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开她飘逸的长发,乌黑发亮,他说她的发质真好,摸上去手感很棒。他喜欢她光滑如丝的长发。OK!他喜欢是吧?欣宁毅然走进美发店,翻动杂志指着上面最流行的梨花烫——

“帮我剪短,我就要这种感性妩媚的梨花头!”

趁她做头发,逸辰买了水果和礼物跑去医院探望病人。答应与尉馨一起筹募艺术品慈善拍卖,如今为了心爱的女人把原本应承的事丢下,他为这种自私的行为而惭愧着。

再说沈奕棠对外委托了不少人手四处寻找欣宁,他担心她的安全,觉得就算离婚,两人之间也得说清楚,怎能逃避?公司新项目开展得如火如荼,他再怎么没心情,也得在公司全心投入,而中午趁着短暂的时间赶紧回家…

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渴望见到她!

(PS:端午节快乐!原本打算今天过节忙,保持三更就好。但打开电脑一看,《漫步》竟然进入了鲜花榜,月票榜也进了第十,意外啊意外!加上亲们积极的留言都好给力,我顿时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鼓作气决定继续把沈同学好好教训,所以今天会有四更哦!)

第十五章:惊险别离(一)

多年的长发突然剪短,欣宁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种俏皮、有种干练,也有种妩媚,她十分满意。

“小姐,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很适合你。”美发师衷心称赞。

欣宁点点头,恍然觉得发型变了,心情也变了,离悲伤的过去一点点地变远了。踩着高跟鞋出来,外人眼里,她优雅的步子中充满了自信,阴沉的天气悄然转晴,天边的云彩透着淡淡的金光,太阳就要破云而出。*

她看看手表,离跟逸辰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决定随便走走逛逛。走过数回的街道上,一景一物从来没这么认真留意过,熟悉而陌生,心口仍有种闷闷的疼痛,她吸吸鼻子,告别式地露出浅笑。

沈奕棠开着车在街边缓慢行驶,刚才回家,他发现屋子里的东西有些动过的痕迹。她回来了,拉开抽屉一看,果然她原来放证件护照的地方空空如也。他片刻不停赶紧追了出来,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沿路慢慢寻找。

人行道旁一个纤细瘦长的女子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会是她吗?踩着优雅自信的步伐的女子,会是她吗?不一样的发型,但极为熟悉的步伐与姿态…

心口一窒,他竟有些紧张,不敢太靠近,双手情不自禁握牢了方向盘,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瞬不瞬观察着她。

刚到拐角处,欣宁隐约察觉不对劲,脚步刚停,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侧面窜出来。一块带着异样香气的手巾霎时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根本没机会看清对方的脸,就晕迷过去。

沈奕棠愣住了,情况发生得那么突然,几秒钟之间,路边的女子就被人劫持。她被捂住耳鼻的脸庞在被推上面包车时侧转了过来,他眼瞳猛然扩大,心脏快要跳出来——是欣宁!

对方的车子有备而来,速度极快。

沈奕棠只觉得血液往头顶冲,油门一踩迅速追了上去。可惜不巧,一个红绿灯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他迟疑了两秒钟,一咬牙径自闯过红灯。

一前一后,两辆车很快追逐了几公里,对方发现有人紧紧追随,企图甩开,立刻上了高速,上演着一幕幕惊险的画面。

车子逐渐驶离市区,道路变得不平,速度也减了下来。沈奕棠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面包车,就在这时,面包车陡然停下,他一个刹车不及,嘭地一声撞了上去。身子一阵剧烈摇晃,额头撞在了车玻璃上,痛得头晕眼花。对方再次迅速疾驰,他再次紧跟。

终于来到劫匪的目的地,四处堆满了出口的大货柜,集装箱,周围不见其他人,面包车停了下来,快速走出三个人,都体型高大,匪类装扮,其中一个扛起欣宁朝他邪恶地一笑,往集装箱后面跑去。另外两个环起肌肉粗壮的手臂,慢慢朝沈奕棠走来。

