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从这件事之后,橙鹂见晚月一次,就发作一次,嘴里自然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她阴阳怪调地呛声:“不是男宠,那是什么?禁脔?还是玩物?”她讥诮,“难不成我们晚月大人也要学着尊上,和人族永结同好?”

这只叽叽喳喳的鸟!

这可是她送上门凑过脸来,自找的!

晚月起身,走过去,抬起手,抽下去。

“啪!”

一声脆响,橙鹂妖女被扇得头偏到一边去,右边脸上立马浮现五个手指印,晚月动动手腕,嗔了一句:“打疼我的手了。”她可是用了吃奶的劲儿,能不疼吗?

橙鹂捂着火辣辣的一边脸,抬起头,眼里全是火光,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敢打我?”

顿时,雅间外面看热闹的大妖小妖们,越聚越多,不由得替橙鹂捉急了,这只彩翼鸟啊,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前阵子还刚被晚月妖主修理过,又送上门来,这北赢啊,女妖里头,就数晚月妖主不好惹了,别看一副小萝莉的无害模样,整起人来,花样时层出不穷啊。

打一巴掌还算轻的。

晚月揉了揉自个打疼了的手:“不知贵贱,以下犯上,本妖主打你怎么了?打你那还是本妖主大发慈悲,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本妖主押你去诛妖台亲自办了你。”

哼,竟敢骂她家小卿卿,不知死活!

橙鹂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晚月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说,“别说是打你一巴掌了,只要本妖主高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橙鹂可是个刺儿头,哪听得这般挑衅,当场便炸毛了:“你算什么东西?白灵猫族都快绝种了,一个落魄户而已,还嚣张什么!”

嗯,正中下怀了!

诶,挖了个坑就下蛋,彩翼鸢族的智商果然堪忧。

晚月不疾不徐地抬了抬眼皮:“单凭你这句话,本妖主就是现在剔了你的妖骨,你父亲也不敢跟我呛声信不信?”

橙鹂气急败坏:“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喝止:“橙鹂,不得无礼。”

只见围观群众让开了一条道,白衣女子款款走来,不苟言笑,十分清冷。

橙鹂一见女子,立马走过去,开口便告状:“姐姐,都是晚月妖主她先挑衅的。”

“我都听到了,莫要再放肆。”声音清清淡淡的,十分温柔。

这女子,是橙鹂的亲生姐姐,彩翼鸢族的红霄妖女,虽说与橙鹂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性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红霄妖女是北赢少见的端庄婉约性子,不像个妖,倒像个人族大家闺秀。

她走至晚月跟前,福了福身:“晚月妖主,我代妹妹向你赔个礼,橙鹂年纪尚小,冲撞冒犯了妖主,还请妖主宽恕她一次。”

这大家闺秀端的呀!

可是晚月妖主她是宽宏大量的妖吗?她当然不是!

晚月就说了:“方才橙鹂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冲撞冒犯我便也罢了,我自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白灵猫族可是王族,辱骂、藐视王权那可是死罪,什么绝种,什么落魄户,要是传到尊上耳朵里,”她打住,话故意留了三分。

红霄有些花容失色。

橙鹂一听死罪,就沉不住了,慌忙喝道:“你、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晚月笑了笑,眉眼弯弯很无害的样子:“我劝你最好别再挑衅我。”

橙鹂还欲说什么,红霄拉住她,冷声道:“橙鹂,还不快给妖主请罪。”

“姐姐——”

红霄沉声截断她的话:“休得再放肆!”

橙鹂平日里虽耀武扬威得紧,只是这打小便不苟言笑的姐姐他还是有几分惧怕的,见红霄已经冷了脸,便也不敢在耍性子,心有不甘向晚月请罪:“橙鹂一时失言,还请妖主恕罪。”

晚月耸耸肩:“这就完了?”

橙鹂福身的动作一顿,脸色如锅:“你还想怎样!”

