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擎语那手肘顶了顶他,他不解看看丁擎语,问:“怎么了?”

“没看见有人一副想杀了你的样子吗?”

凌若尘把插在上衣口袋的眼镜拿出戴上,正好对上凌光冰冻视线。他轻拂了一下刘海,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还笑得出来。”

凌光没有说话,一旁的岳野已经忍无可忍了。

凌若尘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呢?被放出来,不应该高兴吗?”

“妈的,凌若尘,你是疯子吗?你怎么还能如此若无其事,未满在病房里昏迷不醒的时候,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岳野在也忍受不了了,他一把揪住凌若尘的衣领,看着他那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揍成稀巴烂。

“喂,这里是警局,你想干什么?”丁擎语刚想上前挡住岳野,却先被凌若尘伸手阻拦了。

“她是我未婚妻,我当然关心她,不用你操心。”凌若尘收起笑脸,用力扯开岳野的手,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被岳野勒疼的地方。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凌光拉住还要继续出手的岳野,冷冷地看着凌若尘,字字确凿,“阿岳,我们走。”

岳野实在不甘心,他狠狠地瞪了眼凌若尘,转身跟着凌光离开。凌若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全白的礼服乍看下有些触目,他忽然皱着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完美的脸庞说不尽的憔悴。

“你没事吧?”丁擎语伸出手拍拍他的肩,露出担心的神色。

凌若尘摇头,往下走了一个台阶:“我很好。”

“……现在怎么办?”

“去医院看看吧,她已经醒了,不是吗?”

“她看上去很平静。”丁擎语也下了一个台阶,和凌若尘并级站着,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我觉得,有些平静过头了。”

“她长大了,成熟了呢。”凌若尘摘下眼镜,右手揉了揉眼睛,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唉,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了,去过医院后得回家睡一觉才行。”

“若尘,你在害怕吗?”

“……我不知道,只是有些乱。”

丁擎语看着他这个样子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好在这时凌若尘的手机响了。

“喂,哦,妈妈,我刚出来……”兀地,凌若尘抬起头,一脸紧张,连嘴唇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被抽干了,“你说什么?你不要急,我马上过来。”

凌若尘挂了电话,飞速跨下台阶。丁擎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跟跑在凌若尘身后不停地叫唤道:“怎么了?若尘,发生什么事了?”

“未满不见了。”凌若尘嘴上说着话,脚下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你去她家看看,我要赶去医院。”

“她不见了,怎么会?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丁擎语也紧张起来。

突然,凌若尘停下了脚步。

“若尘……”

“你说,她会不会做傻事,就像上次那样……”凌若尘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恐怖。

“你别乱想,我马上去她家,你现在就去医院了解下情况。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她,知道了吗?”

凌若尘有些慌乱地抓了抓头发,草草点了头,跑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丁擎语担忧地看着车子快速驶离,也向自己的车子狂奔过去。

因为袁未满的消失,每个人刚松下来的神经又被拉紧。医院里,刚离开的人全都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慌和着急。

凌光看到凌若尘,冲上去就是一拳,他揪起他,把他按在墙上狠狠地说:“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凌若尘不语,咬着牙受了凌光那一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梦冲上来,死命地把他们两个分开,“现在找未满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别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可是,她会去哪呢?手机也打不通。”未满的妈妈受不住接连的打击,已经快要崩溃了。

EMMA想了想道:“依她的性格……我们最好分头找,凌光和岳野去机场,凌若尘去火车站,琼际边去她家看看,我回报社去多找些人去找。”

“我已经让擎语去她家找了。”

“这样的话,我就去她常去逛的地方找找。我们得尽快找到她,我怕她万一情绪不稳的话会做出些不好的事。”琼际边很是担心未满这时候的精神状况。

“嗯,大家动作要快,记得电话联络。小梦,你就留下来照顾伯母吧,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的。”EMMA接着说道。

一下子,世界被大片的乌云笼罩,让人透不过气地压抑、焦虑。

NO.81 房间

逐渐习惯了日本的生活以后,我变得安静了下来,不会动不动就落泪,把身边的人吓得不知所措,也不会整天非常阴沉地独来独往。通过入学考试,我进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继续开始了我的学业。于是,在学校里,也有和更多的人接触的机会了,顺其自然的有了几个交情还不错的朋友。

