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混在侍从中,也拿着个铲子跟大家一起挖。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些土,像是刚刚被人翻新过。

没过一会儿,只听“铛”的一声,似是金属撞击的声音。一人握着铁铲,惊喜地喊道:“祭司,这里有东西!”

岭南王飞快地走了过去,所有人都围着这里挖了起来。很快,一个箱子的顶盖出现在土里,领头的祭司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空空如也。

亢奋的人群顿时被泼了一头凉水,岭南王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祭司,这里也挖到一个箱子!”又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岭南王快步走过去,没等到祭司,就自己动手打开了箱子。

这次箱子不再是空的,里面有一张纸。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兼爱非攻,世上最伟大的宝藏就是爱啊!

他差点把手上的纸条握成粉末!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明白了什么:“杜鹃那个骗子!她和薛慕串通好的!”

第40章 连环

事情还要从薛慕撞见柳清欢沐浴那日说起。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氤氲着翻涌的情绪:“还说你不是柳清欢?”

柳清欢愣住,已经酝酿到嗓子眼的尖叫又这么生生地咽了回去:“我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你不懂?”薛慕冷笑了一声,将她的右手举到她跟前,“这个牙印,是我九岁那年亲口咬上去的。”

柳清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右手胳膊上,确实有一排浅浅的牙印。

那一年,柳清欢哭花了一张小脸跟薛慕告状:“阿慕,二、二姐她又欺负我…”

薛慕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道:“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在我手上咬了一口,说晚上就会有专偷小孩的小鬼把我带走,还要娶我当媳妇儿。”柳清欢哭得稀里哗啦还不忘挽起自己的袖子给他看,“我不要给他当媳妇儿呜哇哇——”

薛慕看着她手臂上的齿印微微皱眉,柳清丽咬得还真狠,都有些渗血了,难怪小团子哭得这么凄惨。

“清清乖,不哭了。”薛慕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可薛慕越是温柔,柳清欢就哭得越起劲。最后薛慕终于一狠心,在她白嫩嫩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下小团子整个都炸开了:“呜哇——阿娘——阿慕咬我,我再、再也不要理他了——”

见柳清欢嚷嚷着就要去告阿娘,薛慕连忙拉住了她:“我咬了清清,清清就我的媳妇儿了,小鬼看见这个牙印,就不会把你带走了。”

柳清欢泪汪汪地看着他,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真的吗?”

“我不会骗清清的。”

薛慕的一个笑容把柳清欢给笑蒙了,告阿娘这件事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柳清丽咬的那个牙印早就不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薛慕的那个牙印,直到今天还有淡淡的痕迹。

“柳清欢就是杜鹃,杜鹃就是柳清欢,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假的柳清欢,这才是真正的金蝉脱壳。”

薛慕的声音拉回了柳清欢的神志,她看着对面的人迟迟没有作声。她之前就觉得薛慕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想尽快离开侯府,现在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抿着嘴角承认道:“你听说过连环套吗?就是把真的做成假的,再把假的做成真的,最后留个破绽给你。”

那个破绽便是红儿。

薛慕的眉头紧锁,握着她手臂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竟是有种脱力的感觉:“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定要利用杜鹃的身份?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承认,她是柳清欢?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但她不愿承认,他也没有拆穿。只是最近,他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柳清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薛慕道:“两年前。我偷偷去侍郎府时,无意中撞见的。”

柳清欢的眉梢动了动:“偷偷去侍郎府?”

薛慕笑了笑:“是啊,我以为你知道,因为我每次去的时候都看见你和唐子博在一起。”

柳清欢:“…”

唐子博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他的名字一出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薛慕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决定跳过唐子博:“杜鹃是不是一共有两个人?”杜鹃在长安成名已久,但他发现柳清欢跟杜鹃有联系,还是最近两年的事。

柳清欢沉默了下,还是点点头:“真正的杜鹃是我的师父。”

“师父?”

“嗯,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她,得到了她的帮助。”

“帮助?”薛慕微微站直身体,他隐隐觉得触到了问题的核心,“帮你干什么?”

