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更开始,北赢这一段剧情,是本文最最的部分,十万字左右,涉及到很多细节,不要跳着看。

求月票!qq阅读收费跟字数有关

☆、第二百二十九:拍卖景姒这只老虎(22)

他说:“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停顿了片刻,郑重其事的口吻,“景姒,我送你去大阳宫。”

他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便好似奄奄一息,那般无力:“现在的我,护不住你了。”

语气,荒凉、落寞,带了几分沧桑。

他到底怎么了?

萧景姒一直叫唤,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无从表达,镜湖却只是拍拍她的头,对她说:“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去找他。”

“嗥!”

镜湖将动物皮毛的被子盖在她身上:“乖,睡吧。”

镜湖的伤养了七八日才见好,他挑了个天气极好的日子带她出了洞,此去大阳宫若是骑马,五天便能到,只是他们一猫一虎,如何能骑马,他们也没有玉石,买不起座驾,镜湖的打算是走山路,以便避开猎兽的妖人。

那天小花去送他们了,小花把那几只山鸡的肉晒干了,包在布里给镜湖当干粮,她一路都红着眼,送了好几里路才罢了,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要小心,别被妖兽抓了去。”

这话,她都说了十几遍了,说一遍哭一遍。

小花抽抽噎噎地,还说:“我和小绿会一直在这洞中,你们以后路过迷云山的时候,记得来看我们。”

小绿那只肥壮的毛毛虫,跟在后面,摇头晃脑地表示苟同。

镜湖说好。

小花眼睛又红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百宝袋,挂在萧景姒的脖子上,对镜湖说:“这是晒干的羊奶片,一天给小白吃一颗就可以了。”

镜湖点头。

萧景姒也有点眼红了,觉得小花是个极好的姑娘,那条毛毛虫也是条极好的毛毛虫。

镜湖说:“我们走了。”

然后镜湖与萧景姒走了十几米,身后小花一瘸一拐地追上去,满头大汗脸红通通地说:“小黑,小白你们知道吧,你们不是我的兽宠,是我的朋友。”

萧景姒点头,她已经学会了点头和摇头,是小花教的。

他们离开了迷云山,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山脚,因为萧景姒寄生的幼虎还太小,没走多久便没有力气了,是镜湖背着她的,好在琉璃虎的体型不大,不然镜湖那小身板都要给她压扁。

刚走进迷云山下的青竹林,便听到了四周的声响。

镜湖压低声音:“景姒,快躲起来。”

萧景姒环顾了一番四周,钻进了竹林下的灌木丛里,镜湖藏在她前面,下意识地护住她缩起来不过几个拳头大小的身体。

竹林的山路上,一群人打道而过,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红衣的妖艳女子,女子身后跟了七八个健硕的男人,或人身,或半妖人身,皆恭恭敬敬地跟在女子左右两侧。

红衣女子似是不耐烦,问身侧的男人:“还有多远?”

那男人生得凶神恶煞的,回道:“翻过这座山便到了。”

女子哼哧了一声:“这种穷乡僻壤怎么会有那种稀贵品种,你若是敢骗我,看我不炖了你。”

男人连连点头哈腰地陪笑:“小妖哪敢,小妖的两位哥哥就是死在了那山洞里,我躲在洞外亲眼所见。”

女子瞥了她一眼:“谅你也不敢骗我。”

“您一去便知了。”男人嘿嘿一笑,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目光贪婪,“若是事成……”

女子目露鄙夷,道:“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小妖就先……”

声音渐行渐小,人影已经进了山林深处,待悄无声息之后,镜湖才领着萧景姒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他说:“我们走吧。”

萧景姒摇头。

镜湖无奈:“还是让你发现了。”

那伙来猎兽的山鸡妖,其实逃掉了一只,便是方才那男子,他与死在洞里的那只山鸡妖生得有七八分相像,萧景姒自然能猜出来端倪。

即便成了兽,她还是她,机警,又重情。

镜湖知晓她的性子,虽私心不想她再涉险,却也知晓她断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一走了之,权衡利弊后,与她商议:“我去,你留在这里。”

