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呀!
桃花猛地瞪大了双眼,近在咫尺是凤青的脸,他那双清雅漂亮的眸子直直映进来,令她心头一跳,便傻了。
唯有唇上,凉凉的触感。
凤青的睫,像蝶翼,轻微颤动了下,便缓缓合上,微抿嘴角,唇齿撞了一下,他便探出了舌尖,在她唇上碾了碾,含住轻轻地舔,厮磨啃咬,并没有用力,耐心极好地将她两片干涩的唇,吮得水光透亮的。
桃花只觉得后背那十二根妖骨都是麻的,张着嘴,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满嘴都是好闻的梅花清香,像躺在铺满花瓣的雪地里。
完了,会上瘾。
桃花松开牙,想舔凤青。
他却撑着身子退开了,原本略微苍白的容颜晕染了淡淡的樱红色,唇色极深,红得竟妖艳了几分,尤其是那双眸,山水画影,眉目生辉。
耳根微红,凤青问她:“现在呢?”
声音比方才更沙哑了几分,却带了笑意,像裹了浓浓的惑。
桃花愣愣的,本能地舔了舔唇,说:“还渴,我还要。”
凤青轻笑一声。
揽住她的腰,他俯身,再次噙住了她的唇。
不同方才,这一次,他来势汹汹,根本没有给桃花反应的时间,带着凉意的舌头便钻进了她唇齿间,舔舐轻捻她的唇,似乎特别喜欢她那颗不明显的小虎牙,一遍一遍地舔着,还不够似的,舌尖深入,勾住她怯怯的舌头,拖出来,用力地缠着,吮吸着,甚至发出轻微的啧啧水声。
像那次凤青醉酒,亲吻得肆意,甚至暴烈。
桃花只觉得舌头都麻了,屏着气,憋红了脸,浑身都像煮熟了,脑袋晕晕的,像躺在小船里,轻轻地荡来荡去。
荡啊荡,身心舒畅,那个心猿意马呀……
却在这时,凤青松开了她的唇,笑着道了句:“呼吸。”
桃花大喘一口气,双目迷离,水汽茫茫的,刚顺过气来,抬头,凤青便又凑上来了,没有急着攻城略地,啄着她的唇,将她唇角来不及吞咽的晶莹一点一点舔干净,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唇齿,退开时,还拉着长长的银丝……
凤青从未如此,如此放纵,缱绻到极致的亲昵。
桃花混混沌沌,已经不能思考了,像醉了酒,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北,眼睛只能愣愣地盯着凤青的眼睛。
她面红耳赤,羞赧极了,磕磕绊绊地说:“青青,你为什么突然……突然亲、亲我。”
昏睡了几日,本就虚弱,如此一番耳鬓厮磨,她更是骨头都软了,整个扎在凤青怀里。
凤青亦然,面若芳华,似添了几分情动,像这水墨素画里加了几笔浓墨重彩的艳色。
他说:“不是突然。”唇贴着她的唇,轻轻地啄吻着,声音沙哑,“我想亲你很久很久了。”
桃花再一次愣住。
这话什么意思?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一觉醒来,她脱胎换骨了,难道她家青青也脱胎换骨了?
凤青轻唤:“桃花。”
指腹冰凉,他拂过她滚烫的脸颊。
桃花呆呆地:“嗯?”
她被亲得晕晕绕绕,还没找回北,睁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几分媚眼如丝地回视凤青的目光,他带了几分病态的容颜,此时却因情动而平白多了几分媚态,纤细的脖子,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红。
凤青说:“是我不好。”
桃花云里雾里:“怎么了?”
他张开手,将她消瘦的身子整个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声音温柔得化不开,轻轻缓缓。
凤青说:“我不好,没有让你知道我有多欢喜你。”
桃花直接飘到云端上面,沉沉浮浮,仿若梦里。
然后,她便被哄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桃花只觉得通体舒畅,任督二脉都像被打开了,身上也不痛了,抱着枕头在榻上打滚。
爬下床,她刻不容缓,去找青青。
可鸣谷说,前几日她卧病在床,青青耗了不少元气给她调养,这会儿正在寒冰洞闭关,晚些便回。
桃花托腮,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不,不是梦!
