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话音未绝,金木双锋已经似毫无阻力地穿过那所谓的阴灵分身,那分身遇到长剑后立即消散,但是金木双锋却也落在了地上。

陈汉琪却早已追了出去,眨眼间便重新追上无着子,伸手便击向无着子的扁头,无着子大骂声中回过身来,也伸手来迎。

两下相交,只见无着子周身在刹那间寒芒暴涨,横亘方圆丈余之地,犹如布下了一道天罗地网,将其与陈汉琪完全笼罩!

但不多时,无着子便惨叫一声,只听得“嗤嗤”声不绝于耳,一股股乌烟瘴气四下弥漫,很快,无着子便滚翻在地,身子竟变得不是那么透明了。

老爸赶上前去,伸手捡起金木双锋,看也不看,反手就往江灵这边掷来,只听得“钪啷”一声,剑已入鞘,端的是潇洒无比!

我和江灵、太爷爷互视一眼,朝无着子走了过去。

无着子嘶声叫道:“你们两个如此苦苦相逼,是要赶尽杀绝吗?”

陈汉琪道:“是!”

无着子披头散发,遮面挡目,大声喊道:“为什么!我邀请你们入主我教,就算你们不愿意,我就该死吗?”

陈汉琪道:“你不是人。”

无着子道:“我是人!”

老爸道:“你们是邪教。”

无着子道:“我们不是邪教!”

太爷爷忍不住道:“刚才你用的是阴灵分身,据我所知,这是秘术‘阴灵无着’中的一招,而‘阴灵无着’自古只有血金乌之宫的高手才会用,你可是血金乌之宫的门人?”

无着子傲然道:“不错!我就是血金乌之宫的首席大长老!”

太爷爷脸色一变,沉声道:“那你找陈家人作甚?”

无着子道:“什么陈家人,我没找他们,我是来找阴极天的!”

陈汉琪道:“我就是。”

无着子道:“我知道你是,我找的就是你。你不是拜尸教的教主么,我教中弟子丁小仙传来消息,说五大队、九大队近日围攻贵教,所以我特地前来助你一臂之力。现在你们教众全失,我们想拉你入伙,你怎么就不愿意?还跟这个男人一道追杀我?”

陈汉琪道:“你可知道我的真名?”

无着子摇摇头道:“不知。”

陈汉琪道:“我是陈汉琪,麻衣陈家陈汉琪!”

老爸道:“我是陈弘道,麻衣陈家陈弘道!”

无着子“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浓密的长发之中,似乎有两道奇异的红光散发出来,不知是否是他的眼睛。

无着子喃喃道:“当年陈家的第一高手陈汉琪?还有麻衣陈家的族长陈弘道?”

太爷爷冷冷道:“我是陈天佑,麻衣陈家的陈天佑!”

无着子又是一声惊呼:“不死老道?”

太爷爷道:“正是!你可知道血金乌之宫与麻衣陈家的关系?”

无着子低声道:“知道……”

太爷爷厉声道:“那你还有何话说!”

无着子摇摇头,恨声道:“我无话可说。只恨丁小仙那个贱人,竟传来如此谬误的消息!害我不浅!”

说罢,无着子又苦苦哀求道:“我求诸位高人,念在我不知情的份上,暂且饶我一次,我苦苦修炼多年,着实不易啊!”

太爷爷道:“练习‘阴灵无着’邪术的人,也确实不能算是人了,你们不食五谷杂粮,只采集邪祟秽气,将身子练得不实不虚,将面目练得不伦不类,将心性练得不善不美,根本就没了人的特征!”

无着子还要再说话,

太爷爷却猛地抽出拂尘,迎风一抖,那几尺长的白色兽毛眨眼间便根根硬如钢针,劈面往无着子的脑袋刺去!

