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弘勇首先狂叫起来,一掌挥出,击向那怪鸟,那怪鸟却振翅飞起,“咕咕”叫着,似哭又似笑地飞向远方。

“是谁干的!”

陈弘勇见怪鸟飞走,呆了一下,然后又狰狞着脸,大吼一声,飞奔到那两个族丁身旁,劈胸伸爪,一手抓住一个!

“是谁干的!”

陈弘勇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声音如铁锤击钉,声声深入骨髓!

那两个族丁一眼不发,同时出掌,分别朝陈弘勇额头、胸口打去、

这两掌快的可怕!

但陈弘勇身为十大高手之首,技艺更是惊人,大风中,只见陈弘勇双手稍晃,那两个族丁便即往后仰倒,每个人的胸前衣服也已经被陈弘勇打碎!

又是缓缓蠕动着,两颗丑陋的令人几乎作呕的脑袋钻了出来,挥动着血淋淋的翅膀腾飞起来。

陈弘勇咬牙切齿,就要朝那两只怪鸟打去,三爷爷却突然叫道:“别碰它们!也别让它们碰你!”

陈弘勇立即收住攻势,茫然地看向三爷爷,三爷爷沉声道:“这是鬼鸮,至毒至邪之物!血肉之躯,被咬即化。”

老爸听见这话,手掌一翻,两枚铁钉就要打出,我连忙道:“等一下!我用御灵科试试!”

老爸立即止手,我连忙调动魂力,直逼那两只鬼鸮,同时催发咒禁十二科中的御灵科!

但接触之下,魂力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我愣愣地看着那远去的鬼鸮,它们,竟然是死物!

一魂一魄都没有!

全是残存的邪恶欲念!

御灵科,不御死物,不御蠢物,至此已然无用。

眼见鬼鸮完全消失在夜空,老爸道:“怎样?”

我呆滞地摇了摇头,道:“御灵科对它们无用。”

可这三人,陈弘度,还有两个族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咬牙切齿,目光如电般环视周遭,却见四野冷清寂静,人影、鬼影全无。

三爷爷一把抓住陈弘勇,喝道:“蠢货!你说的那个女人呢?嗯?”

陈弘勇看看躺在地上的陈弘度以及两个族丁的尸体,登时放声大哭:“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要是我不回去,说不定他们就死不了了!”

“你要不回去,你也死了,嘻嘻……”

一道怪笑声陡然响起,远处废置的渠道里,一团鬼火“嗖”的腾然而起,一条俏生生的女子魅影在火光里摇曳生姿。

第二八五章 鬼火罩人

“是她!混账!”

陈弘勇嘶吼一声,身子猛然窜起,如一张扯满的弓激射出去的箭,“嗖”的便袭向那鬼火丛里的人影!

“不要鲁莽!那是诱敌!”三爷爷大声呵斥,陈弘勇却哪里能忍住,不但陈弘勇忍不住,就连陈弘信和陈弘义也只是目光一错,便迅即扑了上去。

只老爸站在我和三爷爷身旁,护卫我们的安全。

那女人在废置的渠道里飘忽移动,周身始终都笼着一层鬼火,碧光鳞鳞,映照的那人脸白生生的摄人心魄,眉目似画,唇颊如抹,鬼气纵横间又透着说不出的冰寒冷意,仿佛严冬早晨地面上冻结的白霜,朦朦胧胧,连带着那怪异的笑声,也让人捉摸不定。

我法眼如炬,在那人影身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黑气,这已断定她不是邪祟。

陈弘勇速度快的惊人,刹那间便揉身扑到那女人身前,双掌叠出,势若奔雷般呼啸而至,似要将那女人打成齑粉!

我虽愤怒至极,但也犹疑着要不要留下活口,可陈弘勇刚刚挥动一掌,那女子便翩翩而起,如蝶飞蜂舞,又似落叶盘旋,身子轻的像一片羽毛,飘悠悠地荡在空中,混不似活人!

而那些鬼火依旧环绕在她身旁,闪烁腾挪,如同魑魅魍魉的眼睛,不但不熄灭,反而更耀眼!

我不禁有些呆了,就连老爸也似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愣愣地看着,一言不发。

陈弘勇一掌击下,见情形如此,也已经怔住,陈弘信和陈弘义须臾间赶到,两人身形兔起鹘落,一左一右,“呼呼”两掌,已将那飘摇在空中的人影堵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嘻嘻……”

信、义两人掌力齐发,那人影却又只是翩翩舞动,发出一声似人非人的怪笑,鬼火也烧的更猛,那女人竟似一点伤也没有!

