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郁承没立刻领她过去,而是在门口大厅驻足,望着窗外。昨夜下了雪,路边树上的积雪还没化。

过了会,小伙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邵郁承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递到许如面前,是一件薄披肩。酒店里地暖供得很足,但是路过透风的地方还是会冷,就比如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

她披上披肩,邵郁承曲起胳膊朝向她,许如顿了顿挽住了,跟在他身旁。

两个人不免要路过那个粉色牌子,许如借机看了眼,上面赫然写着:恭喜邵逸伦先生与程嘉嘉小姐喜结良缘。

她立刻往邵郁承身上看去,竟然是喜宴?

如果他早些说,她也就不过来了。

“怎么了?”邵郁承感觉到她脚步顿了下,开口问。

“今天是参加婚宴?”

“嗯,我堂弟今天订婚。”

许如咬下唇,“那怎么带我过来?”

邵郁承说:“唔,实在找不到人,只能找你凑合一下。”

“…”

既来之则安之,许如办不出临阵脱逃的事,只能硬着头皮跟他继续往前走。两人很快走到迎宾处,邵郁承签了自己名字,给了红包,转过头跟邵逸伦说话。

邵逸伦的目光时不时就在许如身上晃几下,最后忍不住问:“哥,这位小姐有点眼生,不知道是…?”

“你不认识。”许如还不是他女朋友,邵郁承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邵逸伦朝许如伸出手,“你好。”许如伸手跟他轻握一下,邵逸伦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有人领着两个人进去。

许如回头的时候,刚刚恰巧离开的订婚宴女主角回来了,站在邵逸伦身边,跟他耳语了一番什么,回头看了过来。许如视线跟程嘉嘉对上,微笑着点点头,程嘉嘉也笑了笑。

这位程小姐,似乎有点眼熟,而且她身上穿的也是旗袍。许如回过头,这才发现宴席上或站或坐的女人,都穿了旗袍。

“眼熟吗?”邵郁承没看她,问了一句。

“嗯?”

“程嘉嘉是我们省小有名气的昆曲演员,后来收了心,被父母抓回去做生意了。”邵郁承低声解释,又给她指了指在场的几个年长的女人,都不是太亲近的亲戚,他没过去打招呼。

许如坐下来,人有些局促。今天这个场合,邵母一定会过来,看到她会怎么想?她越来越想不明白邵郁承带她来的原因。他们邵家家大业大,他带过来的人,其他人肯定会留意说道几句。

邵郁承不知道她心里有想法,当他看到门口出现邵康跟母亲的身影,立马站起来,带着许如迎了上去。

邵母见到许如,第一眼觉得眼熟,等她想起来许如是谁,脸色还是变了变,但年岁的沉甸没让她立刻诘问,只是看了邵郁承一眼,那一眼里情绪颇多。邵康一向不太关注儿子的感情问题,邵郁承身边有什么女人他从不知道,也不会主动过问,这会也只是看了许如几眼,便挽着邵母去跟客人们打招呼。

许如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邵郁承看了看跟着松懈下来的、挽着他手臂的手,唇角抬了抬,不太明白她刚刚在瞎紧张什么。

邵康跟邵母没多问,不代表别人不关心,他们坐下没多久,邵坚挽着太太过来了。

邵郁承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二叔。

“过来了,”邵坚一笑,看向一旁的许如,“这位是?”

“许如。”邵郁承没多介绍,只给了许如一个眼神。她轻声问好,邵坚笑着点点头,“你好,许小姐。”

邵坚跟邵康长得很像,眼神却大相径庭,邵康是深不见底,邵坚一双眼里闪着计较跟精明,他目光探究、饱含深意,许如假装没看到。

没聊几句,邵坚跟太太去招呼客人。

他们一走,许如问邵郁承:“刚刚是邵逸伦的父母?”

“嗯,怎么?”

“没什么,你堂弟跟他父亲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神,一看就是父子。”

头顶一时没响起声音,许如看过去,邵郁承问:“那我呢,像谁?”

许如盯着他那双黑而沉的眼睛,如果她不知道邵郁承的身世,她真的会以为他跟邵康是父子,可知道了真相,她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嗯?”见她没反应,邵郁承又出声提醒。

许如有些为难,还是小声说:“你跟聂叔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邵郁承笑了一声,已经不那么介意,反正在他心里只有邵康一个父亲,他转而问:“那我跟聂昌呢,长得像吗?”

