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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皇上忘了吗?今日正好一月了。”艳妃靠在傲御天身上,语气甜腻娇嗲,听的一边的柳如兰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恍如腊月里吹过的冷风。“这么快就一个月了?”傲御风搂住艳妃的水蛇腰有些失神。自己在宫里已经一个月了?柳如兰不由得有些恍惚,那日刚醒来迷茫无措的自己仿佛还在昨天。“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一道羞怯的声音传来,看着小腹隆起的来人,柳如兰不禁莞尔,这宫里的女人们消息可真灵通啊。“平妹妹不在宫里安胎,到处乱跑什么,摔着皇上的龙种可不好。”看见大肚子的平美人,入宫三年极尽恩宠就是怀不上孩子的艳妃觉得分外刺眼,凌厉的两道寒光射了过去。“多谢姐姐关心,太医说了,让妹妹多出来走动走动,对胎儿好,姐姐不知道吗?”平美人说着挺了挺肚子,语气恭敬羞怯,看向艳妃的目光却充满挑畔。柳如兰看着艳妃气的发绿的脸和青筋暴露的手背,暗自好笑,争宠?武林。那日何苦为难女人?都是可怜人?还恨不得咬食对方的血肉,有什么意思?“地上石子有些滑,妹妹该小心才是,虽然皇上已有几位皇子公主,可这也是皇上的龙种,皇上可喜欢着呢,虽说好些日子没去妹妹宫里,那也是政务繁忙,妹妹可别恼皇上,其实皇上心疼着妹妹呢。”艳妃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杀了回去,意思很明白,你别嚣张,宫里有皇子宫女的不止你一个,也没见怎样,皇上喜欢皇子,可不怎么喜欢你,想仗着皇子争宠,妄想。

平美人脸色苍白,羞怯的看向皇帝,到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只可惜与满头珠翠一身奢华衣裳不搭配,感觉就像是暴发户千金装小家碧玉。看着明争暗斗的艳妃和平美人,楼如兰脑子里灵光一闪,盈盈笑道:“皇上您可真是多情,有了艳姐姐和平妹妹还不够,还要来招惹我。。”“放肆,竟敢在皇上面前自称我?”本就对这倾国倾城淡泊高雅的女子没有好感,上次又因为她害的自己被禁足一个月,想到此,艳妃就恨得牙痒痒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岂会放过,当下便依偎进皇帝的怀里撒娇道,“皇上你看兰妹妹这样冒冒失失的,被人看见还以为宫中没人教规矩呢,不如,就让臣妾帮皇上管教管教兰妹妹吧,也省得她失礼于人。。。”“皇上兰姐姐也是一时失误,下次定不会犯错的,就饶了姐姐这回吧。”平美人不傻,早就看出兰妃在皇帝心里位置不同,当下便为她求情。“有这次就会有下次,不好好管教管教,下次在大臣们面前失礼,岂不丢了皇上的颜面?臣妾这也是为皇上好,为兰妹妹好。”艳妃一脸的义正言辞,平美人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眸里含泪,“皇上,姐姐也是一时口误,求皇上饶了兰姐姐吧,臣妾愿代姐姐受罚。”这平美人可真会做人,只是品味怎么那么低?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受宠似的,满全部家当都戴在头上。

看着两个女人为自己的一个我字,争得面红耳赤,柳如兰这个当事人反而没事般在边上看戏,唇边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抹笑容分毫不差的落入傲御天的眼中。她果然有趣,比所有后宫妃嫔都有趣。楼如兰无意间撞见皇帝如鹰般敏锐的眼神,心里一沉,多年的保镖生涯,她又岂会不知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眼神,而他的猎物。。就是自己,这个男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自己惹起了他的兴趣,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从他说自己是他的妃子开始,或许还更早,他就已经对自己产生兴趣了吧?在强大的皇权笼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只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该如何逃离这场猎捕?柳如兰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不注意露出的嘲讽笑容,一定是自己展露出与别人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才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两位爱妃都言之有理,起来吧。”傲御天说着,双手各扶一人起身,谁也不偏颇。不管以后,先把今晚的事情解决再说,想让她侍寝,妄想。柳如兰一咬牙,向前一步,笑的分外妖娆,倾国倾城的容颜,光彩夺目的笑容,婀娜风流的身段,风情万种的姿态,肌肤胜雪,云鬓柔滑,红唇娇艳,眉眼含俏,恍如话里走出的美人,让俗媚的艳妃和扭捏作态的平美人黯然失色。“爱妃笑什么这么开心?”唇角上扬,傲御天唇边浮出一丝笑容,饶有趣味的看着柳如兰,可惜笑容到脸不到眼,眸里依旧寒凉一片。“想起今夜皇上要来兰苑我。。臣妾开心。”柳如兰得意的扫过脸色发青的艳妃和平美人,柳眉高高挑起,面露张狂,活脱脱一副得宠骄狂妃子的模样。

艳妃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是狠狠瞪着柳如兰,纤长的手指绞着手帕,平美人怨恨的看了柳如兰一眼,转而幽怨的看向皇帝,楚楚可怜的姿态我见犹怜,即便皇帝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见到她眸中含泪,姿容凄楚,也生了几分怜惜,见艳妃和平美人嫉恨的眼神,柳如兰火上浇油,“皇上日日往兰苑跑,让别人知道了,又说臣妾专宠了,皇上这不是给臣妾添麻烦吗?”看着艳妃铁青的脸色,贝齿几乎将发白的唇瓣咬出血来,眸里的恨意似要将柳如兰千刀万剐,看了今晚是可以逃过一劫了,柳如兰见目的达到,没有说下去,只是在一边娇笑不已,一脸得意。而皇帝寒凉的眸一直看着一向淡雅倨傲不与人争的柳如兰,竟也有几分得宠妃子的骄狂与轻挑,阴鸷的眸里 闪过一丝失望,继而浮上若有所思的笑意,看向娇笑不已的柳如兰,眼神含了几分玩味。

第八十六章

“娘娘,待会皇上就要过来了,您还坐着做什么?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吧?”自从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兰苑说今夜要宠幸兰妃之后,红莲便忙开了,柳如兰一直斜倚在窗前看书,对红莲的忙碌视而不见,这小丫头不过是侍寝而已,用得着这么隆重吗?看着红莲吩咐宫女太监们布置房间,忙这忙那,柳如兰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继续看书。“娘娘时间快来不及了,快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见楼如兰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模样,红莲急的直跳脚。“皇上不会来的,你别瞎忙活了。”柳如兰微微一笑,眼神没有从书本上移开,似乎说着与己无关的事。红莲更急了,“娘娘求您了,奴婢知道前些日子皇上冷落了娘娘,娘娘心里气,可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没有减少啊,今晚上他不就是要娘娘侍寝吗??娘娘快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红莲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可是娘娘的好机会啊,万一因为没有打扮好惹皇上不开心,岂不是自己的罪过。无论红莲怎么说,柳如兰就是不为所动,见红莲眼眶红红,才放下书笑道,“我说了他不会来,他就不会来,你就别瞎担心了。”

瞎担心?红莲真是哭笑不得,别的娘娘一听皇上要来,谁不是打扮的光彩照人,谁像自家娘娘,身上穿的是素雅长裙,裙上绣着兰花,发髻上也没有任何贵重首饰,哪家的娘娘像自家这么素净的?别的妃嫔削尖了脑袋争宠?自家的主子是送上门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而且听她语气,好像皇上不来她求之不得似的,摊上这么个怪异的主子,红莲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到不是因为主子不得宠自己在宫女太监面前没脸面,而是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头,主子那不得被其他娘娘欺负死。红莲正急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娘娘,你看你看,皇上都来了,你还没沐浴更衣。”红莲急的直跺脚,柳如兰怔仲道:“艳妃怎么没拖住他?”懊恼的把手上的书仍在软踏上,看来真是高估了那个艳妃的魅力。“爱妃。”柳如兰正懊恼时,皇帝已大步走了进来,柳如兰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冲着皇上施了一礼,“参见皇上。”“爱妃等了许久了吧。”皇帝说着就要搀扶柳如兰起身,柳如兰正想避开他的搀扶,手却被他紧紧扣住,他一用力,柳如兰淬不及防一个踉跄,人已跌入他的怀中,“爱妃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急着向朕投怀送抱吗?”柳如兰惊诧的抬头,撞见他阴寒的眸里一闪而过的了然精光,心,蓦地一沉,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伎俩。

看着那双闪着如鹰精光的眸子,柳如兰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暗自无奈苦笑,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我去给皇上倒杯茶吧。”实在不习惯皇帝禁锢自己铁一样坚硬的双臂,更不习惯皇帝身上阴郁压抑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必劳烦爱妃了。”柳如兰刚想争出皇帝的桎梏,皇帝一用力,更近的勒住柳如兰盈盈一握的纤腰,力量大的令柳如兰几乎喘不过气来,柳如兰皱了皱眉,挤出笑容道:“皇上劳累了一日,也渴了,还是让我帮皇上倒杯查来。”说着,又要往外挣脱,却移不动身体分毫,皇帝的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箍着她柔软的身子。“这种小事岂用劳烦爱妃?”皇帝一个眼色,红莲赶紧倒了茶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接过喝了一口,皱眉道:“碧螺春?怎么不是朕赏给爱妃的封顶云尖?”一口一个爱妃,你叫的到挺亲热,可如果真有爱的话,岂会不知我不爱封顶云尖,只爱碧螺春,不爱黄金牢笼荣华尊宠,只爱自由。柳如兰在心里冷冷的笑,知道挣扎不掉,安安静静任由着皇帝桎梏。她要忍,她一定可以逃出这个牢笼,一定可以想起一切。“爱妃在想什么?”皇帝抚摸着楼如兰精致的下巴,冷凉的手指冷的柳如兰打了个寒颤,这样的男人,没有热情,没有仁慈,恐怕连心都是冷硬如铁吧。“没想什么。”柳如兰微微笑道,扭过脸去,避开皇帝的碰触,在皇帝发怒前指着窗台上的兰花笑道,“皇上,你看,那是皇上送我的九华蕙兰,如今都已盛开了。”皇帝顺着柳如兰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到那株亭亭玉立姿态优雅怜静九华蕙兰,正开的如火如荼花香袅袅。“爱妃,夜已深了,早些安歇吧。”

皇帝说着,就要抱柳如兰上床,柳如兰忙道:“平日里皇上朝政繁忙,没时间和我说话,不如今晚上就来个彻夜长谈吧。”望着沉默不语的皇帝阴冷的双眸毫无表情的面容,柳如兰努力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这样沉默阴森的皇帝。让人全身发冷。空气很沉抑,柳如兰心口如同压着巨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皇帝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让柳如兰吃了一惊。“爱妃,你为何躲着朕?”柳如兰张了张唇,闪躲着皇帝的目光,不自然的说道,“皇上再说什么呢?我哪有躲皇上?”“没有吗?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有没有?”皇帝毫无怜惜的捏住柳如兰的下巴,森冷的目光锁住柳如兰慌乱的目光,不让她逃脱,看着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森冷的目光让柳如兰仿佛置身冰窟之中,全身发冷,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行,我要冷静,不能慌乱,柳如兰一咬牙,迎向皇帝森冷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没有吗?”薄唇上扬,脸上浮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大手放开柳如兰被捏的疼痛不已的精致下巴。正当柳如兰以为逃过此劫暗自松了口气时,皇帝又突然用力捏住柳如兰的下巴,森冷的目光紧盯着柳如兰,似乎要将柳如兰整个人看穿,语气阴鸷,浑身透着让人无法喘息的压迫,“爱妃,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说?”

第八十七章

这样的皇帝,太恐怖,柳如兰紧咬着泛白的唇畔,努力敛起全身的意志让自己冷静,不能害怕不能慌乱,倔强的迎向皇帝森寒的目光,露出嘲讽的笑容,“难道皇帝希望我想起什么吗?还是皇上怕我想起什么对皇上不好的事来?”看着柳如兰脸上讽刺的笑容,傲御天只觉得分外刺眼,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对萧玉温柔的笑,对傲御风温柔的笑,甚至对身边的宫女温柔的笑,就不能对自己也温柔的笑吗?他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哪一个女人不祈求着他的宠幸,只有她,总是那么冷淡,不把一切看在眼里,故意刺激艳妃,想让艳妃缠住自己,她想的到挺美,他又岂是那么上当的。

“怎么?皇上怕了?皇上真的怕我想起往事?想起我根本不是你的嫔妃?想起我根本不是半年前入宫?想起我失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不愿像囚妃一样被囚禁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笼里,不自由毋宁死,她宁愿得罪皇帝,让他赐她死罪,她也不愿再熬下去。“闭嘴,谁告诉你你不是半年前入宫的?”柳如兰冷笑着看着暴怒发狂的傲御天,“不是吗?皇上,你说我半年前入宫,可别人都说我刚入宫,你说我是信你一个人的,还是信大家的?”“胡说,那些奴才怎么可能都说你是刚入宫。。。朕明明吩咐他们。。”傲御天没有说下去,看着柳如兰脸上讥讽的笑,才明白自己落入她的陷阱,差点说漏嘴,不由得震怒的将她柔若无骨的身体拥入怀中,大手粗暴撕扯柳如兰身上的衣服,很快,柳如兰的衣裙变成了飘在空中的一堆碎片。透过飘飞的素白布片,柳如兰嘲讽鄙夷的笑容若隐若现,更刺激的傲御天震怒不已,一手勒住柳如兰的纤腰,一手捏住柳如兰的下巴,冰冷的唇瓣粗暴吻着柳如兰的妖艳红唇,舌头拼命想探进柳如兰的口里,柳如兰紧咬牙关,就是不从。

“皇上,艳妃娘娘说她不舒服,请皇上移驾艳宜宫。”一个不识时务的公公走进来禀告道。柳如兰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希望这个艳妃在皇帝心里有些许重量。“滚。”一声怒喝吓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跑掉,也掐断了柳如兰的希望,升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自知反抗不了,闭上眼睛,任由着皇帝冰冷大手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粗暴的揉搓。“给朕张嘴,听到没有。”柳如兰紧闭双眼,机械着任由皇帝粗暴对待,对皇帝的命令充耳不闻。下巴一痛,柳如兰的口不由自主的张开,皇帝粗壮霸道的舌头飞快探了进来,纠缠着柳如兰的香滑小舌,大手毫无怜惜的在柳如兰娇嫩的肌肤上游移。柳如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低头吻着自己的唇畔,动作温柔的如同对待最珍爱的宝贝,见自己娇羞的面容,男子也露出温润如玉和煦温暖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柔抚过自己的心。温润宁和的眸里,光芒潋滟,含着深刻的痴缠爱恋,永生不忘的缱绻爱意。柳如兰心里忽然轻轻唤出了一个名字。。。玉。。她唤他玉。。那般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何想起既心痛又甜蜜?他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爱人吗?那夜夜模糊不清的脸是他吗?哀切深情的呼唤,是他吗?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自己为何会忘记,他是谁?口里传来的剧烈疼痛惊醒了柳如兰,原来是皇帝惩罚咬破自己的唇,如恶魔般吸允着自己的鲜血,看着沉迷不已的皇帝,柳如兰只觉得阵阵恶心反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柳如兰想也不想,狠狠咬下,很快,口里便传来汹涌的血腥气,紧接着,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这一巴掌用尽皇帝皇帝所有的力气,柳如兰一个踉跄撞到角落里的花瓶,整个人摔倒在地。

“娘娘。。。”听到声响的红莲不顾皇帝在场,惊叫着冲进屋子,扶着柳如兰,“娘娘没事吧?”柳如兰摇了摇头,唇边的血丝凄艳美丽,倔强看着一脸暴怒的皇帝。看着柳如兰唇边的血丝,傲御天心里闪过一丝心痛,可那心痛很快被怒气覆盖,阴鸷的眼神紧盯着柳如兰,“你竟敢咬伤朕?”“皇上不也咬伤了我吗?两不相欠。”柳如兰高昂着苍白的小脸,倨傲的迎向傲御天的目光。“娘娘。。”红莲拉了拉柳如兰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和皇帝争执,柳如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看着柳如兰对一个卑贱的宫女都可以温柔的笑,唯独对自己,总是一副避瘟疫的表情,傲御天心里更是气得发狂,想也不想,大步向前,一脚把红莲踢开,抱起柳如兰。“红莲。。。”见红莲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似乎刚才皇帝那重重一脚踹伤了她的胸口,柳如兰心急如焚。“滚。”皇帝一声大喝,尽管红莲怕的要死,还是不肯出去,柳如兰冲她点了点头,她才担忧不已犹豫的退了出去。“朕是皇帝,你是真的女人,只能对朕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容,其他人,谁也没资格看到你的笑。”傲御天毫不怜惜的把柳如兰扔到床上,高大的身体压了上来,怒吼道。

柳如兰只是冷冷看着他,眸里尽是鄙夷,这更激的傲御天几乎发狂,粗暴吻着柳如兰柔滑娇嫩的肌肤,大手在她身上肆虐。柳如兰拼命挣扎着,却奈何不了皇帝半分,两颗冰冷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难道我楼如兰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吗?见散落在枕上的玉簪,柳如兰死灰的心燃起一丝希望,看来是刚才皇帝把自己扔到床上时,从发髻上掉下来的,柳如兰厌恶的扫了一眼压在身上的皇帝,犹豫了一下,抓起玉簪就要往皇帝身上刺。。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不是你的妻子,没有义务满足你的兽欲,即使是你的妻子,也不该被你如此凌虐,柳如兰一咬牙,眸里闪出坚决的杀意,玉簪用力刺下。。。

第八十八掌

“皇上。”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柳如兰的刺杀,柳如兰懊恼的朝发出声音的的地方看去。一个小太监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在心里哀叹,他怎么这么倒霉?被主子挑着这个时候来,主子的事又耽搁不得,皇上现在又在。。。“滚。”傲御天头也不抬,一声怒吼吓的小太监几乎晕过去,老半天才鼓起全部勇气结结巴巴道:“皇上,我家娘娘刚。。刚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请皇上。。。”“一群废物。”傲御天毫不犹豫的从柳如兰身上爬起来,踹了小太监一脚,大步往外走去,“还不跟上?”远远听见傲御天凌厉的声音,在冰冷的夜风里愈加森寒,“兰妃禁足一个月,不得出兰苑半步。”柳如兰怔怔看着皇帝远去的 高大背影,再看着一身淤青的自己,悲凉一笑,原来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子嗣和江山,而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他发泄兽欲的工具而已,想到此,柳如兰的美目里泛出点点坚决的寒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她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去。“娘娘,你怎么了?”皇帝刚走,红莲便冲了进来,看着一身是伤的柳如兰放声大哭。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依了皇上就不会受苦了。”柳如兰看着凄凄惨惨的红莲,好像差点被强暴的是她,不由得温柔笑着安慰她,“没事了,你看我还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就有希望。”是的,活着就有希望,她不能死在这堆满血泪和尸骨的后宫里,要死她也要死在外面自由的蓝天下,有青山流水陪伴,有鲜花青草依偎。“好了,红莲不要哭了,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我要洗掉他留在我身上的气息,那让我作呕的气息。红莲红着眼睛去了,很快便准备好了热水,还在浴桶里洒满鲜花。柳如兰走下床铺,赤着脚走进浴桶里,幽幽的兰花清香扑面而来,蒸腾朦胧的热气缭绕。细滑白嫩的手臂如同娇嫩洁白的莲藕,只是染上了点点刺眼的淤青红肿,柳如兰苦笑一声,轻轻抚摸着布满淤青的雪白肌肤,黑色青丝柔顺的垂下,柳如兰看着朦胧热气里,自己娇媚美丽的脸庞,风情万种的体态,若隐若现,更添诱惑。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若没有这副好皮囊,皇帝会禁锢自己吗?他喜欢的不过是这副皮相而已,后宫的女人个个娇美如鲜花,旧人老去,自有新人替代,谁又能独冲不帅?当容颜老去,青春不在,下场就只剩冷落而已,帝王的宠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又有几分真情实意。肩上传来力度适当的按捏,柳如兰不由得舒服的低咛出声,“玉。。”“娘娘,您在说什么?”是红脸,柳如兰心往下一沉,不自然的笑道,“没什么,红莲按摩真舒服。”身后传来红莲羞赧的笑声,更加卖力的为柳如兰按摩。为什么又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玉?想起脑海里浮出的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柳如兰的心充满甜蜜,紧接着又无法遏制的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又与自己有何关系?他也曾与自己如此亲密吗?他是自己这个时空的爱人吗?他如今又在哪里?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皇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子?一团团的疑云笼罩在柳如兰心头,却得不到解答,柳如兰不由得轻声叹息。宫中是皇帝的地盘,宫女太监嫔妃都说着皇帝吩咐的谎话,若想得知真相,就要想方设法逃出去。柳如兰抚摸着肿痛的左脸,那里刚被暴戾的皇帝打了一巴掌,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痛。柳如兰咬了咬牙,什么男人嘛?打起女人这么不留情,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他发泄兽欲和传宗接代的工具吗?沐浴过后,柳如兰便上床安歇,想了大半夜 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柳如兰还在半睡半醒间,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声音。“哎呦,妹妹昨个累坏了吧?到现在还没起床?”柳如兰睁开眼,皱了皱眉,自己是不是和这个艳妃八字不合?为什么她老来爱找自己麻烦?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眠。恐艳妃责难宫女,简单的 梳洗过后,柳如兰便出了客厅,艳妃一见柳如兰,扭着水蛇腰一脸挑衅,“听说昨晚皇上气冲冲的离开兰苑,去了平美人的宫里,姐姐 害怕妹妹想不开,所以早早便来探望妹妹。”探望?是奚落吧,无聊。“妹妹可别气恼,皇上虽然一个多月没在兰苑就寝,可也怪不得皇上,要怪就怪妹妹。。”她没有说下去,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见柳如兰一脸淡定,毫无反应的样子,艳妃自己也笑的无趣,手中丝绢一甩,大刺刺的在贵妃椅上坐下,打量着房中摆设,“妹妹这间房可真素雅,妹妹可真是节俭的很呐,咱们身为皇上的妃子,衣食住行都要依照品级,丢的可不只是咱们自己的脸。。。”见自家主子被人踩到头上了还淡定无谓的模样,红莲急的眼睛都红了,朝立在一边机灵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马上心神领会,‘不小心’碰碎了一个青花瓷。“怎么做事的?这可是皇上刚赏给娘娘的百宝青花瓷,打碎了看你怎么赔?”红莲声色俱厉的一番话,让小宫女‘吓’的面无血色,当下便跪下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听到百宝青花瓷时,艳妃的连马上涨成猪肝色。“不过就是青花瓷吗?反正兰苑多的是,碎了就碎了,回头让李公公再拿几个来就是了,下去吧。”“谢娘娘。”宫女感激涕零的退下。一听柳如兰说的如此轻巧,艳妃的脸又变成绿色,柳如兰装作没看见,回头吩咐红莲,“红莲,还不给艳妃姐姐上茶,上顶峰云尖吧,那茶虽不是最好,可拿来招呼姐姐,也不算失礼。”

