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听的眼睛都直了,以为苏画在开玩笑。

“你该感谢那个家族子孙二十多年前断了香火,失了传承,还得感谢那位正义感十足的最后一位族人一把火烧了自己和制药丸的方子。”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否则,不会有毒发的征兆,不会让人发现异常,只会突然猝死。”

宋教授:“……”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他行医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还不明白吗?”

“什么?”

“有人模仿着做了药丸,但因为方子没了,所以药丸不是完美的药丸。‘引’种下,昨晚再加了‘丸’,想让他在未来一周至一个月之内突然猝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假药就是假药,所以药丸提前发作了,又恰巧遇上了我。而我,又是师傅的徒弟,身边带着师傅送的解毒丸。”她突然哼了一声,“臭老头子送的解毒丸,只会解这种稀奇古怪的毒。”

宋教授暗想,元老的徒弟果然不一般。即便说解毒丸是元老送的,但,能诊出他们这些老头子都无法诊出的毒来,苏小师叔果然不是池中物。他,太自以为是,小看了不该小看的人。

等了半个多小时,胡唯庸回来了。

捧着汤盅、保温壶和炖汤砂锅的保姆战战兢兢地跟了进来。

苏画不由分说上手。这些器具虽然清洗过,但中药材的气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掉的。她仔细闻了闻,放下。又接过保姆小心递过来的保鲜袋,打开查看并细细地嗅闻,里面有配好的煮人参鸡汤的药材。

胡唯庸冷着脸。虽说难以置信,但对这位过于年轻的大夫,他已信了六分。

保姆很紧张,“这,这是配好的药材包,上边都贴了编号,标着哪包在哪天用。这,这包是后天要用的,日期都标着。昨天的药渣我倒掉了,一早丢进了垃圾桶,找不回来了。”

宋教授上前,“怎么样?”

苏画看了眼胡唯庸,在六双眼睛的注视下,从配好的药材中挑出一样碎成半粒儿的灰色颗粒,直接放进胡唯庸手心里,“罪魁祸首在这里,有人利用药物相克这一点,下了料。”说完,保鲜袋还给保姆,

胡唯庸的脸色变得刷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苏画放下一个葫芦瓶,“早晚各一次,一次一丸,用温黄酒化开给他灌。醒了,温黄酒直接送服。”说完,她把医药箱一背,“信我,现在就用药,人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不信,麻烦宋教授派人把药给我送回去。对了,我很穷的,诊费、药费看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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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有事出去,回来晚了

☆、第8章长官给的

吕助理是个会来事儿的人,不仅送苏画回校,还请苏画在一家名叫太白阁的古香古色的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苏画背着医箱进宿舍的时候,三个室友正呼呼大睡。她轻手轻脚地锁好医箱,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一点四十一分。没有时间午休了,于是直接进了洗手间,拎起上午换下来的衣服,三两下洗好,晾到晾衣绳上。

这时,屋内闹铃声大作,睡死的三个正哀嚎着努力要爬起来。

苏画已经换上干净的一身迷彩服,手里抓着湿毛巾分别往司琴和宋宇菲的脸上甩,“快擦擦,来不及了。”

司琴和宋宇菲眼睛都没睁开,一边坐起来一边用甩在脸上的湿毛巾胡乱擦着脸,人也清醒了。为了多睡会儿,她们已经习惯穿着迷彩服午睡了。所以,清醒的两人迅速下床,手忙脚乱地穿鞋戴帽子。

苏画按掉司琴和宋宇菲设的闹钟,帽子一带,左手拽住嘴里塞薯片的司琴,右手拽着与牛肉干的包装袋较劲的宋宇菲,冲出宿舍,跑向集合地。身后,还有每天不变的急的跳脚的张涵。

又是汗水与筋疲力尽的一个下午。解散时,总教官陆长官宣布了一项振奋人心的大消息,明天的晨练取消。

大家激动的欢呼。

等他们欢呼够了,陆长官又宣布明天拉练。要求:每人负重不得超过十公斤,但可以低于十公斤。七点半还在这里集合。

下边哀嚎声一片,再也激动不起来了。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大家后背上背着各式各样的背包,吭哧吭哧地拉开长长的队伍,跑步离开了学园,踏上了为期三天的拉练之路。

