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兰听罢,豁然站起将身旁一案几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不甘道:“走了?!不是说杖责五十后,再赶出去么?!怎么就变成那贱人自己请辞了?!”

屋内几名女子均吓得全都噤了声,是大气也不敢出。待她发泄完,坐下,情绪稍缓后,其中一名女子方才上前道:“姐姐莫气,为这么个低贱女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再说,换个角度去想,她原先在苑内有姬夫人护着,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如今她出去了,不过一介散修,修为只有化神,姐姐若想惩戒她,还不是随手一捏的事?这样算来,姐姐应该觉得开心才是。”

顿时,刘芷兰唇角扬起,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确,如今她在外面再无任何依靠,是死是活还不全凭我一句话?!”

如此想着,她心情瞬间大好,又恢复了平日娇媚动人的摸样,含笑拉起身旁女子双手,一边轻拍一边笑道:“还是妹妹主意多,深得我心,待会我便去找倩芸姐姐,让她帮这个忙,在此之前就让那贱人再多逍遥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尚未处理好,今天就先这样吧。

七十七动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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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萧瑶离开白玉别苑后,便察觉到有人一直在暗地里跟踪自己。起初她并未太过在意,心想待他们确定自己的确离了开白玉别苑自然会折返,可接下去一连五个时辰,对方都没有要放弃的迹象,她顿觉此事并不简单。

自己是名穷修,没什么好宝物值得他人眼红的,从白玉别苑出来的人看样子也不似谋财,那便只能是害命了。要说自己在别苑得罪过什么人,总共就那么两拨,一是程泽那群在别苑中谋事的修士,二则是西苑的几位夫人,无论哪件事在她看来都没有那么大怨恨非要赶尽杀绝,但除了这两拨人,她真想不出还会有谁想要对其不利。

究竟是本苑修士还是那几位夫人?

如此想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名红衣女子在被自己击倒后的双眸,那眸中的狠戾令人印象深刻…,不觉无奈一笑:说不定还真有人会放在心。

若只是那几位夫人,来多少都不足为惧,关键是她们身后的势力会不会插手,万一招来炼神期修士对自己可是大为不利。

好在还有两月时间便是炼器大赛,一月后摘星阁会派遣浮空船到此处接人前往主岛,这段时间她只要不出白玉城,待上了浮空船离开梅山浮岛,任这些人也鞭长莫及!

如此想来,萧瑶便暂时绝了离开白玉城的念头,在城区内找了处茶楼,安心喝茶观景。而踪她的修士亦坐到了茶楼的角落里,不久后便由一人增至了三人,特别是其中一名面长黑须的男修,修为自己不可测,至少是炼神期以上修士。

萧瑶在茶楼端坐了一下午,待到日薄西山,她悠闲的找了间栈,包了两个月的房,也不理会身后一干隐形尾巴,自顾入了房休息。

再说旅馆外三人见其入了栈,面色都不怎么好看。黑须男修指使另一名化神期男修道:“你且进去问问店家,那女修要在店内住多久。”

须臾,男修去而复返,一脸郁色看着长须男修道:“那店家说了,她在栈里包了间房,并预付了两个月的房钱,看来是准备在店内常住了。”

“混帐!”黑须男修狠狠骂了一句,目光阴郁的死死盯着栈大门处,“那女修怕是已经发觉我等,知道在白玉城中我等不能将她怎么样,故而打定主意拖延时间,一旦月后浮空船到,她离开梅山浮岛,我们便拿她再无办法!”

“那前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两名化神期修士皆望向他,在他们看来,只要对方不肯离开白玉城,他们同样拿其毫无办法。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黑须男修恶狠狠的等着二人道:“你们给我在这里好好守着!我回去将情况报与主人,在此期间你等若是跟丢了人,回去就等着被主人抽筋扒皮吧!”

“是!”

