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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地方!”汉子说完就想关门…,忽然动作一顿,“这是什么?”

原来余秀才眼明手快的掏出了十个铜板,“借宿费。”

“嘿嘿,算你识相,不过我家就只有柴房有空地。”瘦高的汉子收了钱,一脸不客气的说道。

余秀才点头,“柴房就柴房吧,不过能给我弄完热汤喝吗?”

瘦高的汉子一边把余秀才领进屋,一边抱怨道,“就几个铜板,要求还真多,行了,谁叫我我是个善心常的,一会儿叫我婆娘给你弄婉水,别的没了。”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一个空房间,地上有些木屑…,窗户还没有糊好,冷风吹窗口吹了进来,瘦高的汉子也知道这样没办法住,搔了搔头说道,“让我婆娘再给你弄个铺盖卷吧,不过,得再加五个铜板。”

余秀才摇头,“不需要。”

瘦高的汉子以为还能赚点钱,没曾想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倒是能吃苦,“不要就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待瘦高的汉子走后,余秀才从包袱里拿了块布出来,铺在地上,随即坐了上去,身子靠在墙上…,走了一天的路很疲惫,不过一会儿,余秀才就打起瞌睡来。

可能过了不到一刻钟,屋外传来女子的抽泣声和男子的咒骂声,余秀才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出门去瞧瞧,却见那女女和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柴房的门被拉开,一个穿着半旧墨色粗布襦裙的女子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进来,那女子手上拿着冒着热气的茶碗,显然是给余秀才送水的。

瘦高的男子探进脑袋,对着女子骂道,“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女子听了这话手上一抖,那茶碗倾斜…,还好余秀才躲得快,没有被烫到,但是衣摆却是湿了一大块,女子一看惹了事,慌忙蹲□子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我不是故意的。”

余秀才听了这话确实一愣,原来这女子的声音软糯甜美,竟然像是住在他隔壁的周二姐的声音,他慌忙抬眼细瞧,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缩写二姐的部分吧%>_<%

38脱险

“二姐儿?”余秀才不自觉的喊道。

那女子听了这话动作一僵,慢慢的抬起头来,上挑的桃花眼,妩媚的五官,不是周二姐还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秀才想起自己出门前听说周二姐终于如愿以偿,她就要嫁入了那榆钱镇上的世家,配给韩六爷的三儿子做媳妇,如今她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的…,刚才那个瘦高的男子说还说这是他的婆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二姐愣了愣,她的眼神从呆滞慢慢变的有神采了起来,等焦距慢慢对准眼前的人,只觉得压在心中那么多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余秀才!”这几个字刚刚说完,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别哭,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余秀才劝慰的说道。

“哎,你这个臭婆娘,叫你给客人送婉茶水,怎么送到客人的怀里去了,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个下/贱的荡/妇!”瘦高的男子一阵风一样的走了进来,抓住周二姐的手就往外拽,还不忘狠狠的等着余秀才,“还以为你是老实人,没曾想竟然想占老子的便宜,你等着,一会儿有你受的。”

周二姐呜呜的哭起来,却是死活不肯离开,“田六,我告诉你,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

“呸,好人家的女儿能叫卖到这荒山野岭里来?你少胡扯,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行了,我也不会嫌弃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过日子,赶紧给我回屋里去。”田六骂骂咧咧的说道。

听到这里余秀才已经明白几分了,不管周二姐之前是如何,她现在却是被人卖到这里来,被困住了,他想起周老爹来,周二姐这般失踪,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正待他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周二姐说了一句让他惊异的话。

“跟你过日子?别做梦了,瞧见他没,他就是我夫君,特意过来寻我来了。”周二姐指着那个的余秀才说道。

田六瞪大了眼睛,瞧了眼余秀才,“她说的可是真的?你小子到底是谁?”

