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种猜测成真,那韩婧上他们的车,后果就不堪设想。

“可是他们的语气很强硬!”

赵萍芳露出为难之色,哪能不知这样上车的危险性。

正说话,电话又响起,赵萍芳一看电话号码,很无奈的道:“他们又打来了…”

“我来跟他们说…”

韩淳想把手机抓过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上车。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却被宁敏抢先一步捞了过来,按了通话键,里面传出一个淡漠的的声音,透着一种喝令的气势:

“怎么还没过来…”

很陌生,她可以确定,在她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种声音类型。

“你是谁?”

她淡淡的问。

“你又是谁?”

“韩婧!”

“原来你就是佟太!”

“打开窗户说亮话。不要再绕弯子。”

“稍等!”

电话似交给了别人。

她等着,一会儿,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安静的声音:

“喂!”

仅仅一个字,就令宁敏心肝微微发颤了一下。

“喂!”

对方也沉默了一下,似受了什么刺激而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一句:

“听说,中国北京是一个富有浓郁皇城气息的地方,那里的紫禁城巍峨雄壮,历史悠久,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走走,到时,你做我的向导好不好?”

这句话,若是落在别人耳朵里,肯定觉得很没头没脑,但却几乎逼的宁婧在一瞬间内热泪盈眶,声音一下子变的沙哑,接不上话,手都在颤抖,因为太难以置信。

她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头的那块石头,一个微颤的含笑的声音轻轻的从嘴里溢出:

“对,我喜欢中国。不过,也有讨人厌的地方。比如,空气质量不太好,上下班高峰,堵车堵的叫人抓狂。黄金周的时候,更是人山人海。要是想去那边走走,一定得挑淡季…”

“等退役了,我会多休息一阵子,有的是时间。要不,到时由你组团,带上我们所有人一起去?不到长城非好汉啊!我们组里的组员,男的都是纯爷们,铁铮铮的男子汉;女的全是巾帼英雄,女汉子…怎么能不去看看…”

那发颤的声音嘎然而止,有哭音溢出。

宁敏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步一步往那辆黑色的奔驰越野车而去,将韩家母子三人抛在身后,眼里已有雾气在浮起。

待走到车门口,后座左手边上的车门突然打开,走下一个一身黑呢风大衣的男人,五官极为的英俊有型,一头短发,显得清爽,双手插于风衣袋中,用一种深邃不见底的目光打量她,半晌后,对她点头示意,一派绅士风度:

“佟太是吗?”

“嗯!”

“恭候多时,请!”

宁敏正要往里走,韩淳冲过来拉住了她:

“不能进去。”

宁敏静静推开了他,把手机扔还给他,转头时,正好看到那两个紧张兮兮跟过来的保镖,也想阻止她。

一摆手,她淡淡道:“你们待在原地。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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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弯身跨了进去,坐好,那个风衣男人则坐进了副驾驶室。

下一刻,车子,似子弹一般,射了出去。

宁敏没有阻止,也没有理会车外那惊惶追逐的人影,抬头对上的是一道宁静的目光,在看清楚那张秀美的脸孔后,那层层包裹着眼球的雾气,一点一点不由自主的凝聚起来。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看了又看,在眼泪迸出来的一刹那间,先扬起一朵笑,而后,伸出手抚上同样眼底有泪的女人的脸,那温温的触感在告诉她:她真的还活着。

“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带着你们去执行这一个该死的任务。

“这些日子以来,我多么想曾经发生的这些事,只是一场噩梦,梦醒,我们还在队里过着简单而紧张的训练生活。偶尔会有一些任务来调剂显得有点枯躁的生活。

“可每一天当我从梦里醒来,面对只身一人陷于别国,有家不能回,过着丧家犬一般的日子,我就想把自己的脑瓜敲破。每天夜里,那一幕幕死亡的画面,总把我从梦中惊醒。醒了之后,就得承受源源不断的痛苦。

“我亲爱的小伙伴们,他们的热血不再沸腾,他们的笑语不再明亮,他们的身躯已被贱踏,而我却无能为力,没办法让他们回归故土。

“初一尸骨无存;成方被硫酸碳化;家仪身首异处;周物吊死高楼;和平舍身救我;你呢,我亲眼瞧见你被摔下十楼,怎么会没有事?

“薇,我在做梦吗?”

眼一眨,泪水滚滚而下。

她并不是一个家哭的姑娘,她从小都爱笑,过去的二十五年,几乎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哪怕六年前,她和霍启航分手,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当时,她只觉得痛,痛在心里,痛在经脉,痛在记忆里,却没有眼泪。

或许是因为她冷静而理智的知道,她和他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可当她亲眼看着小伙伴死去,她的心,变的无比脆弱——

因为,是霍启航断了他们的生路。

昔日的爱人,是帮凶,将他们逼进了死路。哪怕他是迫不得已,却已经造成了这样一个无法补救的事实。

九月里的这个任务,极残忍的抹煞了她对霍启航的爱情,一腔深爱,已成为了记忆里的殇和痛…

待续!