三爷爷喃喃道:“这声音……这身法……究竟是人是鬼?”

老爸道:“元方,看清了吗?”

我摇头道:“我和您一样,都是夜眼,看的不比您多。她被一大团鬼火笼着,光影错动,碧磷闪烁,十分晃眼。”

老爸道:“如果是人,那她的身法也就太怪了,这鬼火也出奇。”

我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狰狞笑道:“身法怪,没什么了不起!老爸,你我联手,立时就能要她好看!”

老爸诧异道:“怎么?”

我恨恨道:“我用逍遥游之奇行诡变,缠住她,剩下的就交给您了!抓不住活口,就毙了她,挖坑埋了!”

说话间,我慧眼急睁,一点魂力直奔那人影,电光石火间已越过鬼火,劈面闪进那人影里,但就在这一瞬,我悚然变色,那女人竟然三魂七魄不全!

只有一魂一魄,还似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这是怎么说?

老爸见我脸上变色,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我失声道:“她只有一魂一魄。”

三爷爷“啊”了一声,迅即住口,也呆呆地望着鬼火里的那人影。

我们三人都清楚,只有十种变尸才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可我法眼看的清楚,她明明不是邪祟变尸之身!连一丝儿黑气都没有!

勇、信、义三人正团团围住那人影,左一掌,右一拳,后一脚地乱打,可手脚都还未碰到对方,那人影就带着团团鬼火飘然辗转,这陈家拔了尖的三大高手竟似是连她的衣服角儿都碰不到!

我怔怔地看着,肺腑里陡然升起一阵令人心悸到极点的悚惧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枪,用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后脑勺,然后瞬间扣动了扳机!

“提防身后!”

我吼叫着,拼尽全力缩蜷身子往前一扑,然后着地滚起,这是在伏牛山山谷中历练已久的逃命、保命大法,虽不雅观,却实用无比!

但觉身后冰寒刺骨,冷风嗖嗖,直透前胸,逼得我一个激灵,浑身已满是鸡皮疙瘩!

生死一线,就此分际!

“好混账!”

只听老爸怒骂一声,待我起身站起往后看时,只见老爸一击“塌山手”风卷残云般拍了出去,而远处一道红褐色的影子一闪而逝,如烟火乍熄,只有一道吃吃的笑声随风远远传来:“陈元方耳、目、口、鼻、身、心六意果然已到了化境,这般偷袭也能被你感知,今夜算是长了见识……”

“陈弘道的六相全功也果然霸道……”

这两道声音明明是一样的音调,一样的音色,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却偏偏一在东,一在西!

老爸即便是去追,竟也不知道去哪个方位。

我狂喝道:“你敢在陈家村杀人,就该敢出来让我们看看你是谁!这么残忍的手段,你泯灭人性天良变成畜生了吗!”

“唉,不知死之悲,焉知生之欢?”

“人固有一死,节哀顺变,咱们后会有期,嘻嘻……”

又是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还是两个方位,最终连带笑声混合在风中,寂灭如无,我、老爸、三爷爷都茫然顾盼四方,但见草木折影、沟壑潜形,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三爷爷突然面如死灰,伸手指着远处道:“你们看。”

我回头望去,只见原本与勇、信、义三人缠斗在一起的那“女人”周身的鬼火光芒渐暗渐弱,再听得“啪啪”两声轻响,火光陡然熊烈起来,连带着那“女人”烧成一片,转瞬间,已是黑烟绕空,飞灰遍地。

勇、信、义三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直到此时,我才猛然醒悟过来,失声道:“那,那是个纸人!”

陈弘勇等人听见我的话,都恍然大悟似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三爷爷的脸色异样难看:“不错,是纸人,纸扎的人,造得栩栩如生,又用鬼火笼罩,在黑夜里看不清爽,就连你们父子的夜眼也没能分辨出来。”

“怪不得怎么打,她都不还手,只是一昧地翩翩飞舞……”我惊骇道:“可是一片纸人怎么会有一魂一魄?”