二人脖子一缩,眼睁睁看着其离去,不敢有任何怨言。直到人不见了身影,他们这才无比苦闷的站在街角,继续关注着栈内的动静。

次日,直到红日当头,二人这才看到萧瑶从栈步出,在市集上东瞧瞧,西看看,好不悠闲。

但见她一下午逛了五六家店铺,又到茶馆坐小坐了会,最后去了趟消息堂后则又回到了栈。接下来连着几日,她都足不出户。让守在外边蹲点的二人蹲得脸都发绿了,虽然每日都有传信,但在黑须男修回来之前还是不敢擅自离开,只能暗自在心里骂爹骂娘。

守到第十日,栈那位还是没有动静,不过黑须男修的出现还是让二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前辈,上头怎么说?”

黑须男修没好气道:“说是先让我们继续跟着,其余的不用管,一旦发现人离开白玉城,便立刻动手!”

这下两人焉了,均面露苦涩,“对方既然已经知晓有人要对她不利,又怎么可能会出城白白送死,这守不也是白守么…”

“让你们守着便守着!哪来那么多废话?!”黑须男修呵斥着,心中同样不爽,因为就连他自己也都要在此守候。又见二人苦着一张脸,垂头丧气不再吭声,他像是安慰他们又似在安慰自己道:“既然上边如此决定,必定已经想好了计策,且先准备好,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定能等到机会!”

再说萧瑶虽然住在栈能得一时安全,心中却知晓此非长久之计,对方肯定也不会太太平平等到她离开而无所作为,故而她头一日便到消息堂查了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她才发觉自己真是得罪了些人物。

那红衣女子名叫刘芷兰,与刘倩碧乃是同宗。其本身除了容貌出色并无任何真正实力,但偏生却有一个好出生,她的同胞姐姐乃是刘家圣姑刘倩芸,亦是白玉别苑外事大掌事万川灵君的道侣,且这圣姑一职在刘家地位等同与家主!

传闻刘倩芸对刘芷兰姊妹情深,在年幼之时两人曾遇到过一次天大机缘,但此机缘只能给其中一人,当时刘芷兰乃是甘愿退出,将此大机缘让与了刘倩芸,成全了自家姐姐,这才有了今时今日位高权重的刘倩芸。亦是因此缘故,刘倩芸对刘芷兰这个妹妹是心怀感激,将其护于羽翼之下,宠爱有嘉,舍不得其受半点委屈,同样,也铸就了刘芷兰跋扈专横的脾性。

再则白玉别苑虽是隶属于星主,但星主却从不插手别苑之事,哪怕梅山浮岛亦都是丢给万川与琉璃姬打理,在浮岛众修眼中这已经变相等于星主将浮岛赐予万川与琉璃姬,特别是处理外事万川,方才是别苑的真正主人。有了刘家和万川撑腰,刘芷兰虽不会去招惹琉璃姬,但也并不畏其,更加有恃无恐。

别说自己如今已离开了白玉别苑,就算在苑内对方要有动作,也并非不可能。

萧瑶唯有无奈长叹一声,不就是用威压压了下人么?这么件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演变成要人性命的祸事,这骑羊驼的后遗症可来得真快。

还有不到二十日虚空船将至,惹上梅山浮岛内两大势力的自己真可以走得如此顺利么?

果然,不出五日,萧瑶便在白玉城中央广场看到了一条告示。

十二日后,摘星阁派出的浮空船将抵达梅山浮岛,但是停靠码头有所变更,从白玉城码头改为千万里外与白玉城相邻的玉府城码头。

梅山浮岛上参加炼器大赛决赛的只有两人,道含是万甲的弟子,早在初赛结束后便已随星主、万甲等人返回主岛。这条消息明显便是针对自己而放出,同时亦证明了其猜想,有能耐做到更改浮空船停靠地点的只能是刘芷兰,看来此女真欲将自己赶尽杀绝!