第一次见到邵郁承的时候,许如确实发觉他跟聂昌有些神似,但后来慢慢觉得,他跟聂昌虽然是兄弟,但只有一半血缘,长得并不那么像,聂昌像老太太多一些。许如照实说了,邵郁承剥了颗糖,递到她唇边。

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推了推他的手臂,却没推开。

他拿糖碰了碰她嘴唇,说:“不吃扔了。”

上回他也是这样…

许如叹口气,张嘴吃了。

订婚没什么仪式,就是借机一块吃个饭。这个厅里有十几桌人,他们的位置靠前,菜上来不多时,邵雯跟梁正黎偷偷溜了过来。他们今天来迟了,所以刚刚也没顾上打招呼。

邵雯自来熟地坐到许如身边,喊了她一声许姐姐。

许如正吃着菜,她一噎,筷子上的菜差一点掉到桌上,她回过神来,说你好。邵郁承这会正好有事走开了,邵雯坐的是邵郁承的位子,她向许如靠过去,轻声问:“我哥怎么跟你说的啊?他之前很少带女人一块出席这样的场合,偶尔必要时候才会带上女朋友。”

她见许如脸色没有异样,接着道,“其他老总的秘书都会被带出来挡酒,蒋秘书却从没做过这样的活,当然我哥酒量好也不需要,”她话茬跑题,顿了顿又绕回来,“所以,你跟我哥在一起了吗?”

许如连连摇头,又摆手,“你哥说他实在找不到人一起来。”

邵雯长长地“哦”一声,有些窥探到自己哥哥秘密的快感,她忍住笑,悄声说:“许姐姐,这身旗袍你穿着真好看。”

邵雯身上的旗袍是浅粉色,她年龄小,穿着很合适漂亮,许如也没吝啬夸赞。

梁正黎忽然在旁边咳嗽一声,在邵雯肩膀上点了点,低声提醒:“老邵回来了。”

邵雯立刻站了起来,对着自己哥哥一阵笑。

邵郁承看到她表情,皱了下眉头,他马上去看许如,许如低着头,耳尖有点红,是不是邵雯对她说了什么?邵雯瞥见他脸色,马上拉着梁正黎回到自己那桌。邵郁承坐下来,想了想,干脆问许如:“邵雯没说什么吧?”

许如摇头说没有。

不是特别可信,邵郁承没再多问,专心应付起这桌人的问话。他们问话最多的就是他的婚姻大事,年纪到了,这种时刻总免不了被催婚,但是现在许如就在他身边,邵郁承不像想象之中自在,还是一一回应他们的关心。

被问到跟许如的关系,邵郁承不像面对二叔时那般生硬,说:“是校友,也是很好的朋友。”许如听了便笑着点点头。

“那许小姐有男朋友了吗?”马上就有人抛来问题。

许如说:“还没有。”

“你看我们家郁承怎么样,你们郎才女貌,还是校友,以后在一块了亲上加亲啊,”女人笑了下,“你说呢郁承?”

邵郁承笑得有些无奈,“姑妈,您问她之前怎么都该跟我商量一下吧,万一被拒绝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许如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刚刚说话的女人很年轻,她还以为是跟邵郁承同辈的人。

这桌坐的的确是邵郁承的部分堂兄弟姊妹,但是邵冰不愿意跟同辈人坐一块,今天一过来就把原来位子上的人赶到另一桌了。

许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除了一开始邵郁承摆出态度,中间对她的姿态也有些暧昧,但最近在请自己过来之前,没再重申过对她有其他的感情跟期待,她此刻心里有些忐忑,侧头对上邵郁承的视线。

他看出她眼中的迟疑,示意她不必表示什么了。

邵冰眼神在两个人脸上转了几圈,马上明白过来。她虽然只比邵郁承大几岁,多活那几年还是有些用处,他们两个年轻人很明显还没有正式挑明。年轻真好啊,还能因为爱情小心翼翼,邵冰在心里叹了口气。

订婚宴结束之后,邵郁承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许如站在酒店门口等。邵母跟邵康说了几句,朝许如走过去。

“许小姐。”

听到邵母熟悉的声音,许如身子一下子挺得更直,邵郁承不在身边,她面对邵母更加没有勇气。

“阿姨。”

“郁承去取车了?”

“对。”

邵母做不来咄咄逼人,只试探地问她:“你跟郁承是…?”