“报仇。”

薛慕的瞳孔微微一缩,沉默地看着她,房里的气氛阴沉得可怕。

柳清欢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地道:“其实我根本不是柳侍郎和柳夫人所生之女。”

薛慕的心又紧了一分,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他根本开不了口。

柳清欢继续道:“我爹是刘正青。”

刘正青,当年被雍王屠了满门的御史。

“怎么可能?”薛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当年那宗灭门惨案发生时,他也才三岁,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听别人说的,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柳清欢竟然是刘御史的女儿。

柳清欢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可知道,刘御史和柳侍郎的夫人,都姓苏?”

薛慕微微一愣,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当年长安有名的三大才女,一位是他的母亲宁氏,另外两位,便是苏家的两朵姐妹花。

“十七年前,雍王派人灭了刘氏满门,柳侍郎闻讯赶到之时,只找到了一个活口。那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被藏在柜子里,既不哭也不闹,要不是还有呼吸,他还以为只是个死婴。他把女婴偷偷抱回了侍郎府,刚好那晚柳夫人临盆,便假装是柳夫人产下了两名婴孩,一人取名柳清丽,一人取名柳清欢。”

薛慕静静地听她说完,如果在莲花亭的那一次,他只把她说的身世当成一个故事,那么这一次,他怎么也没法只把这个当成故事。

因为他会觉得心痛。

他沉默了半晌,才有些艰涩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清欢抿了抿唇,答道:“那日你跟我约好,要带我去西市玩。我早早地便起来,打算溜到后门去等你。经过阿娘他们房前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们的动静,谁知…听到了他们提起我的身世。”那个时候薛诚战死的消息已经有人传回长安,柳侍郎担心雍王会借此机会有所行动,所以才和柳夫人谈及此事,却不知被门外的柳清欢听了个干净。

薛慕的眸光一闪,像是有阳光穿透了心中的迷雾,整颗心都明朗起来:“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近唐子博?”

“没错。”柳清欢点了点头,那一年她才十岁,偶然听到这么大的秘密,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没想就在三天后,雍王便带着唐子博找上了侍郎府,那感觉就像是上苍在指引她的复仇之路。

薛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心头纷乱的情绪和疼痛:“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雍王是什么人?先皇和衍帝跟他博弈了这么多年都没结果,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单枪匹马的想报仇?恐怕连王府的门还没找到,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清欢低着头不说话,薛慕握紧放在身侧的手,终于忍住了喷薄到胸口的怒气还有后怕,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可以帮她。

柳清欢放在膝上的手也握紧了,她当时虽只有十岁,但也明白复仇是条不归路,她不想连累了薛慕和侍郎府。

薛慕见她不答话,又换了个问题:“假扮成杜鹃嫁进侯府,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柳清欢看着手上一颗水珠沿着手指滑了下去,低声答道:“唐子博这几年一直想杀你,我没从他那里搜集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他倒是想利用我暗杀你。这些年我和你关系冷淡,我本以为你不会再娶我,没想到你还是上门来提亲;唐子博虽表面上对我情意绵绵,但只视我为棋子,得知你来侍郎府提亲,便想让我在嫁进侯府后找机会杀了你。无奈之下,我只能想到这个金蝉脱壳的办法,一来杜鹃的身份不用再受制于人,二来…我今后离开侯府也名正言顺。”

薛慕冷着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为何一定要离开侯府?”

柳清欢紧绷着嘴角,声音听上去涩涩的:“你明知道,我不想连累你。”

薛慕的声音比她更涩:“你以为你不想连累我,我就会看着你去死吗?”

说到死字的时候,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钻心地疼。

柳清欢怔了一下,埋着头不去看薛慕,心口闷闷地疼。好一阵,她才喘了一口气说道:“唐子博之前写了封信给我,说是要跟我合作。”

薛慕的眸子动了动,问道:“信?那个紫衣姑娘给你的?”

柳清欢不禁笑了笑:“你果然知道了。”

“哼,在我面前搞这种小动作,也只有唐子博这种蠢人以为我不会发现。”薛慕鄙视完唐子博,才问道,“他要怎么跟你合作?”