萧景姒迟疑了一下,有些担忧。

镜湖拍拍她的虎头和虎脑,安抚说:“你现在还没有自保能力,去了也帮不了我什么,你去了反而会让我分心,你好好躲着,哪都不要去,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想了想,点头,她若跟去了,胜算会更小,方才那只女妖,修为似乎很好。

他指了指那灌木丛:“你去藏好,等我回来。”

镜湖折回了山洞,萧景姒便蹲在灌木丛里,嚼着奶片等他。

这一等,便是大半天。

天将黑,镜湖还是没有回来,她实在不放心,便等到了天彻底黑了之后小心翼翼地沿着僻静小路回了迷云山。

她回山洞时,已月上树梢头,山洞里没有人,镜湖与小花都不在,只有小绿在躺尸,昏迷不醒,地上有一滩血,还未干透,萧景姒寻了两片很大又很新鲜的绿叶子给小绿休养生息用,平时若是小绿不舒服,小花便是给它摘新鲜叶子补身体。

萧景姒嗅觉极好,安顿好了小绿,它便寻着血腥味去追,好在天黑,对方没有行夜路,停在一处山洞里歇息,她一路偷偷追着血迹找到了小花,她被关在木笼子里,与她一同关押的,还有几只修成了人形的妖,其中有一只萧景姒认得,也是迷云山的妖女,曾经来小花的洞穴串过门,小花喊她蝈蝈。

这伙妖,并非今日她与镜湖在山下看到的那伙人,从他们的对话听来,倒像是妖贩子,想必小花是被辗转倒卖到了这群妖手里。

萧景姒便躲在洞外的草丛里,不敢靠得太近,模模糊糊能听见山洞里说话的声响。

“大哥,这群妖奴是卖去哪里?”

“妖都。”

“妖都?妖都都是贵族种群,怎么会要这等货色?”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折耳兔族的妖主在大肆收押犯了重罪的妖奴,各个部落都在进贡,数量越多赏赐越重,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捞一笔。”

“可是这些妖奴都是我们买来的,也不是犯了重罪的啊,而且我听说他们只要修为好的,这些个都是缺胳膊断腿的,修为连我都不如呢,折耳兔族的妖主怎么可能看得上。”

“管他们呢,等到了妖都,天高皇帝远,谁还管这些旮旯地里送去的妖奴,还不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这么多妖奴,各族各地都送了,数不尽数,妖都那些妖主们怎么可能一个一个去查。”

“也是,就是不知折耳兔族收这些妖奴做什么?”

“妖都不是到处都在传楚彧妖王入了魔吗?指不定就是要吃了他们来增长修为。”

“这我倒也听说过,说是自从妖后大人没了,妖王尊上就彻底没了人性,杀人不眨眼……”

萧景姒趴在草丛里,听不大真切,断断续续的,可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个名字:楚彧……

这妖都城,她必然是走一趟的,小花的命,也必然是要救的,如此她心下便有了盘算,嗯,四个字,卸磨杀驴。

何解?

利用这伙妖的车队去妖都城,等到了目的地,再将小花与其他妖奴救出来。

等到了夜深,妖贩子入睡之后,她躲进了关押妖奴的牢笼下的草堆里,她身形小,缩在里面刚刚好,脖子上百宝袋里的羊奶片可以裹腹,日升日落,她在草堆里藏了八个昼夜,第九日的黄昏,押送妖奴的那豺狼妖说,妖都到了,城门已关,需在妖都外一处荒废的木屋里夜宿。

萧景姒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子夜的更声响,风吹着木屋的破窗户嘎吱作响,没有灯火,昏黄的月光有些暗,木屋里点了一堆柴火,忽而,朦朦胧胧里骤然有烟雾升起,浓浓白烟不大一会儿便充斥了整个木屋。

须臾,有男人的声音大喊。

“烟!哪来的烟!”

“着火!着火了!”

“快起来!都快起来!着火了!”

“大哥,着火了!”

“快跑啊!”

“那些妖奴们怎么办?”

“这么大的烟,小命要紧,还管什么妖奴。”

那领头的豺狼妖还在屋里踌躇,实在是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如此打了水漂,只是浓烟越来越大,其他几个妖贩早就跑得没了影,他咬咬牙,还是跑了出去。

待屋里没了人,萧景姒用湿了水的叶子捂住口鼻进了屋子,关押妖奴的木笼子便停在里面,浓烟迷眼,她摸索着过去。

小花正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眼泪横流,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白影,她揉揉眼定睛一看,惊呼出声:“小白!”