余秀才又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矢口否认,他顺着周二姐的话说道,“她说的是真的,我就是她的夫君。”说完又对着周二姐说道,“娘子,别怕,快到为夫这里来。”

田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嘿嘿笑出声,“你这臭婆娘,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就这么一会儿就和这客人勾搭好准备逃出去?你当我田六是傻子吗?”说完就扬起手,显然是要给周二姐教训尝尝。

余秀才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田六施暴,忙起身抓住了田六的手,“这位兄台,你可能有点误会,不过…,周二姐确实是我娘子。”

“你他妈少胡说…”

余秀才皱了皱眉头,却是越发正色道,“你可知道随意诱拐他□是何罪?”见这句话唬住了田六,忙是再接再厉的说道,“周二姐可是我明谋正娶的娘子,有婚书为证,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从拐了我的娘子,我要去告你。”

“哎,我说,你小子可真够胆子,这地界就是我田六说了算,就算是你娘子又如何,我先把你弄死,再抢占了你娘子,这荒山野岭的谁还能知道?”田六恶狠狠的说道。

“我一个举人老爷,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你想弄死就弄死的?告诉你,我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在官府都是有备案的。”余秀才把背挺的直直的,他早就看出这个田六看着声色俱厉,实际上是个没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胆色的人,所以故意把话说的极大。

果然,田六听了这话却是有些心虚,这个周二姐买来的时候不过才二两银子,当时他就觉得实在便宜的过分,肯定不是正经路子过来的,果然…,竟然是掠来的□,还是一个举人老爷的娘子。

这下田六犯难了,他还真干不出来杀人灭口的事情,何况对方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他就更不敢了,只是让他乖乖的归还的话,自己那银子不是打水漂了吗?如果不还…,万一把自己告上衙门可就吃不了兜着了。

余秀才见了田六的神情就知道他被自己的话唬住了,有些事情总是不能把人逼到绝路,他缓和了表情,“我知道,你必然也是被人骗了的,不知道周二姐是我娘子,这样吧,你说你花了多少银子买的,我补给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田六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这位举人老爷,您肯出银子?那就好办。”随即眼尾不自觉地打量了下余秀才,这才发现对方穿的很是寒酸,刚刚升起的喜悦之情又冷了下来,“我说,你身上有银子嘛?不会是蒙我呢吧?”

余秀才对周二姐招了招手,“二姐儿,你先过来。”

周二姐赶忙挣脱开田六,麻溜的躲到了余秀才的身后,生怕晚一步田六又会揍她一般。

“二两银子够不够?”余秀才开口道。

“才二两?”

余秀才眼睛微眯,“四两,再多就没有了,要么你拿这些银子,要么你就等着在衙门里见我!随你挑。”

田六心想,四两就四两吧,总归是赚了,随即把用余光打量着周二姐,见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姿色依然妩媚的狠,心里就可惜的厉害,这么好的货色…,竟然是没有睡过一次就这么让出去了。

也亏是周二姐幸运,被卖来的日子刚来了葵水,这葵水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这种日子行房是要遭霉运的,所以她一直没被田六沾污过。

这一天夜里,余秀才怕节外生枝,不敢留在田六的家里,带着周二姐早早的离开,两个人连夜走了一个晚上才在清晨的时候到了一个小镇上。

从来都舍不得银子的余秀才破天荒的租了客栈,又让伙计打水给周二姐梳洗一番,睡一觉,等两个人重新碰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吃饭的时候了。

余秀才给自己点了一碗清汤水的阳春面,却给周二姐点了一碗牛肉面。

周二姐从见面开始就低着头不说话,这会儿看着牛肉面…,吃了一口下去,那温暖美味的食物顺着食道慢慢下滑,直到她冰冷的内心深处,忽然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先是默默的流泪,然后慢慢的低泣,到最后却是放声大哭,如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见到父母时候的情形,这时候她才发现,曾经那么面目可憎的余秀才,如今却是救她于水火中的恩人。

余秀才的筷子提起来又放下,提起来又放下,他实在不是一个善言的人,更不懂得去安慰一个女人,最后他见周二姐哭的差不多便是说道,“快点吃吧,面要凉了。”