负重跑可比身无一物地跑累多了。可教官们太奸诈,虽然规矩是“每人负重不得超过十公斤,但可以低于十公斤”,但是,为了未来三天有干粮吃、有水喝,他们不得不一边吐槽教官太狠,一边可着十公斤的标准准备一背包的干粮与矿泉水。

陈教官跟着自己的队伍跑,不时喊话,“大家注意队形,不要乱。今天拉练的不只是你们,还有商清大学和商元师范大学。根据制定的路线,你们第一个遇到的是师范大学的学生队伍,大概在半个小时后。不想被师大的学生比下去,就给我提起精神来。”

精神萎靡的男生们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七嘴八舌地不停追问教官问题,还有人发出狼嚎,喊着师大女生多又美。

陈教官被逗乐了。

第三天下午三点多,精神抖擞地离开校园的军训队伍,泪眼汪汪地回来了。当踏进校门,回到军训场地集合时,被拉练虐的死去活来的学生们差点抱头痛哭。

三所大学的教官们碰到一起,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场面简直太凶残了。教官们为了显示自己一方才是最优秀的教官,手下带的学生兵是最好的学生兵,三方教官带着他们这些学生兵各种厮杀、各种混战,差点虐死他们这些学生。

而陈教官手下的学生兵,即药学专业和中医学专业组成一队的学生,是被虐的痛并快乐的一群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有气质女神,还有凶残女神。气质女神是谁?当然是苏画。凶残女神是谁?当然还是苏画。

现在,药学专业的学生和中医学专业的学生,每每看到苏画,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就是张牙舞爪的张涵,都已经乖的像只小奶猫了。你问为什么?他们只会对你呵呵。你再问,他们就会一脸神秘地告诉你,答案在商清大学的高材生兼牛人袁辉身上。

这一晚,被拉练虐了两三天的新生们,填饱了肚子后,大多数人都倒床上,早早就开始呼呼大睡。

才晚上八点四十,9号楼406室只有苏画一个人是清醒的。

手机铃声一响,正在擦湿头发的苏画就过来看。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起来,“喂,哪位?”

“苏画同学,我是你们陈教官。”

苏画愣了一下,“教官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在你们宿管员那里留了东西给你,你记得下来取。”

“什么东西?”她不太明白。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是我们陆长官给你的,我只负责跑腿儿。东西送到了,记得下来取。就这样,再见,苏画同学。”陈酿手机一收,直奔长官的宿舍。

苏画披着擦到半干的长发,拿了钥匙串和学生证,锁门下楼。

9号楼的宿管员是个矮胖的中年大妈,人很热情,也有点八卦。她打听苏画和送东西的教官是什么关系,还劝了一句年轻人交朋友是好事,但不要让自己吃亏什么的。

苏画不擅长解释,也不擅长和各色人打交道。她只是笑,又表达了谢意,两只手各拎一个封着口的手提袋回去。左手拎的手提袋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拎着有点重。

进了门,她立刻拆了手提袋的封口,瞄一眼里面的东西,好像都是塑料包装的。她没多想,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然后,她一下愣住了。

至于睡死的三个室友,对此一无所知。

☆、第9章一堆零食

一堆零食。

苏画是满头雾水,还有些不知所措。

发了会儿呆,伸手扒拉着一堆零食。900g的牦牛肉干四袋子,500g的牛肉干两袋子,散装的小香鱼干儿足有三四斤,还有果脯、奶糖和小包面。提着比较重的那个手提袋里,装的是哈密瓜、香蕉和干果。

苏画很茫然,她跟陆教官面对面地说话,只有食堂那么一回,根本不熟。陆教官干嘛送她一堆零食?这很奇怪。她想不明白,拿了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回拨陈教官的手机。

“教官好,我是苏画。”

陈酿笑出声,“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那个,教官,你们长官干嘛送我东西?”

“你等一下,我现在在长官这里,你自己问他吧!”说完,陈酿把手机往陆长官手里一丢,转身跑出去了,还顺手给带上了门。

陆子航抓着手机,顿了顿,才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你好!”

