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国世说话间,我体内竟另有一股热气腾地燃了起来,并四处流窜,不多久便与我体内的罡气混为一体,不分彼此!

说也奇怪,这股热气和罡气混合在一起后,我体内的阴寒之气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而罡气翻腾的也不那么厉害了。

我虽然还是不能动弹,但神智却更加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张国世所说,我服用了不少树灵汤,应该阳毒发作,破坏我体内本身的阴阳平衡,此时此刻我应该浑身灼烧才对啊,怎么会有阴寒的感觉?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是那十二颗黑色的小蘑菇!

对了!

我忽然想通,凡世间,一物对一物,有阳怎么可能没阴?

老槐树吸食日月精华,数万年以降,方才在树干中养出一个人面猫身无尾的树灵来,可谓是阳到了极致,极阳而极毒,这种东西,常人服食一点立毙,即便是紫冠道人、华明这等厉害的人物,也经不住几口药汤!

但古来有话,叫做“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极阴之物乃极毒之物,那么它附近必有解毒之物,而解毒之物便是极阳之物!

还是那句话,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老槐树也是如此,它能蓄积这么多的阳气,必定也蓄积了大量的阴气,不然它活不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老槐树极善造阴地,蓄阴气,这老槐树养精蓄阴万余年,其量绝对比它所积蓄的阳气还要多!

那么它万余年的阴气跑哪儿去了?

其实便是那十二朵黑色蘑菇!

丁小仙脸色一变,道:“好啊,原来你都是算计好了。”

张国世道:“没有这点心思,我也活不到现在。姓丁的,我劝你还是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天佑老道对你不信任,如果他回来后发现陈氏父子变成这等样子,你猜他会不会以为是咱们两个合力搞的鬼?到那时候,你猜他会不会辣手毙了你?”

丁小仙的脸色更加惨白,半晌,她才叹息道:“想我丁小仙向来都是以鬼蜮伎俩害人,没想到与你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看来,我就算不做你的帮凶也不行了。”

张国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做我的帮凶最好,最起码不会七窍流血。”

说罢,张国世与丁小仙对视数息,然后一起放声大笑。

而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此时此刻,我极想一死了之,但是体内一热一冷的煎熬却让我欲死而不能,想昏也不成,它就要我略清醒又略晕沉地受着煎熬。

在张国世说话间,我体内竟另有一股热气腾地燃了起来,并四处流窜,不多久便与我体内的罡气混为一体,不分彼此!

说也奇怪,这股热气和罡气混合在一起后,我体内的阴寒之气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而罡气翻腾的也不那么厉害了。

我虽然还是不能动弹,但神智却更加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张国世所说,我服用了不少树灵汤,应该阳毒发作,破坏我体内本身的阴阳平衡,此时此刻我应该浑身灼烧才对啊,怎么会有阴寒的感觉?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是那十二颗黑色的小蘑菇!

对了!

我忽然想通,凡世间,一物对一物,有阳怎么可能没阴?

老槐树吸食日月精华,数万年以降,方才在树干中养出一个人面猫身无尾的树灵来,可谓是阳到了极致,极阳而极毒,这种东西,常人服食一点立毙,即便是紫冠道人、华明这等厉害的人物,也经不住几口药汤!

但古来有话,叫做“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极阴之物乃极毒之物,那么它附近必有解毒之物,而解毒之物便是极阳之物!

还是那句话,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老槐树也是如此,它能蓄积这么多的阳气,必定也蓄积了大量的阴气,不然它活不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老槐树极善造阴地,蓄阴气,这老槐树养精蓄阴万余年,其量绝对比它所积蓄的阳气还要多!

那么它万余年的阴气跑哪儿去了?

其实便是那十二朵黑色蘑菇!

第二三二章 临阵倒戈

老槐树将阴气凝于树表,阳气蓄于躯内,数千年下来,阴气凝物而成黑菇,阳气具形而成怪猫!