三爷爷目光如痴如醉,魂不守舍一样说道:“这是山术,而且是邪巫那一支,古来就有传说,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看来这邪法真的存在,一道俱,万法通,用纸也一样。”

老爸道:“是诱饵,用纸人做障眼法,真人行偷袭。”

我脸色惨白道:“而且目标是我。”

说了这话,一时间,我们三人都默然无声,陈弘勇等三人也都沮丧地走了过来。

“我们先前遇见的那个女人不是纸人,我就算再蠢,也不会看错!但样子一样,显然是捣鬼!”陈弘勇愤愤说道。

我道:“勇叔,你还不明白吗,你们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人,她故意不通报姓名,不说明来历和来意,就是想让你们把我引来。”

陈弘勇脸色骤变,道:“要对你下手!会是谁?”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从牙缝里蹦出来一句话:“如此血腥残忍,邪术又如此高明,我猜是血金乌!”

陈弘勇呆了一呆,然后蹲下身子,抱着陈弘度的尸体,泪如雨下:“老十!老十!你怎么就这么惨!心脏都给人掏了!”

陈弘勇哭声阵阵,引得我鼻子一阵酸楚,陈弘信和陈弘义也站在一旁抹泪,老爸也是魂不守舍,三爷爷叹息一声,然后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弘度他们的后事要妥善处理,回去跟他们家人商议,看是报警还是咱们族里自己安置。”

我擦了擦眼,道:“对。还有那个女人,虽然跑了,但我想她还会伺机再来,魇魅血局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干系……再者,那三只鬼鸮,也要找到,除掉!村里更要加紧防备,一定不能再出伤亡!”

老爸道:“我还是请你舅舅出些力吧。”

三爷爷接口道:“对,敌在暗处,我在明处,各种鬼蜮伎俩防不胜防,单单凭我们的人力还不够,要是蒋家能出一些灵物在陈家村周边拱卫,咱们能省好多力,不说别的,那鬼鸮应该就能防备。”

我点头道:“那鬼鸮好诡异,不是灵物,也不是蠢物,而是死物!连健全的一魂一魄都没有。三爷爷知道这鬼东西的底细吗?”

三爷爷怔怔道:“我略知一二。鸮一般就是指猫头鹰,猫头鹰历来都被人们以鬼神附会,说是一种极不吉利的动物,它的邪异程度堪比狸猫。通说认为,刚死之人,在未合棺之前,尸体如果被猫头鹰停留过,必然会过气而引起尸变。猫头鹰的叫声也十分难听,许多地方的人还有一种习俗,就是当在夜里听到猫头鹰叫的时候,会用手指沾上唾液,抿在眉毛上。因为传说猫头鹰会数人的眉毛,一旦被它数清,性命必然不保。”

这个说法,我小时候也听过,并为之恐慌了很多年。

只听三爷爷继续道:“但猫头鹰事实上是益鸟,基本不会危害人类,但鬼鸮则是成了精、变了异的猫头鹰,也有说法是鬼鸮是猫头鹰死后的精魂所化,它们大多生活在淫秽之地,靠吸食尸体腐肉脏血为生,也采集祟气,将一身的阳气耗尽,成为死物。因此鬼鸮有一项邪性,钻入人体便可役使人的躯壳!”

☆、第二八六章 锥心丧魂[vip]

接下来的三天里,陈家村平静无事。

陈弘智已经出了院,陈元成已完全恢复,陈元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只是精神,却似越来越不济,郁郁寡欢,愁容满面,他心底的秘密仍未诉出,只越藏越苦。他开学在即,却无心准备要去学校,二叔、二婶跟着忧郁。

薛横眉在陈元成的陪同下,在陈家村四处走动,两人俨然是一对情侣模样,只未明示而已。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求医问药的也多,薛横眉的医术确实精湛,往往妙手回春,再加上相貌周正,因此在村中人缘极好。

她也不急着回家、回学校,薛家人有不少名医在大学里担任要职,薛横眉便有恃无恐。

她跟着陈元成不时来我家里,一来二去,与江灵也成了好友。

木仙,只在前日游转了一圈陈家村,然后便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只待在奶奶那里,深居简出,竟似是换了一个人。

等到农历八月二十四,我睡到将近黎明时,似乎渐渐转醒,恍惚中,我见一根尖细锋利的锥子突然从天而降,猛地就刺入我的胸口!

那一刻,锥心刺骨,疼痛难当!

我立时便惊醒,方觉是南柯一梦,偏偏又一口气上不来,竟憋得我浑身血液都往上涌,头胀欲裂!