再想起前事情的起因,萧瑶顿觉好气又好笑,正验证了一句:深闺怨妇!鸡毛蒜皮点小事就费那么大劲为的只是将她给逼出白玉城,日子真是闲得慌!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就算现在她去码头找船只,恐怕也没有船愿意将她载到主岛。如今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白玉城前往玉府城搭载浮空船,要么就不去参加炼器大赛,继续躲在城内。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就算不参加大赛,她也总不可能放弃广阔的天地一直呆在这浮岛上。

走是肯定得走,就看该怎么个走法!

就在萧瑶看到告示之时,跟踪其的三人亦早就得到了消息,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着。

黑须男修看着其背影冷笑了一声,“哼,我看你还能躲道什么时候!”并对着另外二人放狠话道:“这两日你们给我盯紧一些!相信过不久那女修便会行动,可千万别放跑了她!”

三人看着萧瑶看完告示,又回到了栈之中,便继续在暗处蹲点。而萧瑶一入旅馆便立刻催动张隐形传影符,反监视着外面三人的一举一动。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将小隼唤出。

小隼一出来便开到自己主人笑眯眯望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冷颤,寒意外冒。

就算可怜兮兮的望着萧瑶,亦不能改变接下来它的悲催命运。

“小隼,放些血来。”

又过了三日,萧瑶在这三日内,每日都照常外出闲逛,直到第四日,外边盯梢的三人迟迟不见其出来,直到过了晌午,黑须男修察觉到事情蹊跷,这才派二人到栈内转上一圈,结果发现间内早已人去房空,顿时是大呼不妙,连忙上报。

须臾,此事便传到刘芷兰耳中,当即她猛的起身重重的拍了记案几,怒道:“饭桶!都是一群饭桶!竟连一名小小化神期修士都看不住!”

身旁婢女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外边又匆匆跑入一人,在她身侧耳语了几句,其脸色方才略有缓和。

“守城之人来报,一大早便出城了?姐姐得到消息后已经派人去了…”

刘芷兰又再重新坐下,唇角处露出一抹浅笑,优雅的拿起案几上的茶盅,润了润嗓子自顾道:“下面那帮废物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还是姐姐想的周全,既然有她安排,我在此静候佳音便可。”

未时,天空中不知从哪飘来一片乌云,遮挡住了别苑空中府邸上空,紧接着从其内传来一道雷鸣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是哪个小兔崽子叫重柔来着!还不赶快给老夫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说真的,某写不来宅斗文,有关这群女人的前后不过五千字,所以不用担心会变成宅斗,别看好像都是琐事,等过段时间再回头看,乃们就会发现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将女猪逼到绝路滴,就是所谓的连锁反应吧!

七十八来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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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之音迅速在白玉别苑扩散开来,里里外外传了个遍,霎时惊动了所有人,饶是别苑之下方圆千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修士,聚集到了别苑之下,纷纷议论猜测来者何人,竟胆敢在星主的地盘上挑衅滋事。

慢慢的乌云逐渐散开,只见云中站着一老一少,那老者皮肤枯若树皮,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子,在左半边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腥红胎记,看上去好似病入膏盲,唯有一双眼睛散发出与其样貌不符的矍铄之光。相较之下站在他身旁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就顺眼了多了,二十左右样貌,高九尺有余,身材健硕,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模样憨厚。

那老者等了半响,只见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无一人站出来应话,当下眼中露出一丝不耐,又中气十足的喊道:“重柔小儿!还不速速现身,如此缩头藏尾的就不怕有损你师父的威名?!”

这一嗓子依旧响若雷鸣,并且还带着丝丝威压,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几欲晕眩。众修在惊骇老者修为的同时,亦对老者口中的重柔感到好奇,到底是谁如此倒霉竟惹上了这么一位强者!

