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家的妇人一听,立马激动地说:“孩子他爹,我们家也有,我还以为是旁人路过时掉的呢?原来每家都有。”

男人一脸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无从得知,只是这日早上,凉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甚至不少茶肆酒楼里开桌讲书、开盘下注,论一论这一夜满城的红灯笼与银元宝。

哦,还不止如此,一夜之间,整个皇宫红妆裹覆,红绸从宫门口一直铺到了三宫六院与金銮殿。

女子抱着手,啧啧称赞:“这是何人?好大的手笔。”

她是在宫门口守株待兔?这是菁华归京后头一次进宫,便碰上了这人,他还刻意从东华门进来的,还是被逮了个正着,他怀疑这女子是狗鼻子,闻着味来的,不然解释不通。

这守株待兔的女子,可不就是竹安公主凤观澜。

凤观澜踩着脚下的红绒毯,触感贼好,她笑嘻嘻地猜测:“莫不是淑妃娘娘这么早便开始给八皇兄准备?”

虽然淑妃娘家是三国首富,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淑妃还能摆这样的阵势?值得怀疑啊。

菁华言简意赅:“是我家世子。”

楚彧?

真是不动声色地招摇过市啊。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豪气劲儿,是楚彧的作风。”朝着菁华扬扬下巴,端了一脸的笑,“你家世子都铺十里红妆了,你呢?”

菁华看似很镇定自若:“什么?”

还装!

凤观澜耐着性子提醒:“你去西陵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回来就私定终身假戏真做?”

他反驳:“我说的是容我想想。”

他觉得自从东宫败了之后,竹安公主孑然一身,便开始放飞自我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凤观澜走过去,离菁华就隔着一步的距离:“那你想得如何?”

他立刻后弹开好几米距离,脸上冷峻有些龟裂了,沉默寡言。

“嗯?”

她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神色。

估计,菁华要是不给个准话,她会天天来堵他。

不,他小瞧她了,她说:“你再不表态,本公主就日日去钦南王府堵你!”

“……”菁华嘴角抽了抽,僵了很久才抬眼,表情本就冷漠,又严肃,“我真的是妖,我是一只六十八岁的兔子妖,我父亲母亲兄长都是折耳兔族。”

“……”

这下轮到凤观澜傻了。

大张的嘴巴老半天才合拢,难以置信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年头是怎么了?怎么遍地都是妖。”

菁华一脸庄严!

他是认真的!

吾靠!

凤观澜大翻了一个白眼,长吸一口气,脖子一伸:“是妖怎么了?萧景姒也是妖,常山世子还不是给萧景姒铺了十里红妆。”

妖是能上天还是咋的,还不是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

菁华说:“那是因为我家世子也是妖。”

哟,与萧景姒那个妖孽刚刚配啊。

菁华又说:“你是人,你同我在一起,将来可能要住在遍地是大妖小妖的北赢,生半人半妖的孩子,或者生一窝兔子,我父母不吃人类的食物,也不吃胡萝卜,只吃荤腥,还是生的,你还要习惯他们的习性,也要习惯我的兽身,我二十年就会换一次毛,还有妖族比人类长寿,大妖能活几百年,死后会变成真身,我们妖族也会妖法,会驻容幻颜,你要接受你老后我还年轻的样子。”

生一窝兔子?

兔子不吃胡萝卜?

二十年换一次毛?

活几百年?

擦,这是妖孽啊!哦,对了,他说他是妖来着,凤观澜有点晕了:“信息量太大了,容我缕缕。”越想越匪夷所思,越想越玄幻,她几十年的认知完全不够用啊,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凤观澜暴躁了,“靠,老娘不过是想找个贴心人过日子,这都是什么事儿。”

菁华脸一愣,转身掉头走。

嘿,这只兔子脾气还不小啊!

凤观澜一头乱麻地追上去:“诶诶诶!怎么就走了,这么玄幻的事,也就我心脏强受得住,容我想想都不行?”

菁华脚步顿住,扭头看提着裙摆急步跑来的女子,嘴角几不可见地扬了扬。

凤观澜花了片刻时间缕了一下:

生兔子就兔子吧,好在兔子长得可爱,还好不是蛇鼠之类的,不然得吓死。

不吃胡萝卜没关系,跟吃生肉的公婆分家!

他换他的毛,她脱她的发,互不干涉。

至于寿命这个事情……

凤观澜放弃抵抗了:“算了,反正我也想不清楚,菁华,我就问你两件事,一,等我人老珠黄了,你会去找年轻貌美的女妖吗?”