直直过了几分钟,我才恢复若常,如释重负。

一个梦,竟然有这等可怕的效果,难道是梦魇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水,连床单都被浸湿了,错愕之下,我又发现,自己力气消失了一大半,好像虚脱了一样,脑袋里也混混沌沌,只想睡觉,而那睡意,我竟克制不住!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数日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劳力费神的事情,与血童子一战之后,修养三四日,我的魂力也早已恢复,现在却是怎么回事?

我疲惫地从床上下去,打开灯,走到镜子前去照,镜中人的形象又吓了我一跳,向来精神抖擞的我,此时此刻萎靡不顿,恍如大病侵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只思索了片刻,便觉得心绪烦乱,智力竟然也下降了不少。

都是那梦害的?

我不停地用指甲掐自己的胳膊,让疼痛刺激自己的精神,以保证自己不致于昏睡过去,但我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难道是耳中鬼在作怪?

那厮侵入了我的大脑?

想到这里,我脸色一变,顿时懊悔当初不该下善心,收留血鬼河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养虎为患了。

但心中刚转过这一念头,耳朵里童童的声音便传来道:“主人,我没有作怪!”

我“唔”了一声道:“那是谁?”

童童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是您今年犯了太岁?”

我狐疑道:“犯太岁?今年是什么年?”

童童道:“是兔年。”

我迷糊道:“那我属什么?”

童童道:“我怎么知道?”

我道:“哦,我想想……”

与童童在心里交流了几句,我便瞌睡地上眼皮、下眼皮捉对厮打了。我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不躺下来就不舒服。

身下就是床,我仰身躺倒,只觉得舒服极了,眼睛也闭上了,昏昏沉沉的,就要入睡……

“哇!哇!哇!”

突然间,一阵尖利的吼叫声把我惊醒,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觉耳朵里兀自还有回声,鼓膜隐隐发痛,极不舒服,我没好气道:“童童,是你在叫?”

童童道:“我刚才跟您说话,您没听见?”

我想了想,隐隐约约记起来我们是在说犯太岁的事情,好像是说到我属什么了,便道:“我属蛇。你刚才说了什么?”

童童焦急道:“主人,我看您却是有些不对劲!您以前不是这样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也没见过您这么瞌睡,这么没精打采的时候。俗话说,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厄。太岁星君流转反复,今年莫不是临到了您的头上,以至于您毁了身体?您要好好想想啊。”

我“嗯”了一声,道:“我也在努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呢,不太管用。至于犯太岁么,所谓太岁如君,乃众煞之主,值年之时,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我属蛇,今年是兔年,不是我的本命年,所以首先是不坐太岁的。”

童童道:“主人,我对此不是很明白,据说太岁有多种犯法?”

我道:“是有多种。坐太岁、刑太岁、破太岁、冲太岁、害太岁——呵,好困……童童,你要大声跟我说话,要不停地跟我说话,不然我又要睡着了。”

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愈发惊诧,却无法管住自己的瞌睡劲头。

童童连忙道:“好,好!主人,那您刑太岁吗?”

我道:“刑太岁乃偏冲。子鼠、午马刑太岁,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破太岁呢?”

我道:“卯午相破,我是巳蛇,无碍。”

童童又道:“那冲太岁吗?”

我努力打点精神,道:“酉鸡今年冲太岁,也与我无碍。”

童童道:“那害太岁吗?”

我连连打着呵欠,道:“害生于合,地支有六害,其中卯兔与辰龙相害,与我无干。”

童童道:“那什么都不相干,你无缘无故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唔,不知道……呵——呵——”

一叠声的呵欠不由自主地打来,我又仰面躺倒,睡着了……

等再次被童童吵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童童焦急道:“主人,您得赶快下楼,去找您父祖辈的高人,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觉得不能再耽误了,便努力起身,穿好衣服,然后下床,走出屋门,待下了两层阶梯之后,困意袭来,浑身软绵绵的无处着力,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坐在楼梯上,不多时,便又已经入睡。

这次,童童再没有叫醒我。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阵冰冷的凉意刺激在脑门上,这才使我悠悠转醒。

当我睁开眼睛时,但见刺眼的艳阳高高悬在天中,晴空万里,白云如絮,几只飞鸟悠闲地掠过树间,树下站着一丛高高低低的人影,一道道目光如钉子般打在我的身上,而我竟泡在一个六尺多长、三尺多宽、两尺来高的大胶盆里,盆里都是凉水,将我脖子以下,全都淹没。

我一愣,只见老爸、老妈、江灵、奶奶、三爷爷、木仙、表哥竟然都在眼前!

