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丝高傲的笑容,他轻轻抬手,示意地上的人站起来,随即,跨过了桥,片刻,后面的人也跟上。

一刻钟之后,那一行人,消失在桥的对岸。而雾气和瘴气再次将这个死亡之路掩盖。

谁也不知道,天山死亡之桥的西岐是什么样,据说,那里的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信仰月亮,相信宿命,相信忠臣,憎恨背叛。也据说,那里的人,最高的族长,有种常人所没有的灵力,一生保护西岐的子民。也据说,西岐是一个黄飒掩盖的国土,也据说,西岐是一个长年覆盖白雪的地方…也据说…

然而,这片神秘的土地,并非这样的。

如盘的月亮,破开云层,银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西岐。莹白的光下下,这片土地,并非是黄沙漫天,也并非是冰雪皑皑,而是首先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宁静的河,河水清幽的泛着温润的光泽,河道两旁,高大的树木,好似诡异的墓碑一样,耸立直至苍穹,宽大的叶子,轻微的响动,层层叠叠,像一把打伞,有蔓藤沿着树干爬上去,似乎也想爬到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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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神秘的西岐,这个是我一直想介绍的地方。终于轮到它出场了。

第三卷:二十四章

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彩色的鸢尾和睡莲寂静的绽放在河岸两边,大多大多不知名的花朵,尽管在夜间,都绽放的无比绚烂,无人可夺其姿彩,发着梦幻般的光芒,月色中,有泛着亮光的蝴蝶在水面上飞舞,偶尔清点水面,荡起小小的涟漪,然后扑闪着发光的翅膀,落在紫色的睡莲上。

在看那条寂静的河,那河明明是从高处绵延而下,然而,这水却怪异的逆流而上。从天空,俯瞰而下,这西岐就像一个金字塔般的国度,而现在,红衣男子,带着他们便是站立在山脚之下,那条河,便是指向西岐,权威最高的地方,也是族人力量最强大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光明神殿。

那里是接近天际最近的地方,,它的天气,却和普通地方无异,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交换接替。

神殿的周围,是一谭湖水,冬日结冰,夏日,湖水清幽,水由山底,逆流而上,然后汇集。

也是,在那里,他将要迎娶身后的女子。

三日的婚礼,神肃而凝重,那是西岐力量最强大的人最伟大的事业,而他的孩子,若是继承了他的力量,便是下一位族长,若非不是,便另寻他人。

在他们踏入着片土地的时候,虔诚的西岐人们,已经沿途,在他们必经的路上,放上红色的蔷薇,为他们祈福…

月光之下的西岐,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可是,谁都不知道,事实上,在如此宁静的空气下,掩藏着怎样的杀谬。无论在世俗的燕国,还是被曾为圣地的西岐,事实上,在权威的最高处,都是血腥的起源,每一代,族长的传承,都经历了世人所不知道的血斗。

逆流上去的是清澈的河水,然后,浸透了西岐最神圣的地方,却是血。

虔诚的信徒,不会相信事实,只相信,他们的神。

而眼前,这个从雾中走来的红衣男子,容颜绝色,青丝飞舞,他此刻,便是这片土地的神,虽然,暗夜中,有蠢蠢欲动反抗的迹象,却在他踏过的瞬间,都悄然的潜伏起来,可以说,是躲了起来。

在历代的西岐,都有一位掌管一切的族长,和四位护法,还有一位,替百姓祈福的司仪。而司仪的也是一位具有灵力的人,他和族长各管一方,相互合作,相互扶携,却相互遏制,,力量均衡,这样双方掌权,延续了几百年。

然而,近三年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却成了最为年轻的族长,也在同时,掌控另一半权势的那位司仪,也悄然慢慢退隐,随即消失。

于是,他成了几百年来,第一位,既是族长也是司仪的的神!

在继封的时刻,他站在神殿上,睥睨天下,那一瞬,天空风云卷动,天色瞬间黯然下来。

他所说的一切,便是不可违抗。而他要做的一切,也是不能质疑的。

而他现在走过的地方,离神殿,却有两日的路程,这便是遥望可及,而不可触摸。

夜很深,他停驻的地方,必然有专门为护法和族长休息的殿。清幽的门,缓缓的打开,地上是默默开放的紫色睡莲。

一行人,已经休息,世界无端的寂静,然而,红衣年轻族长,却丝毫没有休息之意,虽然他绝美的脸上,明明有一丝疲惫之意,而他却站在神坛之上,仰望着天空,看着黑幕中闪烁是星星,似在寻找,眼中充满了焦虑。