生活还在继续,我每天都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不是上课就是打工,基本上更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胡思乱想。我的室友总说我很自虐,总是马不停蹄地工作学习,就好像生怕自己会空下来似的,搞得自己每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其实,她说的没错,我很怕自己会空下来,一旦空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起不该想的。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事,就算身处异乡,我也能知道他的消息。

这是我的一个中国朋友薇薇传出来的,那天吃中饭的时候她非常激动地拿着一张国际小提琴大赛的海报,在那上面我看到了他。当时,我记得自己完全无法反应,汤勺里的汤也洒了一地。那张海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微微不停地发出惊叹声,因为她就是一名艺术生,学过小提琴,所以非常着迷于这方面的消息。而我在将近两年的时间,从没和国内的任何人取得过联系过,这样一来,我也就能让自己不去关注他。而且由于生活的紧张,我对这方面的消息非常闭塞,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海报上的他很英俊,黑色的帷幕下,几束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低垂着眼,神态沉静,白色的燕尾服衬得他如同白马王子一般潇洒自如,而手拿小提琴的姿态给人一种强烈的王者风范。他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他终于成长到能够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了,他终于不再是我所能企及的了。

那天,我又哭了,真的很丢脸,午餐好好的气氛就在我的眼泪中不欢而散。我很久没有这样子过了,薇薇看到我不能自己的样子尴尬地站在那儿举着海报。午后的阳光碎碎地撒在那张优美的海报上,而我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悲伤。

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我第一次又有了一种我活着的存在感。

袁未满不见的第十天,什么都被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可是,机场找不到,车站没有人,家里了无音讯,就连工作她这个工作狂人都能放着不管。

没有人知道袁未满去哪了,就如同七年前,遥疏影离开的那个清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就像晨间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凌家恐怖的气息也已经持续了十天。

凌家的男女主人这十天刚好都在家,但是,早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晚餐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儿子,却是一个都没见着。

凌光在五天前已经和凌霄云彻底闹翻。那场架吵得是地动山摇,凌霄云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沉闷的儿子,平时什么都不爱理睬人的儿子会和自己翻脸。而凌家女主人插不上一句话,手足无措地想要留住自己的儿子,得到的却是儿子冷冷眼神和那一句:“我不在乎家产。”

吵架的诱因,可想而知,就是因为这次袁未满的消失,还有七年前,遥疏影的离开。

凌光已经完全相信,袁未满就是遥疏影,遥疏影就是袁未满,虽然袁未满这次离开的原因尚未查明,但是七年前遥疏影的离开,他的父亲,还有母亲绝对脱不了干系。他已经受够这个虚伪的家了,争权夺利的父母,令他讨厌的哥哥,这个如同冰盒子的家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凌光临走前背对着他们说道:“这里没有什么我留恋的了,你们当初所做下的,就应该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凌光走后不久,凌若尘才回来,他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他的样子颓废得很,就连下巴上,都有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

凌若尘他们千算万算还是失算,未满没有去机场,她的护照躺在抽屉里,她也没有去车站,但是她的甲壳虫不见了,那么,她是自己开车出去的。

凌若尘踏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而凌霄云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等他。凌若尘低着头走进客厅,没有注意到黑暗的客厅里那一点星光。

“你终于回来了。”

凌若尘在楼梯口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黑暗中,凌霄云的声音沙哑低沉,偌大的房里却异常清楚。

“嗯。”

“还没有找到吗?”

“嗯。”

“若尘……她值得你们两兄弟反目吗?”

“我呆会还要出去,先上去洗澡了。”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凌光,凌光当时回答他的是:“只要是她,我都会争取。”

“凌若尘,你应该知道爸爸对你有多少期待。”凌霄云猛地站起来,猩红的火光闪了闪,烟头跌落在地板上。

“那是你的事。”

“……你弟弟,凌光已经搬出去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凌若尘没有再停下脚步,继续往楼上走去。凌霄云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疲惫地用手撑着额头,黑暗中,没有人看得见他那抹苦笑。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未满摘下太阳眼镜,静静地环顾四周。

她没有直接来到这个城市,而是驾车在周边的城市玩了一圈后,跑了十天的路程,才最终停留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