无着子大惊而叫,我看得出,无着子的魂力异常强大,而且能在老爸、陈汉琪的手中逃走,还跑了这么远,刚才又硬碰硬地与陈汉琪对了一掌,虽然受伤,但其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可它的真实本领比太爷爷尚相差一筹,太爷爷一出手便是如此辣招,无着子无法可挡,只好仰身往后滚去,再一个斜侧身,堪堪躲过。

太爷爷“哼”了一声,拂尘收回,忽的一掌拍出,无着子刚刚爬起来,见状又急忙飞身躲避,却早被太爷爷一掌打在肩膀,无着子疼得在此惨叫,倒退着往后跌落。

无着子叫道:“道长,你身为修道之人,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太爷爷手托拂尘,慢慢走到无着子身前,冷冷地道:“你这个邪教异类,一身祟气,我要为民除害,下这点重手算得了什么。”

陈汉琪赶上前去,道:“不用多说,杀!”

太爷爷拦住陈汉琪,朝无着子问道:“我先不杀你。你说,你们血金乌的总舵在哪里?你们的头领是谁?长什么样子?有多大年纪?会什么本领?你们教中共有多少高手?你们近年来有无什么动作?可有我陈家《神相天书》的消息?”

无着子沉默片刻,然后道:“你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太爷爷沉声道:“一个一个回答!”

无着子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反正要杀我。”

太爷爷道:“我只废你的功力!”

无着子尖叫道:“那还不一样!你明明知道‘阴灵无着’之术,若练则术与命相连,术在命在,术失命去!”

太爷爷上前一步,双目之中寒光暴射,语气森冷道:“你不说,我便将你交给五大队!你若老实交代,我便痛痛快快废了你的功力!”

无着子惨笑一声道:“果然好狠!我以前听说练道修法者,都绝了情欲,不通人性,招招都往死里打,我现在终于见识到了,看来传言不假。”

太爷爷道:“我历来是霹雳手段,除恶务尽!这又有什么错?你说还是不说!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打听到,那个丁小仙现已弃暗投明,与我陈家结成盟友了!”

无着子哑然片刻,然后“哈哈”怪笑道:“那你去找她问吧!看看她是否知道。”

太爷爷一愣,继而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舍得把你交给五大队?”

无着子道:“五大队虽然可怕,难道我不会自杀吗?”

就在此时,我忽然瞟见无着子身后不远处的崖边,竟飘上来一团深灰色甚至还带些暗红的雾!

“鬼蜃!”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

老爸、陈汉琪、太爷爷、江灵闻言,都往后看去,那鬼蜃已经朝我们快速地移动过来。

老爸道:“不能碰它!带无着子避开!”

陈汉琪伸手去抓无着子,无着子却早趁着我们不注意他的时候,一跃而起,朝着鬼蜃跑去。

我们都愕然不知所措,难道这无着子当真想死吗?

眼看无着子钻进了鬼雾之中,转瞬间就淹没了身影。

“不用管他!咱们走!”

太爷爷叫嚷着,我们就往后退,但是这时候,鬼蜃却不动了,它不再往前移动了。

我们不由得都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那团雾,竟似在收缩,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地竟凝成了一个人形。

是无着子的身形!

我正在惊愕,太爷爷却叫一声:“不好!是阴灵无着!”

鬼雾彻底消失了,无着子完全显露出来,变得虚幻缥缈,更加透明。

☆、第二六六章 重见天日[vip]

无着子的脸已经从长发之中露了出来,但是这张脸让我瞬间石化。

就连江灵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呀!”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张多么令人惊恐的脸,因为那上面没有五官!

准确的来说,是五官不全,整张脸单薄而苍素,如一张白纸,在“白纸”的中央有两条细缝,细缝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光芒里隐隐约约有两个珠子在转动,这应当是一双眼或者是类似眼睛的东西。

除此之外,那张脸上别无他物。

这就是邪术阴灵无着?

这就是无着子的真实面目?

这样的脸比拥有狰狞五官的脸更让人害怕,因为你在那上面看不到任何表情,看不到任何生气,感觉不出来任何气息,那只是一张惨白如纸还在中央开着两条细缝的脸!

看到我和江灵惊恐的表情,无着子得意地笑了,我们能听见笑声,却不知道那笑声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这更令人恐惧。

而且那笑声如夜鬼啕嚎,又尖又细,嘤嘤怨怨,闻者周身生寒,其声不似男人。

无着子对我们环视一番道:“看来老天助我,特意派鬼蜃前来,今番我是死不了。哈哈!”