柳清欢道:“我之前给了阿厄斯一副地图,他应该会找人试试那副地图的真假。”

薛慕道:“他前几天刚和唐子博联系过。”

柳清欢笑了一声:“唐子博让我把手上的地图给他,条件是把我从你手里救出去。”

“他做梦。”

柳清欢噎了噎,道:“我必须去。”

薛慕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试试。”

柳清欢抿了抿唇,对他道:“我知道岭南王来了长安。”她用一副假地图,好不容易把老狐狸引了出来,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必须拿到他手上的那副地图。”

薛慕的下巴绷得死紧,他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而她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不行,太危险了。”他不能把她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薛慕沉默。

“在看到岭南王断气以前,我不会有事的。”

薛慕的眉头绞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薛慕的眸光突然闪了闪:“有人来了。”

他上前一步抓住柳清欢的手腕,柳清欢那口咽进肚子里的尖叫在此刻起死回生:“啊————!”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门被人猛地推开。

赤桃和青栀僵在门口。

第41章 撕逼

最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薛慕凝望着远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柳清欢的提议,让她去了唐子博那。但他现在非常后悔,他不应该在她执意的要求下,就任由她去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地方。

捻棠侧头看了看薛慕的脸色,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昨天夜里,突然有人送来了半张地图,薛慕几乎没有半点怀疑,就让李默带着人马去找了。她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他竟然是跟杜鹃联手,设了这个局。

可是她却不敢苟同,虽然她对杜鹃心有同情,但她并不认为杜鹃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在她眼里,杜鹃就是一个毫无信用的江湖骗子,没有人会放心跟这种人合作。

她顺着薛慕的目光看向天边,语气有些担忧:“侯爷,杜鹃真的可以相信吗?如果在关键时刻,她为了自保背叛你怎么办?”

她相信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杜鹃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这个选择。

薛慕的眸光轻轻动了动,半晌才低声道:“如果背叛我能让她保命,我甘之如饴。”

他只要她平安无事。

捻棠猛地僵在原地。虽然她之前就觉得薛慕对杜鹃的态度暧昧不明,可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柳清欢,什么时候和杜鹃也…

她抿着嘴角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直到长安城的报晓钟鼓响完以后,才飞奔而来一名士兵,在薛慕的跟前跪了下来:“禀侯爷,东西已经找得到,威远将军正返回皇宫。”

其实本来用不了这么久,只不过那副地图和东西藏的位置有些微偏差,他们才多费了些时间。

薛慕的眸光一动,对身后的芃芃和诺宴吩咐道:“带齐人马,去袄祠。”

“是!”芃芃兴奋地响应,忍了这么久,侯爷终于要撕唐子博了吗!好激动!

一大队人马在薛慕的率领下,飞快地朝袄祠赶去之时,岭南王正在城外的树林里大发雷霆。

“传令给唐子博,让他杀了杜鹃那个骗子,立刻!马上!”

祭司打扮的人看他气得连身份都顾不上掩饰了,忙不迭地应道:“知、知道了!”

岭南王看着他飞速离去的背影,眸光越来越晦涩。他手上的那副画,如他之前对杜鹃说的那样,早在他将地图烂熟于心后烧成了灰烬,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画上地图的?

柳清欢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不过逆推而已。

这几年皇上一直派人在岭南密切监视岭南王的一举一动,早在他拿着一副假地图偷偷离开岭南时,皇上和薛慕就收到了消息。探子一路跟着他,去了那个假的藏宝地点。

用半张真地图和半张假地图可以拼凑出一个假的藏宝地点,那么知道假的藏宝地点和半张假地图,是不是可以还原出剩下的半张真地图?

这是柳清欢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出的办法。

只是她不敢保证,她推测出的半张地图和真地图一模一样。

她回到房间后连夜画好地图,藏在那只熏晕了奉紫的小东西上,将它放了出去。

那个小东西是她师父从西域弄来的,名叫婆罗坤,遇到危险时能释放烟雾,使人瞬间陷入昏迷,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它认主。即使相隔千里,也能飞回主人身边。可这东西很难养,她师父当初普遍撒网,也就活了这么一个,宝贝得很。

柳清欢算着时辰,想必这会儿岭南王已经发现宝藏被人提前转走,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呢。