周二姐低低的应了一声,自己用袖子胡乱擦干了眼泪,便是埋头吃了起来,吃的狼吞虎咽。

余秀才抬头却是心中暗惊,原来周二姐这一低头正是露出她的额头来,那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应该是新的…,有着淡淡的肉痕,虽说用刘海挡住看不大出来,但是余秀才不得不承认,周二姐破相了。

他想起,在家中那么傲然自得,犹如一只骄傲孔雀一般的周二姐,这会儿…,不仅破了相,没了她最引为傲的容貌,还九死一生,到底算不算是她自作自受?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有吃面的声音。

吃完饭,余秀才开口道,“我身上的银子只够去京城的盘缠,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坐马车回家。”

周二姐虽然早就猜出大概,但是余秀才这么一说又是难过起来,她眼神黯然,低低的说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自己找活干,攒够银子就回家。”

余秀才想起周二姐在家中,哪里是干活的人?整日的偷懒耍滑,恨不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别是回去的路费没有赚到,倒是把自己累死了,再说…,放任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个人在外,他也不放心,便是把昨天就想好的办法说了出来,“你先跟着去京城,虽然是风餐露宿,但是,你好歹跟着我有保障,待我考完,就顺路送你回去,你看如何?”

如果可能,周二姐恨不得马上就飞奔回家,再去韩家弄死韩家父子,但是她知道不能给余秀才添麻烦,便是点头道,“我听你的。”

余秀才还以为要多说些话说服周二姐的,没曾想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心想总归是在外经历过事情的,懂事多了,“那行,我这边盘缠不够,大多时候都得走路过去,你要是忍不住就跟我说,我们中间找些客栈歇歇脚。”

如此,被救出来的周二姐就跟着余秀才一同踏上了科考的上京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二姐哦。

39沈府

当区家的骡车到了邳县的时候,区家骡车队的领头范五就让人叫了周三姐过去,很无奈的跟她说,本来是想先送她去区家堡的,但是中途突然接到消息说这批果酒很急,是沈家老夫人寿辰要用的,所以须得先过去。

周三姐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区家堡去但是也知道此事还是以大事为重,便是无奈的跟随着骡车队去了位于南方禹州的沈家庄。

这一天的傍晚,天边的霞光弥漫在整天天空中,让即将暗黑的夜色充满了柔和的暗橘红色,有种少女般温柔和柔美,周三姐从沈家的侯门跟着车队慢慢的走了进去,青石板的铺设的道路两旁种着高大挺拔的松衫树。

区家骡车队上和周三姐年龄相当的是范五的女儿范春儿,这一天晚上两个人被安排住在西松园的后罩房内。

周三姐本就不爱说话又加上心中有心事,梳洗了下就早早就上了床,只是躺在柔软的卧榻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她想起周二姐出嫁那天喜悦的神情…,想到也许就天人永隔了,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手指握成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找出周二姐的下落。

本以为,送好了酒就可以直奔区家堡去了,无奈明后日正好是沈家老夫人六十大寿日子,因为这是大日子,府内仆妇人群众多,便是定了规矩,人员只许进不许出,如此,周三姐不得不又等着沈家老夫人过完寿才回去。

这一边周三姐心神不定,范春儿却是兴致勃勃的很,她不断在周三姐耳旁说着自己看到的景象,“三姐儿,沈家可真是别出心裁,那后花园里全是荷花灯,湖泊上更是放了个巨大的荷花形状的台子,说是明天晚上请了戏班子唱戏,你说夜半里四处点满了花灯,听着何家班子的唱段,该是怎么样的场景…,一定是美的跟仙境一般。”

周三姐也不过才十五,正是对新奇事物感兴趣的时候,听了范春儿的话也是感兴趣起来,“晚上都会点起来吗?”