桃花坚信是她的春天来了,她要咸鱼翻身了,拖着二白就一个劲地欢呼雀跃,一个劲地捶床嗷叫,像只正处在春潮期的鸟儿,叽叽喳喳呀,没完没了啊。
“二白。”
桃花激动地喊二白。
“二白。”
桃花荡漾地喊二白。
“二白。”
桃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竖起来了。
二白抱了一盘包子,嘴里塞了一大口,翻了个白眼:“你已经喊了我八百遍了。”
桃花完全不介意二白鄙视的眼神,抓着被子,双手抱成小拳头撑着下巴,目光含情,那是满脸的春心荡漾,笑嘻嘻又神叨叨地说:“二白,青青他欢喜我哦。”
傻子才看不出来好吗?
二白一个包子砸过去:“你已经说了一千遍了,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桃花不管,抱着包子,捏了捏包子,又捏了捏自己粉嫩嫩的小脸,捏疼了就龇牙咧嘴地说‘不是梦’,再又继续捏包子,坐在那,自个儿傻乐个没完。
跟隔壁家的二傻子似的!
没救了!
二白摇头,郁闷地一口塞下一个包子。
“二白。”
好,小姑娘荡漾完,又开始惆怅了。
二白没好气:“又怎么了?”
桃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从床头爬到床尾,撅着屁股问二白:“万一青青明天又不欢喜我了怎么办?”
这个二傻子!
二白信口就张来,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就趁着他还欢喜你的时候,把他压倒,草坪一滚,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就别想再反悔了。”
二白军师的建议,永远带着黄色颜料。
不过,桃花每次都很满意。
她豁然开朗呀:“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自个儿开心地琢磨了一下,又怏怏不乐了,嘟着嘴,“可是我还没复原,没力气压。”
好遗憾啊!
应该昨天就趁热打铁,霸王硬上弓的。
桃花懊恼得不得了,揪着自个儿的头发,扯了好几根下来。
二白就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静静地看着小姑娘调色盘似的小脸,阴晴不定,一会儿喜上眉梢,一会儿闷闷不乐。
安静没一会儿。
“二白二白。”
二白咽下茶水,差点没给她呛着:“又怎么了?小祖宗诶!”
小祖宗一副担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趴在榻上,直蹬被子,抓耳挠腮地说:“我娘亲说,我虽是人形,可我的妖骨是蛊虫孕育的,青青他又是凤凰,要是我生不出小凤凰反而生出了一窝长了翅膀的小蛊虫怎么办?”
二白敛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茶碗。
看来,大阳宫那,荣树妖主那,还有凤青那,都达成一致了,这十二根妖骨的来头,得往死里瞒着。
也是,桃花知道了,估计非得拔了自己的骨头不可。
二白收回思绪,走过去,把某只看起来已经生龙活虎的病患塞回被子里:“我的祖宗,蛊虫都是无性繁衍,你可没本事生出来。”二白不厚道地调笑,“你顶多也就能生出个带了蛋壳长了羽毛会飞会叫的小半妖。”
桃花瞬间被安慰到了。
她笑逐颜开:“小半妖也没关系,我可以再接再厉,直到生出一窝小凤凰为止,北赢凤凰太少了,我要给青青开枝散叶,让凤凰一族重新发扬光大!”
二白:“……”
她无话可说了,好伟大的愿望啊!
桃花兴冲冲就又钻出被子跑去问鸣谷凤青回来了没,说她有重要事要告诉凤青,重要的事就是——凤青是喜欢公凤凰呢还是喜欢母凤凰呢?
