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瑞一直看着我,眼睛轻颤,勾起嘴唇笑笑,动作优雅完美地让人挪不开眼睛,修长的手指按向自己的肩膀,轻轻捏起那颗宝石,琉灿的光在他手里晃动,他轻轻一动,把宝石扯了下来,肩膀上的流苏顿时顺着他的身体滑落下来,闪光的缎子柔美如流水。

小碧碧静静地看着东临瑞,东临瑞从宝石两侧抽出两根艳红的线绳,放在一起系好,伸手戴在小碧碧的脖子上。然后说:“小孩子喜欢发光的东西,让他留着吧。”

小碧碧欢喜得不得了,手不停地去摸漂亮的宝石,这颗宝石一直反扣在东临瑞肩膀上,隐藏了其中一部分在流苏里,现在看来,宝石的底部好象是平整的,就像一个印章。东临瑞说,小碧碧喜欢地,我好像就没有了发言劝。

小碧碧得了宝石,仍是腻在东临瑞的怀里,我冲他笑了几下,他都不搭理我,我的火渐渐上来,冲着他伸手,“过来。”

小碧碧勾着嘴唇靠在东临瑞怀里,我怒,伸手去抱他,他在我手里扭动,东临瑞低头看着我,我咬牙还是不放手, 东临瑞深深看了我一眼,我闭上了眼睛,就当没看见,把小碧碧夺了回来,小碧碧急了直喊,“妈妈,妈妈。”

声音柔软,但是我已经铁石心肠,把小碧碧抱离东临瑞稍远的地方。一瞬间,屋里静得不得了,有过了一会儿,小碧碧有开始在我怀里扭动,冲着东临瑞伸手,我好像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喊,“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就不能让他好好吃顿饭。”

喊出来,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小碧碧被我吓唬住了,东临瑞愣了,惊讶地看着我,静静的半天没有出声。

我轻轻地说:“陛下别见怪,我今天…”我低下头说不出其他的话。

第三卷 一百五十五章良夜

东临瑞说:“这算什么?你是在关心我?”

我抱紧小碧碧,拉着自己的衣带子,卷到手指上有放开,“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东临瑞顿了顿,“过几天就走。”

我咬着嘴唇,咽了一口吐沫,“能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停顿了一下,“其实西丰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陛下去看看。”

东临瑞轻笑一声,“皇后忘记了,我在西丰国待过很多年呢。”

我说:“对不起,因为你父王向着太子,我就去害你,当时的情况,我不希望本来就条件优厚的太子再有什么助力,一直在离间太子和你们国家的关系,甚至太子第一次带兵打仗,我都故意让太子偷偷带着你去前线,我想皇上知道以后会对他失望,如果你再死在前线,皇上一定不能再纵容包庇他,其实我只想害太子,利用你做了棋子。”

东临瑞说:“蛊毒已经解了吧。”

我点点头。

东临瑞笑一声,“那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笑了又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下。”

东临瑞站起来,冲着我走几步,我的心跳的格外快,他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浅浅一笑,“你是想告诉我,你的思维还很清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一点都不紧张,跟敌人,哦,已经言和的敌人,午后闲谈,是不是。”

我抬起头,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东临瑞轻笑一声,“那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是在关心你。”低下头,不敢去看东临瑞的表情。

屋子里寂静无比,过了好一会儿,东临瑞说:“这句话后面不会还有但是吧!我现在看到希望就会害怕呢,你一定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不冷静了是吧。”东临瑞轻轻地笑,“就这点程度比起我来差远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东临瑞俯身半跪下来,亲吻了我的嘴唇,长发垂下来,流淌在我的肩膀,我本来下意识地要躲开,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呆呆地任他亲吻,他的手指缠上我的腰身,加重了这个吻,细腻地在我嘴角流连,他的话说得很生硬,甚至带着嘲讽,但是眼睛却格外温柔,分开以后,他的唇更加的鲜艳,“现在是不是希望我早点回去?”