沈奕棠晃晃头,眯起黑眸,浑身处于高度的戒备中。薄唇抿得很紧,眼角不停地抽搐着,就在那两人要扑过来时,他猛地踩动油门,将对方惊得只能飞身扑开。

以一敌三,难有胜算。他腾出一只手摸索出电话,紧绷着嗓子报案。

“这里是开往苏岭路段,凌江码头,发生一宗劫持案,劫持车号为凌X8759…”

“嘭”巨大一声响,那两人不知从哪抡起一个大铁锤,将车窗玻璃砸了个大洞。沈奕棠无可逃避,迅速打转方向盘倒车。车身啪地一声撞到那人的胸口,对方顿时怒了起来,红着眼睛想把他拖下了车。

他环顾四周,预算着警察赶来的时间,只能用拖延战术。想起昨夜接到的恐吓电话,说欣宁欠债要还之类的话,不禁怀疑欣宁怎会惹到这种人?如果对方要钱的话…多少他都可以给。

但眼下,下车的话势必免不了一场恶斗。他向来斯文,打架这种事并不擅长,若是张靖宇在,或许还能跟对方搏击几下。

于是,车子开始在一排排集装箱的夹缝里行驶,沈奕棠扯开嗓子大喊:“欣宁!何欣宁!听到的话回应我一声…何欣宁,你在哪里?”

“你说话,你回答我啊!”

道路越来越窄,车子越来越不灵活,终于,他看到了那名扛着欣宁的匪徒。一脚踢开车门,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他扑过去给了匪徒最狠厉的一拳。

“女人!你醒醒…何欣宁!”

欣宁深度晕迷,对他的呼喊全然无知,他刚抱起她,三个匪徒都围了上来。

沈奕棠见前后逃脱的可能性很小,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怀里的女人受到伤害。

“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她欠你们多少钱,我可以加倍给!”他冷声道,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而言很简单。

“不是钱的问题,而这女人得罪了我们老板!”匪徒有恃无恐,大约也估算到了自己的优势。

“你们老板是谁?”沈奕棠屏住呼吸,抱着欣宁一步步后退。他瞄到地上还有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管,如果非要动武,也只能力拼,但如何才能确保她不受到伤害?

一个匪徒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云天集团的总裁。兄弟,不如直接教训他,回去老板说不定还能额外嘉奖!”

“莫非…”沈奕棠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猜测道,“你们老板根本是要冲我来的?那就放过她!”

匪徒却不回答,只厉声吼道:“两个都要!兄弟们,上!”

“冲我来就抓我好了,抓一个柔弱女人算什么!”沈奕棠在他们挥棒过来时,将欣宁紧紧按在怀中,自己转过背硬生生承受了一棒,胸口立刻火热闷疼…

对方够狠,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棒子又落在他的手臂上。沈奕棠抱着欣宁的胳膊被迫松开,她的身子软软地往下坠。他狂喊一声:“欣宁…”嘭地跪下身去双手垫在她的身下。

(PS:刚吃过端午团圆饭,祝所有看我书的朋友们幸福团圆,哈哈。)

第十五章:惊险别离(二)

一间封闭的小货舱里,光线很昏暗,呼吸间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欣宁头晕脑胀地醒来,被人蒙住了眼睛和嘴巴,四周漆黑一片,她也发不出声音,意识却渐渐清醒。双手被绑在后面,动弹不得,转动脸庞,感觉到某处的光线比较明亮,大约是窗口吧!*

是什么人做的?江氏科技的人如此胆大妄为,连绑架人的罪行都敢做吗?

谁来救我?谁来救我?爸…妈…逸辰…沈奕棠…她最后很不甘心地无声呐喊沈奕棠的名字,分不清是怨是愤,都已经这样下决心要摆脱他的一切,为什么灾难还要因他而起?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咒骂声——

“他M的,老板说,这个女人可以放了!”

