着台上的安廉倾:“看来我的未婚妻对这礼物不感兴趣。”说完,淡淡的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吩咐着:“备车,我们回去!”

咦?!诶?!等等嘛!人家还没看过瘾,你们怎么能现在就谢幕退场?!一众客人们早已经忘记了来参加宴会的目的,此时只无比遗憾着最受瞩目的这一对男女现在就要走的事实。

台上,因为洛洛的反应完全超出自己的预计而愣住了的安廉倾,在听到林玄说要走之后,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他猛的抬起手来,想要叫住下面已经一起转身,正要离去的一对男女:“等等…”

林玄充耳不闻,好象根本没听到什么声音似的。洛洛倒是有所反应,但她的反应是往身边的林玄那儿又蹭近了一些,死死的拉着人家的衣服角,还缩了缩脖子,一副把头埋进沙地的避世鸵鸟状,只差没在脑袋后面写上几个字特意声明——我什么都没听见哦!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哦!

“…”

直到走出宴会大厅,四人全部坐回了林玄开来的车子上之后,在那个林玄带来的类似管家或是侍者一类身份的男人将要发动引擎的前一刻,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洛洛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在车内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一下,洛洛惊讶的轻咦了一声:“舞者怎么没上车?!”

“石化了!”李墨幸灾乐祸的回答得好不流利,手指往宴会大厅的方向一比,挺高兴的为小姑娘解释说明:“在这位玄…呃,林玄吻你的时候,他就抓狂了,然后等你主动扑进人家怀里的时候,他就彻底石化了!”顿了一顿之后,李墨假装体贴的问了一句:“要回去把他拉出来吗?!”

果然,一听说要回去,洛洛立刻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着小声咕哝着:“算了吧…呃,不是我不管他…那个,他不是也开了车来吗,所以还是让他一个人在后面吧,不然没人开那辆车!”

可怜的孩子,这算是彻底被抛弃了吧!李墨怜悯的往自己等人刚刚走出的那幢华丽的大别墅投去一瞥,为还留在里面的舞者默哀了一秒钟,然后很快的把这倒霉孩子忘到了脑后,愉快的伸了个懒腰,一迭声的催促着身边驾驶座上的那个林玄带来的人:“快!开车了!这地方空气污染太严重了,待久了会得精神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