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甚是好奇,瞧楚彧,他也不解释。

却是一旁的织霞说了句:“北赢有句传言,流水的男妖女妖,铁打的晚月菁云。”

菁云:“……”他无辜躺枪了,心被扎得好痛,偷偷瞄了一旁边的紫湘,那丫头脸上除了鄙夷,没点别的表情。

流水的男妖女妖,铁打的晚月菁云,说得可不就是他与晚月的风流韵事,为求自保,菁云赶紧趁势声东击西,将晚月拿出来挡箭。

他透露说:“晚月妖主最喜欢人族男子,时常掳人回来,被她祸祸的良家妇男数不胜数,关键是那些人族男子被她祸祸完,还要死要活地非要跟着她留在北赢,可晚月妖主玩腻了就不要了,全部送回去,前两天又掳了一个回来,说是这个有节气,就是抵死不从,晚月妖主正在兴头上,和那人族男子玩起了猫捉老鼠。”

萧景姒明白了,难怪方才晚月要她传授什么治服人的法子。

紫湘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就没人治治她?”

菁云继续透露:“关键是那些人族男子,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心甘情愿,不是被掳来的,也不关晚月妖主的事。”就好像以前那些春天与他滚过草坪的女妖们一样,一个个都至死不渝,让人烦不胜烦。

“……”紫湘觉得北赢妖族很玄幻,这个晚月,有毒!

大抵楚彧不想让萧景姒知道这些个风流韵事,怕她学坏了,便让菁云闭了嘴,抱着萧景姒去了寝殿内殿。

紫湘出了殿,这才没忍住方才在殿中憋了许久的话,她瞥了菁云一眼:“你们北赢的妖,真浪荡。”

语气,十分不屑与鄙夷。

大抵因为是春天,是兽群们交配的好时节,紫湘已经撞见了两回了,一回在大阳宫后面的假山里,一处是殿后的杏花林中,都是野外,她还真真是涨了见识,虽说是兽,可到底幻化成了人,怎就没点人的自觉与羞耻,再看那晚月与菁云,又是兽族里放荡的个中翘楚。

啧啧啧,兽啊,它们就是兽。

菁云被她看得实在无地自容,挠挠头:“谁年轻的时候不犯浑。”

他想说妖不风流枉少年?紫湘用眼角扫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损他:“两百岁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年轻。”

感情,她不是概指北赢的妖,她分明是专指他一人。

菁云又是恼又是憋屈:“别含沙射影,你干脆点名道姓吧。”

点名是吧?

紫湘瞟了他一眼,说:“你真浪荡。”

菁云:“……”

好扎心!这女子的嘴是刀子做的吧。

实在见不得她这幅嫌弃的模样,菁云豁出去一把老骨头,很有气势地驳回去:“老子改过自新还不成?!”

他日脑子里进的水,都将成为今日的辛酸泪,这句话,很应景。

菁云信誓旦旦的话刚落,一声矫揉造作的女声就从后面传来:“菁云妖尊~”

那声音,哪叫一个酥麻,哪叫一个媚骨,

菁云:“……”脸一阵白一阵青,真真是有一种当场撞墙的冲动,硬着头皮去瞧紫湘,她冷笑,扯了扯嘴:“狗改不了吃屎。”

菁云急急解释:“我——”

紫湘瞧也不瞧一眼就走,他赶紧去追,却被身后寻来的那黄衣女子拉住了手,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软身躯便靠过来了:“妖尊,您去了人族许久了,绵依甚是念想。”

这绵依是条小巴蛇,身段最是软,是大阳宫里的婢女,也是菁云妖尊众多红粉知己中的一个,昔日,菁云可是十分喜欢她这幅没骨头的样子,这会儿却一改常态,掰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只要是肤白貌美身段好,温柔体贴不黏人,菁云妖尊可是来者不拒,这话,倒是稀奇了。

小巴蛇都惊愕了:“妖尊,您怎么了?”说着用胸前的柔软蹭了蹭菁云的手臂。

菁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身上推开,一副兔子炸了毛的样子:“本妖尊最近改口味了,就喜欢小辣椒!”