“可不,几百盏呢,都是用上好的绡纱制成的,据我爹说怎么也要几千两的银子。”范春儿啧啧称奇的说道。

周三姐也听过绡纱,据说这种轻纱要几十两银子一批,就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一定这么奢侈。

第二日,到了寿宴的日子,沈府里人山人海,不仅在前厅内摆了二十一桌的酒席,院子里摆了八十一桌,就是连沈府外的胡同内也摆了几十桌的流水席,只要年过六十的长寿老人都可以在这流水席桌上吃饭,也算是沈家老夫人乐善好施的手段。

到了晚上,周三姐正琢磨是不是偷偷去看看花灯,就见范春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三姐儿,如今可是有好差事了,你要不要做?”

“什么差事?”周三姐奇怪道。

“我爹说厨房里上菜的丫鬟不够,刚好的灶上的管事和我爹爹熟,便是让我去顶下,这一个晚上下来给五两银子呢,如果办好了,结束后还有二两银子的赏赐,我就想到了你,你手上也不宽裕,正好跟我去赚点零花钱吧。”范春儿眉飞色舞,显得很是兴奋。

周三姐不禁有些心动,这可是七两银子呢,“沈家可真是有钱,不过是上个菜就给这许多银子,那往常在沈家做活计的丫鬟婆子不是富得流油了?”

范春儿抿嘴笑,“沈家是有钱,不过今日这般大方也不过是因为沈老夫人大寿,平时可没有这等好事,你到底是做不做?”

周三姐爽快的答道,“做,怎么不做。”

片刻后,范春儿和周三姐就换上了沈府里青色比甲外加石榴红马面裙的丫鬟装束,又随意的梳了两个丫鬟鬓,看着很是有模有样。

张管事不断的叮嘱道,“你们只管往酒席里传菜,上菜的事情自有那其他丫鬟做,走路的时候要千万仔细了,别是把菜打翻了,这都是估算好的,打翻了一盘就没有顶替的了,还有…”

范春儿和周三姐连连点头,好一会儿张管事似乎也觉得叮咛的够了,这才挥挥手让她们两个拿着一旁的托盘去传菜。

从中午到晚上,周三姐的就没歇过,她和范春儿负责的是沈家胡同外的流水席,这酒席跟内院里摆的席面又不一样,倒也不是很讲究,只是人多…,都是来混吃混喝的,饭菜吃的太快,周三姐要不断的补上,等到晚上的时候,周三姐觉得脚都快磨出泡来了。

周三姐实在的累的厉害,便是趁着空挡寻了一处墙角,偷偷的歇脚,不曾想,刚坐在石墩上,屁股还没做热呢,就见一个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那男子见到坐在石墩上的周三姐,用手指着她说道,“喂,你过来。”

周三姐想到那还没到手的七两银子,便是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老实的走了过去,她微微福了福,“这位客人,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客人?你是新来的?”那男子听了周三姐的话眼中闪过不悦的情绪,冷声说道。

“奴婢只是今晚暂时在这里坐下传菜丫鬟。”周三姐见那男子口气恶劣,心情自然也不好,便是一字一句加重了说道,特别是在暂时两个字上。

“噢,过来,扶着爷去殊荣院。”

周三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自然不想去这么亲近一个陌生男子,她露出踌躇的神色。

那男子似乎看出周三姐的犹豫之色,哼了一声,“真是不识抬举,这府里有多少人想在爷跟前伺候呢,你倒是还顾忌着男女之防,你且放心,我对你这等姿色的丫头还没兴趣。”

这一席话说的周三姐快要七窍生烟了,心想不是说沈府里的主人都很和气吗?听着人的语气应该是府里的人,怎么这般欺人?便是甩了甩袖子,掉头就走,爱谁扶着就扶着去,她可不稀罕。

“喂,那丫头,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拿不到今日的报酬?”男子眯着眼睛,语气冰冷的说道。

周三姐脚下顿了顿,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舍不得银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过来,气哼哼的问道,“殊荣院在哪边?”

