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小哥愣了一下,看着快递单上的信息,把收件地址、收件人姓名以及手机号码念了一遍,然后非常肯定地说道,“苏女士,我确定我没有打错电话。”

名字对,手机号对,收件地址是她借住的楼房地址。而那个地址,知道的人没几个,三天前她曾在陆子航教她网购的时候,看着陆子航添加到收货地址一项的。只是,她一直以为那次就是单纯的演示操作。

真土包子苏画一直当那个是不作数的演练,所以,有点怀疑,又猜是不是那天过来道歉的其中一人给她寄了什么东西。带着这样的疑问,她拜托快递小哥把东西转送到学校西门。因为西门离她那个住址最近。

快递小哥倒也痛快,没有一句怨言,很快就送过来了。

苏画签收后,抱着快递箱走回宿舍。

张涵在,其他两个还没回来。

苏画划开纸箱,取出两个印着某某服饰的手提袋来。打开后,她直接傻掉了。一套夏装和一套真丝复古长裙,看着颜色与款式很眼熟。可不眼熟嘛!三天前陆子航演示网购操作时下的那个订单上的衣服。

她觉得自己很傻,当时居然还想着网络这东西真好,还有为新手准备的专门的指导操作教程。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张涵眼睛多尖,一下走过来了,“不错嘛,苏画,你终于舍得买好衣服穿了。”

苏画呆呆地说,“不是我买的。”

张涵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你买的,难道是别人给你买的?”

“是。”

“……哟,还是快递过来的。”

“这个,不知道能不能退?”

“退什么退啊!穿着就是。对了,谁送你的?眼光不错,很有品味。”

“是……”苏画及时住嘴,没把陆子航说出来。

“这有什么可瞒的,不就是你家陆教官嘛!”

“你怎么知道?”苏画惊讶地看着张涵。只是,前缀加了“你家”两字,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这还用得着猜吗?”张涵一脸古怪地看了苏画一眼,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衣服,她觉得天经地义。司琴都告诉她了,军训时的那个陆教官成功上位,已经是苏画的男朋友了。

“为什么用不着猜?”

张涵白了苏画一眼,“行了啊,你。”她认为苏画的隐瞒手段挺高段,约会总找她们周末回家的时候,怪不得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时候,司琴和宋宇菲结伴回来。张涵见到她们,一指苏画和苏画手上的某名牌服饰,“你们瞧瞧,秀恩爱都秀到宿舍来了。快递来的,她家陆教官送的。”

司琴和宋宇菲比苏画本人还激动,参观了一番牌子与衣服,催促苏画赶紧换上试试,至于苏画问的“能不能退”这种问题再次被无视。

苏画只有一个人,司琴她们有三个人。三个人抓着苏画一阵捯饬,不仅让苏画穿上了那条气质出众的真丝复古长裙,还动手把苏画的辫子解开,按着苏画给梳了个松散又显随性的包包头式的发髻。

三个人退后看看,感觉缺点什么。

司琴摸着带点婴儿肥的下巴,打量一番后说,“项链和耳环,缺了项链和耳环。”

宋宇菲也发表意见,“我觉得,画姐手腕上的,是镯子吧,那个镯子和这条裙子不搭。”

张涵一拍巴掌,“鞋,要配一个高跟鞋。”说完,冲到自己衣柜前一阵翻腾,迅速抱过来自己的五双高跟凉鞋,“苏画你坐下。”

苏画真是无奈了,“咱们别折腾了行不?”

看她不配合,司琴和宋宇菲一左一右地架着她,把她按椅子上了。

张涵立刻抢上前,往地上一蹲,把自己的高跟凉鞋一双一双地往苏画脚上套,看哪双和苏画身上的裙子最相配。

捯饬完,这三个人拿着各自的手机,冲着懵圈儿的苏画一阵拍。拍照还不够,司琴还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绕着苏画走了一圈儿录了一圈儿。