晚月摊摊手,瞅了红霄妖女一眼,一副‘你看看她’的无奈模样。

“你还不给我退下!”

红霄显然动怒了,橙鹂不敢再造次了,退到一旁不吭声了。

“小妹在领地待久了,鲜少来妖都,适才失了规矩,还望妖主念她无心之过宽恕她一回,明日我与父亲必定登门致歉。”

进退有礼,这红霄倒是个懂礼数的。

一黑脸一白脸刚刚好!晚月撩了撩头发,也很是端庄优雅识大体:“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宽恕她也可以,只是,”眸子一转,瞧了瞧红霄身后那侍从手里的铁笼子,“那只幼虎本妖主看上了,就把它送给本妖主当赔罪礼物吧。”

嗬,一开口就是琉璃虎!

橙鹂黑了脸:“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谁说不是呢?

晚月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不不,我可不是狮子,我是白灵猫族,正统的王亲国戚,就算是尊上,按照辈分也是要喊一声姑奶奶的。”她特意强调了王亲国戚四个字,以及姑奶奶,威胁的意味很足。

见过王亲国戚狐假虎威吗?

这就是!

红霄默了片刻,道:“橙鹂,将幼虎给晚月妖主。”

橙鹂不可思议:“姐姐,那可是我们花了二十万玉石买的,怎能白白被抢去。”二十万玉石,都能在偏僻的部落买一大片山了。

红霄置若罔闻,不容置喙的口吻:“不得胡闹,去把幼虎抱来。”

橙鹂瞪了晚月一眼,一万个不甘心。

晚月那厮挑了挑眉毛,十分得意忘形,那眼神就像在说:小鸟,来来来,啄我啊~

橙鹂气急败坏:“姐姐——”

红霄厉声打断橙鹂,喝道:“快去!”

橙鹂瘪瘪嘴,将关着琉璃虎的笼子双手递到晚月面前,她大大方方受了,提着笼子掂了掂,对红霄扬了扬下巴:“多谢红霄妖女慷慨相赠,晚月就不客气了。”

然后她便欢欢喜喜地抱着笼子去了自个儿的雅间:“咣!”顺带把门关上。

吃瓜看客感叹了几句鸟斗不过猫之类的话,便一哄而散。

见四下无人,橙鹂便忍不住向红霄抱怨了:“姐姐,你那么忌惮她作甚?她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妖主,白灵猫族都快没落了,那晚月又没有实权,不过空有个妖主的头衔罢了。”

红霄温婉的脸骤然沉下:“你住嘴!”

橙鹂不敢再顶嘴了,十分畏惧这个姐姐。

红霄领着她回了雅间,关了门,拂袖便坐下:“这里可是妖都城,不是天荣山,容不得你没大没小,当今妖王可是白灵猫族,你怎可如此不知轻重地轻看晚月一族,方才晚月妖主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众目睽睽之下辱骂王族,就是她当真剔了你的妖骨,父亲也断然不会说一个不字。”

橙鹂一贯没脑子,不比红霄懂分寸,哪里知道方才随口那几句呛声的话竟会如此严重,她也有些后怕了:“我、我、我就是气不过。”

红霄知道她是个不长教训的,叮嘱道:“以后再见了晚月妖主,你便躲着,莫去招惹她,两日后的百妖诞便是白灵猫族在筹备,在那之前我不准你再惹是生非。”

“知道了。”

那厢,晚月抱着琉璃虎的铁笼子跑到凤玉卿跟前邀功,一副求夸奖求爱抚求抚摸的表情。

“卿卿,老虎我给你要来了,你开心不开心?兴奋不兴奋?我方才那一招欲擒故纵怎么样?有没有很英明神武?帅不帅?酷不酷?”