“我们没有什么,他本来想要蒋秘书陪同过来的,蒋秘书忽然有事,他找不到人,就找了我。”

“噢,”邵母点点头,“你跟聂昌之前是夫妻,他跟聂昌又是兄弟,跟你走得近也情有可原。”

邵母的话中没有恶意,许如却一瞬间清醒。连她都这么想,那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牵扯,是不是也会对错综复杂的关系津津乐道,而且根本不会想她跟邵郁承会发展什么多余的关系?毕竟她的身份实在尴尬,谁会跟自己死去兄弟曾经的老婆在一起?肯定有,但那是个别人。

邵母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成为“个别人”。

“妈——”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许如的思绪。邵郁承坐在车里,冲二人看过来。邵母挥了挥手,又跟许如告别,回头去找正在打电话的邵康。

许如坐进车里,邵郁承看她几眼,发动车子。

走出一段路,许如脸朝前,对着空气说:“承哥,我们以后是不是少点联系比较好?”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车里安静了几秒, 许如偏头看了他一眼, 邵郁承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开过一个十字路口,邵郁承靠路边停了下来, 许如忍不住抓了下安全带。他像没听到她刚刚的话, 只问:“刚刚订婚宴上的菜合胃口吗?”

许如诚实地点头,“挺好吃的。”

“那就行了,”邵郁承重新发动车子,“今天带你过来就是吃婚宴, 你觉得味道过得去,那我今天的安排也不算太强求你。”

许如张张嘴,没说出话, 有种花拳绣腿又恰好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开出一段路,许如寻到了脑袋里乱成一团的线团一头,指了指前面,“你送我到学校就好。”

“你是研究生导师吗?”

许如愣了下, 说:“不是啊。”

邵郁承打着方向盘右转, “今天大年初九,高中难道已经开学了?”

许如反应过来, 由着他继续开车载着她到新租的小区。

邵郁承进去的时候看了眼门口的保安室,里面两个大爷在低头喝茶,或许是因为有门禁,有陌生人进来,他们没多关注。许如回头看他一眼, 没料到他会跟着自己进了小区,她看他下车,还以为他是要抽根烟。

面朝他,许如站定,“承哥,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邵郁承指了指楼上,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跟你上去,等你把衣服换下来。这套衣服我还没说要送你啊。”

许如脸上一热,她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却还是有些为难,想了想道,“那你去车里等,我换下来交给你。”

“我跟你上去吧,我有朋友住这边,顺道去看看他,你好了就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也OK,到时候我过去找你。”邵郁承看她一眼,“你住几层?”

“五层,”许如说,“504。”

坐进电梯里,邵郁承靠后一步站着,他看了眼手机,抬起头专注地盯着许如。从她后面恰好能看到她的耳洞,今天本来想让她戴耳坠的,出于私心,他没那么做。

他们第一次在电梯见面就是这种场景,上回去聂家,他确实顺道去了一个朋友家,下楼的时候碰见了她,看到她尴尬害羞地站在电梯口,他没有走出电梯,而是跟她一块坐到一层。她耳尖发红,耳洞也显得小巧可爱,他那会看得心里发痒,忍不住说了一句调笑的话。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他那时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不是什么不谙情|事的小姑娘,而是已经结过婚,结婚的对象还是聂昌。

电梯“叮”地一声,五层到了。

许如走了出去,回头冲他挥了挥手。邵郁承一笑,合上电梯门。他刚刚直接按了顶层,这会任由电梯带着他往上。

许如回家换下旗袍,穿上自己的冬装,过了会才给邵郁承发了条消息。

几秒之后,门铃就被按响了。

门外邵郁承的视线安静落在她脸上,互相对视了一会,他说:“看到外面是谁了吗?以后不要随便开门。”

“从猫眼里看了。”

“嗯。”他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袋子,就要收到自己腿侧的时候忽然说:“方便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门敞开着,邵郁承站在这里,眉头微微蹙起,许如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身体让了让。邵郁承进门以后直奔洗手间,许如看着他的背影,陡然一阵恍惚。

他很快出来了,许如还握着袋子站在门口。

他经过她身侧到了门外,从大衣口袋里吗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他电梯都没按,直接走楼梯,许如反应过来,想喊他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许如拨他的号码,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你衣服,忘了带。”

“不是我的衣服,你觉得我会穿旗袍?”

许如小声说:“你刚刚自己说要上来拿我换下的衣服,难道只是你的借口吗?”