苏画的长相是那种小清新的好看,还非常耐看。这会儿头发梳了包包头式的松散发髻,没有一点成熟老成的感觉,反倒更显清新干净了。

乳白色真丝裙,从上到下似水墨晕染的一般,从上身的白色自然渐变到裙摆晕染开的烟墨色花纹,就像清水中滴入墨汁时晕开的墨花一般美丽。这样一条裙子,衬的苏画整个人像水墨画中走出的美人一样。再配上薄如轻纱的浅绿色披肩开衫,添了一份颜色,即添了一份人间烟火色。

至于脚上的鞋,是张涵几翻纠结后最后选定的白色一字高跟凉鞋。

照片拍够了,三个人凑一起研究哪张拍的最好看的问题,倒把苏画丢一边不管了。

苏画松了口气之余,趁她们不注意,赶紧把衣服换回来,这才现发裙子上的标签被取下来了。她一阵心痛,这贵的衣服,这下是彻底没法儿退了。

没法儿退,没法儿还,真令人纠结。这是女装,又是按她的尺码买的,陆子航是个大男人,她还回去让陆子航拿女装怎么办?

她拿上手机,悄悄爬上床,打开网,一边心里滴血一边登录网购号浏览男装信息。她想的倒简单,就想给陆子航买几件衣服,算是礼尚往来。看了半个多小时,她一脸蒙圈儿地向那三个可恶的室友求救,“谁帮我看看这些男装?”

正抓着各自的手机交流的三个立刻抬头看她,异口同声地问,“你看男装干什么?”

苏画很是烦恼地说,“礼尚往来。”

那三个呆了呆,立刻散开,各自抱住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忙活上了。

苏画瞅了瞅她们,“喂,帮不帮啊?”

司琴眼睛盯着笔记本屏幕,分心回了她一句,“着什么急?正帮你看呢!手机上看,图片太小,还是电脑上看效果好,你也过来看看。”

苏画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从铺位上下来,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司琴旁边了。

司琴想起一件事儿,“你手机的网打开,登录聊天号,我发照片给你。”

网已经打开了,苏画把聊天号登上,很快就收到司琴这边传过来的九张照片。这是三个人对比后,觉得效果最好的九张,其它都删掉了。

司琴又怂恿她,“赶紧的,给你家陆教官发过去。”

苏画,“……”她为什么要发自己照片给陆子航?

司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于是抢过她的手机,找到陆教官的聊天号,点开,发照片,最后还不忘发了一行字,【我们画姐漂亮吧!你可看紧了啊,被人抢走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对了,我是司琴】。完事儿,手机还回去,一个人嘿嘿笑。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必须要留名。

苏画看到司琴发的那句话,拿手指点司琴脑门儿,“你乱发什么?”

折腾了一中午,虽有三个室友帮忙,最后苏画还是没能选到送陆子航的衣服。原因嘛,她不知道陆子航穿什么码的衣服。

聂家这几天并不平静,除了脱不开身的聂大舅夫妻和聂二舅,其他人基本都空出时间回来了。

不平静的源头,不在小辈身上,而在聂芸。

这次,聂芸和陆生居然是真的闹崩了。无论陆生说什么,聂芸就是不肯妥协,坚持要离婚。

聂家是颗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个道理,没人比陆生更清楚。就是因为清楚,当年他才会千方百计地娶聂芸为妻。他们的婚姻,既不是家族联姻的结果,也不是自由恋爱的成果,有的,只是各取所需。

当年,聂芸还年轻,爱上了一个文艺青年,爱的义无反顾。

文艺青年很有才华,爱慕者无数,开始时根本不搭理聂芸。后来,文艺青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聂芸的家世,对待聂芸的态度,居然从一开始的完全不搭理,变成带搭不理。

聂芸发现了文艺青年态度上细微的改变,于是有了勇气,更是奋起直追。慢慢的,文艺青年对聂芸的态度热络了起来。不管谁见了,都以为是聂芸的真心感动了文艺青年,没人往别处想。

聂芸和文艺青年的感情稳定下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聂芸开心地准备嫁人,文艺青年却一天比一天沉默。

聂芸问他怎么了,他说家里困难,给不起她像样的嫁妆。聂芸反过来安慰他,说她嫁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给的嫁妆,还解释说家人不是嫌贫爱富的,让他放心。

聂芸这话不假,聂家人确实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否则哪会任由聂芸去倒追一个穷小子。

文艺青年高兴了几天,回了一趟老家,再回来时一副憔悴又难过的模样。聂芸问他怎么了。他说对不起,说老家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觉得他配不上她,让他们分手。

聂芸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没跟家人说一声,就跟着文艺青年准备回一趟老家,想见见文艺青年的父母。

刚上了火车,正和文艺青年找座位,聂芸的父亲风风火火地追上火车,把聂芸拽了下来。

文艺青年期期艾艾地追了下来。

聂父问了他一句,“你想拐带我女儿是吗?”