这声音依旧是像女人多点,我已完全迷惑,他究竟是男是女。

太爷爷叹息道:“传闻阴灵无着术的最高层,可以将修炼者与邪气极重的虚幻祟物相融合,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无着子道:“当然不会有假!”

说罢,无着子又阴瘆瘆地看着我说道:“这位老道既然是陈天佑,那么你恐怕也是陈家的人吧?”

我道:“麻衣陈元方。”

无着子眼中红光一闪,道:“陈弘道的独子!”

老爸走到我身边,淡淡道:“是!”

无着子点点头道:“好。”

我道:“你这样子,究竟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难道不痛苦吗?”

无着子“嘿嘿”笑道:“阴灵无着,无相无形,不人不鬼,雌雄同体!若非如此,你怎能体会到这法术比天地造化更伟大的地方?”

我不禁摇摇头,暗道:“旁门左道者,都以为违背自然就是大法术、大造化,岂不知人类现今所懂、所知、所悟之事,也不过天地间之一二,肆意而为会有什么后果,实在是殊难预料。”

只听太爷爷道:“汉琪、弘道,这厮虽然与鬼蜃融为一体,将鬼蜃中祟气悉数吸纳,元气有所恢复,但却还不是咱们的对手。现如今他如此境况,已然不能为我所擒所用,留着始终是大祸害,咱们三人合力,一举将其格毙!”

老爸和陈汉琪闻言,各自往前踏上一步,太爷爷当先,三人朝无着子缓缓逼去。

无着子目光一动,冷笑道:“我说过,我今番绝死不了!”

太爷爷“哼”了一声道:“在我们三人围攻之下,你还能活?你还能逃到哪里?”

无着子三面被围,只有身后无敌,但是却是断崖,其处境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退无可退,插翅难逃!

但无着子大笑几声,然后回头朝断崖一望,竟纵身跳了下去!

我们讶然失色,一起涌上崖头,往下看去,只见无着子如一片树叶,轻飘飘地在空中盘旋来去,缓缓往下坠落。

看到我们,无着子得意地笑道:“我已与鬼蜃融为一体,身为雾,自有风助,陈家诸位,后会有期!”

不多时,无着子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们面面相觑,沉默许久,太爷爷才道:“便宜这厮了。”

惋惜了片刻,我们找了几块干净山石,依次坐下,只有陈汉琪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离我们不远也不近。

我看着老爸道:“老爸,你是怎么恢复的?那日你还没有苏醒的时候,我听张国世说,他一举将树灵汤给你喂服,会激起你体内煞气与之激烈反应,这会要人性命的!”

老爸看了一眼陈汉琪,然后道:“我的伤,是煞气随掌力入侵血脉而致,在体内淤积于一处,形成煞冰,凝固血脉,阻塞经络。树灵汤进入我体内以后,也受煞冰阻挡,于是就两相消融,确实异常激烈,如果任其发展,那阴阳剧烈消融所产生的能量完全可将我五内俱焚!幸好你二爷爷将我带走,以掌力将我体内的煞冰消融,化为煞气,流溢于周身各处,而树灵汤也得以不受阻碍,随之四下流转,两下分散,各成小股,便再无激烈的阴阳消融发生,而我也终于醒了过来。”

我听了老爸的话,再看看陈汉琪,心中一阵感慨,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他成就了老爸,也是他几乎毁了老爸?是他重伤了老爸,又是他救了老爸。这究竟是恩还是怨?

纠结片刻,我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陈汉琪身前,一揖到地,深拜不起道:“多谢……二爷爷救父之恩!孙男陈元方这厢有礼!”