随后,听到铁门被人踢开的声音,一只粗壮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扔进了车里,她跌得浑身发痛。再后来,听到耳边响起警笛声,由远极近,是警察来了吗?她模糊地想,却什么都不能做。

警笛声又渐渐消失,车子行驶得飞快,窗户打开,强烈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匪徒没再说话,开到快到市区的地方,她被松开捆绑推下了车。

欣宁撕开嘴巴上的胶布,蒙巾一掀,刺眼的光芒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顾不得发痛的胳膊,脱下只剩一只的高跟鞋奔跑在马路上。终于看到一家报刊亭,气喘吁吁地借打电话,手指控制不住一直颤抖:“拜托…逸辰,我刚才被坏人绑架了…快来接我。”

半小时后,逸辰惊吓得脸色惨白出现在欣宁面前。看她新做的发型凌乱飞散,雪白的赤足上沾满了泥土,还有被小石子刮伤的痕迹,从来冷静自信的眼神此刻有些涣散,他心痛地快步上前,用力将她按进怀里。

“天哪!你吓死我了…”他气息不稳,心跳差点找不到正常的位置,不断地亲吻她的发丝。

“我…我也快要吓死了。”欣宁太惊恐,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身子簌簌发抖,没意识到他异样的疼惜。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她都是无法正常呼吸的,再怎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仍忍不住孤独害怕。电视里看过太多凶残的匪徒,谁知道他们会作出什么残忍的事情?

感觉怀里的人镇定了不少,逸辰拂开她额头上的发丝,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你有没有受伤?哪里痛?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逸辰,我想先回去好好泡个澡。”欣宁的眸光渐渐有了清晰的焦距,身上裹着他的外套,被他抱在臂弯里,心跳也缓缓地恢复。

“你确定你没有受伤?”

“恩…我确定。”被他如此抱着,欣宁的心里升起一抹道不出来的安心,嗓音沙哑,“但是,我忘记打电话报警了…”

“一会打也不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匪徒为什么要抓你?”逸辰无法放心,刚听到她颤抖惊惧的声音,他就被焦灼的担忧所焚烧。

“我想…可能是江氏科技的人。”欣宁终于坐进了车子,逸辰载着她驶进市区,“你知道的,云天集团进军高尔夫市场,需要竞拍会上的那块地皮,江氏科技是最强劲的对手…之前一直怀疑江氏老板跟你父亲…私下有联系。”

逸辰侧过头看她:“我父亲最近忙于竞职,不可能在这节骨眼把自己牵扯进这种事。但是江氏科技——”他牙根一紧,“就算要找,也该找沈奕棠,找你实在没有理由。”

欣宁将身子蜷缩起来,深深窝进车子的靠背里。她苦笑道:“因为是我从如栩那里得到资料,且一直在帮沈奕棠做分析…江氏是受到威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那块地。”

至于其中关系到王局长的事,她不便多提。但是每提到“沈奕棠”的名字,她还是不能忘记诀别时撕裂般的痛。再勇敢的人,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割舍那样深沉的爱,除非,她没真正爱过!

车子在白屋子前停下,逸辰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

“逸辰啊…赶飞机还来得及吗?”

“你还要去?”

“票都订好了,为什么不去?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票可以退,但是你现在这样子…”逸辰不忍再看她此刻的模样,索性又抱起她走进屋子。

“我这样子不正需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好地去散心吗?难道那些匪徒还能追我到法国不成?说不定等我回来,这里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不过逸辰…我自己可以走。”欣宁总算意识到他今天格外殷勤,对她一路都用抱的。

“你的脚受伤了。”逸辰没有放下她,能执着地把一个女人放在地底超过十年,他的这颗心有多坚毅?