据说通灵具性之物,修养千年方可得一结晶,十二朵黑蘑菇,便是一万两千年的造化。

而这十二朵黑色蘑菇被我当做寻常蘑菇摘走,路上又抵挡不了蘑菇的香气,而将蘑菇全部吃光,我身体里已经存下了极阴之物,算是万年树灵汤的解药。

那蘑菇为什么那么香?

其实原因很简单,槐树生槐花,槐花香甜可口,但这万年老槐树不再开花,只是积蓄精元,阴气聚于外,阳气蓄于内,槐花之香郁积在树干之上,长成了类似黑蘑菇的东西。

这便是那白蘑菇为什么奇香无比的原因。

后来,我又喝了树灵汤,这黑菇与树灵都是老槐树的产物,在我体内存续下来,一阴一阳,再加上我体内本身存在的极阳罡气,与树灵汤化成的阳气混成一体,所以我先是感觉到奇寒彻骨,然后是体内罡气冲荡,最后又有一小股阳气加入进来,和罡气混同,这样一来,我体内的阴、阳二气都到了极致,所以才会有些地方发冷,有些地方发烫。

这其中还有一个疑问,须知槐树是五阴之木中的一种,而且还是五阴之木中最阴的一种,因此老槐树体内虽然有阴有阳,但却是阴盛阳衰,万余年累积下来,阴气的积蓄胜过阳气甚多,我吃了所有的黑菇,只喝了一少部分树灵汤,体内的阴阳二气本不会平衡,但是我体内的罡气加上这一部分树灵汤的阳气却恰好与黑色蘑菇产生的阴气相当!

阴煞,阳罡,但是却恰好维持平衡的局面!

无巧不成书,这就是天意,是命运,是造化!

如果这发生在一般人的体内,那么强烈的阴、阳二气交融,必然导致人的血脉焦干、五内俱焚而亡!

但是我恰恰天生一副怪异的体质,常人只有一副血脉,但我却有阴阳正逆双脉,阳归阳、阴归阴,正好可以容纳极阳的罡气与极阴的煞气,阳罡与阴煞共存,而不冲突消融!

即便如此,那老槐树数千年累积的阴阳二气还是太过于强大,我的阴阳双脉将其接纳后,短时间内循环不开,以至于我被震的七窍流血,全身瘫僵,几乎晕死过去。

想明白了这些,我心中有些欣慰,但同时却更加害怕。

我知道自己若是挺过了生死关头,之后绝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可是老爸呢?

老爸身体内残留着陈汉琪的阴毒功力,又被灌入了大量的树灵汤,这会不会有致命的后果?

我知道老爸不是阴阳双脉的体质,不可能出现阳归阳、阴归阴的和谐局面,阴毒与阳汤一旦遭遇,必定会剧烈反应,老爸他挺得住吗?

我急躁的脑袋几乎炸裂,却依旧无法动弹。

就仿佛意识是我自己的,身体却是别人的,我这才体会到灵魂出窍是什么感觉。

抓狂!

疯狂!

悲狂!

这个时候,我听见丁小仙对张国世说道:“我也真佩服你的胆气,你就不怕陈天佑突然回来,撞破你的阴谋?”

张国世笑道:“陈天佑若是能回来,他早就回来了。这树灵虽然难熬,但是也用不了五六个小时。”

丁小仙讶然道:“你是故意熬这么长时间的?”

张国世道:“对。水冥卵不必要等那么长时间才能放到锅里。”

丁小仙道:“那你为什么要等这么长时间?”

张国世道:“因为我在等陈天佑。”

丁小仙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你之所以等那么长时间才放就是为了等陈天佑。若是陈天佑回来,你便不敢把这药熬成,若是陈天佑不回来,你就把药熬成,让陈元方他们喝掉。”

“你说的不错。”张国世笑道:“陈天佑若是在,看见陈元方喝了药就出事,我可就活不成了。”

丁小仙道:“那你是确定陈天佑不能及时赶回来才决定动手的?”

