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笑道:“姑姑不必去。还是我出头罢。一个小毛贼罢了。若是相三哥在家,伸出个手指头就把他们碾死了。”着意点了几个新投来地人。那旧仆,一个都不曾带,寻了几只船分路到苏州去,小雷叫伴当们在码头处候着,他先到李家去,听说了相家的事,也吓出一身冷汗的,道:“这么说来,怕是大祸临头了呀。”

李青书摇头道:“且看妹夫可能寻到门路。寻你却是留个退步的意思,我们家的船队尽有,然是经了世人眼地,不能动,所以对你。若是不济事,不只要船,还要有落脚的地方,数千人要吃要喝要住,还要能藏的起。”

小雷算算吐舌道:“这么多人,只有再朝南边去了,要寻个大海岛,你们还要备种子农具并生铁等物。我们家那个小岛原住的有一二千人,却是挤不下。”

李青书点头道:“我们已是着手在做了,几只船队都是今秋出海的,并没有捎搭船的客人,货物都是运到琉球变卖,就地换粮食存在琼州。不论相家能不能转危为安,那几家都不打算在中原了。”

小雷笑道:“我说呢,今年太仓好多客人抱怨,我姑姑家的丝绸压了一成价都不好出脱,原来是这个缘故。这是大事,我先叫人去召人手,舍亲处还有些事,须得我亲自办,倒是请尚大姐姐陪我去见见真真姐。”

李青书笑骂:“你如今倒会立规矩,我们陪你走一遭就是。”叫人喊出莺莺来,陪着小雷到相家。真真见到小雷,那为相家提着的心,就放下一半来,不住微笑。

小雷直接道:“真真姐,我家那个表姐,又惹出什么是非来?”

真真笑道:“这回却不是她,是那位王举人王中书,他遇到一伙骗子,吃人家骗了六千两银子去,偏那伙骗子里的两个媒子看中了他,大地合他假戏真做成了夫妻。”她捂着嘴儿笑起来。

她说一句,尚莺莺摇一次头,啐道:“这个姓王的,真该千刀万剐。”

李青书跟小雷都不好做声,由着真真说话。

“那王举人的小姨子却是不肯弃了旧业,先粘着小梅钻营到我家来,叫相公寻人说了她两句,不敢再来,又寻你表姐地晦气,叫她认了你表姐的婆婆做干娘。前几日罗家嫁表妹,你表姐就丢了一只妆盒并占子东西,我们去销赃地所在问过,正是王家小姨子将去换银子地。”

尚莺莺忍不住拍案道:“这个姓王的从头坏到脚,我们不去寻他晦气,是他烧了高香,偏来寻我们。依着我说,打杀了干净!”

李青书按着娘子,安抚她:“你恼什么,从前我不是说与他一个了断,偏你又有害人性命有伤天和。留着看他倒霉才有趣。”

真真微笑道:“姐姐却是替我恼呢,姐姐休恼,我替令亲出主意,叫她把那位小姨子拘到家里去,却不晓得如何。”

李青书听见小姨子这样说,忍不住冲娘子挤眼。尚莺莺也觉得心里地郁闷之气消散了好些,疲乏:“你还打听了些什么?”

尚真真道:“我听说那王举人做生意倒有几分得意,又是买丝,又是贩货。从前我合他一刀两断还罢了,如今他家那个小姨子还想打我相公的主意。我自然不会客气,若是叫苏州跟松江两地不合他姓王的做布匹生意,可使得?”

李青书跟小雷对视一眼。都笑道:“容易。”

尚真真笑道:“王中书不在家呢,现他家还有不少棉花。听人说看守的甚紧,若是叫人趁他不在家买了去,待如何?”

小雷拍掌笑道:“我去,这样好耍地事,我却要去的。真真姐。我船上还有送我家那个表姐的礼物,烦你使个人送去,就说这事我要替她出头,等办好了再上他家门。”

真真就命人去抬礼物,叫翠墨送去,就便看他家是不是把柳青青诱在家。

尚真真从小性子温克,是挨了针扎也不晓地哎哟一声的人,居然开了窍会还礼。尚莺莺极是喜欢,照看了妹子小睡。出来看小厅上小雷跟李青书正在吃酒,她满面笑容走近,对李青书笑道:“我家真真长大了呢。”

李青书也乐。笑道:“想是做了母亲地缘故,如今跟护小狗似的护着她家相公。”

尚莺莺忍不住敲他道:“你胡说。我妹子天生温吞的脾气。从来都是有苦自己吞,如今人家手伸长了。她不再说息事宁人的话,反而能想到报复,可见是真长进了。”

小雷吃了杯酒,皱眉道:“从前我因真真姐不曾嫁相大哥,不好收拾的那个姓王地。倒不如就此了断,永无后患。”

尚莺莺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虽然我恨不得叫那姓王的去然,然他总是一条人命,就是他不知悔不改过,杀了他又如何,白叫你真真姐心里背上一条人命?只想个法子叫他做不成生意,搬到别处去就是。”

小雷叹气,道:“真是麻烦。”连连摇头,正好翠墨跟二管家在厅外站着,召他们进来。那二管家就把打听来的事体细细数说一回。翠墨笑道:“那位柳小姐在家妆病呢。王中书却是又到松江去了。正好他家无人。”

小雷眼珠子转了几转,问道:“这么说来,两个柳氏也哄了不少青年男子?”二管家看着自己的手,低头称是。小雷笑道:“李大哥,能把王家两个老的白日支开否?”