霍少暴怒:千里之外,他看到她被活擒

更新时间:2014820 8:59:32 本章字数:12180

坐在车里的人,正是原该已经死去的衡薇。

“是,我还活着!之前,我也希望这是梦。那恐怖到极至的一幕幕,并没有真正发生过。可事情就是这么的残忍,所有一切都是事实嗄。

“九月,最熟悉的人,接二连三,一个接个遭遇了灭顶之灾,而相距离去。我们所有人都怀着一颗惊乱之心,不知所措的在逃亡,眼睁睁看着这一场场悲剧在面前发生,却无法阻止,那时,谁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有怎样一个下场弛。

“我也曾以为那一次,我必丧命。那是一场逃不脱的劫数,可没想到,结果,我居然活了下来。

“小歌…我没死了,一条烂命,还挺在这尘世,一直在寻找你。在没有听到你的噩耗之前,我始终相信,你能逃过去。这么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是老天爷的杰作,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了性命?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小歌…”

衡薇颤着声音,落着眼泪,展开双臂,终将她紧紧拥住。

宁敏转而低叫了一声:“衡薇…知道你还活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劫后重逢,悲喜难分,泪珠,是止不住簌簌落下。

猎风行动组,总有共四个女队员,宁敏、衡薇、顾晓、宫乐。

六年前,她们曾经亲密无间。

其中她和顾晓的关系最好——顾晓擅医,是组里的队医。六年前,宁敏离队,顾晓马上就转职,是六年以来唯一一个一直跟她有所联系的朋友,而宫乐,则是去年退的役,如今已经结婚正怀着孩子。正因为她有孕在身,才没有归队。

幸好未归。

幸好啊!

两个坚强的姑娘,相拥而泣,既是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更是悲痛曾经的追悼之泣。数月之间,她们历经生死,生活被彻底颠覆,她们的心,千疮百孔,鲜血淋淋,一时难以康复。她们也在欣喜,时隔这么久,至少还有对方活着,能共同承担那样一种痛苦。

“谁救的你?”

终于,宁敏哭够,抹了一把眼泪,也替她抹掉了泪。眼泪只是暂时的,她和她,都是好强的女汉子。

“是他!”

衡薇神情有点复杂的指了指了副驾驶座上的帅哥,轻轻的说。

宁敏转头,看到那个帅哥转了头,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鄙人莫尧之。

“姓莫?”

宁敏的眉头,一下就拧起,没有握手,而是露出戒备之色:

“你跟莫臣之是什么关系?”

男人眸光一动,弯了弯唇:

“家兄!”

两个字令宁敏倒吸一口冷气,豁然转头看向了衡薇,厉声喝问了一声:

“衡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月份的任务,东艾国之元首霍建国,也就是霍启航的祖父,访问竺国,被一帮武装份子暗中扣为人质,猎风行动组,就是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一个个遭到屠杀。

那武装份子的头头姓莫。如今的竺国已经易主,莫家成功取得了政权。

而为救回第一首相霍建国,霍家在竺国的政变中起了推动作用。最后他们释放霍建国的条件是:留下猎风组成员所有人的命,以祭七年前小岛上被猎杀的三十一名菁英之灵。

六年前,正是莫臣之带人劫了霍启航的专机,三十一名劫匪,全是他手下最最精锐的部下。

九月里的暗战,莫臣之借着这个机会,满怀仇恨,向猎风行动组展开了报复行动——据说,如今的莫臣之已被莫家大家旗拘禁,在她看来,这仅仅只是表面功夫,但为了安抚邻邦之心。猎风组成员,已经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宁小姐,那偏概全,那不是一个头头该有的眼光。”

莫尧之收回手:“在此,我得先对猎风组成员惨死一事,表示同情和哀悼;另外,我也得说明一件事,追杀猎风组一事,属莫臣之的个人行为,和我整个竺国无关。如今,他已经遭到严惩。另外,宁小姐,我想提醒你一句:牵怒别人,并不是一件理性的

tang事。我希望你能理解,客观的看待这件事。还有…”他目光瞟向衡薇:“薇现在是我太太…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可言…”

最后一句,又令宁敏一呆:

“你,你在说什么?薇薇什么时候嫁给你了?”

“上个月。”

宁敏再度吃了一惊,不信的目光在衡薇脸上浮掠而过,她的脸色,白的有点异样,而那葱白的手指上,果然套着一枚银光闪闪的白金钻戒,一股凉意顿从心底冒起来。

而被她目光一瞟,衡薇连忙用手覆盖住了那枚戒指,用一种复杂的神情回望着,深呼吸却没有吐出半个反驳的字眼。

这表明,莫尧之没有说谎。

宁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直盯的她双眸露出惊颤之色,刚刚抱头痛哭,既悲凉又有点温暖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

她的脸上于瞬息之间浮现了一种凶狠之色,唇线,抿的是那样的紧致,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从那齿缝间迸出:

“停车,我要下去。”

“小歌…”

“我要下去!”