方才她那哪算欲擒故纵,分明是耍无赖,想必一早便惦记上了彩翼鸢姐妹的小老虎,适才故意惹恼橙鹂那个没脑子的,挖了坑让她跳,然后再狮子大开口。

凤玉卿并不做评价,只道:“把它给我。”

晚月乖乖把笼子给他。

凤玉卿掀开铁笼子外的幕布,里面那琉璃虎幼崽顿时被强光刺得眯了一下眼,待适应了光线,睁开乌黑漆亮的一双眸子,正好对上凤玉卿的眼睛。

这双眼竟好生像她……

凤玉卿一瞬怔忡失神了。

“嗥,嗥,嗥!”

小白虎冲着凤玉卿直叫唤,扒着铁笼,磨爪子。

凤玉卿一脸疑惑的看着这白虎。

“嗥!嗥!嗥!”

晚月拍了拍笼子,佯装凶神恶煞:“你叫唤什么?”转头笑眯眯地问凤玉卿,“小卿卿,你要这小虎崽做什么?要炖了吗?”

凤玉卿没理她。

白虎萧景姒:“嗥!”

晚月慎重想了想:“不然蒸了?营养好,大补!”

白虎萧景姒:“……”似乎从她变成老虎之后,便有许多人想卖她,亦或想吃她。

凤玉卿盯着笼子里的白老虎:“我要养它。”

终于,有人不是想卖她或者吃她。

然而,晚月严词拒绝:“不行!绝对不行!”她十分义正言辞,“琉璃虎一族天分好,这小母老虎还是只纯种的,指不定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修得人身,你怎能养它,公母授受不亲,绝对不行!”

她可听说了,妖王尊上一开始也是给妖后大人当兽宠的,当着当着就拐到榻上去了,还有镜湖那只炽火猫,之前不也是萧景姒的宠物嘛,养了没多久,也神魂颠倒了,看吧看吧,实例证明,北赢的兽养不得,没准会变成衣冠禽兽的!

晚月非常坚定:“放了它,或者吃了它,你只能二选一。”

凤玉卿深思。

笼子里的白虎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他的衣袖,一双琥珀般清亮的眸,灼灼生意。

晚月那只猫立马炸毛了,提着笼子就扔到一边,恶狠狠地告诫:“你这小母老虎,不准缠我的男人,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笼子里的老虎崽眼皮耷拉了一下,似无奈轻叹。

这老虎崽,估计看起来也不过刚戒奶,倒似懂人话,晚月瞅了瞅它:“你这小东西,倒还挺有灵性。”果然不亏是与她白灵猫族齐名的名贵种族啊。

小老虎看向凤玉卿,眼神幽深。

晚月:“……”她是被这老虎崽给无视了?

凤玉卿将笼子提到身边,将铁栓打开,抱出小老虎:“如果你让我将它带回去养,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补充了一句,“除了以身相许。”

晚月一听眼睛都眯了,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贼兮兮:“这可是你说的?”

凤玉卿眼皮一跳:“……”他能反悔吗?

白虎萧景姒:“嗥。”

凤玉卿犹豫着,却还是点头。

晚月打了个响指:“成交。”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心情好啊,将美人脸往小白虎面前一凑,“小老虎,来,姐姐抱你回家。”

晚月简直是强行抱过去。

萧景姒很无力,她的爪子还没长硬,抓人不疼。

“看你这么白,你就叫虎白好了。”某只猫完全是临时起意。

“……”嗥!她反对无效不是吗?

某只猫兴致勃勃,一路上都喋喋不休:“虎白啊,我跟你算是半个同类哦。”

她们同属于猫科兽类。

某只猫摸了摸小白虎背上的毛,感慨:“虎白啊,你的毛怎么这么白呢?怎么保养的?”

晚月是没见过她一个月之前的样子,那时候她的毛还没长齐。

“白虎啊,来,给姐姐看,你长了几颗牙?”

晚月强行扒开了她的嘴。

“虎白啊,你还长牙啊!”