“来。”他突然低呵了一声,暗夜处,走出来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在他入境之后,便跟随而来了,月光下,那个人拥有花白的头发,是一个中年女子,高高的额头有一中介乎与常人的智慧,然后她眼中却有一丝胆怯。这个,便是几年前慢慢消失的司仪,如今,便也不过是傀儡。

这边是所谓的,权斗的牺牲者。

司仪可占星,可看命相,就像他当年的母亲一样。然而他母亲,却看到了自己近在咫尺的爱情,没有看到遥远的背叛…

“如何?”他低声问道,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不相信宿命,认为,天下事物,在他手中,皆可扭转乾坤,没有他所没有控制的。然而,那个女人,他控制不了,就连,他曾不屑,半信半疑的预言,如今却像梦魇一样啃噬了他,让他害怕。

司仪匍匐下身子,靠近水池边,将两块石头扔了下去,那荡漾的水面却更清晰的映出天空的半圆之月和明亮的星星。

“殿下,预言显示,她的星宿在移动,而且,光线有所变暗。”

“什么”他盯着地上的司仪,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恐慌,”

骊山之战后,他败了,失去了天下,险些死去,这一切印证了预言的前部分。而后部分…,为了避免和她再次相遇‘交集’,避免让后面一部分预言成真,他也选择了躲避。同时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通过占星,却寻找她,便干脆流连在燕国,远离京城,在偏远一带漂流。然而却难以承受那种思恋的痛苦,还有对她背叛的嫉恨,他唯有夜夜沉醉在极乐丹中,麻木的活下去,直到自己彻底忘记,然后,避开,那个所谓的星坠之日。

可是,在绿城,在繁华的街道,在人海中,到底还是遇到了她。马车游走在人群中,红色的帷幔帐子在轻微晃动,将外面和他隔开,成了一个寂静的世界。在里面,他反复的看着她所编制的同心结,独自舔舐着伤口,然而,命运弄人,马车剧烈晃动,手里的玉佩,滑落出去。

那一瞬,在那狭小的缝隙里,他看到了她,近在咫尺…那颗被极乐丹麻醉的,似已经死去心,瞬间剧烈跳动。然而,他没有去认她,想起了那个预言的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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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事实上西岐很美…然后在神圣的地方,有了权有了欲,有了念都不会神圣了。

很多人,都认为要颜绯色和木莲被艳儿设计,很不愿意,很不高兴。但是我想说,里面每个人都有她的可取之处,就算是一个配角,但是她的人物个性也是饱满的,而不是作为简单的杂碎。

炮灰也有灵魂!!!!!!

然后那个预言,慢慢解释。

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天空中,有两个轨迹本不相交集的星宿,其中一颗是你,而另一颗是,异时空的女子。若你们相交,不同轨迹的星宿必然会发生星坠。除非,你能控制她,然后得天下,若不能,变因为她失天下,并且死在她手里。

这是,娘亲弥留之际所说的话,然而,她并没有说完。

代她说完的全部预言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司仪。三年前,他来到西岐,控制了西岐以及四位护法,血腥夺权的时候,曾让这位司仪占星,而她占了和他娘亲一样的预言,甚至更多。

她说,“如果他没有死!一旦再次相见,那个女人的星宿必然会出现坠毁,这意味着,她将要死去!而星坠,一般发生在再次交集之后的第一个满月之日,若险些能避开,或许相撞的轨迹,会绕开。”

而现实是,他没有死,而且,如预料中的一样,他再次戏剧的遇见了她。这意味着,如果他们再有交集,她可能要死去,而如何死,他不知道。

纵然恨,然后还是抵不过那千丝万缕让他魂不守舍的爱。在以前,他恨她的时候,他可以做到她杀死,将她留在身边。而现在,他只希望她能活着,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他不懂,预言中所谓的‘交集’是何意,遇见,还是纠葛?总之,为了避免预言成真,他仓皇逃离,因为担心她‘纠缠’他,他狠心的上演了一出戏,让她绝望的放弃自己。

如今,她明明已经回京了,而他已经越过天山,回到了西岐,两个星,按理说,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可是为何,她的星星在移动,而且,光芒微弱?

光芒微弱,是被死亡的遮住了生的光华,这也是星坠的前兆。

“殿下,星象显示,她正赶往这里,而且,附带的还有一股可怕的黑暗力量——是一种掠杀,骇人的气势。”

“这里?”颜绯色身子顿时晃动了一下,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发出清幽的光芒,薄唇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你说的那股力量,是指的军队吗?”