这会儿,仍旧不见有人出来,老者索性提了口气,周身威压更甚,眼看就要发飙,他身旁的年轻男修连忙拽了拽其衣袖,阻止道:

“师父,人家又不认识我们,您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找麻烦的,不肯出来也情有可原。”

老者听罢是收敛了气势,但眉头却皱成了倒八字,板起脸来教训他道:“你这混小子怎么合着别人一同胳膊肘外拐?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来着?!你难道忘了那日紫东那混蛋是怎么将你贬得一文不值,说什么徒有天资却是个木鱼脑袋,什么不懂变通,不如他徒儿聪明可爱!哼,这是耿直,耿直他懂不懂?!如今我就要好好瞧一瞧,他那混样收的徒弟又能好到那里去!你亦是化神期修士,待会人出来,你俩便斗一场,由这下边所有人来作证!我要让紫东那厮输得心服口服!”

“师父,”知道师父倔脾气又上来了,年轻男修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安抚道:“紫东前辈话说的亦是事实,我确实是个认死理的,虽然前辈口气可能有些夸张,但我们也犯不着为这上门欺负人家徒儿吧。”

“谁欺负他徒儿了?!”老者瞪他一眼:“又不是老夫亲自去战!再说是紫东那厮自己提的,不信就让你俩比上一场,若是你赢了,他便承认你比他徒儿更强!告诉你,为了我天枢道人的颜面,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得争!”

年轻男修颇为不解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难道不是因为和紫东前辈打了赌,押了宝么?怎么又变成为了徒儿为了颜面争口气了。”

“你!”老者见他就这么揭了自己短,乃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还真是个木鱼脑袋!那是附带的,附带的懂不懂?!”

男修讪讪一笑,也不争辩,只恭敬答道:“知道了,师父!”

老者心中暗叹口气,他这徒弟天资脾性都是极好,就是有时候老喜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罢了,罢了,谦逊些亦不是什么坏事。

他面上虽还板着,口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名叫重柔的小辈。”说到这,他又想起紫东那上挑的眉梢眼角,满是得意,情绪又再烦躁起来,看着下方人群怒道:“话说这都过了半刻钟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

正说着,便见万川灵君与琉璃姬匆匆赶来,俩人定眼一看空中二人,当下心中均是一惊!

合道期修士?!

为何仙灵界屈指可数的强者会突然光顾梅山这座外星区浮岛?这样的前辈别说他们,就算是星主见到亦要恭敬礼让,绝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但见万川灵君率先飞至老者身前,恭敬行礼道:“小辈万川见过前辈,不知前辈驾临我白玉别苑有何要事?”

“万川?”老者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语气责怪道:“没听到老夫在叫重柔小儿么?你既不是,跑出来干什么?!”

万川身为白玉别苑大掌事,又是还虚期修士,在梅山浮岛哪里有人敢对他不敬,哪怕在星主跟前也从未被如此轻视过,顿时心中憋了股气,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耐着性子道:“回前辈,此处是地俊星主白玉子的别苑,我家星主乃是界主大人的夫郎,此苑暂时由小辈在打理,故而前有什么需要可以告知小辈,小辈或许可以替前辈分忧。”

“哼!”老者冷笑一声,斜眼睨着他道:“你不必明里恭敬,暗里却拿莫徵堇的头衔来压我,她院中那几位夫郎老夫可都见过,就没一个是叫白玉子的。你信不信就算老夫当场拿下这白玉子,莫徵堇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一个不得宠的夫郎端是好大的架子!”

说着威压外放,万川竟是硬生生喷口鲜血,冷汗涟涟,面上银色面具亦被震碎,露出一张妖魅的容颜,可惜的是有一道疤痕从额前贯穿至左眼窝下,硬生生破坏这份魅惑。

他已顾不得面具的脱落,讶异于合道期与还虚期巨大差距的同时,亦赔礼道:“是小辈越矩了,还请前辈息怒!”

老者本就不欲多理会其,只道:“不自量力!快叫那重柔小儿出来。若是再有闲杂人等上来捣乱,就别怪老夫我不气!”