这一声“二爷爷”,我虽然犹豫了片刻,但终于还是喊了出来。

这一喊,也意味着,从此以后,我不再忌恨他,什么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

本为一家,本是同根,又何必相煎相熬。

二爷爷迟疑片刻,伸手将我扶起,用他那依旧生硬的语调道:“是我错了。”

太爷爷走过来,道:“是我的错。若是我早点找到你,把汉生的信交到你手里,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了。”

二爷爷眼中歉然道:“二叔,始终是我心性太狭。”

老爸道:“这些事情不再说了。”

太爷爷道:“对,不再说了。”

二爷爷叹息一声,眼中滚滚落下泪来:“几十年了,我生不如死!直到今日,才,才觉得活着有些念想。”

我听见这话,心中一阵哀伤。

江灵在一旁看着,眼眶也已湿润。

我道:“二爷爷这次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族人家人肯定欢喜无限。”

二爷爷沉默良久,然后看着我道:“元方,好孩子,这里甚好,我就此终老,不愿回去了。”

我稍稍一愣,随即醒悟道,二爷爷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回不去了。

他的阴煞鬼体,已迥异于常人,在这山林湖水之间,尚能有安身之地,若回归红尘俗世,又怎能适应?

我不禁再起伤感,二爷爷却忽然伸手拍了我一把,那掌心的温度凉如寒冰,他道:“元方,你要努力,找到神相天书,让我陈家不绝!”

我点点头,道:“二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二爷爷又道:“这几十年来,我经营拜尸教,虽是大缪,但也搜集到许多有关天书的线索,我已尽数告知弘道。”

太爷爷道:“看来你始终是放心不下天书。”

二爷爷歉然道:“二叔,我错了。我之前想找天书,只是为了不让大哥他们找到,我想让陈家绝了,大家都来陪我。”

我道:“二爷爷,如果有一天找到天书,其中或许就有治愈您阴煞鬼体的秘技奇法,我一定学会,然后再来治好您!”

二爷爷的嘴稍稍裂开,似是笑,又不像,长久没有表情的脸,肌肉已经太过僵硬。

二爷爷道:“替我好好照顾弘智。”

二爷爷没有子息,陈弘智是族中人过继在他名下的,或许在二爷爷心中,老爸才算是他的唯一亲人。

“你们快快出谷去吧。”

二爷爷交代完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大踏步远去,我们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他也没有回头。

“走吧。”

良久,太爷爷说道。

我们一行人原路返还,奔向仙枯洞后洞所在地。

路上,老爸道:“我与红叶道兄、灵儿一起入谷分头寻找元方,到现在已经有十数日,灵儿、元方都没事,不知道红叶兄现在怎样?”

江灵道:“我师父也没事。您伤重昏死时,我和元方哥外出寻找药引,在树林里我没找到药引子,却于傍晚看见师父的行踪,当时他正被田老大和任老六缠斗,我就去帮忙,我们越打越走的远,结果又遇上了木菲明,我和师父不敌,师父被伤了腿,靠着几张符咒勉强保命,危机时刻,幸好天佑道长及时赶到。”

太爷爷道:“我是看见林间的打斗痕迹一路寻找,最终遇见了他们,后来木赐、木仙和木秀也出现了,又弄出一伙毒蜈蚣,差点栽了。”

老爸问道:“木赐、木仙、木秀是谁?”

我们一边走,一边给老爸解释,这一路倒也不闲。

最终说到与五大队大战时,老爸冷声道:“看来他们是要对咱们下手了!”

我道:“咱们陈家有混入五大队的人么?”

老爸道:“有。”

我道:“是谁?”

老爸道:“陈德,村里人叫他德叔。他只有一养子叫陈成,我教过他几天功夫。不过在外失手打死人,入狱了。所以陈德也无牵挂。”

我叹息道:“深入五大队太过危险,等德叔回来,一定要补偿他。”

太爷爷道:“让他防着陈弘生。”

老爸默然地点了点头。

一路疾行,我们终于在夜半时与老舅汇合,欢喜之余,老舅肉疼不已地从仙枯洞中取出数两万年夜明砂,然后在鬼蝙蝠、花鼠的引导下,我们一起从仙枯洞后洞钻行至前洞,然后到达伏牛派东宗所在地。

外面,天已大亮!

回首入谷往事,八百里伏牛山,十数日如十余年,我几乎已忘却红尘!

但我们终于重见天日!