在星象中,凡是力量,指的都是军队,无论是为什么而战,一旦沾血,都属于黑暗。

“是的,他们随着她正赶往天山。”

“是要穿过天山吗?来找我吗?”他低下头,蹲下身子,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水面,那一瞬,所有的星象瞬间消失,年老的司仪,突然害怕的尖叫一声。

占星,耗的是人最强悍意念,一旦被人破坏,那占星之人,定然会受到力量的反噬,而刚才,若不是她收的快,恐怕已经被力量反冲而死。

摸着在恐惧中跳动心,年老的司仪,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力量强大的年轻男子。他拥有一张绝世容颜,也拥有着天地畏惧的力量,然而,这一刻,他蹲着身子,撩动着水的神态,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也在一瞬,司仪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逐而,在这位族长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在他刚来西岐,站在神殿之上时,她试着占星,然后,却只能占出那个预言,然后关于他的一切都看不到。看不到他的过去,看不到他的将来,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而此时,她看到了他身上涌出来的浓烈的悲哀,还有,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将他的未来,湮没。

眼中的惊喜,被年老的司仪掩藏在眼底。是的,她确信,她看到了一种黑暗,不是黑暗的力量,而是,幽闭的黑暗。

这个魔头,这个人,将会被囚禁于永生的黑暗中!!手下意识的凌空抓住,努力聚集意志,她眼中因为狂喜陡然升起了杀意,然后…

“刚才,你还看到了什么吗?她来西岐,会冲过天山吗?”悠的,年轻绝美的族长,突然质问道,让司仪吓得忙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将手藏到身后。这才发现,那族长根本就没有抬头,手在水里浮动,似乎想要抓住,然而手指一聚集,水便沿着他的指缝流下。

那一刻,晃动的水面所倒影出来的脸,写满了痛楚和忧伤。

司仪想了想,道,“殿下,天山是瘴气冤魂聚集的地方,无法占星,我也无法看到那里的情况。但是,如果那个女子,踏入您的土地,踏入西岐,必然会发生星坠,而此时她所走的路,就是死亡之路。”

拂水的手蓦然停止,年轻的族长神色一凝,耳际处一缕发丝卿然落下,漂在水面上。

“你先下去吧。”许久,那漂亮的薄唇轻轻的说道,语气,多了一分悲戚。

年老的司仪一听,慌忙将身子匍匐在地上,行了礼,然后跌跌撞撞的没入了暗夜之中,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险些鲁莽,三年前的他便是无人能及,鬼神避之,三年后,她有何能耐,杀了他?

木莲,不要过来,不要来寻我。我只想你活下去!

“来人!”颜绯色站了起来,吩咐道,不到一会儿,黑夜中,出来了几个人,这个都是他的影子侍卫,如影随行。

“带人,出天山,凡是要过天山的人,都给我拦住,若果是看到一个怀孕的女人,就将这个带给她!让她带人转身回燕都。”说着,他将那块碧绿的红惠子同心结递给其中一个人,指尖却反复的摩擦着那冰凉的玉佩。

“她如果坚持不停住,要继续前行,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给她建一道墙!若她还走,那你就说,十日之内,大军必然压境,攻打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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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也是真实的西岐,掩藏在权威争夺下的人。

这是第几更了?第四还是第五?

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 “她如果坚持不停住,要继续前行,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给她建一道墙!若她还走,那你就说,十日之内,大军必然压境,攻打燕都!”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抬头的影子侍卫,双手恭敬的接过那块还有余温的同心结,低头,悄悄退下,脚尖点起,正要飞身掠起,却听到红衣族长道。

“谁也不准杀害她!在满月落西之前,不得让她有任何差池。”

影子侍卫,颔首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余光却瞟到,远处站着的一个绿色身影,显然,年轻的族长也发现了那个女人。

颜绯色看了一眼翡翠,并没有说话,转身走下白玉般的台阶,不紧不慢,幽光下的脸,笼罩着一片黑暗,让人看不清楚。

“殿下,休息吧。”见他走过来,翡翠不安的俯身行礼。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这个夜她突然觉得寒冷无比,期待已久的婚礼,即将在2日后的满月举行血誓,而她没有丝毫幸福之意,反而,心里无比的恐慌,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甚至是,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却觉得十分的陌生和遥远。