文艺青年极力否认,埋头跑上火车,自此再没回过元市。

聂芸不知缘由,当场和父亲顶嘴,怪父亲破坏她的婚事,什么独裁、什么法西斯的,嘴没遮拦地说了个遍。

聂父气坏了。可脾气再不好,他从没对孩子动过手,只能气哼哼地把女儿押回家。

聂父会及时截回女儿,是有原因的。女儿和穷小子文艺青年谈感情,他没阻止。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文艺青年的表现却变得奇怪。聂父觉出不对,就派人到文艺青年的老家去摸底,然后有了惊人的发现。

原来,文艺青年在老家已经订婚了。文艺青年家确实穷,很穷,根本不能供他上大学。而村里最富有的一家,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努力了多少年就得这么个独生女。文艺青年长的不错,被这家的独生女看上了。

还在上高中的两个人,就这么订婚了。两家人约定,文艺青年由女方家供到大学毕业,毕业后两个人马上结婚。

走出了大山,在元市上大学,文艺青年长了见识,身后又有一堆女生追,淳朴的心性变了。他回老家退婚,女方家供了他一年高中、四年大学,怎么可能答应!两家人吵起来了,他坚持退婚。女方的父母骂他白眼儿狼,让他还这些年花的钱。

他想了想,答应了。钱从哪里来?从聂家来。他打算好了,把聂芸哄出来,生米煮成熟饭,再带聂芸回元市,尽快结婚。聂家为了脸面,也会认下他这个女婿。他知道聂家不会亏待聂芸,房子、钱,都不用他开口,聂芸自然会给他。

有了房子,他把父母、妹妹接出来,断了和老家的联系,谁还能知道他订过婚的事!想法很好,却败在聂父的较真上。即便他这次回去是退婚成功后出来的,即便他没有拐带聂芸,聂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理由只有一个,聂父觉得这个人品性不好。

聂芸闹了好些天,即便知道文艺青年一直在骗他。她怨恨过文艺青年,但更恨父亲的专制。子女在父母面前,总会表现出叛逆的一面,即便知道父母是对的,但仗着父母的疼爱,总会变着花样地作。

作着作着,她和陆生谈起了恋爱。陆生和她是校友,她追求文艺青年的那些事儿,陆生都知道。陆生想借聂家的势,因此主动靠近聂芸,并申明自己不爱聂芸,只想借聂芸的身份在陆家站稳。

聂芸现在一切以和父亲作对为己任,父亲讨厌陆家人,那她就喜欢。就这么的,聂芸偏执地一条道儿走到黑,干出未婚先孕这种丑事,嫁了陆生。那时候大她几岁的二哥都还没结婚。

聂父从不打孩子,第一次动手打的却是最疼爱的女儿聂芸。女儿肚子里有了,他不干打胎这种事,只能看着女儿嫁陆生。

结婚头几年,聂芸的日子过的不错。在母亲温柔的劝慰下,她放弃了自己的偏执,决定和陆生白头到老,因此,她对陆生有了真感情。

遗憾的是,陆生却不是她的良人。陆生说到做到,只借聂家的势,对她没有一分感觉,结婚没两年就背着她在外边养起了情妇。

聂芸发现后恨极,经历文艺青年事件后的偏执症再次发作。即便家人反对,当初是她执意要嫁给陆生的。到头来一点都不幸福,受了委屈都没有回家诉苦的立场。她奈何不了陆生,于是病态地开始收拾儿子。每次因陆生而生气,她就掐儿子、打儿子。在她心里,陆子航是陆生的儿子,她掐陆子航就是对陆生的报复。