“白虎啊,你饿不饿,要不要回去吃东西?我给你血喝。”

“白虎啊……”

这一声一声絮絮叨叨,让萧景姒越渐接受了一个事实,她,真的是一只老虎了。

萧景姒便如此被带去了晚月府。

兴许是晚月怕她会对凤玉卿如何,一回去,晚月便让妖奴给她做了窝,里面垫了狐狸皮,她的窝便安置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萧景姒不知道琉璃虎的习性是不是喜欢爬树登高,至少,她不喜欢。

她不上树。

晚月催促:“上去啊。”

她不动。

晚月叉腰:“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家小卿卿睡?”一只猫,更像母老虎。

晚月捻了个妖法,把她放在了树上的窝里,只是,才第一个晚上便摔了下来。然后,次日一早凤玉卿把她的窝挪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洞里。

晚月站在一旁酸溜溜地瞥小白虎,一个劲儿地瞪它。

萧景姒再次无奈。

凤玉卿蹲着摆弄她的窝,忽然道:“你这小老虎生了一双像人类的眼睛。”顿了顿,嗓音低沉,“很像一个女子。”正因如此,他才会带她回来。

她大叫:“嗥!”

凤玉卿问:“饿了?”

她紧紧盯着他:“嗥!嗥!”

“你想说什么?”

她说不了,用爪子在地上挠了一个萧字。

凤玉卿盯着地上的痕迹,看了又看:“我去给你找吃的。”

白虎萧景姒:“……”

兽类本能,五爪不分,写字,诚然有些难度,这一点,让萧景姒十分无力。

晚月蹲过去,双手撑着下巴瞧小白虎:“你这小老虎是不是开了灵智?还会鬼画符呢。”

鬼画符……

萧景姒无话可说。

晚月问她:“想说话?”

她点头。

晚月笑了,摸摸她的头:“再修个几十年吧。”

几十年太久了,萧景姒趴在窝里,若有所思。

凤玉卿找了香蕉和各种果子来给她吃,还有一些羊奶,萧景姒还是第一次吃嗟来之食,晚月看见了,就说:“它还是只小老虎,长身体呢,哪能吃这些没营养的。”

凤玉卿也觉得是。

然后晚月便让人弄了一碗鹿血来,她不喝,又弄来了一碗鸡血,她还是不喝,这老虎的身体里寄生的终归是她萧景姒,是人,如何能饮血。

“你这小母老虎好生奇怪,琉璃虎族可是肉食兽群,你倒好,只吃果子,难怪这么弱。”晚月说完,哄她,“来,小奶虎,尝尝腥。”

她不张嘴。

晚月直接捏着她的鼻子,灌了一口。

萧景姒差点将胃都吐出来了,晚月这才只好作罢,盯着小奶虎自言自语:“我现在怀疑这母老虎的品种了。”她看了看凤玉卿,“我们可能遇到了假老虎。”

“嗥!”

她确实是假的,她是人。

晚月又瞧了瞧小奶虎,摩挲这下巴:“她可能是只猫。”

白虎萧景姒:“……”

晚月不逗她了,让小妖侍女去给小奶虎再找些温养的果子,又对凤玉卿道:“明日百妖诞,你同我一起去大阳宫。”

他毫不在意:“没兴趣。”

“哦?”晚月挤眉弄眼笑了笑,“昨日在拍卖行,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眼里,十分賊,不怀好意。

凤玉卿睃了她两眼:“你又耍什么花招?”

晚月举起四根手指头,信誓旦旦:“我发誓,我一定安分守己!”