像是在找寻什么,她不敢轻易地、冒然地跑来这里,像是在迎接什么,她不敢草率地、傻傻地跑来这里。在这十天,她漫无目的地周游了一些小镇,一些小城,这不像她的性格,她出游喜欢有目的的出游,有目的地玩,然后尽情享受,像现在这样走到哪算哪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天气已经很冷了,最近气温直线下降,她穿的衣服远远抵挡不了这份寒冷,不出意外地又感冒了。所以,只好匆匆跑到百货商店随便买了两件厚实的大衣,又买了条围巾给自己裹上。

佳妮的房子离市中心有点远,未满慢慢驾着车,右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张本市的地图。

她其实已经知道那房子在哪,也知道那房子里有什么,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依然没有什么真实感。

想到那房子里等待她的,她就忍不住地会颤抖,冰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指尖。

自己有时候任性起来竟也可以如此任性。给佳妮打过电话后,她就没再开过机,那些寻找她的人可能快急疯了,而她现在却悠闲地开着小车来到一片住宅区前面。

大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苏格兰格子大衣的女人站在四处不断地张望,未满把围巾整了整,穿过马路走到她面前微笑道:“佳妮。”

“疏影!你好,我的好房客,找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好意思。”

“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都没来这边看过。”

“呵呵,比较忙,所以只有找人帮忙打扫了。”

“唉,你这人还真是有点奇怪,一下子就定四年的合约,自己却不过来住。”佳妮很是奇怪地看着未满。

“你进去看过吗?”

“哦,还没有,我想等你来了再进去,毕竟现在的使用权在你。”

“谢谢,现在很少有你这么好的房东了。”未满诚心地对她笑道。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公寓的六楼,佳妮站在门口指了指里面说:“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我这儿有搬家公司的电话。”

未满接过佳妮递过来的纸条,点头谢道:“好的,谢谢你。”

等付佳妮离开后,未满一个人站在门口,缓慢地拿出钥匙。她把滑落的皮包带往上挪了挪,一只手握着门把,一只手轻轻旋转着钥匙。

走进去的时候,空气里悬浮着细细的尘埃,房间里依旧有潮闷的霉味扑鼻而来。

她脱了鞋,关上门,光着脚踩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像是走在钢丝上一般,小心翼翼。

当她走到房间的正中央时,泪,再也止不住了。

袁未满不见的第二十天。

整个世界都快要崩溃了,凌若尘每天关注着新闻,生怕哪天出现了什么街头惊现自杀女尸的报道。凌光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原本满满的档期一下子变成了空白。这期间,殷离每天都来找他,全被他拒之门外,要不然就是视而不见,凌光只顾着找人,对于其他的,他已经一概不管。二十天了,二十天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而他依旧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所有人都像是上足了马力的发条,一刻不停地运作着。

尚小梦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店里,就连凌若尘已经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都浑然不知。

“小梦。”

“啊,若尘,你怎么来了。”

“未满有联系你吗?”

他看上去很不好,消瘦的脸颊,黑黑的眼圈,苍白的嘴唇,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此时却消沉得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若尘,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推未满下去的,你告诉我好吗?”小梦激动地抓住凌若尘的手,眼里噙着泪花。

凌若尘疲惫地闭上眼,黑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轻轻笑了下,那抹笑就像是开到极盛的玫瑰,下一秒就要衰败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小梦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有些接不上气地说,“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凌若尘半睁开眼睛,眼眶下有着深深的阴影。

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了静谧的气氛,凌若尘站起身接起电话:“喂。”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他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方挂上电话。

“怎么了?是未满的消息吗?”

