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您没听清楚吗,他们在乌菲兹发现了一具尸体。”索妮娅重复了她刚才说过但局长没有听见的话。

‘是谋杀。’莫吉局长暗暗想道。

“艺术品有没有被盗窃啊?”

“不知道,报案的人没有提到这个。”

“那么你还等什么,快点去啊!难道还要等着我去布置一切吗?”

“对不起,我没有解释清楚,我已经派人封锁了现场,我自己也就快到乌菲兹了。”

“干得好,等等,你通知弗朗切斯科警长了吗?”

“不,还没有。”

“为什么,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

“小姐,我不喜欢和吞吞吐吐的人打交道,有什么请你直说。”莫吉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

“弗朗切斯科警长的同居女友是乌菲兹的工作人员。”

“是吗?”她的话让莫吉吃了一惊,‘有这么巧的事。’但是他并没有让索妮娅感觉到这一点。

“那又怎么样?”他反问道。

“不怎么样,就是想让您知道一下。”索妮娅平静地回答他。

‘索妮娅莱恩,看来我得好好注意一下这个姑娘,不简单的女人。’

“听着,小姐。我要你现在马上去向警长报告。嗯,另外如果在你协助弗朗切斯科警长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做法,告诉我。”

“好的,局长先生。”索妮娅挂断了电话双眼看向车窗外,乌菲兹就在前方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机会来了。她可不打算按照局长说的马上打电话给警长,她必须先看过尸体,之后才能这么做。

第31节:玛哈(30)

第二十一章

绮蜜刚走下车,就被眼前停着的十多辆警车和数十位架着摄相机、手拿话筒和录音设备守侯在美术馆门外的记者们吓呆了。弗朗切斯科随便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上前搂着她的腰慢慢地推着她往前去。

“别怕,有我呢。”他试图安慰绮蜜。

可是绮蜜突然挣脱了他的拥抱,发疯似地拼命向里跑去。在入口处,一位警察拦住了她的路。

“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这个面部肌肉紧绷的警察说道。

“让我进去,我是这里的讲解员。”

“不行,没有局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美术馆。”

“让她进来科斯米,她是警长的女朋友。”

警员科斯米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明白索妮娅警官为什么要这么说,警长的女朋友就可以随意出入案发现场吗?最后他还是让了步,让绮蜜进入了乌菲兹。绮蜜看了一眼索妮娅,没有任何表示就跑向二号展厅,在那儿也有两名警察守着入口,但是绮蜜并不需要进去,她只要在门口看一眼就放心了。

索妮娅静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问:“你在看什么,绮蜜。”

绮蜜惊讶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你。”

索妮娅和蔼地微笑着回答说:“你是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经常听弗朗切斯科警长提起你。”

“那么,你就是索妮娅。我们曾经在电话里交谈过,对吗?”

“是的,能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看看画。乌菲兹出了事,我很担心这些画被盗,谢天谢地,一幅也没少。”

“你很在意这些艺术品吗?”

绮蜜瞪着双眼看着索妮娅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当然,我在这儿工作。”

“那么你为什么首先关心二号展厅的绘画,据我所知它们并不是乌菲兹的藏品。”

“它们的确不属于乌菲兹,是普拉多美术馆的藏品。可是如果说普拉多的藏品在这里展览期间丢失的话会给我们的美术馆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我难道不应该首先关注一下这些绘画吗?”绮蜜回答的语调硬梆梆的,显然已经对男友的助手失去了好感。

索妮娅仍然保持着她和蔼的微笑:“现在绮蜜让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聊一聊好吗?”

绮蜜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同时用眼角扫了一眼门口,弗朗切斯科怎么还没有进来。她故意放慢脚步向前走着。到目前为止,弗朗切斯科的这位女助手还没有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管情况有多糟糕,她都希望和男友一起面对。

“绮蜜。”他总算也进入了乌菲兹。

“弗朗切斯科。”绮蜜像见到救星般地准备向他跑去。

“对不起,警长。莫吉局长说了,让你到了之后马上去馆长办公室,从这里上去左拐在三楼,他很着急。”

很明显索妮娅不打算让他们在一起知道发生的事情。弗朗切斯科叹着气看着可怜兮兮的绮蜜,无奈地向馆长办公室走去。看到他离开,索妮娅对绮蜜说:“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谈谈吧。”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她要把对方带去一间审讯室。