他摇头。

折耳兔族对伴侣都很忠诚,就算是春天也不会跟别的兽随便滚草地,当然,要除开他兄长那只变异种。

对此,凤观澜很满意,又问:“第二件事,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菁华想了想,很轻很轻地点了个头,然后就别扭地转开头。

所以,不是她自作多情咯!凤观澜笑逐颜开,颇为感慨地说道:“本公主也赶流行,找了一只妖谈情说爱啊。”

“……”她这么兴奋,难道只是因为赶了流行?菁华又有点冷脸了。

她一蹦一跳地站到他身边,探着脑袋问他:“我不想住皇宫,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娶一个人类女子,似乎是件很麻烦的事,谁叫他只见祸从口出,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菁华便说:“我要先传信给北赢的父亲母亲。”

凤观澜细思极恐:“不会他们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吧。”

菁华点头:“嗯。”

“……”她气得想打人。

隔了好一会儿,他又接了下句:“我们可以私定终身。”

郁结不爽转瞬即逝,她笑开了花:“这个好!”

菁华又扬了扬嘴角,笑得不明显。

某人一开心就得意忘形了:“菁华,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我看看你的原形呗。”

菁华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不行。”

“为什么?”

怕被她嘲笑。

菁华扭头走了,身后女子洋洋得意地大笑:“哟,还害羞啊。”

瞧把她嘚瑟的!

红绸飘飘,脚下大红的绒毯一直铺到了星月殿,殿外,亦挂了红色灯笼。

紫湘进殿道:“主子,钦南王爷来了。”

萧景姒起身去迎,走到院外,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大箱小箱便收回视线,朝楚牧福了福身:“王爷。”

她行的是小辈的礼,礼度极好,大气端庄,教养很好。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淡绯色的襦裙,施了点点粉黛,淡妆相宜,亦显得进退有度。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定是知道他的来意了。楚牧越看越顺眼,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线,很是慈祥:“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礼。”

萧景姒颔首,命人奉茶,并将钦南王府抬来的东西安置好。

楚牧端着茶盏:“景姒啊。”

萧景姒端坐着,应道:“嗯?”

这孩子懂事又聪明,楚牧就开门见山了:“你愿意嫁到钦南王府吗?”

刚说完,身旁的华支立马道:“王爷——”

王爷老人家喝止:“你别插话。”扭头又对萧景姒笑成一朵菊花,说,“我是来给我家彧儿提亲的。”

华支擦擦汗,还是冒死纠正:“世子爷说的是,他入赘星月殿。”

萧景姒:“……”

紫湘:“……”

十里红妆,一百九十二抬聘礼,只为入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关于这一夜之间满城的红灯笼与钦南王一大早招摇过市的仪仗队,凉都上下都传疯了。

惊天大事啊!

东巷大街的巷子里,三个妇人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唠唠家长里短,自然就说到了正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喜事。

“听说聘礼的单子长的都能绕星月殿一圈了,聘礼足足有一百九十二抬呢。”

这妇人,正是早上那木匠家的。

搭话的少妇很年轻,不过双十年纪的样子,穿着嫩黄的襦裙,一脸羡煞的神色:“我也瞧见了,今早钦南王爷亲自带着仪仗队进的宫,大红的轿抬从城西河畔一路排到了城南口,那阵势,我还从来没瞧见过嘞。”

“是啊,凉都十里内都挂了红灯笼,还每家每户都送了银锭子,说是普天同喜。”说起来,木匠家的妇人就欢喜,怀里还揣着银锭子,别提多痛快。

一旁低头编竹篮的妇人一直没吭声,听到此处也不由得放下手头的活儿:“每家一锭,这钦南王府家底得多殷实。”

木匠家的应道:“那是自然,怕是除了也海的温家,一些经商大世家都比不上,不过听我在钦南王府当差的远房亲戚说,常山世子早便将楚家的家当全部给了国师大人,现在凉都的贵女们私下都说,若是能去钦南王府给常山世子当妾都愿意。”

少妇难掩眼里的娇羞与羡慕:“她们愿意,常山世子可还不愿意呢,以前肖想钦南王府门第的女子可还少?我可还听说了,常山世子还是西陵的皇子呢,储君被废了,没准日后还是常山世子登基呢,这样的门第,哪是一般女子能进的。”

国师大人,那可不是一般女子!

竹篮妇人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道:“我看是谣传吧,西陵那个横空出来的皇子前几天正行册封大典呢,这要是常山世子,莫不是连天下都抛下了?”

黄衣少妇笑:“谁知道,皇家的事,我们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看看热闹便罢了。”

“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娶一只妖?”