第八十九章

艳妃当场脸色铁青,扔下一句,“姐姐还有事,不打扰妹妹了。”就扭着水蛇腰出了门槛。柳如兰冲着艳妃气的发抖的背影大声道,“姐姐没事别往妹妹的兰苑跑,多想想怎么帮皇上怀个龙子吧?下次想从妹妹这里请皇上,就不会失败而回了。”江南进贡的封顶云尖,宫里恐怕就太后,皇帝和自己喝过吧?自己还嫌不好,岂不是变相打了她一嘴巴。她本来想奚落楼如兰一番,谁知反被柳如兰奚落。

“娘娘。。。”柳如兰看红莲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娘娘今个怎么不太像平日里的娘娘了?”红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平日里的我怎么了?今个的我又怎么了?”柳如兰饶有兴趣的问道,红莲见主子没有生气,反而很好奇的样子,放开胆子说道,“平日里娘娘对什么事情都比较淡然,对艳妃娘娘的挑衅都不甚在意,今个,娘娘三言两语就把艳妃娘娘气的火冒三丈,却敢怒不敢言。”“那今天的我好?还是平日里的我好?”“自然是今天的娘娘好啦,平日里的娘娘太淡然了,别人都以为娘娘好欺负呢,后宫是人吃人的地方,有时候就该拿出点款来。”看红莲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楼如兰微微一笑,她不想卷入那些女人之间的冲突,可是如果别人踩到自己头上来,难道还任由着踩吗?怎么也要反抗,她柳如兰一向不是软弱可欺的人。主仆俩正说着话,门外有宫女禀报说陈太医来为娘娘诊脉了,柳如兰刚想说自己没病,不用太医诊脉,转念一想陈太医为何无端端为自己诊脉来了。难道是昨晚自己的表现让皇帝起了疑心?所以他派太医来给自己诊脉?到底皇帝陈太医隐瞒了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柳如兰让红莲把陈太医请了进来。“微臣叩见兰妃娘娘。”陈太医一见柳如兰,就跪地请安。“太医请起。”因为心里怀疑自己的记忆与每日里喝的药有关,而这药又是陈太医开的,虽然知道陈太医不过是个臣子,真正说话的还是皇帝,柳如兰对陈太医还是没什么好感,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看着低着头恭敬站立的陈太医,柳如兰淡淡一笑,“红莲,还不给太医上茶?上最好的封顶云尖。”“是,娘娘。”红莲应着端了茶来,“陈大人请用茶。”“谢娘娘。”陈太医受宠若惊的接过香气四溢的香茗,他在宫里当太医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道封顶云尖的珍贵?想他活了四五十年了,还没尝过封顶云尖的滋味呢,想到这里,陈太医赶紧尝了一口,果然是清甜甘冽,回味绵长,香气缭绕舌尖,陈太医又尝了一口。看着陈太医按耐不住欣喜的样子,柳如兰微微一笑。好不容易等到陈太医喝完茶,便要给柳如兰探脉,柳如兰便伸出洁白莹润的手腕,陈太医听了片刻,拧紧的眉头缓缓松开,“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虚弱了些,臣给娘娘开的补药每日服上一次,不到十天半个月,就可痊愈了。”痊愈?柳如兰在心里冷冷一笑。恰好有宫女端了新熬好的药汤进来,柳如兰接了,看着浓稠漆黑的汤药,皱了皱眉,“太医说这是补药,不知是哪些补身药材呢。”“这个。。”

柳如兰注意到陈太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自是人参、燕窝、冬虫夏草和灵芝。”“人参、燕窝、冬虫夏草和灵芝?本宫记得这四味药材都没有这种浓烈让人作呕的气味,为何。。”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人参燕窝冬虫夏草没有这样的气味?在现代社会对中草药一概不知的自己,怎么会知道药材的特性?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幅画面,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端坐在案几旁,手里拿着书,而一名温润如玉的男子则站在边上,指着书中的图对女子讲解些什么,那书上画着的竟是些药草。而那名女子,竟然是自己,那名男子,温润如玉,温柔平和,竟是这几日自己不时想起的男子,柳如兰记得自己叫他。。。玉。。难道自己之所以这么熟悉药材,是因为他的缘故吗?陈太医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想了许久,才战战兢兢答道:“这四味药材自然没有药汤发出的气味,因为微臣在汤药中加了一剂新的补身良药。。。”“哦?是什么?”“是。。是。。”陈太医支吾了许久,也没说出是什么,柳如兰现在已经完全不信这汤药了,却也不想让陈太医起疑心,看来他根本没诊断出自己已经几日没有服药了,不喝药,脑海里便会零零星星出现一些画面。难道自己遗忘过去与这药有关系吗?想到这里,柳如兰后背一片冰凉,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也不想打草惊蛇,惹来怀疑,只是对陈太医笑道,“太医一时想不起,回去查了医书再告诉本宫吧、”“是,是,娘娘教训的是,微臣上了年纪,记忆大不如前了。”见柳如兰没有追问下去,陈太医擦了把额上的汗珠,连声道。“红莲,赏黄金十两珍珠二十颗,送陈太医出去。”“微臣多谢娘娘。”

陈太医正想告退,看到柳如兰手上满满的汤药,挤出笑容道:“娘娘,这药要趁热喝才是。。。”触到柳如兰淡然却似乎看穿一切的目光,陈太医缩了缩身子,没有说下去。“本宫会喝的。”见陈太医依旧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柳如兰微微一笑,仰头一口喝尽汤药。“微臣告退。”见柳如兰喝光了汤药,陈太医放心的退下。“嗯。”柳如兰红唇未张,轻轻应了声,摆了摆手。待陈太医和红莲离开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时,柳如兰走到牡丹花前,把口里的药汤全吐在栽养牡丹的土里。看着迅速融入泥土里的汤药,柳如兰冷冷一笑,补身汤药?这汤药到底是什么?到底与自己失忆有没有关系?她一定会查个清楚。

第九十章

正想着自己的心事,便看到红莲走了进来,“娘娘,王爷来了。”王爷?他不是被皇帝禁止踏入兰苑吗?怎么来了?柳如兰对着铜镜整理了仪容,才走出去。傲御风站在湖边,春风吹起浅蓝色长袍,姿容不凡,手上似乎拿着什么?“王爷。”柳如兰确定这个逍遥王知道过去,还喜欢自己,他待自己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似乎想靠近,又强忍着不靠近。“皇嫂。”看着面色有些苍白依然难掩倾国之色的柳如兰,傲御风的心不由得一痛,今早上听到皇宫里的太监说昨夜皇兄在兰苑大发雷霆,似乎还伤害了她,他便不顾皇兄禁足的旨意,急匆匆便进了宫,想看看她是否还好。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浮出的淡淡笑意,傲御风心里刀割似的疼,却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对她表现过度的关心,免得惹来皇兄的猜忌和他人的流言蜚语,傲御风在心里轻叹一声,拿出手上的美人纸鸢笑道:“臣弟见今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所以扎了纸鸢,陪着皇嫂放纸鸢。”柳如兰见他手上精美的纸鸢,敏锐的目光瞥到他被扎的红肿的手指,看伤口的形状似乎是被竹枝扎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动,虽然他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可他对自己一直是以礼相待的,关心却不过度,如朋友一般。柳如兰走过去,拿过他手上的纸鸢,看着画工精美,不由赞叹道:“真漂亮。”

看到柳如兰脸上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傲御风便觉得即使十指被扎的鲜血淋漓也值了。“以后没有他人在时,就叫我如兰吧,御风。”柳如兰举起手里的纸鸢,温暖和煦的阳光在她倾国倾城的脸上映出金子般的光泽,脸上的笑容明媚动人,傲御风只听到自己的心,愈加不可遏制的沉沦。沉沦就沉沦吧,傲御风露出笑容,拿过柳如兰手上的纸鸢,扯着丝线,在兰苑里飞奔起来,纸鸢徐徐放在湛蓝如洗的天空。“飞了飞了。”柳如兰看着缓缓上升的纸鸢,开心的跳起来,“御风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嗯。”傲御风点了点头,扯着手上的线,一点点的放飞纸鸢。看着纸鸢越飞越高,在高高天际飞舞着,似乎已和柔和多姿的云彩融为一体,纸鸢上婀娜多姿的美人,似乎是在云彩中翩翩起舞的仙子。“御风,我想再高一点,好不好?”“好,再高一点再高一点。”见柳如兰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傲御风的心情也如阳光般灿烂无比。一直以来,他沉溺于酒色之中,温香软玉抱满怀,他以为那就是快乐,却出了空虚还是空虚,如今只需她一个开心的笑容,他便觉得快乐的想飞。“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柳如兰见纸鸢越飞越高,仍觉得不满足,跑到傲御风身边,扯过傲御风手中的线团,自己动手。

当那温软白嫩如凝脂的手触到自己的手时,傲御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激动的忘了一切,眼睁睁看着柳如兰像个抢夺糖果的孩子般夺了纸鸢,竟觉得被人抢了东西是这么愉快,他忽然希望自己再多些东西可以让她抢夺,只要她一直开心的像个孩子,即便她把自己的所有抢走又如何?“再高一点嘛,听话,乖乖的再高一点。。”柳如兰小心翼翼扯着手中的线,一点点放飞纸鸢。美人在空中起舞着,一点点的上升,最后化成了小小的偏偏身影。不知是高空的风太大,还是柳如兰一时不慎,太用力了,纸鸢的 线竟断了,眼看着纸鸢一直飞,越发越高,漫过了皇宫顶,不知飞向何方?傲御风见柳如兰怔怔望着纸鸢的目光,担心她难过,忙劝慰道:“这只飞了就飞了,明天我再为如兰扎一只纸鸢吧。”柳如兰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笑容有些淡淡哀伤,“它不愿留在这个囚笼里,又何必再关着它。”“如兰。。。”“我也不愿留在这里,却被囚禁了,失去自由的,我一个就够了,何必加上它?它既然能飞走去寻找自己的天空,就让它飞吧,不要像我,就这样被困住,像笼中的小鸟,生活无趣的很。”说到此,柳如兰瞥了一眼傲御风,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似乎被什么话触动,不由得暗自有些欣喜,自己的话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她不求他帮自己是什么,只希望他能说出自己的过去。“二皇兄。”一个娇俏美丽媚眼里全是骄傲的女子走进兰苑,手里拿的正是刚断线不知飘落何方的纸鸢。“你就是皇兄新接入宫里的兰妃娘娘吧?长的还真不错,难怪皇兄特地为你修筑了兰苑。”平乐公主目光倨傲的看着柳如兰,柳如兰微微一笑,只当她是个养尊处优被宠坏了的孩子。“平乐。”傲御风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凌厉。“还给你。”平乐公主把手里的纸鸢塞到柳如兰手里,“这纸鸢落进本公主的宫里,本公主问了宫女太监,说是从兰苑飞来的,就捡来还给你。”

看着平乐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手里的纸鸢,目光热切,柳如兰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我也有些累了,若公主不嫌弃,不如在我这小小兰苑放纸鸢,如何?”“这。。。”平乐公主美丽的大眼睛顿时 光彩明亮,忽又黯淡下来,为难的看着柳如兰手里的纸鸢。柳如兰笑了笑,她这是想玩呢,可是大概是不会玩,所以在左右为难。“如兰累了,可又想看美人在天际飞舞,麻烦王爷帮忙把纸鸢放上天空。”傲御风微微一笑,接了纸鸢,重新换上线团,徐徐的把纸鸢放上湛蓝如洗的天空。楼如兰走到一边的石椅上,端了红莲新泡的茶看着傲御风和平乐公主。皇帝傲御天、傲御风和平乐公主都为太后所生,这平乐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自小得宠,所以养得一身骄横之气,连宫里最得宠的艳妃见了她也得礼让三分。看着美人纸鸢越飞越高,柳如兰唇边浮出一丝苦笑,原以为它逃离了这个牢笼,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不,她不信命,她一定要查出一切真相,一定要逃离皇宫。

第九十一章

一名高大粗壮肤色黝黑的男子静悄悄穿过小巷,不时,回头看有没有跟踪,在京城的小巷里七绕八绕,走到一家风光旖旎的青楼里。他一消失在青楼里,后面的拐角处就闪出三个颀长身影。“猎艳阁?”南宫剑看着青楼牌匾上的三哥朱漆大字,“这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王铁去猎艳阁做什么?”他们三人拿着御林军的腰牌追踪到御林军统领王铁,王铁也承认那是他杀百事通遗落的腰牌,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问,王铁就是一口咬定百事通知道自己的秘密,要挟自己,自己不堪威胁,又想一了百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百事通。萧玉虽然感觉王铁在撒谎,王铁在怎么胆大妄为,怎会与上司的小妾有奸情?还被百事通抓住小辫子。无论他们三人怎么威逼利诱,王铁就是不改口。萧玉直觉百事通的死不像王铁说的那么简单,而是与兰儿的失踪有直接联系,王铁一个御林军统领,哪有那么大能力逼迫冰城知府说假话?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看着一脸坚定的王铁,萧玉说了声打扰了,就拉着不解的南宫剑和陆子游离开了王府。

“玉,他一定在说谎,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南宫剑被萧玉拉到王府后的小巷子里,不解的问。“他不会说的,玉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他后面真正的大鱼钓出来。”果然,他们三人刚在王府外藏好身,就看到王铁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就大步离开。萧玉三人一路跟着他,直跟到了猎艳阁门口。“他进猎艳阁做什么?玉,我们快跟进去吧,看他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见萧玉站着一动不动,南宫剑忙过来拉他。“我怎么没想到他呢?”萧玉看着风光旖旎的猎艳阁,唇边浮出一丝内疚,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如果早想到他,就不会兜兜转转,到现在才追到京城来,如今已过了三月了,不知兰儿和宝宝还好吗?”“玉,你说的是谁?”“王铁听命于谁?”“京城里最风流快乐的是谁?”陆子游问道,南宫剑恍然大悟,“是他?”“根本就没有肖姓公子,肖,取逍遥王谐音,难怪他会有那么大能耐,连官府都乖乖听从,从他在凌城出现,一掷千金听兰儿一曲,恐怕他就计划好了。”萧玉脸上平静如常,眸里却闪动着怒火。“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我们去找他证实。”“对,玉,王铁进了猎艳阁,所以他现在身在猎艳阁,我们马上去,问他兰儿是不是在他那里。”南宫剑说着就要冲进猎艳阁,陆子游忙拉住他,朝一脸沉静,眸里闪动着智慧光芒的萧玉怒了努嘴。“我们去逍遥王府。”见南宫剑一脸不解,萧玉笑道:“一,剑也说了他此刻身在猎艳阁,那么逍遥王府就是空的,我们借此机会潜入逍遥王府,二,他既然能够设计那么多环节,只为掳走兰儿,还出动官府隐藏他和兰儿的行踪,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兰儿,又怎么会和我们说实话?”“玉说的很有道理,王府恐怕就是他派去杀百事通,杀人灭口,无非也是想切断线索,又怎么和我们说实话?而且,王铁对我们说的那番和小妾偷情的鬼话,恐怕就是他安排的,他如此煞费苦心要得到兰儿,到是是为了什么?”

陆子游的话让三人均陷入了深思萧玉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当年江湖第一美人的事,让他耿耿于怀?所以才掳了兰儿泄愤?不行,我要立刻去逍遥王府。”话音未落,萧玉颀长的身影已飘在三丈之外,南宫剑也跟了上去,剩下陆子游在后面大叫,“你们俩带上我啊。”南宫剑叹了口气,折了回来,揽住陆子游的腰往逍遥王府的方向掠去。静谧的逍遥王府,重重侍卫如铜墙铁壁般,只闻得空气中飘过阵阵醉人花香,侍卫们来不及吭一声,纷纷倒地,三个身影如风般掠入王府。“玉,你的迷药真管用,下次给我一些。”南宫剑扫了眼倒地昏迷的侍卫压低声音道。萧玉没有答话,身子如风般往前掠去,南宫剑和陆子游赶紧跟上。萧玉在偌大的王府里来回寻找,就是找不到兰儿的踪迹,不由得有些急躁。“玉,你这样找不行,看我的。”南宫剑躲在树丛下,瞅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出现,忽然出现,吓的丫鬟差点惊叫。

只见南宫剑伸手敏捷的搂住丫鬟的腰,捂住丫鬟的嘴,不知南宫剑和丫鬟说了什么,丫鬟便一脸羞涩的连连点头,身子软绵绵的往南宫剑身上靠。躲在暗处的萧玉和陆子游见南宫剑朝自己招手,忙走了过去。“好了,现在可以问秋儿了,秋儿对王府里的大小事都知道,对吧,秋儿。”南宫剑说着朝那名叫秋儿的丫鬟眨眨眼,丫鬟连连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南宫剑。“剑,你到底使了什么计?她这么听你的话?”陆子游有些不信,南宫剑上下扫了眼陆子游,“这计谋不是谁都能用的,比如说,你就不行。”“什么计谋我不能用?你说说看?”陆子游狠狠瞪了南宫剑一眼,南宫剑不屑的扫了眼陆子游,吐出三个字,“美男计。”“你。”“秋儿,我问你。。”萧玉一开口,马上把秋儿的目光吸引过来,秋儿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美如天人比王爷还好看的男子,两眼冒着红心,“公子,你问吧,只要秋儿知道的,秋儿通通告诉公子。”南宫剑见这么快就叛变的秋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陆子游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美男计?真正能用美男计的只有玉,你那美男计,嘿嘿。。。不堪一击。”“哼。”南宫剑狠狠瞪了陆子游一眼,陆子游不客气的瞪了回来。而边上,萧玉正焦急而仔细问秋儿话。夜色渐深,逍遥王府一片静谧。

第九十二章

“王爷,王将军求见。”属下进来时,房间里一片莺歌燕舞,香气缭绕,属下色迷迷的眼睛扫过扫过傲御风怀里美胸半露,姿态撩人的花魁艳娘。“本人有事情处理,美人先出去如何?”虽是问句,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艳娘撒了个娇,便和歌姬舞女们风情万种的退了出去。