“艳儿,还没有回来吗?”他问道,朝她方向走去,却没有看她。

“估计大典之日会赶回来吧,现在,还有人需要她处理和安排,可能耽误了一些时间。”翡翠轻声说道。

之所以让艳儿护路,不是沿途保护,而是,要她安排那些颜门的子弟。

在他们决心永不踏入中原,翻过天山的时候,那些在颜门所召集的弟子,和杀手,就该归还于他们自由,而,这些,不是一两天能处理完的事情,涉及的东西太多,便交与了她。

半年之前,骊山大战,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他跪在雪地里,足足三日,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离开的地方,而颜门的暗人,也陪同在他身边。

三日后,他仍旧徘徊在骊山一带不肯离去,不肯去燕都也不肯回西岐,直到燕都传来那个女人病死的噩耗,他非但没有悲伤,反而仰天大笑,说了一声,“很好!”便,掠身离开,那日后,对颜门的一切事宜,他都不再过问。

而那日后的颜门,也成了散沙一盘,到前几天,他遇到了那个女人,宣布回西岐,让不属于西岐子民的颜门弟子,回归自由。

“恩。让雪鸾给她传信,务必在血誓回西岐。”他错身从她身边走过,扔下这句话。

让艳儿回来,是怕和那个女人相遇上吧。翡翠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旁,有无数行星围绕,星星之间,看起来,相隔很近,甚至是一指的距离,然而却是天涯海角。

明日,天亮,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他们两想要到着殿宇前替民众祈福,然后,沿着圣河,在西岐人命的祝福中,回到光明神殿,在圣湖前,月光之下,血誓。

这样,便等同于中原的拜堂。

那个时候,她将身白色的绣着图腾的嫁衣,在慢慢的走向神殿,而他,将在那里等她。

“殿下,到时候,你真的会在那里等我吗?”她惆怅的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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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处,二十里路

夏日初,天山一带,黄沙弥漫,随风而卷,苍翠的树林找就抛在马车之后,现在唯有几丈不停出现的灌木,而偶尔看见的小片林子,很是荒瘠。

铁骑所踏过的地方,早就被漫天飞舞的黄沙所掩盖,找不到任何迹象,然后,这一条,许多人踏过的路,还是依稀有些痕迹,比如,露在沙子里的白骨,还有牲畜的尸体…

撩开马车帘子,已经看得见天山,耸立在黄沙之上,却不同的是,若隐若现,浓雾迷罩,和这个一览无余的黄沙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而此时的她看见的天上,和她以往知道的天山完全不一样。这个天山,完全就像一张天幕,从天空云顿泄落而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将整个世界砍成了两半。

飞鸟不过,云也不可破。

那天幕之后的西岐,到底是怎样的呢?一时间,她恍惚失了神。

“夫人,我们一刻钟之后,便可以到达天山下面了。”前面传来赫楠的声音。

“前面可有书信,他们布置得如何?”

“埋伏在天山下一里外,就只要等那人来便可。”

“好!我们的任务,不是要冲过天上,而是要拦住,前去天山的人。谁也不能过。”木莲放下帘子,脸上写满了倦意,这两天两夜的不停歇奔跑,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天空青鸟飞来,低声鸣叫,随即盘旋几圈,落在马车上。

于此同时,另一队人,正从西南方向赶来,骑马朝天山赶去。马的最前面,是一个头裹着丝巾的粉衣女子,她不时的将马停在高处,举目看向北边燕都的方向。

在第四次奔上高处的时候,那丝巾下的那张脸,终于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木莲,你果真来!而且,还提前来了。”

刚才雪鸾送来了信,让她无比在月亮升起之前,穿过死亡之桥,回到西岐。

再次相遇的第一个满月,便是这个女人,命定的星坠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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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有人期待艳儿是个头脑简单,手段一般的人,那抱歉,你们要失望了。偶喜欢艳儿这个角色。0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

第三卷:第二十八章

?第三卷:第二十八章 再次相遇的第一个满月,便是这个女人,命定的星坠之日。

而颜绯色,千万算,万般使,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到这个女人。她到底,还是沿着命运的轨迹,前来了。

“夫人,看见了他们的人了!”马车外,突然传来赫楠惊呼声,木莲探头一看,果真看见艳儿的马队朝天山脚下奔驰而去。

“截住他们!之前埋伏的人,像按兵不动,听我命令。”赫楠点点头,看了看那个黄色的小沙丘,抄捷径朝艳儿她们冲过去。

马车溅起层层黄沙,像风一样掠下山丘,挡住了本来的马匹之前。

“吁!”艳儿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按理说,她本该前去拦住这个女人的,而现在,那辆横挡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个女人!一刹那,她心里涌起一丝不悦。

