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老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老爸低声问我道:“这个人,不好?”

“面相不好,话多,爱打听事。”我道:“心思活络,心术不正。就是一张嘴甜,表面上对元媛很好,经常无事献殷勤。”

表哥道:“这些你没告诉元媛?”

“你觉得元媛会信?”

“你说周志成坏她会不信?”

我盯着表哥,半天无语,真是情商低没救了。

表哥还扭头道:“我看你就没认真说,我去跟元媛说!”

我一把把表哥拽了回来,道:“其实我观察过木仙的面相,此人阴险毒辣,蛇蝎心肠,她表面上是跟咱们成同道中人,但其实内藏杀机,你下去见她,一定要以敌人对待!”

表哥目瞪口呆了片刻,然后大声道:“怎么可能!”

这一声吼,大家都扭过头来看我们是怎么回事,表哥兀自青着脸道:“木仙不会是那种人!”

“我的相术这么厉害,你还不信?”

“不信!”表哥道:“除非她真做出来,否则打死我都不信!”

我摊摊手,道:“明白了?”

表哥疑惑道:“明白什么了?”

“元媛不信我啊。这跟我是不是她的亲人无关,跟我相术厉不厉害无关。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就会变成瞎子、聋子,别人能看见的,他都看不见,别人说的话,即便是为他好的话,他也听不见。”

“哦。”表哥恍然大悟,继而又喜道:“所以你刚才说木仙的话,是假的!”

我:“……”

表哥兴奋了,道:“元媛不信你的话不要紧,要不我找个机会打那家伙一顿,警告威胁一下?”

老爸摇了摇头,道:“别,元媛性子不好,留下来多观察。”

这时候,又是一人从外而入,大叫道:“村长,大好事,看我请来了一位大师!马上就到了!”

“吴会计?”吴存根诧异道:“你能请来什么大师?”

那会计道:“是神算陈的儿子!陈大先生!”

神算陈的儿子?陈大先生?我们都愣住了。

那不是我爸?

可我爸不就在跟前?

那会计道:“村长你不记得了?寐生仙师四天前给我们说过那神算陈,特别厉害!比寐生仙师还要厉害,神算陈的儿子陈大先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到这话,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神算陈是我爷爷,陈大先生是我老爸,这是谁冒称我们陈家呢?难不成真是李逵撞上了李鬼?

老妹也笑道:“我们快去看一看,这个陈大先生是怎样一副尊容。”

我们几个还没出门,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传来,我们往门口一张望,只见一群村民簇拥着一个高个子大汉而来,那个大汉身穿一身不伦不类的灰布麻衣,脚踏一双千层底黑面布鞋,脸上戴着一副大蛤蟆墨镜,痞气十足,这实在是不像一个大师,倒像是一个走江湖的算命瞎子。

但是等那人走近,看清楚了,我们都愣在当场——这不是我二叔吗?

☆、第五二四章 寐生鬼屋

来人把大蛤蟆眼镜一抹去,朝老爸喊了一声:“大哥?”

又朝我喊了一声:“元方?”

之后环顾江灵、老妹等众人,更是惊奇地叫道:“元方的媳妇?元媛?老蒋家那长头发小子?还有张老爷子?”最后看了一眼曾子仲,他一拍大腿,道:“这是遇什么邪了?怎么二舅你也在啊?”

这人正是我货真价实的二叔陈弘德,天知道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是以陈大先生的名义。

我和老爸面面相觑,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个二叔没别的本事,整天神一出鬼一出,惯会使幺蛾子。

吴胜利不明所以,看着二叔道:“陈大先生,你们都认识?”

二叔大手一挥,道:“别叫陈大先生了,那是我大哥,他才是陈大先生!我是陈二先生。我们都是一家人。”

吴存根大喜道:“好,好!都是自己人!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胜利,去牵头猪来,杀掉烩菜!”

老爸赶紧劝阻道:“不用,不用。”

二叔也装模作样道:“是呀,别弄了,无功不受禄,办完事再吃也不迟。”

周志成挤过来,朝二叔说道:“二叔,你好。”

二叔看了一眼周志成,略皱了皱眉,道:“长这么一张苦瓜脸,叫谁二叔呢?我认识你吗?”

二叔这话一说,周志成满脸尴尬,我却高兴坏了,二叔这是难得的一次正经言论。

老妹却不满意道:“二叔,这是我朋友,周志成。”

“朋友?”二叔眼珠子一转,道:“什么朋友?肘子撑?他妈吃肘子吃多了才生的他吧,起这名字?”