走进绮蜜的办公室索妮娅径直走到窗前猛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和塑料的百叶窗,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绮蜜无法适应地迅速背过身去。

“把百叶窗拉上,太亮了。”绮蜜抱怨道。

索妮娅转过身看了看正用手挡住双眼的绮蜜,又拉上了百叶窗。然后她拖了把椅子到绮蜜的身边说道:“坐下吧。”接着她自己走到办公桌旁,身体斜靠在上面俯视着面前低着头神情忧郁的女人。

她确实漂亮,索妮娅想。即使现在,她明显的睡眠不足又心事重重,可看起来却带有一种特殊的忧伤之美,感觉像极了波提切里笔下的女性。若是波提切里在世,也一定渴望拥有如此合适的模特。不仅是脸长得美,她的身材比例也是那么的协调。她有多高,大约165厘米左右吧,应该和我差不多。她的目光从绮蜜的脸上往下移动,脖子很细长,这让她抬起头时更加挺拔修长。贴身的毛衣下显露出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又为她增添了一丝性感。两只手臂的骨骼圆圆扁扁十分可爱,双腿修长,即没有僵硬的肌肉也没有累赘的肥肉。当索妮娅把双眼移到了绮蜜的脚踝以下的部分后就完全被吸引住了。拥有漂亮双腿的女人很多,可是拥有如此完美双脚的女人并不多。无论是其脚底迷人的S型弧线,还是裸露在外面的脚背上细嫩无暇的肌肤,还有那些排列整齐的脚趾,都让索妮娅深深着迷。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一点不正常之处,这双脚太小了,小得几乎和它主人的身材不成比例,索妮娅断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个成年女性长着如此小巧的脚。她不住地轻摇着头,开始感到绮蜜的神奇,甚至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像魔鬼般媚人的东西,迷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第32节:玛哈(31)

她狠狠地甩甩头把自己从这种奇怪的情绪中引领出来,还有正事要做呢,她提醒自己。

“咳。”她咳嗽了一声仿佛是在告诉绮蜜她要开始了。

“昨天晚上乌菲兹举行了一个招待会。”

“是的。”绮蜜终于抬起了头。

“为什么举行的?”

“为了二号展厅的那些画。不久前我们和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达成了协议,进行一次交换展览彼此藏品的活动,那些画就是为了参加这次活动而送来的。”

“我听说乌菲兹送走了《维纳斯的诞生》和《春》。”

“是的。”

“那么普拉多呢,普拉多送来了什么?”

“主要是维拉斯贵姿和戈雅的作品。有《布列达受降》、《1808.5.3》、《查理四世一家》还有嗯,《玛哈》。”

“《玛哈》,两幅都送来了吗?”

绮蜜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精明能干的刑事女警,在她的眼里警察都是些对艺术一窍不通的家伙,就像弗朗切斯科。

“是的,着衣的和裸体的,两幅都送来了。”

“啊,是这样。”索妮娅微笑着点一点头。

“美术馆原定于今天起正式向公众展出这些绘画,不过馆长先生打算让一些艺术界和学术界的朋友们先一睹这些画的风姿,所以就举办了昨天的招待会。”

“那么昨天晚上来的人多吗?”

“送出去的请柬一共是三十五张,不过有一些客人带来了伴侣,所以实际到场的人数可能有五六十个吧。”

“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不,我来这儿工作不久。实际上昨晚来的客人大多数我都不认识。”

“你认识的都有谁?”

“我的大学导师乔尔瓦尼教授,还有一个名叫玛丽安桑托罗的女人,我就认识他们俩。”

“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位桑托罗夫人的,好吗。”

“其实在昨晚之前我只见过她一面。前天她在贝尼尼宫酒店举行了一次酒会,我和馆长、乌尔曼小姐有幸被邀请参加,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既然那之前桑托罗夫人并不认识你,那她怎么会邀请你去参加她的酒会呢?”

绮蜜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是维托尼罗馆长告诉她我喜欢戈雅的作品吧,而桑托罗夫人在酒会上展出了一幅几年前被盗的戈雅作品。”

“你喜欢戈雅的作品?”