不能亲眼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可惜。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守卫们就齐齐瞪了过来,还举起手中的长刀以示威胁。

柳清欢皱了皱眉,岭南往发现宝藏被人抢先一步夺走,一定会下令杀了她,她本来是想硬闯出去,但昨晚无意触动了机关,便也不好再随意行动。薛慕拿到宝藏后定会带人前来救她,可这里如此隐蔽,恐怕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找得到。

柳清欢思索着接下去的对策,唐子博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她看了唐子博一眼,没有理他,唐子博也不恼,径自在对面的坐榻上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祭司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埋头在唐子博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唐子博的脸色顿时一变,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凌厉起来。柳清欢想这个祭司怕是来传令的,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见唐子博朝自己走了过来,柳清欢也从床上站了起来,刚动了动,门口的几个侍卫就“哗哗哗”几声拔出手里的刀,刀尖齐齐对准她。

“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能说服薛慕与你联手。”唐子博的表情阴冷,就像冻上了一层冰霜,“那你也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柳清欢在他拔出剑以前,猛地掏出怀里藏着的东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室内顿时烟雾四起,呛人的白烟不仅阻碍了人的视线,更引起一片咳嗽声。

唐子博捂着鼻口,咬牙切齿道:“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哪还有人看得清她跑没跑,只能拼命挥散面前的烟雾。柳清欢趁着浓烟未散之时逃出了房间,她要是唐子博,一定会在将她关起来前,先彻底地搜一遍她的身。

身后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柳清欢顾不上多想,只能凭着记忆寻找出去的路。她还记得奉紫带进来时故意绕的那些弯弯道道,但就怕现在硬闯出去会碰到机关暗器。

唐子博对这里的路很熟,料想柳清欢也只能按照来时的路返回,便也追得毫不犹豫。只不过刚拐出房间,又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主人,不好了!”

唐子博眉头皱得更紧,面色不善地问道:“又怎么了?”

“薛、薛慕带着一大帮人杀过来了!”报信的人脸色煞白,虽然他从没上过战场,但他现在完全体会了那些被薛大将军兵临城下的将士们的感受。

简直太恐怖了!

唐子博的面色一沉,没想到薛慕来得这么快。他看了一眼柳清欢逃跑的方向,抿了抿嘴角道:“启动所有机关,带一批人从这边追杜鹃,捉到以后直接打晕关进刑房。”

“是,那薛、薛慕…”这两个字念起来他都觉得心惊胆战,虽然他刚才只看了一眼,但薛大将军那气势就是要把这里夷为平地啊,到时候哪还有刑房不刑房!

“哼,这里不是战场,纵然他是大将军,也由不得他乱来!”唐子博说完,就飞快地朝外面走去。

薛慕带着一大队人马包围了袄祠,引来了拜火教的强烈不满,也引来了长安百姓的强势围观——听说连隔壁坊的,都丢下了自己的生意,呼朋引伴地跑过来看热闹。

虽说薛慕第一战神的名号在大承叫得响亮,但百姓却难睹他在战场上的风采。今日薛大将军亲自带着人马包围袄祠,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这个消息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从长安城的最西边传到了最东边。

唐子博从袄祠里走过来的时候,拜火教的大祭司还在用胡语跟芃芃叽里呱啦地据理力争。而薛慕,已是一副不耐到极点的样子。唐子博打赌,再等一刻钟,薛慕就会不管不顾地冲进来。

他的脸还没有完全出现在门口,薛慕已经认出了他:“唐子博。”

唐子博脚下的步子僵了一瞬,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侯爷。”

薛慕瞬也不瞬地看着,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如同虚渊:“广渊兄也信奉拜火教?”

唐子博笑着道:“我只是听说今日拜火教要举行祭祀,好奇之下前来看看。倒是侯爷,如此大动干戈,所谓何事?”

薛慕的眸光冷了冷,沉声道:“昨日拜火教的狂徒去我府上闹事,还趁乱掳走了我的夫人。”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侯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可拜火教的人也太不懂事了,居然连侯爷的夫人也敢抢,这不是找死嘛!

唐子博此刻也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早知道他应该想一个别的理由去侯府闹事,也不会给薛慕留了这么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