小巴蛇目瞪口呆:“……”

难怪说菁云妖尊去了一趟人族,就性情大变了。

今晚,妖王尊上在大阳宫设宴,为妖后大人接风洗尘,七十二妖主携礼来贺,这白灵猫族的妖主自然也得出席。

说起白灵猫族的妖主晚月,风流韵事那也是能说上三天三夜的,近日,晚月又偷偷掳了人族男子来府邸,欲金屋藏娇。

当然,这些只是传闻。

两层的木屋小阁楼里,正传来晚月妖主与那新捉来的人族男子的争执声,与其说争执,倒不如说逗趣,你推我扑,恰似一出闺阁逗趣。

“来换上,今晚带你去大阳宫吃酒。”

晚月这般语气,倒像个女大爷。

男子不从,只说了一个字:“滚!”

果然如外面传的一样,这次掳来的人,是个有骨气的,不畏强权不惧妖魔,抵死不从有骨气!

晚月哟了一声,没生气,笑着调侃似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她嘿嘿一笑,奸诈得像只小狐狸,恐吓威胁道,“乖乖换上,不然我使个定身妖法,亲自扒了你!”

男子暴怒,骂道:“无耻之徒!”不知是被喂了药,还是施了妖法,显得有气无力,无力抵抗。

晚月不仅不气,还大笑:“哈哈哈,还有更无耻的呢,要不要见识见识?”

这女流氓!

男子似乎极度不耐烦,却压抑着暴怒:“离我远点,有本事解了我的药,与我打一场。”

晚月显然不吃这一套:“我绑你来又不是为了要同你打架,别白费口舌激将我了,我是不会放了你的,你就安心在我这住着,放心本妖主不会亏待你的。”她又是哄,又是骗,软硬兼施,“来,乖乖脱了,你这身衣服去吃酒,别人会以为我虐待你的。”

男子似乎是一脚踢碎了什么东西,闹出很大一声响声。

晚月嘿嘿一笑:“不换是吧,那我就委屈点,亲自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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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妖精打架少儿不宜(3更)

晚月嘿嘿一笑:“不换是吧,那我就委屈点,亲自剥了你。”

“滚!”

“别动,不然我脱光你!”

“你敢!”

“撕拉——”

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

“那也穿上衣服再杀,不然……嘿嘿,我是不会介意的了。”

“……”

好一出女流氓强迫良家妇男的好戏哟。

屋外,两个婢女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听得面红耳赤的。

黄衣的小妖女掩着嘴小声说:“咱们妖主是怎么了?以前抓来的那些人族男子,顶多也就逗逗趣,捉弄捉弄,戏耍的时候都不让人近身的,哪会将人往自己屋里带,这个不仅妖主亲自给他换衣服,还要带着他去参加妖后的接风宴,真是给了好大的恩宠。”

北赢都说晚月妖主浪荡,专好人类男子,隔三差五地抓来祸害,谁曾想,她就是贪玩无聊,抓些个会玩的人类纨绔来耍耍,晚月妖主也不解释,便得了这个风流的名声。

绿衣小妖女就说了:“以前那些哪能和这个比,这模样气度可不是一般的人族,指不定就是人类的皇族。你再看看以前那些捉来的男子,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哭爹喊娘骂妖怪的,后来不过和妖主斗了几次蛐蛐,玩了几次骰子,就死缠烂打了,都是些贪图美色的纨绔之徒,难怪妖主觉得无趣,可这个就不一样了,不仅不和咱们妖主玩,还理都不理人,也不为容貌所动,看上去也有几分拳脚能耐,妖主当然会觉得新鲜,你瞧妖主,对他多耐心,还要带他去大阳宫,可不是给了他名分嘛。”

妖族与人族通婚在北赢也算不得禁忌,只是北赢这些个会点妖术的大妖们,打心眼里是瞧不起人族的,而且妖族不甚拘泥于媒妁之言,合就到一起去,不合就散了,与人族的风花雪月自然是有差别。

是以,极少有妖主会给人族名分的,多半是图个新鲜,玩玩罢了,腻了就喂点能让人消除记忆的草药,就当是黄粱一梦。晚月妖主这般还要将人带去大阳宫,可不就是千古头一遭嘛。

黄衣小妖很是诧异:“难不成妖主真看上这人族男子了?”