李青书想到王素娥,点头道:“使得,我就去办。”

他们三个议定依旧吃酒,到了傍晚,苏家就送信到王家去,说苏家老家来了亲戚,摆酒唱戏,请亲家老爷一家都去听戏。

王老太爷头一个好赌,第二个是好戏,王老夫人不必说,一听说听戏,魂都不在家。偏儿子叫他看着两个媳妇的,却怎么处?想了又想,那个小的她招架不住,就把大儿媳带在身边,叫柳青青看家,他们婆媳几个,连家里的使女都带去苏家听戏去了,只留个煮饭婆并一个长随看门。

柳青青一个人在家,又不敢出门,打发婆子去买菜,她就潜到王老太爷房里翻,翻出六七十两现银来,记着位子又放回去。极是无趣转了许久,只得钻大门门缝里看行人耍子。

却见一个生的漆黑地富家公子,穿着大红的长衫,织金的帽子,雪白地云头履,耍着一把洒金大折扇,摇摇晃晃走过来,在巷口盯住一个有些美貌的妇人地屁股,呆呆地跟到路那一头去。

柳青青看的直吞口水,这个肥羊,只腰间吊地那块碧玉佩也只三四百两,可惜姐姐不在家,不然只消丢个眼风儿过去,包管拖了进来剥光他!偏那个长随有些烦人!柳青青想了想,摸出一块银子与长随道:“我想吃状元楼的烧鸭子,你去买两只来。多的钱把你吃酒。”

那长随接了银子开门去了。柳青青摸摸头发不乱,打开半扇大门,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来,等那只肥羊上钩。

大汗一个,今天孩子闹的,白天一个字没写成。明天精彩大戏不容错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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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满堂娇估计没有几章了,不过,我答应笑脸MM跟好多写了书评的MM的,会在正文之后加一个尚老爷跟尚老妈的前传…呃全新言情故事。俺说话算话。字数么,两三万字吧。嘻嘻。

第四卷 暖春 第三十七章 香饵(上)

冬的太阳照在巷道的青石板上,正好没有风,阳光照哄的,柳青青忍不住朝太阳下*了*。一群孩子眼巴巴跟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后边,打门口经过。那个富家公子眼看就要过来,柳青青急中生智,脆生生的喊:“老伯,我要买糖葫芦。”她的声音又娇又嫩,好似春天溪水边的黄莺,叫听见的人都以为春天来了。一个挑担子卖烧饼的放下担子回头看她,几个拖着鼻涕的毛头回头看她。卖糖葫芦的老汉回头,眼睛喜欢的眯成一道缝,笑道:“小姐,一文钱两串。”

柳青青抿嘴一笑,摸出一把钱来,指着草棒下边一圈小的娇声道:“可是这个么?”老汉道:“这一串两个的,一文钱五串,一串五个的,一文钱两串。”又指着顶上一串十个沾芝麻花生碎的大串道:“这个是三文钱两串的。”

柳青青眼角瞥到那富家公子停在不远处,妆着数钱,数出三文钱递给老汉,那只手在袖内一弹,一枚铜板跌到地下,撒着欢儿滚到富家公子的脚边,还极是调皮地跳到雪白的鞋帮上。

小雷轻轻抬脚一踢,反手把铜板捞在手里,极是知情知趣的送到柳青青鼻子底下,笑道:“妹子,你的钱。”

柳青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如受惊的小兔般缩回大门,又伸出半边芙蓉面娇滴滴道:“老叔,烦你把糖葫芦送进来。”那秋波还在公子的手上转了那么一转。

小雷从善如流,笑道:“我这个钱。妹子不要了?”在草棒上取了两只大地,握在手里大步踏进门。

柳青青涨红着脸道:“你进来做什么?我家没有人,你休进来。”她这般欲拒还迎,就似隔着布在那一边冲你招手:“官人,还等什么呀?”

小雷略停了一下,正色道:“原来府上无人,却是小生唐突了,男女授受不亲呢,这两枝糖葫芦就当小姐请小生了。”掉头就要去。

柳青青顿足。娇嗔道:“你这个呆子,还我!”伸出一只在阳光下又白又嫩的小手,擦着小雷的手指,夺了一只红艳艳、甜蜜蜜糖葫芦。举到那比糖葫芦还要红三分,诱人五分的小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小巧秀气的舌尖在唇边一卷。叫人恨不得化身那粉身碎骨的糖渣。

小雷虽然吃过几盏花酒,却不曾经过在良家妇女身上经过这样阵仗,那黑面上老实不客气的现出红来,极想掉头而去。

然眼前这个小花娘原是个积年骗子。风尘里炼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是个没有经过***的雏儿,哪里会放过他。偏又跺脚道:“还有一只。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