小碧碧茫然地看着东临瑞,微倾着身子,洁白的小手指头不停地动。

东临瑞走过去想抱他,我没松手,只是说,“先吃饭,我不急着走。”东临瑞的手拿回去,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始吃饭。

我伸手去摸盘子,说:“凉不凉?要不要再热一下。”

东临瑞吃饭的样子很好看,他吃的多,我就会觉得很欢喜,我讨厌他瘦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东临瑞看着我,顿了顿,“今天过来,想问我什么?”

我说:“没有,就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你。”

东临瑞笑一声,“哦,第一天见到我,就打听我有没有孩子的事?”

我的脸顿时跟火烧一样。

东临瑞又说:“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没放弃,你是不是准备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没想到东临瑞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东临瑞笑笑,“想让颜回来看你,我还得做得像模像样,让他自己请求,就怕你会觉得我还有什么打算,以后连颜回都不见了。所以我必须要配合你,让你心安,涉及到关于你的东西我都不能去沾,听见你给孩子起了这么个名字,我才屁颠颠地跟过来,看看是不是还有希望,谁知道你是想见张碧呢,还是想见我?看到你瘦了,不敢问,只能拐弯抹角的打听,你跟我说几句话我还要紧张,你三番两次用言语试探我,不就是想看我慌张的模样吗?现在看见了,是不是觉得挺难看的?”

我使劲地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说:“东临瑞,花兰节上的面具你还记不记得。”

东临瑞看着我,细长的眼睛波动着,我说:“你记得就好,”说完这句话,我真的感觉到没脸再呆下去,可是又舍不得走,小碧碧从我怀里站起来,软软的小腿,蹒跚着向前迈步,我不敢放手,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

东临瑞笑笑,“没关系,让他试着走,我小时候,九个月就会走路了。”

我笑出声,眼角有点湿润,“哪能都像你那样,我很小就像走路,可是干着急没办法,两条腿就像肉条一样,晃晃悠悠不好使,结果只能在床上滚来滚去。”

东临瑞眯着眼睛笑,小碧碧也抿起嘴,我站起来,领着小碧碧走了几步,然后放开手,小碧碧试着往前迈了两步,身体开始有点不平衡,但就是不肯手脚并用,在原地支持着,小身体挺得直直的,腿在颤动,终于选择了一个好看的姿势坐下,然后仰头,抬起下巴骄傲地看着我,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半天他才换了招子般的笑,标准的东临瑞式,勾勾嘴唇,呀呀地软绵绵叫“妈妈,来,”

我赶紧看向东临瑞,东临瑞僵了一下,优美的红唇简直要亮出光来,星目半眯,长发垂下,用能颤入人新底的声音说:“若若怎么能教孩子说这种话。”

我红涨着脸,“不是我教的,是他自己。”明明是在说事实,却解释地像在掩饰。

东临瑞轻轻地笑。

接近天黑,我才抱着小碧碧回宫,入了宫门,就看见西丰临站在前面,黄金色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袍角的丝绒闪亮着,就像碎花在飞舞,我抱着小碧碧往前走,西丰临看着我,狐狸眼一眯,几分慵懒,几分威严,温雅的含笑,也美到了极致,散发着光彩,曾几何时我认为这是独一无二的笑,我喜欢看,经常为追随他一个眼神而存在,我笑起来回看着西丰临,好像多少年的回忆在我们中间流过,二十几年的悲喜在目光中交织。

我说:“临哥哥,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天冷了,你的病刚刚才好一些。”

西丰临笑笑,挽起我的手,我没有躲开,小碧碧楼着我的脖子,三个人慢慢地往里走,路过一棵梨花树,我笑着说:“临哥哥还记得那里吗?”