绿衣小妖掩嘴轻笑:“都说咱妖主浑,浪荡不羁,其实不然,咱们妖主可纯情得不得了,都三百年了,也没同谁一起过,若真给那男子换了衣裳,看了他的身体,指不定哪日就把她尾巴上那戳白毛送给人家了。”

黄衣小妖觉得有道理。

白灵猫族若遇到心上人,一准就会送毛。

诶,白灵猫族可是北赢最纯情的种群。

是夜,妖王尊上为妖后大人接风洗尘,七十二族妖主来贺,大阳宫里漫天烟火,璀璨夺目,灼灼光华染得半边天际亮如白昼,火星光影投射在大阳宫的玉砌宫殿之上,似笼了一层淡淡光晕,美轮美奂。

难得大阳宫如此热闹,除七十二族妖主之外,亲眷及其他官员不得入青阳主殿,都安排在主殿外太和门的庭院里,一众男妖女妖正饮酒作乐,赏着杏花看烟火。

红的绿的,各色火光在空中绽开。

凤观澜欢喜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地四处转悠,笑靥如花地指给身后的菁华看:“菁华哥哥,菁华哥哥,你看你看!”

菁华哪有心思看烟火,今晚大阳宫里鱼龙混杂,就怕她走丢了,或是被哪知妖欺负去了,便也追着她到处跑:“你慢点。”

她站在假山处,仰着头笑得开心:“菁华哥哥,烟火,好漂亮的烟火。”

假山下,是一汪山上引来的清泉,菁华怕她掉下去,招手唤她:“快过来,别乱跑。”

凤观澜听话地从假山上跳下来,走了两步,却停下了,看着假山洞口,一脸好奇地盯着看:“菁华哥哥,他们在做什么。”

菁华顺着看过去,假山后面,一男一女正亲得火热,衣服堪堪挂在手臂上,要落不落,菁华嘴角一抽,赶紧上前去将她带下来,又捂住她的眼睛。

凤观澜还是很好奇,忍不住推开菁华的手去偷瞄,明玟夫人说要不耻下问,她不懂,就问菁华:“那个姐姐为什么吃哥哥的嘴巴?”

北赢妖风开放,这种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只是她孩童心智,不能污了她纯粹的童贞,菁华想了想,就解释说:“他们是在抢吃的。”

凤观澜又偷瞄了一眼,继续问:“那个哥哥为什么又压在那个姐姐身上?”

菁华面不改色,耐心地曲解:“他们抢吃的没分匀,在打架。”活了几十年了,第一次撒谎。

哦,在打架啊。

凤观澜推开菁华的手,跑到假山洞口,对那一上一下正打得火热的两只妖说:“你们不要打架,明玟伯母说不能打架,就算折耳小兔子们说我是傻子,我也不会跟他们打架,我会跟小兔子们讲道理,打架是不对的。”

脆生生的女声惊了正滚作一团的男女,那两只也不尴尬,起身整了整衣服,瞧瞧这不识趣的小姑娘。

男子笑了笑,对菁华抛了个笑眼:“你家的?”冲菁华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地将凤观澜扫了两眼,揶揄打趣道,“菁华,你几十年不开荤,原来好这一口啊,早说嘛,哥哥回头送你几个。”

男子说着将身边的妖女搂紧在怀里,亲了两口,怎的一副浪荡风流相。

这男子,是青柠的哥哥,名青骁,银狐兔族族老的儿子,与菁华折耳兔族也算是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

菁华将凤观澜拉过来,挡住她的视线,就回了青骁三个字:“滚犊子!”

