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惹我就宰了你吃肉!”

大抵是我的表情看起来真正恶毒,破老虎在内心深处衡量了一下,觉得把它宰了吃肉这种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于是俯首称臣,再不与我作对。

本以为如眉的作用只是像从前一样类似一个保姆兼职解闷儿的,可我没想到,这丫头现在锻炼得已经刀枪不入。

听说我在梅园住的这期间,二娘来找过我三次,说是父亲派她来劝我回家。

可是人人都知道我这时候不想回家,我更不想见到二娘。

落风说,是如眉以一种翻身农奴的架势把二娘给赶了三次,并使这件事情再也没有第四次了。

后来我觉得总是这样不给家里一个交待也不太好,毕竟父亲还是疼我的,杰里米也是想我的。

于是亲笔手书一封,简要地说了一下我这一趟出行的经过。

当然,儿女情长之事就略去了很多。

但最终目地还是很明了的,就是我想在外头住上一阵子,叫父亲不要担心,我就先不回家了。

书信的落款,除了我的签名之外,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件事情更有可信度,我又逼着伏离也签了个字……

当晚就有父亲的回信来,我以为他会先责我不该这样任性,然后又啰里啰嗦地嘱咐我在外头要听话懂事更要小心。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可是我没想到,父亲的信里除了这些之外,在最后竟还义正言辞地告诫我说:不可以跟大顺太子在一起!你们两个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对此,落风的分析是:

“咱爹可能是说不让你攀权附贵。”

可是伏离不这样看,他很高深莫测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道: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一直都有道旨意说是你们落家不可以进京。我想,八成儿是你父亲那一辈跟皇家结了什么仇。”

我认为伏离说的十分有理,同时还想到了当初皇后娘娘带着唐楚来我们家时,我怎么看都觉得她跟我父亲之间以前一定是认识的。

再加上唐楚居然住进了我那个因难产而死的生母住过的院子,这就更将整件事情勾勒了一笔朦胧色彩。

这件事情的发生,直接导致我觉得伏离的梅园十分不安全,而且日后也难得清静。

伏离很生气,跟我发誓说以后这梅园管保不让外人进来一步,可我还是想走。

我想我最近可能是“离家出走”这一根神经比较爆发,以至于我总是想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好天高落府远,谁也找不着我,这才算是真正的清静。

然后等我到十六岁时来一把惊艳再现,至于站到大家面前时他们还会不会认得我……那他们就猜去吧!

我执意要走,伏离跟落风也拦不住。

两个人一商量,那干脆就集体出逃吧!

我当散心,他们两个当蜜月……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我潜逃了!

原谅我甩掉那两个人,因为我实在是不想给两个大男人当电灯炮。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而且我可怜的大白还没有长大,我怎么可以让它的身心在这种环境下往歪了成长。

本着负责任的心态,我领着如眉和大白连夜逃出梅园,然后在山脚下用泥土捏了骰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最终我们向东而行。

自此,我的生命步入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当我跟过去挥手说拜拜的时候,我想,新的开始应该会是很欣欣向荣的吧?

……

六年后

事实证明,一个懒人向往欣欣向荣,那是不对滴!

诸位看官,请移目市区内闹中取静的一处小宅——

房三间,井一眼,树五棵,人一个,虎一只!

外加满院飘香的槐花缤纷散落,还有我手里捧着的一大碗红豆冰粥!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

当然,把这种意境配合得如此良好的,还有铺在院子中间的兔皮绒毯,以及被我当成靠背倚着的大大大白!

之所以在其名字前面加了这么多个大,实在是因为这几年随着我的生长发育,这破老虎也跟着生长发育。

我眼瞅着它从一山寨猫长成了一只正版虎,哀怨得几乎日日垂泪。

它长大了我就不能把它抱在怀里,这样少了很多乐趣。

也再不能牵着它出去溜溜,以免得城里人把它抓回去关进动物园。

所以就只能让它在家里呆着,夜里偶尔出去放个风,也得跟作贼似的小心防范。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的饭量也大了。

我跟如眉能吃一个月的肉,丫一天就全部消灭,这就在有形间,给我的生活增加了很大的经济压力。

不过好在我一直都留着当初去燕回山时伏离给的银票!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原本对古代钱财没有太大概念的我,当看到那些银票在买下这座宅子再里外装修一番之后,还省下一半都多时,就一直在想,为了这些钱,伏离跟落风该不会一直在后头跟踪我吧?

这个念头直接导致我反侦查了十几天,直待确定真滴没有人窥视时,这才放下心来过日子。

哦对,还有屁股底下的这张兔绒毯子。

这是幽送的,据说是他自己打的野兔。

也不知道这么一大张毯子,这得打多少只兔子才能制成。

一想到这个我就十分的鄙视大白,若不是为了顾及它的心里感受,我一定弄张虎皮的回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长大了的老虎,当椅背靠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于是我也就不再介意不能铺一张虎皮毯子,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好东西给它分着吃一点。

就比如说现在,手里一捧自制冰粥就已经倒了半碗给它,可丫明显觉得不够,一口吞下去之后又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瞅我剩下的。

我一边护着好吃的一边教育它:

“作为一只老虎,我可以理解你跟我抢肉,但怎么也理解不了你跟我抢豆!你不就看上了这碗里的一堆红豆吗?可这是你该吃的东西么?”