笼子下面,小小一团,正是琉璃白虎,萧景姒。

小花短暂的欣喜若狂之后,忧心忡忡了:“你怎么来了?”

这让她怎么回?

“嗥!”

萧景姒便叫了一声。

就是这么一叫,小花以为她是害怕,就安抚她:“小白你别怕,你先出去。”

她没有出去,张望了一番。

小花这就急了:“着火了,你快跑!快跑啊!别管我,你快跑!”

没有着火,只是烟而已,屋外她放了很多柴木,那些柴木她都浇了水,断然不会烧起来,只不过浓烟吓人,唬唬那群妖贩子。

萧景姒取了一根木棍,在火堆上燃着,然后用爪子踢着滚到木笼子之下,不大片刻木笼被烧了一个缺口。

小花立马会意了,用笼子里的稻草裹住手,就着那个缺口踢开了一个大口子,让笼子里的妖女从口子里钻出来。

小花出来后,就夸萧景姒:“小白你真聪明!”

“小白,你是最聪明的老虎了。”

“小白——”

萧景姒提醒了她一句:“嗥!”现在不是夸人的时候。

小花吐了吐舌头,帮着用同样的方法将另外几个笼子里的妖奴都放出来了:“大家都快逃命去吧。”

十几个妖奴道了谢,就各自逃命去了。

烟越来越大,小花赶紧抱着白虎跑出去,刚出屋子,那伙妖贩子竟追了回来,顿时睚眦欲裂恼羞成怒了。

那豺狼妖盯着小花与她手里的白虎:“好呀,竟然是烟雾弹!”

“快,快去把她们抓回来!”

身后几个妖贩吆喝便要去将四处逃窜的妖捉回来,却被那为首的豺狼妖拦下了,指了指屋子门口:“不用管那些小妖了!去把那只幼虎抓住,记住,要抓活的。”

妖贩们朝门口看去,顿时喜出望外:“琉璃虎!是琉璃虎!”

“还是纯种白色琉璃虎!”

“大哥,我们发了!”

那几个妖贩子盯着白虎的眼神,越发贪婪与兴奋。

她如今是只幼虎,没有自保能力,小花腿脚不好根本跑不快,想来,这次是逃不了,萧景姒挣扎着从小花怀里跳下地,用两颗刚长出没多久的乳牙扯了扯她的裙摆。

小花问:“你想让我走?”

萧景姒点头。

她却立马摇头,一脸的坚决:“我不走,我不会留下小白你的。”

小花死活抱着她不肯走,最后的结果是,她们都被抓了。

兴许因为她的品种特别,专门有人看着她,给她吃的也是最好的花露,她不知道那群奴贩们将小花抓到了哪里,那晚之后,她被单独关着,就再也没见到小花了,他们给她喂了药水,令她昏昏沉沉的,等清醒的时候,她就在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牢笼里,是个很大牢笼,牢笼外面罩了一块明黄色的布,透进来些许的光,周边有嘈杂的声音。

萧景姒细听,这里,似乎是一个拍卖行,而她,成了拍品。

嘉兴拍卖行是妖都最大的拍卖行,一月只会有一次拍卖会,正因如此,每月十五拍卖日时,一准会客满,妖都城里各族的权贵都会来凑一凑这热闹。

嘉兴拍卖行的老板是头百年老牛,逢人三分笑,十分会做生意,这会儿正在拍卖行门口迎客,远远地便看见了晚月府的马车,连忙出屋去恭迎。

这妖都城里,最为权贵的族群,便是白灵猫族与折耳兔族了,得罪不得,牛老板甚是恭敬:“晚月妖主大驾光临,小妖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晚月下了马车,没理会牛老板,又掀开车帘子喊里面的人出来,似乎不大情愿,她好一番软硬兼施,马车上才走下来个俊俏风流的公子哥。

想必这位就是晚月妖主金屋藏娇的那人族男子吧,听说甚是得宠,已经圈养了一年多了。

把人接下了马车,晚月才对拍卖行的老板摆了摆手:“牛老板客气了,我就随便看看,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