“是的,我喜欢戈雅。”

“那么你也许更适合在普拉多美术馆工作吧。”

绮蜜又耸耸肩,轻松的回答她:“生活就是这样,不能指望万事如意。”

“说得对。告诉我绮蜜,昨天晚上你穿着什么出席的招待会,我猜想你一定打扮得很美。”

绮蜜深深地看着索妮娅,越来越不明白她的用意,这让她非常不安。

“我想,不,我穿得是一条印着花卉图案的雪纺绸的礼服裙。”绮蜜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索妮娅又提出一个令她惊讶的要求:“我能看看那条裙子吗?”

绮蜜叹口气,她累极了不想再和她玩什么智力游戏,只希望一切都能早点结束。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更衣室的门回头对索妮娅说道:“裙子就挂在里面,进来看吧。”

绮蜜打开昨晚她挂裙子的那扇衣橱的门,里面只有一套西服和那条裙子。绮蜜把它连着衣架一起拿了出来,交给站在她身后的索妮娅。

“瞧,就是这条。”

索妮娅伸出手接过这条轻如婵逸的裙子,用一只手的手背感受着它的质地,感觉就像是被云在亲吻,舒服极了。

“漂亮的裙子,很配你。”

说完,她想把裙子交还给绮蜜,但是就在她放下左手,裙摆向下飘荡的时候她注意到裙子上有一滩污迹,很大,但不明显。只有在白色的纱绸上才显现了出来。她用手托起这块污迹说:“这儿弄脏了。”

绮蜜看了一眼回答道:“是的,昨天晚上我和乌尔曼小姐坐在一起,不知是谁碰了谁一下,结果我们都把酒洒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们只好一起去洗了一下,不过没什么效果,看来得送到洗衣店去了。”

“是该送去,这么漂亮的裙子就这么毁了太可惜——那么。”她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道:“鞋子呢?”

绮蜜挂好裙子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警,“什么鞋子?”

“就是昨晚你穿的,昨晚你穿得是哪双鞋?”

绮蜜看起来更加迷惑了,这让索妮娅十分感兴趣。难道她已经记不起昨天穿得鞋子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呢?可是,绮蜜马上就说出了答案,她低下头看着脚上正穿着的白色凉鞋说:“就是这双。”

她的话好像让索妮娅大吃一惊,她甚至不能自控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满脸狐疑地问:“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绮蜜坦率地说。“昨晚招待会刚开始那会儿我穿得的确不是这双白鞋子,而是一双新买的红皮鞋。”

第33节:玛哈(32)

绮蜜注意到索妮娅的脸色这时平缓了下来,好像她现在说得才是她真正想要听的。

“可是。”她继续说下去,“可能是第一次穿的缘故,我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在招待会的中段我换了现在脚上穿得这双白鞋。”

“是这样。”索妮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她提出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那么现在这双红皮鞋在哪里呢?”

“这个么。”绮蜜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她无法理解索妮娅的问题,还是无法回答,好半天她才喃喃地说道:“我想应该就在这间办公室里。”

“应该就在,你不能肯定吗?”

绮蜜摇摇头。

“昨晚不是我自己回办公室换的鞋子,而是别人替我来换的。”

索妮娅一扬眉毛:“是谁?”

“是一位美国画家,我们昨天在招待会上认识的,是他替我换了鞋子。我想应该就在这里,他不会把它们乱放的。”

说着,绮蜜又一次打开衣橱的门在里面搜索那双红鞋,可是并没有什么鞋子的踪迹。接着,她返回到外面的办公室。在办公桌下随意摆放着好几双鞋子,她蹲下身体在那里面寻找着她的红鞋。

索妮娅默默地注视着她做这一切,然后,当绮蜜差不多完全钻到桌子下面去的时候,她用古怪的声调说道:“不用找了,绮蜜,我想你再也见不到那双鞋子了。”

绮蜜马上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虽然她的身体正在向上站立,可是她的心却在开始往下沉。

第二十二章

弗朗切斯科一边向馆长办公室走去,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警方出动警力的数字。从在门口维持次序的,到把守各个出口的,以及站在楼道里的人数,总是不少于三十个吧。看来警察已经暂时取代了美术馆本身的保安人员。这让他为自己将要知道的,发生在乌菲兹的罪行更增添了一份担忧。很顺利地,他找到了馆长办公室。一位他认识的警员正站在馆长办公室的门口,他看见了弗朗切斯科马上为他打开了门。他走了进去,看见他的上司正在馆长办公桌前对着对讲机吼叫着。

“见鬼,我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呢。我要你赶快,不,最多在十五分钟内把他们都给我轰走。另外,说话小心点,别中了圈套。”