欣宁泡了个舒服的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只是双脚细腻的皮肤上满是红-肿的伤痕。逸辰面色阴郁地提来保健箱,一言不发地将她的纤足提起搁在自己膝头,细心地替她清理伤口。

“逸辰…”欣宁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奇怪,他对她是不是太温柔、太体贴、太呵护了些?难道她今天受了惊吓,感觉变得格外敏锐了么?

“想说什么?”逸辰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不愿给她太大压力,淡淡道,“要说感激的话你三天都不说完,还是免了。不过既然还是要去旅行,至少先把伤口处理好,否则你以为坐那么远的飞机好玩哪?”

欣宁认真地注视着他,然后扬起唇角,朝他的肩膀捶了一拳:“呵,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有你在,玩也能玩的开心,睡也能睡得安心。”

“谢谢。”他皮笑肉不笑答道,心里却因她的话而澎湃着。

欣宁啊,你知道这种感觉所代表的涵义吗?这么多年来,你习惯了有我,可你的心里又有多少位置属于我?当沈奕棠在的时候…你的目光和思绪不由自主全被他占据,去法国,在只能看得到我的地方,一切会有改变吗?

第十五章:惊险别离(三)

欣宁和逸辰赶到机场时,正好听到客服在广播里提他们的名字,请某两位乘客尽快登机。

欣宁吐出一口气:“还好,终于赶上了。”

逸辰见她奔跑的姿势一颠一簸,无奈地抓起她的手:“就你,非要这么坚持今天去,休息两天有什么关系?”*

她冲他一笑:“我只请了半个月假,时间宝贵啊!何况…再留在这座城市多一秒,我怕噩梦会多一分,不如快点离开好!”

逸辰没她那么乐观,刚才出发前准备报警,她又临时反悔阻止了,说报警后势必要配合警察调查,还要去指认现场,到时候几天都脱不了身。所以她以匿名线人的身份电话报案,并未交代自己就是受害人。

“逸辰,最近发生太多了,我身心疲惫,如果再让我天天跑警察局,我会疯的…就算我是逃避吧!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坐上飞机,欣宁闭上眼睛低声道。

逸辰为她盖上毛毯,柔声道:“好,你如果真能做到什么都不想,我也就开心了。法国有不少让人陶醉的地方,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我去过很多次可以做你的导游,还有香榭丽舍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大街,到时候我给你多拍些照片。”

欣宁微微扬起唇角,忧伤在飞机起飞的刹那彻底隐藏。她轻轻应道:“好,一定要多拍点…不过,我很好奇你去见尉馨时,说了什么?”

原来她的心思还留在凌都,逸辰摸摸她的发:“谈了慈善筹募的事。”

“没谈其他?你不是对她追得殷勤吗?突然就放弃会显得很无情很奇怪。”

“还谈了…谈了她的病。”逸辰说得很犹豫,俊眉拢在一起。

欣宁睁开眼睛,毛毯从身上滑落,她坐直了身子认真注视他:“她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会一受刺激就晕倒?有那么严重吗?”

逸辰的眼底逐渐被凝重所替代,想起尉馨说起自己病情时冷静而哀伤的苍白面孔,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欣宁推推他,不安道:“怎么了?看你那表情就像她得了绝症似的…”

“她做过换肾手术。”

“什么?换…换肾?”

“确切地说不是她接受换肾治疗,而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向人家捐献了一颗肾。这么多年她其实活得挺健康,没想到近一年开始身体出现后遗症,所以她提前完成学业从意大利回来了。”

欣宁的喉头被什么堵住了,许久后才艰涩道:“这些…她告诉你的?她是伟大的捐献者,所以你同情她?”

“她跟你一样,不喜欢别人的同情。”逸辰沉重地点头,再次想起尉馨幽暗迷蒙的大眼,她那模样太惹人心怜。说不清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孩的命运太波折,像一株风雨中飘摇的小花,随时有被折断的危险,却又稳稳地挺立着。

欣宁重新闭上眼睛,看得出来逸辰也对尉馨有着恻隐之心。可是,不是她太偏执,而是对破坏自己婚姻的女人生出好感的话,实在需要太大的包容心。尉馨对逸辰说的话是真的吗?那么,沈奕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再而三地维护她,在医院说她是装病装死的话时,他控制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啦!别想了,至少这半个月不想。”逸辰按住她的手,拍了拍。

“那她…会死吗?”