百妖诞,其实是妖族的选妃宴,各族部落未婚适龄的女妖都会参加,殿前献艺,若是幸得妖王青睐,便能入住大阳宫,如若不然,不是被遣送回族,便是被各族的男妖求娶。

晚月便是族里送去秀选的女妖。

晚月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只带着男宠出席百妖诞的女妖,她给凤玉卿带了一块玉佩,吊绳是白灵猫族的毛发编织的,只说玉佩捻了妖法可以护身,让凤玉卿不要摘了,凤玉卿不知道,萧景姒知道,白灵猫族与北赢各族都知道,那一撮毛便是广而告之,她已私定终身,这玉佩的主人就是收了她白灵猫毛的人。

白灵猫族的几位族老各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萧景姒懂了,晚月是要用凤玉卿来打消那些族老联姻的算盘。

因为萧景姒咬着晚月的衣裙不放,是以,她也随晚月一起进了大阳宫青阳殿,因为白灵猫族的地位摆在那里,她们的位子便在最显眼的地方,那个位置,正对青阳殿的主座,那是王的位置。

只是,楚彧没有出现。

她盯着那个位置,怔怔出神。

晚月伸出手在她跟前晃了晃,严词叮嘱:“小奶虎,不准乱跑知道吗?今晚大阳宫里鱼龙混杂,若是你让妖抓了去,我也救不了你。”

她应了一声:“嗥。”

楚彧没有出现,一直都没有出现。

席间,白灵猫族的族老来了,脸色很不好看,大抵是晚月将凤玉卿带来了大阳宫,让整个白灵族没了脸面,板着一张脸:“晚月,你来一下。”

晚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抬头,笑眯眯地说好。

族老又指了指凤玉卿:“还有他,一起过来。”

晚月光明正大地翻了个大白眼!

凤玉卿不放心幼虎,便将它藏身在案桌下:“虎白,你不要乱跑,我们马上回来。”

她怎么可能不乱跑,她要去见她的楚彧。

晚月与凤玉卿走后不大一会儿,萧景姒便钻出了桌底,不动声色地出了青阳殿。

隔着三张案桌,后面是彩翼鸢族的位置,橙鹂忽然起身,道了句:“姐姐,我失陪一下。”

三日月芳菲,杏荣殿外的杏花开得正艳,满园绯红,风吹得飘落枝头的花瓣漫天飞舞,一片灼灼妖娆浅色里,美色倾人倾城,他站在树下,微微弓着身子,手里拿了个木瓢,瓢装了水。

这般倾城国色,又能出入大阳宫的禁地杏荣殿的,自然是楚彧。

沂水妖主站在杏林外面,不能踏进去一步,便提高了嗓门:“尊上。”

“说。”

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温和,有些刺人的冰冷。

“尊上,各族的妖主还在大殿等着呢。”主要是那些献艺的妖女们,都等不及了。

楚彧背着身,舀了一瓢水,蹲下,衣衫的下摆沾了泥:“让他们等。”

都快等两个时辰了!

沂水旁敲侧击:“您不去露个面?”这百妖诞怎么说也是北赢王族的选妃宴,身为王,至少面还是要露一个吧,再说了,尊上挑剩了,那些才能挑啊,不然男妖们就算想求娶女妖,也不敢后来居上啊。

楚彧头都没回,冷若冰霜:“本王很闲?”

不闲,妖王尊上忙着给杏荣殿的杏花树浇水呢,沂水妖主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浇了水,楚彧蹲在树下,将一地杏花一片一片拾起,放在掌心,又任风吹散,扬起头,侧脸的轮廓紧绷而沉冷。

他,瘦了很多,肤色更白了。

萧景姒站在杏林的尽头,隔着一树树潋滟花色,她目光痴缠,怔怔出神了许久,迈出了一步,又一步,突然没了力气似的,趔趔趄趄走得很慢很慢。

“铿!”

一声金属摩擦的刺响,她的腿便让从后面突如其来的铁链勾住了,链子上有倒钩,她一动,便会刺痛。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是谁在拉着她,只是没了魂似的往前走,铁链上的倒钩瞬间扎破了她的腿,血一滴一滴砸进满地落花里。

“嗥!”

那倒钩很深,她只走了一步便脱力倒在了地上,双腿动不了,她大声地喊,试图惊扰花林里的人。

“嗥!”

“嗥!”

“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