宁敏捏着青筋横起的拳头,忍着想冲那莫尧之砸下去的欲~望,赤红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寒声而叱:

“周物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嫁了别人?就算你守不住寂寞,想要嫁,我也无话,可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万之多,你怎么就会选中这样一个去托负终身?你没听清楚吗?他姓莫,九月的惨案,全是他们莫家的杰作。他们是我们猎风组誓不两立的死对头,十四名队员,九名命丧他们手上。你怎么可以转过头,委身而嫁?你怎么对得起死难的兄弟们,怎么对得你的男人周物…”

愤怒之火,冲冠爆发,令她失去了理智——

宁敏这辈子,从来不曾恨过人,可是这一次,她对姓莫的,恨入了骨头。

衡薇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眼泪滚滚淌落,可她没有任何驳词。

车轮在飞快的向前滚动,车内四人,神情各异:宁敏怒不可遏,衡薇隐忍落泪,莫尧之眉心皱紧,司机一脸忐忑不安…

好一阵死一般的对峙,终于,衡薇伸手抹尽了脸上的泪,转头看向沉沉盯着她们看的坐在副驾驶室的男人,吐出一句生硬的话来:

“莫少,麻烦停车。我和小歌需单独说一会儿话,请让我们出去走走…”

疏离的语气令莫尧之皱了一下眉,他往车窗外瞄了一眼,车已进了离陵园最近的一处闹市区,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在忙碌,为各自的生活奔波忙碌。

“等到了会馆,你们可以慢慢聊!不差这一刻…”

宁敏冷笑,转身飞快打开了车门,有冷风鼓鼓趁势吹了进来。

此刻,车正在高速行驶,熟知她性子的衡薇见状不由得一惊,连忙将人拽住,咆哮了一句:

“你疯了是不是?”

“疯的人是你!”

“宁笙歌…”

“闭嘴,我和你没话可话了!”

两个女人在后座缠抱作了一团,一个想跳车,一个不许,车门则已直敞开…情况显得危险。

“莫尧之,马上让你的人把车给我停下…”

衡薇在阻止她往下跳的同时,转头喝了一句。

“这是什么见鬼的臭脾气!”

莫尧之看得心惊肉跳,咒了一句:

“停车!”

越野车,终于在闹市区停下,宁敏胡乱的下了车,衡薇跟着从另一边跨出,眼见得宁敏狂奔而去,她想追,却被莫尧之一把抓住了手臂,给拎了回去:

“让她去。她必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衡薇,我已经办到了你要求的事,接下去,你该履行你之前答应过的事,我不准追过去…”

风很大,吹乱衣裙和短发。

衡薇穿着一条中裙,外头套着一件呢风衣,扶发转身时,她的手上已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且毫不犹豫对准了他的脑门,冰冷的声音在怒吼的风里响起:

“莫尧之,

你们莫家欠了我们猎风组九条人命,我的母亲,也是被你父亲逼死的,我和你们莫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今天,我放过你,从今往后,我和你,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

面对这样一个变化,莫尧之心里狠狠惊了一下,脸跟着冰冷起来。

他捏着拳头,发出一记冷笑:

“别忘了,我的配偶栏里还填着你的名字。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我的肉!”

“我会拿掉!”

“你敢!”

莫尧这寒声而叱,眼神跟着变的凶戾。

衡薇一笑,淬着冰,手一移,对准车轮砰的打出一枪,转而再对准他:

“莫尧之,不要来挑战我的能耐力。别把我逼急了。我的心死,已经死了,如果你想找死,那就尽管跟着,尽管来阻止,我会开枪,绝不留情…”

莫尧之静静看着,清楚,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狠决。等遇上一个比她还要刚烈的队长,她的这种狠,彻底就被调动了起来。

他皱眉,冷静的提醒:

“没有我帮你,你就别想报仇。”

“我不用你来帮。莫家的人,太脏。你也脏。莫尧之,你已经把我弄脏,我不会再让自己有脏下去的机会…杀夫之仇,我自己会报。莫臣之的人头,我一定去取。队员们的仇,有我和小歌,只要我们能齐心,我就不信不能将东艾国境内出卖我们的人挖出来。”

她挑着下巴,坚定的叫着。

“你***别天真了好不好!事情没那么简单。

“衡薇,你仔细想想吧,如果那个人不是能力强大到可以通天,你觉得凭你们头的脾气,会甘心忍而不发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绝不会。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衡薇,如果没有我帮你,今后,你什么事都办不了…

“就连你和宁笙歌的生死都会受到威胁。

“据说我知,巴城近郊前几天曾经发生枪战。当时,宁笙歌差点就死掉。如果不是佟少够英勇,今天,你能见到的只会是一抷骨灰埋在地下,以佟太韩婧的名义,就这样葬于佟陵。”

莫尧之冷声道出了一些不久之前才得到的消息。

衡薇怔了怔,这些事,她的确不知情,可那又如何。

“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是生是死,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别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