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美貌少女。还是个南疆来的美貌少女。

萧璘挑了挑眉,俊俏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姑娘一路跟着我,可有收获?”

那少女纤纤手指拈起最后一块五仁酥丢进口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个有钱人。大大的有钱人。”

萧璘听她大齐话说得极为顺溜,不由笑了:“就因为买了二十盒果子酥?”

“不不不,你还是这大齐国秦王爷的长子,大齐皇帝的侄儿。”那少女俏皮一笑,猫儿似的舔了舔沾了糖粉果仁的指尖,“我可是听得懂大齐话的哟。”

萧璘见她神态举止极为可爱,热不住又笑了:“姑娘的大齐话说得极好,大齐子民也不见得个个都能像姑娘这般说得流利,并且姑娘嗓音清脆悦耳,就如同三月暖风里的莺啼,十分好听。”

那美貌少女听他夸赞,显是极高兴,笑吟吟道:“你这人好会说话!我初来乍到,不认得京里的路,你可不可以陪我四处走走?”

萧璘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一高一矮,一深一浅,两行足印,沿着东御直街再往东,那少女忽地嘻嘻轻笑一声道:“在家的时候,我爹总说秦王妃生得好看,我娘就同我爹拌嘴吵架,所以啊,这一回来上京,我就想瞧瞧,这位尊贵的秦王妃究竟美到什么地步,为什么能让我爹爹没事就提起,还惹得我娘总闹脾气?”萧璘一怔,又听得她调皮地望着他笑道:“秦王妃我还没见到,但是我见到你啦,你生得很好看,你娘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大齐女子含蓄温婉,从未有人直接当着萧璘的面夸他相貌好,他不禁微微红了面皮,清咳一声道;“姑娘过奖。”

两人越走越偏,已经到了东街最末处,那少女忽地神秘道:“我跟随父亲母亲来上京,父亲在路上对我说,若是有见到喜欢的人,只管抢掳走便是,可是我想还是问问他是不是愿意才好,小王爷你说是不是?”

萧璘仍旧面带笑容,微微颔首:“楼姑娘所言甚是,强要来的姻缘未必幸福。”

那少女偏首慢慢笑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南疆王之女,汉名楼嫣,我可有说对?”

楼嫣眉眼弯弯,分外俏丽可爱:“答对啦。”她露齿一笑:“那么,萧璘小王爷,你可愿被我掳走?”

萧璘心中一动,蓦地笑了:“恭敬不如从命。”

隆盛二十年腊月廿一,南疆王之女楼嫣强行掳走辅政王爷长子萧璘,隆盛帝大惊,辅政王爷萧桓却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果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此话被暂住驿馆的卓勒齐听到,嗤地笑了一声:“多年未见,秦王爷这口才倒是长了不少。”

一双儿女私奔出京,这两人竟都像无事人一样,安然无事地参加元旦朝贺,直至元夕夜又在御直街头遇见,相邀共饮千杯未醉,逸兴遄飞之际尽弃前嫌,替儿女定下姻亲,自此,便是另一段温馨美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