牛老板拱了拱手,道了句请便,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不禁回头多瞧了两眼,那人族男子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晚月妖主纵横花场,还有拿不下的人哩。

凤玉卿确实是不情愿,是晚月那只麻烦的猫非拉着他出来。

她倒心情好:“卿卿,这是妖都最有名的拍卖行了,什么好东西都有,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凤玉卿默不作声。

他啊,越发沉默了。

晚月也不烦他,开了间最好的雅间,要了茶水和一碟杏花糕,边吃边喝边说着拍卖台上那副飞天象的牙齿,说要给他买回去做象牙筷子。

凤玉卿好似没听见,怔怔出神。

晚月说得没了意思,抱怨:“小卿卿,你怎么又在发呆。”

他没理她,盯着桌上那碟杏花糕瞧,眼里竟似有一抹笑意。

大阳宫那位妖后大人最喜欢就是杏花糕了,她撞见了几次楚彧在做。

“你又在想她吗?”

凤玉卿会得很快:“没有。”

晚月哼了一声,拿了块杏花糕一口咬下去,阴阳怪气地说:“你当我傻吗?”

他的眼睛只有想着那个女子时,才会有笑意。

晚月心情不大好,那飞天象的象牙也没拍,她才不要给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做象牙筷子呢。

这会儿,拍卖行的牛老板上了台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的春风满面:“接下来,是今晚最后一件卖品。”

一众拍客都竖起了耳朵。

牛老板大声道:“起价,三万玉石。”

三万?方才那上好的象牙筷子才值三百玉石啊!三万玉石都快能买下半个嘉兴拍卖行了!

众拍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牛老板狮子大开口不厚道,便问了:“牛老板,什么好东西,你敢卖这等天价。”

牛老板笑得春风得意:“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他站到那巨大的笼子旁,“大家看好了,今晚的最后一件卖品是——”拖了拖语调,故弄玄虚了一番,这才扯开笼子上的幕布,高声道,“琉璃幼虎一只。”

------题外话------

爆更完毕!

结果,还没完结,可能还要几天。

求月票啊!

另外,这几天会有羞羞福利,没有全文订阅的不要加群,加了也不给看!那是给全文订阅的福利!

☆、第二百三十:景姒老虎入大阳宫(一更)

牛老板笑得春风得意:“自然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他站到那巨大的笼子旁,“大家看好了,今晚的最后一件卖品是——”拖了拖语调,故弄玄虚了一番,这才扯开笼子上的幕布,高声道,“琉璃幼虎一只。”

一众拍客都擦亮了眼睛,顿时,震惊四座,人声鼎沸了!

晚月也惊了,擦了擦眼:“竟是纯种的,千年难遇啊。”

这里便不得不说一下琉璃虎的历史了。

琉璃虎与白灵猫族一族一样,都是上古神兽族,血脉高贵与否,与父族母族关系不大,不同于一般兽族繁衍,血统如何乃自身孕育,且上古神兽族子嗣皆极其单薄,尤其是琉璃虎一族,几千年前便已没落了,如今的琉璃虎一族也只剩了为数不多的一些不纯种老虎,琉璃虎更是少之又少,能繁衍出这等纯种贵品,实属千年难遇。

也难怪拍卖行会开出如此天价,这琉璃幼虎买回去,若是能加以驯化,日后必定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

不过,凤玉卿似乎兴致缺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瞧也没瞧拍卖台上的小老虎,自顾发他的呆。

晚月抬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很无聊吗?”

凤玉卿挥开她的手:“很无聊。”

这家伙,一天不扎她的心就不舒服是吧!

罢了,谁让她愿意呢,既然拍卖会他没兴趣,那就挑他有兴趣的做,晚月倒了一杯茶:“那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他没说不好,她叫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就接着昨天的讲,“昨天不是说到两百年前荣树妖主大战听茸妖尊嘛!”