木匠家的妇人瞪了瞪嗑瓜子的妇人,张望了一番大街小巷,才小声提醒“你小声点,我听说钦南王府放话出来了,若再有人再造谣国师大人是妖,不管是说的人,还是传的人,一律不饶。”

“钦南王府对那女国师当真如此维护?”

“那还有假,钦南王府刚下完聘,便有老臣反对说一国国师不可通婚,钦南王可是当场便揍了那人。”

“那重臣是谁啊?”

“文国公老爷。”

“……”那不是未来的亲家老爷?

自从太子下台,文国公便掐着气无声无息地当起了闲官,听说是被家里的姨娘拘着紧紧的,与国师大人分明是父女,却总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话题便又转到了国师大人与文国公老爷只见的父女情浅。

闲言碎语,不停不休,大街小巷里,如火如荼,只是,多半说的是钦南王府如何如何豪气,常山世子如何如何情深,聘礼如何如何闪瞎人眼,倒是国师大人是妖这个话题被盖了下去。

诶,茶余饭后,要的是话料,不是真相,长江后浪推前浪,流言死在沙滩上。

次日,五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

国师大人差太常寺的李大人送了良辰吉日去钦南王府,并且国师大人准了文国公辞官告老的奏折。

此举,朝中反对国师大人与人通婚的声音便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笑话,国师大人连亲爹的乌纱帽也说摘就摘,一干老臣们谁还敢当枪头鸟。

因着礼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钦南王老人家在星月殿忙活进出了,却不见常山世子,到第三日晚上楚彧才来。

亥时深夜,萧景姒披着大氅站在殿外树下,身影落在一地碎花上,听闻脚步声,她笑着抬头望去。

楚彧快步走来:“怎么还不睡?”夜里风还有些凉,他怕她受寒。

她笑:“等你。”

楚彧牵着她进屋。

萧景姒问:“这两天你怎么没来?”

他老老实实回话,有些懊恼不开心:“管家说,礼聘的时候,我与你见面不吉利,所以过了三日才来。”

她轻笑。

不想她家楚彧竟是迷信之人,恐怕是太看重怕出错吧。

那日早晨,凉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她便知晓是楚彧,所以,她见钦南王时,穿了红色新衣,化了新妆,为了图个吉利,择吉日的时候,还请了秦臻与宝德过来商议。

也许,她和楚彧一样,也是有一点点迷信的。

“楚彧,你为何挑在这个时候下聘,因为坊间流言?”

在她名声最狼藉的时候,楚彧却这样声势浩大地让所有人都知晓,他要娶她,他无疑是要将整个钦南王府搬出来给她做靠山呢。

楚彧点头,又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想早日做你的夫君。”他牵着她,走到屏风后,用布帛沾了水给她擦拭手,“阿娆,婚期为何订在八月,还要等好久好久。”

萧景姒很自然地一动不动,任楚彧给她擦手擦脸,眸中一直有浅浅笑意:“六月筹备会来不及,七月宣王大婚,所以我挑了八月的第一个好日子。”

楚彧将布帛扔下,扑过去抱起她,欢喜地摇着,满足极了的样子,笑得好看:“阿娆,我好欢喜。”

她知道,他一欢喜便喜欢抱着她左右摇晃。

“大婚之后,我搬去钦南王府。”萧景姒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呢喃着。

楚彧顿了一下动作,将她放下,点头:“也好,我父亲他老了。”

“楚彧,今日辰时你父亲来提亲的时候,眼睛是红的,像哭过。”

秦臻也是一样,在钦南王府将聘礼抬进星月殿后,她便去请了秦臻过来,她与文国公没有父女之情,秦臻是以长辈的身份来给她议亲,他也不过双十年纪,自己还没成亲呢,却坐在那里年少老成地说着各种他也不太懂的礼俗,然后和钦南王爷一样,红了眼。

萧景姒想啊,若是她出阁,能为她眼红的人,除了宝德,应该只有秦臻。

楚彧将下巴搁在萧景姒颈窝里,嘟囔了句:“老不羞。”

“他很疼爱你。”就像秦臻疼爱她一样,因为至亲,所以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都会心酸。

“嗯。”

楚彧不善于表达与他父亲间感情,有些别扭。

萧景姒笑了笑:“我知道,你也很爱他。”

他撇开头嘴硬:“我没有。”

“你有。”

菁华说,钦南王戎马一生,驰骋疆场刀口上舔血了好多年,受过的大伤小伤无数,后来楚彧十一岁之后便开始跟着钦南王征战,只要楚彧参与过的战乱,钦南王便总会毫发无损,只有一次,被人砍了一刀,楚彧连本带息地还回去了。

楚彧只是不说罢了。

钦南王会把楚彧当眼珠子疼爱,何尝不是因为楚彧视他如生父。

萧景姒突然玩心来了,歪着头问楚彧:“楚彧,若是我与楚王爷都命悬一线,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楚彧脸一冷:“是谁把你教坏了?”他家阿娆敢爱敢恨,才不会这么矫情,肯定是被人教坏了,以后要让她离那群人远些。

她追问:“救谁?”