苏画没想到手机会中途换人,发了几秒的呆,突然反应过来,“哦,你好,陆教官。那个,送的东西,麻烦能拿回去吗?”

陆子航不紧不慢地说道,“部队有纪律,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我不能违反纪律。”

“啊?”苏画表示不明白。这跟他送她一堆零食有关系吗?

陆子航的语气变得很严肃,“苏画同学送了我一个咸鸭蛋,我接了。你也不想我违反纪律吧?”

苏画,“……”原来咸鸭蛋是不能乱送的。

“我回送苏画同学一些东西,这样就不违反纪律了。你不要多想,东西安心收下,希望你喜欢。”

苏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

“很晚了,早点睡。”

苏画木然哦了一声,很自然地挂了电话。她现在正专心想一个问题:原来大姑腌的一个咸鸭蛋等同于面前的一堆零食,好值钱。明天要不给大姑打个电话,让她寄些咸鸭蛋过来,她好拿去和别人换零食吃。

想着想着,她不由笑了。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想太多,把一堆零食收起来,关灯,上床睡觉。

另一边,陆子航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正贴在门上偷听的陈酿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笑出一口白牙,“长官,电话打完了?”

陆子航没说话,手机丢还给他,反身回床铺拿了本书看。

陈酿没走,收好手机,跟过来嘿嘿傻乐。

埋首看书的陆子航突然出声,“陈酿。”

陈酿下意识地立正,“到。”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眼。”

陈酿又下意识地答应,“是。”然后转身,走过去,开门,出去。正准备关门时,破风声直袭他的面门。他笑出一口白牙,啪地一声稳稳接住飞来的一个袋子,“谢长官。”他得意不已,跟着陆长官就是好,时不时会有各种肉干吃。

第二天中午,苏画在食堂吃了午饭,刚进宿舍门就听到她的手机在响。训练时间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所以大家的手机都留在宿舍里。

她快步过去接电话,“吕大哥,什么事?”那天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她就开始这么喊吕助理了。

吕助理的声音那才叫一个温柔,“小画,午饭吃了吗?”

“吃了,大哥吃了没有?”

“吃过了。大哥跟你说个事,胡先生想约个时间请你吃顿便饭,感谢你治好了他儿子的病,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吃饭就不必了,我不会应酬,场面上的事我应付不来。吕大哥帮我回了吧!”师傅跟她说过,她的脑袋就是个榆木圪垯,应付不来心思九转十八弯的场面人物,被人卖了她自己都发现不了。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只专心钻研医术。

“行,大哥这就帮你回。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快休息,下午还得训练。”通话结束,吕助理看着宋教授,“您听到了。”

宋教授点头,一指放在桌上的一张卡,“胡唯庸送来的,找个时间给先生送过去。”

吕助理答应一声,把卡收进公文包里。

宋教授似无意地突然问道,“她喊你大哥,你喊她小画?”

吕助理的眉毛立马耷拉下来了,还苦着一张脸,“教授,您不能这样,我都跟您报备过了。先生她威胁我,不答应就要把我扎成刺猬。您是不知道,银针在先生手里那就是大杀器,就那么轻轻扎了一下,我疼的差点满地打滚。”

宋教授笑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容易打好关系。”

吕助理一脑门儿黑线。宋教授这样,不会是妒忌他和苏画的关系比较亲近吧?可是,他跟苏画不亲,他怕死了苏画手里的针好不好!

宋教授不理会一脸委屈的吕助理,“先送我回家,下午放你半天假。”

回家的路上,宋教授琢磨着苏画这个人。年轻,诊脉水平极高,懂得低调、不张扬,长此以往,前途不可限量。那天,她替胡斌解毒的条件是,他必须替她隐瞒毒药丸的真相。

毒药丸的真正方子消失了,世上再不会有真正的毒药丸害人。有人模仿着做出了假的,但她说不用理会做假药的人,因为对方得不了好,八九不离十在制毒药丸的过程中自己也中毒了。没有元老或苏画帮忙解毒,对方唯有苟延残喘着等死。