张国世道:“当然。”

丁小仙道:“你是怎么确定的?你就不怕陈天佑现在突然回来?”

张国世道:“他现在回不来了。”

我听见这话,心中一惊,正在琢磨张国世这话的意思,便听丁小仙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天佑回不来了?他为什么回不来了?”

张国世道:“因为太远了。”

“太远了?”丁小仙道:“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

张国世道:“是药粉。我地上洒了一些药粉,陈天佑走路的时候踩在地上,鞋子上就沾染了不少,这药粉是千余年前药王孙思邈留下的方子,专门用以寻踪定位。它有种独特的气味,我能嗅得到,通过这气味的浓淡,我可以判断出陈天佑距离我们有多远。他离咱们近,我就继续熬药,他现在远了,我嗅不到药粉味了,这药汤自然也就该熬成了。”

丁小仙道:“药粉,你在地上撒了药粉,陈天佑六觉极强,他会嗅不到?”

张国世笑道:“术业有专攻,玄门五脉,各有擅长,医门和相门在嗅觉上都极为灵敏,但是侧重不同。相门嗅的是天地之味,我们嗅的是药石之味和病变之味。正所谓心中存则眼中见,心中无则眼不见。我知情,所以我嗅得到,而陈天佑嗅不到,就算他嗅到了,也辨别不出那是药。”

丁小仙道:“我懂了。就好比一根草,我们看见的、嗅到的都是草, 你们看见的、嗅到的却是药。”

张国世道:“聪明。陈天佑离这里很远,在他回来之前,我可以做手脚。现在,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不怕了,毕竟陈弘道、陈元方父子的性命都在我手中,我还怕他吗?”

丁小仙默然了片刻,然后道:“你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张国世笑道:“谢谢,只不过为了更好的活着,不得已这样子。”

丁小仙看了看阿秀,又看了看华明、紫冠道人和陈弘生,道:“这个道士还有这个姓华的医生,是不是死了?”

张国世走到他们身边,把两只手分别搭在华明和紫冠道人的脖子上,片刻之后,道:“死透了。”

我浑身一凉,脑子里乱糟糟的如一锅粥,华明和紫冠道人真的就这么死了?

是我害的?

我觉得周身的血都在沸腾,像是煮沸的水,几乎把全身的皮肉都给掀去!

只听张国世继续道:“他们四个一直没有醒来,其实也是我动的手脚。”

丁小仙闻言,怒道:“你对我妹妹也做了手脚?”

张国世道:“不要着急,我对他们四人没有下死手,只是药里有催眠的成份,让他们迟迟醒不过来而已。”

丁小仙“哼”了一声,道:“我妹妹要是醒不过来了,我拼着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张国世道:“言重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陈弘道、陈元方父子的生死。”

说着,张国世朝老爸走了过去。

我的心再次高高提了起来。

丁小仙道:“我比较奇怪啊,陈弘道喝的药汤最多,为什么没有七窍流血?”

张国世把手搭在老爸的脖子上,沉默了片刻,然后猛然道:“不好!陈弘道是在慢慢恢复!”

我心中猛地一喜,老爸他还好好的!

丁小仙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张国世道:“我忽略了,陈弘道的周身血脉都被一股极强的阴毒煞气给闭塞了,树灵药汤入体之后,根本不能很快的进入血脉之中,与阴毒发生强烈冲突,而只能一点点融掉他血脉中的阴毒,这样反而是救了陈弘道!等陈弘道体内的阴毒全部被融掉以后,他就彻底没事儿了!”

我明白张国世的意思,老爸的身体现在像个冰块,而那树灵药汤就像是火,在慢慢将冰块融化,根本不可能发生剧烈的冲突,等冰块全部消融成水汽发散掉以后,老爸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喜悦实在是无法言喻!