“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放心,你要是把爷伺候高兴了,除了今日的报酬还给你更多的赏赐。”那男子一边伸出手让她扶着,一边说着话,似乎觉得对这么一个小丫头置气有些过了,见她回头便是放软了语气说道。

“不稀罕!我只拿自己该拿的。”

“嘿,你倒是有些骨气。”男子语气又变得冰冷起来。

两个人一路无话,在男子的指路下,七拐八拐的很快到了殊荣院内,周三姐本以为住在这样院子内的人肯定是有很多丫鬟婆子伺候,没曾想,偌大的院内竟然只有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见到男子,忙把人接了过去,周三姐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迈步离去,却见那小厮对着她说道。

“喂,你去哪里?七爷还等你伺候呢。”

周三姐指了指自己,“我?”

“可不是你吗?你叫我一个男的,粗手粗脚的去伺候七爷?”那小厮瞪大眼睛说道。

周三姐对自己说,为了银子她忍了!!话虽如此,但是她的脸上带着零下几十度才显现的寒霜,只看的人也举得有些发冷。

小厮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嘀咕道,“今日爷高兴,又是太夫人七十大寿,所以给屋里几位丫鬟姐姐放了假,这才让你有这样的人有机会伺候爷,别是蹬鼻子上脸的…”小厮说道这里见周三姐眼神如刀子一般,不自觉的住了口,“得得,我不说了,这是热水,赶紧进屋去给爷擦下脸。”

屋内点着一盏宫灯,倒是比路上黑灯瞎火的要看的清楚些,周三姐把盆放在一边的架子上,随即拉开了床上的帐幔,她一手拿着温热的帕子,便是准备给躺在屋内所谓七爷擦脸。

只是没曾想,这床铺太宽,那位七爷又是睡在最里面,周三姐只得脱了鞋子跪行过去,而躺在里面的那面七爷见周三姐姐迟迟没有过来,觉得脸上油腻腻的很是烦躁,伸手一挥,“你磨蹭什么呢!”

这一挥不要紧,要紧的是把正跪的很不稳定的周三姐弄得踉跄了一下,直接向前扑去,这个前方的方向是那七爷的躺着方向。

那七爷只觉得心口一沉,正待发怒,却发现靠着他的物体是一个柔软的身躯,当然还带着那几分说不出的幽香,他本就喝的有些过了,又加上此时有人投怀送抱,让他很是心猿意马,便是一个翻身把对方压住,寻着那唇吻了过去,一边吻一边还想,刚刚还装什么贞洁烈女的,不过都是一样的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七爷也不是个好鸟…有点渣了。

40遇见

福生手里正拿着一碗醒酒汤,正准备拿进里屋给七爷喝,忽然听到屋内清脆的声响,好像是打耳刮子的声音,他心中一惊,心想,那丫头看着也是机灵的,不会是惹怒了爷被打了吧?赶忙跑了进去,只是看到屋内的情景他就有点傻眼了。

床上的帐幔被掀开,七爷脸上有着红红手印,此时呆呆的坐着,而那刚刚进去的丫头却是满面怒容的瞪着七爷。

这是怎么了?难道挨打的是他们七爷?

沈从云这么一被打,酒劲散去,脑子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定睛一瞧,眼前女子的容貌映入眼帘,“三姐儿?你怎么在这里?”

周三姐咬着,强忍着心里委屈,“你这个禽兽!”

沈从云诧异道,“我怎么禽兽…我…”他一琢磨,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刚刚吻了这丫头,想起在周家时候这丫头的倔强劲儿,沈从云忽然就头疼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凑巧,自己在路上随便抓过来的丫头过来,竟然就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周三姐,而自己还糊里糊涂的就差点就欺辱了她,他赶忙赔不是道,“我刚才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也说一声?”

“路上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看得清是你?再说…不是我,是别的女子你就可以这样随意的欺辱?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周三姐说完就下了床,整了整衣服就走了出去。

福生怒道,原来真是这丫头打了他们七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喂,你别走!”