二白对此,除了摇头,就剩五体投地的佩服了,从听茸小筑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流零,二白立马把装包子的碟子藏到背后。
打死她,她也不承认包子是她偷的。
流零倒也没说什么,一贯的沉默寡言,绕过二白往听茸小筑去。
“还有不足一月,便是一年期满。”二白突然道。
流零歇下脚,没有回头,不冷不淡地道:“我会留下。”
留下来很容易,一盘七宝鸭估计就能搞定桃花,搞定了桃花,就等于搞定了整个听茸境,毫不夸张地说,搞定了桃花,也就搞定了整个北赢吧。
二白掂着手里的盘子玩儿,云淡风轻似的:“那我也留下。”
流零回头看她。
百灵鸟族内乱已平,她是时候回去坐镇了,到底是新任的一族妖主。
他冷眼相视:“留下监督我?”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毕竟,她来听茸境的初衷只是避难。
二白左右晃了晃手里的盘子:“不不不。”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要留下来给凤凰开枝散叶,为凤凰一族的发扬光大做贡献!”
“……”
胡说八道!流零懒得跟她扯犊子,转身走人。
二白喊住他:“喂,小孔雀,问你个事。”
流零停下,回头,面无表情:“说。”
自从那月圆之夜,她撞破了他的凤凰真身,便也就直来直去了,只是,两人却默契地没有再提过那时之事。
她总是插科打诨,他就总是沉默寡言。
努努嘴,她笑出了两颗小虎牙,问:“要是我给你下个蛋,蛋里面是孔雀?还是凤凰?”
北赢的凤凰与孔雀,都是蛋生。
流零:“……”
他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她,她完全没有半分羞涩之意,见他没吭声,就自顾自地揣测:“不会是?”
流零脱口而出:“你不是鸟吗?”
“……”
“……”
他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流零抿唇,不知道自己跟着胡言乱语什么,好好的扯什么生蛋。
她却笑得不怀好意:“哦,我们的蛋里是鸟啊。”
谁要跟她生蛋!
流零一贯没什么表情的美人脸有些松动了,骂:“不知羞耻!”
二白摆手,正儿八经地胡扯:“诶诶,羞耻可就过分了啊,繁衍生息可是我们动物的一大要事,是伦常!”
谁要跟她一只鸟说伦常!
流零不理她,走人。
二白追上去:“流零。”
脚步还是顿了顿,流零却没有回头,身后叽叽喳喳的家伙沉默了很久,声音压了压,突然的郑重其事:“放下了吗?”
她指的,是仇恨。
流零没有回答,反问:“为什么不揭穿我?”
她是百灵鸟族的新任妖主,掌整个北赢消息网,她想捅破,轻而易举。
二白走过去,仰着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你不知道吗?”她顿了一下,眯着眼,踮脚凑近他耳边,吐了一句,“我偏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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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一说:“袁卿非,别以为你长的帅我就不敢追你!”
唐念一又说:“袁卿非,我小你九岁又如何?正好你可以体验一把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唐念一还说:“袁卿非,你要记住,别的女人接近你都是为了和你上床,而我跟她们不一样,我睡沙发,客厅,阳台,厨房都可以。”
对此,袁卿非挑了挑好看的眉,笑的极其妖孽:“别以为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就会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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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可以看不可以摸(二更)
“我和青青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哦,就是那种可以一起滚草坪的关系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二白走过去,仰着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你不知道吗?”她顿了一下,眯着眼,踮脚凑近他耳边,吐了一句,“我偏私啊。”
偏私?
他们何时有过私交。
流零冷冷瞥了一眼,置若罔闻。
二白大度,不和这个面瘫计较,抱着手一脸期许:“那你那晚为什么没杀人灭口?”
那晚,掐着她脖子的手,再用一分力道,估计她当场就一命呜呼了。他要杀人灭口,简直轻而易举。
流零冷冰冰地道:“毁尸灭迹,麻烦。”
“……”
会有谁嫌毁尸灭迹麻烦,而放虎归山?
嘴硬的家伙!
二白抖了抖肩膀,笑得贼兮兮的:“舍不得我了吧?”
流零扭头便走,眼睛的余光都懒得再给一个。
“……”
二白站在雪里,瞧了许久,少年背脊笔直,很瘦,穿梭在风雪里萧瑟而单薄。
若是他能放下,能放下就好了……
傍晚时分,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凛凛。
开着窗,雪花随着风刮进了屋里,凤青伫立窗前,雪落肩头,他望着窗外,微微失神。
鸣谷沏了热茶端进来。
“妖尊,您看什么呢?”