估计大白一想也是,便又收回哀怨滴小眼神儿,继续当我的靠椅背。

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六年,期间,我也曾想过动手动脑为社会做一点儿贡献。

可鉴于我太懒,这贡献一事一搁再搁,一直搁到现在,也没能实施。

不过当我回首往事,却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我只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会跟如眉探讨一下当年唐楚给我的那一番解释。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一到探讨的时候我就提出质疑,比如说当年他真的是因为看到那小老虎才去救了慕容雪吗?

再比如说那老虎分明也是白的,他怎么就能看得到?扔个物件下去就真打着了?

最开始,如眉还很好脾气的与我分析分析,可后来见我死钻牛角尖,便也不太爱搭理这茬儿了。

再后来,我只要刚一开口,她就哇哇大叫,内容是:

“大小姐你别纠结了!你想想,当初你一猛子扎山洞里头去,谁还能看得见你?他就是有心想救,也得找得着你算啊!”

这样的话让我很安心,于是渐渐地放下心来,觉得我真的是多想了,唐楚是好的,一直都是。

……

大顺的阳光总是很明媚,空气流通也好。

当我又在院子里的兔绒地毯上躺了一上午时,如眉买菜回来。

小丫头今日并没有直接奔进厨房,而是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

我眯眯眼,跟她问:

“怎么了?”

如眉抓了一把从街上买回来的甜枣扔给大白,然后看向我,开口道:

“腾蛇国也被大顺给收了。”

我“咕噜”咽了口口水,然后问:

“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如眉冲着我翻眼睛,而后便答:

“听说是因为那个国家的王也不怎么的,就不要命的去跟大顺提亲。不但亲自去提亲,还带了自家女儿一起进宫。那女的使了个伎俩,假扮成宫女混到了太子宫,听说是夜里悄悄地爬上了太子的床,被人家一脚给踹下来了。”

我又咽了口口水,如眉继续道:

“咱太子怒了,带着兵直接灭了那个国,听说那腾蛇的王族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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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还有更!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我抚额,伤神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说唐楚会不会太夸张了?这么点儿破事儿就……就去诛人家九族?”

如眉摇头:

“非也!因为腾蛇国来到大顺,听说实际目地是要刺杀皇上的。”

我一拍破老虎的大腿,喝道:

“那该杀!”

大白“嗷”地一声惨叫,身子去没敢动。

这实在是一个合格的宠物……

“这该是第四个被灭掉的番邦小国吧?”我掰着指头数,同时嘟囔:“好像每个被灭掉的似乎都跟给唐楚介绍对象有关啊!”

如眉白眼翻得更甚——

“大小姐!外头可到处都在传,说是大顺太子之所以这般排斥处对象这个事儿,其原因就在于他根本就不喜女色,是个断袖!”

“胡扯!唐楚才不是断袖!”我又一把拍在破老虎大腿上,大白这一次只呲牙咧嘴,连叫都懒得叫唤了。

“对对对!”如眉跪坐在我面对冲我道:“这番折腾,还不是因为有个白痴小女人说了什么六年之约!”

我冲她翻眼睛,对这个明显是我要处于下风的话题不想继续下去,于是站起身,抱起一包糖果就想要出门溜达。

如眉见我要出门,赶紧冲进屋去给我取了个面纱来。

我接过,认命地罩在脸,这才走出院门。

十六岁了,我这个身体还有脸蛋已经遵循着前世的轨迹日趋完美。

我不想用那些形容美人的俗气话来形容自己,对于这张脸好看到什么地步,我只说一种现象,那就是:我出门必须得戴上面纱。

要问不戴行不行?

行!

当然行!

不过要做好大街小巷均被围堵的准备!基本上我过之处,就没有安宁了。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为碌碌…

为此,如眉很是有一阵子不让我出门。特别是容貌身材刚刚变好的最初,她几乎像是看贼一样地看着我。

不过后来也就适应了,用她的话说,在我长成这样儿以后,再美的天仙站到她面前,她都可以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我戴好面纱,一个人溜上大吉。

您要问我住的这是个什么地方,咳咳!大顺的国都——顺都城嘛!

天子脚下!

您要于问我为啥选择这么个地方栖身,不是说要躲着唐楚么!

嗯!这就是那两句老话了,一:大隐隐于世!二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

我知道这么些年,唐楚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我。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幽也总是会来跟我说一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各种理由去各地巡视。

名为巡视,实际上就是查我的下落。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找了六年的人,其实一直都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场游戏,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赢了呢!

游荡了半天,手里的糖果沿街一路换了三回,我终于觉得累了,便选了处茶馆坐下来歇脚。

初来顺都城里,我觉得一切都新鲜。

虽然麒麟城也不是农村,但跟繁华盛市的大顺国都比起来,那还真是差老远了。

我那时候曾像个疯子一样把这城逛了个遍,伏离给的银票一张一张的往外花,有的时候高兴了,甚至还会给街边乞丐一张。

玩了三个月,兴趣便渐渐的淡了下来。

当然,这也跟如眉告诉我不要太高调有关。

虽然我觉得自己虽然玩得疯,但是在大款遍地的顺都城里还真不算什么。

但是既然如眉提了,我也玩得够了,便也就顺着杆儿往下爬,听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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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到这里,明天见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