“属下参见王爷。”“他们找来了。”傲御风半眯着眼,一脸酒色未去的模样,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羊脂白玉杯,如琥珀般的美酒在白玉杯里轻轻流动。“一切如王爷所料,他们果然因为百事通的事逼问属下。”“你都说了?”“属下都把自己丑事和他们说了。”“他们信了?”“似乎信了。。。”王铁有些不确定,傲御风剑眉一挑,森寒的眸光扫过王铁黝黑的脸,语气阴鸷,“似乎?”“他们似乎有些疑虑,都被属下打发走了。”“萧玉十六岁就以成为誉满江湖的神医,聪明绝顶,睿智非凡,陆子游能担任陆家庄的当家人,自有过于常人之处,就连南宫剑也比你聪明,他们三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指尖一用力,羊脂白玉杯成了碎片,琥珀色液体流了出来,王铁慌忙扑通一声跪下,不敢看傲御风阴鸷森寒的脸,属下知罪。“他们一走,你马上来了猎艳阁。”傲御风想起了什么似的,凌厉的眼神射向王铁。“属下想第一时间向王爷禀报。。。”王铁战战兢兢的回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蠢货。”傲御风厉喝一声,重重一掌拍着桌子上,震的桌上碗碟酒壶纷纷摔落在地,“他们一定跟踪在你身后,刺客恐怕已知道你是听命于本王,也知道了杀人灭口的主谋是本王。”“属下。。。属下。。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王铁战战兢兢的回道,心里犹存一丝希望。“闭嘴,如果他能让你发现,他还是天下轻功第一的萧玉吗?”气急的傲御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糟糕,他现在还没来和本王对峙,难道。。”傲御风一脚把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王铁踹到一边,大步冲出了房间。另一边,寂静无人的逍遥王府的僻静角落里。“你说兰儿不在王府里?”萧玉一脸的不相信,秋儿见眼前的公子不相信,差点赌咒发誓,“是真的,公子,王府里没有你说的姑娘,或许可以说除了王爷一年前纳的王妃和侧王妃,王府里没有其他的女子。”“三个月前,逍遥王没有带着一个名叫兰儿的回府?”萧玉紧抓着秋儿的手臂问道,秋儿连连摇头,“这三个月,王爷都没有带女人回府,更何况你说的那兰儿长的倾国倾城,如果住在府里,肯定惹来大家的注意,王府和侧王妃都没有提起过,而且,一个小姐一定要有丫鬟们伺候,可是府里伺候的丫鬟还是那几个,也没听说谁被调去伺候新主子。。。”“不可能的,兰儿怎么会不在逍遥王府?我们一路辛苦追踪到这里,兰儿怎么可能不在这?逍遥王有没有其他别院之类的?”“别院?”“就是逍遥王有没有经常去眸个地方?”陆子游提醒道。“啊。”秋儿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萧玉激动的一把揪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公子,你握着奴家的手这么紧,是不是对奴家。。。”秋儿说着娇羞的飞了萧玉一记媚眼,萧玉慌忙放开她的手,她却紧抓着萧玉的手不放,陆子游朝南宫剑使了个眼色,南宫剑上去把秋儿的手拂开,未免秋儿对萧玉不死心,特地挡在两人中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是不是逍遥王有个别院。”“王爷有没有别院我不知道,不过王爷经常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三人同时发问,秋儿娇羞的扫了三人一眼,“就是。。就是猎艳阁啦。”三人大失所望,秋儿还在喋喋不休,“王爷每天都去那个叫猎艳阁的青楼花天酒地,为此,王妃娘娘可气坏了,可是,又不敢说王爷什么,说了王爷也不会听的。。。”“问她什么也不知道,我自己去找。”萧玉说着就要往一边的雅致院落掠去,身后漂亮风流不羁的声音。“萧玉公子要在本王的府中找什么?”话音未落,傲御风修长挺拔的身影已掠至三人三丈之内,手中纸扇轻摇,面上含笑,“贵客临门,未曾远迎,还望见谅。”萧玉正想说什么,陆子游一把拉着他,冲傲御风笑道,“王爷太客气了,是我三人冒昧打扰,多有得罪,就此告辞。”民不与官斗,陆子游深知这个道理,现在这个时候和逍遥王正面冲突,实在不妥,不如打迂回战术。“萧玉公子,陆少爷,南宫少侠,既然来了,何不坐下饮杯清茶?不然外人以为本王吝啬到不给客人一杯茶。”傲御风迎风而立,微微笑着,眸里沉静无波,萧玉迎向他的目光,温润一笑,“王爷相邀,草民自当遵从才是,无奈草民有要事在身,要去寻人,就不打扰王爷了。”“不知萧玉公子要寻找什么样的人?不妨说与本王听听,说不定本王可以帮的上点小忙。”

傲御风说的得体大方,看不出丝毫破绽,萧玉眸里闪过一丝沉吟,说道:“是一位女子,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她是草民深爱的女子,草民也深信她亦深爱草民。”萧玉边说边用余光观察着傲御风,他发现自己说最后一句时,傲御风眸里闪过一丝寂寥,很快又被沉静无波代替。看到傲御风的反应,萧玉可以断定兰儿的失踪就是逍遥王造成的,只是为什么王府里找不到兰儿,而他如今冷静下来,也感觉不到兰儿的半分气息,难道兰儿真不在王府里,而是被逍遥王禁锢在什么地方吗?兰儿的武功,轻功,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到底什么地方让她无法逃脱?又或者兰儿发生了什么,她的能力被压制了?

第九十三章

萧玉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确切原因,语气胡乱猜想,不如敲山震虎。想到这里,萧玉冲傲御风微微一笑,“草民的未婚妻名叫柳如兰,生的倾国倾城,又有一身好武艺和绝顶轻功,巾帼不让须眉,品性正直,所以时常帮官府抓捕逃犯,草民原定于去年年底迎娶妻子过门,奈何当日竟不见妻子的身影。。。”见傲御风面色沉静如水,眸里波光平静,萧玉暗中加码,“草民与两位好友追踪全国,最终查到她于冰城抓捕邪王时,被一位姓肖的俊美公子带走。。”说到这里时,傲御风眸里波光出现折痕,不再是平静无波,陆子游察觉到萧玉的用意,也说道:“陆家庄于全国上下寻找这位姓肖的公子,以及兰儿的下落,但奇怪的是,竟查不到半点消息,我想我陆家庄人马探子遍及全国,竟查不到两个大活人的消息,王爷,你说是不是很奇怪?”“陆家庄虽然神通广大,但也有失手的时候,想必是手下偷懒吧?”

傲御风神色如常,纸扇轻摇。“据神兵神兵山庄资料,江湖上并没有一位长的俊美潇洒的肖姓公子,不过嘛,要说长的俊美潇洒,风度翩翩,王爷才是名副其实。”南宫剑笑道。“南宫少侠过奖了。”傲御风脸色不变,连摇扇子的手势都没变。“细说起来这位肖公子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竟然连官府都听命于他,若不是我们三人细心追查,恐怕还查不出兰儿到过冰城,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们查到些蛛丝马迹,百事通派人传信给我们,说他有消息。。。”萧玉发现陆子游说道百事通有消息时,傲御风的脸色飞快变了变,看来兰儿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关系,而且百事通肯定也知道些什么,不然,傲御风怎么听到百事通有消息时,竟瞬间失去镇定,也许百事通就是他派人杀人灭口的。看来,王铁进入猎艳阁禀报,幕后的人就是逍遥王。“不过,当我们感到光州时,百事通已被人杀害,他在死之前在杀手身上偷了这个。”陆子游说着,拿出那块御林军令牌,在傲御风眼前晃了晃,傲御风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知道此事。

“王爷不是古道心肠吗?怎么不好奇御林军的令牌在百事通手里?”南宫剑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的射向傲御风。傲御风的脸色僵了僵,很快微笑道,“我不问,陆少侠也会说的,不是吗?”“这是一块很普通的御林军腰牌,我们本以为是一个普通军士的腰牌,谁知去问御林军统领王铁时,他竟承认着腰牌是自己的,这可是以为收获呢,说他与自己上司的小妾偷情,被百事通抓到把柄要挟他,他不堪要挟,一怒之下就杀了百事通。。。”萧玉注意到傲御风听到陆子游这番话时,面色轻松,似乎早已料到王铁会这样说,萧玉微微一笑,接了陆子游的话道,“不过,说了可笑得很,我们问王铁,那位小妾叫什么名字,他竟答不出来。。”“我们再三追问,满头大汗的他才说好像叫如花。”南宫剑接了话,紧接着陆子游也说道,“不过,无论是大将军,还是将军手下的几员副将,就连是王爷,都没有小妾叫如花的。”三个好友联合一起胡诌,他们根本就没问王铁那位小妾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的小妾叫如花的,他们不知道,逍遥王自然也不会知道别人的小妾叫什么名字。不过看傲御风变化个不停的脸色,萧玉知道自己的胡诌起了作用?“蠢货。”傲御风心里将王铁骂了个狗血淋头,认定是王铁误事,丝毫没有想到萧玉竟是在信口胡狂自己。“也许王将军一时忘了也说不定,或许他根本就没问那个小妾的名字,偷情嘛,自然是越保密越好。”“看来王爷和这位王将军到是听熟稔的,连人家有没有问情妇的名字都一清二楚,难道这位王将军事事都要向王爷您禀报吗?或者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是听从王爷的密令?”陆子游开口嘲讽道。傲御风脸色一沉,很快又恢复常态,剑眉一挑,笑道,“本王只是随口一说,路少爷何必太当真?”“容不得草民不当真啊,话说这事还真是巧的很,好像事事都与王爷有点关系。。。”

萧玉瞥到傲御风眸里光芒浮沉不定,话锋一转,“又好像事事都与王爷没多大关系,似乎真的只是凑巧罢了。”“不过也实在太巧了,让我们三人忍不住多想。”陆子游与萧玉一唱一和,说道:“俊美绝伦,风度翩翩的男子,无论朝廷民间,第一反应就是王爷,更巧的是。。。”“更巧的是,王爷的封号逍遥王是第一个字与那位掳走兰儿公子的姓竟是谐音,王爷是巧不巧?”南宫剑也说道。“还有,杀百事通灭口,连与自己偷情的小妾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御林军统领王铁,似乎也是王爷的手下,这不是更巧吗?”“不过都是巧合而已,与本王并无直接关系。”阴鸷的眼神扫过三人,傲御风脸色一沉,“怎么?不相信本王的话吗?”“草民不敢。”“再说了,本王根本不认识萧玉公子那位叫柳如兰的未过门妻子。”傲御风的语气并没有多坚决。那个名字,是他心里最深的牵念,每每提及,都会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心弦,他无法用斩钉截铁,狠绝冷酷的语气叫出这个名字。如兰,如兰,只能用最温柔的感觉,最柔和的语气,去体会去呼唤这个如兰花般清幽的名字。“王爷真不认识兰儿吗?”萧玉修长挺立的眉轻轻上挑,语气浅淡却含着不易察觉的凌厉。“本王。。不认识。。”“不过,兰儿认识王爷。”萧玉的话让傲御风脸色一敛,眸里光芒明暗不定,许久才挤出一丝笑容,“萧玉公子说笑了,本王与她素未谋面,她怎么会认识本王?”这番话,傲御风说的毫无底气,他知道如兰和萧玉既然有婚约在身,那么如兰离开凌城的倾城阁去冰城时,一定会留书给萧玉,他不知道如兰有没有把自己一掷千金只为听她弹奏一曲的事,当趣事说与萧玉听,更不知道萧玉是不是照着这条线索追踪到自己身上。

第九十四章

萧玉三人既然能追踪到自己这里,那么很快也会联想到皇宫,到时恐怕。。。想到这里,傲御风后背一片发凉,却不能慌乱,只是微笑着不动声色观察着萧玉三人的言辞。“王爷真的确定自己与兰儿素未蒙面?”“这。。。”如果如兰留书给萧玉说起自己去倾城阁的事,那么自己否认无疑会让萧玉更加怀疑,想到这里,傲御风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本王与这位柳姑娘或许见过面,只是本王身边美人无数,又怎会时刻记着她?”“兰儿那样出众的女子,只要看一眼,便会终身难忘王爷又怎会忘记呢?”萧玉含笑看着傲御风,傲御风迎向萧玉的眼神,却很快移开目光,看向满园月色。“而且王爷一掷五万两,包下整个倾城阁,只为听兰儿一曲,如此大手笔,王爷也会忘吗?”陆子游接着萧玉的话说到。“抑或是王爷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不敢承认?”南宫剑一语中的,傲御风的眼神凌厉的扫了过来,南宫剑只是一脸嘻嘻哈哈的笑容。傲御风只得压下怒气,冷声道:“三位趁夜潜入本王的府中,本王尚未追究,如今反到逼问起本王来了,本王封号逍遥王,自是逍遥快乐,与他人何干?难不成三位对本王流连花丛豪掷千金也有意见吗?”凌厉的目光射向萧玉,萧玉毫无惧意的迎向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空气仿佛被两人之间的寒气凝固。

夜风吹来,吹起两人的青丝和袍角,月色清冷,洒在两人肩头,映出点点冰寒的波光。空气压抑而沉滞,无人开口说话,萧玉和傲御风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目光,不知过了多久,傲御风一甩长袖,“送客。”说完,佛袖而去。一大堆侍卫冲上来,将萧玉三人团团围住,陆子游向前拉住 萧玉的手,“走吧,玉,事已至此,他不会说的,我们另外想办法。”萧玉望着傲御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回头冲陆子游和南宫剑点了点头。三人在一大堆侍卫惊愕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掠过高墙,消失在苍茫无边的夜色里,旁若无人的姿态,根本不将上百个侍卫放在眼里。三人回到陆子游在京城的别院,陆子游叫来一个看起来颇精明能干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手下马上点头离开。“子游,你叫他去做什么?”南宫剑见陆子游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问道,陆子游看了若有所思的萧玉一眼,“玉知道,你问玉。”“玉。”“子游这是叫手下去查逍遥王在京城中的所有别院,看有没有兰儿的踪迹。”南宫剑一脸恍然大悟,萧玉皱了皱眉,沉吟道:“只怕子游的人马这次还是探不到消息。。”“我的人马遍布京城,要查逍遥王的别院轻而易举,混入他的别院也不是难事,玉为什么说探不到消息?”陆子游眸里光芒一闪,“玉,难道你已经想到了什么?”萧玉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开的沸沸扬扬的满园桃花,久久没有言语,一声若不可闻的叹息轻轻飘落。“这桃花风情万种,妖娆多情,却不及空谷幽兰高洁淡远,幽香飘然,也不知兰儿如今可好?宝宝可好?算来,宝宝已经六个月大了,再过不久,就该出声落地了,兰儿。”

萧玉轻柔抚摸着手里的碧玉兰花钗,眸里全身似水柔情以及浓浓思念,“兰儿,你等着我,我一定能在宝宝出生前找到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玉,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南宫剑急道。“剑,你别催玉。”陆子游深知萧玉温润如玉不疾不徐的性子,也知道萧玉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萧玉转过身来,看着两位好友,“子游,剑,你们回去吧,此事我自己担当,陆家庄的生意还需要你回去操持。。。”“哈哈,我是闲人,可以陪着玉。”南宫剑呵呵笑起来,萧玉看向南宫剑,“剑,南宫山庄事务杂多,你该回去处理才是,而且朝廷的军备你也要回去准备了,不然,错过时间,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你爹可有的说了。”“没事,庄里那么多人手,再说,我爹会安排的,这是我爹比我还熟稔。。。”“玉,你到底想到了什么?”陆子游打断南宫剑的话,盯着萧玉急道。“没想什么,只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没必要再浪费你和剑的时间,我一个人慢慢去找好了。”萧玉说完,不再言语,温柔抚摸着手里的兰花钗,深情流露。“查到逍遥王,你都不怕,到底是谁让你心生惧意?难道。。。”陆子游眸里闪过一丝灵光。

继而脸色沉了下去,引得可怕。“子游不必多想,此事就此作罢吧,你和剑先回去,兰儿的行踪,我自己去找好了。”萧玉已经隐隐知道禁锢兰儿的是谁,他不想拖累好友,也不想连累陆家庄和神兵山庄,毕竟陆家庄再有钱,神兵山庄在江湖上再有势力,也不能和朝廷对抗。“玉,我知道你想到了谁,仔细想想,也只有他有如此能耐,也只有他能让逍遥王为他隐瞒,想当日我陆家庄送入宫中的丝绸褪色,我回去查了一下,跟本就不是手下以次充好,而是公公看错了,但是宫中的公公一向仔细,又怎会看错?当时我没有细想,如今想来,恐怕我们,都落入他所设的陷阱之中。”“剑的神兵山庄,军备制造无故提前了两个月,而玉你,则奉旨入宫为太后诊治,太后的病根本没有大碍,怎会千里迢迢召你入宫?现在细想,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调离我们三个,让兰儿身边无人,趁机掳劫,而逍遥王肯定早就听从他的密令,到了凌城,暗中寻找机会将兰儿带走。逍遥王没想到的是,兰儿接了李知府的书信,答应去冰城抓捕邪王归案,所以逍遥王不得不逼压冰城的知府,让他们不准泄露任何他和兰儿的消息,并令所有知情人说谎,百姓惧怕官府,所以不敢据实说,若不是玉找到兰儿的发簪,我们根本寻不到兰儿的踪迹。”

第九十五章

“至于百事通,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被逍遥王灭口,并毁灭一切资料,阻止我们找到京城来。”“子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南宫剑见陆子游说的滔滔不绝,自己却听不明白,不由得有些急躁。萧玉看了陆子游一眼,温润如玉的双眸看不出多少激动情绪,只淡淡说道:“子游,你多想了,此时只是我自己不想再追查下去,与他人无关,子游,你就和剑先回去吧,兰儿是我的妻子,我自己去找就好了。”陆子游不理萧玉,对南宫剑 说道:“剑,你怕死吗?怕得罪朝廷吗?”“当然怕了。”南宫剑嘻嘻笑道,见陆子游一脸鄙夷的表情,话锋一转,“如果是玉的事,怕也得继续啊,不过,子游,万一本少侠不幸归天,你可要让人多烧点纸钱和美人给我啊。”“放心,少不了你的。”“那就成了。”南宫剑还是一脸的嬉皮笑脸,萧玉皱了皱眉,“子游,剑,你们还是。。”“玉,你不必多说,是兄弟的,当然要同生共死,岂能因为涉及生死,就把兄弟抛下,自己去送死,玉,你太不够义气了。”“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南宫剑也豪气万千说道。“子游,剑,你们。。。”萧玉说不下去,握住南宫剑和陆子游的手,眸里泪光点点,有此好友,此生足矣。三双手用力相握,三人均一脸坚定。

“剑,你知道我和玉想到掳劫兰儿的那个人是谁吗?”陆子游冷不丁的问道,南宫剑不屑的说道:“管事是谁?一概咔嚓。” 南宫剑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忽然响起什么似的,问道:“到底是谁?”陆子游看着南宫剑,笑的意味不明,轻轻吐出三个字,“傲御天。”南宫剑脚下一软,幸好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不是不怕吗?怎么一听他的名字,就怕成这样了?你如果怕他的权势滔天,你就躲回神兵山庄去吧,反正我陆子游誓死和萧玉共同进退。”“谁告诉你我怕他权势滔天了?他再有权势,大不了灭了我的神兵山庄,有什么大不了的。”南宫剑狠狠瞪着陆子游,陆子游一脸狡诈的笑容,“那你到底怕什么?”“剑怕的是傲御天的武功。”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玉忽然淡淡开口。

“武功?”陆子游淡淡一笑,锤了南宫剑的胸口一锤,“剑,你也太无能了吧,你好歹是江湖上远近驰名的剑神,竟然怕傲御天的武功?”“你知道什么?”南宫剑使劲撑起发软的身子,怒瞪着陆子游,“傲御天的武功深不可测,内力更是深的让人咋舌,我在他面前,就等着被他像捏蚂蚁似的捏死吧,不过,为了玉,即使实力悬殊,我也要奋力一战,说不定联合我和萧玉,可以侥幸活命回来。”看着陆子游嘴巴可以塞下鸭蛋,南宫剑继续说道,“当年三皇子傲凌志以下犯上,纠结乱党围攻太子宫,企图谋夺皇位,又对傲御天下毒,我受大将军所托,在太子宫保护傲御天,亲眼看到身中剧毒的傲御天通红着眼,三招将自己的三弟毫不留情的击杀,三招毙命,三招毙命啊。”说到这里,南宫剑声音已经有了一点点颤抖,“那傲凌志的功力差不了我多少,竟被傲御天三招毙命,如果是我,小心一点,能躲过五招,运气特别好,大概能躲过八招,但无论再侥幸,也躲不过十招。”陆子游听的目瞪口呆,不相信的看着萧玉,萧玉长叹一声,“我没有和他对战过,不知他无关究竟有多高,但他身中剧毒后,我为他解毒,把脉时发现他的内力,数百年难得一见,不知年纪轻轻的他何来那么深厚雄浑的内力,即便是武学奇才,也至少要练一百年才能达到那种内力水平。”“更奇怪的是,十年前,江湖上十大顶尖高手同时失踪,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身边山庄派出探子无数,也找不到他们的任何一点消息,别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头发都没找到他们的。”