陆子茗出生的那几年,是聂芸对陆子航下手最狠的时候。因为她下手太狠,被前来看望她的母亲发现了。后来,又被父亲发现,她挨了父亲一顿狠揍。从那时起,她开始很怕父亲。后来陆子航被父母接回元市,她开始认真工作,慢慢的就把陆生放下了,开始寻找第二春。

陆生有自己的真爱,她聂芸不年轻了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陆生有陆子茗。她聂芸也不差,有自己的聂宝。

他们俩的日子,本可以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但陆生的真爱坐不住了,想上位,走到了聂芸面前。聂芸不是好惹的,当场给了女人两耳光,把人轰了出去。

陆生得到消息,指责聂芸不该动手。

聂芸知道,人前的恩爱夫妻扮不下去了,于是果断收拾行李,抱了聂宝回娘家。

陆生刚开始没多想,以为她气几天就好了,自己会回来。老丈人有多不待见聂芸和他,没人比他更清楚。没成想,左等右等,聂芸是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他还收到消息,聂芸要离开文工团,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意识到不对,陆生飞来元市。以为还像过去一样,哄几句聂芸就会跟他回去,没想到聂芸却提离婚。老丈人不待见他不假,但这些年他可没少借老丈人的势,否则他还爬不到副市长的位子。

陆生为了把聂芸弄回去,这两天是天亮就来,天黑才走,打算耗到底。每到聂家饭点儿,陆生都不用人让,自己厚着脸皮上桌,筷子一抓就吃,吃完还要夸聂家饭菜香。

他们离还是不离,陆子航一点都不关心,更没兴趣参与。他这几天一直守在家里,不为其他,就怕这对奇葩夫妻把外公外婆气出好歹来。

☆、第118章约会

今天午饭上桌,陆生比谁都积极,抢在阿姨前面通知聂家人吃饭,之后往桌边一坐,筷子一拿,胃口比谁都好。

午饭吃完,陆生照例是不走的,亦步亦趋地跟着聂芸。聂芸照顾不过来时,他还会伸手抱聂宝,哄一会儿孩子。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说这对夫妻感情好的不得了。

每天午饭后,老太太都习惯看半个小时的电视,这才进卧室午睡。聂老在家时,作息时间跟着老伴儿走。因此,两位老人放下筷子后都坐在客厅看电视。

阿姨知道两位老人的生活习惯,掐着时间烧了一壶开水,送到了两位老人面前。

老太太笑呵呵地把苏画送的药茶拿了出来,沏上一壶,和聂老一起喝。

聂芸烦陆生烦的要死,知道赶人没用,因此只当陆生不存在。她推着婴儿车里的聂宝从餐桌那边到客厅,见两个侄子和儿子都不在客厅,带着孩子坐到了老太太身边。

陆生见了,跟过来找地方坐,左右看看,“子航,子航,干嘛去了?还不过来陪你外公外婆看电视。”

陆子航正从楼上下来,听了这话,不由脚步一顿,准备往回走。

陆生正在找他,一下看到了,立刻吩咐,“子航,赶紧下来。”

陆子航当他在放屁,走回楼上的房间。

聂司元和聂司轩这对堂兄弟都在他房里。见他去而复返,聂司轩指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表哥,刚才有消息进来。”

陆子航过去拿手机,开锁,看到发过来的照片,心情立刻阴转晴,脸上带出笑模样。

“什么情况啊?万年冰山居然会笑!”聂司元说着,凑了过来。看到照片上的漂亮女生,眼睛一亮,“哟,这不是表嫂么!”

聂司轩把手里玩儿的平板一扔,“表嫂?在哪?给我看看。”说着,也凑过来看,“啊,这不是那个年轻大夫么!”

聂司元推开他的脑袋,“傻帽儿,表嫂就是给爷爷治病的苏大夫,你居然不知道!”

聂司轩不服气,“又没人告诉我,我哪会知道!对了,你回元市才几天,怎么会比我先知道?”