但这高兴也就是一刹那,因为我很快便听见张国世狠狠道:“看来现在只能动手杀掉他了。能亲手打烂麻衣陈家当代家主陈弘道的头,我张国世也算是不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我听见这话,当真是怒发冲冠,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冲进脑海,让我恢复正常,我要杀了张国世!

丁小仙忽然蹲在我身旁,盯着我看,表情有些奇怪,我也看着她,想动却动不了。

张国世摸着老爸的脑门,喃喃道:“好头颅,好头颅啊,可惜了……”

说话间,张国世慢慢地扬起手,眼看就要拍在老爸的脑门上,我急怒攻心,一口浓血无声无息地从口中涌了出来,丁小仙忽的叫道:“且慢动手!”

张国世手在半空中,道:“怎么了?”

丁小仙道:“你快过来看看,陈元方的眼珠子好像还能动,他好像没事儿!”

张国世闻言立即走了过来,我看见他瞟了我一眼,表情立即变得惊诧,他讶然道:“咦,这小子流出来的血怎么是鲜红的?而且没有凝固?身子也没有浮肿?”

丁小仙站了起来,给张国世腾了一个地方,以便让张国世好好观察我。

张国世蹲了下来,口中道:“有些古怪!让我好好看看。”

就在这时,我看见站在张国世身旁的丁小仙悄然伸出手,手指一动,指端寒光闪闪,似是一根微针,嗖的便朝张国世后脑勺刺去!

张国世兀自蹲在地上,对丁小仙的动作一无所知!

我又惊又喜,眼睁睁看着张国世就要中招毙命!

第二三三章 不速之客

丁小仙临阵倒戈是我始料不及的,张国世若是被袭而死则是我期盼的。

但是就在丁小仙的手指即将划到张国世的脑干处,张国世的脖子却微微一偏,精准无比地躲过了丁小仙的这一击!

紧接着,张国世半蹲着的身子滴溜溜一转,站起时,已经到了丁小仙的侧面,右臂急振,快捷无比地朝丁小仙的手腕抓去!

丁小仙一惊,手指曲弹,只听“嗤”的一声,她指间的微针立即奔着张国世的胸口疾驰而去!

张国世急忙侧身,那针擦着张国世的胸前衣服飞过,张国世回转身,左手迎空一抖,一片肉眼几不可见的药粉如雾一样弥散开来。

用药物攻击,这一作为与华明无异,看来医门中人都是如此。

丁小仙见势不妙,飞身一跃,跳到阿秀床边,伸手勾起阿秀,一扭身,便将阿秀背在身上,然后快速跳到门口,回头望了我一眼,叹息一声,冲了出去。

张国世站在那里,也没有追赶,脸上挂着一丝浅笑,道:“小贱人手段倒是厉害的很,是我的敌手,不过想给我玩阴的,还差得远!”

丁小仙的声音也从远处飘了过来:“姓张的,你要是杀了陈弘道、陈元方父子,陈天佑不会饶了你的,陈家更不会饶了你,我只要把这消息扩散出去,你们张家就全完了!”

张国世脸色一变,站在那里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把阴沉的目光投向我的面孔,我的两眼圆睁,不是不想闭上,而是自己连眼皮都控制不了,根本闭不上眼睛!

所以我只能也死死地盯着张国世。

张国世看了我片刻,然后缓缓道:“陈元方,你好像也没有断气啊,你们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命大!”

我的身体还是僵硬着,但是我能感觉到体内的阴、阳两股气息正在平和下来,只是流转到“风府穴”时,都会受阻,因此,这平和的过程十分缓慢。

张国世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杀了陈弘道父子,那女人也把消息扩散出去,张家真的会完吗?”

说着说着,张国世忽然兴奋起来,嘴里道:“麻衣陈家和国医张家,相门和医门,玄术两大宗门如果全面开仗,那该有多混乱!那该有多刺激!山门、命门、卜门也会掺合进来,玄术道界就全乱套了!我张国世乱中取利,说不定会有一番天大的作为!哈哈!这个好,这个真好!”