南宫剑接了萧玉的话说。陆子游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如纸,萧玉叹息一声,“我实在不愿子游和剑为我涉险,这事就算了吧,明日我会想办法入宫,寻找兰儿的下落,你们。。。就会陆家庄和身边山庄吧。”“玉。。”陆子游和南宫剑一同出声,两人均一脸担忧,萧玉冲他们笑笑,“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兰儿身边。”“玉,入宫的事非同小可,还是再想想吧,万一兰儿不在宫中,玉,你此番入宫必定会打草惊蛇,让傲御天起了警戒之心,到时,我们再想寻找兰儿,就难上加难了。”“不用多说了,我不想连累你们,此时我心意已决,明天我就入宫。”见劝不住萧玉,陆子游低头沉思片刻,唤来一个手下,低头说了几句,那手下马上领命去了。

“子游,玉想入宫就让他去吧,大不了我陪他一起去,有什么事也可互相照应,你没有武功,出了事只能是拖累,就在陆家别院等我们的消息。”南宫剑从开始的惊惧状态恢复过来,一脸视死如归。“谁都不许去,在未探明兰儿是否真在宫中时,谁也不准入宫,免得兰儿还没找到,你们俩就惊动了傲御天。”陆子游一急,语气有些凌厉。萧玉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默默看了陆子游一眼,温润如玉的眸里闪过破釜沉舟的决心,陆子游心里一沉,冲着萧玉颀长消瘦的背影大声叫道:“玉,你别做傻事,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我已派人想办法混入宫中,看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玉,等下人回报我们再作打算,如何?”萧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陆子游和南宫剑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转身时,无人发现他温润如玉宁静平和的眸中闪过的丝丝决绝。

第九十六章

“娘娘,宫外来人了。”红莲大叫着跑入房间时,柳如兰正看着手里的玉簪若有所思,手缓缓滑过玉簪光滑尖细的簪体,忽然右手一扬,玉簪携带着劲风射向红莲。“娘娘。”红莲见突如其来的暗器,早已吓的呆住,想跑却挪不动脚步,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只得眼睁睁看着玉簪向自己射来。柳如兰微微一笑,玉簪滑过红莲的耳边,插入红莲身后的雕花窗台上。“娘娘。。。”有惊无险的红莲脚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柳如兰走过去扶起红莲,语气歉疚,“吓着你了?”红莲站起身,盯着窗台上的玉簪,心有余悸的说道,“娘娘,您下次要拿红莲当靶子,也要提前告诉红莲,让红莲有个心理准备。”“对不起,红莲。”听红莲这么说,柳如兰更是歉疚万分,她知道簪子不会射中红莲,但看红莲被吓的小脸煞白,还是很内疚,毕竟她突然射出簪子,一是为了看看簪子的锋利坚硬程度如何,如果用来做暗器效果怎样,二也是想试出红莲到底有无武功,人在面临生命危险时,就会条件反射的奋起抵挡或攻击,但刚才红莲被吓的呆住,跑都忘记跑了,由此看来红莲真不会武功。宫中险恶,柳如兰只得小心为上,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她喜欢红莲,把红莲当做心腹,不希望她是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娘娘和奴婢说对不起,真是折煞奴婢了。”红莲一脸的受宠若惊,站直了身子,离开柳如兰的搀扶。柳如兰知她多礼,也没多说,笑道:“红莲刚才说宫外来人了,来什么人了?”难道是。。。柳如兰心里一喜。“哦,皇上让人从宫外买了些名贵兰花回来,现在花农正在院子里把兰花种上呢。”红莲说着往外走去,“好些花儿红莲都没见过,可漂亮了,娘娘要去看看吗?”柳如兰听到只是花农,有些失望,见红莲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想扫她的兴,便点了点头,红莲欢喜的过来扶着柳如兰往院子里走去。一个长相精瘦的中年男子正指挥着花农们种植兰花,见到柳如兰,一脸惊愕,很快便恢复常态,利索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地,“小人陆喜见过娘娘”“起来吧。”见陆喜的眼睛老往自己身上瞟,柳如兰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对红莲淡淡说道,“红莲,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娘娘,小心路滑,娘娘这边走,那边有泥。。。”陆喜一直跟在旁边说个不停,红莲好笑的看着陆喜,“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殷勤,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娘娘有我照顾着,不会摔着的。”“小人第一次见像荷妃娘娘这样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人,所以忍不住想在娘娘身边多看几眼。。。”陆喜说着又往柳如兰身上看。

一席话逗得红莲笑的跟朵花似的,“我说你这嘴巴跟涂了蜜似的,不过我们家娘娘不是荷妃娘娘,是兰妃娘娘。”“兰妃娘娘,你看小的着记性。。。”“对啊,是兰妃娘娘,不是荷妃娘娘,我们家娘娘酷爱兰花,名字里又有个兰字,所以封号是兰妃娘娘,你可要记住了,我们娘娘好脾气,不和你计较,你再记错,我可是要计较的。”“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兰妃娘娘,您看这些兰花您还喜欢吧?”陆喜说着指着满园刚种上的清幽兰花,“这是金岙兰,是蕙兰的一种,还有那龙字兰,那是蝴蝶兰,那是西海神梅,还有翠一品,张荷素,绿云,还有那是。。。”“那是元字兰。”柳如兰接口道,“本宫都知道了,不用介绍了。”“小的多嘴了。”“你退下吧。”柳如兰实在不喜欢他的眼珠子老往自己身上瞟,见柳如兰这么说,陆喜低声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继续指挥着花农种花,眼睛却是不是往柳如兰身上看,不时露出沉思的神色。“如兰。”柳如兰正疑惑那陆喜的眼睛怎么老往自己身上看,就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御风。”柳如兰冲傲御风笑了笑,在这宫中,傲御风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吧。陆喜见到傲御风,明显怔住,低下头继续指挥着花农种花,很快,便种好了,陆喜带着花农们弯腰退下。“娘娘,花种好了,小的告退。”“下去吧。”陆喜飞快的看了柳如兰一眼,就要转身离开。“慢着。”傲御风一声低喝叫住陆喜,“你叫什么名字?”“回王爷的话,小的叫陆喜。”陆喜毕恭毕敬的回答。“陆喜,姓陆。”

傲御风沉思片刻,敏锐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陆喜,“陆家庄与你是什么关系?”“陆家庄?王爷说的可是富甲天下的陆家庄?小的虽然姓陆,可是哪攀得上陆家庄那样的大树啊。”“你真的不是陆家庄的人?”“小的到想是陆家庄的人,可惜不是啊。”陆喜弯着腰,点头哈腰说道,一脸献媚的笑。傲御风扫了一眼卑躬屈膝一脸献媚的陆喜,一副小人样,看来也不敢说假话,自己真是被昨夜萧玉三人吓住了,捕风捉影,一个花农也让自己如临大敌。“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的话,小人要 告退了,还要去其他宫里种花呢。”“没事了,你去吧。”“是。”陆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柳如兰一眼,转身往外走。“慢着。”傲御风突然出声,吓的陆喜一身冷汗,很快便镇定下来,转过身笑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赏你的。”傲御风说着,亮出一张银票。“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陆喜暗自松了口气,后背的里衣早已汗湿,露出欣喜的笑容,两眼放光的接过银票,“小人多谢王爷赏赐。”“本王看你手脚挺伶俐的,花也种的好,以后要多来兰苑为如兰打理满园兰花,如果做的好,本王还有厚赏。”“小人多谢王爷提拔,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打理兰花。。。”“好了,下去吧。”陆喜刚出兰苑,就飞快往皇宫大门走去,要尽快把看到的禀报少爷。

第九十七章

“剑,玉呢?玉呢?不是叫你守护他不要让他做傻事吗?”陆子游来到萧玉房间,发现南宫剑已睡着,而萧玉已不知所踪,连忙往南宫剑脸上泼了盆冷水,把他弄醒。

“玉?”南宫剑醒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揉着脑袋,“我只闻到一股子花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哎。”陆子游跺着脚,心急如焚的推了南宫剑一把,“还不快去找他,万一他孤身一人入宫,一切就都晚了。”“好。”南宫剑一听陆子游这么说,也急了,与陆子游双双往门口奔,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狗奴才,你没长眼睛啊。”心急如焚的陆子游破口大骂,一见来人,不禁愣住,“陆喜?你这么急,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一路狂奔回来的陆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爷,小的看到。。。看到。。”“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在宫里看到玉了?糟糕,玉已经进宫了,剑我们快去,希望以我们二人之力能劝住他,即便不能,也希望皇帝看着神兵山庄和陆家庄的面子上不为难玉。”“好,我们马上走。”南宫剑也急了,两人正想离开,不防陆子游被陆喜拖住衣袖走不掉,陆子游拉开陆喜的手,“陆喜,你先回去歇着,我要和南宫少侠入宫找萧玉公子。。。”“不是的。。少。。少爷。。我看到。。咳咳咳。。”陆喜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一口气上不来,连声咳嗽。陆子游和南宫剑想着萧玉,哪管陆喜说什么,两人牵了马来,跨上马就要往皇宫策马奔去。“我在宫里看到柳小姐了。”眼看着南宫剑和陆子游就要策马离开,关键时刻,陆喜终于叫出来,“陆喜你说你在宫里见到兰儿了?”陆子游和南宫剑对视一眼,双双跳下马,扑到陆喜面前问道。陆喜连连点头,“小人在宫里见到一个兰妃娘娘,和少爷你给的兰妃娘娘画像一模一样,而且她也是酷爱兰花,名字里有个兰字,她住的宫殿叫兰苑,兰苑里有个小湖,湖里有个亭子叫兰心亭,小人还在兰苑看到。。”“看到什么?”“看到逍遥王爷,他好像和柳小姐很要好,直接叫柳小姐的名字如兰,柳小姐也叫他御风。”“兰儿真的在宫中?还成了皇帝的兰妃,难道她真的变心了吗?”

陆子游一脸愁郁,南宫剑翻身上马,冲陆子游大喊道,“子游,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赶快入宫,赶在玉见到兰儿之前找到他。”“好。”两人扬起马鞭,策马往皇宫奔去。刚到宫门口,就见到萧玉在和宫门守卫争辩着什么,陆子游和南宫剑相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玉。”“玉,你怎么可以把我迷晕,自己入宫,我们三个所过要同生死共进退的,你忘了吗?”南宫剑冲萧玉大声叫道。“对不起,剑,我不想连累陆家庄和神兵山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愿牵扯无辜的人。”“玉,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回去商议个详细计划,不能这么贸然入宫,万一。。。”万一知道兰儿变心,玉,你该多么难过?如果兰儿没有变心,又怎会成为皇帝的兰花娘娘?又怎会不出宫?即使出不了皇宫,也该让人代消息回来,可她什么也没做,虽然不相信兰儿那样高洁骄傲的人会成为皇帝的妃子,但事实摆在眼前,轮不到陆子游不信,难道兰儿也是贪污虚荣的女子?他当初是喜欢过兰儿,可是与萧玉相比,他更重视萧玉的安危,所以他不能放手让萧玉冒险入宫。

“我不会鲁莽的,你们放心。”萧玉说着,又和守卫说道,“我是神医萧玉公子,特地入宫为太后娘娘看病,还请将军放行。”“萧玉公子,末将也知道您是神医,更知道太后娘娘的凤体一向有你照料,但是末将真的没有得到任何旨意,还请萧玉公子见谅,末将守卫皇宫,职责所在,真的不能让萧玉公子进宫。”“好了,玉,不能进就不能进,我们回去另外想办法,走吧。”陆子游说着,冲南宫剑使了个眼色,南宫剑忙走向前把萧玉往回拉,“走吧,玉,我们回去。”萧玉走了几步,忽然挣脱南宫剑,快步往皇宫掠去,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到眼前一道白色身影,清逸如风卷向皇宫。“拦住他拦住他。”反应过来的侍卫长大声叫道,顿时,门口出现大批侍卫如铜墙铁壁般堵在宫门口。

萧玉眸里寒光一闪,纤长的手指如风般点向堵住去路的侍卫,却被人抓住手,转头见是南宫剑,不由怒道,“剑,放开我,我要入宫找兰儿,我要去找她。”“你还找她做什么?那样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子,你还找她做什么?”南宫剑一急,大声道。“你说什么?什么水性杨花贪慕虚荣?我不许你这样说兰儿。”萧玉怒气冲冲朝南宫剑叫道,南宫剑察觉自己失言,想掩口已来不及,萧玉看着南宫剑脸上闪过的惊慌,和陆子游使劲朝南宫剑使眼色,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如炬的射向南宫剑,“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剑。”萧玉失控的抓住南宫剑的衣襟,死死盯住南宫剑的双眼,“剑,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子游,你是不是也知道?”萧玉锐利的眼神射向陆子游,陆子游沉默不语。萧玉看着沉默的两位好友,脑海里闪过不好的念头,难道兰儿出事了。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洒在地板上,如花朵般怒放。“玉。。。”南宫剑和陆子游同时惊呼出声,萧玉捂着胸口,看着两位好友,目光里是浓的化不开的绝望悲痛,“好,你们都瞒着我,都不说,我不问了,兰儿,一定是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你这么难过有什么用?你在这里难过到吐血,人家在那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知多快活。。。”

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剑。”陆子游一声大喝,打断南宫的抱怨。“怎么?敢做还怕人说吗?子游,我就要和玉说,我要玉对那个女人彻底死心。”南宫剑浓眉一挑,大声道,一边的萧玉面无血色。“南宫剑,不要说。”陆子游怒喝,萧玉盯着陆子游一字一句说道:“子游,让剑说,不然,你来说。”“玉,你就当不知道好吗?我们回去,回药王谷,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兰儿,好吗?”陆子游一脸悲戚,萧玉摇了摇头,温润的眸子里是满满的爱恋和思念,“明明是相爱,心都完全交出去了,怎么能当做没见过她呢?”“别爱她了,玉,她那样的女子不值得你如此深爱,更不值得你为了她擅闯皇宫引来杀身之祸。”“子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萧玉温润中透着凌厉,平和中透着凌厉的目光紧紧锁着陆子游的眼睛,“子游,能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什么?”陆子游紧紧看着萧玉的眼睛,“玉,如果知道,别太难过。”“子游。。。”萧玉温润的眸浮出一层忧伤,“是不是兰儿真的出事了?”“她怎么会有事呢?”陆子游看着朱漆的皇宫大门,看着高高的朱色宫墙,嘲弄的笑了笑,“她如今贵为皇上的兰妃,皇帝特地为她建造兰苑,三千宠爱在一身,又怎么会有事呢?”萧玉如被雷击中似的呆呆的看着陆子游,许久才坚定的摇了摇头,语气虽轻却坚定不移,“子游,兰儿不是那样的人。”“子游的属下都在宫里看到兰儿了,宫女太监都叫她兰妃娘娘,而且她和傲御风还显得很要好,如果不是她贪慕虚荣做了皇上的妃子,谁又拦得住她?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告知我们?她就是贪慕虚荣,水性杨花。。。”“剑,兰儿不是那样的女子。”萧玉大声打断南宫剑,南宫剑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一脸愤怒。萧玉看着一脸怨愤的陆子游,温润平和的语气陡然提高,“子游,你也不相信兰儿的为人吗?她本如兰花般清幽高洁,又岂会是贪慕虚荣在乎荣华富贵之人?”路子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前拉住萧玉的手,“玉,我们走吧。”“是的,玉,走吧,皇宫是吃人的地方,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冒犯皇权,和皇上作对,更何况她是。。。”

南宫剑没有说下去,也过来拉住萧玉的另一只手。萧玉随着他们走了几步,忽然如鱼般的从俩人的桎梏中滑落,如风般掠向宫门,侍卫以为萧玉要走了,正暗自松了口气,谁知萧玉又突然杀了回来,纷纷措手不及,但很快便镇静下俩,急忙阻挡萧玉。“萧玉公子,你再擅闯宫门,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侍卫长拿着铁枪指着萧玉,身后上百个侍卫拿起武器堵在宫门前,如果萧玉硬闯,即使能冲过重重侍卫,恐怕也会受伤。“玉,你不要再固执了,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你还留恋做什么?”南宫剑大声吼道,萧玉头也不回,坚定的说,“兰儿不是那样的女子。”他相信他的兰儿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他相信她爱他,当她看见他时,他能感觉到在她眸里缓缓流动的温柔和浓浓的情意,流光潋滟,美丽的如同璀璨的春光,那是看向深爱的人时才有的光芒。他相信她爱他,如他爱她一样。“你们都走开,我萧玉公子身为医者,却也不愿伤人,不要逼我出手。”萧玉站在宫门前,微风吹起他的青丝,扬起点点光芒,白色的袍角迎风飞扬,温润如玉的脸上竟有些凌厉之色。“萧玉公子,末将知你医术天下第一,用毒也鲜有敌手,但守卫皇宫是本将军的职责,本将军决不让你闯入。”侍卫长手里的铁枪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坚毅粗犷的面容写满坚定。“玉。。”南宫剑见萧玉白皙的手上突起的青筋,知道萧玉下定决心要入宫,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求助的目光看向陆子游,“子游,现在这样。。。”“既然玉不相信兰儿会如此,我们。。。我们就与他一起入宫。”

陆子游沉吟片刻,沉声道,他也不相信兰儿会是那样的女子,更知道萧玉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拦不住,既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涉险,他便陪着他。南宫剑看了陆子游一眼,又看了眼萧玉,与陆子游一左一右和萧玉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侍卫长,大声道:“我们三人联手,你这破宫门根本拦不住我们,还是乖乖的放我们进去吧,不然,到时候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还是要放我们进去。”“对,将军,何必赔上那多兄弟的性命呢?”萧玉感激的看了两位好友一眼,南宫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兄弟的,就不要说那么恶心的感谢话。”“大胆,皇宫禁地,尤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侍卫长见三人如此放肆,飞云直闯皇宫,也生气了,语气又冷又硬又凶。南宫剑翻了个白眼,也不和他多说,“玉,我先上了。”说着一拔出长剑掠向宫门,朝侍卫长刺去,侍卫长大吼一声,举起长枪迎向南宫剑的攻击,萧玉也紧随着南宫剑如风般卷向宫门,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向众人,快如闪电。很快,不少侍卫便被点中穴位,一动也不动,但侍卫长仍带着手下死死守住宫门,萧玉望着宫门里的重重楼阁亭台楼榭,想着要见柳如兰,心急如焚,温润平和的眸里浮出点点焦虑,好看的剑眉拧紧,颀长的身影不顾一切卷向堵住前路的侍卫们。倒下和被点穴的侍卫越来越多,可是也越来越多的侍卫堵在宫门前,照这样下去,迟早会惊动御林军,和分布在皇宫各处的三处铁骑。“玉,怎么办?”南宫剑一剑刺中侍卫长,退到萧玉身边,背靠着萧玉低声询问。

第九十九章

萧玉看着宫门口黑压压的的侍卫,愁上眉梢,却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手上的侍卫长大叫着,大批的侍卫如潮水般涌上来,很快便将南宫剑和萧玉围了个水泄不通。萧玉看着围的铁塔似的侍卫们,手指滑向袖中,碰触到一个光滑的小瓶,难道自己真要用到它吗?这药是离开药王谷时师傅给的,才刚研制出来,效果如何会给对手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谁也不知道。

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在这样下去,今天别说进宫,就怕脱身也有些麻烦,想到兰儿,萧玉俊眉微皱,拿出小瓶,正想。。。“你们在做什么?”后面一个高高在上的娇俏声音传来,所以侍卫纷纷住手,萧玉没有回头,看着朱漆宫门,正想趁着侍卫停住的瞬间冲入皇宫,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萧玉公子。。。”萧玉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华贵的车架,车架上车帘掀起,一位容颜娇俏一脸惊喜的女子出现在萧玉眼前,她是—平乐公主。“草民参见公主。”萧玉虽然心系兰儿,却扔过来施了一礼。“萧玉公子快快请起。”平乐公主跳下车架,扶起萧玉,一眨不眨的看着萧玉,漂亮的大眼睛里闪闪发光,俏丽高傲的脸上还带着女儿家的羞涩。“萧玉公子这是要入宫吗?”“是。”萧玉回答的很干脆,平乐公主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甚,“公子是。。是来看望本宫的吗?”“我。。”萧玉正想说不是,陆子游已向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当然是了。”陆子游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平乐公主对萧玉有意,既然不能闯入皇宫,那么。。。想到这里,陆子游俊秀斯文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萧玉有些懊恼的看着他,看着笑容满面的平乐公主,萧玉心里有些内疚,可是为了兰儿。。。“公主,草民是想入宫为太后诊治。”