梨花树下,我经常来找那个男孩子,他仰起脸,随着花瓣飞扬,笑得让人着迷。

我笑着回头看他,“我也记得,永远都忘不了。”

第三卷一百五十六半似缘(西丰临) 番外

币 那年我七岁,她像一把刀一样硬生生插进我的生活,总觉得所有的一切仿佛被打乱了,深宫里的生活讲究的是循规蹈矩,准备好所有,然后按部就班,最可怕的是忽然横生枝节,应对那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而她就是忽然来到我身边的。

我不明白她眼睛里为什么闪烁着那么热烈的火焰,她整个人站在我面前都像一团烈火,偏偏脸上是那种纯净的笑容,执着,眼睛格外的亮,仿佛眼底总有雾蒙蒙的水气,见到我更加如此,我冷言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仿佛只要我跟她说话,她就会很满足。

世间的女子不都应该是温婉,柔顺,就如我母妃一样,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地,即便是再委屈也不敢说一句心里话。父皇曾夸过母妃唯一一次,就说她,温良贤淑,识大体。女子仿佛都频频效仿这种美德。

唯有她,并不把这个当回事,看我的时候目光不加遮掩。

伺候我的丫头,有时候夜会偷偷看我几眼,我看过去,她就会主动避开目光。我觉得这可能是对付她的一个办法,于是那天,在他看我的时候,我定定望过去,她却连躲都没躲,还冲我莞而一笑,我讶异地看着她,她冲我吐吐舌头,没有收拾了她,倒让我觉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有点变得不一般起来,不但要占据我的视线,那抹身影还一直往我心里钻,这种感觉太陌生,我不喜欢,于是我把他拒之于心门外,不去细想。

她费尽心思地讨好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呢,她在宫里身份很高贵,神官的预言谁会不相信。她根本没必要来照拂一个极其不受宠的皇子,每每我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都会去想她的眼睛,然后迷糊着入梦,那双眼睛也跟了进来。

我喜欢站在梨花树下想母妃,母妃说她很喜欢这树下的香气,父皇有一次带她来过这里,当时父皇很高兴。说母妃就像梨花一样美,要封她为“梨妃”,不过这件事父皇转眼就忘记了,母妃说她怀我的时候,经常站在远处看这棵梨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话,祈求上天会让她的孩子将来可以幸福。

每次在这里,我仿佛都能看见,几乎一辈子都没有幸福过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对着老天说,请让他幸福吧。让他幸福吧,说着眼角就会慢慢湿润起来。

为什么要期盼我幸福呢,我更希望她能幸福一些,为了保住我的小命,她不跟人争宠,只是悄然地活着,期待着我的到来。这个女子用尽一生。最后只是希望我能幸福。

可是幸福是什么呢,她没有教我。

每次让哥哥们看见我在梨花树下,都会引来一阵嬉笑,我装作没听见,规矩地向他们行礼。待他们走了以后,我无所谓地笑笑。人生才开始,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我一定让母妃的牌位供奉在皇家宗庙,这也许就是我的幸福。

正想着,她走过来,盯着我看,“临哥哥,”她叫住我。

我回过头,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这世上我是孤立的,所以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特别,她也该是如此。

“临哥哥为什么不能相信别人?”

男孩子笑笑,相信吗? 这是一个无聊的问题,相信地那一方总是会被人捏住命脉,随时随地都会被压制住永不翻身,世间如此,绕了一圈最后还是会发现,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我寻路准备往前走,她挡住了我的去路,“临哥哥不能再拿出真心来吗?也许这一次不会受伤!”

我的心忽然间波动了一下,梨花树下对我来说是多么特别的地方,在这里我竟然听到了能温暖我的话,是我产生了错觉,还是我的心太过软弱,我眯起眼睛,尽量让自己平常起来,“你想说什么?未来的皇后。”

“不相信别人是不想受伤吗? 不想这里受伤。”她指指自己的心。她收敛起嘻哈地笑容,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可不可以一点一点相信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次无聊地对话,可仍旧管不住自己说:“那又如何。”

“就把你的心给我,”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戳戳我的胸膛,“我保证不会让它受伤,永远都不会,但是它也将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我轻轻笑了,“如果有那么一天…” 可是不会有的,我早就发誓不会再有人让我心痛,因为这是母妃临死前的愿望,她苍白的嘴唇,嗓子轰隆着,不管多难受就是不肯走,非要说出最后一句话,她说:“记住娘的话,你要幸福。”