张国世搓着手笑了片刻,忽然又止住,脸色凝重道:“陈元方的身体构造实在是太特殊了,如果能移植到我身上一些东西,那该多好,嗯,对,他的眼睛,我要拿走,我要移植给自己,不能就这么将他杀了,要把他的眼睛保存下来……”

张国世神神经经的,再次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切了片刻的脉,然后喜颜悦色道:“果然没死!眼珠子暂时不会烂掉了。”

“虽然没死,但是也差不多算死了,只是这脉象有点接近假死状态。”

“难道是麻衣陈家六相全功的胎息境界?”

“也不像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喝了树灵汤却成了这样?”

张国世不停地自言自语着,然后用手在我的人中处摩挲了一下,喃喃道:“这家伙,也是七窍出血,但是左眼流出来的血猩红,右眼流出来的血暗红,左鼻孔流出来的血猩红,右鼻孔流出来的血暗红,就连口中,左嘴角的血是猩红的,右嘴角的血是暗红的……”

说着,张国世又搬着我的脑袋看了看侧面,道:“耳孔也是如此,左侧猩红,右侧暗红。这可真是奇怪了。”

张国世思索了一阵,忽然眉头一皱,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是……”

话说到一半,张国世猛地把两根手指伸到我鼻孔下,将我鼻孔中流出的两股血迹给拭掉,然后伸进自己嘴里,咂摸着。

这让我感觉很恶心。

但张国世却大声叫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左阳右阴,陈元方先后服用了两种东西,极阳之物和极阴之物他都吃了!”

张国世恨恨地骂道:“这个吃货!我就奇怪,那万年的老槐树都长出极阳的树灵了,怎么可能没有长出极阴的东西来?一定是被这小子给吃了!”

“混账!暴殄天物!”

张国世跳起来,愤愤不平地踹了我几脚。

张国世正在发怒,我却听见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穿草溜地而行一样!

张国世既为医门高手,听力、目力也都是极好的,我听见没多久,他便也听见了。

他立即平静下来,凝神屏气地倾听那动静,不多时便悚然动容,骂道:“不好!这万年树灵之汤阳气太重,把什么怪物给招了过来!”

说话间,张国世纵身蹿到桌子旁边,正准备把剩下的半锅汤给藏起来,只听“嘭”的一声,屋门已经被大力撞开,张国世抬眼一看,更是脸色大变!

我也已经看见,门口处冲进来的乃是一个全身乌黑发亮的庞然大物!

头似水桶,目似碗口,脑袋上清晰地烙着几片花痕!

不是别个,正是之前在湖中出现的那个巨型硕鼠!

居然是它!

怎么回事?

我心中诧异无比。

“果然是一个怪物!”

张国世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将老树阴精汤放下,却把自己的药箱从一旁拿了过来,放在面前。

那硕鼠并不急于进屋,而是打量着屋里的环境。

张国世眯着眼睛,喃喃道:“能被树灵汤吸引过来,这东西一定是有人用阳性颇强的药物喂大的,那么究竟是谁呢?那花痕,像是什么标记……它主人会不会就在附近呢?”

巨鼠撞开屋门之后,打量了一番屋子的环境,瞥见了桌子上躺着的老爸和地上躺着的我,鼻子耸动了一下,眼睛似乎变得更加亮了。

但是我知道老鼠的视力都不怎么好,它主要是靠嗅觉。

眼睛发亮只是意味着它的心情很兴奋。

难道是把我和老爸当成了食物?

我正在胡思乱想,便看见那巨鼠的眼睛已经对准了张国世,眼中散发出的光芒似乎有些冷,张国世道:“对我有些敌意啊,看来这东西通人性,不好对付……”

巨鼠盯了张国世片刻,随即便被桌子上的半锅树灵汤给吸引了,它的大鼻子再次耸动了一番,然后便慢慢朝桌子爬了过去。

张国世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对这树灵汤感兴趣,看来我张国世今晚是必须要大开杀戒了!”