陆子游瞪了开口说话的萧玉一眼,他撒谎还不是为了玉能顺利进宫,谁知萧玉却戳穿了自己的谎言。“本宫当然知道你是入宫为幕后治病。”平乐公主银铃般的笑声飘入众人耳中,笑过之后,略带羞涩的眼神扫过萧玉,很快便转成凌厉的目光扫向侍卫长,“一班狗奴才,还不让开。”“可是公主,萧玉公子他。。。”“母后凤体抱恙,萧玉公子是本宫请来为母后治病的,怎么?不相信本宫的话吗?耽误了母后的病,你担当的起吗?滚开。”凌厉威严高傲的眼神扫过侍卫长,侍卫长哪敢说个不字,大手一挥,所有的侍卫全部散开。平乐公主的华贵车架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只是车架里除了平乐公主还有萧玉,南宫剑和陆子游三人。“公主,草民想问一些事情,希望你。。。”“只要是你萧玉公子想知道的,本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平乐公主说着,羞涩爱慕的眼神一直往萧玉身上瞟,数日不见,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只是俊美的眉宇中多了淡淡的忧愁。“宫中是否多了一位兰妃娘娘?她住的地方是不是叫兰苑?兰苑中是不是有个兰心亭?”萧玉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可眸中的山东光芒显示了他内心的急切。

“萧玉公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平乐公主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忽然恍然大悟说道,“本宫记起来了,上次你来宫中为幕后治病,本宫告诉过你的,没想到事隔这么多日,你还记得。。。”话到最后,平乐公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看向萧玉的目光愈加羞涩。“那公主能带草民去兰苑吗?”萧玉期待的看着平乐公主。“去兰苑?那可不行。”平乐公主不加思索的回答让萧玉心里一惊,焦急问道:“为什么?”“皇兄可宝贝这位皇嫂了,嫔妃们都不准进兰苑,还有,皇兄也不准我去兰苑,说怕我打扰他爱妃的休息,就连二皇兄,皇兄也不让他进入兰苑,不过,我听宫女们说,他到是经常去兰苑看皇嫂,都不怕皇兄的旨意。。。”逍遥王,萧玉心里一凛,看来兰儿的失踪果然与他脱不了干系。“那。。。那位兰妃娘娘何时进宫的?她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平乐公主正要回答,忽然疑惑紧的紧盯着萧玉,俏丽的脸庞高傲的扬起,红唇微启,“你老问她做什么?”“草民。。”“玉只是好奇而已,看到底谁能得皇嫂三千宠爱于一身?”陆子游打断萧玉的话,微微笑道。“其实我也见过这位皇嫂一面,气质高雅清幽,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可难掩倾国之色,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往兰苑跑。。。”“她病了吗?”一想到兰儿可能生病了,萧玉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去。“病?可能是心病吧?”平乐公主撩起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这皇宫,每天看来看去都是这样,没一点新意,没意思。”“心病?什么心病?”许是萧玉的语气太过急促了,脸色的担忧又那么明显,平乐公主眉梢一挑,神情倨傲,语气高傲又泛着酸味,“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她是我皇嫂,你休有非分之想。”“草民。。”“公主不要误会,玉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心病让太医束手无策,玉是大夫,自然比较关心这些疑难杂症。。。”陆子游打断萧玉,淡淡笑道。平乐公主倨傲的目光柔和下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说,好像是因为有一日皇兄在兰苑过夜,中途去了平美人宫里,兰妃娘娘觉得受辱气不过,才有了心病的。。。”“不会的,兰儿不会这样的。。。”萧玉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平乐公主诧异的看着萧玉,“萧玉公子,你在说什么啊?”“没。。没什么。。。”萧玉煞白的脸色恢复平静,眸里却是藏不住的伤痛与悲戚。

“不过。。。”“不过什么?”萧玉听平乐公主好像话里有话,忙不迭的问道。“不过,据我的人所说,兰妃皇上不是因为不得宠才有心病的,而是因为不愿侍寝,才和皇兄闹翻的,也不知是说她不识抬举恃宠而骄,还是该说她率性而为不随波逐流。”“本宫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三番五次因为侍寝和皇兄闹翻,几乎没命,宫里的嫔妃谁不是巴不得爬上皇兄的龙床上去,也只有她,好像把皇兄的临幸当成了洪水猛兽,不似奋力反抗,就是找机会躲,要不就是设计让别的嫔妃惹出事,好帮自己摆脱皇兄的临幸,要么是她真不想侍寝,要么是她故意挑起皇兄的征服欲,好让皇兄更宠爱她。。。”“兰儿不是这样的女子。”萧玉 忽然大声打断平乐公主的话,平乐公主见萧玉一向温和平静的双眸竟隐约燃起了怒火,竟有些惧意,撇了撇嘴,嘟囔着,“你就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子?你认识她啊?还叫兰儿?叫的这么亲密,小心皇兄要你的脑袋。。。”说道最后,平乐公主话里透着浓浓的酸味,她不喜欢萧玉那么紧张那个兰妃娘娘,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个个都紧张她?大皇兄二皇兄都紧张她,如今自己喜欢的萧玉公子也紧张成这样,哼,她不甘心。“我。。”萧玉正想说话,陆子游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萧玉没有在说什么,望着窗外,一脸的心事重重。想到兰儿被逼着侍寝,萧玉的心就和刀割一般痛,不行,他要马上去找兰儿,带她出宫,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回药王谷去,她和他,以及他们的宝宝,会永远在一起的。“本宫承认她长的是不错,可后宫里比她美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不过,她的手段新颖,到是其他嫔妃没有的,说不定能得皇兄盛宠不衰呢。”平乐公主故意说着,看着萧玉煞白的脸色,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心里隐约有些心疼。“停车。”萧玉大喝一声,马车徐徐停下,萧玉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陆子游和南宫剑紧随其后跳下马车。“萧玉公子,你去哪里?”“草民多谢公主带草民入宫,现在,草民要去找兰儿,公主莫阻拦。”萧玉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决,话音刚落,颀长的身影就往前走去。

“站住,本宫不许你去。”萧玉充耳不闻,大步往前走,平乐公主急了,跳下马车,追上萧玉,不顾男女有别,也不顾利益尊卑,抓住萧玉的衣袖,“你不要去,兰苑禁止男子出入,别说是你,就是而皇兄也是冒着被皇兄责罚的危险才去兰苑的,你进了兰苑,一定会。。。”平乐公主没有说下去,漂亮的大眼睛里泪光点点,萧玉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兰儿在兰苑,他一定要找到她,带她出宫。“草民多谢 公主关心。”萧玉拂掉平乐公主的手,大步往前走去,他不知道兰苑在哪里,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感觉去寻找兰儿的下落。“萧玉,不要去。”萧玉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平乐公主紧抿着唇,冲远去的身影不顾一切的叫出声,“你站住,我。。我帮你。”不远处的颀长身影陡然停住,平乐公主又大声叫道,“你这样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我帮你进兰苑,或者。。我帮你把她带到你面前。”

第一百章

春风拂来,温柔的扬起逍遥王额前的青丝,俊美的面容在灿烂的春光下有些愁郁。“怎么了,有心事?”柳如兰轻轻问道。傲御风努力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柳如兰浅浅一笑,不再多问,傲御风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追问了?”“你不说,我又何必追问?即便问了,你不想说的话,怎么问也不会说,你想说的话,不问,你也会说。”柳如兰低下头,浅浅啜了一口香茗。傲御风定定看着柳如兰,忽然轻轻长叹一声,目光里流动着悲痛和惋惜,“夜羽皇族一夜之间被皇兄秘密处死,等我发现,想救已经来不及了。”柳如兰闻言,心里一凛,他果然冷血残忍,阴狠果决,斩杀了所有夜羽皇族,就真的能斩草除根安枕无忧了吗?“逝者已矣,我们也无可奈何。”柳如兰怔怔望着满园怒放的兰花,清幽的香气在空气里飘散,本来是醉人的香气,柳如兰竟闻得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如兰,怎么了?”见柳如兰捂着胸口想呕吐的样子,傲御风忙冲过来扶着她,焦急关切的问道。“胸口发闷,胃里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东西在翻腾,想呕有呕不出来。。。”柳如兰说着,捂着胸口扶着栏杆又是一阵干呕。

“来人,快去请太医。”“是,王爷,”红莲应着,撒开俩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兰苑。傲御风扶着柳如兰坐下,看着柳如兰苍白的脸,心疼不已,见傲御风焦虑的神情,柳如兰微微一笑,“御风,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可能是吃了些不洁的食物,没什么大碍的。”“叫我怎能不担心。。。”傲御风垂下眉,低声道,柳如兰听的不真切,问道:“御风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没。。。没什么。”傲御风扬起眉,露出笑容,看向兰苑的门口,修长的眉,微微皱着,“太医怎么还没来?”“御风也太心急了些,红莲才刚走,太医哪有那么快来?”柳如兰扶着栏杆,浅浅一笑,灿如夏花又带着淡淡忧伤的笑容看着傲御风眼里,心动又心疼。他又何尝不知这皇宫是他人的华屋,却是她的囚笼,只是她是皇兄的女人,他想带她离开的心思,因为一声皇兄而搁浅。看着满园盛放的兰花,柳如兰忽然问道:“御风,今天是三月几号。”“今天是三月初五。”“三月初五了。。。”柳如兰望着清幽高雅的兰花,微微叹息,“再过十日便是我的生辰,难道这个生辰我要在这个皇宫渡过吗?”柳如兰长叹一声,不再说话,怔怔望着满园的兰花和萦绕花间的蝴蝶。柳如兰的声音虽轻,傲御风却听得一清二楚,见柳如兰忧愁的模样,心疼的劝道,“如果禀报皇兄,再过十日便是如兰的生辰,我相信皇兄如此宠爱如兰,一定会为如兰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庆生会,到时。。。”“热闹?繁华?恭贺?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有什么意思?御风,你既然知道我的生辰,不要告诉皇上,我不想。。。我不想过个生日都要像表演一样,看那么多人的嘴脸,我只想安安静静的 过我在这个时空第一个生辰。”说到这里,柳如兰脑海中又浮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是,这不安从何而来,柳如兰寻不到一丁点线索。“好吧。”傲御风望着柳如兰安静恬适又带着淡淡忧郁的绝色脸庞,心里微微一动,不告诉皇兄如兰的生辰,一是因为如兰的吩咐,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存了私心,他想陪着如兰过这个生辰,只有他和如兰。“如兰,等你生日那天,我要送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是吗?”见傲御风自信的模样,柳如兰微微一笑,根本不信,皇室多得是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可是,她根本不喜欢,傲御风能赠与的也就是这些吧。

想到礼物,柳如兰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时,身上应该佩戴枪械和飞刀夹的,可是醒来后,根本没看到手枪和飞刀夹,到底它们去哪里了?“如兰,你一定会喜欢的,他们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定会合你心意。”“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那么多,难不成我都会喜欢?”柳如兰调皮一笑,灿烂的笑容在略显苍白的绝色脸庞上荡漾开来,傲御风听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温暖的春风拂过,温柔而感动。“听说皇嫂玉体抱恙,皇妹特地为皇嫂请来一位神医,来为皇嫂探脉诊治。”清亮悦耳略带骄傲的声音传来。柳如兰看向来人,微微一笑,“原来是平乐啊。”平乐扫了柳如兰一眼,数日不见,她还是美的倾国倾城,可是面色苍白,气色并不好,似乎真是心病郁结,血气不通,但即便脸色苍白,依然难免倾国之色,倾城之姿,平乐不由得有些嫉妒。她不傻,怎会不知道自己日夜想念的萧玉公子对这位皇嫂的紧张非比寻常,她不想帮他,她嫉妒他对皇嫂的紧张和关切,可是看到他犹豫的神情和眸里难过的波光,又心生不忍,更害怕他在宫里乱闯,触怒皇兄,万一惹来杀身之祸更是无法挽救,所以才压下妒意,觉得帮他这个忙。她本可以叫御林军把他赶出皇宫,可是她舍不得,她想留他在身边几日,她安慰自己,也许,他对皇嫂只是好奇而已,根本就没有爱慕之意,毕竟那是皇帝的嫔妃,一般人哪敢起非分之想。所以当在来兰苑的路上,看到太医匆匆往兰苑赶,便阻止了太医,说皇上已无大碍,骗走了太医,用萧玉桃代李僵。

“皇妹又调皮了,从哪里请的神医比宫里的太医还厉害,该不是皇妹胡诌骗人的吧?”傲御风微微一笑,看向平乐的眼神满是宠溺,他只有这个妹妹,自幼疼到骨子里。“皇妹这次可没胡闹,这位神医可是天下鼎鼎有名的,二皇兄不信吗?”傲御风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向前拉住平乐的手,“皇妹又胡闹了,外面来的大夫那里比得上宫里的太医,皇妹还是随二皇兄回去吧。”

第一百零一章

傲御风说着,就要拉走平乐,平乐用力挣脱,一脸天真灿漫的笑容,“二皇兄,平乐这次真的没有胡闹,平乐这次为皇嫂请来的可是天下医术第一的医神萧玉公子。”平乐的话一出,傲御风和柳如兰的脸色马上变了。“皇妹,你胡说什么?”傲御风厉声呵斥道,平乐倨傲的昂着头“皇妹没有胡说,皇妹真的为皇嫂请来了萧玉公子。。”“皇妹,别胡闹了。”傲御风说着就要拖走平乐,平乐挣扎着,大声道:“大家都知道萧玉公子的医术是最好的,皇妹心疼皇嫂,费劲千辛万苦为皇嫂请来萧玉公子,皇妹哪里胡闹了?”萧玉。。。萧玉。。。柳如兰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温润如玉笑容和煦如春风的脸,薄薄润泽的唇轻轻唤出一个名字,兰儿,兰儿。。。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满的几乎溢出来。

兰儿。。。萧玉。。。柳如兰的头剧烈的痛起来,似乎要炸开一般,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她如此心痛又甜蜜。为什么。。。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画面飞快闪过,柳如兰想抓住,画面却飞快逃离,柳如兰什么也没有抓住,脑海里一片混乱,头好痛,心好痛,萧玉,玉。。。“兰儿。。”温柔急促的声音飘在耳边飘渺虚远,却那么真实,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入水缠绕的温柔。兰儿。。。如此温柔深情的呼唤,似乎已在梦里听过千百回,又似乎早已刻在心上,即使忘记了,再听到,依然熟悉如故。兰儿。。。柳如兰缓缓抬头,温暖灿烂的阳光下,那名温润如玉的男子迎风而立,春风吹起他的白色袍角,即便隔着数丈远,柳如兰依然能感觉到他温润平和的眸里,闪着深情波光,那么潋滟美丽,那么迷人明媚,一点点蔓延在柳如兰心房。“玉。。。”她曾多少次呼唤这个名字?梦里?还是早已刻在记忆里?轻轻的呼唤,却透着无限的温柔和情意,亦含着无尽的辛酸和悲戚。一声兰儿,一声玉。记忆的洪水像被打开了闸门,汹涌而出。第一次见他,她一身是伤,温润如玉的他站在身旁,她仰起脸看着他,满面泪痕,求你,带我走。是他,抱着一身是伤的她,不顾皇帝杀人的目光,冲出了皇宫。是他,不惜耗费内力为才刚见面的她疗伤,甚至让自己被内力反噬震伤也在所不惜。是他,把天下最珍贵的奇药给她服用,自己却忍着伤为她疗伤。是他,温润如玉的美男子,给他最温暖最安心的呵护,最温柔最美丽的爱。是他,抱着她一遍一遍轻唤着她的名字,兰儿,兰儿。。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用尽了一生的爱恋痴缠。俩人就这样一眼不眨的望着对方,空气似乎凝固了,这个飘满兰花幽香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俩人,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玉。。。”“兰儿。。”多少个日夜在梦里相见,如今真的在眼前相见,萧玉激动的无法言语,温柔的目光扫过柳如兰平坦的小腹,大惊失色道:“兰儿,你肚子里的宝宝呢?早产了吗?如今不过六个月,怎么会?”宝宝?柳如兰柔软的手滑向自己的小腹,脑海中浮出一幅幅画面,那是在凌城的倾城阁,玉和她幸福相拥的画面,那时的自己抚摸着小腹,一脸母性的柔和光辉,而如今,柳如兰摸着平坦的小腹,她的宝宝呢?柳如兰的头像要爆炸似的痛起来,抱着自己的头尖叫着,“我的宝宝呢?我的宝宝去哪里了?”谁能告诉她她的宝宝去哪里了?谁能告诉她?“兰儿,你怎么了?”见柳如兰发狂的捶着自己的脑袋,萧玉的心像被狠狠撕开剧烈般的痛,不由分数想冲上来抱住她,安慰她。“萧玉公子,请自重。”傲御风拦住心急如焚的萧玉,尽管看到如兰那般痛苦的样子,他也心痛如刀割,可是。。她是他的皇嫂。即使明知道真相,他也不能。。。。“让开。”凌厉的颜色扫向傲御风,傲御风镇定坚决的迎向萧玉凌厉的眼神,手拦在萧玉面前,坚定的目光告诉萧玉,他不会让他碰到皇兄的女人。“”萧玉公子,如兰是皇上的兰妃娘娘,请萧玉 公主自重。“逍遥王你胡说什么?兰儿明明是羽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妃子?”南宫剑冲傲御风吼道。“大胆,兰妃娘娘是什么时候是萧玉公子的未婚妻?”傲御风厉声斥道,南宫剑冷笑一声,不由分说拔出长剑刺向傲御风,傲御风连忙施展步法避开,南宫剑见他躲开,不假思索又掠了上去,手中长剑飞快刺向傲御风的胸口。见傲御风被南宫剑缠住,萧玉忙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柳如兰奔去,他好心痛,他不知道宝宝怎么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不想兰儿悲伤,不想她落任何一滴泪。“兰儿。。。”萧玉的呼唤让柳如兰回过神来,悲痛欲绝的看着萧玉,泣不成声,“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没有守护好我们的爱,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大颗的泪珠悄然滑落,绝色倾国的脸上已是泪痕密布,看着萧玉和傲御风眼里,是难言的心疼。

看着乘风朝自己奔来的萧玉,心里满是内疚,她不知道宝宝的事是怎么回事,她记得被邪王打伤后,再醒来就在皇宫里成了皇帝的兰妃,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宝宝一醒来就没有了?为什么她会失去了记忆?是谁控制这一切?是谁造成这一切?“不用对不起,兰儿,宝宝,我们还可以再有,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平安。”萧玉的身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眸子里是满的几乎溢出来的温柔和心疼,俩人那么近,那么近,在近一点,他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在近一点,在近一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再近一点,她就可以 感触到她的拥抱,他的温暖他的温柔,他身上温润清雅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总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想握住他的手也不可以?他们本来就是相依相偎相伴相守的夫妻,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大胆萧玉,竟敢对朕的爱妃无礼!”听到那声阴鸷的厉喝,柳如兰清楚的看到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瞬间煞白。他看着她,眸里全是悲痛和不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并不愿意醉在君王怀。她想解释,可是看到他眸里闪动的明亮光芒,温润如玉的脸上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他看着她,尽管有那么一丝飞快闪过的不解,可是,他的坚定告诉了她,他信任他。她笑了,可是笑容在下一秒就僵在嘴角,她看着他不顾皇帝的厉喝,不顾所有人的注视,不顾好友的呼唤,飞快的朝她奔来,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除了她,他再也看不到其他,听不到其他,感觉不到其他。可是。。为什么。。看到皇帝高大霸气的身影掠到他眼前,堵住他奔向她的去路,她什么也做不了,看着皇帝狠狠一掌打向闪躲不及的他,她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什么也叫不出。

阳光很温暖,春风和煦,如情人的抚摸轻轻吹起他的白袍和长发,空气里飘散着兰花的清幽香气。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是。。。那抹颀长的白色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飘远,她清楚听到自己的心碎成了无数块,她想流泪,可是无泪可流,她想嚎叫,可是声音全卡在喉咙里,什么也叫不出来。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日夜在梦里浮现的白色身影轻轻飘落,口中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洒落在怒放的兰花上,灼伤了兰花娇嫩的花瓣,也灼伤了她的心。心,好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看着天空,很蓝,很美,蓝天白云,可是心,却如被层层冰雪,覆盖好痛好冷。“玉。。。”柳如兰呆呆望着萧玉飘落的身影,呼唤卡在喉咙里,刚冲出去的身子就落入一个强劲霸道的桎梏之中,柳如兰愤怒的等着桎梏自己的皇帝,“放开我。”“你是朕的爱妃,怎能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傲御天的声音森冷阴鸷,没有一丝温度,柳如兰毫无惧意的迎向他的眼神,冷笑一声,“我真是你的嫔妃吗?”傲御天没有答话,凌厉的眼神扫向手上昏迷不醒的萧玉,以及一左一右扶着萧玉的南宫剑和陆子游,“来人,把他们打入大牢。”