楚彧咬定:“不会有这种可能。”

她非要个答案:“我是说如果。”

------题外话------

重要通知:以后不取章节名,每天的更新会以当天的日子为名,比如今天,章节名就叫八月二十二,方便你们找最新章节,也省的我取名费脑。

请支持订阅,不要跳订,我走得好艰辛,如果喜欢,就喜欢到极致吧,不要因为每天的三毛钱望而止步,而且,跳订没福利,没朋友!

另,来一波有奖问答,景姒的问题,楚彧会怎么答?救谁?

月票,我肥更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八月二十三日

楚彧咬定:“不会有这种可能。”

她非要个答案:“我是说如果。”

他没有纠结迟疑:“救他。”

须臾,他又说:“然后上天入地,我都陪你一起。”

萧景姒眼眸微微清癯,似融了星辰:“楚彧,世人说你冷漠无情,那是他们都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会肆无忌惮对待之人,都是你信任之人,所以才愿意放纵。”

比如楚牧,比如菁华,还比如温思染与凤朝九,因为信任,因为知晓即便是肆意妄为,也不需设防。

纵容,从来都是因为偏袒。

“除了你,”楚彧抬手,指尖在她眉宇间留恋不舍,他说,“我不会对你肆无忌惮。”因为舍不得惹恼她,也因为害怕惹恼她。

对萧景姒,楚彧向来没有万全的把握,得小心行事。

她抓住他的手,靠在脸上蹭了蹭,笑眼弯弯:“你也可以在我面前有恃无恐的。”

都说国师萧景姒冷漠疏离,那是他人没见过,她其实爱笑,在楚彧面前时,特别爱笑。

楚彧啄了啄她的手背,摇摇头:“不,我舍不得。”

恃宠而骄的话,他的阿娆可以,他不可以,他那么那么欢喜她,怎么能有恃无恐呢。

后夜,人已安枕。

寝殿外,紫湘急唤了两声。

“主子。”

“主子。”

萧景姒睡意惺忪,困顿地问了声:“何事?”

紫湘微微提高了嗓音:“怡亲王府出事了,方才王府的管家来宫里求医,道怡亲王妃她小产了,情况不大好,十六爷才差人来了星月殿。”

片刻沉默后,寝殿的门被推开,萧景姒披了件披风:“怎么回事?”

“怡亲王妃与安阳郡主晚间在草安堂起了争执,被安阳郡主失手推下了楼,当场便大出血了,凉都与太医院的大夫都没辙了,恐怕是情况危机。”

萧景姒立刻吩咐一同前来的云离:“你速将长白医仙带去怡亲王府上。”

“云离这便去。”

紫湘犹豫着,还是又道:“还有明惠长公主府也差了人来宫里请太医了。”

“凤朝九做了什么?”楚彧站在萧景姒身侧,揽着她的肩,皱着眉头问了这一句。

“怡亲王妃摔下楼后,十六爷亲手将安阳郡主也推了下去,安阳郡主的头磕在了桌脚上,被桌上插花的瓷瓶伤了脸,伤势不轻。”

伤哪不好?偏偏伤脸。

萧景姒道:“让太医院首去明惠长公主府给郡主诊治。”

紫湘刻不容缓,立马去办。

一个是一国亲王,一个是长公主,哪一个都不是善茬,这件事只怕会很棘手。

萧景姒揉揉眉头:“十六爷太冲动了,若是安阳郡主有什么闪失,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责任他都得负。”

楚彧低下头,轻轻给她抚平眉宇间的思虑:“凤十六脾气算好的,若是我,谁敢把你推下楼,我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估计也难消心头之恨。

萧景姒往殿中去:“这件事自然不能算了,只是,背后的法子那么多,何必当着众人之面。”

意思是,背地里报仇?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阿娆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楚彧点头,觉得还是阿娆聪明。

她取来屏风上的外裳,眉头还是皱着的:“我要去一趟怡亲王府。”

“现下晚了,明日再去。”他接过她的衣服,不大愿意她这么晚还出去奔走。

萧景姒摇头:“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