“喊什么喊!”沈从云厉声说道,随即指着周三姐走的方向接着说道,“快给我找人把周小姐送回去,务必安全的。”

福生忽然晕了头,有点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他们七爷挨了打怎么还要客气的把人送回去?“七爷这是…”

***

晚上回到屋内的周三姐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虽然路上那个小厮福生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又让管事亲自把今日赚的七两银子送了过来,但是还是觉得气愤异常,她一直就知道沈从云不会一般人,但是也没有想到是沈家的七老爷,是七老爷也就算了,竟然是这么一个…,一个见到女子就扑上来饥不择食的色痞子。

这一天晚上周三姐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似乎又回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借着打蚊子狠狠打了他两巴掌,当时心里那个过瘾啊,梦着梦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笑了起来,把半夜起来如厕的范春儿吓了一跳,还以为周三姐梦魔了。

寿宴结束,本以为第二日就会启程的骡车队,又要延期了,据范五讲是因为有几只骡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拉起肚子来,这才请了兽医看,兽医说得灌几副药,养几天,如此周三姐的行程又被耽误下来。

这把周三姐急的,她想自己去区家堡吧,又担心一个单身女子在外总是不便,所以只好强忍着心里的焦急。

那一天夜里沈从云也没有闲着,他叫人去喊了范五,细细的询问周三姐跟着来沈家的缘由,待听到是因为周二姐的事情,便是沉吟不语,他当时看着周二姐的行径最是不靠谱,知道早晚要出个乱子来,没曾想竟然就直接死了?怪不得周三姐这般拼命,一个单身女子不管不顾的就跟着车队跑出了。

他想着周三姐待自己有救命之恩,看来是时候还人情债了。

也不知道是周三姐倒霉还是怎么,待骡子们的病好了,又听说这几日下的暴雨导致北河桥塌了,这座桥是通往区家堡的必经之路,重新盖一座桥起码需要三月的时间,这还是快的…,范五和几个手下人商量下,最后决定直接回榆钱镇上去了,因为他们实在耗不起,这会儿便是来问周三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跟着他们回榆钱镇还是自己另行想办法,因为虽然陆路不通,但是水路却是可以过去的。

周三姐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自己上路,她想着找个可靠的船只过去,即使多花些银子也无妨,总之不能再耽误了。

第二天和范春儿和范五道别之后,周三姐就开始去找船只,只是有些看上去比较可靠的船家要价太贵,便宜些的又大多没有在船衙备案,她也不敢坐,如此跑了一天竟是无功而返。

等到她回到沈府之后便是看到福生在门口候着,见周三姐回来了,露出献媚的笑容,“周小姐,我们爷叫您过去一趟,说有事相商。”

周三姐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去!”

福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七爷说是您二姐姐的事情,务必让您过去一趟。”

周三姐听了就想起范五走的时候说过沈七爷曾经叫他去问过话,当时范五觉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便是一五一十的把周二姐的事情说了出去。

周三姐想,这么说,沈从云肯定是知道了周二姐的事情,再想想两个人的前缘,多半是要帮她吧?

如此,周三姐便是跟着福生去了殊荣院,她觉得没什么可矫情的,能多一个人帮着她尽快把周二姐的事情查清楚,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自己对沈从云还不是有过救命之恩,这时候不接受帮忙,什么时候接受?所以周三姐面色很是坦然。

沈从云穿着一身宝蓝色纻丝直裰,头上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束了头发,看着很是英气勃勃,这会儿正坐在床下的圆桌上喝着茶水,见周三姐走了进来,便是起身笑道,“三姐儿来了?快坐。”

周三姐脸上表情不变,神色从容的坐在下方的红木雕花座椅上,很快便是有丫鬟上了茶水和一些时鲜的瓜果。

沈从云见周三姐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也不介意,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闹别扭一般,很是纵容的说道,“我听范五说你家里出了些事情,你二姐嫁人第三天就莫名暴病而亡了。”

提起周二姐,周三姐便是咬紧下唇,脸上带着几分悲戚之色,“我二姐死的不明不白的。”