青骁大笑:“哈哈哈……”也不气,一把勾住身旁女妖的腰,“走走走,我们去别处滚。”

待那两只走了,菁华就拉着凤观澜到一边,为了树立良好价值观,语重心长地说:“澜儿,以后看见大人打架,你就躲开。”若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会教坏小孩子的。

凤观澜不懂,眨巴着眼:“为什么呀?伯母说不能打架。”

菁华想了想,随口拈来:“免得误伤了你,所以要躲开。”

她听懂了,乖乖点头:“哦。”又纠结了一小会儿,皱着包子脸,指了指另一个假山洞口,“可是,紫湘姐姐和菁云哥哥也在打架,也不去拉吗?”

菁华看过去,那厢抱成一团拉拉扯扯的,正是菁云和紫湘,他瞬间无语。

北赢这风气!

菁华拉着凤观澜就走了,以后还是不要让她来这种四面有墙、地下有草的地方,尤其是春天!

“啊——”

假山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便见菁云妖尊大人夹着腿,弓着腰,红着眼:“你丫的这么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紫湘整了整衣衫,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某人疼得龇牙咧嘴,心情大好:“我说了别碰我。”

菁云吼:“不就是拉了你一把,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要不是他把她强拉硬拽到这里,指不定就被成玉妖主家那纨绔给轻薄了去,都到了北赢还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么多豺狼虎豹盯着她,也不知道避着点,她倒好,不领情便罢了,还对他拳打脚踢。

紫湘没个好脸色,恶声恶气的:“我可不是你们北赢的那些女妖,心情好就白天一起睡,不好就晚上换一个,合就春天滚草坪,不合就冬天滚蛋。”

说起这个,她心头窝火,不知哪来的心火,很旺盛。

合就春天滚草坪,不合就冬天滚蛋……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教你一姑娘家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紫湘冷笑一声:“你们做得,还容不得我说!”怒火攻心,她阴阳怪气地说,“歪风邪气,也不怕得病。”

这话,越说越不中听了。

兽嘛,到了春天会兽性大发也实属伦常啊,而且,北赢还是有从一而终的种群好吧,比如白灵猫族,四尾狼族,折耳兔族也算吧。

菁云不甘示弱了,为广大妖族辩驳:“我们是兽!还有,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紫湘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是,他们是兽,你是禽兽不如。”

“……”

嘴巴真毒!

菁云忍无可忍了:“那我就禽兽不如给你看!”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一个猛扑,就把紫湘扑倒在地,扣住她挣扎的手,低头就含住了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

本只是想惩治惩治一番这丫头,只是一碰到她的唇,他便晕头转向了,两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便像是食了冥魇花一般,勾了魂,失了心,浅尝辄止便失魂落魄。

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菁云用力吮了吮她的舌头,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松了,落在她后背,情难自禁地往下流连,唇齿纠缠,他气息急促,唇落在她耳垂,轻轻咬了咬。

“紫湘,我是真欢喜你,从来没有这般欢喜过一个姑娘,便是任你打任你骂我都愿意。”

她一双眼迷离,似乎呆愣住了。

菁云又亲了亲她的眼睛,嗓音低沉:“以前是我混,我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招惹别的女妖,只会要你一个,你便饶了我,依了我,别再跟我犟了好不好?”啄了啄她微微张着的唇,“嗯?”

一个尾音,从胸腔里磨出,怎的蛊惑人。

紫湘眨了一下眼,随后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衣领已被扯得滑落了肩头,她长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脚,膝盖往上狠狠一撞——

“啊!”

这叫声,惨绝人寰。

菁云原本潮红的一张美人脸,黑了,死死咬着牙,滚到地上,蜷着腿,脑门冒冷汗。

紫湘淡定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枯草,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再动手动脚,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菁云脸都绿了:“你要把我撞坏了,你就守活寡了。”

紫湘拍拍手上的灰:“撞坏了更好,为民除害。”

听听,这是女儿家说的话吗?