万川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气血,只觉得重柔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听过,说起来也不怪他,当初刘芷兰找他告状时亦没说萧瑶名字,只道是新进的炼器师,加上万川本就不曾对萧瑶留意过,一时想不起也是正常。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琉璃姬终于站出,对着老者恭敬道:“这位前辈,曾经我苑是有一名叫重柔的修士,但早在大半月前她便离开了我苑,如今已不在苑内。”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缩水了,虽然更晚了,但是某还是更了,

七十九云海中

“人已经走了?”老者眉心一拧,随后阴郁着脸道:“你等不会是要避嫌,便故意诓骗我吧?!来之前老夫可是打探过了,那小儿要参加你们这什么捞子比赛,离那比赛还有月余,怎么会忽然间说走就走?!”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住琉璃姬,迫使她不得深吸口气,驱赶走心中怯意,定了定神道:“小辈以心魔起誓绝不敢欺瞒前辈,那位重柔小友原本是要在此呆到炼器大赛初始,但因触犯了苑内规矩,故而已经自行请辞。若前辈信不过小辈可以再找人打听打听,如发现有一点欺瞒,小辈任凭前辈处置!”

老者见她态度谦恭,并以心魔起誓,便也不再怀疑,乃是哼道:“哼!既然已下重誓,老夫便信了你,谅你也不敢欺瞒!现在你来说说,如今那小儿去了哪?或者可能会去哪?”

“这…”琉璃姬顿了顿,方道:“小辈不知,重柔小友并未卖身与我别苑,且不说其经脱离了白玉别苑,就算仍在别苑,我等亦不会过问甚至干涉苑内任何一位谋事者去向。”

老者面无表情,就在他再欲开口之时,万川抹干净唇角血渍插话道:“前辈若想找此女小辈有一个法子。本次炼器大赛乃是在主岛摘星阁举行,十日后摘星阁会派浮空船到玉府城码头接引此次比赛的参赛者,那女修是名炼器师,有幸得入决赛,前辈可以到玉府城码头去找找。”

这次换琉璃姬皱眉了,她亦知晓那重柔道人会去玉府城搭载浮空船,但见老者来意不善,故存了些私心不作提醒,没想还是被万川说了出来,眼下她只能希望重柔自求多福了。

不过老者也并未念万川的提醒,只是冷笑一声:“不用你多事,老夫也知道该怎么做!徒儿,我们走!”

眨眼,乌云散去,老者与年轻男子的身影亦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万川微松口气,手一挥,面具又完好如初的带到了脸上,在经过琉璃姬身旁时,他撂下一句道:“此事我会禀明星主的。”

言下之意,这祸端是你给带进来的,后果亦该由你承担。

琉璃姬则不以为惧,依旧风姿绰约,回敬他道:“有劳万川道友费心了,星主乃深明大义之人,定会公正处理。”

于是两人错身而过,不欢而散。

同样,围观众修也因老者的离去,逐渐散去。不过经此一役,老者以及萧瑶都成为了白玉城内热极一时的谈资。合道期修士在东极乃至仙灵四界都属凤毛菱角,有些修士直至坐化都未必有幸见到一位,而这些大能,除了四名界主,其余的多半基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世高人,在大部分修士不可企及之处追寻着破茧成仙的最后一步!故而众人都在猜测这重柔道人是如何罪了这样一位大能,如今人又身在何处。

白玉城内发生的这一插曲,自然不为已经离开白玉城的萧瑶所知晓,而且眼下就算能够知晓,恐怕亦是□乏术,没空再做它想。因为眼下她正被三名化神期修士以及两名练神期修士追杀着,人道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一拨麻烦是麻烦,两拨麻烦也是麻烦,没差。