江灵和老妈脸上竟还有泪痕!

我诧异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江灵一听我说话,竟喜极而泣道:“你醒了?”

我有些醒悟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木仙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老爸道:“灵儿早上叫你吃饭,却发现你睡在楼梯上。然后又怎么都唤不醒你。”

老妈呜咽道:“不管我们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要吓死妈妈呀!”

奶奶道:“你爸妈还有灵儿都叫不醒你,知道坏了事,就去找我,我叫上老三、仙儿还有梦白一道过来,大家各施手段,到现在已经忙活了六个多小时!”

表哥道:“你看我们用了多少法子,大声喊叫都不用说了,拧你,掐你,打你,最后用凉水泼你,再把你浸到凉水胶盆里,你才算是醒了过来。你到底怎么回事?”

三爷爷道:“这不正常啊,看你的样子,落魄至极,元方啊,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阵阵凉意激得我精神稍震,一时间,我倒是清醒了不少,我道:“你们都看好我,千万别再让我睡着了,否则,我极有可能就长睡不起了。”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奶奶咬着嘴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着了谁的道了?”

我苦笑道:“起先还在怀疑是不是犯了太岁。我哪里知道着了谁的道?倒是凌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后不舒服了一阵子,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众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梦?”

那梦简单的很,我只用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

说完这个梦之后,奶奶、三爷爷、木仙、表哥等人都陷入了沉思,江灵则是不停地和我说话,还往盆里加冰凉的井水,以免我再次沉睡过去。

过了片刻,奶奶道:“梦白,去把薛横眉找来!”

表哥应声而去。

看着表哥快速而去的背影,三爷爷问奶奶道:“大嫂,你是要让薛横眉给元方诊断?”

奶奶点了点头,道:“我想知道元方的脉象!”

三爷爷道:“这个薛横眉,我看不透。你说呢,元方?”

我虚弱道:“我也看不透。之前还一直惦记着呢,现在恐怕是没精神了。”

江灵道:“我看横眉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木仙冷笑道:“古道热肠,我看她精细着呢!”

江灵瞥了木仙一眼,没有接话。

奶奶道:“这么多人都在,还怕一个小丫头?让她来看元方的脉象,只是因为我怀疑元方不是得病,更不是犯了太岁,而是遭了小人暗算!他和状况,竟像极了昔年我那父亲对我提及过的一个邪术——”

奶奶沉吟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是什么?”老妈焦急问道。

奶奶一字一顿道:“锥、心、丧、魂、术!”

☆、第二八七章 来日大难[vip]

我本来又快要昏昏欲睡了,但是听到奶奶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五个字,猛地一个激灵竟让我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许多。

老爸等人还没怎么反应,三爷爷却脸色骤变,道:“山门一脉的邪巫之术?”

奶奶道:“是。”

江灵急着追问道:“这术是怎么害人的?”

奶奶嘶声道:“凡世间,非有深仇大恨者,绝不会以此至毒之术害人!这种邪术,是先造一个金台,金台上立一个草人,脚踩北斗天枢之位,心口插锥,胸前贴符,写明所害之人的姓氏、名称、性别、生辰八字!额头上插一盏灯,两个肩膀上也各插一盏灯,每日对草人拜伏,出四万七千言诅咒不绝!”

“啊?”奶奶将这邪术说的这般恶毒,老妈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因颤声问道:“这邪术能害人到哪种地步?”

奶奶呓语似的说道:“三天灭额上之灯,又三天灭右肩之灯,最后三天灭左肩之灯,三灯尽灭后,所害之人心口流血,三魂尽散,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听见这话,头“嗡”的一声响,就好像挨了谁的一记闷棍似的,本来就混沌的脑子,现在彻底转不过圈儿来。

虽说是深秋,但中原的天气却也并不严寒,我躺在盛满凉水的大胶盆里,此时此刻已经寒彻心扉,仿佛是冰窟窿里。

老爸、老妈、江灵、木仙还有三爷爷,一个个都像庙里矗立的石塑木雕一样,眼睫毛半天都不动一丝一毫,所有人的脸都变得昏黄如蜡,没有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