菁云一脸无奈又宠溺,被她踹的地方疼得紧,干脆一撩红袍躺下了,颇有风姿地道:“这粗暴劲儿,除了我谁敢娶你。”

她懒得搭话,一脚踢开菁云横在路中央的两条大长腿,大步就走了,出了假山洞口,用手背碰了碰脸蛋,一片滚烫,咬咬牙,各种不是滋味,心里五味杂陈。

这会儿,青阳主殿上,七十二族妖主参拜完妖后,一一献礼,再行三跪九叩之礼,高台龙座上的女子,没有出声,妖王尊上也不出声,足足让各位妖主跪了一盏茶的时辰。

尊上这是几个意思,给妖后大人立威?

若不是妖后大人说饿了,尊上岂不是还要让他们一直跪下去,众位妖主不由得似有若无地偷偷打量那与尊上同坐的人族女子,因着落了帘子,隔着珠帘瞧不大真切女子的容貌,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女子一头银白的发,还有几分模糊的轮廓,比不得妖族女子妖娆风姿,只是一举一动都尽显大气与尊贵。

这妖后大人,也不是个简单女子啊,能让这暴戾无常的尊上如此唯命是从。

席间,紫绒貂族的罗什妖主将其女明缪妖女带上了殿,并双手奉上了白灵令。

白灵令一出,惹得殿中各位妖主侧目,猜想这罗什妖主当着众人面拿出白灵令,是打的什么算盘,莫不是想趁今夜之势,顺水推舟将女儿送进大阳宫。

楚彧稍稍抬了抬眸:“罗什妖主这是何意?”

罗什拉着女儿跪在大殿上,字字铿锵有力:“明缪不懂事,先前在人族冒犯了尊上,故此臣下特意将白灵令奉上,还望尊上不计前嫌,能饶她一回。”

此话一出,众位妖主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北赢谁不知道紫绒貂族得了白灵令,便是大阳宫后宫主位也是要得起的,这到了手的肥肉,就这么寻了个鸡毛蒜皮的理由就送回去?这是唱的哪出?

只是,这白灵令是尊上亲授,如此不作数了,不也打尊上脸面。

果然,龙座上的君王脸色已冷。

“这白灵令本王既已给出,断然没有这样收回的道理。”楚彧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什么?”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很是危险,在座的都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妖王尊上话里话外的警告之意,尊上啊,是在提醒紫绒貂一族,量力而行,莫要不知进退。

虽说尊上许出了一个愿,你就能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吗?自然不能,这,便是圣意,难测又不容忤逆。

罗什妖主一时沉默,倒是一旁的明缪妖女不惊不惧,不卑不谦,道:“尊上深明大义,明缪先谢过尊上,今日明缪与父亲将这白灵令奉上,一是为了请罪,二是想向尊上讨一样东西。”

都说紫绒貂族家的明缪妖女不经世事,是朵家养的白莲花,如此看来,是大家眼拙吧,这等胆量与气场,可不是家养白莲花养得出来的。

“你想向本王讨什么?”楚彧敛着眸,给怀里的女子添汤夹菜,漫不经心一般。

明缪跪在殿前,拱手一拜:“明缪斗胆请尊上许明缪一个免死的机会,若是他日明缪或者明缪的族人犯了死罪,还请陛下宽恕。”

免死金牌,这个要求不轻不重,倒也恰到好处,此女如此波澜不惊,应该是有备而来。

楚彧给身边的妖后大人夹了一块精致的糕点,道:“准。”

“谢尊上恩典。”

叩谢圣恩之后,明缪便退出了大殿,进退有度,罗什妖主养了个好女儿啊,果然深藏不露。

紫绒貂族唱了这么一出之后,殿中又恢复了先前的状况,龙座上妖王尊上事无巨细地伺候妖后用膳,殿中各位妖主战战兢兢地食不下咽。

殿外烟火还未停息,月隐云层,已经不早了。

萧景姒拉了拉楚彧的袖子:“楚彧,我有些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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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阿娆吃醋(4更)

萧景姒拉了拉楚彧的袖子:“楚彧,我有些倦了。”

楚彧放下象牙筷:“那我们回去。”

好像后面还有各族妖主安排的歌舞表演,萧景姒有些顾虑:“你是王,不用留下来吗?”