而苏画隐瞒真相,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若有人知道有这种毒药丸,又知道苏画会解毒,大概会认为苏画会制毒药丸。到时候,苏画就麻烦了。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心术不正的人。所以,宋教授答应了。先前苏画在胡唯庸跟前说过药材相生相克的一套,再加上苏画找出了药材包里加的“料”,所以他解释起来也容易。胡家对他非常信任,再说隐瞒毒药丸的真相并不影响胡家展开调查,所以他隐瞒的心安理得。

胡斌中毒差点丧命,一直隐而不发的胡唯庸这次彻底爆发了。胡家现在一团乱,这个节骨眼上,苏画不赴胡唯庸的约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不行,他和胡家的交情在那里。于是,回了家,放吕助理的假之后,宋教授带着妻子,自己开车去了胡家,看望正在养病的胡斌。只是,来的不凑巧,浑身冒冷气的胡唯庸正和周家人对峙。

☆、第10章身世

为期二十天的军训结束,新生们得了两天的休息日。这两天,苏画的三个室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苏画在军训中习惯了晨跑,依然每天早起。她从五点半跑步到六点,再慢慢走到食堂吃早饭,回到宿舍重新梳洗一遍,再翻看新书,了解大学里的中医学专业都要学什么。

到了正式上课时,课业不紧,大家或忙着交朋友交际、或忙着谈恋爱、或吃喝玩乐。

苏画不同,她不喜欢校园生活,为了脱离校园,她有一股紧迫感,因此一头扎进了课业之中。大一课本的内容重理论,她从小在实践中增长知识与见识,因此觉得课本很无趣。于是,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她大多时候都呆在图书馆里,翻阅查看各种感兴趣的书籍。

手机发出震动声,沉迷于《药典》的苏画依依不舍地放好书签,合上书,这才压低声音接电话。“哪位?”

“小画,是我。”

听出对方的声音,苏画依然压低声音说话,“大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出去再打。”说完,挂断通话。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塞进背包里,再把手上的《药典》放回书架原位,这才离开图书馆。

到了外边,她立马打通大姑的手机,“大姑,最近好吗?天气早晚凉,下地的时候穿的厚些。”

听到姑娘的关心话,苏珍心里美滋滋的,“好,家里都好,你别惦记。过几天就是中秋节,记得下饭馆好好吃一顿,别省着。钱没了,跟大姑说,大姑有。”

两个人好好唠了一会儿家常后,苏珍心里不太情愿,但有些事必须得让姑娘知道,“小画,你心里有个准备,过段时间你爸要去看你。”

苏画当时就皱了眉头,不说话。

“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你,前几天突然打电话回来要你手机号。我问他找你什么事,他也不说。我生气,没给他。你奶奶事儿多,跑过来骂了我一通。昨天你爸回老家这边了,带着你奶奶过来坐了半天,一直问你的事儿,抱怨你上了大学没告诉他。我没怎么搭理他,把他骂回去了。你奶奶早上又过来了,要了你手机号,叨咕说你爸要去看你。”

不用想也知道,偏心的奶奶对大姑说了什么难听话。十一年前,苏画被亲爸、亲奶奶过继给了寡居的大姑。大姑没孩子,对苏画是真好。苏画说不喜欢原来的名字,大姑就求师傅给改个好听的名字。师傅就给了苏画两字。苏画的名字就这么定了,连姓都没改。不过,苏画因为拜了师,常年跟着师傅四处走,跟大姑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年只有过年那一个月而已。

因为这,不仅是村里人,就是亲奶奶、亲二姑都说苏画心野不会亲大姑。她们都说大姑傻,算是白养了一个人,大姑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那酸话说的,别说大姑听了会难受,偶然间撞见听到这种话的苏画心里都不痛快。

最后,苏画说知道了,不想提亲爸这个话题,于是给大姑出主意,让大姑买条鱼、抓只鸡,和三婶家一起过中秋。

大姑的夫家姓张,虽然姑夫去世的早,但大姑和姑夫的三弟家关系一直很要好。而三叔和三婶儿家的小儿子就是张正。张正和苏画的关系非常要好。这些年,苏画不在家,不用自家爸妈说张正都会主动跑去帮苏珍干活儿。