“不会吧!可能当年的手术没做好,留下后遗症,这个…沈奕棠会想办法全力帮她的。”逸辰后悔自己怎么又将话题绕到了沈奕棠身上,察看着她看似平静的脸色,“你要再多想,我可要后悔得当场咬舌自尽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现在都已经离开凌江的土地,你脑子里还想着他们,要关心也该是关心面前的我才对!”

“呵…好,不说他们。说你吧!法国那么浪漫的地方,你怎么就不泡几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呢?真是白白浪费机遇,还有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实在了不起啊!”

“何欣宁!”逸辰窘迫得俊脸微红,也不知道他这么纯情是为了谁,这个女人太没心没肺了!

“你不是让我关心你吗?放心,等到了巴黎,我一定亲力亲为帮你物色香辣美女,嘿。”欣宁早就想去欧洲,话题一转到这里黯淡的眼眸立刻增添了璀璨,“悄悄告诉你,我以前幻想过去风-情街邂逅一异国帅哥,然后来个浪漫的一夜情…”

“咳咳!”逸辰咳嗽着打断她,沉下脸,“脑子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国也是艺术殿堂,很多地方值得参观。”

欣宁撅撅嘴;“我实话实说而已。告诉你,冰若冰霜的小栩也幻想过,恩哼!所以我们就琢磨着你这个男人,是不是太不正常了?莫非…逸辰,你不会是GAY吧?”

“何欣宁,你别逼得我跳飞机。”越说越离谱了,逸辰突然意识到深受这种女人的关心,未必是件好事!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总算把之前沉重的气氛给冲淡了。

昏暗的货舱里,依旧是潮湿发霉的气味,墙角还有根断裂的木棍。

沈奕棠侧躺在地上,脸上淤青了好几处,额头有抹鲜血流下。有段短暂的时间他的意识陷入昏迷,大约是那棍子敲在脑袋上太狠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沈奕棠在医院里包扎了伤口,沉默地坐着。除了张靖宇和吴秘书,没有告知其他人这件事,最近云天集团和沈家的新闻太多了,他不想再引来任何关注。

“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张靖宇习惯带笑的脸庞尽是暴戾之色。

沈奕棠摇摇头,想起之前跟匪徒谈的交换条件——自己留下来,任由处置,但是必须放何欣宁走,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然后,他甘愿束手挨打,在货舱的小窗户里亲眼看到他们把她放走,一颗心才平静了下来。

警察前来搜查,两个匪徒慌忙逃走了,听说正在追捕。

(PS:四更完毕啦!亲们明天见。)

第十无章:惊险别离(四)

张靖宇第一次进入沈奕棠住的房子,只是这套房已不知道是否该称为是他跟欣宁共同的家。

欣宁的东西暂时还都留在这里,进门玄关处有两盆翠绿的盆栽,鞋柜上摆着两只卡通的小猪储蓄罐。客厅外的阳台上有盛开的兰花,落地式窗帘旁挂着一串风铃。屋子里的摆设井井有条,家具以暖色调为主,给人清新温暖的感觉…*

张靖宇在外飘荡多年,许久许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他满心羡慕,却立刻升起一股怒火。眼见之处,都是属于一个女人用真心装点的温馨印记,若换成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妻子,是拼死也要珍惜的。