邵郁承笑了声,“嗯,还不算太笨。衣服你收着吧,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做的,我拿回去,别人也无法穿。”

许如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干脆,一时接不上话,邵郁承顿了顿说:“快进去吧,走廊里冷。”

许如便进屋关上了门。

邵郁承挂掉电话,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脚步慢了慢,往五层某个房间处看了一眼。回头的时候,从他身后的单元门里走出来三个男人,看打扮像是在街头混的不良青年,面相十分不好惹。这个小区住的大部分是住不进单身公寓的二中老师或为了高三孩子租房陪读的家长,他们三个便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他看了几秒便收回视线。

本来以为许如租的房子在学校附近治安会好些,他并不想以貌取人,但他们三人说出口的话跟压着的笑意令他反感,他作为男人,能感觉到他们在谈论的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开车离开前,邵郁承给许如发了条消息。

第二天,许如去了聂家。老太太让张嫂早有准备,她到以后不久,就吃上了热腾腾的水饺。馅儿里有藕,许如很喜欢吃。她除夕没好意思过来蹭饭,回的老家,年初二回来才过来老太太这里,给了她一千块钱,当是过年孝敬她。许如是打心底感激她,比起对自己不管不顾的亲生母亲,她更愿意跟老太太亲近。

老太太一直问她住得习不习惯,许如说环境不错,晚上周边很安静,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老太太便稍微放下心来。

“那跟小林散了以后,你有什么想法?”老太太上回问起来才知道她跟林清山已经不联系了。

“慢慢看吧,我现在工作稳定,年纪也不算大,这方面可以先放放,”许如笑笑,“阿姨您也别太为我操心了,有什么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跟您说,在这里,您是我除了舅舅之外唯一的家人。”

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心里一时感慨,如果聂昌活着该多好。

许如待到下午四点钟才离开,冰箱里没有囤货了,她坐公交去了超市购物,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钟。楼道里黑黢黢一片,她跺了下脚,感应灯没亮,又跺了几下,依旧没反应。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

慢慢走到门口,许如将手里的东西搁在脚底,从包里掏钥匙,手机忽然响了。

“承哥?”

他开口便问:“记住我说的了吗?”

许如知道他说的是微信上提醒她注意的事,点点头,“嗯,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现在二中没开学,家长很少有在这边住的,的确有些冷清…嗯,我晚上不出——啊!”

“许如?你怎么了?”

许如的手机摔了出去,她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刚刚碰她的人,是个微胖的男人。

她佯装镇定,“这位先生,你有事吗?”

男人没说话,拉着她胳膊将人用力往墙上一甩,许如后脑撞到了坚硬的墙壁,疼痛让她一时不能言语。男人力气大,许如被按住紧贴着墙,动都不能动,男人忽然用力将她按倒再地上,一手锁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许如拼命挣扎,大声喊了起来。

她心中有数,这层的人都回家过年了,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回来,她还是抱了丝希望,如果能有人听到她的呼救…

不知道跟邵郁承的电话挂断没有,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

邵郁承要担心疯了,他本想着打电话叮嘱她一下,没想到坏事会真的发生,听着手机里她的呼喊,他的心如同被人拿捏着在烈火中烤,手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他眼角一红,将油门踩到底。

他顾不上红灯,飞快开过路口,车子右拐。有辆车压着线逆行过来,邵郁承急打方向盘,车头撞上了路沿石,又一路撞到一棵大树上…

许如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身上的男人没有脱她的衣服,只是借她的身体给自己增添快感,她忍受不了这种恶心,却不敢激怒他、令他做出更恶心的事情。

有脚步声传来,许如屈膝用力一顶,冲声音来处喊救命。

那边的人听到她的喊声,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还压在许如身上的男人一愣,起身拔腿便跑,却很快被人拦了下来。许如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两位年轻的保安将男人按在地上,人站了起来,又因为体力不支,慢慢贴着墙壁滑下去,瘫坐在地上。

她捞过地上的手机,跟邵郁承的通话已经断了,时长十四分钟,他是不是都听到了?许如抱紧自己,看着一位保安报了警。

附近就是派出所,很快有警察过来,将男人跟她一块带下楼。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许如看到有辆车飞快驶来,又猛地停下。她心口一跳,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邵郁承紧皱着眉头,大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一伸手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许如被他这一抱,眼中的泪止不住滚落,在他怀里低声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邵郁承按着她后颈的手在颤抖,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声告歉。

邵郁承陪她一块去了派出所。许如压着嗓音的颤抖,一句句地说出事情经过,警察作着笔录,一面盘问她更多细节。邵郁承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突然庆幸那个男人因为顾忌被抓到判刑,没有对她做更多。可只听到许如叙述这些,他心里已经愤怒到极点,更是心疼得不行。他转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所里的人都紧张起来,说市局领导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