事情还得要从萧瑶离开避开三条小尾巴离开白玉城说起。当初她用“移形换物”术顺利的躲过三人监视离开了白玉城,虽有猜到在出城门时免不得会被人发现,去向刘芷兰通风报信,但传音符来回折腾再找人去追,这前后怎么都要刻余钟,算来这点时间也足够她逃跑了。奈何她低估了刘芷兰或者该说刘倩芸的手段,不知其用了什么法子,自己尚未遁出太远,后边的追兵便已出城。好家伙,这一来便是五人,其中还有两名炼神期修士,均是杀意腾腾,看样子不杀自己誓不罢休。

萧瑶无奈只得加速遁逃,但脚桶不过是件五品灵器,在泰极凡人界或许是件稀罕物,但到了东极可就成吊尾货了,速度远不及身后追兵脚下的铜黄飞行法器,情急之下她只得幻化出雷翼遁逃,只是如此消耗元力,成果却是甚微,彼此间的距离仍旧在逐渐缩短。

眼看着她就快要被追上,索性心一横,朝着下方山坳间遁去,在山树掩映下,连忙让豹子打开虚空躲了进去,这才逃过了一劫。

其实自打到了东极后,萧瑶很少会在进入虚空后直接关闭入口,毕竟东极大且危险,谁知道关闭虚空,下次出来会不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不到情况紧迫之时,她一般不会轻易涉险。如今情况属于迫在眉睫,由不得多想。

之后,在“神息”的庇护之中,萧瑶度过了四、五个时辰,掐指一算,这时应该正值午夜人少之时。她命豹子打开虚空,神识与五感均感受不到外边的危险后,这才投身于夜色之中。

萧瑶看到外边一片清冷月光,照映着下方白云如同披上一层白霜,抬首望去,才发现今日是满月,再看了看四周,发现目光所看之处皆是银白色云朵,神识触及之处没有任何一座浮岛,仿佛天地间唯她独自一人。

一时萧瑶也有些傻眼了,这次出来的地点似乎有点远啊,面对着茫茫云海她也只能辨别出东南西北,要如何才能回到梅山浮岛?

别看月光明亮,将云海照得银光涟漪,可云层里四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呆在这里绝非明智之举,她必须尽快找到浮岛,就算不是梅山浮岛亦比在空兽的领域要好得多。

萧瑶挑了个方向,凭借五感与神识尽量屏息在云层中穿梭,期间虽有遇到空兽袭击,但都属低阶,并无大碍。如此飞行了半个多时辰,她神识忽然感觉到百万里之外有三股属于人修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哎,缩水更新,爬走

八十大事件

难得遇上同修,自己要不要过去问个路?萧瑶踌躇了会,便拿定了主意,与其自己到处乱转,不如上前询问一声,而且那三人修为均在化神期,就算途中突生变故,自己也能够应对。

想着,她朝三人所在方向飞去,不多会对方亦发现了她,并立刻警戒了起来。

萧瑶见状在离三人百米之外的距离停下,运用《微心诀》快速的将三人打量了一遍。这两男一女看上去十分年轻,其中男的俊女俏,均穿着统一款式花色的道袍,脚下踩着飞剑,一看便知是剑修,而且道袍的样式她曾在骆剑英身上看到过,想来他们应该也是玉剑山庄的弟子。或许是不善掩藏的原因,她能明显的从三人眼中看到很深的防备,那名女弟子甚至稍稍退后了一步,微压在两名男修后侧,一双美目既不安又好奇的盯着萧瑶直看。

眼见着这三人将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处事方面略显稚嫩,萧瑶心中微松了口气,并扬起笑容气有礼道:“三位道友,在下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出来捕猎空兽时在云海中遇到了风暴,一时迷了方向,故而前来问个路,从此处回到梅山浮岛要怎么走?”

那女弟子见萧瑶笑得温和,下意识便张口回道:“从此处朝西北方向飞行离这‘迷幻云海’后再飞上半日便可到达梅山浮岛。不过这云海危险颇多,一路行来我和几位师兄差点在此丢掉小命,要不是为了替师父寻找宝物,…”

“小师妹!”