平日里凤玉卿不出门,她也不让他单独活动,就给他讲一些北赢的名人名事,得亏她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娓娓动听,难得凤玉卿这难伺候的小祖宗没表示不耐烦,是以,晚月便时不时给他讲些有的没的,六分真,两分假,一分胡编乱造,一分道听途说,图个乐嘛,不用计较太多。

咳咳咳,说远了,晚月清了清嗓子,接着昨天的故事讲:“那时候荣树妖主才三四百岁,年轻气盛,是北赢唯一一只麋鹿,妖族有传闻,说荣树妖主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他修习的术法也与我们不同,是自成一派的邪术,还有传闻说他修成了不死不伤的真身,我猜可能是真的,不然怎么被楚彧关在了诛妖台下用赤练银火烧了一年都没有灰飞烟灭呢。”

一说到荣树,那各种小道消息也能说三天三夜了,晚月就此打住:“扯远了扯远了,说到荣树妖主他年轻气盛,那时候啊,上任妖主逝世,妖族正在大乱,两百多年前北赢最大的族群还不是紫绒貂族,而是花斑狮族,狮炎便率领千万兽群欲称霸北赢,便是那时,荣树妖主横空出世了,带着不计其数的邪妖,硬是杀了花斑狮族半壁江山,狮炎与他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落败了,被荣树打入了诛妖台下。”晚月顿了一下,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之后荣树妖主一战成名,北赢各大族群的妖主对他是闻之色变,别说反他了,连在他跟前喘气都得掖着,荣树称霸北赢也就理所当然了,他这一脚都踏上妖王的宝座了,不巧,避世在听茸镜的凤青妖尊出关了,便在荣树继任妖王那日,被听茸妖尊凤青当众拉下了王位,还趁其不备拔了鹿角,荣树妖主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就给听茸境下了战书,要不死不休。”

说到这,晚月又打住了,故意抑扬顿挫吊吊胃口,眉头一挑瞧凤玉卿:“想不想知道结果?”

凤玉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

好吧,他装!装淡定!

晚月也懒得卖关子了:“他们大战了三天三夜,结果是荣树妖主被打进了蛇窟,而凤青妖尊一点事没有,至于为什么,”这处晚月也不大清楚,继续六分真来两分假,一分胡编乱造,一分道听途说,“有妖传言说是荣树妖主不敌,也有妖传言说是大战那日,有只雪狐助了听茸妖尊。”

凤玉卿瞥了她一眼,似乎是鄙夷她胡扯一通。

晚月就解释了:“传言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凤青妖尊都是北赢最老的妖了,样貌却没有半分老去,许是早就修成了永生,不死不伤,荣树当然不敌了,至于那雪狐的传言,也是有理有据的,听说凤青妖尊在和荣树妖主大战之后,凤青就去炽火猫族借了救命的神芝草为那只雪狐续命,还有更骇人听闻的说法,说是凤青妖尊挖了自己心给了那只雪狐,还将她金屋藏娇养在了听茸境里,谁不知道凤青对毛绒兽一族不服,却有这等传闻出来,自然不是空穴来风,那雪狐没准就在十里梅园呢。”

凤玉卿似乎对凤青这档子风流韵事不大感兴趣,雪狐的事晚月就点到为止,继续说:“那场大乱之后,荣树妖主就不见了踪影,凤青大抵是为了报神芝草的恩德,拥立了炽火猫族为王,最开始的人选并非是上一任妖王除序,而是天赋修为最好的镜湖妖尊,而且神芝草也是镜湖妖尊的母族所有,凤青自然愿意辅佐他登顶,只是,镜湖妖尊没有要王位,而是要了一片鱼塘。”晚月笑着感叹,“他啊,也是个人才!”

可惜了,要是镜湖妖尊承了王位,就没有后面一堆劳什子的事了,不过……好在镜湖妖尊为了鱼不要江山,不然历史不知道要扭曲到哪个方向去,有没有楚彧都说不定呢,

“之后的事上次跟你讲过了,就是天上掉下来个白灵猫族后裔,给北赢改朝换代了。就是不知道这天赋异禀、千千万万年难遇的楚彧和听茸镜的深不可测的凤青妖尊对上,谁略胜一筹?”说到这,晚月一时兴奋就说漏了,“妖后不是死在听茸境了吗?北赢许多妖都在猜测楚彧妖王和凤青妖尊何时开战,想来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恶——”