“好朋友!”老妹苦笑不得道:“不是肘子撑,是周志成!”

“不好。”二叔道:“这货长得一点都不好。”

“二叔!”老妹瞪眼道:“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二叔嬉皮笑脸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他不顺眼嘛。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不过别让他叫我二叔,我没这么挫的侄子。”

周志成讪笑着,对老妹说道:“你二叔真是幽默。”

老妹道:“他一直都这样。你也别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周志成连连摇头憨笑。

我冷眼旁观片刻,问二叔道:“二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二叔道:“我听你三爷爷说村子里漂去的骨灰盒是从这里过去的,就知道这边有古怪。我想去找你问问看怎么办,结果你也不在家,大哥也不在。大嫂说你们去洛阳一家什么什么医院里去了,我就想着你们没空过来,那我就来呗,嘿嘿。”

我翻了翻白眼,二叔这又是大何庄的那套心思,来走走场,看看情况,自己能办的话就办了赚点外快,自己不能办就想办法拉我和老爸来。

吴存根把围观来的村民都散了去,我们几个围在屋里,商议如何走接下来的路,我问吴存根道:“村子里遇害的人都是在哪儿被害的?”

吴存根道:“自己家里。”

我道:“全都是吗?包括寐生道姑。”

“全都是。”吴胜利插言道:“每一家都是门锁的紧紧的,窗户关的严严的,但就是死了。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平时都健健康康的人。所以寐生仙师生前才说这是村子里遭了什么些灾。”

我点了点头,道:“去看看那些屋子。”

吴存根道:“全都看?”

我沉吟片刻,道:“看寐生道姑的。”说罢,我环顾诸人道:“屋中有什么诡异情况,尚不明朗。但能让人不明不白死,恐非易于之事。所以,以我的意思,不要全都去,元媛、二叔、表哥、曾舅爷、弘慎叔留下来。”

老妹和二叔没有什么本事,表哥、曾舅爷和陈弘慎留下来能保护他们。

老妹也听话,表哥和曾子仲也都没有异议,只二叔起身就往外走,还大咧咧说道:“不就是出过人命的鬼屋嘛,那有什么吓人的?让我陈二先生先过过眼!”

二叔一走,老爸紧跟着出去,我也只好站起身来,目视一动不动的周志成道:“走吧。”

周志成诧异道:“我也去?”

“你跟都跟来了,难道不让你去?”我冷笑道:“元媛是个女孩子,你可不是。怎么,怕了?”

我可不愿意让周志成有和老妹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要是不去,我就要动怒了。

“不怕。”周志成站了起来,道:“我去。”

“哥……”老妹喊了我一声。

“放心吧。”江灵劝慰道:“有我在,你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们俩也得好好相处相处,让你哥发现发现他的好嘛。”

老妹这才无话。

我心中暗赞江灵,却去拍了拍周志成的肩膀,道:“我会保护你的。”

寐生的宅子不大不小,五间蓝砖灰瓦房,院子纵深四丈余长,横向三丈余长,典型的吉宅外形,高耸的门楼,厚重的深蓝色木头钉钉大门,怎么看怎么不像凶宅。

我们人一到,江灵就把人家大门上贴满了黄黄红红的符咒,怎么看怎么像家里死了人。

江灵解释道:“有备无患,贴上些去三尸符、镇尸符、辟邪符,一旦有什么变故,咱们能省些力。”

二叔在一旁赞同道:“灵儿真是与我英雄所见略同,此举深得我心。”

众人无语。

我先以法眼逡巡四顾,并未发现有邪祟痕迹,又以灵眼探查,只见院子之上有淡薄的青气氤氲,丝丝缕缕,间杂或灰或白之色。

这状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院子内有什么法门术局,或贴的有符咒纸箓;二是院子里以前有修道之人,但已身死道散,只留下些许残存之气。青为道,灰白主死。

寐生既然是道姑,又已身亡,那极可能是第二种。

当然,也不可排除第一种。

防人之心不可无,寐生其人,我从未见过,是好是坏,全凭村民口述,如果其是歹人,死后留下术局害后来者,那我岂不是冤枉?

再或者,修道之人原本就爱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在院子里设下什么局防身也属正常,我可不能被误伤。

能散发出青灰、青白之气的术局,属性为木中带金,看似生,实则死!

所以,我目视老爸道:“爸,我怕这院子里有术局。咱们进去的时候,我在前,你在后,张老爷子在左,灵儿在右,二叔在中间。你看怎么样?”