张国世一边盯着巨鼠的动作,一边暗启药箱,摸索出一些物事出来。

巨鼠刚刚爬到桌子前,张国世便大喝一声:“着!”

右手一扬,早有一个乌黑球状物“嗖”的飞出,直奔那巨鼠的头部!

巨鼠的注意力全在树灵汤,根本没有防备刚才还畏畏缩缩站着的张国世,登时被张国世的武器击中!

只听“啪”的一声响,巨鼠吱然怪叫,显然疼的不轻,它猛然调转过头来,扭动身子,周身都“咔咔”作响,动作极快地朝张国世冲去!

张国世往后斜跨出半步躲过巨鼠的攻击,随即站稳身形,摆出一副可进可退的姿势,右手往回一收,那球状物又回到他的手中,原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链锤。

这家伙的药箱子里藏得东西还真不少。

巨鼠摆动着身子,对准张国世,猛然冲了过去,同时血盆大口张开,红舌极速伸出,如一干长枪!

这是巨鼠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之一,它先前就是以舌头刺中湖面上的一头大型血金乌,险些要了那血金乌的命!

如果它的舌头刺中张国世,那么张国世身上必然会多出个透明窟窿!

但张国世似乎胸有成竹,见巨鼠张嘴伸着舌头冲来,不慌不忙地往旁边一闪身,略偏离巨鼠的攻击轨迹,等巨鼠凑近时,张国世纵身一跃,居然跳到巨鼠的背上去了!

巨鼠显然没料到张国世会来这一招,去势太快,收势不稳,一头扎进屋子内连着山洞的门。

那门是木头做的,根本禁不住巨鼠的奋力一冲,瞬间烂成碎木,巨鼠差点冲进洞去,当下只是勾着头往后急退。

张国世蹲在巨鼠背上,左手一翻,露出一个五寸长的匕首,他握紧匕首,劲透手腕,猛力朝巨鼠脑门上刺去!

出于本能和长久的训练,巨鼠似乎预料到有致命的危险,当下是奋力往上一蹿,整个身体都几乎竖立起来。

张国世的身子不由得后仰,那一刀便没有刺中地方,但是却也扎进了巨鼠的后背,直至没柄!

巨鼠再次惨叫一声,痛的身体剧烈摆动起来。

张国世落在地上,手兀自握着匕首,巨鼠身子落地时,张国世再次一跃而上,跳到了巨鼠背上,在他“嘿嘿”的冷笑声中,握着匕首把奋力往下划了下去!

张国世的目的很简单,把巨鼠的后背完全割开!

巨鼠疼痛难忍,发起疯来,身体猛然一缩,忽的腾空跃起,在空中翻起身来。

张国世大叫一声:“不好!”急忙舍了匕首,往上跳去。

第二三四章 人鼠大战

屋子的面积不大,房顶也不高,而且都是用草木糊的,并不结实,张国世奋力一跃,登时从草顶钻了出去,跳到了屋外!

巨鼠恼怒被张国世刺伤,在屋里翻落下地之后,兜了一圈,没有找到张国世,望外一看,张国世刚好落在地上,巨鼠便立即往屋外冲去。

张国世却也从门外闪身冲了进来,在门口处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鹅卵石大小的黄色药丸,一把捏碎,那药丸外面的蜡衣簌簌落地,掉出来一个墨黑色内丸。

张国世握在手中,在掌心用力一搓,然后朝着急冲而来的巨鼠丢去!

一捧黑色的粉末抛在空中,迎着空气,见风而炸,“嘭”地爆出一阵烟雾,将整个巨鼠都笼罩了进去,瞬时间,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四处弥散开来。

这药丸明显含的有白磷一类的易燃物,在张国世手中一搓,温度升高,再遇着空气就着了。

着火之后,引发药丸内的弹药,便即爆破,将药物炸开成一片烟雾,一大半都炸到巨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