楚彧摸摸她的小脸:“我是王,可以想走就走。”俯身便将她抱起来,走下了龙座。

殿中各位见楚彧起身了,连忙出列,跪在两旁:“臣等恭送尊上,恭送妖后。”

殿外众妖连忙跟着行礼。

待妖王尊上同妖后离开之后,殿里殿外都炸开了锅,都在议论这位被尊上当眼珠子宠的人族女子,不由得感叹,白灵猫族当真都是情种,妖族美人何其多,能入大阳宫的,也仅此一人。

当然,不得不补充一句,晚月那只白灵猫就算了,情种与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殿外庭院里,男子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

晚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你看什么呢?”

这男子,正是晚月妖主今夜带来大阳宫赴宴的人族男子,长相倒不比妖族的男子差。

他怔怔看着妖王尊上离去的方向,神色怪异:“那是楚彧?”

晚月点头:“妖王尊上的名讳不能乱喊。”

他脸色骤变,反应很大:“他抱着的女子,是萧景姒?”

妖后才刚来北赢,尊上又当宝贝护着,外人见都见不到,便是各位妖主也不知道妖后大人的闺名,晚月还是从菁云那里得知的,萧景姒,萧景姒……她到现在才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简单。

晚月眸光不禁深邃了,看着这人族男子:“你认识妖后大人?”

他没有回答,转身便往楚彧去的方向走,脚步很快,很急,晚月上前去拉住他,不似平常的嬉皮笑脸,脸色严肃:“那是大阳宫的内殿,是北赢尊上的后宫,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地方。”

他甩开她的手,态度决然,义无反顾地道:“我要去见她。”

晚月紧紧盯着他看,她掳他来北赢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除非被她惹恼了,也只是疾言厉色,还没见过他如此认真固执的样子。

看来,她掳来的这个男子,与尊上的妖后认得呢。

晚月问他:“你见我们妖后大人做什么?”

他不答,视线一直盯着内殿,手腕被晚月桎梏着,不知用了什么术法,他动不了。

片刻的沉默与僵持,晚月突然发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抬头看着男子的侧脸,喃喃自语似的,念着,“是景姒,景姒。”

他突然回过头去看她。

晚月似笑非笑,眼里带着研判:“我在夏和第一次见你时,你醉酒后喊的名字,就是景姒。”她笑,眼里却半分笑意都没有,“是妖后大人的闺名。”

她自小就贪玩,是北赢除沙华之外,最尊贵的白灵猫,沙华爱上了人族男子,后来被妖王除序剔了妖骨,活活疼死了,族里怕会出来第二个沙华,便总是对她耳提面命,成日里用人族负心汉的故事来灌输她告诫她,也正因为如此,她既恨那些族老们嘴里所说的纨绔与负心汉,却也好奇他们是何等卑鄙无耻,蒙骗了沙华那样风华绝代的妖女。

后来,她确实掳了很多人族男子来北赢,事实也如族老们所说,那些人类男子,有多无趣,多不堪一击,沉迷女色,没有半分风骨,满嘴的油腔滑调,将海誓山盟挂在嘴上,内里,却全是败絮其中。

很多妖都觉得她是喜欢人族男子才掳了他们,不,她是厌恶他们,所以玩弄,不就是风花雪月,她也可以玩死他们。

直到在夏和遇见了他,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问了无数遍,这个人族男子却连名字都不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醉了,躺在夏和边境城池的城门下,醉得不省人事,然后一边喝,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