老爸沉吟了一下,说:“可以。”

周志成连忙道:“我在哪儿?”

我道:“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要不在门口等着我们出来?”

“那我也在中间吧。”

二叔道:“胆小鬼。别碰着我啊。”

我把门推开,四下里一顾,然后用极快的步伐蹿进了院子,我走的步子乃是辟邪之禹步,旁边江灵和张熙岳也是如此走法,至于老爸,不用看,一定也是如此。

院子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一棵树长在院子中央。

那树不高,也不大,不疏,也不密。

其高,不过院墙,其围,不过三尺。

“这是棵梨树。”江灵见我站在院子里不动,眼睛紧紧盯着那棵树在看,便说了一句话。

张熙岳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梨树。”

我也道:“对,这不是梨树。我有种不祥的感觉了。”

二叔道:“怎么了?”

我缓缓道:“《义山公录》上说,昆仑之上有木焉,叶状如梨而赤理,其名曰栯木,服者不妒。”

“昆仑山上的树长在这里?”江灵吃惊道:“这叶子吃了会让人不妒忌?”

二叔嬉笑道:“灵儿,要不你试试?”

“还是给二婶吃吧。”江灵一句话让二叔闭了嘴。

老爸道:“元方,为什么觉得不祥?”

我道:“相字而不祥。这院子四周平整齐高,端端正正,如一‘口’字。此木生于院子中央,其高又不过墙,正是口中有木,乃一‘困’字,我们进此困境,略有不祥啊。”

“你想多了吧?好多家的院子里都种的有树!”周志成道。

“我说了,此木生于院子正中央,而且其高不出墙!”我道:“再者,我刚才也说了,这是什么树?”

江灵道:“栯木。”

“哪里生的?”

“昆仑。”

“昆仑在何处?”

“西域。”

“西方五行主何?”

“金。”

“金者肃杀!”我道:“肃杀之地罕见之木,生于此处,其意吉祥?此外,口中加有,乃是何字?”

“囿字。”张熙岳道:“囿字,有约束囚禁之意。”

众人默然无声。

顷刻之后,周志成道:“既来之则安之!过于小心就是胆小!我就不怕!”

说着,周志成从我们当中挤了出来,往正屋走去。

“小子,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二叔骂了一句,道:“咱们要不要出去?”

周志成也被二叔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没敢真开门。

我环顾四周道:“刚才在门外看此中似有术局,但现在进了院子,又没了青灰、青白之气。我有点捉摸不定,但是,祸门不入两次,咱们要是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了。”

“那就查到底。”二叔道:“反正你们保护我,还有,那个肘子撑可以当问路石。”

“不用他,用他我还不放心。”我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缓缓走到周志成身旁,推开了正屋的门。

屋子里一长案,两蒲团,一桌二椅,一壶两杯。

墙上一副三清图,图下案上一香炉,炉中满是灰烬,显见已经数日无香。

☆、第五二五章 心悸之夜

再看屋内四壁,一派环堵萧然的景象,不由得让人心生出世之感觉。

我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没有什么诡异的气味,以法眼看,也无邪祟,灵眼更是不见恶气。

这里似乎是安全的。

看来我之前是多虑多疑了。

“元方哥,怎么样?”

江灵在我旁边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天,日影西沉,暮霭沉沉,眼见又是个夜晚来临。

一股无法言喻的冷意由心底而生,遍布周身。

老爸也过来问道:“元方,怎么样?敢不敢进?”

“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我无意打了个冷颤,道:“老爸,我进去,你们在这屋子四周做好防护。”

老爸道:“还是我进去吧。”

我坚持道:“我进去。你对付人事,我对付诡事。”

老爸只好作罢。

当下,张熙岳翻身上了屋顶,江灵仗剑守在正屋门口,老爸凝神立于院中。

我看了下正专注看院内屋内动静的二叔和周志成,大踏步走了进去。

客厅的天花板是格子篾席盖成的,篾席上方是房屋的大梁,这是常见的农村瓦房格局。

客厅左右各有一个内室,右边的内室有一张竹床,一张红桌,一张床头柜,两个立体衣柜。

红桌之上放了几本书,我去看了看,都是些常见的万年历、周易、梅花易数。

墙壁上没张挂什么东西,只有几个衣服挂钩。

卧室的天花板和大厅的一样,也是篾席盖成的,看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左边内室是书房,里面的书我们翻了翻,各种玄学读物,还有医、卜、星象杂谈怪闻。

书架上的抽屉里放着罗盘、朱砂、毛笔、洛书河图八卦贴和黄表纸,这些都是一个风水师常用之物,也没什么奇怪的。

二叔一直跟着我走,我看什么,他就看什么,翻来覆去转完之后,二叔说:“就这么些破东西,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还能发现个屁啊。”

我逡巡四顾,沉吟片刻,皱着眉头道:“二叔,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个屋子有点奇怪?”