看到自家小师妹一开口连他们这边的情况也都顺口托出,身旁那两名男修是一脸焦急连忙出声制止,并朝她皱了皱眉。顿时,她方才发觉自己接得太顺当了,颇为不安的看着两位师兄,并又朝后压了压。

接着其中一名男弟子尴尬的笑了笑,赶快接过话道:“这位道友,是我师妹鲁莽了,还请不要介意,这里方圆几千万里都被称作‘迷幻云海’,对神识限制比寻常云海更甚,修士若是不清楚缘由而误入此处亦很容易迷路。道友只要照着我师妹方才所言离开了这处云海,自然便会找到去路。这里因对神识又所限制,故而藏有不少凶猛空兽,一人难免危险,道友还需尽快启程,早些找到正路才是。”

看着三人紧张慌乱又急欲送走自己的模样,萧瑶不觉莞尔,唇角微扬:“多谢三位指路。”

简单谢过后,她也不再多留给三人压力,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这时,神识又探得二人正急速朝着此处靠近,仔细一探,便发觉其中一人还是熟人,正是一直缠着自己斗法的骆剑英。

显然对方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这会再想溜已经是不可能了,萧瑶只得立在原地,看着天边两道虹光闪耀,落在自己身前。除了骆剑英之外,另外一人她似乎亦有些面熟,想了想,便记起好像是在昆仑境时与骆剑英一同的玉剑山庄弟子。

而相比萧瑶的郁闷,另外三人可以说是欣喜之极,满面笑容朝着二人道:“文师兄!骆师兄!”

那被称为文师兄的男修皱着眉略微打量了一下萧瑶又看着自家三位师弟妹,疑惑道:“出了什么大事?竟需要动用紧急传音符?”

三人顿时脸颊一红,有些不敢看他道:“没…没什么大事,是不小心撕碎的…”

“不小心撕碎?!”文师兄一听眉毛上挑,音量不自觉加高道:“这紧急传音符需滴上精血再注入元力方可撕碎,你们告诉我是如何不小心将精血滴上再不小心注入元力的?!”

三人垂着头,去无一人胆敢承认因为看到有外人靠近,怕有诈,慌张之下便用了,虽然用完后三人都立刻后悔了,但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可谓为时已晚。

那文师兄观三人都心虚不敢看自己,又见此处还有一外人,相信与她多少也有些关系,故而转身面向萧瑶道:“在下文贤君,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又缘何在此?”

萧瑶含笑正想报上道号,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正在逃命之中,报上名头还需谨慎,虽然骆剑英知晓自己底细,但是…

“在下萧瑶,”她零时起意报上的却是自己真名,并在此稍拉长了尾音,缓了缓,余光瞥过骆剑英,但见他看着自己,面上不显任何异样,便又继续道:“因云海风暴而迷了路,所幸遇到了贵派三位道友,便向三位问了问路,眼下路已问好,正准备离开之际,二位便出现了。”

“这位道友所言是否属实?”文贤君边问边看着头低得更低的三人,是一阵无语,虽说这是他们初次远离浮岛历练,但也太不够镇定了吧?!

“文师兄…”这时那名女弟子微微抬起头,“这也不能怪我们,不过短短半日在这“迷幻云海”遇到的状况实在太多,我与两位师兄始终紧绷着一根弦,难免有些杯弓蛇影。”

文贤君摇了摇头,语重心长训道:“师父今次让你们出来为了便是要磨练你等意志、心性,遇事这般沉不住气,以后要是遇到更大的危机又当如何!”说着他转向骆剑英道:“骆师弟,莫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也来说他们两句。”

却见骆剑英根本就没在看他,正目光如炬的望着眼前女修,一时纳闷:“骆师弟,你认识这位萧道友?”

骆剑英双手环胸并不回自家师兄,只是认真看着萧瑶:“今次,你还是没有理由跟我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