沈奕棠站在客厅中间,没心思招呼客人,他怔怔地注视着鱼缸。鱼缸里的鱼依旧摇头摆尾,在缸底的绿色植物里穿梭,丝毫不知主人最近发生的变故。

“蝶尾熊猫?她养的吧?我看你没那个时间和耐心。”张靖宇来到他旁边。

“这鱼真够傻,给它们喂多少就吃多少,饱也不知道停歇,宁可活活撑死。相反几天不喂食,它们反而还活得好好的。”沈奕棠喃喃地说完,拿起玻璃缸旁的鱼食,细心地添加。

张靖宇看他喂鱼的手法熟练,不禁挑挑眉,回应他的话:“鱼再傻也没有某些人傻。别人对他付出多少,他就理所当然地接受多少,也不知道感谢和回报。相反,人家死了心不再付出时,他反而开始觉得若有所失。”

多么明显的嘲讽,沈奕棠抿着唇角没有反驳。他记得这鱼刚买回来时,她拒绝接受,且说到做到,当真连看都不看,他迫不得已自己每天照料它们。后来他和她关系缓和起来,这几只鱼便由他们共同喂养了。

张靖宇的一张嘴能说甜言蜜语,也能刻薄讽刺:“姓沈的,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被人抛弃得很活该?”

沈奕棠摸摸尚被纱布包扎的头,苦笑都挤不出来。他在想警察说后来也有位小姐报案,事故地点一样。那位小姐是她吧!现在她在哪?安全着吗?不可能回娘家,没上班,在朋友那里吗?

张靖宇盯着他的伤,冷冰冰道:“你这是咎由自取,竟然连累了欣宁。要是她真有什么意外,我应该在你的脑门上多敲几个洞!”

沈奕棠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四处寻找汪如栩的联系方式。他记得有份文件上有律师电话,拉开抽屉翻查着,没想到会找出“夫妻约法六章协定书”。他涌上酸楚,说不出的失落…

张靖宇抓过“约法六章协定书”,脸色越看越沉。沈奕棠却找到如栩的电话拨打去了。

“她跟帅哥在一起共度良宵,你不用担心。”这是如栩第一次接起电话,说完挂断。

“该位帅哥比你帅,更比你温柔体贴浪漫,所以你不用担心了!何小姐的前夫!”这是如栩第二次回答,“前夫”两个字咬得清晰而用力,果断挂电话的姿态也很帅气。

“沈先生,如果你再打来的话,小心我告你半夜性-骚扰!”如栩第三次拿起电话直接回绝。

不过,这头却换了个人,张靖宇听到她的话愣了几秒钟,然后扑哧笑了出来,笑完了一本正经道:“喂,我说这位汪—如—栩小姐是吧?当律师就可以捏造罪名随意诬告吗?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整,何来的半夜?我们这是电话有事咨询,除了听出汪小姐你是个女的,但到底是恐龙还是青蛙都不得而知,又何来的性-骚扰?”

如栩握着电话足足憋了五秒钟,忍住怒火一字一字道:“有事咨询请找百度!”这一次,电话啪地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张靖宇目瞪口呆,又有了想笑的冲动:“这女人的号码我要了!我敢打赌她绝对知道欣宁的去处,明天我就去问。”

沈奕棠抑郁地垂下眼睫,欣宁提过,如栩有时候说话就像刀子,他可算真切地体会到了。说欣宁跟温柔体贴又浪漫的帅哥去共度良宵…那瞬间确实有被刀子割开伤疤似的疼痛。她说的人是王逸辰吧?

欣宁跟王逸辰…

沈奕棠闭了闭眼,很想否认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实际性的暧昧,但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一些亲密的画面。他握紧了拳头尤不自知,干哑的嗓音空洞无力:“汪如栩那样说…至少表示她平安没事…没事就好。”

六个小时的飞行,欣宁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靠在逸辰的肩头,他似乎也睡着了。她悄悄睁开眼睛,很小心地挪动身子,把脑袋抬起来。

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庞越来越显得温文尔雅,可能是修习音乐让人修身养性,她记得上高中时,他也常跟她打打闹闹开玩笑。听如栩说,其实他冷漠和生气的时候很难伺候,欣宁回想自己认识他十余年,几乎没见过他难以近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