二叔道:“奇怪?怎么奇怪了?”

我摇了摇头,道:“具体哪里奇怪,我也说不清,但就是感觉奇怪,而且这种感觉来自房子本身,从外面看,它很大,但在里面,我却仿佛有一种被挤压的感觉。”

“挤压?”二叔嘟囔了一句,道:“没有啊。”

老爸以前当过泥瓦匠和木工师傅,他对建筑很在行,因此在建筑方面的猫腻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于是我转身走了出去,想让老爸来分析分析。

二叔见我突然出去,惊叫一声,赶紧也尾随出来,周志成跟着缓缓而出。

我问老爸道:“老爸,你仔细观察观察这房子,再进屋里去,看是否有奇怪之处?”

老爸凝视了许久,又进屋观看一番,道:“这房子似乎外大里小。”

“果然如此!”我精神一震,道:“那是不是有密室或暗房之类的构造?所以外面看起来大,里面却小?”

老爸摇摇头道:“我刚才把衣柜、书架和床都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密道、暗室、机关。我也敲打过墙壁,没发现空心的地方。”

周志成道:“可能是这个屋子的外围墙壁造的特别厚,或者是有空气夹层,用来隔热隔冷。”

老爸瞥了一眼周志成,半晌才道:“可能。”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这可能。”

“为什么?”周志成反问道。

我也不看他,直接说道:“寐生道姑是修道之人,讲究的无非是清静简单,把屋子承重之墙造的那么厚,是用来隔热隔冷?她应当不畏惧冷热寒暑吧。”

老爸沉吟不语。

二叔道:“那现在找不到什么可用的线索,怎么办?”

我道:“只有等晚上了。二叔,要不今晚你躺在这个屋子吧?”

二叔脸色一变,立即在我头上打了一爆栗,然后骂道:“你个兔崽子,你怎么坏事都想起我呢?我是你亲叔!你个混小子!”

我陪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一点幽默都不懂,其实我的意思是找个动物放里面过夜,看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蹊跷的事情不会。”

二叔又骂道:“呀,你个臭小子,拐弯抹角地骂我是不是?”

我严肃地说:“不是,我是说真的,咱们弄一条狗或者弄一只猪,牛羊也可以,放进来,然后咱们守在附近,如果到第二天早上动物也出事了,那就说明确实有邪异的东西在。”

周志成鼓掌赞叹道:“好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我冷眼看向他道:“什么好办法?这有什么难想的?”

周志成一愣,然后笑道:“我是老实人,想不出来,你是精明人,点子多嘛。”

“好一个老实人。”我冷笑数声,不再理他。

江灵走过来道:“那咱们走吧,出去准备一下。”

人不敢住进来,动物是哑巴畜生,什么也不懂,自然不会推辞,住进去的是一头猪、一条狗和一只羊,都是吴存根贡献的。

我们把动物分别放在三处,即客厅、卧室和书房,每处一只。

动物放进屋里之后,开始安排防守任务,老爸在正门前,张熙岳依旧在屋顶,江灵则在房后,我在院中,二叔和周志成不愿意离开,就跟我在一起。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无聊还是害怕,总是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我有时候和二叔接上几句,有时候也开开玩笑,但是对于周志成,基本上不予理睬。

夜幕终于完全降了下来,我们既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又盼望着不要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猫头鹰在黑夜里嘹亮的叫了几声,把寂静的夜晚衬托的格外阴森可怖,二叔和周志成不约而同齐齐打了个寒颤。

二叔登时骂道:“奶奶的,鳖孙样,这也跟老子学!”

周志成不敢回骂,气的哆嗦。

两个人都是心里不静。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也一直安静不下来,担心老爸,担心江灵,也担心张熙岳,仿佛他们都在危险之中。

老爸屋檐下,张熙岳在房脊上,我都能看见他们,江灵却在房后,我看不见她。

我心中忧虑重重,忍不住跟老爸交代了一声,然后独自走出院去,绕道房后。

江灵正抱着剑站在房子屋檐下,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暗的夜色,木雕石塑一样,她那单薄的身体在茫茫夜里看起来让人冷意恒生,也让我更起怜惜之意。