东宗,孙嘉奇、太古真人都在,另有一人也在,却是我意想不到。

☆、第二六七章 鬼爪现世[vip]

奶奶竟然也在这里。

奶奶的神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仿佛心力交瘁,神情也不善,一旁的太古真人抱着青萝,正愁眉苦脸,孙嘉奇也是忧心忡忡。

突然见到我们一起回归,太古真人猛地一喜,然后大笑道:“看!元方回来了!弘道也在,还有天佑道长!哎呀,灵儿小姑娘,红叶小友也好好的。咦,这位不是蒋先生吗?这位是令郎?”

我们也都纷纷与太古真人打招呼。

孙嘉奇冲过来拉着老爸的手,叫道:“道兄,你可让我久等了!大家都在,这可真是好!”

老爸微笑道:“嘉奇兄,久违。”

我也道:“孙叔叔,别来无恙啊。”

奶奶见到我,脸色也立即好转,精神抖擞道:“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我笑道:“奶奶,您老怎么也在这里?”

奶奶道:“你都多少天没消息了,我还能坐得住吗?”

太古真人道:“你就是心急!我就说元方没事儿!你还老埋怨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奶奶“哼”了一声道:“我孙子都坠崖了,儿子也下去了,你个老不死还在这里悠哉悠哉,我不埋怨你埋怨谁?幸亏我儿子、孙子没事,不然没完!”

太爷爷笑道:“你都多大了,还是这脾性。什么时候来的?”

奶奶恭敬道:“让二叔见笑了,我在家实在是等的心焦。不过也只是昨天刚到。”

太古真人道:“就来了一天,都已经快把我骂死了。”

青萝道:“奶奶太厉害,爷爷不敢还口。”

大家哄然而笑。

我们在东宗道观待了半天,却没见任何伏牛派的人。

据孙嘉奇说,田老大也即木贶挟持周小桃回来后没多久,东宗便宣告解散,再也找不见一个人。

孙嘉奇还说,不久前木菲明、阿秀、木赐、木仙从这里经过,说及前事,也让孙嘉奇感慨颇多。

木菲明与木菲清是孪生姐妹,是木赐的亲姑姑,也即阿秀和木仙的姑姥姥。

之前,传授孙嘉奇本事的是木菲清,也即真正的了尘师太。

木赐修炼噬魂鬼草,致使妻子身死,曾精神失常过一段时间,当时阿秀尚是幼儿,木菲明为光复木家而四处奔走,无力抚养阿秀,便将阿秀交给木菲清。

木菲清为避免多事,便对孙嘉奇称阿秀是捡来的,孙嘉奇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而就在一年多前,孙嘉奇外出游荡时,木菲清病重,阿秀便找来木菲明,让她们姐妹相见。

木菲清很快病逝,木菲明悲痛之余,一则恼恨爷爷当年辜负木菲清,致使其孤老抱憾终身;二则怨恨陈家与木家的宿敌蒋家联姻,致使木家复兴无望,所以木菲明就阴谋报复陈家。

数月前,有人送来消息,说我强取法眼,致有瑕疵,不久必来西峡寻找万年夜明砂。

木菲明感觉时机到了,就此假扮木菲清,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待我们父子入局。

而阿秀在木菲明的不断游说下,也终于妥协,与木菲明“同仇敌忾”。

化名田飞的田老大,实际上是木菲明的亲侄子木贶,在这一场局中,木贶也戏份颇重。

随后便有了我和阿秀巧遇,又有了田老大暗放人质,然后是我和阿秀在莲溪院出题答题,再然后是木菲明托阿秀与我,之后是去东宗寻药,三宗火并,田老大突然出现,我意外坠崖……

这便是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根源。

木菲明的目的很简单,报复陈家,顺带灭掉蒋家,但最终人算不如天算,不但没能报复陈家,还让阿秀坠入情网,不能自拔,而蒋家反而又占了仙枯洞。

这一场阴谋战,最终以木家全然失败而告终,木菲明心灰意冷,又觉愧对孙嘉奇,便将这些事情简单告知孙嘉奇。

孙嘉奇知道这些事情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自己被当棋子使了,但布局人却是自己师父的亲姐姐,也是自己的表亲。

孙嘉奇能怎样?

只能是无可奈何。

我知道,木菲明所说已然不假,但还是没有对孙嘉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