大姑听了自家姑娘的主意,直说这个主意好,高高兴兴地结束了通话。

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零七分。苏画直奔二食堂。这会儿食堂刚开饭,正是人少的时候,饭菜样式全又不用跟人挤。

她刚拿上餐盘,吕梁的电话就过来了。吕梁说请她吃饭,再送她到胡家。前几天胡唯庸请她给胡斌复诊,她去了,并答应药服完再去一次。她算了一下日子,不应该啊!她上次开的药,还有一天才服完。

坐上车,她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吕梁也不瞒她,“胡先生着急送走胡斌,这才提前请你的。”

苏画懂了,没再追问。她对别人的事不怎么好奇,吕梁却主动给她讲了不少胡唯庸和周家的恩怨。

胡唯庸家世好,长的又一表人材,年轻时追着他跑的女人不少。他有风流的本钱,因此在结婚前很是恣意风流了几年。

周家比胡家势大,周家三小姐看上了胡唯庸,周家和胡家又有合作关系。因此,周、胡两家长辈促成了胡唯庸和周三小姐周彤的婚事。

胡唯庸婚后收敛风流秉性,日子过的很平静。只是,结婚三年,周彤一直不能怀孕。他提议夫妻俩去检查,周彤坚决不肯,两人开始吵架。后来惊动了双方长辈,实情这才露出水面。原来周彤患有不育症,结婚前就发现了,可她一直瞒着,瞒着胡家所有人。

婚都结了,难道说离就离?胡唯庸带着周彤四处看大夫,治了三四年一直没见效。他提离婚,周彤不愿意天天闹。他喜欢孩子,说收养一个孩子,周彤反对到底。他说那就申请做个试管婴儿,周彤歇斯底里地说要死给他看。

胡唯庸厌倦了争吵不断的日子,可周家势大,一直压着他,不让他离婚。他想要孩子,男女都行。于是他又风流开了,偶然遇到一个急着挣大钱给母亲治病的年轻女孩儿。对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拿着钱回老家了。这个孩子,就是胡斌。

胡唯庸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守着孩子,也没藏着孩子的事。周家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周彤就是个疯子。胡斌长到五六岁时,周彤派人把胡斌绑走了。等他救回胡斌时,胡斌奄奄一息,人是抢救过来了,但健康彻底毁了。

周家做了很多让步,唯一的要求是不能离婚。胡家长辈同意了,胡唯庸只能忍。这些年,胡唯庸一心给儿子调养身体,没想到儿子又中毒差点丢了小命。他彻底炸了,只想弄死周彤这个疯子。如今,无论是胡家长辈还是周家人,他谁的面子都不管。

到了现在,在胡唯庸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家族?家族能庇护他儿子吗?不能。为了利益,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任人向他儿子下手。他连个讨公道的权利都没有。

到了胡唯庸的私人别墅,苏画给胡斌诊过脉,交待说剩下的三副药服完就可以了,不用再开药。

胡唯庸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脸色日渐变得红润的儿子,“苏大夫,我儿子心脏不好,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调养过来?”

☆、第11章小师妹

调养的法子,苏画还是有的。再者,她明确告诉过胡唯庸,她没证。胡唯庸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但用行动表示他相信苏画的医术。

苏画对此很满意,又难得碰上一个大客户,还是个非常爽快的大客户。于是,她很爽快地针对胡斌的身体状况,开了调养方子,并嘱咐了一句,“按方抓药,煎药方法、注意事项、服用时间都在上边。”

胡唯庸现在只相信宋教授和宋教授推荐的苏画,再加上宋教授对苏画异常恭敬的表现,所以他又虚心求教,“苏大夫,我儿子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

苏画沉默地看了他几眼,拿起纸笔唰唰写下两页纸的内容,“我能想到的都在这里。如果你们能做到彻底杜绝这些东西入口,最快三个月、最慢两年”,她顿了顿,盯着胡斌,“不说能彻底治愈,但畅快地笑闹跑跳完全没问题。”

“真的?”

“真的吗?”

胡家父子俩一脸惊喜又忐忑地盯着苏画。

苏画冲父子俩点了一下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