数百个侍卫冲入兰苑,将三人重重围住。“柳如兰,我南宫剑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贪恋荣华富贵,不惜抛弃你的夫君跟孩子,你对得起玉对你的一片真心吗?你这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南宫剑扶着身受重伤的萧玉,怒气冲冲的瞪着柳如兰。柳如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看着身受重伤的萧玉,唇边的血丝刺眼艳丽,柳如兰的灵魂仿佛已被抽走,看着萧玉,竟然忘了呼喊,忘了记哭泣,忘记了身边的所有人,忘记早已痛到麻木的心。她只记得那张温润如玉苍白的脸,只记得薄薄唇边刺眼的血丝。只记得他最后的口型,分明是在唤她的名字,兰儿。。只记得他受伤时看着她的最后眼神,那般爱恋,那般痴缠,浓的化不开的,如丝般将她的心织上层厚厚的网,悲痛像一张网,网住了她四分五裂的心,她想叫他的名字,一开口,却只有呜咽和哭泣飘在风里。玉。。他的名字卡在喉咙里,叫了千遍百遍,却仍只能在心里回荡。“皇上,萧玉只是一时情急,才冲撞了兰妃娘娘,求皇上饶过萧玉这一回。”相对于南宫剑的冲动,陆子游冷静许多,看到皇帝眸里的冰冷杀意,心下一凛,忙求情道。“一时情急就可以冲撞自己的爱妃吗?没有朕的宣召,你们三人竟敢私闯后宫禁地?该当何罪?来人,统统押入大牢。”看着兰儿呆呆望着萧玉的目光,傲御天的脸色更沉,阴厉的眼神扫向萧玉三人,语气霸气威严,不容一丝抗拒,“还不降他们三人押入大牢。”“皇兄,他们三人是我带进宫的,不是私闯后宫禁地,这只是一场误会,小妹见太医往兰苑来,想着皇嫂身体抱恙,才带萧玉来为皇嫂诊治的,小妹也是一片好心,萧玉也不是有意冒犯皇嫂,他只是相帮皇嫂诊脉而已,皇兄饶了他们吧。”平乐公主见皇帝尹沉的脸色,慌忙求情。

“私带男子入宫,若你不是朕的胞妹,朕也会治你的罪。”皇帝尹沉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平乐公主的求情而缓和,反而更为阴寒,“没有朕的宣召,任何人不得为朕的爱妃把脉。”“皇兄,饶过他们这一回吧,一切都是小妹自作主张带他们入宫的,与他们无关。”平乐公主还想依仗自己的公主身份和太后的宠爱,为萧玉三人求情,可看到皇帝愈发阴沉的脸色,平乐公主知道自己失败了,却仍不死心,“皇兄,此事要怪就怪小妹吧,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将萧玉打入大牢,他已经受了伤,大牢阴湿,对他疗伤不利,看着皇帝沉得滴水的脸色,平乐公主纵有一肚子求情的话,也再也说不出来。可是看着昏迷不醒的萧玉,平乐公主又急又担心,一咬牙,不顾皇帝阴沉的脸色,大声求情,“皇兄,放过他们这一回吧,小妹马上送他们出宫,皇兄,求求你了。。。”“来人,把公主送回寝宫。”皇帝一声令下,几个宫女太监走过来,领头的太监恭恭敬敬的说道,“公主,请吧。”“我不走,我不走,除非皇兄放过萧玉。”平乐公主骄横的性子又上来了,推开太监,大声嚷嚷,皇帝脸色一沉,阴鸷森寒的眼神扫过平乐公主,平乐只觉得背脊发凉,一句抗议也说不出,乖乖跟着太监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押入大牢。”平乐公主一走,再无人喧闹,皇帝的命令一下,侍卫们马上蜂拥而上。“皇兄,他们三人也是无心之失,朝廷对药王谷、神兵山庄、陆家也多有倚重,黄希不如放他们一马,也让药王谷,神兵山庄,陆家庄 更死心塌地的为朝廷效力。”傲御风开口说道。薄凉的唇轻轻勾起,勾出一抹冷笑,“二皇弟这是要提醒朕,朕没有药王谷,神兵山庄和陆家庄就不行吗?既然如此。。。”药王谷,神兵山庄和陆家庄三大势力就如三根鱼刺卡在皇帝的喉咙里,不除心里不痛快,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也担心三大势力和所有江湖势力联合起来,逼反了他们,如今。想到这里,傲御天眸里寒光闪现。触到皇帝眸中那丝狠绝,傲御风和陆子游无一不心里一沉,傲御风忙道:“臣弟绝无此意。”“哼。”傲御风冷哼一声,凌厉威严的眼神扫过侍卫队统领,“拿下。”“你们谁敢过来?”南宫剑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怒瞪着步步逼近的御林军,陆子游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皇权。南宫剑看懂了陆子游的担忧,长叹一声,重重扔下剑,狠狠瞪着柳如兰,眼里的恨意几乎将柳如兰烧成灰烬。

不想连累药王谷,陆家庄和神兵山庄,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不要。。”柳如兰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惊叫着冲向萧玉,本就虚弱的身子刚跑出几丈远,就被皇帝桎梏在怀中。“全部拿下。”皇帝的声音冰冷而不容抗拒。“不要。。”柳如兰的抗议那么微弱,飘在风里,飘不进皇帝的耳里,更打动不了皇帝冷硬的心。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除掉三大江湖家族,又岂会轻易放弃。傲御风看着皇帝阴鸷狠绝的脸色,心,不由得一沉,难道皇兄真动了铲除三大江湖势力的心思。如果皇兄真动了这个心思,那么此刻三大势力的继承人擅闯皇宫,无疑给了皇兄最好的借口,看着蜂拥围住三人的皇宫侍卫,暗中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如果皇兄动了这样的心思,他任何求情的话都会火上浇油,唯一的办法就是沉默,等事情缓和下来,联合百官进言。看着被侍卫带走的萧玉,柳如兰惊叫着萧玉的名字,想冲出皇帝的桎梏,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放开我。”柳如兰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攻向傲御天的下巴,傲御天淬不及防,下巴挨了重重一拳,柳如兰乘胜追击,一肘子顶在傲御天的胸口上,傲御天吃痛往后退了半步,柳如兰趁着他瞬间的后退,施展清风随影,如从桎梏里如风般飞掠向萧玉。明明相隔那么近,明明他的温暖触手可及,明明他的气息已在眼前萦绕飘散,可,为什么,为什么。。腰肢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眼睁睁看着他在俩位好友的搀扶下,在重重侍卫的包围下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眼泪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柳如兰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并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你是朕的爱妃。”皇帝的语气异常冰冷森寒,冻得柳如兰后背发冷,冷冷迎向皇帝阴鸷的眼神,“爱妃。呵呵。真的是爱妃吗?”笑到最后,柳如兰忽然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兰花纷纷摇曳,笑的青丝飞舞,笑的长裙招展,笑的心碎成一片片。苍凉的笑声弥漫在兰苑,红莲远远的站着,看着主子绝色脸庞上濡湿的眼泪,心疼不已,想过来是惧怕皇帝阴沉的脸色。听着那苍凉悲戚无奈嘲讽的笑声,傲御风心里针扎一样疼,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痛哭流泪,看着她大笑的脸庞上布满泪痕。他想为她拭去泪痕,想为她抚平伤痛,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自从皇帝踏入兰苑,皇帝的脸色一直沉得可以滴水,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皇帝对她更为不悦。“不要笑了。”皇帝厉声大喝,他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难过,可是他不能放纵她的心,他也不会放开他,哪怕只能一辈子桎梏她,她也只能待在他身边,她是他的女人,只是能他的女人。柳如兰看了一脸阴鸷的皇帝一眼,忽然平静了,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那丝情绪里夹杂着愤恨,怨怒,悲痛,嘲讽与坚决,看的皇帝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努力想摆脱那道冰冷的目光,却徒劳无力,她寒冷的眼神向生了根似的,一直扎在他身上。“爱妃累了,来人,送爱妃回去休息。”

他受不了她那样看着他,她是他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休想逃离。“是,皇上。”红莲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柳如兰。出乎他的意料,柳如兰竟然没有反抗,脸色平静如常,静默的随着红莲离开,临走前,安静的看了皇帝一眼,唇角上扬,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浅笑容,那目光那么安静,看不到一丝情绪,那笑容那么安静,看不出一丝不满,似乎只是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不是杀死自己孩子,打伤自己爱人的仇敌。这安静让她害怕,他感觉她要离开了,这一次不同于往常,往常她是因为遗忘,所以即便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坚决,可现在,她已经记起所有事情,一定会。。既然她恢复记忆了,那么。。他可以那样对她一次,自然也可以对他第二次,只要能把她桎梏在身边,什么手段都可以,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身边。见皇帝眼里闪动的狠绝光芒,傲御风心里一沉,聪睿如他,对皇帝的秉性了如指掌,又岂会看不出皇帝的心思。可是,他能怎么办?如果遗忘能够保住她的性命,那么就继续遗忘吧,或者,永远遗忘吧。

第一百零四章

“娘娘,喝药吧,这是皇上特意让人为娘娘熬得。。。”看着柳如兰冷淡的神色,红莲没有说下去。红莲生性伶俐,看娘娘今天见到那个萧玉公子的表现,她知道娘娘和他一定颇有渊源,而皇上的脸色从白天一直阴沉到现在。“爱妃,喝药。”傲御天从红莲手上拿过汤药,端到柳如兰面前,声音放柔,“这是朕第一次侍候嫔妃吃药,爱妃,朕对你的宠爱一直是宠冠后宫的,你,该知足了。”柳如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淡淡的眼神扫过皇帝阴鸷的脸,略带着淡淡嘲讽让皇帝心里像扎了根刺似的,脸色愈加沉得滴水。“爱妃,如果想朕放了他们,就乖乖喝了汤药。”“我喝了汤药你就会放了他们吗?”“朕是皇帝,君无戏言。”皇帝阴寒的眸里闪过那丝狡猾的寒光,没有逃过柳如兰的眼睛,柳如兰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皱了皱眉,“皇上可要遵守诺言,若我喝了汤药,就放过他们。”“朕说过君无戏言。”“好。”柳如兰微微一笑,端着汤药,仰脖喝下,皇帝眸里闪过的那丝得逞的笑意全部落入柳如兰的眼中。

“皇上,我已经喝了药了,请皇上放过他们。”柳如兰坐在桌前,手臂垂下,看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薄凉的唇角上扬,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还请皇上遵守承诺,下旨放了他们。”“朕只说放过他们,没说放了他们。。。”傲御天唇边的笑容得意而森冷,“君无戏言,朕一定遵守诺言放过他们,使他们免受酷刑。”“你,无耻。”柳如兰怒不可遏的等着傲御天,傲御天冷冷一笑,“无耻?爱妃,注意些言辞,不然,朕随时可以治你于死地。”“是吗?”柳如兰忽然勾起嘲讽的笑容,看着傲御天眼里分外刺眼,“这就是帝王的宠爱吗?想要的时候逗一逗,像宠物一般,不想要的时候,就又打又骂,一脚踢开,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那些女人喜欢你的宠爱,我,不稀罕。”最后三个字,柳如兰种种咬出来,傲御天的脸上愈加阴沉,冷哼一声,“爱妃既然已喝下汤药,就好生歇息吧,希望明天醒来一切照旧,你还是朕最宠爱的爱妃。”“皇上就这么自信一切如常。”“朕当然有此能力让一切如常。”傲御天狂傲的昂起头,似乎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他忘了,他永远也掌控不了人心和思想。柳如兰看着傲御天狂傲霸气的脸,轻轻笑了,笑容明媚动人,看的皇帝心里不由得一动,忽而,柳如兰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皇帝,“皇上,我头有些晕沉,想歇息了,皇上请回吧。。。”话到最后,柳如兰已打起哈欠来了,皇帝得意的一笑,扔下一句‘爱妃好生休息吧’就大步离开了兰苑。遗忘草里加了安神汤,她服了,自然想入眠,走到门口时,傲御天回过头看着明晃晃的烛火下呵欠连天的柳如兰,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你是朕的爱妃,从前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看着皇帝高大霸气的身影消失在兰苑,听着公公尖细的嗓音:“摆驾梅园。”

听着消失在夜里的脚步声,柳如兰迷茫的双眼忽而明亮起来,站起身,唤来红莲。红莲看着柳如兰坐的地方地板上一片乌黑的水迹,大惊失色,询问的眼神看向柳如兰,“娘娘,这是。。。”“收拾一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知道了,娘娘。”红莲拿来抹布将水迹擦干,又把抹布洗干净,晾在窗台上,把洗抹布的谁通通倒进水池里。看着红莲干净利索的忙完这一切,柳如兰把她叫到身边坐下,语气难得的认真,“红莲,我已经想起我的过去,我不是皇帝的妃子,是被他掳进宫来的。。”“娘娘。。。”“红莲,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慢慢告诉你,在这宫里,我只相信你,红莲,所以此事,你要对所有人保密,太医给我的汤药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清楚那一定不是补药,而是控制我记忆不让我想起过去的药,今天,我用内力把这药逼了出来,可是,明天,后天,皇上为了防止我想起过去,一定会每日给我服这药,红莲,我需要你的帮忙。”“娘娘请说,红莲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妥。”“以后太医要我喝药,还需要红莲为我遮掩,还有,今天白天那个叫萧玉的公主才是我的夫君,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可是,是我无能,保不住他。。。”话到这里,柳如兰的眼泪已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娘娘。。。”“我没事,红莲。”柳如兰止住眼泪,继续说道:“皇上千方百计想让我忘记过去,无非是想把我困在宫里心甘情愿做他的宠妃,可是,我柳如兰,又岂甘心和众多女人拥有一夫,如果皇帝知道我并未忘记过去,一定会加快除掉玉的,所以,我只有装着失忆,做他的宠妃,如果皇帝强行召幸,红莲,你知道怎么做吗?”“娘娘放心,红莲在这宫里也有些年头了,会想办法阻止皇帝的想法的。”红莲一脸的自信,娘娘开口求她,她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娘娘周全。

“谢谢你,红莲。”幸好宫里有忠心耿耿的红莲,不然,以她一人之力,怎么能保自己周全,红莲虽然人微言轻,但通风报信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之类的,还是能做的。况且,这宫中,有多少妃子不希望自己被临幸,她柳如兰又岂能辜负她们的期望?有的时候,只要小小的一句话,一个传言,就能让这些嫔妃坐如针毡,不用她开口,她们自然会把皇帝从她的床上抢走。想到这里,柳如兰的眸里闪着坚定的眸光,她柳如兰又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红莲,还有一事。”“娘娘请说。。”“就是。。”柳如兰凑近红莲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窗外,夜色如墨,一片静谧,这是这安静旖旎的皇宫夜色,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血腥和厮杀,这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下,又掩埋了多少血泪和尸首。“废物,这是人喝的茶吗?去泡更好的来。”‘砰’的一声,茶杯被摔在地板上,茶水四溢,小宫女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重新泡茶,不时疑惑的看着满脸忧虑的公主一眼,公主今天是怎么了?这可是她平常最爱的沁雪茶,今天怎么不喜欢了?还发这么大的火?小宫女虽然疑惑,却什么也不敢问,她怎么知道她的主子不是因为茶不好,而是心理焦虑,所以什么茶也没味道。明灭不定的烛火下,平乐公主此刻正在她的宫殿坐立不安,门外走进一个形容匆匆的宫女,平乐一见,脸上忧虑顿去,脚步欢欣,快步奔上去,问道:“如何?”“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没有见到萧玉公子。。。”宫女小心翼翼看了焦急万分的平乐公主一眼,战战兢兢的回答。平乐欢欣的脸上瞬间全成了失望,想也不想,一巴掌狠狠甩在宫女的脸上,顿时,宫女的脸上一片红肿。“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不是奴婢不想见到萧玉公子,而是看守大牢的军士不让进。。。”宫女看着盛怒中的平乐公主,害怕的扑通跪在地上,大声求饶。“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本宫给你那么多珠宝,就是叫你买通军士的,你怎么不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来人,把这个没有的贱婢拖出去杖责三十。。。”

宫女一听,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公主饶了奴婢吧,不是奴婢舍不得,是军士不收,说是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准探望萧玉公子,若有一人进了大牢探望萧玉公子,所以军士一律斩首,奴婢求了他们好久,他们也不肯松开,说什么命比珠宝重要。”皇兄,平乐公主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悦的看了一眼 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的宫女,斥道:“滚,再有下次,本宫绝饶不了你。”去阎王殿走了一遭的宫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平乐公主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若有所思,皇兄真的要置萧玉于死地吗?不可以,南宫剑和陆子游都可以死,萧玉不可以死。脑子里灵光一闪,平乐眸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手指一用力,烛火明亮无比,照的整个宫殿亮如白昼。既然皇兄不听自己的,那么。。。想到这里,平乐俏丽骄傲的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阴森恐怖守卫森严的大牢前,出现了一个修长挺拔优雅 贵气的身影。“什么人?站住。”守卫大牢的军士看到步步走来由远及近的身影,厉声大喝。身影发出一声不羁的轻笑,身后的随从走向前,手中的灯笼照亮了男子的脸,军事一看,慌忙跪地,“属下不知是王爷驾临,出言不逊,还请王爷恕罪。”傲御风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叫军士起身,军士听着傲御风的笑声,猜不准王爷的心思,不知他是不是要降罪给自己,心里愈发不安。不知过了多久,军士忐忑的心几乎按耐不住时,才听到傲御风随性不羁的声音,“你冲撞了本文,本王本可以将你治罪,即便杀了你也不为过,不过,本王念你是初犯,暂且 放过你,你只要乖乖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可当此事没有发生。”“王爷请讲,只要本王力所能及的,属下一定照办。”“这件事,你一定可以办到。”听到那不羁的笑声,军士心里隐约涌起不详的预感,果然,逍遥王的下句话就让军士好不容易回到人间的心又跌入地狱。

“本王要进去探望故友萧玉公子,这么小的事,你可以办到吧?”皇上严令禁止任何人探望萧玉公子,若放一人进去,他性命难保,他又怎么敢。。。想到这里,军士沉声道:“王爷,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准探望萧玉公子,否则。。否则。。。”“否则就将你斩首,是吗?”不羁的笑声却像夹杂着冰块似的,让人背脊发凉,傲御风轻摇手中的纸扇,“你是想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还是想等皇兄杀你。”“王爷,你。。。”军士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傲御风,傲御风不理会他的惊诧,只是微微一笑,“怎么,你质疑本王的手段吗?”军士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地上,逍遥王做事一向不合常理,他要杀他一个小小军士易如反掌。“你也不要那么为难。”傲御风手里的纸扇轻轻拍打着军士的肩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既然无没,皇兄又怎么治你的罪?不不不,你根本就没有罪,又何来治罪之说?”