沈从云点头,见周三姐实在难过的厉害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安慰下,只是那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自己前几日还刚刚轻薄过这丫头,别是又当成他心思不正了,他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既然来了沈府,怎么不来找我?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不会袖手旁观。”

“你当日走的时候只说自己是沈家的人,也没说名说姓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东沈大名鼎鼎的家主沈从云。”说道这事周三姐就生气,语气带着几分怨恨,自己那么辛苦把沈从云从李子园救了出来,他却怕像是自己缠上他一般,连姓名都没留下。

沈从云好脾气的笑道,“怪我,当时时间紧迫,所以就没说清楚。”随即指着果盘上紫色硬壳的果实说道,“这种果实叫山竹,是从,暹罗带回来的果实,别看果壳硬,但是果肉却很柔软,你尝尝看。”

周三姐这会儿子,实在没心情跟沈从云讨论吃食,但是见他笑的那叫一个和煦可亲,趁着他不俗的容貌,越发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高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三姐无奈,只得拿过一颗果子准备尝尝,无奈那壳子硬的狠,她又不懂如何弄开,便是鼓捣了半天。

一旁的丫鬟月华见了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沈从云支开,他从周三姐手里接过那果子,笑着说道,“有这般难吗…”说完就用手轻轻的两边一扯,壳子被扯成两瓣,白色的果肉就显出来了,看着很是可口。

周三姐接过那白色的果肉,放到了嘴里吃了一口,只觉得迟到嘴里就跟化了一样,甜丝丝的,很是好吃,便是忍不住笑道,“好吃。”

沈从云自从见了周三姐就没见她笑过,此时看她不过就因为一颗果子笑的犹如孩子一般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心里觉得无限舒爽,“这里还有。”说完就把果盘上的山竹统统都拨了壳递了过去。

周三姐也不客气,直到一口气吃了八个山竹这才擦了擦嘴停了下来,“还没吃过这种味道的水果,不知道能不能酿成果酒。”

“这种水果比较珍贵,因为路途遥远,从暹罗运过来到这里,十箱里能剩下一箱就不错了,怎么舍得去酿酒,不过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半箱,都给你带过去吃吧。”沈从云说的很是宠溺,眉眼含笑,一副哄着小孩子的摸样。

站在一旁服伺的丫鬟月华和月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惊异之色,她们两个伺候了沈从云三年有余,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般的纵容,还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小丫头,说起来,沈从云是沈家的家主,人脉广,和宫里的几位皇子,王爷,朝中的几位大员都来往慎密,沈家有家里什么事情都以他为准,平时端的架子大的很,就是沈家同一辈分的从字被堂兄弟见了他都要恭敬的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几章还是三姐和二姐的事情,想看大姐的事,估计要等几章哦…,不喜欢看可以略过去的。\(^o^)/~

41婚事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沈从云便是把话题引到了周二姐事情身上,“我已经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查了这件事了,不过从这里到榆钱镇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的时间,三姐儿,你不要着急走,先在这里等消息好了。”

周三姐凝眉深思,“要等多久?”周三姐知道就算自己找到周大姐,也不过是托区修竹想办法,这会儿找到了沈从云这一颗大树,他又肯同意帮忙,她没道理矫情的推托过去,便是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她讲的自然和范五不同,更加的直接,“…我当时写了状子告到县衙,没曾想县衙和韩家也是熟识,无奈,我就撤了状子,南下准备去找大姐,大姐正在区家参加试炼。”

沈从云算了算,“你别急,我和利州府衙的人也熟悉,那榆钱镇是归属于利州府,我写了封信托我的下属到利州府…,他们这一来一往,就要一月左右的时间,你安心住下,一个月后包准有消息了,至于你大姐那边,如果需要,我能先派个人送信过去。”

周三姐懂沈从云的意思,他这是准备拿府衙压制住县衙门,想了想便是点头道,“那就多谢七爷了,也不知道二姐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