他重重地把对讲机按在桌上,嘴里继续嘀咕着:“这帮该死的记者,哪儿有坏事哪儿就有他们,真是一群苍蝇。”

弗朗切斯科很想对他说哪儿有好事他们也会出现。就像今天,他们本来来这里是为了报导一件艺术盛事的。

在离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个女人身材高大脸色灰暗,眼睛和面庞略微有些浮肿,仿佛刚哭过,或者没睡好。旁边的男人面目温和,但却显露出一种精明的特点,看得出,他也正沉浸在巨大的烦恼中,但还是尽力地安慰着旁边的女士。凭直觉,弗朗切斯科就知道他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弗朗切斯科,你总算来了,快过来,有大麻烦了。”

莫吉局长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指着沙发上的女人对他的警长说道:“今天早上,这位乌尔曼小姐在她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我们可以确认这具女尸就是昨天晚上来乌菲兹参加招待会的一位客人——名字叫玛丽安桑托罗。现在…”莫吉局长在乌尔曼小姐的对面坐下说:“把早上你发现尸体的经过讲一遍吧。”

弗朗切斯科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乌尔曼小姐,这位在绮蜜口中无所不能的女士现在看起来也很脆弱。

她的手罩在嘴和鼻子上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一口气。在她吐气的时候她放下了手,仿佛是把脆弱给掩藏起来把勇气吐出来。

“今天早上大约七点半左右,我比平时早一些来上班。”

“为什么要比平时早来?”莫吉局长问道。

“因为今天是为期一个月的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的艺术品在乌菲兹展出的第一天。我估计会有很多的参观者前来,所以我想早点来以便把各种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的同事来得比你更早吗?”

乌尔曼小姐摇摇头说:“没有,除了值班的保安没有人来得比我更早了,至少我没看见有人比我更早了。我特意去大门那儿看看情况,确定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等候开门了。”

“提早一个小时来等开门?”莫吉的语气好像不相信乌尔曼小姐的话。

维托尼罗馆长为他解释道:“这很正常,局长先生。乌菲兹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美术馆之一。每天她都要接待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即便没有这次交流活动,也会有许许多多的游客起大早前来乌菲兹排队参观像《维纳斯的诞生》这样的乌菲兹的镇馆之宝。那种场面不会比人们赶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有所逊色的。”

第34节:玛哈(33)

莫吉局长一面点着头一面回忆着刚才他进入乌菲兹时看见的长达数十米的排队参观的队伍。不禁感叹到自己已经在佛罗伦萨生活了五十来年,可算上这一次才是他第二次来乌菲兹美术馆。有些人近在咫尺却从没想到要进来看一看,而有些人却不远万里的赶来只为在这儿呆上几分钟,有意思。

“请继续说下去吧,乌尔曼小姐。”

“到了乌菲兹之后我就直接去了我的办公室。打开门,就看见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我凑上前去看,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马上我也认出了她就是昨天晚上来乌菲兹参加招待会的桑托罗夫人。我吓坏了,直接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还好,馆长先生来得也很早。”

维托尼罗馆长接着往下说:“当时我刚到美术馆,就看见乌尔曼小姐惊慌失措地跑出来,说她的办公室里有一具尸体。我简直无法相信,就马上跑去一看,也认出那个人就是我们的一位客人桑托罗夫人,接着就马上报了警。”

“那么昨天晚上的招待会是几点结束的?”

“大约十一点左右。”

“难道说这位玛丽安桑托罗夫人在招待会结束后没有离开乌菲兹,她没有向你们告别吗?”莫吉局长目光锐利地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不,没有。有些客人在离开时向我们告别了,有些则没有。再说,在招待会进行的过程中我曾经出去过两次。”维托尼罗馆长坦白地说。

“你干什么去了?”

“一次是去办公室给我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另外一次我去了保安部检查了一下安全工作,当时我有一点紧张,为了安全问题。”

“我能理解,不过看来你们的安全工作搞得并不好啊。”莫吉局长感叹道。

“美术馆的保安人员往往更关注于藏品的安全,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乌尔曼小姐你呢,你离开过展厅吗?”

“当然,我去过洗手间。我想昨天晚上二号展厅里的任何人都可能离开过。我和馆长先生都没有注意桑托罗夫人。我想她也许是在我不在或者不注意的情况下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