军士不解的看着傲御风,傲御风也不多做解释,手中纸扇轻摇,灯笼的火光在他俊美不羁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开门吧。”傲御风站在大牢的铁门前,随意却暗藏锋芒的眼神扫过军士。“王爷,这。。这。。。”军士左右为难,如果不开门,逍遥王一怒之下,自己性命难保,可是开了门,皇帝也会治罪,左右为难,两不讨好。“开门。”傲御风一声厉喝,凌厉的眼神扫向军士,军士一惊,条件反射的打开铁门。“本王问你,萧玉公子是和神兵山庄的南宫剑,陆家庄的陆子游关在一起吧?”见军事一脸为难的样子,傲御风笑问道。“是。”“那。。。皇兄只说不准任何人探望萧玉公子,没说其他的吧?”“是的。”军事不明白逍遥王为什么这样问,却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回答,他只希望王爷能回心转意,不去看萧玉,那么自己也不会为难了。“这不就得了,本王是去看南宫少侠和陆少爷,又不是去看萧玉 公子。”随性放肆的说话声夹杂着风流不羁的笑声,飘荡在阴森潮湿的地牢里,混合着空气中仍然作呕的霉味在大牢里阴森的冷风里飘散。军士明白过来时,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牢尽头。也愈加暗沉,大牢里的空气阴森潮湿,腐朽的味道蔓延而来。

第一百零五章

“请娘娘喝药吧,娘娘气虚体弱,该多进补才是。”陈太医端了汤药上来,恭恭敬敬的说。红莲接了过来,“好了,娘娘有奴婢伺候就行了,太医请下去歇息吧。”说完,端着药丸走到柳如兰面前,回头看着陈太医眼巴巴看着,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柳如兰已接过她手里的汤药,对陈太医说:“太医,本宫有宫女伺候就行了,不必劳烦太医伺候了,红莲,赏。”“是,娘娘。”红莲说着,拿出两锭黄金递到陈太医手上,陈太医迟疑了一下才收入袖中,陪笑道,“伺候娘娘,是微臣的本分,何来劳烦之说。。。”看来是执意不肯走了,柳如兰心里冷笑一声,脸色沉了沉, “本宫不喜外人出现在兰苑,陈太医还是下去歇息吧,本宫有宫女服侍即可。”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还听不明白的话,柳如兰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陈太医面色一窘,讪笑着说道:“微臣奉皇上之命伺候娘娘服药,娘娘尚未服药,微臣不敢离去。”柳如兰淡淡扫了他一眼,端药至唇边正要喝,门口传来红莲清脆的声音,“娘娘,王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傲御风修长挺拔的身影踏入房中,柳如兰又把端至唇边要喝的药放下,陈太医见功亏一篑,有些急了,“娘娘,快喝药吧,不然,就凉了。”见柳如兰柳眉紧皱,傲御风开口道:“陈太医,皇嫂有本王服侍即可,你先下去吧。”“这。。。”陈太医面有难色,皇嫂吩咐他不亲眼见到娘娘喝了药,就不准离开,可是现在逍遥王插手,这让他始料未及,该如何是好。“怎么?不相信本王吗?”凌厉的眼神扫过陈太医,陈太医脚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微臣不敢。”傲御风轻轻一笑,声音柔和许多,“太医尽管放心,本王一定会服侍皇嫂好好喝药的,不会出现任何差错,毕竟本王和皇兄一样担心皇嫂的身子。”“可是。。”触到逍遥王森寒压迫的眼神,陈太医的话全堵在唇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傲御风轻轻摇着手里的纸扇,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太医,看似无害的目光,却让陈太医全身发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这里有本王就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王爷,这。。。”“嗯。”“有老王爷了,微臣告退。”陈太医在心里哀叹一声,低着头恭恭敬敬退下,他能怎么办?他不能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王爷,只能祈祷王爷真的能盯着兰妃娘娘服下汤药。哎,他只是一介臣工,左右为难啊。陈太医一走,傲御风冲着柳如兰微微一笑,柳如兰也回之一笑,她已经恢复记忆,自然认得这个俊美迷人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是在凌城一掷千金只为听自己一曲的逍遥王,也想起是他一路陪伴自己到了冰城,也是他从邪王手中救了自己,更是他一手把自己送入皇宫,推入深渊。一入皇宫,她的孩子没了,她的爱情被禁锢,如今,就连她深爱的男子也被囚入大牢,她是该恨他,可是,如果没有他,皇帝对自己势在必得,一定会另外派人把自己掳入宫中。她是个冷静的女子,不会无端表露自己的情绪,即使愤怒,她也很快能控制住,如果不冷静,早死上几百次了。

如果非要选,选他到也不错,至少他对她有那么一点情意,也许,他还是不忍心伤害她的,不然,怎么帮自己打法陈太医呢?当然,这一切至少柳如兰自己的猜测,帝王之家,最是无情,皇帝如此,王爷呢?她不敢 高估自己的魅力,更不敢拿萧玉的命来赌。她可以信他,却不可以全新,她可以依赖他,却更要靠自己。“御风来了,他。。怎么样了?”她没有让红莲去大牢探望萧玉,不是她不担心,而是她知道皇宫里四处都是暗线,红莲去了,那就是自己派她去的,皇帝肯定知道自己并没有重新遗忘过去,那么,萧玉三人的死期只会更近,为了萧玉,她一定要忍。尽管昨夜一夜无眠,萧玉最后的目光一直在脑海里萦绕,尽管他恨不得立刻飞到萧玉身边,即便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柳如兰的字典里没有懦弱,没有逃避,只有坚强和勇敢,她才刚刚想起他,他们还要厮守一辈子,她不能,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把俩人的性命送掉,他们要一起活着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即便是提早离开这个世界的宝宝,也一定在上天关注着他的爸爸妈妈,她相信她可爱的宝宝一定在天上保佑她,想起宝宝,柳如兰不禁双眼迷蒙,想起每次和他说话时,他总会轻轻踢着她的小腹回应,她的宝宝那么可爱那么懂事那么活泼,却被残害夭折,她柳如兰不是残忍的人,可以定要让那个害她失去宝宝沦为囚妃的人付出代价。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忍,红莲已经偷偷打听到昨夜有两个人去了大牢,一个是平乐公主的婢女,一个就是逍遥王。平乐公主的婢女,柳如兰相信她没有见到萧玉,但是,傲御风的本事,柳如兰还是很相信的。

“皇上喝药吧。”傲御风避开柳如兰的问题,端起桌上黑色浓稠的汤药呈到柳如兰面前。柳如兰没有接,只是看着傲御风的脸,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波动,语气平静的问,“御风,他怎么样了?”傲御风定定看着柳如兰,端药的姿势没有变,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一笑,“皇嫂说的是谁?皇兄吗?”柳如兰淡定的眼神在傲御风微笑的脸上飞快扫过,不动声色的说,“御风知道我说的是谁?何必多次一问?”傲御风没有多言,只是微笑道:“他人的生死御风不关心,御风只关心皇嫂的身子,皇嫂喝药吧。”柳如兰定定看着傲御风,忽然露出嘲讽的微笑,“皇嫂?御风,你叫的可真顺口,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吗?”那抹嘲讽的冷笑如刀刃般射向傲御风,傲御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御风自然知道皇嫂的身份,皇嫂不就是皇嫂的爱妃吗?”他明明得知昨夜她服用了遗忘草,怎么说话如此意味深长?难道遗忘草根本没让她重新遗忘过去。虽然傲御风的语气平静无波,但柳如兰还是听出了些许波动,“往日里,王爷叫如兰的名字,今日一口一个皇嫂,听起来讽刺的很,既然王爷要和小女子分生疏,那小女子就和王爷分个彻底吧。”看着你淡漠的笑容,疏离的语气,傲御风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嗫嚅着嘴唇,却也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淡淡微笑,可是,微笑,却不能掩饰他心里的难过和失望。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小女子累了,王爷请回吧,再说了,小女子闺房,王爷一个大男人待着也不合适,传出去万一有损王爷的清誉,那就是小女子的罪过了。”轻柔的声音,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决。

“如兰。。”傲御风看向一边端坐一脸冷漠的柳如兰。听着他焦急伤感的呼唤,柳如兰置若罔闻,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香茗,似乎眼前做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她根本不关心他的存在。她的冷漠,她的疏离,无一不像冰冷锋利的利刃割着他的心,他不要她这么冷漠的对他,他受不住。“王爷请回吧,小女子要歇会。”冷漠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逐客令,傲御风看着一脸冷漠的柳如兰,长叹一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慢慢的汤药,又看向柳如兰,“如兰还是把药喝了吧,也许。。。”也许忘记一切,安安心心做皇帝的宠妃,会幸福一些快乐一些,他知道自己自私,虽然她在皇兄身边,不能属于他,可是,至少,他每日能看见她,这就够了,他害怕万一有一日再也看不到她,他的心将会多么难过。为了自己的这一点私心,他为虎作伥,把她禁锢在皇兄身边,可是,身为皇兄的宠妃,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地位尊贵更是所有女人的梦想,这不是所有女人想要的吗?她会是个例外吗?“你真的要我喝这药吗?”柳如兰没有去端汤药,语气淡淡的问傲御风,傲御风闪躲着柳如兰的注视,低声说道:“皇嫂身子虚弱。。。”“御风,你真的要我喝这药吗?”平静的语气又问了一遍,美丽的眸里闪过一丝坚决。“喝了药你会幸福许多。。”话说的毫无底气。“喝了药,不会幸福许多,只会忘记许多。”“如兰,你,你都知道了。”傲御风一脸惊诧的看着柳如兰,柳如兰只是浅浅一笑,笑容有些哀伤,用一种极其悲凉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傲御风,“如果可以选择,我第一个选择遗忘的就是你。”很平静的语气,却在傲御风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如兰。。为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有很多话想问,却只问出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次选择遗忘的是他?难道她真那么恨他厌恶他吗?可是,她不该恨他厌憎他吗?是他把他掳入皇宫,是他让她沦为皇兄的嫔妃,也是他,眼睁睁看着皇兄残杀她肚子里的孩子抹杀她的记忆,他明明可以阻止,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他任由着她受伤,任由着她难过,绝望。她,的确该恨他,可是,为什么一想起她恨他,他会这么难过,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疼的死去活来。“我们本来是朋友,可是你却趁我昏迷把我掳入宫中,甚至。。。”甚至任由他残杀我的宝宝。听到她说他们是朋友,他的心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毕竟她对他还是不同的,可是听到后面她悲伤的语调,他的心恍如刀割般疼,疼的他无法呼吸,恨不得立刻死去。他不想这样的,可是却是他的插手导致了这一切。“我本来该恨你,可是我不想恨,不愿去恨,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恨,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当我是朋友,也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心疼我维护我,可是,我错了,你和他一样,以虐待我为乐,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黄金牢笼里,抹杀我的记忆,看着我像傻瓜一样供你们玩乐,做你们的宠物,你们很开心。”“不是的,如兰。。。”傲御风想辩解,可看到柳如兰心痛的眼神,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说的没错,尽管他想她幸福快乐,可是却更自私的帮助皇兄禁锢她,因为他爱她的那一点私心。“我错了,无情最是帝王家,我又怎么奢望你对我有一点点怜惜?朋友背叛是最让人伤心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便选择遗忘,忘记你,也忘记你的背叛,更忘记你曾助纣为虐,那么残忍对待你的朋友。”“如兰,我。。。”能说什么?所以辩解的话全成了借口,他的确是最卑劣的人。看着柳如兰恢复平静的脸色,绽放在绝色脸庞上的浅淡笑容,傲御风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这是下决心要将他彻底从自己的生命里除去,从此,他是他,她是她,互不相干。

果然,柳如兰像看毫无关系的人一般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兰苑简陋,空有损王爷的尊贵,王爷请回吧,恕小女子不送。”平静的声音,不容拒绝的肯定语气,傲御风看着绝色脸庞上,那一抹疏离冷漠的笑容,心,恍如跌入无底深渊,她最后那一句,御风,你真的要我喝这药吗?当自己做了肯定回答时,那一声御风,已经是最后一次亲密的唤他。“皇上既然已经喝过药了,就请好好歇息吧,娘娘牵挂之人,他。。。很好。”一声若有若无叹息轻轻飘落在风里,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柳如兰看着桌上慢慢的汤药,想起他最后那一句,舒心的笑容缓缓绽放在倾国倾城的容颜上。他,终究还是对她有一点怜惜。

第一百零六章

“娘娘,娘娘。。。”柳如兰刚起身。昨夜又是一夜无眠,好不容易合眼,又很快醒来,想起牢狱中的萧玉三人,她寝食难安。“怎么了,红莲。”柳如兰拿下架上的衣服,红莲忙走过来服侍她。“娘娘,奴婢听说昨晚公主殿下求太后娘娘赐婚,而太后娘娘也应允了。”“赐婚?平乐虽然刁蛮骄横,本性到也不坏,我也希望她有一段好姻缘。”“可是,娘娘。。。”看着红莲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如兰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果然,红莲下句话让柳如兰几乎支持不住。“可是,娘娘,公主殿下要招的驸马是萧玉公子。”柳如兰脸色煞白,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红莲慌忙扶住她,担心不已,“娘娘,你怎么了?”柳如兰缓缓坐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的心如乱麻纠结在一起,脑子里一片混杂不堪,理不清思绪,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来回闪现,萧玉要做平乐 公主的驸马了?“娘娘这可怎么办?太后已经同意了,而且听说下了懿旨,今日就要把萧玉公子三人放出大牢,筹备婚礼。。。”柳如兰精神恍惚,听到红莲的声音在耳边飘荡,却没有注意她话里的意思,红莲见她脸色苍白,双眼迷蒙,担心的不行,轻轻推了推她,“娘娘,你到是想个法子呀,要不然,萧玉公子就要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爷了。。。”“驸马?萧玉要娶别人为妻?”柳如兰回过神来,努力冷静下来。皇帝动了除掉三人的心思,凭自己之力根本救不了萧玉,而傲御风,即使傲御风肯为萧玉求情,恐怕也只是火上浇油,毫无用处,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人能改变皇帝的心思,这个人只可能是太后。

太后疼爱平乐众所周知,一定会满足平乐的要求,而且红莲也说了,太后已经下了懿旨,今天就要把他们三人放出大牢,筹备婚礼。怎么办?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方法既能救出萧玉,又不用萧玉娶别人?想的毫无头绪时,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参见公主殿下。”接近着,便看到平乐公主身穿粉红锦服走了进来,见到柳如兰,俏丽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皇嫂。。。”“是平乐呀。”想到眼前的女子要嫁与自己的爱人为妻,柳如兰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苍白却难掩倾国之色的脸上挂着礼貌的淡淡笑容。“你们都下去吧。”平乐杏目扫过所以宫女太监,红莲问询的目光投向柳如兰,柳如兰轻轻点了点头,红莲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皇嫂,你说什么是爱情?”平乐刚坐下,便问了柳如兰这样一个唐突的问题,柳如兰愣了愣,努力微笑道,“怎么?平乐爱上了哪位男子吗?”柳如兰低下头端起茶杯喝茶,努力让自己平静如常。“皇嫂,你觉得萧玉 公主如何?”端茶杯的手指泛白,柳如兰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昔,“他?温润如玉,风姿脱俗,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亦是美男子。”“皇嫂,我。。好像爱上他了。。”平乐迟疑着说道,试探的眼神扫向柳如兰,果如她所料,柳如兰面色一白,瞬间很快平静,垂下眼帘,淡淡笑道:“那恭喜公主殿下了。”她需要多大的努力才需要控制住自己慌乱的心,才能控制住握着茶盏的手不再颤抖,垂下眼眸,不让人看清她眸里的悲伤和震惊。她的玉,真的要娶别人为妻吗?平乐定定看着柳如兰,忽然抢过柳如兰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砰一声脆响,茶杯摔成碎片,茶水浸湿了地毯。“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他都在大牢里了,你还能安心品茶?”平乐公主冲柳如兰咆哮着,柳如兰只觉得大脑像被撕裂开来头痛欲裂,看着怒气冲冲的平乐公主,皱了邹眉。

她在生气什么?她不是可以得到萧玉吗?还这么生气?想起萧玉,柳如兰的心像被锋利冰冷的利刃狠狠割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痛的几乎窒息,可是,如今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想,她不愿,她的玉爱她,她亦爱他,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为妻?怎么可以?可是,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萧玉被囚于大牢而无能为力吗?如果没有太后劝说,皇帝杀萧玉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消散,可是,她拿什么说服太后站在她这一边。“皇嫂,不怕告诉你,我已经求母后赐婚,皇兄也答应了,三日之后,本宫就与萧玉举行大婚。”平乐骄横的眼神得意的望着柳如兰苍白的脸色,她不想这样,可她不得不如此,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温润如玉风姿翩翩的男子,也只有尊贵美丽的她,才配的上他。平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柳如兰的头上,柳如兰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平乐,目光一片凄凉,平乐触到柳如兰目光里的悲凉,别过脸去,俏丽骄横的脸上有些慌乱,但慌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娇蛮。“那恭喜公主殿下了。”话一开口,柳如兰的心愈加悲凉,她不是冷血无情,也不是糊涂如斯,而是太清醒,太清晰萧玉的处境,太清醒自己的无能为力,更太清醒萧玉的命对她是多么重要,如果可以保住萧玉的命,又有什么不可以?柳如兰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清醒,当遇上萧玉的安危,她,从不懦弱从不后退的她,竟然害怕了。“皇嫂,萧玉身陷大牢,只有母后可以救他,而母后只听我的话,如果萧玉不做我的驸马,母后有什么理由拂逆皇兄的意?我知道萧玉对你有意,而你,不过是皇兄的嫔妃,残败之身,怎么配的上完美的萧玉?”平乐毫不留情的话如刀子一样狠狠割着柳如兰的心。她明明可以反驳,可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眼前一脸骄横的女子,柳如兰的心里愈发悲凉,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本性不坏的女孩冷酷至此吗?见柳如兰依旧冷静,平乐公主有些按耐不住了,娇蛮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嫉恨,从萧玉被皇兄一掌打伤开始,从萧玉不顾一切的奔向她开始,平乐就恨透了这个故作高雅实则卑劣的皇嫂。凭什么她可以得到萧玉奋不顾身的爱?凭什么她可以得到萧玉发自内心的温柔,而不是礼貌的疏离?

她不过是皇兄众多嫔妃中的一个而已,残花败柳,哪比得上自己年华正好,娇美如花?凭什么萧玉看她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满腔温柔和浓的化不开的深情?而自己,只能得到萧玉礼貌的笑容,疏离的客套,和淡薄的恭敬。她不甘心,不甘心,为了萧玉,她可以付出一切,同样,为了萧玉,她也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欺骗和逼压。“皇嫂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刚才平乐的语气太重了吗?对不起啊皇嫂,平乐年轻不懂事,说话不知轻重,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皇嫂见谅。。。”平乐一脸歉意,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看不真切的恨意。柳如兰看着诚挚道歉的平乐,轻声叹息,她还真是一个孩子而已,十六岁,如花的年纪,也是叛逆的年纪,她对萧玉或者只是疯狂的迷恋而已。“皇嫂,我也只是想救萧玉公子而已,你也知道皇兄对萧玉公子起了杀意,我只有这个办法能阻止皇兄杀萧玉公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想到这个办法的,你也知道母后为人精明,如果萧玉不做我的驸马,母后怎么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皇兄起争执呢。。。”平乐仍在说着,柳如兰看着这张年轻娇俏的脸,思绪飘远。她要怎么做?自己和玉的爱情,玉的生命,难道只能二选一吗?如果,只能二选一,她又该如何抉择?其实,答案早已明了,孰轻孰重,她早已知晓,可是,叫她如何割舍?“皇嫂,其实。。。”平乐张了张唇,看着柳如兰,迟疑着说道:“其实,我虽然喜欢萧玉,可是我更希望他幸福,我前面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试探皇嫂对萧玉的感情怎样,不然,我辛辛苦苦救了萧玉,萧玉又得不到他想要的幸福,我岂不是徒劳无功?”“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平乐的话让柳如兰陷入了迷雾里,她猜不透这个年轻娇俏的公主到底想要说什么,更猜不透那双清澈明亮的眸里藏着是怎样的心思?“说白了吧,皇嫂,我不说要萧玉做驸马,母后一定不会下旨放了萧玉,而如果我嫁了萧玉,萧玉一定郁郁寡欢,哎,本公主太喜欢萧玉,怎么舍得他难过?所以。。。”平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柳如兰愈加糊涂,难道这个年轻的平乐公主只是想做一场戏吗?可是,探究的目光看向平乐,平乐迎向她的探究,眸里一片清明,只是清明之下似乎有些暗沉,柳如兰看不真切,平乐握住她的手,“皇嫂,我知道萧玉喜欢的是你,可你是皇兄的妃嫔,你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我用这个法子救出萧玉,只是想还他自由,别无他意,本公主可不傻,才不会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呢。。。”话到最后,平乐意味深长的看了柳如兰一眼,唇边的笑意意味不明,“只盼到时候皇嫂莫要舍不得才是。。。”柳如兰尴尬的看了平乐一眼,见平乐唇角噙着笑意,更是尴尬,苍白的脸浮出一抹绯红,艳丽的如同西天的晚霞。平乐转过脸去,清亮的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暗沉和深不可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的手指节节泛白。“此事,就拜托公主殿下了。”柳如兰看了平乐一眼,低低说道。“小事而已,本公主也是看不过那样温润如玉,风姿翩翩的美男子身陷牢狱而已,不过,此事,还需要皇嫂配合。。。”平乐说着,迟疑的看向柳如兰。“公主殿下请讲。”“本公主知道萧玉公子心系于你,本公主不想棒打鸳鸯,可是你如今是皇兄的嫔妃,身份非比寻常,萧玉公子若对你念念不忘,只会害了他,所以。。。”