凤青背着身,声音散在风里:“明日便是冬盛了。”
鸣谷倒茶的动作一顿。
北赢冬盛,极寒之时,便是一般的伤筋动骨,怕是也有得受,更何况是……
诶!
鸣谷忧上眉头,端了杯茶过去,道:“鸣谷会安排好小殿下,妖尊您莫要担心她,倒是千万要小心自个儿的身子。”
凤青颔首,沉声叮嘱:“别让她去明华洞。”
“鸣谷省得。”
啪嗒——
合上窗,凤青接过茶杯,未饮,若有所思地用杯盖拂着茶面,微微荡开几圈涟漪。
鸣谷也跟着沉默,欲言又止了许久。
“妖尊,”鸣谷神色少见的凝重,“您千万要挺住。”
凤青低头,抿了抿茶水,极淡的唇色被温热的清茶晕染了薄薄一层浅红,他勾着唇,道:“我有她了。”
有家室了呀。
您是无所畏惧了,有了牵挂的凤凰,一副所向披靡的样子。
可是,我老人家怕啊!
鸣谷忧心忡忡得紧,心里繁复惦念着一事,他想若是寻常妖类没了妖骨,别说修炼了,就是命也保不住的,妖法什么的他倒不担心,他家妖尊大人内丹早便登峰造极,只是,这缺了的十二根妖骨……不知道夜明洞里那只鹿还有没有什么法子,他都能给人类造妖骨了,给妖族育个脊骨什么的,就算不是妖骨,普通脊骨也行啊,鸣谷越想越觉得有戏,毕竟那头鹿最擅长那些邪门歪道了。
这事儿啊,就是后话了。
“青青。”
“青青。”
门被推开,桃花从屋外跑进来。
“青青。”
她掸了掸身上的雪,便将披风脱了,带着一身屋外沾来的冷气往凤青身边凑。
鸣谷便识趣的退下了,顺带将小姑娘的披风挂好,还顺带关上了门。
凤青蹙眉:“怎么下床了,去躺着。”
他放下温热的茶杯,一贯总是冰冰凉凉的手有了些温度,他便抓着小姑娘冻得有点红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着。
桃花卧病在床了几日,脸色还不大好,不过精神头极好,眼睛亮晶晶的,手被凤青包着,她用小指挠挠他掌心,乖巧又娇憨地对他撒娇:“你陪我躺好不好?”
凤青笑了笑,抱起她,放在了榻上:“好。”
他蹲下,替她脱了鞋。
桃花乖乖钻进被子里,往里滚了滚,腾了大半的位子给凤青。
凤青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直接一滚,钻进了他怀里,手极其自然地搂住了凤青的腰,仰头笑问:“青青,你喜欢公的小凤凰还是母的小凤凰?”
凤青摸了摸她的头:“都好。”
桃花特别满意这个答案,窝在凤青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好开心!好激动!好!荡!漾!
“青青。”
她软绵绵地喊完,双手双脚便缠住了凤青,像只八爪鱼一般,恨不得黏他身上。
凤青轻声应,手覆在她后背,似有若无地拍着,动作轻得像往心头扔了颗小石子,荡起了一波春水,涟漪漾开,片刻,便又了无痕迹。
桃花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心情滋润美丽得不踏实。
“我还是觉得像做梦。”小姑娘从凤青怀里爬起来,双手撑着脸,不确定又异常期待地问,“我们真的是那种关系了吗?”
凤青莞尔:“哪种关系?”
桃花想了想,羞赧地笑了笑,掩着嘴神秘兮兮地说:“就是那种春天可以一起滚草坪的关系呀。”不对,她又纠正了一下,“就是那种每个春天都要一起滚草坪的关系,很铁的那种!”
没办法,必须强调很铁。
谁让北赢这妖风太开放,太多妖兽们一到春天就随处滚,而且每年都和不同的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