“会有那么一天的,临。”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我会珍藏你的心到永远。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动,阳光好像特别眷顾了她的面颊,让人看着说不出话,我的心猛地跳东,仿佛欲要生机勃勃,我控制着自己,攥紧拳头,还是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没人会珍藏你的心。如果有这么个人,那母妃就不会远远地看着这棵梨花树,也不会哭着帮我跟上天要这个愿望。

她屋里的丫头死了,但是宫里照样有宴会,宴会中我看着她离座,我故意也找了个理由离去,站在梨花树下,等着她来找我,等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扑过来,贴在我的背上,腰上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衣服,然后其中一只从我腰际滑下来找到我的手,我听见她有些沙哑的声音,“这段时间我为你做第一件事可好?”

“你看着,我真的为你做。”

我不喜欢这样决绝的声音,拉起她的手,转个身看着她,她的眼睛明显地红肿,却故意笑着看我,我说,“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自己的声音,竟然异常的温柔。

她却好像铁了心,扯着我的衣袖,“你看着,我不会束手待毙任老天摆布。”

那天晚上我没有像以前一样,打发她回去,我一直看着她笑,回到自己的寝宫,我坐在床边,竟然看着窗棂,一直在发愣。

第三卷 一百五十七章半似缘(西丰临) 番外

皇后掐死了云妃的孩子,皇后被打入冷宫那天,她站在我不远处,素净的衣服翻飞,我猛然看见她的衣角下面有红艳的颜色,我的心仿佛被掐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抓起她的手腕,拖她进她的屋子,如果这让别人看见我和她亲近,我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一向小心翼翼的我,不会冒这种险,可是我竟然脑子一热,只想着阻止她疯狂的行为,我要救她。

我的心在收缩,手脚冰凉,这种感觉是不是害怕。她笑着看我,仿佛什么都无所谓,放纵地笑,她有扑过来抱我,“我是疯了,我做了那种事。”

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我看着她,她急忙盖上我的眼睛,“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出来。”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开始脱去她外面素白的衣裙,露出鲜红的那层衣衫,她抬头看我,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冷静,在宫里,命不是我们的,也许因为一件事,忽然就会有人拿走它。

临走出门前,我喊了她一声,“若若。”她看着我笑,我的心在那种笑容下融化了,也许她说的对,就相信一次,可能真的不会受伤。

十年才有一次的“花兰节”父皇特恩准皇子们出去玩,“花兰节”来自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百花仙子爱上一个凡间兰姓的男子,常常下凡与他相会,不久被天庭里掌事的大神仙知道,百花仙子被押回天庭监禁起来,她的姐妹们不忍看见她日日伤心思念爱人的模样,下凡把兰公子带到天庭与她相见,又怕被别的神仙认出来,就给兰公子带了个精巧的面具掩人耳目,可还是被掌事的大神识破了。

后来众仙都被百花仙子和兰公子的爱情感动,向掌事的大神求情,大神仙碍于悠悠众口,就想出一个坏主意,说:“神仙和人不能想爱这是天条。”百花仙子立即说:“小仙愿意放弃仙籍。”大神仙说:“你当这天庭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一句想怎样就怎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天庭所有的神仙和这男子都扮成一个模样,带上面具,如果你能从他们中找到你的情郎,我就让你下凡去。”

百花仙子答应了这个要求,最后找到了自己爱人。大神仙只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让百花仙子和兰公子下凡去。

这个故事越传越广,世间就有了十年一次的兰花节。

到了这个节日,少男少女都会戴上面具出来逛灯会,如果两个人有缘分,就会在人群中找到彼此,很多男女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另一半,然后揭开面具,那瞬间仿佛就得到了上天的祝福。

我本来就对这些传说并不是很在意,她却格外的兴奋,非要买一个面具戴在我的脸上,我哪能任着她胡闹,只是陪了她一会儿,就走开,可是转身过去脑子里就浮起她的笑脸,和她的期盼。

终究是走了又折回来,在人海中找了半天,才找到她,她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叫了她的名字,她立即转身,看向我,然后跑过来,习惯地抱上我的腰,好半天才抬起头,把面具戴在我的脸上,然后揭开,一明一暗下我看见她咧着嘴高兴地笑,“好了临哥哥,我找到你了。”