看着柳如兰苍白却仍淡定的脸上,平乐公主微微一笑,“所以,希望皇嫂见到萧玉时,能打消他的念头,万不能让他冲动误事,总之,将他安全送入皇宫,本公主会像他解释清楚的。。”迎向平乐公主诚挚的目光,清亮里似乎暗藏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柳如兰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一点点侵扰她的心,平乐见柳如兰迟迟不应承,有些急了,“皇嫂,万一萧玉闹将起来,只怕会惹得皇兄动怒,到时,即便母后出面,也无法挽回了,皇嫂,你可要答应平乐做这一场戏啊。。。”柳如兰的心愈加慌乱不安,迎向平乐清明中隐约透着晦暗的双眸,思量再三,轻轻点了点头。如果知道十六岁的少女心机如此之深,柳如兰是否会像现在这样干脆的应承,如果知道那清亮的眸里暗藏着的是嫉恨和欺骗,如果知道是自己一手把萧玉推向地狱,柳如兰怎会如此轻易应承。可是,她终究是错了,这错,即使用一生的幸福来赔,也赔不了。

第一百零七章

“兰儿。。”当那一声温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时,柳如兰正在园中给怒放的蕙兰剪裁枝叶,听到那熟悉的温柔呼唤,柳如兰浑身一颤,手一抖,手中的工具掉落在地。“兰儿。。。”柳如兰可以听见那呼唤急促了许多,更可以感觉到萧玉温润如玉的气息,越来越近。柳如兰缓缓转过身,春天温暖的阳光下,萧玉气场挺拔的身影迎风而立,短短三日未见,萧玉俊美的脸憔悴许多,看的柳如兰的心抽搐般的疼。春光明媚,春风和煦,如恋人温柔的手,轻轻拂起萧玉的长发,和素白雅致的袍角,俊美瘦削的脸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他就站在春风里,春光下,一眼不眨的凝望着柳如兰,双眸里温柔流淌,深情涌动,波光潋滟,灿若星辰,看的柳如兰的心一点点温暖起来。快乐一点点累积,最后满的几乎撑破胸膛,苍白温柔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倾国倾城,灿如夏花的笑颜。即便只是这样远远相望,感受着彼此的深情在空气中流动,就够了,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眸里也只有他,就连春风也那么柔和,轻轻的吹,似乎害怕风太大,会吹散这宁和迷人的气息。“兰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难以言明的颤抖。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深情相望了?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彼此?日日相思,夜夜牵念,思念的煎熬,两个人一起熬过,而时光流淌,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眼泪笑容。到如今,相见难,难于上青天,可终归相见了,不是吗?相见难,相见亦欢,亦悲,亦苦,只要轻轻一声呼唤,缓缓气息围绕,便可让她落下泪来。爱,亦苦亦甜,脑海里忽然响起凌城那位相士的话,即使千难万劫,姑娘与他是有缘人,一切皆以天定。无论多么艰难,她始终相信,她和他一定会在一起。垂下眼眸,任由着眼泪滑落,正想伸手擦拭,身子已落入一个温柔清雅的怀抱里,纤长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滑上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拭去那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只是这么两颗眼泪,也足以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兰儿,别哭。。。”别哭,我在这里。。。“玉。。。”只一声,便哽咽不能语,萧玉张开双臂,轻轻将柳如兰拥入怀中,只一声呼唤,便感觉到彼此的情谊,隔了多少时光,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千劫万难,终于还是拥抱了在一起。柳如兰轻轻把头靠在萧玉的胸口上,聆听着他温和有力,平和有序的心跳,即便时光飞度,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柔温暖,他的心跳还是那么宁和,包容着她的慌乱和无措,亦包容着她的眼泪和悲伤。仍记得第一次相见,那般陌生,却让她莫名的信赖。仍记得他第一句问她,“姑娘,你怎么了?”很普通的问句,可是从他的唇里说出来,温润如玉的声音,平和浅淡的关切,却让她莫名的安心。他的笑容温润如玉,如春风般和煦,如眼光办潋滟温暖,让她在这个时空的慌乱无措化为灰烬。他给她天下独一无二的爱,第一无二的呵护和信赖,独一无二的幸福感觉,独一无二的快乐时光,他给她那么多,她能回报的却如此之少。亲密相拥,谁也没有说话,柳如兰依偎在萧玉的怀里,眸里泪光闪动。此刻,连风都忘记了吹拂,鸟儿忘记了啼鸣,花儿忘记了开放,就连池中的鲤鱼都忘记了游动。幸福一点点在空气里弥漫,情意一点点在两人的周围流淌,就连呼吸也温柔而炽热,因为爱,如此让人刻骨铭心,思念,翻天覆地。她有多少次在梦里,如此渴望他的怀抱,渴望他的呼吸在耳畔萦绕,渴望他的气息在身旁围绕。他有多少次在梦里呼唤她的名字,在梦里紧紧拥抱她娇柔温软的身子,感受她如兰的气息在鼻尖缠绕。这一切都不是梦。

“兰儿。。。”温柔呼唤,回荡在耳际,神情温柔,如情人般的呢喃,柳如兰昂起略显憔悴却难掩倾国之色的脸庞,从萧玉露出浅淡却迷人的笑容。即便萧玉在温雅,此刻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用力将柳如兰拥入怀中,消瘦的他此刻的力量大得几乎将柳如兰嵌入身体里。柳如兰回抱着萧玉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心,被幸福溢满。“皇嫂。”一声清脆的呼唤打断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穿过萧玉的肩膀,柳如兰看到笑容天真烂漫的平乐公主,还有南宫剑和陆子游,柳如兰后退一步,想退离萧玉的怀抱,萧玉却紧紧拥着她的腰肢,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兰儿不是皇上的嫔妃,自然不是公主殿下的皇嫂,她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萧玉搂住柳如兰纤细紧致的小蛮腰,对平乐公主说道,不卑不亢,声音清淡却坚定不移。柳如兰注意到平乐公主娇俏美丽的脸瞬间苍白,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由得有些愧疚,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心里怎能不难受?要平乐公主帮这个忙,实在是太为难她了。柳如兰张了张唇,想说什么,触到萧玉转过来的脸,温柔深情的目光,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记得迎向萧玉的目光,温柔浅笑。

“萧玉公子忘了吗?她是皇兄最宠爱的兰妃,不是你的妻子,而你,也即将成为本宫的驸马,三日后便举行大婚,这是母后的懿旨,谁也不能违抗。”平乐公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柳如兰却感觉到冰霜覆身,莫名的冷意从心底里蔓延到全身各处。“草民已有婚约,恕难从命。”萧玉脸色沉了沉,温润的眸里闪过一丝冰冷,待看向柳如兰时,又恢复温柔和煦。平乐公主听见萧玉斩钉截铁的话,脸色苍白,却仍笑着对柳如兰说:“皇嫂,你昨天答应我帮我劝劝萧玉公子的,怎么今个什么话也不说了?”平乐公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萧玉的头顶上,几乎将他打蒙了,他呆呆的盯着脸色煞白的柳如兰,过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问道:“兰儿,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劝我娶别人为妻,做什么驸马?我不要。”平乐公主脸色愈加难看,却隐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勉强笑道说,“萧玉公子,只是做一回驸马而已,用得着那么排斥吗?本公主也算天生丽质,芳华正茂,不知有多少王孙贵族想做本公主的夫婿呢。。。”“那是别人的想法,与我无关,我萧玉今生今世只会爱兰儿一个,也只会娶兰儿一人,公主即便倾国倾城,美艳无双又如何?恕萧玉固执,难以听从。”萧玉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平乐公主的脸色沉得滴水。平乐 公主见萧玉死心眼,自己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如兰,“皇嫂。。。”“不要叫兰儿皇嫂,她不是你的皇嫂。”平乐想不到一向温润如玉的萧玉公子竟也有如此凌厉的语气,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和慌乱,脸色更沉,挤出一丝笑容看向柳如兰,天真无暇的某种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

“柳姐姐,你就帮我劝劝萧玉公子吧,不然,母后和皇兄怪罪下来。。。”平乐没有说下去,从柳如兰瞬间苍白的脸色,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对柳如兰造成了影响。“多谢公主将萧玉救出大牢,萧玉感激不尽,不过,萧玉心里只装的下兰儿一人,此生此世,只会娶兰儿一人。。。”“如果有可能,本公主不会让柳姐姐做小,平妻即可。。”“公主不明白萧玉话里的意思吗?萧玉说过,今生今世只有兰儿一个妻子,绝不纳妾,更没有什么平妻之说,公主的错爱,萧玉心领,但请恕萧玉资质愚钝,固执无情,无法聪明。”萧玉不卑不亢却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一番话,让平乐公主的脸色愈加阴沉,看着柳如兰,露出烂漫灿烂的笑容,明明是天真无邪的目光,柳如兰却觉得深不可测,心里涌起剧烈的不安,她忽然觉得自己答应平乐公主的要求,错了。“兰儿,我们走。”萧玉不看平乐公主一眼,拉起柳如兰的手就要离开兰苑。“萧玉公子,要带朕的爱妃去哪里?”突如其来的阴鸷声音让萧玉停下了脚步,也让柳如兰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皇上,兰儿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并不是皇上的爱妃,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如今已澄清,草民自然要带自己的妻子回家。”萧玉迎风而立,毫无惧意的迎向傲御天阴森冰冷的目光,春风如情人般温柔撩起他的长发,阳光在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投下明媚的阴影,他,还是那般温润如玉。

“误会?”薄凉的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深沉的笑意,深不可测的目光扫过柳如兰,柳如兰只觉得心底一寒,不安愈加强烈。“只是误会而已,还请皇上成全,萧玉感激不尽。”萧玉皱了皱眉,低头恭恭敬敬道。他恭敬弯腰的姿态,看的柳如兰格外心疼,温润如玉,一身傲骨,何曾低头求全?却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弯腰。而她,除了带给他一次次的伤害,有给过他什么?“爱妃,这是误会吗?”傲御天走过来,阴寒的眼神锁住柳如兰的双眸,柳如兰正想说话,却在不经意间发现高高的宫墙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手拿弓箭的弓箭手,敏锐震惊的眼神扫向四周的高大树丛,也在树丛背后发现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柳如兰心里闪过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念头,她的兰苑一直在重兵监视中。如果。。如果她说是,如果她跟着萧玉走,如果她承认萧玉是她的爱人好,那么。。。她不敢往下想,阳光里的萧玉一如既往温柔宁和,看向她目光依旧深情满溢,纯净澄澈的如同水晶一般,不含一丝杂尘。“爱妃,告诉朕,真如萧玉公子所说,这只是误会吗?你不是朕的爱妃,而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傲御天紧紧握住柳如兰的手腕,暗中用力,森寒的眼神锁着柳如兰,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而萧玉温柔握住柳如兰的另一只手,期待的目光落满柳如兰的全身。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忍心伤他的心?可是,若不如此,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被数百弓箭手射成箭靶?怎么可以?他那边温润俊美的男子,风姿翩然,飘逸洒脱,怎么可以?

“爱妃?”傲御天的语气加重,愈加森寒,眸里一片冰冷,看的柳如兰的心一片寒凉。“兰儿。。。”温柔平和的语气,温润如玉的笑容,眷恋痴缠的目光如丝如网般将柳如兰重重包围。红唇上扬,绝色倾国的容颜上绽放灿如夏花的笑容,纤长柔滑的手,在萧玉诧异的目光中,轻轻从他手中抽出。“兰儿。。”即使惊诧万分,他还是舍不得大声对她,一直如珠如宝般细心呵护。“萧玉公子,本宫是皇上的妃子,请自重。。。”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变的哀伤绝望,看着他原本欢欣期待的神情一点点变的悲痛欲绝不可置信,柳如兰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笑容,礼貌而客气,可是,笑容下藏着的是汹涌的眼泪和悲凉。他痛她亦痛,他悲她亦悲。她要感谢自己的坚强,才让自己没有落泪没有倒下,即便是看着他在眼前伤心难过,她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华贵雍容的嫔妃气度,而手,一直被皇帝握着,一切看着,都那么美满。“兰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原本灿如星辰的眸里此刻一片绝望,哀伤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即便如此,仍舍不得斥责她半句,甚至连埋怨也舍不得。

第一百零八章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温柔宁和,柳如兰却听出了其中的悲痛和颤抖,看着他几乎痛的死去,她的心仿佛死去,手上传来的力度,让她瞬间清醒。迎向皇帝森寒透着威胁的双眸,再看向宫墙上密布的弓箭手和暗位,柳如兰如同木偶一般轻轻点头。萧玉灿如星辰的眸中一片灰色,那是绝望的颜色,心死的颜色,柳如兰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瞬间碎裂,而天空,也在那一片死寂的灰色中坍塌。她身为行内闻名的美女保镖,历经生死无数,却没像现在这样惧怕一个人的离开,或许是因为深爱,才会牵念,才会惊恐害怕。他的生死,比自己更重要。即便他误会,又如何?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什么都可以。‘噗’的一口刺眼的鲜血自萧玉唇边喷射而出。“玉。。。”南宫剑和陆子游大声疾呼,冲上去一左一右扶着萧玉,南宫剑怒视着柳如兰,眼里的怒火几乎可以熔化脸色苍白苍白如纸的她,“柳如兰,你这个忘恩负义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玉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如此负心。。。”“剑。。”萧玉捂着胸口止住南宫剑的唾骂,绝望悲伤的眼神落在柳如兰身上,如刀一样狠狠割着柳如兰伤痕累累的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痛吗?不痛,因为早已痛的麻木。“兰儿,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真的想要做皇妃吗?你真的想要我娶别人为妻吗?”

萧玉捂着胸口一字一句问柳如兰,哀切的目光锁着柳如兰闪躲的目光,唇边的血丝鲜艳刺目。柳如兰闭上双眼,等着所有眼泪流回心里,才缓缓张开双眸,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萧玉公子,本宫现在是皇上的嫔妃,平乐公主天真烂漫,美丽可人,一定会给公子你幸福的。。。”声音努力平静,却再也说不下去。玉,我现在是皇帝的嫔妃,过去不是,将来也不是,而平乐既然提出那样的计划,一定能给你自由,只有拥有自由,才能拥有幸福,玉,等我,我会努力逃出宫去,请相信你的兰儿这样做,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等我。经历了那么多人的生死,我柳如兰从不轻言死亡,更不会轻易低头,玉,除了你,除了你,我愿意为了你委曲求全,亦为了我们的将来忍受一切。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很美好,玉,也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情意。我柳如兰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只爱萧玉一人,只做萧玉的妻子,无论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无论被囚禁多么久,无论遭受多少耻辱欺凌,玉,请相信你的兰儿会回到你的身边,因为兰儿的幸福只有你能给,亦只有你的怀抱才是兰儿唯一想依赖的。听了柳如兰的话,萧玉的眸中一片死寂,哀莫大于心死,他直勾勾的看着柳如兰,想从柳如兰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那双昔日温柔的眸子今日一片迷蒙,他看不懂,亦看不明白。他不明白兰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的这么陌生,怎么会贪恋荣华富贵?许久,萧玉忽然浅浅一笑,绝望的眼神放在柳如兰身上,“既然兰妃娘娘如此说,太后又为萧玉赐婚,恩宠至此,萧玉不从岂不是不识抬举。。。”“玉,你。。。”南宫剑刚想说什么,却被萧玉打断,“萧玉多谢公主殿下抬爱,亦多谢兰妃娘娘的祝福,萧玉一定不负娘娘所望,一定会幸福的。”萧玉的一席话,和眸中的悲伤,无一不如锋利冰冷的利刀般割着柳如兰早已血肉模糊的心。

萧玉说完,最后望了柳如兰一眼,转身离开,和煦的春风仿佛知晓他心里的悲伤,温柔的吹起他忧伤的青丝。那最后依言里,有绝望,不解,悲痛,眷恋,痴缠等许多情绪,但就是没有一丝怨恨,即便以为她贪恋荣华,将他抛弃,他亦舍不得恨她,温润宁和如他,深爱她的他,即使悲痛绝望,亦舍不得让她为难,既然,既然这是她想要的,他唯有成全她,只要她幸福,他再伤再痛再难过,又如何?等萧玉颀长失落的身影消失在兰苑门口,柳如兰仍久久凝视。萧玉最后一眼掏空了柳如兰的心,自从萧玉走后,柳如兰就如木偶一样站在眼光下看着萧玉离去的方向,舍不得移开眼神,或者,是忘记了移开眼神。她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离去的,跟不知道夜幕什么时候降临,她心里脑海里只有萧玉那最后一眼。“娘娘,娘娘。。”红莲的声音拉回柳如兰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看着暮色灰沉,皇宫里灯火旖旎,柳如兰才想起夜色已经降临,看着空荡寂静的兰苑,柳如兰冲红莲苦笑一声,“红莲,以后无人时,你就叫我小姐吧,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娘娘,我也不屑做什么娘娘。”“知道了,娘娘。。知道了,小姐。”扶着柳如兰进了兰心亭,温柔清冷的夜风吹起柳如兰的三千青丝,如水的月华淡淡洒在柳如兰消瘦的肩头,让柳如兰整个人如同坠入凡间的仙子,只是仙子美是美,只是眉宇间的浓浓忧伤让人不由得心疼不已。“小姐,为什么你要那样对萧玉公子说话呢?你明明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明明爱的是他啊,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皇上的嫔妃,为什么还要。。。”红莲没有说下去,止住她继续往下说的是两滴清泪。两滴晶莹剔透的清泪,如珍珠一般挂在柳如兰平静如常的脸颊上,月光映在泪珠上,折射出点点清冷悲伤的光芒。柳如兰没有说话,只是趴在雕栏上,看着满园怒放的兰花,任由着夜风将努力藏在眼眶里一整天的眼泪吹落,无声无息,从眼角滑落,滑过白嫩娇美的脸颊,滴落在池里,瞬间便融入池水中,而金色的锦鲤在池里欢欣游动,丝毫不知主人的悲伤。

“小姐,外面风大夜凉,还是会屋里歇着吧。。。”红莲说着就要来扶柳如兰,柳如兰摇了摇头,轻声道:“红莲,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柳如兰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为什么每当看到平乐天真烂漫的双眸时,心里会涌起强烈的不安。“可是,小姐。。。”“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亦想一个人静静的思念他,把满腔的热切思念入在这柔和唯美的夜色里,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她的爱恋和隐忍,只能对着皎洁如水的明月诉说。玉,你在做什么?你在想什么?是在恨我吗?怨我吗?玉,对不起,伤了你的心,伤了你的情,可是,我这样做,只是给我们的未来一个出路,如果连你的生命都不能保证,我们谈什么未来?所以,玉,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只有隐忍,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很美好的,比在凌城的日子还没好,我们一定会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们也会再有宝宝,和他一样的可爱懂事调皮。玉,请相信兰儿,请相信我们的未来不只是梦,我们的厮守不止是奢望,我一定能给我们幸福的未来。不知过了多久,当日已西斜,柳如兰趴在雕栏上静静睡去,脸颊上犹挂着淡淡泪痕。红莲拿着狐裘从房子里走出来,刚走进兰心亭,正想入亭为自家主子披上狐裘,免得她着凉,一阵清风从身旁吹过,一个气场的身影已出现她面前。若不是红莲捂着嘴,恐怕已惊叫起来,看着来如风的人影,好一会才压低声音道,“公子,你。。。”来人从她手中接过狐裘,轻声说道,“还是我来照顾她吧。。。”声音浅淡如风,温润如玉,红莲点了点头,把狐裘放到他手上,转身去了兰苑门口。

“兰儿。。”来人轻声唤着安静睡着的女子,看着柳如兰脸上的泪痕,男子爱恋的双眸里满身心疼和忧伤,温柔为她拭去未干的泪痕,痛心道:“兰儿,是不是我真的让你为难了?如果真如此,兰儿,尽管放手去做吧,心痛,就让我一个人心痛吧,我怎么舍得你难过,怎么舍得你为难?”睡梦中的柳如兰低低梦呓一声,秀美的柳眉紧紧纠结在一起,来人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为她抚平纠结的眉心,张开双臂轻轻拥她入怀。“兰儿,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拥你入怀,如果你真要我娶她,我便娶她,虽然心里是那么难过,可是兰儿,明明知道你负我,我还是舍不得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如果这是你要的,我变成全你,最后一次成全。”抱进怀里熟睡的女子,温热温柔的吻轻轻落在那光洁如玉的额头。睡梦中的柳如兰感觉有人轻柔的抱着自己,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排斥这个怀抱,反而在这个怀里睡的更加香甜,一直忐忑不安郁郁寡欢的心,竟莫名的安心,她,依赖也依赖这个怀抱。淡淡的清雅气息飘荡在梦里,熟悉而温柔,温柔而让人心安。萧玉小心翼翼的将狐裘盖在柳如兰瘦削的肩上,手指缓缓抚摸着银白色狐裘,这是去年我亲手为你做的狐裘,想不到你一直保存着,无论你做什么,兰儿,我相信你还是如当初那么爱我,只是,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好你,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失去了宝宝,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该会多么难过多么不安多么惊恐,而我,竟然不在你身边守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