“不是。”凌若尘把手机放回口袋,目光放远,“我奶奶回来了,我得回去一趟。”

NO.82 出现

薇薇告诉我,凌光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为了各大赛事的闪耀新星了,集各种荣耀于一身。

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就好象有什么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来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想,他应该是走出了我给他编织的谎言,开始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如此想想,开心的同时心里竟然会有丝丝苦涩,因为我被他从他的人生中清扫出来,不再占有一席之地了。虽然,这是我希望的,但是,还是让人有点难受。

自从知道了他的消息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开始有些魂不守舍。每天回到租住的小屋,就喜欢用室友的电脑上网查询一些有关他的新闻。浏览着那一张张网页,他的照片定格在我眼前,我会不厌其烦地把他们全数下载下来,他所有的消息,所有我能找到的新闻,我都把他们保存起来,然后,兴冲冲地跑到打印店把他们打出来,把他们放入一个小盒子里,满面笑容地捧着他们回到小房间里。然后,我就像是刚进入青春期的懵懂小女孩,脸红心跳地躲在被窝里看着自己暗恋的人的照片,幻想着他在做什么,说什么。

久而久之,我发现他不喜欢对着镜头笑,老是拿他的习惯性皱眉对着镜头,他也不喜欢应承媒体,至今我都没有看到过他的专访,他也不喜欢太多的曝光率,除了必要的演出,他都不怎么出现。所以,一些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也就随之而来,这些消息什么都有,有人说他失明过的事是假的,有人猜测他有自闭症,最离谱的是有人说他是GAY。

我看到这些负面消息又好气又好笑,局外人总是喜欢拿自己主观得不能再主观的眼色去看待事物。可是,他对于这种报道却泰然处之,也不去争辩。那些消息到了他那儿就像是沉入海底的石头,得不到任何回应。我想,这正是他的性格,冷冷淡淡,对自己不在意的事,从来不会理会。

日本的冬天很冷,飘飘扬扬的大雪很美,而一天当中最让我快乐的,就是对着他的照片,在我的日记本里记下我的感情。

那时候,就好象他真的就在我面前,微微皱着眉,我对他说,不要老皱眉,不好看,于是他就把眉头舒展开来,神情温和地倾听着我的一言一语。

凌家上下全部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就连琼际边也坐在了餐桌的最末端,盯着自己的餐盘,没有看一眼自己的父母。她今天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见父母的,她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来无非是因为看看奶奶老人家。而她的父母也一脸冷漠地坐在离女儿相距较远的地方,陪在老人家旁边。

琼际边旁边坐着的是殷离和岳野,这两个孩子也是奶奶从小疼爱的,所以,一直以来,凌家有什么家宴之类的场合,也都会邀请他们,今天也不例外。不过,此时殷离淑女地并腿坐着,一脸谨慎地坐着,就连岳野也是安安分分地坐着,不敢造次。

造成这场景的只能怪最近凌家的气氛太古怪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鼓,不安地敲着。

凌若尘可以说是最淡定的一个了,他在来这里之前好好梳洗了一番,头发也剪短了些,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现在看上去比在小梦那儿好多了,以前的凌若尘又找回来几分。只是,那深深的黑眼圈和疲惫的神色确是怎么都掩不住的。他作为凌家的长子,没有做到父母身边,而是随意拣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了下来。

凌家的祖母白发苍苍,却是神采奕奕,老人家拄着拐杖,坐在餐桌的最头上,目光和蔼地看着一家子的子孙毕恭毕敬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看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看到她最疼爱的孙子凌光。

“小光呢?还没到吗?”

“哦,快了,我打给他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凌啸云忙答道。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敢确定他那个冷漠的儿子会不会赶来。

“那么,我们就再等等吧。”老人家没有丝毫怀疑,很慈祥地笑笑,“我们小光肯定很忙,又要演出,又要比赛的,对了,他最近在做什么,上次他开演奏会我没看到,他会不会再开一次?”

“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做什么,不过,他确实挺忙的。”

“你这个父亲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奶奶不满地摇了摇头,转而向殷离问道,“离离应该比较清楚小光的情况吧。”

殷离美丽的脸庞在水晶吊灯下显得有些迷离,她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细长的手指交叉放在桌前,玫瑰红色指甲衬得她的手白皙得过分。她对着奶奶抱以甜甜地微笑:“光他最近很忙,他……要准备新的专辑,还有要谱新曲子了。”

“很好啊,不错。那么,你们最近怎么样?”

“啊?”殷离晃了晃神,忙看向凌啸云,凌啸云回避了她的视线,只是拿起酒杯清咳了一下。

“怎么了?光欺负你了?”老人家有些担心的样子,她自是很疼爱她最宝贝的孙子,但是,也最了解她宝贝孙子的脾气。

“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们,很好。”

“那就好。”老人家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