我看着她,她仍嫌不够,又给我戴上一次,再揭开,“临哥哥,我找到的是你。” 好像是再确定,我忍不住笑着回应她,“是,你找到我了。”那一天可能真的有神仙祝福。

她喜欢放风筝给我看,红扑扑的脸上都是笑意,我说:“若若,你看者风筝是谁,线又是谁。”我要紧紧抓牢了,别放开。

我分了院了要搬出去,父皇赐了婚,是重臣家的女儿,我攥着手跪在那里极力地推诿,父皇震怒,连说了我几次,“不识好歹。跟你母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着,心在滴血,父皇把砚台扔在地上,墨溅了我满身,看着这些晕开的黑点,和着他刚刚那句话,在心上烫着冒起了白烟,我反而冷静下来,“儿子错了,儿子遵旨。”其实除了她,我娶谁都是一样,我想她是明白我的,这个世间唯有她最懂我。

大婚那天,我喝得很醉,故意不省人事,新房都没有进过,在喜宴上我看见她,她冲着我微笑,点点头,我欣喜若狂,她是了解我的,这就够了。

第二天,我换了衣服,跨进新房,挂着我妻子头衔的女人坐在炕上,大红的喜服和盖头还是原来的模样,我的心已经给了她,我的目光不会在放在其他女子的身上。

一场轰轰隆隆的“夺嫡”葬送掉了很多人,我是最终的胜利者。大婚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所有人都退下,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开心吗?我好想你!”

我抱着她,“我终于坐上这个位置了。”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好好的保护她,让她做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皇后。

而我真的已经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因为一个奸细,溜进来对她下了“蛊毒”断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我看着她挥舞着匕首插进我的身体,我再害怕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血在流,我怕蛊毒会伤了她,她的身体被蛊毒控制住,撞开我冲了出去。

我到处寻找她,带着一队亲信冲入敌营,我以为这次这一定能带她回来,却亲眼看见她从悬崖上跳落。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富贵繁华都是过眼云烟,我生命里只有她是真实的。

我一直不肯相信她就这么不见了,我不愿意放弃,听到她的消息,我仰天笑着,老天啊,真的给了我又一次机会。

她在东临国,改了个名字,我马上认定那个人就是她,因为她告诉过我,她说她记得前世的一切,前世她叫凌雪痕。

转了这么一大圈,我盼望着她再一次回到我身边,她终于回来了,见到我,却说:“临哥哥,我来了。” 我的心再一次疼痛,她说,我来了,而不是我回来了,虽然只差了一个字,来和回来,却是天壤之别,她的心难道回不来了吗?

可是我们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过去啊,她忘记了的话,我会慢慢帮她想起来,二十多年的相处就是我的最大优势,曾经何时,我开始给自己估价起来。

我其实早就已经不值钱了吧,做过那么多错事,连她也保护不好…

“临哥哥,吃药。”她打断我的思维,我抬起头笑笑。若若,你一定要忙碌起来,才能让自己留下吗?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他?

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啊,不掩饰你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后宫独宠,我没有做到的,他全都做到了,我看不透的,他早就看透了。想笑,却忽然间咳嗽起来。

失去了她以后,我才发现,那些以前惹她伤心的事,根本不该发生,那些事本不值得我去做的,当时我为什么没想透,只想着她会懂我的。

她说她要这个孩子,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是那么的幸福,她说她爱这个孩子,这里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我也愿意去爱这个孩子,只要她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她渐渐地远去了,不再跟我撒娇,不再提特别的要求,变得比我母妃还要安分守己,不给我找麻烦,客气起来。

我才明白,原来女子的撒娇,吃醋,或嗔或善,表现的极端,那全煞是因为她爱着你,她在乎你,当这一切都不存在的时候,她对你的爱还有多少呢,为什么千古帝王都希望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他们没有看透吗? 原来他们都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啊。

爱情是世间最霸道的东西。我站在梨花树下,故意站了一整天,她没有来找我,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