见凤玉卿脸色变了,晚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说漏了,立马打住了,然后小心翼翼地瞧他的脸色:“我不是故意要提她的。”

凤玉卿神色落寞。

这一年里,只要提到萧景姒便是如此,他终究是挂念着她。

晚月见他这样,心里五味杂陈,却笑着讨好他:“你别不开心,我再给你讲个白灵猫族的惊天秘闻。”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掩着嘴小声地说,“我们白灵猫族若是天赋异禀,可以催动一种逆转乾坤的禁术,族里的长老说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可以重塑时空回到过往,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还听说听茸妖尊凤青的绝活是渡身换魂,荣树妖主咬了人就会将人变成妖呢。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

不过,凤玉卿却一下子散了眉间阴郁,他想,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是真的吧,不然,楚彧何必用那只紫绒貂养着萧景姒的尸体,又何必不计代价地日夜修习妖术。

兴许,兴许……她能回来。

凤玉卿道:“这是你到目前为止,讲得最好的一个故事。”

晚月立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竟然夸我了!”她很陶醉,自我肯定道,“我感觉我快要苦尽甘来咸鱼翻身了。”

晚月咸鱼正在感觉翻身的时候,忽然,传来两声幼虎的叫声:“嗥!嗥!”

她被惊了一跳,往拍卖台上看去,那琉璃白虎正扒着牢笼,用一双爪子疯了似的敲打刚被打开的铁栏,一双琉璃琥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一处。

晚月心头一惊,怎觉得这小老虎是在看她呢。

场面有些混乱,拍卖行的牛老板连忙大喊:“快!把它按住!别让它出来伤到客人。”

随后几只大妖的打手就围住了那小老虎崽,抓了它,提溜着,扔回了笼子。

晚月正觉得玄乎呢,听得凤玉卿突然说了句:“我想要它。”

“……”晚月懵了,这还是凤玉卿第一次对她提出除了“滚”之外的要求,破天荒头一回。

那只琉璃虎,似乎有些特别。

可是,这就难办了,就在方才他们讲故事的空档,这琉璃白虎已经被别人拍走了呀,以两万块玉石,她两袖清风可没这么多钱,晚月正寻思着如何是好,那边牛老板已经将小老虎打包关在笼子里,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红霄妖女,您拿好。”

诶,真真难办了!晚月揉揉眉头,甚是头疼。

这时,刚巧有个尖锐的女声飘过来,带了十足的挑衅。

“哟,这不是晚月妖主吗?”

晚月瞧过去,雅间外面,裙衫翩翩的女子正走来,模样娇俏艳丽,一双上勾的丹凤眼十分有神,瞧了瞧晚月,视线又落到凤玉卿身上,戏谑一笑:“还有晚月妖主的男宠也在啊。”

字里行间,都是玩味,尽是鄙夷。

这,是送上门了?

晚月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橙鹂,你嘴巴可要放干净一点,鸟食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这橙鹂是彩翼鸢一族的妖女,而彩翼鸢是北赢最为富庶的种族,因玉石闻名便也排得上是北赢的贵族,橙鹂又是彩翼鸢妖主的女儿,被娇惯坏了,平日里甚是不把人瞧进眼睛里,尤其是与晚月不对付,这事还要说到十年前去,那时候橙鹂年纪小,不识男人险恶,情窦初开的年纪,随她父亲出了一趟北赢,结果在人族瞧上了一个人族男子,吵着闹着要留在人族嫁给那个男子为妻,是彩翼族的灵灸妖主将她强行带回了北赢,橙鹂为此还大闹了一场,搞得北赢人尽皆知,正当北赢一众看客们歌颂痴儿怨女时,晚月将那人族男子掳来了北赢,关了个三日,橙鹂得知后,二话不说跑来晚月府上要人,不想那人族男子迷恋上了晚月,哪里还记得同橙鹂的山盟海誓,十分坚决如铁地要留下来伺候晚月,晚月当时还好心告诫了橙鹂,男人啊,就那样,不是兽,是禽兽。

然后晚月大方,把那禽兽人族男子送给橙鹂了,可偏偏那禽兽要死要活就要赖着晚月,说至死不渝宁死不屈,橙鹂的面子里子啊,是被打得啪啪作响,那是丢尽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