“怎么?艳儿妹妹,老朋友相见,怎么拉着一张脸。”马车的侧门被打开,白色的帷幔撩起,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斜靠在里面,苍白的脸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有些疲倦之意,然后眉间的冷傲之气,还是一如往昔,根本就不像是那日在巷子里被气得失神的女子。

此时的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覆盖了也一层冰霜,“你不是希望我给你带来礼物吗?”声音,带着让艳儿讨厌的讥讽。

艳儿冷笑,“那姐姐你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了,不过,在给你礼物之前,我想知道,颜绯色婚礼到底是何日举行?”他婚礼的时间,决定了她对付艳儿的方法。如果是明日,那只消将她拖到明天,若还要几日,那就是持久战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西岐子民所有人的婚礼,都是在满月之日吗?”

“满月?我到没有听说过。”

“是啊,就是今晚。”艳儿嘴角一勾。

“恩,今晚,好,今晚最好。”木莲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眼眸如霜,笑容如斯,冷冷的注释着艳儿。她知道,此刻艳儿,想从她脸上寻出一丝痛苦之意,然而,她就不!此刻,不能输!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下的弓箭,用力的拽紧。

“那你给我带的礼物呢?”见木莲面无表情,艳儿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是,她早该预料到了,如果木莲来找她,目的就是阻止她,成全颜绯色和翡翠。

但是,她还是希望木莲痛苦的。

那木莲笑了笑,随即一挥手,道,“礼物这里!”话一落,十几个黑影,便从那装货物的箱子里,跃了出来,将艳儿十几个人,团团包住。

面色稍微楞了一下,艳儿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就这个十几个人,也想拦得住我?”

“这十几个拦不住,后面再来十几个呢?如果再拦不住,又来十几个,还拦不住,还有十几个这样的人。你说,再怎么样,你也应该赶不回去破坏人家的婚事了吧。而且,我听说,颜绯色下命令让你处理留在燕国的事宜,就是解散颜门,虽然你私下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要回西岐,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带太多人吧。所以,对付起你来,我还是有些把握。”只需要拖住一夜,那个润血珠的诅咒是不是就消失了?

过了这一夜,即便他是半魔人,也不至于沦落到终生不得轮回。

而她,也该回去,赴约吧。因为还有一个人,在槐树下,等她煮酒。

艳儿抬头看了看慢慢沉下去的太阳,此刻的天山广漠下,一片金灿灿,一手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另一只手,挥动着马鞭,两腿一蹬,带着人冲出包围圈。

“截住,谁也不要放过!”木莲大声吩咐道,身下的马车,有赫楠来驾驭,紧紧的跟着艳儿。

片刻,双方厮打起来,然后艳儿毫不介意自己处于劣势,带着人拼死的往前冲,像失去理智的疯子。

“都给我追上去。”双发追逐厮杀,随即埋伏的禁军也冲了出来,直到天山脚下,双方陷入混战,“拦在前面,不准她过去。”

天空黯然下来,最后一缕红霞已经隐没,高空,那淡淡的满月,如今,已经明亮的挂在了云端,照亮了天山下的一切。

“艳儿,你过不去了。”艳儿的人明显处于下风,剑起剑落,血光掠起,她的人,已经倒下了很多,然后她仍旧往前冲,脸上的笑容近乎狰狞。

也在那一瞬,天山雾气弥漫的脚下,突然冲出了许多影子一样的人,他们身形如风,如鬼魅般掠来。

似乎看到了救星,艳儿大声对黑影人吩咐道,“纵黑影听命,将这些敢闯圣地者拦住,以他们鲜血,祭奠天山神明。”

月色中,粉衣女子骑在马背上,没有再往天山前进一步,而是,坐立在马背上,笑看着这一切。

身边是肃然的杀气,不时有人朝这里攻击,都被赫楠击退,然后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才开始处于优势的他们反而处于劣势,然后,她行动不便,也不能随意离开。望着马背上的那个女人,看着她满意的笑,木莲伸手一扯,将一只长箭从身后抽出来,搭在弓弦之上,指尖,用力扣住,展开手臂,用力扯开。

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艳儿扭头看向木莲追上来的马车,心里一慌,然而,那箭已经超她飞来,纵身跳下马,随着一声‘撕拉’之声,她滚在黄沙之上,殷红的鲜血沿着她肩头流下,落入黄沙之中,形成斑驳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