“因为我跟表哥是好哥们儿。”聂司元气死人不偿命地挤兑堂弟。

从小和表哥保持一定距离的聂司轩表示不开心,扑上去摁倒堂哥一顿捶。他很小的时候,还不懂嫉妒是什么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对大他几岁的表哥非常好。二堂哥每天追在表哥身后,很喜欢和表哥玩儿。

他也想和表哥玩儿。小姑却告诉他,表哥是坏孩子,很坏很坏的坏孩子,他不能跟坏孩子玩儿。

他信了,一边羡慕着开心地玩儿在一起的表哥和二堂哥,一边抱怨二堂哥宁可和坏孩子玩儿都不跟他玩儿。之后慢慢长大,加上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和表哥的关系比陌生人强不到哪儿去。

想到遗憾的童年,想到二堂哥都不拽着自己玩儿,捶人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聂司元感觉到痛,一把掀翻堂弟司轩,坐起来,骂了一句,“臭小子,不知道二哥在让着你嘛,居然下狠手!”

聂司轩摸摸鼻子,“谁让你小时候只顾自己跟表哥玩儿,却不带上我!”

兄弟俩还在较劲儿,陆子航一点都不参与。他把收到的照片都保存好,选了一张自己最喜欢的设成屏保背景图,看了又看,满意极了。苏画此刻身上穿的,是他耍了小心机后成功送出的第一份礼物,意义非凡。

他抓着手机,输入一行【喜欢吗?】,觉得不对,删掉。【很好看】,觉得不对,又删掉。这时,有电话进来了,他接通。

“大忙人,晚上有空吗?”光着膀子,穿着运动短裤的顾城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抱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小奶狗,问道。

陆子航也不说有空,也不说没空,“有事?”

“听说你家苏大夫手里有一批好酒,有人打听到我这儿来了。”

“酒?”

“听说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养生作用它称第二,无酒敢称第一。”

陆子航知道他说的酒是什么酒了。苏画去年送他一瓶,他本想给外公,但外公那时正跟他置气,不肯收。他自己喝了,身上的暗伤被温养的好了七七八八。今年又得了一瓶,他每晚睡前按苏画嘱咐的喝一口,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至于外公,前后得了四瓶。第一瓶被老战友瓜分了,后得的三瓶藏的可严实了,每晚偷偷喝一口,身体明显硬朗了不少。

大前天外公还偷偷交待他,让他问问苏画,卖不卖养生酒。如果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说是就算砸锅卖铁他也要买回来,藏起来慢慢喝。

顾城把挣扎的小奶狗放地上,看着小奶狗和他脚上的拖鞋较劲儿,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过,他也没忘自己在打电话的事,“喂,怎么不说话?”

陆子航躲过肉搏的堂兄弟俩,走到阳台讲电话,“我听着呢,你说。”

“有个叫程齐的,曾替你家苏大夫出手过一批酒。有那舌头好的,得了晚辈的孝敬尝过后,认出这酒和你外公去年得的那瓶一个味道,事情就传开了。现在,有不少人在打听酒的出处,你外公那边过几天肯定也会有人打听。”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跟你说,你得想办法给我弄几斤,否则我家老爷子能折腾死我。”

“怎么,你爷爷也听到消息了?”

“他们那个圈子里都传开了。一群老头子,有几个不好这一口的!总之,最近是消停不了了。我家老爷子一个小时前召见了我这个纨绔,揪着我耳朵下了死命令。不给他弄几斤回来,我就得和现在的逍遥纨绔生活说再见。兄弟,你可是我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该多少兄弟出,你得帮兄弟牵这个线。”

“你这胃口可不小!一小瓶都难弄到,还妄想几斤!”

“兄弟,我当然知道难弄。可你是谁啊!你是苏大夫的男朋友!就咱们俩这关系,你必须得帮兄弟牵这个线,还得替兄弟在苏大夫面前美言几句。兄弟后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拜托。”

“滚你的。”

“只要你家苏大夫高兴,同意给兄弟弄几斤酒,前滚、后滚还是什么滚,兄弟十分乐意滚给你家苏大夫看。”顾城现在是什么脸啊节操啊的,都不要了,只要酒。

陆子航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得丢下一句,“等着,我问问小画那边还有没有了。”

接到陆子航电话的时候,苏画正准备上课去。顾城这个人她有印象,给顾老看病的时候,顾家就是派顾城来接的她。

她挺惊讶的,“你说,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打听我手里的养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